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成为猫妖之前_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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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有个师妹叫黄娘娘，前些时日被人收拾了，又死在了灵组的监狱里，而且她俗家黄家一家都倒尽血霉，几乎整家覆灭。言真人觉得是有个大邪修在故意针对三清庙！” 苏·大邪修·乔本人：“……” 萧云鹤皱了皱眉：“那他们追查到那邪修的身份没有？” 莫惊语继续道：“查到了，那邪修曾经出现在玄门论坛里，ID就叫，言真人就带着弟子找上门，想讨个公道，结果那邪修不讲武德，居然偷袭！用一张大网给他和名下弟子团团围住，还有一批不人不鬼的手下冲出来，将他们暴打猛踹了一顿！” 苏乔：“……” 好的，是她本人没错了。但她可没动手打过言真人和他徒弟们，她连他们面都没见过！这个锅，她可不背！ “岂有此理！”萧云鹤面露愠色，沉声道，“这邪修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公然挑衅整个玄门！” “咳咳……”苏乔轻咳了两声，“那什么，我就是。” 萧云鹤：“？” 他脸上刚刚升起来的怒气，如潮水褪去。 “啊……我相信小乔你这么做肯定有你的道理，跟我说说，为什么打他们啊？” 莫惊语：“？” 一旁对玄门一窍不通，专心吃瓜的萧氏兄弟：“？？” 不是，变脸这么快的吗？？苏乔也很无辜：“我只收拾了黄娘娘，她修炼邪术，而且还害死了五个无辜的学生！她罪有应得！至于那个什么言真人和他的徒弟们……我真不知道，我连见都没见过他们，更没打过他们……” 萧云鹤笃定地道：“那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没什么误会。”一直没开口的沈修瑾，至此冷淡出声，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而沈二爷，在众人的围观里，淡定地喝了口茶，表示：“人，我打的。” 第252章他可真是越来越善良了萧云鹤对沈修瑾可就没有对苏乔那种贴心和双标了。他当时拧起眉，不怒自威：“沈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乔立马护着，“爷爷，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这一句话，爽了两个人。 ‘爷爷’这声称呼一落地，萧云鹤当时脸色就阴云转晴了。而苏乔这种习惯性护短的行为，让沈修瑾整个人都爽了。他愉悦地勾了勾唇，难得愿意主动解释：“我司幽园外面有暗卫守着，他们来势汹汹，我已经让管家提前请他们离开，可他们不听劝，要硬闯。” 苏乔在旁边配合地点头道：“爷爷你看，这事儿也不能怪我家沈先生！他警告过的，可他们非是不听呀！硬要私闯民宅，而且一伙人上门，摆明是想抓我嘛！沈先生保护我一下，没有什么问题吧？” 可以，这是个会告状的！萧妄觉得找到了知己，他凑到亲哥萧司衍耳边，颇为欣慰地小声道：“哥，我觉得我们这个小堂妹能把爷爷拿捏得死死的！跟她搞好关系，以后咱们兄弟俩，阴阳两界横着走啊！” 萧司衍言简意赅：“……滚。” 眼见苏乔如此护着沈修瑾，萧云鹤目光在沈修瑾身上多停留了几秒，却像是突然窥见天机一般，眼底流露出一抹浓重的惊诧。但这份情绪很快被压了下去。因为外面的言真人等不及，已经带着一众弟子，闯了进来。萧司衍带着萧妄先回避了，毕竟萧家和天机子之间的关系，还不为外人所知。 “让开！我现在怀疑天机子道长根本不是闭关修行，而是已经圆寂了！不然怎么什么事都让莫惊语那小儿来处理？！”言真人怒气冲冲，声如洪钟。他带着一众弟子冲进门，却看见了萧云鹤的身影，如同定海神针般站在那儿，通身的道家高门气势，压得言真人硬生生愣在原地。 “看来言真人你这是盼着我圆寂了？！” 言真人有些腿软，连声音都弱了几分，“盟主大量，我只是有些心急……师妹枉死，而手下徒弟们又都被邪修虐打，连老道我自己都没能幸免！特来请您主持公道！” 苏乔冷然出声，“言真人，不必请盟主主持公道了。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你师妹黄娘娘修炼邪术，助纣为虐，大肆敛财不说，还害死了五条无辜的人命，我苏乔只不过是替天行道而已。” 言真人猛地抬头，看清说话的不过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丫头片子，眼里掠过一抹浓重的不屑。看来这小丫头片子是害怕被三清庙报复，提前找到天机子这里来寻求庇佑！ “盟主，你不能听信这黄毛丫头一面之词！我师妹在玄宗盟这些年兢兢业业，为玄门做事！哪怕她犯了什么错，也该交给玄宗盟处置！她敢动用私刑，私下处置同门，已经坏了玄宗盟的规矩，歹毒至极！”言真人怒声道，“请您把她交给我带回去，按照玄门宗规处置！” 萧司衍听着微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见苏乔泠然轻嗤：“笑话！我又不是你们玄宗盟的人，凭什么守你们那破规矩？” “真是牙尖嘴利！”言真人被气得一噎，他在玄门地位极高，哪个小辈见了他不是毕恭毕敬的，何曾被个黄毛丫头这么怼过。他目露怒色，手里拂尘突然扬起，生出杀气，“我今天就好好教训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孽障！” 苏乔根本不怵，冷眼睨着言真人，目光自带一股压迫感：“那我就正好收拾收拾你这个识人不清的糊涂老东西！” 手却在身后，安抚性地拍了拍沈修瑾绷紧的小臂。玄门斗法，他搞物理攻击就属于作弊了。而且斗法这方面，她上场就没输过…… “孽障受死！”言真人怒喝道，同时两手掐诀，指法精准有力。三清庙以擅长布阵破阵闻名。身为三清庙掌门的言真人，自然是有些真本事的。苏乔透过天眼能看见他体内灵力外显，汇聚成金光阵法。十二星杀阵…… 苏乔勾了勾唇。这是一来就想开大招啊。她正要动手，面前却忽然挡来一个人影。 “放肆！在我御神山，你还想杀人不成？！”萧云鹤嗓音浑厚愠怒，一掌起势，硬生生破开迎面袭来的十二星杀阵。被破了阵的言真人当场吐血，而萧云鹤站在那儿，身如松柏，纹丝不动。只有被他护在身后的苏乔，才看见萧云鹤垂在身侧的手，在控制不住的发抖…… “盟主，你这是……公开偏袒这个邪修了？！”言真人推开想上来搀扶的弟子，狼狈地站起身，往地上啐了口血水。萧云鹤皱眉道：“首先，苏乔是不是邪修不是由你说了算！其次，我不想偏袒任何人，但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我不会容忍玄门之人，滥用玄术诛杀无辜！言真人，你如今为了徇私报仇，疯狗一样四处乱咬，做跟邪修又有什么区别？！” 萧云鹤顿了顿，继续道：“至于黄娘娘的事，我会查清楚，把所有证据搜集齐全，送到你们三清庙，给你一个交代！” 言真人根本听不进去，满目愤懑，死死盯着苏乔和萧云鹤，忽地冷笑道：“盟主这么护着这个小丫头，跟她关系恐怕不简单吧？莫非她是你老来得的私生女？”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萧云鹤终于怒了，沉声道，“身为一门之主，注意你的身份！” “呵……”言真人盯住苏乔，皮笑肉不笑，“小丫头，今日有人护你，但有人护你一时，没人能护你一世！我们走着瞧！！” 扔下这句，他带着弟子们怒气冲冲地甩手走人！苏乔冷眼看着他的背影。如果萧云鹤没有插手，现在言真人那老头该是躺着出去了…… 沈修瑾对玄门的了解实在不多，他微垂着眼，给唐夜发消息：。但信息发出去之前，他抬眸看了眼他家小姑娘，考虑几秒，不大情愿地删了最后两个字。艹，他可真是越来越善良了…… 第253章她没有七情莫惊语的目光在苏乔身上多留了几秒。他看出来师父天机子对这位苏乔小姐态度不一般，他入天清门十余年，算得上是在萧云鹤身边长大，但从没见过他如此护短的一面…… 而且师父不喜与人交恶，也不喜与人亲近，概括起来就是嫌麻烦，只要不是过分的事，他通常也不跟谁计较，淡漠得恍若下凡历劫的谪仙人，知道自己不属于尘世，所以对谁都不在意。可今天，莫惊语却看见了天机子流露出有人情味的一面……对这位苏小姐。莫惊语神色里掠过一分失落，被隐藏得很好。 “师父，我现在就去查探言真人门下，那位楚道士的行踪。”莫惊语恭敬得滴水不漏，等萧云鹤点头，他便行礼出门去了。现在房间内，只剩下萧云鹤和苏乔、沈修瑾三人。苏乔冷不丁地开口：“还好么？” 这话是问萧云鹤的。 “小事，外公我玄门第一道长可不是靠嘴皮子得来的。”萧云鹤将刚刚破言真人十二星杀阵的那只手，往身后藏了藏。苏乔：“……” 估计骨头都快碎了，还挺能忍…… 萧云鹤看向苏乔，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道：“如今玄门式微，凡是有点名气的宗派都加入了玄宗盟，有助于玄门日后的发展。你们凌峰观真的不考虑入玄宗盟吗？” 他的本意是，苏乔要是入了玄宗盟，以后他们祖孙俩见面或许能更方便一些…… “不考虑。”苏乔却拒绝得很干脆，“我们凌峰观加上我师父，总共只有五个人。我们师兄妹四个都是被遗弃的孤儿，是师父把我们捡上山的……” 苏乔说到‘孤儿’两个字的时候，察觉到萧云鹤脸色微变了变，她又淡淡补了一句：“哦，我现在不是了。我两个师兄都是为了有口饭吃才留在山上，在能生存之后，都下山谋生去了，他们天资平庸，没学什么玄门术法。大师兄倒是个厉害的，但谁也管不了他。” 准确来说，凌峰观，她大师兄说了算。大家都比较听他的。苏乔也听，毕竟大师兄管饭…… 萧云鹤默默听完，心里有数了，这凌峰观说好点都是闲散修道人士，说不好听的，就是个道观式的孤儿院啊！那这位玄虚道长，的确是心怀大爱的无私之人！萧云鹤对玄虚道长的崇敬之心，又升了一大截。如今苏乔已经弄清了自己的身份，她不是天煞孤星，母亲是萧思音，只是生父不详。但不详就不详了，问题不大。抛下怀孕女友，不想负责任的垃圾，苏乔才懒得管他是谁。难不成还指望她走什么寻亲记路线？笑话，她又不是闲得慌。苏乔倒是还有一件迫切的事，想问问萧云鹤。然而她还没张嘴，萧云鹤先看对一旁的沈修瑾道：“沈先生，我有话想单独对我外孙女儿说。” 赶客的意思很明显了。沈修瑾站在原地没动，目光沉沉地看向苏乔。苏乔低头从袋子里摸出几颗糖，哄他的口吻：“沈先生，你吃颗糖，先去外面等我吧。我马上就来！” 沈修瑾：“……” 他考虑了两秒，勉为其难地接过糖果，转身出去了，临走前看萧云鹤那一眼，压迫感和警告的意味都很重。嚣张得异常外露。萧云鹤：“……” 他活了这么大年纪，还是头一回被个小辈用这种眼神盯着。萧云鹤也算是玄门得道之人，可这个沈修瑾…… “小乔，你老实告诉外公，你跟沈修瑾是什么关系？” 苏乔并不想让外人知道，沈修瑾是她的死穴，二人同生死，这太危险。哪怕对方是她有亲缘关系的外公…… “他是我……” “小乔你不用骗我。”萧云鹤别有深意地道，“我看得出来，你没有七情，不会爱他。” 苏乔：“……” 有点东西。她依然不打算松口。 “我有我的理由，他对我来说是很特别的人。”不过既然提到七情，苏乔就得多问几句，“七情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我为什么会没有七情？对我性命影响大吗？” 她最在乎的，是她的命…… 萧云鹤忽然笑了一下，“看来沈修瑾，跟你的性命相关了？” 苏乔一哽。这老头有点聪明啊…… 萧云鹤倒也不说破深究，将话题拉回七情上。 “其实没有七情的人，最适合修道。无情就无爱，不爱人就不会有牵挂……”萧云鹤深深地看着苏乔，那是一张极漂亮却淡漠的脸，眼生雾色，不染红尘。苏乔微挑了挑眉。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会爱？” 萧云鹤反问：“如果现在就让你得道飞升，你有割舍不下的人吗？” 得道飞升就意味着她这条命将不再受制于天道轮回，不受生老病死之苦……她苏乔这条命真正由她不由天！ “我没有。” 她回答得斩钉截铁。第254章决定找回七情萧云鹤的目光却透过窗外，远远地看见凉亭内，沈修瑾背影孑孓孤傲的背影…… 苏乔却紧接着问道：“不过，没有七情会影响记忆吗？” 萧云鹤被问住了。 “没有七情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天生无情无爱，另一种则是被人用法子拔掉了。不过这种祛除七情的法子过程极其痛苦，而且……”萧云鹤欲言又止。 “您直接说吧。” “而且需要手刃挚爱。” 苏乔：“……” 如果炎冥之前就认识她，那就说明，她应该是后者。那大概就是她前世的事了…… 前世……她手刃的挚爱，又是谁？为什么要拔掉自己的七情？苏乔越来越觉得自己身上全是谜了，她一步步走到今天，仿佛冥冥中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推动着。从下山开始，到发现自己不是苏家的女儿，再到找上御神山…… 一环扣一环，有人故意在引导她寻回记忆…… 苏乔突然觉得心疼隐隐作痛。她疼得皱紧眉，身体又开始冷了。 “怎么了？”萧云鹤见状想上前，苏乔却退开两步。 “没事。”倒不是她拒绝萧云鹤的触碰，只是她现在身体很冷，萧云鹤不是沈修瑾，碰了也只会冻到自己。苏乔没发现萧云鹤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之色。她继续问：“我要是七情被拔掉了，能长出来吗？” 她绝不会让自己的命运，被别人玩弄在鼓掌中！萧云鹤沉吸了口气，劝她：“如果你的七情真是被拔掉的，那你一定经历了巨大的痛苦，最好还是由它忘却吧。” “呵，谁知道我是自愿拔掉，还是被人利用的？”苏乔不相信她会脆弱到，拔掉七情去逃避爱这种东西。萧云鹤无奈苦笑，倒又有几分缅怀，“你还真是跟你母亲……你祖母，一样……” 一样的倔，一样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宁肯为此承受无边的痛苦和孤寂…… 苏乔看着眼前头发苍苍的老者，缓缓道：“是您太弱了。命运给什么，就逆来顺受……” “……” 萧云鹤如遭雷击，僵在原地。他的遮羞布被苏乔这句话轻飘飘地揭穿…… “如果我是你，我会追究到底。为什么我的妻女注定要死？为什么我活着，就必须离开她们？如果这天道它待我不公，我又为什么要认命？！”苏乔出口的每个字，都狠狠砸在萧云鹤心口，砸得他五脏六腑都被震出绞痛，她直视着萧云鹤，一字一顿，“我，就是这么活下来的。我不认命！” “……” 萧云鹤哑口无言。他忽然意识到他的懦弱和局限。这么多年，他连自己都骗……他没有为自己抗争过，却以为自己牺牲了很多，隐忍大义…… 苏乔无意教一个比自己大好几轮的老者做人，她正色道：“如果您知道找回七情的方法，还请您告诉我。” “的确，有能让七情长出来的法子。”萧云鹤目色深沉又欣慰地看着苏乔，告诉她，“我也是在一本秘典古籍上看过。想长出七情，就需要九世善人的功德，天生贵骨的福泽金光，转世圣人的紫气，千年怨鬼的怨心，以及你羁绊最深之人的一滴眼泪。” 苏乔：“……” 她默默盘算了一下，转世圣人就在眼前，现在她就少千年怨鬼的怨心和一滴眼泪了。也不算太难嘛！难不成她最近时不时心口疼，是因为无意中收集了那些东西…… “知道了，多谢。”苏乔微微欠身，说完就要走，但走出两步，她又折返回来，从布袋里掏出两张药符，“你的手臂伤得很重，这药符能帮上忙。” 萧云鹤眼眶微热，“好……我会用的。” “你不用挡在我前面。”苏乔道，“我很强的，一直以来我都很会保护自己。” 没有依赖的人，总是能成长得很快。萧云鹤喉头酸涩，愧疚难言。 “……小乔，你恨我抛弃你，对你不管不问吗？” “你为了让我活下来，飞升渡劫失败，还被邪煞折磨了两年。”苏乔道，“你为我做得够多了，而且换胎之后，你要是再主动跟我有牵扯，只会被反噬得更厉害。” 她说这些的时候口吻和心情都很平静。无爱，无恨，更无怨。 “当然啦，您要是真的太愧疚了，养好身体，到时候多送我点精纯的紫气！” 说完，苏乔就潇洒地转身离开了。接下来，她就要去找回自己的七情了！走出大门，苏乔一抬眼就看见沈修瑾熟悉的身影，他无聊地在随手拨弄灌丛里长出来的野蔷薇。男人站在花丛里，长身如玉，气质疏冷又游离，无比美好干净，像一幅精美到值得被珍藏的画。苏乔忽然想，沈修瑾这样漂亮的手，就适合摘花，写字，拥抱，弹琴……适合做很多美好的事。沈修瑾在她走出来的第一秒就注意到了，但他当没看见，等她开口。 “沈先生！”她喊他的时候，语调总是微微上扬，带着由衷的开心。沈修瑾不紧不慢地抬眸，就看着他的小玫瑰朝他跑来。心里那股早就等到不耐烦的躁意，就这么被磨平。他只需要站在原地，什么都不用做，他的小玫瑰就会用无条件地奔向他。第255章沈修瑾真心爱的人一定会很幸福吧沈修瑾勾了勾唇，静默地立在原地，好耐心地等着小姑娘扑进他怀里。 “聊什么了？”沈修瑾嗅着她的发香，淡淡问，“那老东……你外公欺负你没有？” 原谅尊老爱幼这个领域，对他来说还挺陌生…… “没有，他是转世圣人，又是修道之人，而且还是我俗世里的外公，怎么可能欺负我？” 沈修瑾听她说完，轻‘嗯’了一声，没再开口。他牵起苏乔的手就准备离开。走出两步，他警觉地回头看了眼，只看见萧云鹤的身影，出现在窗边，似乎依依不舍般。沈修瑾内心毫无波澜。萧云鹤站在窗边，目送沈修瑾和苏乔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他始终没动。身旁响起脚步声。萧司衍驻步在他身侧，“爷爷您是舍不得小乔么？以后我带她多来看您。” “不……不用。”萧云鹤拒绝了，“除非她有需要，或者想见我。否则，别去打扰她。” 他又有什么颜面，要求她多来看望自己？ “是。”萧司衍也理解萧云鹤的心情，低声应了。萧云鹤终于转过身，那双苍老却依然清明透彻的眼睛，沉沉地看向萧司衍：“我问你，那个沈修瑾，你对他了解多少？” “……”萧司衍考虑了几秒，斟酌谨慎地道，“早几年跟他在商场打交道，是个很难对付的对手，所以我选择跟他结盟。” 萧司衍向来不做亏本买卖。萧云鹤喜怒难辨地沉声道：“看来你对他评价很高。” 萧司衍没否认，“帝城的人叫他活阎王。” 活阎王…… 萧云鹤意味不明地冷笑道：“倒是贴切。” 如此一副神骨，要是炼化，一步登神，阎王殿里都能横着走！不过既然沈修瑾是如此厉害角色，身边又有苏乔在，倒是不用担心他被邪煞附体利用了……只是，这神骨，最好自己向正道，一旦堕魔…… 萧云鹤不敢想这个后果。他自然看不透神骨的命数，也没办法干涉，只能做最大准备。萧云鹤忽然攥住萧司衍的手臂，紧声道：“你和萧妄既然跟沈修瑾交好，无论日后发生什么，拉他一把！切勿让他疯过头！” 萧司衍：“？” 他虽不明所以，还是点头应下，“好。” …… 另一边，苏乔跟沈修瑾上了车。 “沈先生……”苏乔有些好奇地问，“如果你是我外公，你当年会为了保护我外婆，选择这辈子不跟她再见吗？” “不会。”沈修瑾没有丝毫犹豫，他看了苏乔一眼，目色极深，语气却轻得随意，“要么一起死，都别活。要么就好好活着，过一辈子！非要伤害对方才能实行的保护，在我这里都不成立。” 这是沈修瑾的爱情观，一如既往地简单粗暴。他说完，等了几秒，没听见旁边的人搭腔，侧目看过去，就对上苏乔那双笑盈盈的眸子。沈修瑾有点莫名：“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好帅啊。” 其实她在想，以后被沈修瑾真心爱上的女人，一定会很幸福吧。他偏执且容易发疯不假，但沈修瑾爱上一个人，大概会心甘情愿地为那个人戴上镣铐，将对方不喜欢的阴暗面锁死。沈修瑾骨子里，其实是专一又深情温柔的人。苏乔暗想：等她得道之后，一定会以得道真人的名义，祝福沈修瑾和他的正缘良人！苏乔靠在沈修瑾肩上慢慢睡着了。脑袋慢慢往下滑，沈修瑾扶着她的头，小心搁在了自己大腿上，又脱了身上的外套替她盖上。沈修瑾取出手机看了眼，是唐夜发来的消息。唐夜：在沈修瑾身边，苏乔总是睡得很沉。但她做了个讨厌的梦。梦里，是个男人的背影，白衣银发，右手戴着舍利佛珠，她看不清他的模样，却能感觉到男人在注视着自己。 ‘小东西，你从来就学不会听话。’ ‘不听话，是要付出代价的……疼过一次，还不够是么？’ 那只戴着舍利佛珠的手，缓缓伸向了她的心脏，用力压下去……刺骨的寒气入体！苏乔猛地睁开眼睛。 “做噩梦了？” 头顶上方，是沈修瑾俊美的面孔，深眸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嗯……梦见个找死的邪修！” 敢这么跟她说话，有本事现实里碰一碰！苏乔揉着太阳穴坐起来，突然意识到窗外的风景很陌生。不是回司幽园的路，也不是去半岛公寓的路…… “沈先生，我们去哪儿啊？” “去红庙寺……”他顿了片刻，补充道，“你母亲出家的地方。” 第255章啰嗦没用欺负老实人苏乔：“？？” 沈修瑾低声问：“不想见？” “也不是……”苏乔其实挺想见的，但她担心萧思音见不起，“换胎是违逆天道的事，我跟生母之间的羁绊就变成业障了。我可以受得住反噬，但我怕她受不起。” 沈修瑾无语地皱了下眉，吐槽：“……你们玄门怎么这么多忌讳？” 苏乔：“门外汉把这些称作运气，像是走运啦，倒霉啦这种。” 沈修瑾：“……” 车已经停在红庙寺门口。 “真麻烦。”沈修瑾不耐地说着，人已经推门下车，对苏乔说了声，“在车里等着。” 扔下这句，他自己进去了。苏乔：“？？” 这大爷又发什么疯？他难不成是想替她去见她妈？沈修瑾的确是这么打算的。寺庙院子里，从主持尼僧到扫地尼姑，一共几十号人，都聚集站在空地上，惶恐不安，而她们周围，是几十个配枪的黑衣保镖。看见沈修瑾出现，唐夜上前恭敬地道：“二爷，我已经把尼寺里的所有尼姑都集齐了。” “施主，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这红庙寺又怎么得罪你们了？”主持尼僧年纪很大了，身形有些佝偻，但气场要比那些年轻尼姑镇定很多。 “我找个人。”沈修瑾取出支票簿，签了一百万递给她，“这算我今日的香火钱，打扰了。” 沈修瑾尽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客气一些。主持被他这番操作弄得有点懵。她迟疑着接过支票，“施主想找谁？” “念心。” 听见这个法号，主持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脑海里才慢慢想起来一个模糊的人影。 “噢，您是说代发修行的那个念心啊……她独自住在后山的离忧屋，只有去藏经阁借书的时候，才会出现。这次已经有大半年没下来了。” “多谢。” 沈修瑾打听到萧思音的下落，问清路，就直接往后山去了。那里有一座破破烂烂的小屋，沈修瑾抬头看见屋顶都是漏的，条件差成这样。他走近的时候，看见个穿着布衣的瘦小背影，正在劈柴。 “萧思音？” 沈修瑾迟疑着，叫出这个名字。那尼僧动作僵了一下，迟缓地转过身，沈修瑾几乎就确定了，这是苏乔的母亲。她们母女俩长得有六分相似，只是萧思音五官柔和温婉，而苏乔更清丽精致。但眼前的萧思音脸上带着远超年纪的苍老和憔悴，她两鬓花白，嘴唇干涸，两颊爬满风吹日晒皴裂的纹路。 “你是谁？”萧思音久不跟人说话，声音很哑，也很粗糙。她手里还捏着砍柴用的斧头，虎口结满粗糙的老茧。而她身后，透过敞开的房门，可以看见里面是堆积如山的手抄经书…… 眼前这个女人，是苏乔的母亲…… 这重身份，让沈修瑾都不由自主地拘谨了几分。 “沈修瑾。”他报上自己的名字，斟酌着开口道，“您女儿叫苏乔，已经自己找回萧家了。她想来看您，但怕您的身体受不住反噬。所以，我替她先来拜访。” 这短短几句话，信息量却巨大。 ‘当啷——’ 萧思音手里的斧子落地，她激动地奔向沈修瑾，那双粗糙不堪的手颤抖着抓住他，在追问，“我女儿她……她……她来了？她过得好不好？” 说完，又不等沈修瑾回答，萧思音神色恍惚又不安地喃喃道：“我这些年不停地在替她诵经祈福，她应该过得好的！我一直住在漏风漏雨的屋子里，不让自己吃饱穿暖……我想替我的宝贝女儿把她那份苦都吃了，我想她过得好……她会过得好的，她一定会的！一定会的！” 说到最后，萧思音的语气越来越笃定，神色却越来越惶恐害怕。她紧张不安地盯住沈修瑾，像等着法官审判一样，小心翼翼地在问他，“是吧？我的宝贝女儿，她这些年……过得好，对吗？” 沈修瑾：“……” 他忽然有点后悔自己来了。这种沉甸甸的母爱，他没经历过，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一个母亲…… “嗯……她，很好。”沈修瑾还是头一回，不太敢直视一个人的眼睛。萧思音却如同被喂了一颗定心丸，她激动庆幸地落泪，不住呢喃：“那就好……那就好……只要她好就行……” 她擦干眼泪，有些无措又不好意思地扯开一抹笑。 “幸好她没来，否则看见我这副模样，怕是要失望的……”萧思音理了理头发，“不见吧，不见也好……我怕她还因为我被反噬。” 到这份上了，她担心的是女儿，而非自己的身体。沈修瑾取出手机，点开照片，递给萧思音。 “这就是苏乔。” 萧思音双手发颤，光秃秃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屏幕上那张清丽绝伦的面孔。 “真漂亮……就是瘦了些，要多吃饭！”她对着照片喃喃叮嘱着，反应过来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冲沈修瑾笑笑，“沈先生，你多盯着她些，让她好好吃饭……” “嗯。” 眼前这煽情的氛围，让沈修瑾不大适应。他直截了当地表明来意，“我这趟来，是想在你这里装个监控，让苏乔能随时看见你。” 既然她们母女相见，就会互相被反噬，换句话说，只要她们不能同时看见彼此，那不就不会被反噬了？沈修瑾不理解玄学，但作为一个现代人，他有脑子。而且他向来是不守规矩的人。钻法律漏洞这种事，他干得得心应手，天道跟法律在沈修瑾看来，貌似也没什么差别——啰嗦，没用，欺负老实人。第285章女鬼找上门沈修瑾看着手下人在萧思音的破屋内外装上监控。他没怎么跟长辈相处过，站在萧思音身后几米，不尴不尬的距离。 “这个……装上了，我女儿就能随时看见我了？”萧思音回头，有些新奇地问。她出生就被萧云鹤带上御神山，修道之人住的地方，自然没什么现代科技，后二十年，她又代发修行，自然看什么都新鲜。 “嗯。”沈修瑾略一颔首，事办完了，他就打算离开。 “等一下，沈先生！”萧思音叫住他。沈修瑾驻步回头，“还有事？” 他眼神淡淡地，没什么敌意，但骨子里的气场凌厉。 “……”萧思音被沈修瑾回头这一眼，震得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眼前这个年轻又英俊得过分的男人，看上去很不好惹…… 她的女儿身边，竟是这样的人么？沈修瑾太熟悉萧思音这种眼神了，怯怯的畏惧。要换个人，他根本不理会。但对萧思音，沈修瑾难得拿出了点稀缺的耐心。 “想问什么？”说完，他生疏地扯了下嘴角，露出个自认为和善的微笑。然后就看见萧思音抖了一下。沈修瑾：“……” 笑个屁，浪费表情！萧思音两只手拘谨地交握在身前，小心翼翼地问：“沈先生，我还不知道你跟我女儿的关系……” “哦，她是我的。”沈修瑾答得无比淡然，仿佛理应如此。如此霸道又不讲理……怎么会是良配呢？萧思音有些忧心。 “萧伯母。”沈修瑾直视着她，一字一字，轻却郑重地道，“苏乔这辈子，无论好坏，我打算奉陪到底，到死为止。” 萧思音一怔。又听见眼前俊美近妖的男人，不屑傲然道：“我绝不会因为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自我牺牲自我感动，抛下她孤零零一个人。” …… 苏乔站在红庙寺外面等得哈欠连天，终于看见沈修瑾的身影走出来。 “你……见到她了？”苏乔快步迎上去，开口问。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有好奇，但更多的是陌生的不安。沈修瑾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冰凉的，他指尖擦过她眼尾那颗红色泪痣，漫不经心地道：“嗯，你跟你母亲长得很相像。” 苏乔还想再问，沈修瑾将手机递了过来。 “想看看她吗？” 苏乔：“？” 沈修瑾：“我在她那边装了监控，你们既然不能相见，就先单方面见见吧。” 苏乔：“？？” 还能这么玩？苏乔想了想觉得好像也行，但似乎不太尊重天道…… 于是，她一边说着：“这样不太好吧。”一边身体无比诚实地接过沈修瑾的手机，沈修瑾伸手在屏幕上点了两下，萧思音那边的监控画面就出现在苏乔眼前。她看见了穿着僧衣，身形瘦弱有些佝偻的女人，正围着监控小心翼翼地在挥手，她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局促又带着几分讨好和小心翼翼的笑容。这就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