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膝就是保暖用的,跟打不打仗没关系。” 霍十五忽然鼻子一酸,一头扎进姚笙怀里哭得像个孩子,“阿娘,我也想上战场!可他们嫌弃我,不要我!呜呜呜……我后悔了!我不努力,害的不是我亲生爹娘,是我自己。阿娘……我好难过呀。” 他看着往日一起嬉笑玩闹的小伙伴,一个个都不一样了。 他见过他们身穿铠甲在阳光下夺目的样子,真的好羡慕啊。呜呜呜……他也想保家卫国,他也想身穿铠甲,骑着高头大马出征去。 姚笙一下一下拍着霍十五的背,“傻孩子,你现在开始努力也来得及。” 她从袖里拿出一个平安符,认真戴在霍十五的脖子上。 霍十五忘了哭,眼睛瞪老大,“平安符我也有?” 姚笙笑道,“我去报国寺给儿子们求平安符,怎么会少了你?这些日子找不到你人,才一直没给你。” 霍十五挠了挠头,“我躲去冯免亲戚家了……” 他日日买醉,麻痹自己,就是不愿面对这些场景。 他早知阿娘在亲手缝制护膝。他想,阿娘缝的护膝一定只给上战场的儿子们,他这个没出息的,没有资格拥有。 可那护膝上分明绣着“十五”二字,说明阿娘没有糊弄他。 因为他听说唐星河等人的护膝上,也绣有“星河楚阳屿直”的字样,说明每个人都有专属。 霍十五是个很敏感的人,生怕自己没有,所以才躲出京了。 最初,唐星河等人是因着姚笙没有儿子,在各家的母亲叮嘱下,来宽姚笙的心才认的阿娘。 而霍十五纯是为了热闹,凑数来的。 可认了阿娘之后的每一天,他都感受到了母亲的温柔。 尤其此刻,姚笙亲手做的护膝和亲自求的平安符,深深治愈了霍十五的心。 他跪在姚笙面前发誓,“儿子以后再不蹉跎光阴,定要好好混出个人样来。” 姚笙笑道,“尽力即可,你找你自己擅长和喜欢的做就好。不是每个人都需要走同一条路才叫有出息。” 霍十五听得心头火热,虽然他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擅长和喜欢做什么,但在阿娘心里,依然有他一席之地。 这就足够。他很开心地走了。 路过听蓝院时,见时安夏还在檐下张望。他走进去,顺口问,“咦,妹妹,先生还没回家?” 时安夏惊道,“咦,奇怪!今天改口喊‘先生’,怎不叫‘妹夫’了?” 霍十五正色回话,“他教过我一日,就一日是我先生。往日是我浑蛋,辜负了先生的教导。往后看我的,我定要让先生刮目相看。” 时安夏笑着看他。 他心很慌,“妹妹你不信我?” 时安夏却是认真点点头,“信。你从来就是一个胸有丘壑,目存山河的人。我一直信你。” 霍十五心头一热,恨不得又哭一场。 一抬头,就见先生带着大黑狗回来了。吓得霍十五脸色发白,“先,先生回,回来了。那我,我走了……” 第837章 岑鸢看着霍十五慌张的样子,眼睛还红着,忍不住皱眉,“跑什么?我能吃了你?” 夜宝儿对着他一顿汪汪:我也不吃你! 屋子里的时安雪惊喜跑出来,身后带着两猫一狗,“夜宝宝,我等你一晚上啦。” 时安夏喜欢这个妹妹,知她想见夜宝儿,便特意留她在听蓝院里过夜。 她宠溺地摸摸妹妹的脑袋,“你带夜宝儿去玩,别玩太晚,它明日要起程出发。” 时安雪乖乖答,“夏儿姐姐,我知道了。” 她带着猫猫狗狗们进屋玩耍,一时狗声猫声人声传出来,十分喜乐。 霍十五却是满脸窘意。这大抵是懒学生忽然想学好,结果碰上先生后心虚的表现吧。 他挠了挠头,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再无往日的嬉皮笑脸,只余青涩。 他也再说不出那话,“脸是什么?咱要那东西干啥?” 霍十五忽然变得要脸了。 在小伙伴们纷纷起程出征,与他渐行渐远,拉开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时,就忽然想要脸了。 且他知道,这种差距如今还不是最大的。如果他不努力奋起直追,等将来这些小伙伴们凯旋,全部都会变成北翼的中流砥柱。 那时的他,恐怕再见他们时,连头都不敢抬了,更遑论勾肩搭背。一想起那画面,霍十五就忍不住带着哭腔,小心翼翼问,“先生,您什么时候回来?” 站在一旁的时安夏,“……” 这不该是我说的话么? 她知岑鸢还饿着,遂让人摆了膳,都是简单清淡的菜式。 岑鸢要了壶不上头的桂花酒,让霍十五陪喝。 霍十五受宠若惊坐下,第一次乖巧听话。 他知先生肯定有话要说,不然不会让他陪着。 先生向来看他碍眼。 果然,刚喝两口,岑鸢就拿了一本《青羽阵法图》递给霍十五。 霍十五眼睛一亮,却不敢接。 这是件宝贝。 尽管他一事无成,在科举中还落榜了。但他也清楚知道,这本阵法图对于北翼而言有着怎样的价值。 “在我回京前,你要把每一套阵法都研习清楚。并且把每个阵法都推演出更多可能性。”这是先生布置的作业。 霍十五的手微微颤抖,目光紧紧盯着那本阵法图,声音有些发涩,“给我?先生,这……这太贵重了,我……” 岑鸢神色平静,目光深邃,“知道贵重,就莫负光阴。熟读阵法图,将来有机会在军中推行,能出奇效。” 霍十五全身一震。 先生这话含义颇深。首先是信他能读懂阵法图,其次是信他能科举入仕,在军中推行阵法。 重担压下,双肩下沉。 惊喜刹那间涌上心头。若是以前,霍十五肯定觉得看书还不如多睡睡觉。 可现在,他只想把辜负的光阴全部追回来,颇有些饥渴。 霍十五一直觉得先生不怎么看得上自己,忽然得了器重,简直难以置信。 岑鸢几口吃完,放下筷子,淡淡道,“若想别人瞧得起,得拿出真本事。先这样,你退下吧。” 霍十五赶紧起身,将阵法图小心翼翼揣进怀里,这才退出门去。 还未等岑鸢站起身,他又进来了。 一个隆重标准的师生礼,满心满眼的虔诚。每一个动作都做到了极致,发自肺腑。 他从未对教过他的先生,如此感激过。 因为他忽然在这一刻知道,自己擅长什么,喜欢什么。 岑鸢端坐,受了他这礼。 一直以来他都在磨炼霍十五的心性,从未真的放弃过。 早前训练时,岑鸢就发现霍十五对阵法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 无论多复杂的阵法,霍十五总能一眼看出其中的薄弱环节,甚至能在短时间内推演出变阵相克的方法。 然而那时,霍十五吊儿郎当,只想偷懒取巧,连科举都当儿戏。 这样的心性,又如何配得上他用了半辈子推演出的青羽阵法图? 阵法图里那些对应的诗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等等等等,无一不是他思念回不去的故乡的证明,也是记录着他前世推演这些阵法的季节。 阵法天赋固然重要,但心性才是关键。一个心性不稳的人,即便天赋再高,也难以在关键时刻扛起重任。 阵法之道,讲究的是心静如水,心乱则阵乱。早前的霍十五达不到岑鸢的要求,后来处处碰壁,想要上战场的要求也被驳回。 打击之后,要么是觉醒,要么是沉沦。 岑鸢觉得霍十五应该是前者。 他愿意在这个时候给此子一个机会,毕竟此子是娘子看重的人。 时安夏却是在霍十五走后,一直盯着夫君看。 岑鸢忍不住用手抹了抹脸,“好看吗?” 时安夏笑,“好看。我夫君最好看。” 其实她原本想跟夫君说声‘谢谢’,却又觉得太见外。毕竟他是北翼的女婿。 那本《青羽阵法图》对北翼来说,是比金矿更重要的宝藏。 那是无价之宝。他就这么随意交出来了。 且她知,他还交了一份入兵部。 这位梁国恒帝就真没想过,往后梁国和北翼万一开战,这对梁国来说,是多大的损失。 岑鸢淡笑,牵她的手,“那让你看个够。” 他又如何能读不懂她眸中的深意? 他不需要那声“谢谢”。他是北翼的女婿,这里,也是他的家。 北翼是家,梁国是责任。 如果有一天,梁国也变成了家,那么梁国和北翼要么合二为一,要么世代友好。这是岑鸢美好的憧憬。 二人分别在即,无尽温存。 却十分克制,不再如早前那样初尝滋味,索欢无度。 半夜,时安夏比岑鸢醒得早,也起得早。 她在他怀里一动,他就醒了。 他的气息很好闻,仍旧散发着淡淡的桂花酒香味。 她按着他的身子,“夫君再睡一刻,我去给你准备包袱。” 他却不舍地抱着她的纤腰,“还早,你也再睡会。” 她无奈,哄着他松了手,从床上爬起来。 北茴等人已经在外头忙开了。 第838章 天蒙蒙亮时,岑鸢起了床。夜宝儿也威风凛凛站在院子里,与时安雪玩成一团。 时安雪一看就哭过,眼泪汪汪不舍地看着夜宝儿。 夜宝儿跟她亲,用脑袋拱她的手心,哄着。 离愁别绪蔓延着整个听蓝院。 时安夏进屋,为岑鸢穿上新缝制的战袍。 布料厚重,针脚细密,显然是费了不少心思。 岑鸢伸长双臂,任由时安夏为他整理衣襟,系紧腰带。 战袍剪裁得体,肩线挺拔,衬得岑鸢愈发英姿勃发,眉眼英俊。 他忽然抱紧她。 前世今生的出征,在这一刻忽然重合。 她也抱紧他,生出许多不舍来。 自成亲后,夫妻二人几乎从未分开过。 她习惯了有他。 就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千言万语,昨夜讲了许多,如今汇成一句,“你要好好的。” “你也是。”时安夏仰头看岑鸢。忽然退一步,拉他的手放在她腹部,羞了眉眼,“也不知,有没有怀上一个孩子。” 岑鸢默了一瞬,“希望没有。” “为何?”她有些失望,“你不想要咱们的孩子?” 岑鸢抬手,用指腹轻轻描摹妻子的眉眼。 他的小姑娘还小啊!可他仍旧没忍住。 被她一激,就投了降。 岑鸢柔声解释,“这仗预估得打个一年半载。我希望你怀着孩子的时候,我能日日陪在你身边。” 他舍不得让她一个人受罪,所以房事的时候,他都比较注意。 时安夏听了眉眼染笑,“我以为你不喜欢孩子呢。” “喜欢。”他又抱紧她,依依不舍。 低头,一个轻轻浅浅的吻,落在她娇艳的唇瓣。 香甜,如蜜。 她也是回应他的。 他恍了心神,想把刚穿好的战袍再脱掉。可是当视线触及到她清醒的目色时,他也清醒过来。 指尖颤动一下。也只是一下,他轻轻扯动唇角,到底没说出什么话来。 窗户透进光亮,岑鸢带着夜宝儿要走了。 时安夏领着一众人送出门。 如往日一般,她脱口而出,“夫君,早些回来,我等你用膳。” 岑鸢嘴角噙了笑,扭过头,“好。等我回来。” 时安雪早已哭成了泪人儿。 时安夏也忽然红了眼眶,却到底隐忍惯了,看着一人一狗上了马车,消失不见。 马车里准备了包袱,里面吃穿用度,以及药,都一应齐备。 还有一把匕首,是他当年所赠。 削铁如泥,寒芒乍现。 他说,如果他负了她,就请她用这把匕首杀了他。 她应下了。 如今还他,是信他永远不会负她吧。岑鸢将匕首收进袖中。 时安夏吸口气,看了看天色,吩咐道,“去请母亲,我们还要跟着皇上去祭天。” 很快,北茴来回话,说唐老夫人不去看祭天。 意思就是不去送明德帝了。 时安夏了然,也不强求,带着人赶过去时,皇城内外已是旌旗猎猎,鼓声震天。 明德帝御驾亲征,十万大军整装待发,气势如虹。 宫门大开,金甲侍卫分列两侧,肃穆威严。 明德帝身披龙纹金甲,头戴紫金冠,腰悬宝剑,骑在一匹雪白战马之上,目光如炬,威仪凛然。 他的身后,是文武百官和太子殿下,皆身着朝服,神情肃然。 明德帝先是登上城楼祭天祈福,尔后在群臣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中,骑马从长街上缓缓而过。 他身后跟着海晏驸马。但见其身披铁甲,腰悬长剑,英气勃勃。 再无人会说一句,海晏驸马靠吃软饭上位了。 驸马身后,是唐星河等人的小将阵营。 没错,明德帝出征,已经明确表示会启用小将带兵。 说白了,不是北翼王朝无人可用,而是他要让小将们以宛国试刀。他要给下一任皇帝培养最能挑大梁的人才。 鼓声再起,号角长鸣。明德帝一挥手,大军缓缓开拔。 铁骑如龙,步卒如虎,旌旗蔽日,刀枪如林。队伍绵延数里,气势磅礴,仿佛一条巨龙,缓缓进发。 人群里,唐楚君还是来送别了。 她望着那人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骄傲和酸涩。 而时安夏两日后却病倒了,病气来势汹汹。 这就好比一根时刻绷紧的弦,忽然松懈下来。 北茴说要去请申思远来看看。时安夏摇摇头,“不用,我歇两天就好了。” 却不料申思远自己不请自来,不用探脉,就配制好了药。 他观时安夏气色极差,忧心忡忡,“你需要放松,心思还是太重了。” 时安夏怏怏道,“我已经很放松了。” “你别老想着那个什么见鬼的祝由术和绝情蛊啊。”申思远束手无策,“你自己不也说你没病吗?” “我本来就没病。我只是偶感风寒。”时安夏不敢抬头和申思远对视。 申思远气结,“到底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你是不是风邪入侵,我能不知道?” “那我就是太累了。”时安夏讷讷的。 “你是太累了。”申思远道,“驸马离京时跟我说过,你每日定时定点跟他说,等他回家用膳,可有这回事?” “有。”时安夏有气无力地争辩,“等夫君回家用膳,这不对吗?” “不是不对,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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