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的丝制屏风在床前,隐约可见床帏。 众人皆懂礼,止步于屏风外。 唯时安雪年龄小,悄悄绕过去,用小脸挨了挨时安夏的脸,“姐姐,快醒来啊。我早就想过来看看你的,可父亲母亲不让,说怕打扰姐姐休息。其实你是很想我们来看看你是不是?” 她想起什么,扭头出屏风找于素君,伸手道,“母亲,咱们昨儿不是给夏儿姐姐求了平安符么,快拿来放在姐姐枕边。佛祖会保佑姐姐早日醒来。” 于素君忙点头,珍而重之从袖子里拿出个荷包,荷包里装着她们专门去找宏达大师求的平安符。 时安雪认真把平安符放在时安夏枕头边,又隔着屏风问时云舟,“哥哥,你有没有什么要跟夏儿姐姐说的?” “啊?”时云舟望着悄然退出房间的堂姐夫岑鸢的背影,不知为什么,竟生出一种自家不受欢迎的错觉。 岑鸢退出了屋子,长长呼出一口气。对时成逸全家的到来,他是真的没法做到克制和平静。 其实不是对时成逸全家,而是单纯对时成逸。于素君可不是今天才来,这几天几乎都在少主府里,穿梭于余生阁和听蓝院。 如今阿娘和时安夏这一大一小都生着病,府里忙得很。帮忙主事的就是于素君和魏采菱。 有她们两人在,府里井然有序。当然,没她们在,这里也乱不到哪里去。只是大小事有个拿主意的,下人们做起事来就会稳妥得多。 身后人声渐远,他的疼痛感也渐消。岑鸢想了想,干脆躲去了申思远的院子。 黎锦绣亲自给他们泡了茶,落落大方,“你们聊,我去余生阁里瞧瞧有什么要帮忙的。” 说完,她叮嘱了几句院里侍候的丫头,便走了。 申思远觉得这家搬得很值,“我家绣绣跟你们家两位老夫人很亲近,这才几日,就混熟了。对,听说跟你们家大伯母和嫂子也熟了。我这下不担心她不适应京城的生活了。” 岑鸢心事重重,没搭他的话。 申思远一个人在那吧啦吧啦半天,得不到回应,便也闭了嘴。 他喝着茶,翻着发黄的典籍书卷。 不知过了多久,他把书合上,想起件事来,问,“驸马,您看过皇上说的那个话本子吗?” 岑鸢掀眸,“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呵,我想问话本子里那个太医,为何无儿无女?” 岑鸢执起茶杯喝了一口,喝出点闷酒的味道,懒懒回他,“你看哪个话本子,会对一个配角着笔墨去写他为何无儿无女?” 申思远气结,“配角?” 配角! 他猛地灵光一闪,如果时安夏是话本子里的太后,那眼前的驸马…… 天爷啊!这震耳欲聋,晴天霹雳,令人喜极而泣的话本子啊! 那驸马不就该是哪国幼帝吗?哪国呢?到底可以是哪国? 哈哈,不会是宛国幼帝吧?好像不是那国该有的长相,他一会儿得去查查列国史志,看看哪国有幼帝被逼宫了。 不不不,不对,重点不该是这个,重点是驸马本是他们北翼的大功臣,却被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给害了。 他只知道那几个人里,有一个是卓祺然,但别的就不知……天哪,王大人他们几个不是毫无征兆被外派出京了吗? 申思远霍然起立,盯着岑鸢,“‘百气裂骨散’!” 驸马爷是中了“百气裂骨散”,所以才会痛成那样然后晕倒。 岑鸢伸手拿起提梁壶给自己倒了茶,又给申思远倒了茶,慢条斯理,“话本子就是话本子,不必当真。皇上只是觉得那话本子所说的祝由术,恐怕对你研究此法有益才跟你说。勿要对号入座。” 申思远重重坐了回去,“公主曾经画过绣绣老年的模样,这怎么解释?” “她调皮,逗你玩呢。”岑鸢淡淡抬眸,“有些事寻根究底,没有好处。” 申思远委屈的,“我只是想知道太医为什么没有孩子嘛。” 岑鸢默了默,“话本子上的太医没有孩子,但你可以有。媳妇都给你找回来了,你还问话本子?整日有空想那些有的没的,不如把心思放在治病上。” 有这功夫问,孩子都生出来了!这个笨蛋! 第648章 申思远抓住了驸马爷话中的精髓:珍惜眼前人。 娶媳妇,生孩子,成家立业,人生顺意,他一定不能走话本子里太医的老路。 但他不死心,“驸马您就不能对我透露一下别的,让我避免踩坑?” 岑鸢没好气,“无非是你不要以为身居高位,就能三妻四妾当大爷,伤了绣绣姑娘的心。” 申思远一拍桌子,“果然是当先生的人啊!句句都在教训人。” “不是你要求我说的?”岑鸢表情确实单一,总的来说,就是没什么表情。 申思远倒是表情丰富,挑眉,“你看,你又破坏周围气场,怪不得公主醒不过来。你得笑,来,给爷笑一个。” 岑鸢脸都黑了,总算有了表情。可想到小姑娘吧,他把那杯茶一口饮尽,努力扯开嘴角,笑了笑,“怎样?” “还不如不笑呢。”申思远埋下头,继续翻典籍。 岑鸢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 他想通了,如果话本子里的太医没有孩子,想必是因为一生都在找小青梅。 小青梅一天没找到,他就一天不成亲。 后来终于找到了,双双却已到了暮年。鬓如霜,泪满眶,哪里还能有什么孩子? 他们不肯告诉他,想必是小青梅吃了不少苦,话本子里的太医也吃了不少苦。 那苦,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如今,他们相逢在最好的年纪。 他还年轻,她还貌美;他身居高位,有银子有地位护她周全。 她只需安安心心做她想做的事,过她想过的日子。生个小绣绣也好,生个小思远也好,人生都圆满。 这么想着时,申思远就跑去找绣绣了。 “绣绣,我们成亲吧。” “好啊。”黎锦绣立刻就答应了。 她在外风餐露宿这么久,日夜担惊受怕,以泪洗面,不就是想着要嫁给他吗? 如今他都提出来了,还有什么好扭捏的? 可是,黎锦绣有些愁,“我身世不好,会对你仕途有影响吗?” 申思远没听懂,“影响什么?” “就是……闲言碎语,流言蜚语……” “谁乱嚼舌根看我毒不死他!”申思远一向很狂。 黎锦绣道,“别,别胡来啊。我就那么一说……” 申思远道,“等公主醒来,咱们就成亲。她要不醒,驸马爷不会让我好过的。” 黎锦绣笑,“不急。驸马爷人很好,对人好亲切。” 申思远纳闷,“你从哪里看出他亲切?” 黎锦绣答,“刚才我碰到他,他还朝我笑呢。” 申思远不由得意起来。嘿,驸马爷都被他拿捏了,那可是哪个国家的幼帝呢! 这一想,人都要飘起来了。这一飘,就觉得有所悟,回屋拿了套银针,直奔听蓝院。 那头,明德帝一下朝,就匆匆回御书房批奏折去了。 齐公公逮着空禀报,“今日听说少主府里一茬又一茬的人往那涌,热闹得很,都在那蹭饭呢,快赶上流水席了。咱不去吗?” 他主子跟那头八字有点相冲,总蹭不上饭。那日就是饿着肚子回的宫,但主子乐,饭不饭的好像也不重要。 但齐公公觉得很重要,跟蹭饭卯上了。 能不能蹭上一顿饭,标志着这是不是往前迈了一小步。 握拳,下决心,这个月定个小目标,必须让主子在少主府成功蹭上一顿饭。 明德帝抬头问,“有消息吗?夏儿可醒了?” 齐万事通答,“还没醒呢,但申院使说无大碍,公主就是累了,还是那句,思虑过重。” 明德帝想了想,“等朕做完事就再去看看。对了,你准备些宫外吃不到的糕点糖果,再准备些补品。” 齐公公忙应下,颠颠去准备,心里乐开了花。心道海晏公主如今没醒,什么也吃不上。 这糕点糖果是给谁备的?嘻嘻,咱家不说。他挑挑拣拣,备了好大一车。还偷摸着徇私,给他家闺女北茴也备了一份。 明德帝到听蓝院的时候,时成逸还没走。据说人在余生阁里坐着,和唐楚君聊闲天呢。 他想了想,让北茴带路,也往余生阁去。 站在门外的时候,就听到时成逸正在安慰唐楚君,“你也别太着急,夏儿是个有福气的孩子,生命力强着呢。我记得那年在外刚找着她的时候,她就与普通孩子不同……” 在时成逸心里,对时安夏的感情多少是有些复杂。 他对她,像是对女儿。因为早年的一些遗憾,又因为事隔多年,连唐楚煜都放弃找人的情况下,丢失的孩子被他找回来了。 这种心头的窃喜,难以言表。 事实上也是,时安夏对他比对旁人要亲近得多。这让他心里无比安慰,多少也滋生出一些只有父亲才有的情绪。 想要强大起来,护她一生顺遂。 比如出发去玉城的前夕,时安夏曾跟他表达过不想嫁人,要永远留在侯府的意愿。 当时他心情很沉重,在玉城的时候,还千思万想要如何让时安夏打消这念头。 那颗老父亲的心哪,就觉得要把时安夏风风光光嫁出去,却又觉得谁都配不上夏儿。 所以那时他才跟唐楚煜提出要把玉城的功劳给时安夏,想给她挣个彰显身份的头衔,如此以后好高嫁。 谁知回来后,一切都始料不及。 时安夏竟然就定了亲。而他自己挣回来的功勋还没捂热,就被亲生女儿时安心给祸祸没了。 尔后他将世子之位让出来,一方面虽是看中时云起的才华,其实最主要还是他无颜待在这个位置上。 他女儿惹下滔天大祸,建安侯府差点灭门。他十分清楚,这里头若非时安夏周旋,流放都是轻的,怕是要齐齐掉脑袋。 时成逸知唐楚君性子有多柔弱,就怕她因女儿的事一蹶不振。 谁知现在的唐楚君已经不是曾经的唐楚君了,人家已经是个能扛事的人了。 但听唐楚君言语间利落道,“我不着急。万事有我女婿在呢。他在,我就不慌。” 时成逸一怔,点头附和,“鸢儿那孩子不错,沉着稳重。” “沉着稳重的人多了,可鸢儿不同,他眼里只有夏儿。夏儿就是他的命!”唐楚君逢人就夸奖女婿,已是顺了口,“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事,就是选了这个女婿。” 第649章 时成逸觉得唐楚君是个娇弱的,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会伤心扛不住,才会想着自己毕竟是时安夏的大伯父,多少出言安慰几句。 万万没想到,根本不需要啊。 他不禁有些怅然。曾几何时,朝廷需要他奔赴玉城救灾,侯府需要他扛起门楣,他多少还算是很重要的人。 如今不过几月光景,似乎哪里都不需要他了。 也好。 他站起身告辞。 唐楚君顺口话提了一句,“他大伯,来都来了,就留下用了晚膳再走吧。” “不了。”时成逸站起身,“这府里忙,我就不打扰了。有事让素君带个话,我就过来了。” 唐楚君瞧着眼前男子,是从心底里感慨啊。搞半天,他竟然不是背她上报国寺的人。 自己真是眼瞎得紧! 就觉得曾经以为的心动,似那云烟散得没有一点痕迹。 早就收回心思了,可终究留着印痕。 当得知真相时,那印痕,也像是用布细细擦了去。 人生,当真有意思得很。这么想着,唐楚君也就不留人了,“他大伯慢走。” 时成逸出去时,见明德帝站在门外。心头一惊,忙跪下行礼,“微臣见过皇上。” 明德帝居高临下看着跪在面前的男子,一时心情无法言说。 真就想,一脚给他踢过去! 干的什么蠢事儿! 他久久不叫“平身”,时成逸就那么低头跪着,如芒在背。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时成逸早前就觉得明德帝看他的眼神有敌意,如今更甚。 时光仿佛凝固。 是唐楚君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啊,皇上来了!” 她行了个万福礼,声音里透着熟悉和随意,“快进来坐,还喝上次的茶吗?” 明德帝鼻子里那个温柔的“嗯”,和那声冰冷的“平身”,几乎是一前一后响起。 电光火石间,时成逸懂了。 他脑子像被雷劈了一般……皇上钟情楚君?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莫名难以接受。怎么可能?任何人都可能,就不可能是明德帝。 又听齐公公谄媚的声音,“这些糕点糖果都是从宫里带来的,唐大小姐尝尝鲜?” 明德帝轻咳一声找补,“朕想着夏儿喜欢吃,就让佑恩备了些。” 齐公公心头直呼哎呦,皇上您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低头喝茶您会不会?非要这么解释一通,让咱家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了。 啧,这天子包袱还怪重的! 唐楚君却是丝毫听不出这里头的弯弯绕,伸手拿起一小块糖果吃起来,“宫里的东西果然不同。” 这是回应齐公公。 然后将齐公公手里的篮子让钟嬷嬷接过去,轻声道,“谢皇上记挂夏儿,夏儿真有福气。我替她先收着,等她醒来,定让她亲自进宫跟皇上谢恩。” 齐公公如今看唐楚君是特别顺眼。心叹这待人接物!句句有回应,式式有回响,真真儿是母仪天下的风姿。 其实若唐楚君不懂事推拒皇上的好意,想必他又会觉得此女都这般年纪,还能保有少女的不谙世事,是多么难能可贵。 总之看一个人顺眼,这人干什么都顺眼。 看一个人不顺眼,那是连他呼吸都觉得是错的。譬如明德帝现在余光看着门外露出的一角衣袍,就觉得十分碍眼。 他刻意朗声道,“女儿经此大难,必有后福。楚君别怕,朕的圣光必护佑女儿。她这就是累了,需要歇歇,很快就醒来了。” 同样的话,唐楚君就信明德帝,总觉得金口一开,万事大吉,“借皇上吉言,我女儿定能平平安安。”忽然想起一件大事,“皇上可用过晚膳?” “朕吃过了。”明德帝不能让外人发现,他在少主府留下用膳,让有心人知道了会出岔子。 可把齐公公给急坏了。 吃过的时候您说没吃过,没吃过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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