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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不必值夜吗?” 余嬷嬷是她的贴身嬷嬷,也是整个宅子的管事嬷嬷,“老奴年纪大了,眠浅,躺着也睡不着。听见动静就进来了。夫人这么早起来,是担心老爷一夜未归?” “老爷还没回来啊?”于素君穿好衣裳,从床上下了地。 丁忧期间,他们夫妻一直分房而睡。 余嬷嬷应她,“老奴一直守着,也是担心老爷忽然回来,黑灯瞎火的,磕着绊着都不好。” 府里一直过得节俭,散了好些个下人。如今晚上守夜的,除了门房,院子里是基本没人侍候。 于素君坐到铜镜前,喃喃道,“夫君一夜未归,又不差个人回来说一声。平时去哪儿,多久回来都是有交代的。” 余嬷嬷默了默,一边替主子挽了发,一边道,“夫人,老奴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讲?” “嬷嬷讲就是了。”于素君转过身来,“你坐着说。” 余嬷嬷依言坐了下来,低垂着头,“老奴……老奴……” 于素君皱了眉头,“嬷嬷有什么话这么难于启齿?” 余嬷嬷又默了默,才从袖里拿出一张揉得满是褶皱的纸,递到了于素君手里,“这是老奴打扫书房时发现的,就,就藏了起来。” 于素君不知为何,心跳剧烈。 打开纸一瞧,是一幅随手画的画像。 寥寥几笔,跃然成像。 一开始,她脑子里想的是,夫君画的是夏儿? 画像上的少女容颜极盛,眉目传神。 但凡认识的人,都会以为这画像是时安夏。 唯于素君知,画像上的人,不是夏儿,而是唐楚君。 因为少女梳着朝月髻,这种发式就是二十年前京中最流行的少女发髻了。 于素君将画像揣进袖里,对余嬷嬷道,“这画像还有别人看过吗?” 余嬷嬷摇摇头,“老爷的书房一直就是老奴亲自打扫。老爷向来爱干净,从来自己都收拣归置得整齐。这团纸许是当时没扔进渣斗里,滚到了一边,被老奴发现了。”她十分为难,“夫人,老奴瞧着画像上是,是二……” 于素君垂眸打断,“嬷嬷,不管你瞧着这画像上画了谁,都烂肚子里。” 余嬷嬷应了声,“是。”尾音处忍不住溢出一丝叹息,“老奴就是觉得夫人……” 于素君抬眸,“嬷嬷,我有些渴,给我烧壶开水泡杯热茶吧。” 余嬷嬷忙站起身,“是,老奴这就去。” 待余嬷嬷走远,于素君眼里已是盈了一层泪光。 那层泪意很快就被她压下去,不由自主想起了自己当年初嫁入时家,就做好了假成亲的准备。 她当时是多么的满心欢喜,不用给老头子做妾。 原是她求着夫君帮忙跳出火海,如今又怎能去责怪夫君心里有楚君姐姐? 只是夫妻多年,儿女都大了。于素君曾经几次说过,不介意夫君心里珍藏着那么一个人。可夫君却是一再说起,往事如烟,一切都过了。 那么,如今画了画像,又该是什么心情呢? 于素君不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她是那种别人待她一分好,她便想着要还人家十分好的人。 到底是她当年欠了夫君的人情,没必要总揪着不放。放过别人,更是放过自己。 于素君梳洗一番,神清气爽时,又喝了一杯热茶,方觉整颗心都暖和起来。 可这心没暖和多久,就等到了时成逸回家。 一夜不见,时成逸憔悴了不少。 于素君和平常无异,一边让人拧了热帕子给他擦脸,一边侍候他换了外衣,顺口问,“夫君昨夜都去哪儿了?歇在哪的?夫君喝了酒么?” 时成逸身体一僵,沉声反问,“夫人这是盘查我吗?” 于素君正为他整理衣服褶皱的手顿在空中,怔了怔,“夫君为何这般说话?” 时成逸提高了声儿,“难道不是?从我一进门,你就盯着我打量。然后问这问那,不是盘查又是什么?” 气儿都喘不了一口! 于素君:“……” 她平时也是这样说话的,夫君不是还夸她快人快语,有什么说什么?还说这样的人容易相处,不用去猜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怎的今日就嫌她问这问那了? 她难道不是在关心他昨夜去哪了,可有休息好? 时成逸见于素君不说话,心里更加烦躁,“怎的又不说话了?赌气呢?” 于素君:“……” 合着我不说话也不对? 若是没见到那张画像之前,于素君被怼了,估计不会以沉默应对。 可见过了画像之后,她心里虽然不会责怪他,但终究是隔了一层。 正是隔了一层,便有了旁观者清的清明。她皱着眉头问,“夫君是在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吗?” 时成逸脸上的表情一凝,有一种被抓包的慌乱,“能发生什么大事?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于素君管理后宅一向精明,且头脑十分清楚,“所以没发生什么大事,只是发生了点小事。你心情不好,就拿妾身出气?” 时成逸闷闷道,“没有。” 见时成逸不愿意说,于素君便不追问了,“那就用早膳吧。”她拿起他换下的衣服闻了一下,转身出去的时候扔下一句,“你昨晚喝酒了。” 还有一句话,没宣之于口:衣服上有脂粉香味儿…… 第690章 在北翼,官员处于丁忧期间的规定已经没有早年那么严苛。比如官员需吃住睡在逝者坟前,不沾荤腥,不洗澡,不剃头,不更衣,这些规定已渐渐变得不那么明确。 但有几点是需要严格遵守的。比如夫妻不同房,期间本家不得进行婚嫁等喜事,以及不得饮酒,当然更不能寻欢作乐。 如果这里面有任何一点被人看到拿来做文章,这个官员的仕途也就基本到头了。 于素君在扔下那句“你昨晚喝酒了”后,心情便是格外沉重。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时成逸对仕途的在意。 他也是有满腔热情要报效朝廷,光宗耀祖。尤其去年时成逸作为右安抚使去玉城救灾,虽苦,但那时候多么意气风发啊。 就感觉他全身有的是力气要使,有的是热血要洒。眼里是有光的…… 可如今呢? 时成逸动不动就是“情绪不太好”,眼神晦暗,连身姿都不再挺拔。 夫妻二人对坐而食,清粥,馒头,酸酱菜。老三样,往常就这么吃。 平时这个时候,膳桌上都是于素君吱吱喳喳的声音。 她喜欢说给他听,他喜欢听她说话。 偶尔他会应答她几声,也是表示他有在认真听。有时他还会说起一些自己的见闻给她听,她也听得津津有味。 一天中,最好的相处,便是这一日三餐。 但今日特别安静。 她坐得笔直,细嚼慢咽。 膳桌上偶尔传来瓷器轻轻碰撞的声音,偏是没有人声。 这压抑的气氛,使得时成逸没忍住,清咳一声,“素君,刚才是我情绪不好。” 于素君仍旧没说话。 情绪不好……这个借口最近用得十分频繁啊。 她不说话,并不是因为她在赌气。 而是夫妻成亲十几年,从没红过脸。最初是因为生分,后来是因为恩爱。 于素君以为他们之间没有隔阂。可现在才知道,但凡有那么一点点不愉快,当年她求着他娶便成了她理不直气不壮的原因。 她甚至都不敢问他一句,身上的脂粉香是谁的? 时成逸见自己都打破了沉默,主动递了梯子,结果于素君还是不言语,那股火便又冒上了头,语气沉冷得很,“怎的,你是因为我喝了点酒跟我置气?” 于素君将最后一勺粥小口咽下,拿帕子轻轻沾了沾嘴角,才语气平缓道,“昨晚夫君没回来,我很着急。舟哥儿叫我莫慌,他说‘父亲是个有分寸的人’。” 她抬眸看着他,“我也觉得,夫君是个有分寸的人,必不会闹出丁忧期间在外饮酒作乐的传言。” 时成逸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想说什么,终是咽下。 在于素君起身离去时,他问,“若我往后仕途再无寸进,你当如何?” 于素君闻言步子停下,缓缓转身,答道,“妾身当日嫁与夫君之时,夫君仕途也灰暗无望。但夫君许我一片遮身之瓦,妾身将终身感激不尽,不会有半句怨言。” 时成逸听了这话,心头郁气并未有任何疏解。 这话哪里又有半分往日的恩爱影子?她每句话都那么疏离。 索性破罐子破摔,他冲口而出,“那想必我要把黄嬷嬷和她的孙女接回府住下,你也不会有意见。” “你说什么?”于素君平静的脸上终于起了波澜。 时成逸十分难堪,硬着头皮解释,“黄嬷嬷到底是我的奶嬷嬷,把我带大,又把心儿带大,情谊自是不同。她如今在外头生活得十分辛苦,还有她的孙女……咳,总之,我已经决定了。” “既然夫君都决定了,又何必来问我?”于素君的腰背挺得更直了,忽然淡淡一笑,“所以昨晚夫君是去了黄嬷嬷家吃酒,尔后又与她孙女……” 时成逸面红耳赤,“夫人莫要信口雌黄!我……” 于素君狠狠压下泪意,声音平静得自己都不相信,“那夫君告诉我,不是她孙女,你衣裳上的脂粉香味是谁的?”她勾起了唇,溢出一丝嘲弄,“总不好是黄嬷嬷的吧。” 时成逸气得面色发青,“简直胡说八道!” 于素君转身而去,泪如泉涌。 跨出门槛时,她背对着他道,“黄嬷嬷是什么人,夫君若是糊涂,我便提醒一二。若非她撺掇心儿与咱们离心,心儿不可能一下子变化那么大。心儿不犯错,夫君你就无需降职请罪。如果夫君还是坚持要接她们回来,那夫君便要做好家宅永无宁日的心理准备。” “你还好意思跟我提心儿!心儿喊了你十几年‘母亲’,而你呢?处处计较,事事推脱。但凡你用点心在心儿身上,心儿都不会走错了路。” 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于素君豁然转身,那张满是泪水的脸尽管极力维持着体面,但心刹那间就碎了,“你说我对心儿没用心?夫君你说话要凭良心!” “怎的就不凭良心了?这话我早就想问你。”时成逸仿佛找到个突破口,“我从玉城回来,你把关于心儿的所有事都如同烫手山芋扔给我,一概不愿沾手。这任谁都看得清楚明白!若是雪儿,你舍得这样不管不顾吗?” 于素君万万没想到有一日会和时成逸扯时安心的事,“夫君要这么问,那我必须得回答你了。若是雪儿像心儿那么浑蛋,我能下手打死她!她是我生的女儿,她走歪了路,我得管。管不住,我可以下手打,直打到她悔悟认错为止。可心儿!她不是我生的!我怎么管?我敢打她吗?我这还没动她一根手指头,你就指责我了。但凡我动了手,你怕不是得撕了我!” 时成逸点头,“你承认了!你就是没当心儿是亲生女儿!” 于素君想不通,时光能俘虏一个人的心,竟然还能让一个人变了模样。 曾经她跪在他面前请罪说,“妾身没教好安心,她走到这一步,是妾身的责任。” 他扶起她,还眼含热泪说,“你,已经做得很好。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妥之处,便是因着你不是她的亲生母亲,舍不得骂,舍不得打,事事顺着她,样样哄着她。盼她少年尽欢,愿她成年顺遂。而她,不值得!” 她以为夫君是懂她的,却是万万没想到有一日,他能这么信口雌黄指责她:你就是没当心儿是亲生女儿! 第691章 时成逸慌乱地看着妻子渐行渐远纤细的背影,猛地狠狠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脸上火辣辣的! 他这是疯了吗?竟然用那种话去伤妻子的心! 他分明不是那个意思!他心里分明不是那么想的。 当一个人做错事的时候,到底要变得多龌龊多卑鄙才能心安理得将错误变得理所当然? 时成逸双手抱着头,只觉得从脚底窜起一股一股凉意。 没错,他被人要挟了。他被他一直善待的黄嬷嬷要挟了。 早前黄嬷嬷收了陆家好处,撺掇他女儿安心走岔了路。他念她老迈,只是将她赶出府去。 那时夏儿就提醒过他,说这么轻飘飘放过了黄嬷嬷,恐有后患,让他三思。 最后他还是念了旧情,就此作罢。结果真的被夏儿说中了。 昨日时成逸出了少主府,郁闷难当,便独自上街逛了逛,竟然碰上了黄嬷嬷。 黄嬷嬷说,家中有一物,是时安心亲生母亲的遗物,一直想归还给他,却见不到面。如今碰上了,就请他去拿一下。 时成逸鬼使神差地跟着黄嬷嬷去了,看到她住在贫民窟里。 屋子斑驳老旧,大冷的冬天还四处透风。他竟想起了小时候黄嬷嬷护着他的事,一时感慨,便与之多说了几句话。 后来他喝了黄嬷嬷给他倒的水,便觉全身燥热。 他挣扎着准备离开,却见黄嬷嬷叫了自己孙女进来……等他醒悟过来中了黄嬷嬷的圈套,已然来不及。 事后,黄嬷嬷就变了个样子,说事到如今,他若是不答应纳她孙女为妾,就要去官府告他。 时成逸还在丁忧期,最是出不得这种事。 他何尝不知道黄嬷嬷是个什么人?又何尝不知道他被黄嬷嬷祖孙算计了? 他知道黄嬷嬷等这一天等了很久,更知道一旦黄嬷嬷祖孙住进府里来,将家无宁日。 时成逸原是想着回来跟妻子商量一下,要怎么度过这难关。得先把黄嬷嬷祖孙接进府里安抚下来,横竖他在丁忧期不能纳妾,便是先稳住局面,再徐徐图之。 谁知他还没开口,就被于素君那审问的态度激怒了。 他从来不知道,语言才是最锋利的武器。他就这么伤了于素君的心。 时成逸只觉完了,一切都完了。 儿子说,父亲是个有分寸的人。 妻子说,夫君是个有分寸的人。 他失了分寸,更失了初心。他,终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这边少主府里正在扫尘,准备迎新年。 自时安夏醒后,府里上上下下都喜气洋洋。 “夫人,少主说今年过年的窗花贴您亲自剪的样式。” “夫人,今日您气色比头几日好多啦。” “夫人,安国夫人说了,这香要持续点着,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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