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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确定,只知道是东三省的一把手,坐头把交椅的,整个黑吉辽,不管去哪,都有官员迎接。 有人说,祖宗的老子不稀罕副国级,不乐意往京城调,天子脚下束缚规矩多,捞不上油水,总要避讳,在东三省称霸,当个土皇帝,想吃什么拿什么,那才叫爽。 等了没多久,阵阵刺耳的警笛从身后拐弯处响起,驶来一辆墨绿色的军用吉普,几辆特警车在前面开道,两旁交警拉起警戒线,路况十分严密,连一只鸟都飞不过去。整条主干道的车熄火让行,排起望不见尽头的长龙,我和米姐推开车门下来,站在最前排正观望,她突然拉扯我手臂,“那谁的车啊?怎么闯进来了。” 她说话的功夫,人群爆发骚动,似乎都发现了那辆来历不明的奔驰,四面窗户紧闭,车身擦得锃光瓦亮,警笛此起彼伏嘶鸣,试图逼停它,可奔驰不为所动,仍平稳行驶着,在即将撞上军用吉普,竟然左打方向盘,利落超了过去。 米姐看傻了,“那可是京城来的人物啊,谁敢超他的车,不要命了!” 我打量车牌,清一色的8,腿间连锁反应,骤然发紧,仿佛被一根细细的草拂过,我解开扣子驱散体内的燥热,没搭腔。 开道的警车也看清了车牌,霎时偃旗息鼓,不再鸣枪,都很忌惮,吉普经过我面前,隐约听到里面有人问,“谁这么狂。” 另一人迟疑一秒,回答,“东三省老大,张世豪。” 车猛地一停,刺耳的刹车响划破长空,惊了满场。 后座西装革履的男人降下一半车窗,凝着快要消失不见的奔驰,“号也狂。查。” 男人说不必查了,张世豪在东北的名头,都清楚,没人敢动。 “呵。让关彦庭来见我。” “关首长下军区巡视,这几天不在哈尔滨。” 车窗缓缓升起,“还巡视什么。自己地盘都管不明白,出了这号人,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天高皇帝远,这潭黑水有多深,京城的怎么知道,以为整垮一个乔四,就能连带着铲除张世豪。男人面目凝重,无奈摇头。 说封十分钟,拖了半小时才恢复,我跟着米姐赶到丽人会馆,门口横行霸道了十几辆骚包的跑车,包房里更张扬,地上跪着的,桌子上躺着的,那些鸭子全部光溜溜,胯下的玩意直挺挺冲天而立,这场面哪是什么单身派对,倒是婊子开会。 米姐没料到她们玩得这么嗨,有点后悔带我来了,我和她们身份不一样,脏东西看多了,祖宗要发飙。 她们瞧见门口站着俩人,直接往屋里扯,灯光打得很暗,我硬着头皮坐在角落,旁边一姑娘趴在鸭子裤裆里,操着东北腔的京片子,“你这弄得嘛呀?” 鸭子的蛋上镶着几颗弹球,就是小孩儿玩儿的五彩玻璃,挺沉的,坠得蛋蛋特别紧,鸭子说有它撞击时候爽。 姐妹儿乐了,“我试试。” 鸭子也大方,压着她就滚上了,她嘟囔了句怎么这么细啊,一点不中用。 我捂着鼻子,又换了个位。 这边的姐妹儿喝高了,骑在一名服务生的脖颈上,人家说不干这个,她也不搭理,她不知道冲谁说,声音很大,“我结婚都别和我来虚的啊!人到就行,给我撑场面,我男人前妻嫁给他时,光娘家亲戚就一百多人,我不能输给那黄脸婆啊。” 米姐朝我挤眉弄眼,示意我这就是干掉原配的佩佩。 佩佩还真挺让人佩服的,她干情妇这行下得功夫一点不逊色我勾引祖宗。她男人从几十个小姐里挑中她做二奶,又扶正她,得益于她的四条龙。 摇摆龙,旋转龙,逍遥龙,深吸龙。龙就是男人的家伙,玩法太多了。 而佩佩,学艺不精,但四龙加身,套男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把门的姐妹儿掸了掸烟灰,“皇城前几天突查,抓了一堆卖淫的,我正好上班,进看守所憋了三天,听说是祖宗干的,你们猜后来怎么着?” 佩佩一拍大腿,“皇城的老板,把祖宗私下那点事抖落出去不少。真没想到,这些爷明着当官,暗着那么黑。” 有姑娘问了句,“哪个祖宗啊?” “市检察院检察长啊,水妹的金主。” 米姐看我变了脸色,她踢佩佩一脚,“你连人家面儿都没见过,你背后瞎逼逼什么?” 佩佩顿时急了,头发往脑后一甩,“东三省最牛逼的二世祖,谁不知道啊?现在外面传成什么样了,我又不聋。” 祖宗背地里搞走私,这事儿一直瞒得很严,白道的人一旦沾了黑这档子事儿,没点定力说倒就倒。 我二话没说,站起身就走,米姐想拉我,我说你玩,我还有事。我随手关上门,走出几步听见佩佩大着舌头说,“怎么她那么像水妹啊?” 包房里那些姑娘,男人都算有点势力,她们嘴里的话八九不离十,而祖宗之所以还跟没事人儿一样,是他老子替他压了一次,才让这场风波销声匿迹。 我晚上进书房送茶,听见他老子在电话里狂飙,“你就给我惹事!我说过,张世豪是土匪,你有把握黑吃黑,我不管。如果不能十拿九稳,只会惹一身骚。连脑袋上的乌纱帽都戴不稳。” 祖宗铁青着脸,一声不吭,他老子得不到回应更急了,“说话!哑巴了?” “没话说。” 那边骂了句混账,直接挂断了。 没几秒钟,又铃声大作,祖宗无比烦躁,甩手朝地上狠狠一砸,电话落地又被惯力击打弹起,手机壳崩裂一分为二,我低头看了一眼碎片,沉默跨过去,将茶水放在桌角,掀开灯罩,光束晃了晃,祖宗坐在椅子上揉捏眉心,“老东西天天和我吵。” 不该问的不问,是情妇基本守则,他显然没打算说,一带而过了,我绕到他身后,拿掉他的手,亲自上阵为他按摩。夜深人静是我最感慨的时候,记得祖宗身边最热闹,同期有四个二奶,身怀绝技,争宠献媚,我能长盛不衰,是我懂得在祖宗疲倦麻木了,怎么讨好他,而不是得寸进尺。 女人的温柔乡,是一剂打动男人的良药。 祖宗被捻得很舒服,他后仰枕上我两只乳房,中间绵软的沟壑像按摩器,夹紧他脸颊颤动着,他脸色终于没那么难看了,他略带沙哑说,“越来越舍不得你。以后你不在我身边,你说我会不会不习惯。” 我身体倏而一颤,“你不要我了?” 他没回应。 我吓得六神无主,用力抓他的手,贴在自己心口,我蹲在祖宗脚下,哀求解释着,“良州,他真的没进来,我守住了,我为你守住了。你相信我,我跟你之后,我没和别的男人做过,我可以发誓。” 他复杂的目光沉寂好一会儿,将我从地上拽起来,“我知道。可是程霖,你能跟我一辈子吗。” 我说能。说得很大声。 他笑着捏我的脸,“傻。你才二十岁,一辈子有多长,你都不清楚。” 我坐在祖宗腿上,搂住他脖颈,我说我不管,我不要离开你,你不能抛弃我。 他又是沉默。 他的呼吸,我的颤栗,交织迸发,流淌在空气中,他吻着我肩膀,“除了钱,我什么也给不了你。” 我闷声不语,昏暗的光与影,虚化了我脸上的僵硬。 我们纠缠了很久,十点多祖宗把我抱进屋,连夜回他老婆家了,他出门前问我,有什么想求他的吗,他可以答应,无论什么。 我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我让他留下,他就真不走了。 不过我毫不犹豫,在这个念头萌发那一刻,扼杀在理智中。 我笑着说我没什么要求,你常来就好。 他倚着墙嗯,关掉壁灯,“明天就来。” 祖宗背影消失在门外,随即我那丝笑容也跟着垮了。 我当然想留他,不只今晚,以后的每一晚,我都想留他。 但可能吗。至少目前还不行 他老婆是难得一见的高段位,不露声色运筹帷幄,把婚姻围城的大门,卡得死死的。还没到交手地步,我不能激她,该给她的面子,我必须识大体给她。 我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发呆,目光落在枕畔的手机上,我调出一个陌生号,反反复复拨出,再立刻取消,直到屏幕莫名其妙显示了接通,我动作瞬间僵住,指尖像被烫了,干脆甩了出去。 漫长的静默,我以为他等不及挂了,我刚用脚趾勾了勾,看到屏幕仍亮着,我惊慌失措掐断,那边却恰到好处响起一声低沉的喂。 我瞳孔猛缩,只得停下。 脑海飞速酝酿着该怎么开口,张世豪的闷笑传来,那股子慵懒痞气的劲儿,化成灰我都听得出。 “程小姐,这么想念我吗。听了一分钟我的呼吸,还不肯挂?” 我无声翻白眼。 他含着笑意问,“眼皮不疼吗。” 我一激灵,往墙角挪,他似乎长了一双千里眼,猜得到我的样子,他腔调有几分戏谑,“让我猜猜,程小姐有没有穿衣服。” 我大叫不要猜! 我胡乱抓起被子裹住自己,他更大声笑,我眼睛东瞅西看,后背冷飕飕的,“你…” 我一时记不得说什么,他很有耐心,也正经了许多,“那晚回去,吃苦了吗。” 我不想提,就没理他,他耐人寻味说,“我和程小姐分别了二十一天,一日不见。” 我顺着他的引诱脱口而出,“如隔三秋。” 他嗤一声轻笑,“原来程小姐和我一样的心思,也对我念念不忘。” 我意识到上当了,冷着脸要挂,又咬牙贴回耳朵上,“良州的事,你捅出去的。” 我不是疑问,而是肯定,那边纸张的翻动声扩散开来,他并未立刻回答,停顿了几秒,“算是。” “你差点害他垮台。他是检察长,这些事能把他双规。” 张世豪合上文件,我听见推门的动静,“我确实有些本事,但还没有这么大能耐,逼沈良洲上梁山。他老子的大旗一天不倒,他就安然无恙,相反,他可是要逼死我。” 我还想说什么,他发出一声淡淡的,长长的嘘。 “我很想看看你,你打开窗户。” 下一更12点~ 024 想和他走到白头 我没明白,问他开窗户干什么。 呼啸的风席卷着枝桠,透过电话,往我耳朵里钻,他在这片肆虐的寒风里说,“我在你楼下。” 我一瞬间魂不附体,像被人点了静止穴位,好半响才疯了般冲向窗台,寂寥静谧的街口停泊着一辆车,车灯闪了两下,缓缓熄灭。 张世豪逆着路灯黯淡的光影,指尖夹了一支焚烧的烟,灰色大衣敞怀,袂角飞扬,整座城市都在他身后失了味道。 他倚靠车门,单腿弯曲,沉默挂了电话,他抬起头撞进我的视线,就是那一秒,我心脏猛地骤停。 哈尔滨没有过这样美丽的月色,更没有过在月色里,如他一样欣长清隽的身影。 他唇边笑很浅,薄雾吞噬了他的脸,唯独留下他深邃的眼睛,不肯模糊半点。 我发不出声,怕惊动了保姆,如果张世豪被祖宗的人发现,新仇旧恨一起算,我和他将百口莫辩。 我抬手拽住窗帘,想把这一切隔绝,刚拉了一半,掌心内的电话忽然震动,是他的信息。 只有短短一行字:就是想见你一面,睡吧。 被水汽涂满的玻璃,一簇簇开出了白花。 张世豪丢掉烟头,他最后看了我一眼,坐上车驶离长街。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来,我更不相信他仅仅想见我。 他接二连三意外闯入,每一回都惊心动魄,他带给我灾难,带给我无措,带给我抵触又无法抗拒的刺激。 我捂住惨烈抽搐的胸口,咬牙扯上帘,转身凝着床头的一簇光。 张世豪一次比一次狠,他要么干脆不出现,要么就用利器在我心上破开一个洞。 他快要得逞了。 这个洞在膨胀,越来越大,越深,它吸纳着理智,吸纳着我的忐忑。 入春不久下了一场雪,很小,但很黏,连绵了一天一夜。整条街道被不薄不厚的一层覆盖住,融化的坑洼里,荡漾着浑浊的水渍。 祖宗撒完尿提着裤子,站在卫生间门口心血来潮问我要不要去滑雪。 我当时愣了下,傻不拉唧的问他你去吗。 他也愣了下,绷着面孔将围巾扔在我身上,“操你妈的,老子自己去!” 我这才反应过来,眉开眼笑追上他,我拉他的手,他甩开,我再拉,兜来兜去的,指头冻麻了,他反握住我,藏进大衣的袖口里,“除了惹我生气,你还会什么?” 我眼眶红了红,他的手总是那么热,他骂是真骂,打也真打,疼也真疼。 滑雪比我想象中难了太多,我从穿上滑板就开始摔跟头,从入口摔到了出口,祖宗在前面耐着性子教,没一会儿开始嫌弃,“三步摔一次,现在十步摔一次,还是那么蠢。” 我死死搂着他的腰,四周接二连三的尖叫和噗通的砸地声,震得耳朵发麻,我恨不得抬起两条腿夹住祖宗,他抖了抖甩不掉我,蹙眉破口大骂,“自己站好,跟狗一样粘着我干什么!” 他用力推我,我脚底下打滑,急得挥手乱抓,把祖宗脑袋上的安全帽揪掉了,“是你要带我来的!” 他停了一秒,怒了,转身也把我的帽子掀翻,一头长发倾洒出来,缠绕住他手指,祖宗到嘴边的狂暴,又被那缕温柔消磨了大半,他沉着脸,语气还冲得很,“陪你出来还错了?” 来的路上,祖宗秘书无意说漏了嘴,祖宗为了陪我玩一天,加班到凌晨四点,我问他是真的吗,他踹了驾驶位一脚,什么都没说。 我赶忙捂住他眼睛,“你别生气,我送你一个礼物。” 我凉丝丝的唇凑上去,在他同样冰凉的嘴角舔了舔,他感觉到了,脸上已经在笑,嘴上还骂我,“耍老子?” 我刚要说话,他眼神一凛,迅速把我扣在怀里,脚掌用力朝旁边滑了出去,一个巨大的雪球碎裂在我刚才站立的位置。 我在雪场疯玩了多半天,祖宗管不住我,他后来也不管了,他站在高处的雪坡上,偶尔有谁打雪仗,球砸向了我,他立马抛出另一个球,在半空将它击落,他不多说,也不陪我,却让我很踏实。 从雪场出来我问祖宗怎么今天对我这么好,我知道他不会回答,还是忍不住问。 不是我故意气他,而是自打跟了他,我和祖宗就极少出现在同一个场合,我是他仕途的污点,我们之间是一场权色交易,世俗和伦理都不许它见光,我羡慕那些挽着丈夫手臂,堂堂正正谈笑的女人,比如祖宗的老婆,可这世上又有太多女人羡慕我,她们羡慕我得到金钱,得到庇护,而我最清楚,我越来越贪得无厌,越来越放肆阴暗,我不满足了。 男人在棋局上博弈,我也想布一盘棋,他们争夺江山,我只想赢走情爱。 风刮起地上的积雪,视线里都是白茫茫一片,我故意紧贴着祖宗,他没搭理,任由我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手臂上。 “良州。” 他淡淡嗯。 我喜滋滋看他,“良州。” 我睫毛上都是细碎的雪渣,风拂过,凝结在眼尾像淌了一滴泪。 我就这么看着他,看他的头发从淡淡的白,到浓浓的白,他呵出的热气喷洒在我脸上,一丝丝暖意。 他察觉我不安分,蹙眉呵斥看路,我不听,他使劲揪我通红的鼻尖,将流出的鼻涕擦掉,“真丑。” 我说良州,你头发白了。 他瞥了我一眼,“你也白了。” 仅仅为这两句话,我哭了。 雪愈刮愈烈,铺天盖地都是风霜,一帘又一帘,一重又一重,我回头看向一路走来的脚印,祖宗留下的很直,很整齐,而我的深深浅浅,歪歪扭扭,还有几枚踩进他的坑里。 我眨了眨眼,伏在他肩头,轻轻啜泣。 他听不到,那点微弱的哽咽,被风雪掩埋。 回家途中祖宗接到了一通电话,对方说京城来的爷要见他,挺急的。 祖宗吩咐秘书先去市委,四十分钟后停在办公大楼门口,早有人在那儿候着。 哈尔滨的一二把手,都在这里混,算是白道集中营,外观非常肃穆,也很冷清,可能是下雪的缘故,进进出出的人特别少。 接待的下属双手给祖宗敬上一盒烟,他没接,往大门内瞧了瞧,“你们关首长呢。” 下属说马上到,有事耽搁了,首长也是临时接到消息,这位京官脾气大得很。 祖宗面无表情扭头,他问我冷吗,我哆嗦着说不冷,他解开大衣,把我裹在他怀里,我觉得外人在,有些不好,想钻出来,他用力按住我头,又把我塞了回去。 “老实点!你他妈天天气老子!” 我立时不敢动。 那人也精,笑着转过身,朝街道张望,没多久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祖宗的车旁,后门打开,走下一名身穿绿色军装的男人,外面罩了一件米白色大衣,修长而贵气。 风雪交加看不清他的脸,他停在原地,侧头和秘书交待了几句,对方将伞撑在他头顶,随着他稳步走过来,下属对抱着我的祖宗说,“沈检察长,关首长到了。” 关首长重要人物,有姐妹儿问是不是有原型,都是有,尤其男主,你们看下去不会失望的,晚安~ 025 他是我的全部 祖宗不紧不慢转身,睨着几步之遥的身影,我瑟缩探头,雪花飘得密集,伞掩去了光亮,那抹轮廓迷雾迢迢。 似乎是一个英气勃发的男人。 头发很短,棱角平整,衣扣系得一丝不苟,他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站定,笔直潇洒的军姿,秘书收了伞,男人摘掉白色的丝绒手套,嗓音中气十足,“沈检察长久等。” 祖宗也不给颜面,“是等了挺久的。” 男人目光落在他怀里的一团臃肿上,笑着伸手摸了摸,“沈检察长来开会还裹了一包土特产吗。” 我扑哧笑,脑袋完全钻出,额头恰好蹭过他掌心,“关首长,良州真送您这样的特产,您敢要吗?” 他微微一怔,玩笑之意收敛,“抱歉。” “那要看您把我当成什么土特产了,蘑菇鸡仔核桃,太廉价确实该道歉,如果是人参鹿茸,我还捡便宜了。” 祖宗用力掐我冻红的脸蛋儿,“又不老实?” 我说太闷了,呼吸不了。 祖宗皱眉,警告我闭嘴,他松开对男人说,“她年轻,没分寸,关首长不要介意。” 男人捻了捻方才不经意触碰的皮肤,“她不介意就好。” 他说完先一步跨入市委大院,祖宗牵着我紧随其后,由于会议商量军政机密,外人不能参与,祖宗将我安置在一间办公室,冷清空闲,不太像常招待人的,我不敢乱摸,坐在沙发等着。 在我等到无聊,趴在上面昏昏欲睡时,门终于被推开,我以为是祖宗,兴奋大喊良州,当我看清逆光站在门口的男人,懒散和喜悦一下子停住了。 关首长脱掉白色大衣,挂在门架,露出里面整洁崭新的军装,面朝空气实则却在问我,“吓着你了吗。” 他的腰板特别直,身上只有三种颜色,绿白的制服,纯黑的皮带,却演绎得热血风华,他进来后,一股淡淡的油墨香萦绕蔓延,我说没吓。 他直奔长桌,从容落座,我脱口而出这是你的办公室? 他嗯。 我踩雷似的,立刻要走,刚迈出几步,他在我身后平静开口,“你是沈检察长的什么人。” 仕途混到这么高的位置,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还指名道姓,哪个当官儿的不包个小老婆,众所周知的事,红口白牙的就没意思了,我不太自然说您觉得像什么就是什么。 他拧开笔帽,在公文上签署名字,“门关上,谢谢。” 肺叶卡了颗石头,上不来下不去的,我没好气退到门口,“良州在哪。” 他头也不抬,“自己找。” “他不和你一块吗。” 他无波无澜,“现在不和我了。你很吵。” 这碗闭门羹吃得我喉头涩痛,一丁点笑纹都没了,我退后半步,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别动!” 我慌乱一缩,臂肘后弹,打在了警卫腕子,对方没有拿稳,文件散落一地,他略带责备瞧了我一眼,又不好说什么,蹲下捡着,我连讲对不起,帮他收拾,最上面一张纸落款处有行字,戳盖着红色公章,字迹模糊,我食指抚了抚,军区副参谋长关彦庭。 我愕然,难怪他见了祖宗都没怎么客气,职务蛮牛逼的。 警卫整理好全部,连同我捏在指尖的扉页一起送进去,关彦庭扬下巴示意放桌角,“结束了吗。” “没有,和沈检察长谈事。” “少过问。” 警卫说是。 张世豪主干道一超成名,风波闹大了,祖宗和他,一半公家事,一半私人恩怨,不得不死磕,对于黑道不要命的混子,白道的都绕路,关彦庭怎会惹祸上身,也就在京官面前晃个过场罢了。 我琢磨其中这潭深水,感觉祖宗被人当枪使了,一时愣神忘了走,关彦庭合住公文,“我需要毛巾。” 警卫从墙角的水池捞出一条湿的,关彦庭接过视线扫向我,“我脸上哪里脏。” 没头没脑的一句,把我问愣了,他见我不懂的样子,索性摊开毛巾,每处都擦拭,我恍惚明白他旁敲侧击我待得太久了,听得太多了,我一言不发冷笑,关门时警卫小声说,“关首长认识她吗?” 关彦庭轻描淡写一句沈良洲的女人,便彻底沉寂。 我上车不久,祖宗也出来了,他脸色不太好,我和司机心照不宣谁也没打听情况,我趴在他胸口,腿不安分骑上他,他体温总是炙热如火炉,我眯着眼惬意得很,“关首长奸诈,你小心点。” 他没想到我这么评价一面之缘的关彦庭,愣了数秒,“哪里奸诈。” “反正就是,老奸巨猾,背后算计。坏人。” 祖宗指腹摩挲我的眉眼,他尤其喜欢我眼角泪痣,哪怕不做爱,只是厮磨亲吻,他也会百般流连这颗痣。 他懒洋洋问,“那谁不是坏人。” 我郑重其事说你。 他闷笑,“傻。我才是最坏的。” 我说我不管,你比他们都好,坏也是好的。 我深埋他衣领,仿佛缺水的鱼,缺氧的鸟,缺阳光雨露的树,贪婪汲取着他能滋养我的全部。 从市委回来的转天,祖宗带我去了吉林出差,行程定得极其匆忙,明显临时起意,我估摸他烦了,避开一阵躲清静,京官事儿多,开会当乐子,祖宗横惯了,谁的脸也不肯赏,不过我挺高兴的,正儿八经陪他出差,还是头一回,之前都是乔栗。 我和祖宗在长春逗留了四天,他白天考察应酬,晚上就带我四处逛,我讶异于长春的夜总会他特熟,有两家的老鸨认识他,一现身就喜滋滋迎上说老规矩,两个青倌儿,跪式服务?程程盼您好多天了,我都不敢给她挂牌。 祖宗脸黑压压的,怒喝滚蛋!老鸨不明所以,哎了声麻利溜了,一步三回头,嘟囔着大爷真难伺候。 祖宗为这段插曲破天荒和我解释,他说来这边谈事,逢场作戏,没睡。 我着实一惊,猜不透他搭错了哪根筋,搁在以前,祖宗一身口红印都不会和我多说半个字,我要多嘴问,直接嘴巴子招呼。 我受宠若惊,抛出一句睡了也没事。 祖宗拧眉,还想说什么,憋了半天,表情更沉了,把我挽他的手掰开,箭步流星往前走,我根本追不上他,我求他慢点,他火气一下子燃爆了,“老子没他妈富裕时间等你!” 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不知道哪惹怒他了,其实祖宗在欢场不算渣,不如他显赫的高官子弟,泡这地方都最少射两发。 祖宗这回不是来玩,是办正经事,我经常分不清他哪会儿是黑,哪会儿是白,跟他踏入包房的一刻,听见一声州哥,我意识到他今晚是黑。 男人戴着鸭舌帽,一副遮了半张脸的墨镜,祖宗来了也没摘,戒备很强。这种装扮大多黑到底的,白天绝不出门,身上血气浓,眼神杀气也重,老经验的条子一闻,就知道来大买卖了,绝对拼死缉拿,统称刍狗。 刍狗未必有势力,了结的人命却不止一条两条,也叫死士。 给头目顶罪,执行枪杀任务,东三省能数上十来个专门干这行的,一半都在张世豪阵营里。 我坐在祖宗右边,给他们倒酒,男人开门见山,“州哥,我被同道盯上了,您长话短说,要我办什么事。” “查艘船的下落。” “谁的船。” “北码头,张世豪进出货无缘无故消失的那一艘。” 我倒酒的姿势一顿。不等祖宗察觉,水流又恢复自然。 男人沉思,码头货轮都是上百吨位,几十个人尚且抬不动,即使在港口消失不见,也无处可藏。 倘若真办到偷梁换柱,遮天蔽日,这本事大过天了,不是刍狗敢摸的。 男人当机立断,“州哥,我不够格,您担待。” 祖宗出乎意料没强求,他接过我斟满的酒杯,“二十万。做掉阿炳。” 他口吻低沉,一如既往,丝毫不颠簸起伏,就像说一句平常话那么简单。 过了半响,祖宗问他,“干吗。” 男人仍旧有点为难,“恐怕不好做掉,他在张世豪身边很红,动了他,张世豪必定会出头讨说法,东三省的天都要变,您不是才和他闹了一场吗,不如先撤,观望风向再说。” 祖宗嗤笑,“变什么,远不到变天的时候,我还没亲自出手,他更不会为一个马仔和我过不去,张世豪这个人,城府深得很。” 男人见他态度坚决,再三确定了一遍,“您真要做吗。” 祖宗饮了口酒,一滴红残留舌尖,鲜艳胜血,他目视前方,神情冷肃,“做。” “那您等我消息,不出一周,我给您答复。” 祖宗后仰,缓缓靠住椅背,“松花江的水,冬天浮冰薄,不小心踩空,暴毙在情理之中。” 男人恍然大悟,这是要玩阴的,省了很大的麻烦,他语气轻松不少,“那就更好办了。三天我就给您满意的结果。” 祖宗没久留,前后脚和男人分头离开,他没跟我回酒店,也没告诉我什么事,只说让我先走,上车又叮嘱了一句,“收拾东西回哈尔滨,你自己不安全。” 我问他什么时候回。 他说两三天。 我其实有数,祖宗要灭张世豪的手下,就是在哈尔滨动手,张世豪一定会怀疑他,吉林的刍狗跨省,追根究底祖宗和我都在吉林,相当于不打自招,我留哈尔滨,祖宗出差的说法才更有说服力,对局面也好。 我没戳破,探进车窗吻了吻他的唇,让他小心点。 来时就知道待不长,我也没准备行李,包随身带着,拦辆出租直奔火车站。 行驶一多半,一通陌生电话猝不及防打了进来,所属地是吉林。 我本能想到祖宗又有新指示了,急忙接通,那边哭哭啼啼的女声,她喊我名字,说是红桃。 我愣怔,我和红桃好久没联系了,她一年前跳槽到长春的赌场,据说也挺火的,混得不错,感情也有着落,整个人春风得意的。 她没等我问她什么事,一股脑全说了。 红桃的男朋友欠了赌场二百多万债,玩百家乐输的,也是让人坑了,五万翻五十万,他都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按着脑袋在欠条上画押了。 赌场的性质一向黑吃黑,邪门歪道摆得敞亮,愿者上钩,上了钩想脱钩,不死扒层皮。 东三省的赌场,玩命比澳门都狠。 我告诉红桃,嗜赌的男人是无底洞,没什么好留恋。 她说是她被抓了,马仔让她筹钱,她没处借了,她男人卖她顶债了。 似乎有谁在抽她,哭声断断续续的,“程霖,我快要不行了,我在紫荆花赌场。” 我俩没说几句,那边男人骂骂咧咧挂了。 此时的我,并未意识幕后黑手埋了一个陷阱诱我跳入,红桃怎么凑巧知道我在吉林,我一心急着救她,立马吩咐司机调头。 除了给我遗产的那个姐妹儿,红桃和我关系最好,出道时,我和她并称风月场三大招牌,她H奶,我蜜桃臀,她大腿根有胎记,我肚脐长了痣,米姐都说,我俩可能是失散的姐妹。 我跟红桃做过一次双飞,陪的林业局局长,要是富商给再多钱我也不做,一对一怎么玩都成,二对一我恶心,可官爷我没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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