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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拍的有些紧张,照片非常的模糊。 “算了,连个正脸都没有,也不好分辨对方的长相,先查清楚这个女人再说。” “行,我今晚回去就去找我哥。” 在这两个女人想要调查顾染身份的时候,顾染和傅司爵已经快要回到岚苑了。 而在傅司爵等顾染的这段时间,他其实也没太闲,而是让人了解清楚了陆先生的病情。 别看陆先生的病情对外是绝密,可只要是傅司爵想要查到的,那就一定能办到。 回到岚苑,傅司爵先让庄园厨房给顾染准备了一些清淡的夜宵,自己则带着顾染上了楼。 “先去洗个澡,换一套衣服。” 顾染看着傅司爵盯着自己的礼服看,嘴角微勾,却没有如傅司爵的愿走去浴室,而是像个美女蛇一样柔软的缠在了傅司爵的脖颈上。 “阿爵哥哥,我这礼服不好看吗?” 傅司爵身体一紧,小丫头这是又想……色诱? 傅司爵低头,本想对顾染说些什么,可他们现在站立的姿势以及角度,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小丫头那性感的柔软。 傅司爵只觉得喉咙干涩,身体灼烧。 这几天两人一直在奔波,所以经常上演的夜间小游戏也许久没玩了,憋了几天的傅司爵那经得住这样的挑逗,他都感觉自己快要炸裂了。 “染染,你又惹火。” “对呀,扑倒你,吃掉你,这可是我的终极目标,阿爵哥哥,你看,今晚夜色正好,春宵苦短,最是适合做一些增进感情的小游戏了。” 顾染的身影软糯娇媚,诱的傅司爵的理智一点点崩塌。 可傅司爵的忍耐力太强了,哪怕他无比的渴望,可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时候。 傅司爵深吸一口气,随即虔诚的在顾染的额间落下一吻,温柔的抚摸着顾染的脸颊,只是再看她的眼神已经不似刚才那般的炙热,更显清明。 顾染就知道这次的色诱又失败了,看来还得在努力,这么性感的礼服都不行,难道这家伙喜欢制服诱惑,还是那种只能打条形码的制服。 嗯,看来这次回南城后可以准备几套,什么兔女郎,女仆装,空姐装,全部整齐,她就不信她睡不到这个男人。 “乖,快去泡个澡,我下楼给你把夜宵端上来。” 趁着顾染愣神之际,傅司爵已经挣脱了顾染的缠绕,往后退了一步。 说完,傅司爵便走出了房间。 看着傅司爵离去的背影,顾染邪肆一笑,幽幽开口道。 “阿爵哥哥,你是逃不掉的,早晚会是我的男人。” 说完,顾染吹着口哨走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傅司爵已经在卧室等着了,还有一份丰盛的夜宵,都是顾染最爱吃的那些?s?。 “过来,我帮你把头发吹干。” 顾染就裹着浴巾走了过去,她丝毫不怕走光,倒是傅司爵,在她坐下后,在她身上披了件睡袍。 “也不怕着凉。” 听到这话,顾染噗嗤一笑,这男人,真矫情。 半小时后,顾染直接仰躺在了傅司爵的怀里。 “手术的事,你接下来了?” 傅司爵终于提到了这件事,顾染直接点头道。 “嗯,你不是说了吗?陆先生是一个真心办实事的好人,我觉得好人就应该长命百岁。” “你就不担心这手术失败,到时候作为主刀医生的你,可能会承担最大的责任。” 傅司爵面露担忧,他不是医生,但他刚才通过自己的渠道也知道了这个手术的风险,他不想顾染牵扯进来。 不过顾染并不在意,听了傅司爵的话也只是淡淡一笑,说道。 “阿爵哥哥,手术风险的事你别考虑,你只需要考虑陆先生对你们的利益大不大。” 听到这话,傅司爵一脸凝重,他复杂的看着顾染,心里感触颇深。 这个小丫头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染染,我只想你开开心心的陪在我身边就好,其他的事,我自会处理。” “怎么处理?让那些想要害你的人逍遥法外,然后再找机会给你下毒。傅司爵,这次是你命好,正好我能暂时控制你体内的毒素,可你不能保证你每次都这么幸运,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无数种可以立刻夺人性命的毒,即使华佗在世也救不了。” 顾染忽然变的十分的严肃,她太害怕失去了,她体会过失去后的那种切肤之痛,她赌不起。 傅司爵没想到顾染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有些愣神,他怎么在这小丫头的眼底看到了那种生离死别的哀戚,就好像有什么人,从她的身边彻底离开,那种绝望,那种无助,那种害怕。 “傅司爵,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你一味的保护,我不是你养的菟丝花,我要的是和你并肩而战,在你想要保护我的时候,我何尝不也想护你周全。” 顾染说着说着,眼眸泛酸,视线模糊,她仿佛又看到那一场死别,大火的吞噬,男人浴血走来。 敌人在庆祝,在奸笑,而她,像蝼蚁般倒在地上,看着傅司爵近在咫尺,可就是抓不住,看到他倒在自己面前,慢慢失去呼吸。 痛,那种呼吸停止的痛,那种全身筋骨具断的痛。 顾染想要护住这个男人,她不想再让悲剧重现,这一世,她要为这男人建立坚不可摧的关系网,陆先生便是其中的一脉。 傅司爵看着怀里有些失控的顾染,他想到了顾染生病后醒来的那一夜,那眼神,如现在一般,绝望,痛苦,悲凉,愤怒,仇恨。 为何会有如此复杂的眼神,这才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傅司爵来不及去想这些,他现在只想让怀里的女孩冷静下来。 “染染,我现在好好的在你身边,我没事,我以后也不会有事,你别这样吓我,我以后不会阻止你,你要接那台手术,咱们就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都不会拦着你。” “染染,你看看我,我是你的阿爵哥哥啊,我现在很好,你感受一下,我好好的活着。” 傅司爵紧张的抓着顾染的手摸着自己带着温度的脸颊,自己则凑在顾染的耳边不停呢喃。 许是真的听到了,又或者感受到这真实的触感,顾染渐渐从回忆中拉回,在看到眼前这放大的脸庞,顾染紧紧的搂住了傅司爵,贪婪的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他在她身边,他还好好的,他们没有像前世那样成为敌对方,她如今能回应他的感情。 “阿爵哥哥,我很强大的,我也能保护你的。” 192、全看邵家怎么选择 耳边,是顾染坚定的声音,傅司爵身体微怔,活了二十多年,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小丫头跑来告诉他,她能保护他。 傅司爵很想说不用,她只需要永远陪在他身边就好,可是在对上顾染那决绝的眼神后,傅司爵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只回以一个宠溺至极的笑,说道。 “好,我的染染是最厉害的,她能保护好我。” 说着,傅司爵一把抱起顾染,缓缓朝着大床走去。 “明天你还要早起给人看病,今晚早点睡。” 顾染乖巧的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刚才又有些错乱了,因为恐惧,她都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好在这真实的触感和熟悉的味道唤醒了她。 “我要你陪我。” “好,我陪你,以后也会一直陪着你。” 精神疲累远比身体疲累更消耗体力,有傅司爵陪在身旁,顾染睡意袭来,渐渐在傅司爵的怀里深沉睡去。 傅司爵看着怀里睡的很不踏实的女孩,满眼担忧。 他确定,这个小丫头有很重要的事情瞒着自己,可他又不敢问,他怕自己莽撞的询问会撕开小丫头内心最痛的那道伤疤。 傅司爵无奈又自责,轻柔的人亲吻着怀里女孩的侧脸,轻声呢喃。 “染染,什么时候我们之间才能彻底坦诚呢?我想要替你承担所有的伤痛。” 只是此时回应傅司爵的只有彻底的安静。 这一夜,顾染做了一个很混乱的梦,有前世的种种,又有今生和傅司爵生活的点点滴滴。 一会儿失去,一会儿得到,还有那些仇人的嘲笑和得意。 顾染想要将所有伤害她和傅司爵的人全都灭了,可那些人,只有一张张模糊的轮廓,她看不清那些人究竟是谁,唯二的两个只有韩沐泽和顾瑶。 第二天顾染醒来,只觉得头脑发胀,浑浑噩噩,像是没有彻底清醒似得。 床边已经没了傅司爵的身影,冰凉的温度,看来傅司爵已经起来很久了。 顾染皱着眉,撑着床靠坐起来,揉着太阳穴缓解昏涨的脑袋。 缓了有五六分钟这才下了床,想到一会儿还得去给人看病,顾染又拿出了一颗自己调制的药丸服下,这才去了卫生间。 此时,二楼书房,黎珺楠和单佐正坐在里面,他们面前的傅司爵满脸黑沉。 “司爵,你也别生气,千煜毕竟是邵家人,他那个反应也正常,如果他真的是那种置家族利益不管的人,你也不会把他当朋友。” 黎珺楠现在真想扇自己两巴掌,好好的长这张嘴干嘛?让他多嘴。 黎珺楠今早过来是想给顾染答复的,谁知道傅司爵只是随意问了下昨晚宴会怎么样,黎珺楠就以为傅司爵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就把昨晚的是如倒豆子般全说了出来。 然后,单佐才小声提醒了他,顾染根本没有提她和邵千煜之间的事,现在,黎珺楠正绞尽脑汁想办法给邵千煜说好话,来降低傅司爵的怒火。 傅司爵现在非常的安静,就这么坐着,可就是这样,黎珺楠越发的担心,都说不再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他现在宁愿傅司爵把邵千煜大骂一顿。 “司爵,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这样我害怕,咱们,咱们几个可是打小认识的兄弟啊,千煜那家伙你又不是不知道,说话不经大脑的。” “你刚才说染染会和他师兄一起对付邵家?” “不,不是邵家,是邵千昊的那个老婆,辽城葛家,不过葛家出事,邵氏集团肯定也会受到波及。” 黎珺楠虽然很好奇为什么傅司爵不动怒,但他此时可不管多问,只能老老实实回答傅司爵的问题。 傅司爵听到这,居然笑了,可就是这样,让黎珺楠越加不安。 “司爵,你笑什么呀?” 傅司爵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想到昨晚小丫头说的她很强,傅司爵现在倒是想看看她的小丫头究竟有多强。 之前南城发生的那些事,已经让傅司爵察觉到顾染不似她外表那样的简单,但那毕竟是南城,即使是那个何家,也是因为何家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但是现在他的小丫头要对付的人可是帝都邵家,即使只是邵家的姻亲家族,但如黎珺楠说的,葛家出事,邵家必受牵连,所以邵家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肯定也会相帮。 如此局面,傅司爵很好奇他的小姑娘会怎样在这场战斗中将对方打败,要知道邵家作为帝都五大世家之一,其家族的实力怕是十个何家都比不了。 黎珺楠和单佐就看着傅司爵一会儿笑,一会儿蹙眉,一会儿摇头,一会儿抿唇,弄得两人都是一头雾水,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无数的问号。 “老佐,你家爷这是怎么了?他不会是在想怎么替小嫂子出气吧?完了完了,我要不要给千煜打个电话,让他先去国外躲躲?” 单佐坐的稳如老狗,看着黎珺楠一脸着急,他表情淡淡,只给了自求多福的眼神。 黎珺楠真想好好教训单佐这家伙,每次出事都在边上袖手旁观,可一想到双方武力上的悬殊,黎珺楠还是歇?s?了找单佐单挑的念头。 好在这时傅司爵总算开了口。 “这事不用管。” 黎珺楠懵了,所以他说了半天,等来的就这五个字,还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真不管,还是说不让他管? “那个司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不用管,你的意思是不让我插手还是……” “你插手?你一个医生能干啥?” 赤裸裸的鄙视啊,黎珺楠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 “司爵,咱们还是朋友吗?” “也可以不是。” 傅司爵毫无感情的回了句。 黎珺楠再次感受到破碎的心被撵了个稀巴烂,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见色忘友吗? 黎珺楠直接做出了个胸口中箭的痛苦表情,然而得到的却是傅司爵嫌弃的眼神,还有一旁单佐一脸的幸灾乐祸。 “行了,既然染染说了这事是她和她师兄的事情,那我们就不用插手。” “这,这行吗?邵家怎么说也是帝都五大世家,而且邵千煜也不可能因为小嫂子是你的人就帮着外人啊。” 黎珺楠还是有些担心,说完之后,他又意识到一件事,表情更加的惊讶。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也不插手?” “对啊,我家染染很强的,既然她没主动开口,那就表示她不需要我的帮助。” 傅司爵想到昨晚顾染异常的表现,他觉得自己也要改变一下,试着真正的放手,让顾染去做一切想要做的事。 “不,司爵,我呢知道你宠着小嫂子,可咱是不是也得有个度啊,还有,你如果真的什么都不管,你让千煜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家染染又没说要对付邵家。” 傅司爵不以为意的说着,脸上还带着一丝骄傲的浅笑,好像再说,看,我家染染多厉害,收拾人都不用他出手。 黎珺楠被傅司爵这云淡风轻的模样给整不会了,所以他真的是重色轻友,为了个女人可以舍弃兄弟? “司爵,你这样,千煜很难做的。” “他难做什么?他不是也知道前因后果了吗?如果他聪明一点,就会把真相告知邵家所有人,至于最后怎样,全看邵家怎么选择。” 傅司爵表情慵懒,显然他对这件事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傅司爵不是不在意和邵千煜的兄弟情,而是他这人心里有自己的是非观。 既然葛家人偷了别人的研究成果,当然要付出代价。 而邵家如果在知道真相后还不知道如何做出选择,那后面有任何的损失那都是他们自找的。 其实整件事要解决起来十分简单,就看邵家是帮理还是帮亲。 至于邵千煜,如果连这点是非对错都不分,那他也不配当他傅司爵的兄弟。 他傅司爵也可以护短,但现在两边都是他在意的人,这个时候,护短行不通,他就只能理智站队。 黎珺楠也明白了傅司爵的意思,想到邵千煜那家伙的性子,重重叹了口气道。 “但愿那家伙能聪明一点。” “放心吧,他如果不聪明,当年邵家大少放弃家主继承权的时候他不可能立刻从邵氏集团的管理层脱离出来单独创业。” 傅司爵说着,看了看手表,直接起身说道。 “我去看看染染有没有起来,你们自便。”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书房。 而此时的顾染正在楼下用早餐,傅司爵直接来到了餐厅,看着身后跟着的黎珺楠,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倒是黎珺楠主动上前,热情的打了招呼。 “小嫂子,早上好,那个昨晚你和我说的事我也考虑好了,我决定加入。” 顾染早就料到黎珺楠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虽然这里面有很大的风险,但一旦手术成功,对整个黎家,对黎珺楠的未来,都会有巨大的助益。 顾染淡淡点头,说道。 “行,那下午我把止血针法教给你,手术的时候,你必须能熟练施针。” 黎珺楠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毕竟他在中医造诣上也只是略懂皮毛。 顾染见黎珺楠没吱声,大抵是猜到他的紧张,淡笑说道。 “放心,那套针法比之前让你给阿爵哥哥用的那套要简单的多,只需要八处穴位,你后面要练的就是熟练度,最好能在一分钟内完成。” “行,我这段时间会把所有行程都退掉。” 顾染点了点头,随后想到黎珺北的药,便又说了句。 “要不过两天你来南城一趟,顺便把你哥的药拿了。” “也行。” 193、去方家 这时,赵姨带着兰诺走了进来,兰诺看到黎珺楠几人后点了点头,见顾染还在吃早餐,也没着急催促。 黎珺楠想到昨晚的事,忍不住好奇的凑到了兰诺的身边,轻声问了句。 “兰博士,你打算如何对付葛家?” 兰诺看了眼黎珺楠,戏谑一笑,问了句。 “黎医生是想要打探敌情。” “你看你,我是那种人吗?我就是纯粹的好奇,只是好奇而已,毕竟这事过去三年多了,你这三年就没想过对付葛氏医疗吗?” “忙着收集证据。” 兰诺简单开口,这事就算黎珺楠透露给葛家或是邵家也没事,说不定还能让他们更加忌惮紧张,还未开战,先从心理上击溃他们。 而兰诺说的也的确是事实,当年葛倩倩动作太迅速,再加上兰诺对这个女人毫无设防,所以当时没有太多有利的证据能证明那个项目是兰诺的。 这些年,兰诺一直在努力收集证据,包括一些实验数据,一些影像视频,还有项目研究期间他和葛倩倩各自的一些行程。 虽然这些证据每一个单独拿出来都不能证明兰诺才是哪项专利的拥有者,可当所有的证据放到一起,情况就不一样了。 黎珺楠听到兰诺的话,表情微变,随即又一脸严肃的说道。 “兰博士,你放心,这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兰诺没想到黎珺楠会这么说,笑了笑回了句。 “让他们知道也没事,难不成他们还能杀人灭口。” “呵呵,怎么可能,兰博士,你真会开玩笑。” 黎珺楠被兰诺这话给吓了一跳,立马笑着含糊了过去。 “师兄,走吧。” 这时,顾染吃完早餐走了过来,手里依旧是那个绒布包。 兰诺看了眼,随即起身,来到了顾染的身旁。 “染染,我送你们过去。” 这时,傅司爵走上前来,眼底还有些幽怨,他感觉这几天他的染染太忙了,忙的都没有时间陪他了。 顾染看着傅司爵,却摇了摇头道。 “不行,你的身份太招摇。” 说完,顾染又上前一步,这次的声音更显温柔。 “阿爵哥哥,乖乖在家等我,我早去早回。” 说着,也不管周围还有几个单身狗盯着,直接在傅司爵的唇角落下一吻,然后便和兰诺离开了别墅。 依旧是兰诺开车,不过这次顾染直接上了后座,座椅上还放着一个手提行李袋。 等车子开出岚苑后,顾染直接把车子中间的挡板升了起来,这个车的后面玻璃可后车门玻璃都有帘子,顾染合上,然后打开了那个行李袋。 半个多小时后,等挡板打开,兰诺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 “这张人皮面具做工不精良。” 一道和这张脸极其不符的女声响起,前排开车的兰诺淡笑一声道。 “你管用的那些都在谷里,我忘带了,等什么时候我让师父派人给你送去。” 顾染没有说话,而是拿出了镜子,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脸左摸摸右捏捏,随后将头发盘起,把旁边一顶短款假发戴在了头上。 这个时候,只要顾染不说话,别人只会把他当成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一张男性的人皮面具彻底遮住了顾染本来的容貌,中分的短发,让这个中年男人显得有几分油腻。 身上是一套男士的休闲服,好在顾染个子在女人中不算矮,再加上天气冷,里面多穿了一些,看上去也算是身材魁梧。 不过这还不算完,戴好假发后,顾染又拿出了一顶鸭舌帽和口罩戴上,又在自己的喉咙处贴了个东西,等她在开口说话的时候,显然是一个中年油腻男的粗粝嗓音。 “师兄,麻烦从下次能不能给我弄一个稍微帅气一点的脸,怎么说也是堂堂毒医,怎么能用这幅尊容见人呢。” 顾染看着镜中陌生的脸,眼底是遮不住的嫌弃。 兰诺开着车,透过后视镜看了眼,也是没忍住笑出了声,然后说道。 “师妹,这可是你要求的,你不是说要尽量低调吗?你觉得长相帅气的中年男人能低调嘛?知道现在帅大叔多吃香吗?还有,你每次以毒医身份给人治病的时候不都是以不同的容貌示人吗?” 兰诺想到在神医谷里,有一个房间,专门放顾染那些伪装道具的,单易容面具就有三四十个,有段时间这个小师妹就喜欢戴着各种面具戏耍他们几个师兄。 不过顾染依旧有自己反驳的借口。 “师兄,你看?s?过我的那些面具吗?哪个不是帅的人神共愤,美的惊世骇俗,你这个面具,严重拉低了毒医的颜值。” 说着,顾染还配合的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嗯,只是戴了面具后的表情显得有些僵硬。 “行行行,师兄错了,下次保准给你整一个小鲜肉的面具,就按照现在人气最高的那种小鲜肉的脸给你整,可以吗?” 顾染乜有搭理兰诺,而是继续调整脸上的面具,争取做到一个自然无痕迹。 车子开了大概有一个小时,终于进入了一处豪华别墅区,一看又是有钱人住的地方。 “这方家怎么样?” 看着眼前倒退的一栋栋别墅,顾染问道。 “方家也算是个书香世家,方老爷子是帝都大学物理系的教授,他们家几乎都是从事教育事业。这位病人是方老爷子的孙子,车祸伤了腿,之前做过多次手术,但每次的恢复效果都不太尽人意。” “雪心草……” “放心,条件他们是知道的,今天就会把雪心草交给你,不过这位方大少爷的腿,你有几成把握?” 兰诺关切问道,顾染之前也是看过这位方大少爷的病例的,如果没有把握,她也不可能答应过来。 顾染略作思忖,之后点了点头道。 “不出意外,正常行走可以实现。” “那就行,方家人的要求也是只要恢复行走能力就行,哎,说来这位方大少爷也是天妒英才,对了,你们还是同龄人,不过他好像提前被帝都大学信息技术专业录取了。” 顾染听了兰诺的话,随口问了句。 “很厉害吗?” “可不是,因为常年治病,几乎很少去学校,可即使这样也没影响他的成绩,这次也是因为参加国际数学竞赛拿了第一名直接被帝都大学提前录取,听说当时国外好几所大学都给他发出了邀请。” 顾染想到她了解到的关于方大少爷的病情,也忍不住感叹了句。 “是个很励志的故事。” “可不是吗?年纪轻轻,经历这样的打击,还能如此坚强,一般的孩子可做不到。到了,就是这家。” 兰诺忽然指向车外一栋三层的别墅,车速也降了下来。 门口早就有人等着了,看门口那人的表情,显然是等了很久,满眼的焦急。 兰诺的车刚停稳,门口的人就已经跑了过来。 “兰博士,你终于来了。” 兰诺对着车外的中年人笑了笑,说道。 “我们应该没迟到吧。” 那人也意识到自己失礼了,连连摆手道。 “没,没有,是我们太心急了,兰博士,我这就给你开门。” 说着,那中年人已经跑去把大铁门打开了。 兰诺也给顾染介绍了句。 “是方家的管家,听说也是方老爷子以前资助过的孤儿,后来就一直留在了方家,照顾方老爷子一家人。” 顾染看着离去的那个人,说了句。 “倒是个懂得感恩的人。” 这时,兰诺的车也开进了院子,这才发现别墅外站着七八个人,其中一老一少最是吸引顾染的注意。 老人身份都不用猜就知道是那位物理界的泰斗,帝都大学物理系的教授方博远方老爷子。 至于他旁边轮椅上那个苍白少年,不用看也知道是顾染今天要诊治的病人。 可能因为长期瘫痪,男孩显得比一般人都要瘦弱,瘦削的脸庞,精致的五官,可见眼前人曾经也是个帅气阳光的少年。 此时少年看向顾染的眼神透着浓浓的期待,如炙热的焰火。 旁边其他人也都热切的看向顾染,要不是前面有方老爷子挡着,估计这些人都会冲上前。 “兰博士,可算把你盼来了。” 194、拿到雪心草 方老爷子开了口,今年接近七十的方老爷子精神矍铄,眸光闪耀,在和兰诺说话的时候,方老爷子的眼神在兰诺身旁的顾染身上来回打量。 可惜此时的顾染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双眼睛,根本看不清长相。 对于这样的打扮,方家人好像早有心理准备,只是闪过瞬间的惊讶,随即都恢复淡定。 “方老,这位就是银雪。” 兰诺朝着方老爷子点了点头,便把身旁的顾染介绍给了对方。 方老爷子朝着顾染点了点头,还微微鞠了一躬。 “毒医先生,我家子硕就拜托你了。” 说完,又是一个鞠躬,顾染下意识的往旁边避闪,眼前这位可都能当她爷爷了,年纪比师父他老人家都大,她可不敢受这么大的礼,怕折寿。 “老爷子不必这样。” 顾染说着,推了一下一旁的兰诺,兰诺立刻上前虚扶了一下方老爷子,说道。 “方老,咱们只要按照之前说好的来就行,不需行此大礼,要不咱们先进屋再说。” 看着方家众人一个个都站在门口,兰诺都不太习惯。 方老爷子连连点头,抱歉说道。 “对,对,快进屋。” 然后一行人总算进了屋,随后又是一番介绍,顾染也算是稍微弄清楚了方家的人员结构。 方老有两个儿子,长子方长兴,也就是方子硕的父亲,据说是在帝都某个物理研究院工作。 老二方长业,生了一对龙凤胎,今年高一,现在正在学校上课,不然怕是迎接顾染的人还得增加两个。 稍微聊了一下,顾染发现这个方家挺温馨的,至少不像其他的世家豪门,内部纷争不断。 不过这可能也和方家所有人从事的行业有关,方家人几乎都从事教育研究行业,都属于高知分子,平日里都专研研究,没有对权势财富的贪恋。 大约聊了有半个小时,这就不得不佩服兰诺的社交牛逼症了,难怪他能在短短半个多月里就能和帝都的上层圈都混个脸熟。 客厅里,几乎都是兰诺和方老爷子的聊天声,方家其他人也偶尔应和两句,只有顾染,一直安静的坐在一旁。 最后还是顾染看不下去了,扯了扯兰诺的衣服,兰诺这才回过神来。 “方老,要不我们先给方少爷治腿。” “对,好,那就麻烦毒医先生了。” 因为顾染今天的打扮和声音的变化,在场的人都以为顾染是男人,他们都客气的称一声先生。 方老爷子热切的看着顾染,一旁的方子硕也有些紧张的握着轮椅,双手都要把轮椅扶手给捏碎了。 只是这时,顾染安静的坐在那,没有任何的动作。 方家人见顾染一直没有动静,也不知毒医先生在干什么,都不敢出声打扰,还是方老爷子想起了什么,立马对着方子硕的父亲说道。 “长兴,去把准备好的东西拿来。” 方长兴也才想起了什么,立刻起身上了楼,大约三四分钟后,方长兴抱着个木盒子走了下来,直接把东西放在了茶几上。 方老爷子把木盒子往顾染面前推了推,说道。 “毒医先生,这是你的诊金。” 顾染的眼眸终于有了光亮,一旁的兰诺也很有眼力劲,直接接过打开,放在了顾染的面前。 别看兰诺是全球知名的药剂师,可论起对中药的研究上,他在顾染面前,那就是班门弄斧。 顾染伸手,拿过木盒里一株像是挂了白霜的药草,指腹在叶子上捻了一下,随后放到鼻尖闻了闻。 瞬间,那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如星空般璀璨的光芒,是真的雪心草,她终于拿到了这株药草。 顾染合上木盒,把她交给了兰诺,随即看向了轮椅上的方子硕,说道。 “准备个房间,让方少爷躺床上。” 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句。 “把长衣长裤都脱了。” 方家人见毒医终于要开始治疗了,一个个都行动了起来,方长兴直接把轮椅上的儿子抱了起来,一旁的方长业夫妻两则是扶着方老爷子跟在了身旁,方长兴的母亲则是带着顾染和兰诺走在最前面。 一楼就有客房,方长兴帮方子硕把外衣外裤脱掉后让他躺在了床上,然后所有人都站在房间里,几乎把床都围住了。 这一弄,倒是让方子硕特别的别扭。 现在方子硕只穿了一条短裤,上面是一件背心,就这么被一群人盯着,内心在强大的人也受不了这么多的目光。 “爷爷,爸,要不你们先出去。” “这孩子,怎么还害羞上了。” 方老爷子满脸宠溺的看着自己孙子,虽然是抱怨的话,可说完后,还是对着身旁的人说道。 “老二,老二媳妇,你们和我出去等吧。” 说完,方老爷子最先离开,之后方长业夫妻两也都走出了房间。 顾染站在床边,看着瘦弱的方子硕,内心毫无波澜,倒是一旁的兰诺心里各种心思翻涌,他觉得如果傅司爵知道顾染再给一个只穿着内裤背心的少年治病,肯定会暴躁。 “我的包。” 就在兰诺各种遐想的时候,耳边传来以粗糙粗粝的男人声音。 兰诺还有些不习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师妹贴了变声贴。 兰诺立刻把顾染的绒布包递了过去。 顾染从里面拿出了一套?s?银针,放在了床头柜上,随后自己坐在了床沿边,开始给方子硕把脉。 方子硕一开始还挺平静的,但当他的手腕感觉到一种柔软的触感后,他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在了顾染给他把脉的手上,看了许久,随即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流光。 顾染也察觉到了方子硕的异常,在看到他盯着自己手的目光后,顾染眉头微蹙,是自己大意了,只顾着易容,倒是忽略了自己的这双手了。 不过就算对方知道也没用,难道他还能凭着一双手认出身份。 大约十分钟,房间一片安静,方子硕父母紧张忐忑的站在床尾,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弄出什么动静影响到顾染把脉。 当顾染松开方子硕的手的时候,三双眼睛同时看向了顾染。 顾染习惯性的活动了一下自己把脉的手指,这才缓缓开口。 “方少爷当时车祸伤到了脊椎,虽然做了手术,但也只恢复了上半身的行动力。” “对,对,这几年子硕前前后后做了四次手术,最好的一次醒来他的左腿是有知觉的,可不到一周,刚接好的腿部神经就开始坏死,之后我们四处求医,医生都说治不了了。” 方子硕的母亲是一个知性干练的女人,但此时的她表现出的只有对儿子这些年遭遇的坎坷的无奈和心疼。 方夫人说完后,看着顾染,迟迟不敢问出那个问题,最后还是方长兴开了口。 “毒医先生,我儿子还能站起来吗?” “当然可以,既然收了你们的诊金,那我肯定会让方少爷恢复行走能力,不过要想以后有跑跳这些剧烈运动还要看后期的恢复情况。” “不,不,我们要求不高,只要子硕能像普通人那样行动自如就行。” 可能这些年方家人迎接了太多的失望,现在他们的期待已经降到了最低,只要能站起来走动就行。 顾染看得出方家人已经不敢抱太大的希望,也就没有把话说的太满,只说了句。 “我先给他针灸,他的腿部筋脉大多都已经堵死,需要先慢慢疏通,这会是个漫长的过程,而且治疗过程也会非常的痛苦,希望病人能有心理准备。” “不管多痛,只要能站起来,就算是让我断骨重造,我都能坚持。” 方子硕此刻的眼眸是闪着光的,这些年,看过无数的医生,没有一个敢十分肯定的和他说他还能恢复正常行走的能力。 顾染的话,无疑是给他黑暗人生点了一盏灯,让他看到了光。 虽然这些年方子硕一直在说服自己,自己只是不能正常行走而已,可他的能力和智谋是超越很多人的,他是很多人眼里的天才,他不该为自己的缺陷感到自卑。 但每当看到别人用异样或是同情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时候,方子硕的自信还是会重重打击,他变得沉默,变得孤僻。 别人都说他明明那么聪明还那么的努力,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除了不停的学习读书,实在是找不到任何能实现自我价值的方向,他只能靠一次次赢得竞赛来说服自己,自己也是个有用的人。 这些年,虽然他看似一直在积极配合治疗,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面对那没有希望的未来,他早已厌倦,只是不想让关心他的家人失望难过。 他只能强装坚定,用微笑来掩饰内心的脆弱。 可现在,眼前这位毒医明确的告诉他,他可以再次站起来,他感受着胸口剧烈的心跳和因为激动而急促的呼吸。 方子硕目光灼灼,透着对能站起来的无尽的期待。 195、治疗 对于毒医说的痛苦的治疗过程,方子硕根本就不在意,再大的疼痛会比看不到希望还要难熬吗? 方子硕根本就不怕,就算现在面前的毒医说要将他的骨头一点点敲断,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只要能站起来,他什么都不害怕,他也想像个正常人一样感受着与人平等的对视,而不是每次都是仰望别人。 一旁的方长兴夫妇两也是激动的眼含热泪,这些年为了儿子的双腿,他们遍寻名医。 看着儿子眼底渐渐失去光芒,他们夫妻两心疼不已,却又无能为力。 可现在,仿佛有阳光照耀进来,让他们黑暗的世界看到了一丝光亮。 尤其是方夫人,她泪眼婆娑,泣不成声,一会儿笑,一会儿哭。 可此时没有人觉得这样失礼,顾染能理解他们此时的心态。 顾染看着房间里几人情绪朝着彻底崩溃的方向发展,蹙了蹙眉,淡漠开口道。 “我一会儿就要开始治疗,病人需要保持心情平静,你现在过于激动,不利于治疗。” “对不起,毒医先生,我就是太开心了,给我一点时间。” 方子硕一边说着,一边深呼吸调整情绪。 床尾的方长兴看着哭倒在自己怀里的妻子,低声安抚道。 “老婆,别哭了,子硕的腿有希望了,我们该高兴,你这样一直哭,子硕也会受影响。” “好,我不哭,我该高兴,我高兴,老公,咱们子硕还能站起来。” 方夫人努力控制情绪,可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最后她怕影响到儿子的治疗,索性转过身,靠在自己丈夫的怀里无声抽泣。 “一会儿我会给你施针,你可能会感觉到一些酸胀,不用紧张,这是正常反应。” 顾染将一整排银针摊开,里面差不多有七八十根,又长又短,在灯光下,闪着细细碎碎的光芒。 方子硕很是坚定的点了点头道。 “毒医先生,麻烦你了。” 顾染轻笑的摇了摇头,随即又做了下来,一旁的兰诺立刻上前,他知道这次的治疗会很费心神,主动当起了小助理。 又是半个小时,此时方子硕的双腿如刺猬一样,扎满了银针。 而此时的顾染整个人像是刚跑完十公里路,全身虚脱的坐在床沿,因为戴着面具,倒是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常,但一旁的兰诺却是一脸的担忧,默默走到她的身旁,轻声说道。 “你还好吧?” 顾染缓缓摇头,呼出一口浊气,没有说话。 面具下,早已被汗水浸湿,和面具粘着,好不难受。 顾染想着下次过来一定要换一个好一点的面具,这个面具的透气性太差。 差不多等了十分钟,顾染忽然将方子硕脚心的一根银针转了一下。 方子硕只觉得脚心传来一阵刺痛,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顾染这时问了句。 “什么感觉?” “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顾染又转了一下旁边一根银针,还往里面扎深了些,这次方子硕的感觉更加的明显,除了刺痛外还有丝丝酸胀。 “好酸,就像有什么东西往里面钻。” 顾染随后又拿起一根银针,在方子硕的大脚趾上扎了一下,方子硕下意识的发出一声轻哼。 “嘶……疼。” 这时,顾染眉眼微弯,可以戴了面具,其他的表情别人也看不到。 她收起那根银针,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开始开方子。 “你的情况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一些,第一次施针就能有感觉,继续治疗的话,估计三个月后就能配合复建。我这里有两个方子,一个是膏药方,膏药等我回去后配制好了会给你们寄来,你按照我方子上写的使用方式每天热敷,另外还有一个药浴方,也要坚持每天泡脚。” 说到这,顾染伸手在方子硕的膝盖上谈了一下,方子硕的腿条件反射的动了动,床尾一直盯着的方长兴夫妻两见状,眼底闪过喜色,都期待的看向顾染,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情况不错,不过这只是第一关,最难熬的还是每天泡药浴的时候,你会感觉到那种被蚂蚁啃噬的疼,如针扎般,尤其是最开始的几次,因为要疏通你脚部经络,那种疼痛一般人很难熬。” “没事,我一定能坚持。” 此时的方子硕已经彻底相信自己能站起来了,因为他现在就能感觉到双腿热热的。 自从车祸后,他的双腿就在没有什么感觉,摸上去也是冰冰凉凉的,没有一丝的温度,可现在,他竟感觉到一股热意在双腿四散。 虽然还有一些酸疼,可这些都在他的承受范围内,只要想到自己能站起来,他就不觉得这些酸疼有多难熬了。 顾染听到方子硕的话,也没有过多的情绪变化,继续说道。 “每次泡脚必须在半小时以上,要让药性彻底进入你的双腿筋脉,一个月后,我会再过来给你针灸,到时候看情况我会在重新调配药房。” 说完,顾染将那张纸递给了方长兴。 “药膏我回去后就会寄过来,最迟不会超过五天,第一周只需要泡药浴,药膏一周后才能使用。不过那个药膏可能会有灼烧感,如果一开始不适应,可以从一小时开始慢慢适应。” “这个药膏需要一直敷着吗?” 方子硕觉得自己不需要时间来适应,所以他问道。 “不用,一?s?副药膏只能傅三个小时,三小时后基本没有药性了,每天泡完药浴后敷药膏效果最好,但带给病人的疼痛也是双倍的,所以我建议你们上午敷药膏,晚上入睡前泡脚就行。” 顾染只是把自己的建议提出来,至于方家人怎么选择,那是他们自己的事。 当然,作为医生,她当然希望是药浴泡完后敷药膏,但这种疼痛,她太清楚了,反正一般人绝对扛不住,那种疼痛不必断骨重造轻。 “药浴今晚就可以开始泡,最好买个深一点的泡脚桶,药浴要没过小腿肚。” 方长兴还在看纸上的药方,这些年,为了给儿子治病,他们一家人都变成了半个医生,对于一些普通的药材都很了解。 方长兴看了眼,都是些能立刻抓到的药材,便没有耽误,直接走到了门口。 房门一开,就看到方老爷子和方长业一家都站在门口等着,看到方长兴出来,纷纷上前询问。 “长兴,子硕怎么样了?能治好吗?” 方老爷子急切的问道,方长兴连连点头道。 “可以,可以,爸,子硕能站起来了,刚才毒医先生给子硕扎针,子硕的腿都有了感觉了。”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毒医先生呢,还在里面治疗吗?” 方长兴点了点头,拿出了那个方子,说道。 “得让人立刻把里面的药全都备齐,今晚要给子硕开始泡药浴。” “行,让小陈去吧。” 方老爷子说完,旁边方家的管家就走了过来,对着方长兴说道。 “大先生,方子交给我吧,我现在就去给大少爷抓药。” “陈桐,麻烦了,只需抓下面这服药,上面那个毒医会给我们寄过来。” “大先生放心,我这就去。” 说完,陈桐便急吼吼的离开了。 又过了二十分钟后,治疗结束,兰诺很勤快的帮顾染把东西收拾好,方子硕刚施完针,需要在床上休息一会儿,顾染和兰诺先离开了房间。 方夫人留在了房间,其他人都陪着顾染回到了客厅。 刚才费了太大的心神,此时的顾染一脸倦容,两人在方家又待了不到十分钟,把一些后续事宜交代了一下,便匆匆离开了。 196、傅昀和找上门 一上车,顾染整个人就瘫坐在了椅子上,摘下了面具,脸上早已被汗水浸湿。 “赶紧擦擦吧,你这样回去,傅司爵怕是要心疼死了。” 兰诺很清楚顾染每次施针会有多辛苦,这也是为什么明明有那么多人想要请毒医治疗,可顾染却很少接诊。 几乎请毒医治疗的都是疑难杂症,治疗这些病症都会消耗很大的精力,时间久了,也会伤及顾染的身体。 不过这事只有顾染和她师父还有几个师兄知道,要是这事被傅司爵知道,怕是傅司爵以后都不准她帮别人治病了。 这时,兰诺又给顾染递了一份甜品,这是他早上去岚苑前顺道在甜品店买的,就是为了这个时候给顾染补充体力,而且还是顾染最爱的车厘子味。 “谢了,我明天就回南城了,之后我会让姜楠联系你,我会以顾氏集团的名义收购葛氏医药。” “行,总之你说什么时候行动就什么时候行动,师兄听你差遣。” 兰诺一边开车,一边回答,顾染提了,挑了挑眉道。 “师兄,这好像是你的事吧,怎么就我成了主导了呢。” “嗨,我们师兄妹之间分什么你我啊,师兄以后没钱吃饭了,师妹难道还能看着不管。” 兰诺这无赖的语气,是铁了心的要赖着她了。 没办法,谁让他们师兄妹四人,就顾染有经商头脑,三个师兄几乎是把毕身心血都奉献给了医学事业。 顾染懒得搭理兰诺,自顾自的吃起蛋糕来,她可不想一会儿回了岚苑被傅司爵看出什么端倪。 而此时的岚苑,也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虽然傅司爵这次回帝都是秘密行程,并没有对外透露,可这里毕竟是岚苑,是傅司爵每次回帝都落脚的地方,龙旗山的那些人经常派人过来查看岚苑的情况。 这不,今天正好又有人来了一趟岚苑外围,看到平日里大门紧闭的岚苑一直有车辆进出,立刻把这一发现传回了龙旗山。 这时,岚苑外,傅昀和坐在车里,车外,一个中年人正在和赵姨说着什么,不过看双方脸色似乎都不太好看。 不一会儿,那个中年男人回到了车旁,后车窗降了下来。 一张和傅司爵有七八分相似的脸出现在车窗边,只是比起傅司爵的清冷,这个男人的眼底透着一股令人畏惧的森寒,那狭长的眼底,满是算计。 此时的男人,脸上透着一丝不耐和愤怒,说话的声音也是带着些许的不满。 “怎么回事?” “先生,他们说没有允许不得进入。” 中年男人战战兢兢的开口道,他是傅昀和的助理,对傅家的事情不说了如指掌,但也比其他人知道的多些,所以他很清楚傅昀和和傅司爵之间的关系有多恶劣。 车里的傅昀和听到这话,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脸上更多了一丝阴鸷,目光落在门口的中年女人身上,眼底满是愤怒。 “她是什么东西,我来我自己的地方,还用得着一个下人的允许,去告诉她,今天不开这个门,以后就别想在这里继续工作了。” 中年男人面露为难之色,踌躇的站在那,没有想要过去的动作。 傅昀和见此,眉头紧皱,看向中年男人的眼色也冷了几分。 “蒋天,还愣着干嘛?耳聋了吗?” 蒋天身体一颤,明明很忌惮傅昀和,可还是小心提醒了句。 “先生,岚苑早就在家主的名下了,这里的工人的薪水都是从家主的私账上走的。” “怎么,你在教我做事?别忘了你是谁的人。” 傅昀和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忤逆他,所以他一直很讨厌傅司爵这个逆子。 蒋天连连摇头,不敢再说话了。 傅昀和看着门口的赵慧云,眼底的冷意快要化为实质,如果眼神能杀人,此时赵慧云怕是千疮百孔了。 赵慧云根本不怕傅昀和,傅司爵的母亲对她有恩,当年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被傅司爵的母亲所救,然后就成了傅家的一个佣人。 后来云岚和傅昀和的感情破裂,云岚带着年幼的傅司爵搬到了岚苑,赵慧云主动跟着来了岚苑照顾云岚母子。 这期间,赵慧云见证了傅昀和的各种渣男行迹,甚至还无视小三骆歆上面挑衅。 可作为下人的赵慧云只能默默替云岚母子不值,直到云岚去世,傅司爵也去了国外,这岚苑就剩下了她一个人。 赵慧云一直记得云岚去世时的交代,这里是她和傅司爵的私宅,不允许任何一个姓傅的人踏入这里。 这二十年间,赵慧云也一直守着这里,不辱使命,她也真的没有让除了付傅司爵以外的任何一个傅家人踏入这片净土。 傅昀和坐在车里,冷眸盯着门口的赵慧云,虽然他料到自己会在这吃闭门羹,可想到骆家人许诺的那些利益,他还是来了。 傅昀和看着紧闭的铁门,最后很不情愿的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几年都不曾联络过的号码。 电话响了有五六声才被接起,一接通,他愤怒的声音就通过手机传到了电话那头。 “傅司爵,你这个逆子,赶紧让门口的看门狗给我让开,我有事要找你。” 一阵发泄后,手机里有片刻的沉默,随即是一道客气却不失冷漠的声音传来。 “傅先生,不好意思,爷现在正忙着,没时间接见你。” 接电话的是单佐,这些年,但凡是傅昀和打来的电话,傅司爵都不会亲自接听。 单佐衣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听着看似客气,却每一个字都透着冷漠和嫌弃。 傅昀和听到是单佐的声音,原本就快压抑不住的脾气再次涌上心头,对着电话那头的单佐怒斥道。 “你算什么东西,还接见,别忘了我是他老子。” “傅先生,爷是傅家的家主,傅家任何人见家主都要提前预约,这是爷早就定下的规矩。” 面对傅昀和的咆哮,单佐依旧冷静淡然。 俗话说得好,只有废物才会通过发脾气来掩饰自己的无能。 要不是念在傅昀和和他们爷还有那一丝血缘亲情,他们这些傅司爵身边的亲信根本就不会搭理这种渣男。 傅昀和现在气的胸口剧烈起伏,他感觉自己都快喘不上气了,嘴里一个劲儿的骂道。 “不孝子,我怎么有这么个不孝子。” 电话那头,再次传来单佐的声音,淡漠,疏离。 “傅先生,如果没别的事我先挂了,爷日理万机,你们没重要的事就别来打扰爷了。” 说完,不等傅昀和有任何的回复,单佐径自挂了电话。 此时正在游泳池里悠闲游泳的傅司爵撑着泳池壁走了上来,单佐见状立刻拿起一旁的浴袍披在了傅司爵的身上。 “爷,看来傅家那边一直有人?s?盯着岚苑的动静,我们才回来,那边就收到了消息。” 单佐跟在傅司爵身侧,两人直接离开了地下泳池,进入电梯直接上了二楼。 “哼,他们除了盯着岚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其他派出去打听我行踪的人基本都有来无回,他们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爷,你说他这次过来为了什么事?” “能为了什么,估计骆家又许了他不少好处,帝都五大世家,现在明确站在骆家那边的有牧家和贺家。秦家就是个墙头草,时局未定,不会给出明确的答复,骆家那位想要在这次的竞选中获胜,傅家的支持至关重要。” 别以为傅司爵不在帝都,就真的对这边的情况一无所知,能坐上傅家家主的位置,他绝对不是无能之辈。 单佐听完,冷嗤一声道。 “骆家是做白日梦吗?他们怎么会觉得傅家会支持他们。” “因为傅家历来都是利益至上,骆家就觉得只要给足的利益,傅家就会支持他们。” 说到这,傅司爵也觉得可笑,当年不就是因为这个,他那个所谓的爷爷就默认了自己儿子的出轨,还反过来劝他的母亲要大度。 好在现在都是一夫一妻制,不然,怕是他那个好父亲都要妻妾成群了吧。 单佐听到这,只觉得可笑,鄙夷的摇了摇头道。 “他们到现在还没看清现实。” 傅司爵只冷冷一笑,没再说话。 而此时岚苑门口,傅昀和还没有离开,赵慧云见对方不走,也就在门口守着,她到不是怕傅昀和会硬闯,而是纯粹想要看对方着急撩火的模样。 就在这时,兰诺和顾染恰好回来,远远就看到了停在门口的车,同时也看到了如门神一样守在铁门正中间的赵姨。 顾染眉头微蹙,即使隔着老远,顾染也能感觉到两方之间剑拔弩张的紧张气势。 此时兰诺也发现了不对劲,看向副驾驶的顾染,说了句。 “这是什么情况?” 顾染耸了耸肩,她也想知道啊,可是她刚来帝都,根本不清楚帝都的情况。 “不知道,你按一下喇叭。” 顾染看了下门口的距离,他们的车应该能开进去。 兰诺听了顾染的话,朝着门口的方向按了下喇叭。 赵慧云立刻发现了兰诺的车,原本还一脸阴沉的脸上顿时笑逐颜开,随后她对着对讲机不知说了什么。 不一会儿,铁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十几个保镖。 一半的人挡在了傅昀和的那辆车前,防止他趁机闯进岚苑,另一半的人则把铁门从两边彻底打开,腾出了一个宽阔的进出空间。 197、局中人 车子靠近门口的时候,顾染看向了傅昀和的那辆车。 恰好傅昀和那辆车的后车窗半开着,顾染正好看到了里面坐着的人的容貌。 虽然顾染没见过傅昀和,可从傅昀和这和傅司爵七八分相似的五官,顾染一下子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因为门口都是人,兰诺的车速很慢,等车子驶入院门的时候,顾染看向了依旧守在门口的赵姨,赵姨也正好看到顾染再看她,便走了过来。 “少夫人,你先进去,这边的事我会处理。” 顾染点了点头,随即又看了眼那辆车,对着赵姨笑着说了句。 “辛苦赵姨了,阿爵在家吗?” “少爷在呢。” 知道傅司爵在岚苑,顾染便没再管门口的事,估计这里的情况也是傅司爵默许的。 随后,便让兰诺直接开车进去,不做停留。 不过兰诺倒是很好奇,有些八卦的问道。 “这谁啊,看那车,身份不简单啊。” “和你无关的事,少八卦。” “切,我这不是关心你吗?怕你受牵连,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哎,心好痛。” “呵呵,师兄,没人和你说,你这演技真的很烂。” 车里的傅昀和眼睁睁的看着一辆陌生车牌的车子畅通无阻的进入了岚苑,他敢确定,这辆车绝对不是他那个逆子身边的人的。 “蒋天,刚才那辆车的车牌记住了吗?去查一下,究竟是谁?” 蒋天立马点头,他早就猜到傅昀和会这么做。 这些年,但凡和傅司爵有关系的人,傅昀和都会调查清楚。 傅昀和想要从这些人入手,他始终相信财帛动人心,可惜他们都低估了傅司爵身边这些人的忠诚。 先不说那个几乎二十四小时跟着傅司爵的单佐,就是一直留守在帝都,管理整个傅家产业的单雨,傅家无数人都想买通他,甚至许诺了无数的利益,可人家根本不动摇。 “蒋天,你刚才有看清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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