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小说

韶华小说> 草原上的小公主 > 第13章

第13章

胸,除了他自己,谁敢在他情妇的房间作乱。 我释放出哽在喉咙的一口气,“你说话不算。” 他居高临下睥睨我,“我什么也没说。” 他顿了顿,“就这么不想见我?恨不得我消失,再也不出现,是吗?” 他脸上的杀气,匪气,阴险和歹毒,是我从未见识过的。 张世豪这样的男人,真他妈有毒。 他唇边勾起似有若无的笑,“半个小时后,结果是什么,我说到做到。” 我没深究他的话中深意,我竭力稳定情绪,对枪口装作视而不见,我的想法是,他不会伤我,他要我死,也没必要救我。 我问他房间有摄像头吗。 他没理。 我偏头四处打量,枪忽然朝我皮肤内探入了半厘。 一股言语无法形容的铬痛,弥漫开来,我顿时不敢再挑衅他。 “我问你一句话。” 他逼得我退无可退,后背撞上墙壁,我明白没了后路,屏息静气盯着他,生怕擦枪走火。 他凛然叩响扳机,嘎巴脆响,我身体不由一僵,他并非戏弄恐吓我,他来真的。 仿佛建筑起了一排无坚不摧的石堆,担在心头,哽塞沉重得苦辣。 他冷飕飕的痞范儿,一字一停,说不出的傲,“程霖,你到底要不要跟我。” 我瞳孔骤缩,猛地窒息。 我没料到一夜后他还不罢休。 我看透他的邪,他的狂,唯独他眼底几分真假,我分辨不出。 他指尖打转儿,铁石块仿佛轻飘飘的枯叶,被他玩得利落出彩,他举到我面前,“拿枪。” 我注视不动。 他沉着嗓子吼,“拿!” 我不明意图,右手半推半就被动的,扣入了凹槽内。 “枪膛两枚子弹,一空一实。射出空的,你跟我。射出实的,我放你走。程霖,我张世豪从不在女人身上浪费时间,今天我破例。这是第一回,也是最后一回。” 这样荒谬震慑的场面,再猝不及防,涉及了生死,我也听懂了,我问他实的谁死。 他风平浪静,如同在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我死。” 有人说张世豪是魔鬼,是毒龙,是冷血没有心的亡命徒。 我曾见过他凶残的一面,原来他对自己也不手软。 枪沉甸甸的分量,牵扯出铺天盖地的惊惧,我眼眶迅速泛红,四肢百骸激烈的抽搐,我摇头,不断摇头,唾沫和鼻涕四溅,“张世豪你是疯子!我不会陪着你发疯!” “开枪!” 他怒喝,他的严肃暴戾吓得我全身发抖,我没开过枪,更没有对人开过枪,何况是他。 他噙着笑,我不知他指尖为什么那么凉,他用那丝威慑的冰凉抚摸我鬓角长发,无视我苍白无血色的嘴唇,“怎么,不敢吗。” 他温柔流连,那温柔暴风雨来临,是杀戮,是毁灭的前奏的温柔,我轻颤铁青的面庞被他逐渐捏紧,“你想要哪种结果。实的还是空的。你要我一具尸体,还是要我像昨晚那样,可以抱着你,吻你。” 我跌入深不可测的无底洞,底下是淹没我的水,没有氧气,没有热度,没有阳光,就像现在的他一样,击打我的理智,粉碎瓦解我的固执与坚持,狠狠撕扯我藏起的脆弱柔软。 “回答我!” 他语气加重,狭小的空间,他和墙前后夹击,我无处可躲。 我要他死吗?我真的要他死吗。 我答不上来,我死死压住跌宕的心脏,脑子快要炸了。 炸得血肉模糊,炸得尸骨无存。 他紧扼我腕子,一声吧嗒的空响,紧接着震痛耳膜的砰,我半副身子都弹动起来,如果不是张世豪支撑着我,惯性一定会将我冲倒。 子弹射出枪膛,穿破空气,不及零点零一秒,对面的墙壁凿出一颗黑洞洞的圆孔。墙皮碎裂为熙熙攘攘的粉末,横飞溃散,消融于灯柱投射下的一缕尘埃中,化为淡薄的灰烬。 他控制我的手逐渐松开,他撤离的同时,我掌心焐热的枪坠落。 张世豪料定我不敢开枪,他看透我对他的矛盾,对他的逃避,他用死来逼我面对这颗心,面对他的存在。 他赌注的筹码,这世上谁也不会舍得杀死自己的感情。 即使它刚刚萌芽,还脆弱稀薄,经不起阳光的照射,即使自欺欺人,不去承认,它究竟是如何的模样,包裹它的皮囊最清楚。 是张世豪忽略了,还是他不在乎,复杂扭曲的人性当前,赌注是多么冒险。 我不是善类,我有我的残忍阴暗,我的自私。 我心里根深蒂固的天枰,于情于理,祖宗高了他太多太多。 我未必不会孤注一掷。 张世豪的狠,简直到了人类的极致。 我犹如被放在烈火上炙烤,煎熬皮与肉,骨与血,我佝偻脊背啜泣,无措而崩溃的掩埋脸庞,将他,将这个房间,都抵御在世界之外。 两颗子弹的发泄,张世豪眉目间戾气少了一些,他细致擦拭着指缝源源不断渗出的泪,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愈掉愈多。 他俯视着我,“舍得不见我吗。” 从底层满身血污爬上来,尝过世态炎凉三六九等,情情爱爱在棱角里磨平,连祖宗的打骂,我都感觉是甜的。 男人对女人的好,是沙漠里一滴水,冰天雪地的太阳。 会上瘾。 我放不下的,也是张世豪对我的好。 他问我能不哭了吗。 我脸扎进他胸口,哭得结结巴巴,我说你别逼我。 他良久不回应,等我哭得差不多,他推开我一些,“说话。你想我死吗。” 我胡乱磨蹭着脸上的眼泪,我什么都不想,我更不想再待下去,一刻也不要,我不知道他还会用什么,来扒开我的心。 我转身冲向大门,手忙脚乱拽拉门锁,几秒的死寂被打开,与此同时他开口叫我。 “程霖。” 从我踏入这扇门,他一共喊了三遍我的名字,每一遍的情绪都不同,坚决的,无奈的,逼迫的。 我一下子停了,颤颤巍巍背对他,望着走廊分不出什么颜色的昏黄的灯。 “我给了你机会,你不跟我,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对你动任何念头。” 030 一口奶 我被一块巨石死死地压住,喘不过气,也迈不开步,那串摇曳的灯珠,幻化为一柄锋锐无敌的利剑,割得瞳孔胀涩,我强压心口的麻木,“求张老板放我一马,昨晚发生的事不要让良州知道,我怕他误会。” 他沉默半晌,语调无喜无怒,“我们之间,不是误会,是事实。” 我垂下眼眸,喉咙溢出避无可避的惊痛,“张老板和我,不就是在玩吗。” 地面的影子,他持着那把枪,阴森冷笑,“还真是一个狠毒又无情的小东西。” 我一言不发,抬脚跨出第一步,相安无事,第二步,耳边忽然刮起翻扬的劲风,砰地一声巨响,燃烧的枪子儿击中与我几步之遥的门,擦着我肩膀飞驰掠过,滚烫的火苗灼伤衣扣,我呼吸一滞,脚底软绵绵的,像踩在云端,又像踩在针尖上。 张世豪说,“知道什么意思吗。” 我平复着体内的风起云涌,他波澜不惊,“干我这一行,子弹打偏就是打碎了那点情分。” 我望着弹孔,嗓音没有一点起伏,“我和张老板,没有情分。” 鲁小姐听到枪声,从走廊外飞奔进来,结果迎面看到了我,她有些错愕,试探着往屋子里打量了一番,与我交错而过,我面无表情走出很远后,挺直的脊背越来越弯,越来越无力,我放弃了和自己较劲,倚靠角落的墙壁,沿着冰凉的砖石一点点滑落。 我遇见张世豪,是一场惊世骇俗的意外。 苍天太寂寞,要戏弄风月里的我。 如果那天我早一点,或晚一点,路过那趟巷子口。 可惜,我们谁也没逃过。 我下午回到哈尔滨,当夜凌晨,祖宗也回来了 他推门进屋时,我还没睡,长春的五天四夜过电影一般在我脑海反复回映,连祖宗躺上床我都没察觉,他从后面抱住我,我惊吓过度转身踢打,“张”字盘旋在舌尖,只差喊出来,我看清祖宗诧异的脸,及时刹车咽了回去。 他并没认出我口型,只觉得我太激动,不正常,他问怎么了,我胡扯说做噩梦了。 祖宗兴致还不错,他竟然无聊到问我什么梦。 我无非骗他,倒把我问懵了。 我琢磨了一会儿,撒娇跨骑在他腰间,“梦到你痿了,硬不起来了。” 祖宗最听不得这个,他是硬骨头的爷们儿,拉屎都比普通男人粗,他面容黑压压挑起我下巴,“程霖,我晾了你几天,你迫不及待了是吧。” 我咯咯笑着躲避,祖宗摸了摸我的胸口,当即就愣了,“你他妈…有奶了?” 我瞬间毛骨悚然,祖宗玩女人是老油条了,他自然明白未育的姑娘溢奶是怎么回事,我飞快想着说辞解释,他没等我开口,身体压了下来,含住顶端发狠吮吸,奶汁沾满他的唇和鼻尖,淡淡的香味刺激得他愈发兴奋。“骚货,喂我吃奶?” 我思绪一停,原来祖宗以为我玩花样取悦他,讨好他,我耍赖搂他脖子,“你爱吃吗。” 祖宗点头,厮磨交合,才能驱散我记忆里,张世豪浓烈侵占的气息。 我想,我不爱他,偏偏忘不掉他。 祖宗常吃药助兴的缘故,对外力有依赖性了,不吃药做不如一开始持久,当然,比大多数男的强不少,那会儿他能干到我发昏,现在我勉强撑下全程了。 次日天未亮,祖宗就人模狗样的去了市检察院,我真挺佩服当官的,他们特别会演戏,不管是贪了,是杀了,还是犯了多大的事儿,穿上官服,他们都是人民好公仆。 至于刍狗是否得手,他没说,他也不会告诉我,但看他心情,应该是成了。 我给红桃打了个电话,那边显示关机,我让她离开吉林已经过去二十多个小时,就算她出国也该到了,我预感不妙,急忙发条短讯给二力,约他在望江楼的雅间见一面。 文娴八九不离十是幕后主使,她和我深仇大恨的根源是共侍一夫,我在哈尔滨瞒着祖宗多待了一天一夜,还是和别的男人,文娴借此机会搞垮我,那么她一定对我和张世豪之间这似是而非,暧昧不清的关系有了解。 这是对我最致命的,祖宗的疑心一点就着,我必须偷天换日,稍微玩不稳就翻船。 文娴一点不拖泥带水,一招比一招狠,掐着我软肋搞,我之所以找二力,有我的打算,先下手为强,让她的阴谋诡计从水底浮出水面,祖宗倘若头一个接触这事,他顾念夫妻情分,撒气都在我这头,可二力是公平的,通过他口转述,味儿就变了。 文娴的道行着实吓了我,她敢摸到张世豪的头上,人脉和心机缺一不可。如此完美的计划唯一的瑕疵,是她操之过急,太小看我了。 我并非遇事只会哭,逆来顺受的软柿子。 我要斗,斗到反败为胜。她诱敌深入,我便用两败俱伤制约她,让她不仅扳不倒我,还讨不了丝毫便宜。 二力听完曲折原委,比我想象中更震惊。 当然,我添油加醋避重就轻了,他捏着茶杯甚至忘了喝,我说,“沈太太是怎样的女人,你跟在良州身边这么多年,比我清楚,对吗。” 他挺坦诚的,“没错,不是善茬。” 我保持微笑,“她示威打骂无所谓,我该受的,可她要弄死我。” 二力问我什么意思。 我为他添满热茶,“起因过程,你查下吧,等东窗事发,她恶人先告状,我不能坐以待毙,冤枉委屈。” 二力看着杯内湛青碧绿的水,“我尽量。” 他是祖宗最信任的左膀右臂,当然有过人之处,首先办事效率很高,傍晚七点多,我陪着祖宗在书房批公文,正给他按摩时,二力来了别墅,他说泛水了。 道上混子的黑话,摆在今天,那就是阿炳死了。 祖宗很平静,意料之中的,他叮嘱二力把屁股擦干净,让张世豪的猜测苦于抓不到证据,无处发泄。 他合上手头的这本,拿另一本公文,翻阅的空隙说,“张世豪因为阿炳,必定窝一肚子火,打起精神来防着他。” 二力说明白,他猫腰退后几步,直起身出门前,抛给我意味深长的扫视,他没下楼,无声无息隐匿在通往天台的拐角墙根。 事儿有眉头了。 我接二连三的打哈欠,故意让祖宗听见,他握住我搭在他肩膀的手,问我是困了吗。我说有点,还能坚持。 他笑着说坚持个屁,滚去睡觉,守丧一样晃得老子烦。 我坐在他腿上和他腻歪了一会儿,难分难舍走出书房,我关上门,拽得严严实实,一旦祖宗动了,门会爆发很大动静,我能及早做应对。 我朝过道走了几步,二力单脚支地抽烟,神情讳莫如深。 他见我跟来,语气有几分复杂,“嫂子,您跟州哥说了吗。” 我胸有成竹笑,“怎么,是她吗。” 他没吭声。 我撩了撩耳环,“要不是张世豪正巧在那家场子打牌,我恐怕回不来。” 二力狠劲嘬着烟头,“我等您信儿,她那边有动作了,我这边就把情况汇报给州哥。” 他踩灭火苗丢出窗外,闷头要走,我叫住他,“你是站在我的阵营了吗。” 他思考半分钟,笑了,“我是州哥的人,但我也懂后院的重要性。” 我歪头媚眼如丝,“你看他的后院,谁的灯亮。” 他瞥了一眼书房紧闭的门,“这次您能挺过去,往后就是您屋里的灯亮。” 我说借你吉言,我忘不了你的恩。 我等文娴出手,等了七八天,她却沉得住气,没等来她,等来了米姐,她让我陪她出席吕总主办的上市宴会。 提起这位吕总,也是无人不知,早年在温州做皮鞋生意,也卖过丝绸,后来发家了,这些产业也逐渐不景气,他改行做了“倒爷”,倒爷俗称“二道贩子”,专门赚差价的,高级中介,是灰色地带的违法行径,东北的倒爷最厉害,指着皮毛、山货发家致富的比比皆是,吕总算头把交椅,他那会子底细挺黑的,赚了钱开了正经公司,慢慢漂白了。 这样的人物,白道的捏不住小辫子,黑道的也有些渊源,所以在当地威望很高。 我问米姐是打算钓他吗。 米姐说她有心没胆,她是去勘察敌情的。 她后台是吕总的保护伞,钱权交易,关系挺好的,吕总公司上市,他多少卖个面子捧场,以往出席场合他都带米姐,介绍说秘书,其实大家心知肚明,谁也不拆台罢了。 这回大人物带了自己老婆,米姐不乐意了。她说,程霖,我既不砸场子,也不会逞能去叫板,我有我的目的。 米姐不是刚入行的小姑娘,没长眼瞎争宠,冲动在她的字典里压根不存在。我没打扮,随便穿了条裙子就去了,又不是我的主场,卖什么骚。 米姐捯饬得花枝招展,从进门到主厅,只要是个男的,认识不认识的,都往她屁股上瞟。 没错,是屁股,她穿着露臀的旗袍,情趣店摆的那种,又辣又浪,我在她旁边都烧得慌。 大人物老远就瞧见她了,那表情特精彩,笑容嘎嘣就凝固了,也难怪,换了谁,大房二奶同场,二奶还不是规矩的主儿,都得肝儿虚,一辈子几十年,混了个高官的位置,丁点的丑闻,兴许就全完了。 他估摸怕米姐捅娄子,牵着他老婆始终没过来,他一身便装,商人大多认不出,要不是我按着,米姐就端着酒杯溜达过去了。 她教育我们头头是道的,轮到她,她也忍不住。一个完全依靠着金主,指望着金主的女人,她的恐惧,空虚,是想象不到的。 宴会期间有位富太太认出了米姐,到跟前打招呼,我们原本还躲躲藏藏的,毕竟不是吕总邀请,而是混进来的,没想到一切顺利,谁也不觉得我们有问题,米姐胆子更大了,挽着我随那名太太去她那边的圈子。 途径餐桌时,一名保镖走到与人攀谈的吕总身后,声音很响亮说,“张老板到了。” 吕总喜出望外,“在哪里。” “刚下车。” 他顿时顾不得其他人,急急忙忙奔向门口,被晾下的男宾神色窘迫,缩回没敬完的白兰地,旁边的女眷好奇问他,“哪个张老板啊,吕总还亲自去迎接。” 男人喝了口酒说张世豪。 女眷掩唇不可思议,“他不是眼高于顶吗,瞧不起这些巴结官场的商人,他怎么会赏脸来。” 男人没好气制止她,“别瞎说!张老板才是真正的大商户,只不过做的生意搬不上台面而已。他需要这些明商为他打掩护,哪能一个帮手没有。” 他们之后还说了什么,我完全听不进去,我满脑子都是那个男人狂气刚毅的脸。 长春一别,我和张世豪再没见过,今天他会来,我始料未及。 我一刻不想多待,拽着米姐往外走,她对我的反常莫名其妙,擦了擦嘴角的蛋糕屑,问我怎么了。 我争分夺秒,拖拉她抵达大门,门从外面先推开了,我五根手指不上不下的卡在扶手里,吕总的大笑声涌入,“张老板,您可是贵客,我这里蓬荜生辉啊。” 男人脱掉大衣,递给随行的马仔,“我和吕总老交情,这种客套话不必讲了。” 磁性浑厚的音色,熟得不能再熟,我头皮一阵发麻,脚下蓦地定格住,挪不动半点。 他经过我面前,步伐沉稳,目不斜视,陌生而冷漠,仿佛我们的确从不相识,也从未发生过纠缠与牵扯。 空气中荡漾丝丝缕缕的风,是他身上弥散的味道,清冽,简约,又带着钩子,往鼻息和心脏深处钻,我胸腔某一处倏地漏了一拍。 031 只要你想,我给 宴厅五光十色的灯海,似乎在这一刻更璀璨许多,张世豪冷峻挺拔的身姿立在人群中央,紧挨吕总身旁,他话不多,基本是听别人说,却压迫感十足,亦正亦邪的气度在他面孔融合得毫无瑕疵。 米姐递给我一些水果,“怎么又不走了?” 我接住托盘,镇定坦然,“记错时间了,走早了。” 我不是这么糊涂的人,她将信将疑,没多问。 宴会进行到一半,米姐的金主朝这边瞧了一眼,挺勾人的,很有内涵,估摸是发射信号,提示她晚上见,我没在意,隔了几分钟米姐说她去下洗手间,有点闹肚子。 她走了没多久,吕总太太的司机从宴厅外匆匆赶来,手上拿着一支长方形的桃木盒,做工很考究,他对吕总说了句什么,吕总目光停在张世豪身上,片刻点了点头。 钢琴演奏曲一拨盖过一拨,正是激昂的高潮部分,吕总前半句我没听到,只是唇形在动,后半句乐曲渐低,他说我女儿送给张老板一份礼物,感谢您过来捧我的场。 几名聊美容的阔太好奇推搡着我一并朝前挤,我不想被张世豪发现我对他的事感兴趣,又原路返回挤了出来,围拢的宾客探头探脑,吕总取出一幅卷轴,上面字迹娟秀工整,像是出自女人手笔,只有八个: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他也没料到女儿如此直白,略有怔住,张世豪看了一眼,无波无澜,淡漠平和,好像这份情意根本不是给他,他收回视线,“我是个大老粗,吕小姐的美意,我不是很明白。” 他反手接过侍者递来的酒,不再触碰这幅字,马仔也就还了回去。 吕总沉吟一会儿,虽然尴尬,还是勉强笑着,“小女很喜欢张老板。” 张世豪不拒绝不应承,只说受之有愧,搪塞了过去。 周围人见状,纷纷打圆场,说吕总家千金女大不中留了,可要您好好费心,寻一门好亲事。 吕总显然不太满意这个情况,也无话可说,喝了几人的敬酒,翻页了。 我正若有所思瞧着,一句略带讶异的女声突然从身后响了起来,“水妹?真的是你。” 我一愣,扭头看,最不想碰见的李太太,真是冤家路窄。 她可是阔太圈出了名的泼妇,十分悍妒,当初她老公很迷我,为我一掷千金,砸了数不清的钱,还为我租下地段最好的别墅,他说只要我跟他一年,那房子就转到我名下。 怎么说呢,我对李老板记忆很深,他没睡到我,冤大头当得很起劲,这么傻逼的,并不多见。 没有不透风的墙,李太太得知带了一群二百斤的肥婆娘,堵在我房门外破口大骂,骂得整栋楼都知道我做鸡,后来干脆砸门闯进来,把我按在马桶里打,用扫帚把戳我屁股,我有一颗牙齿是后补的,就是那次打掉的。 时移势易,她对我还是咬牙切齿,肥厚的大红唇啧啧了两下,“你还真有两把刷子,一年不到脱胎换骨,挤进我们这个圈子了,怎样,当贵妇比当鸡舒服多了吧。水妹。” 水妹是我的烙印,任凭时过境迁,它终究磨灭不掉,它时时刻刻从别人口中蹦出来提醒我,不论我赢了多少情敌,多么风光富贵,婊子就是婊子,洗不白,骨头里永远是脏的。 我毫不怯她,“李太太,您这么多年做下堂妇,很辛苦吧。别提您这圈子了,您连男人都没有,这圈子还有您位置吗?您要不是凭娘家,早被拒之大门外了。” 谁心里没点不能揭开的伤疤呢,李老板那么喜欢我,又没吃到嘴,被他老婆闹翻了,怎么能甘心,没多久就离了,又娶了个小的,李太太的儿子对他年轻靓丽的后妈特喜欢,听说连她都不认了。 李太太果然怒火冲天,她反手将满满一杯红酒泼在了我身上,我感觉到黏腻冰凉的濡湿透过裙摆,沾染在内裤和双腿,我笑容不减,她指着我鼻子,“荡妇,傍上了沈检察长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他老婆能活活玩死你,你以为你还能嚣张几日?我好歹有娘家,你连屁都没有!” 她将杯子狠狠一掷,我维持的得意,在这场短暂的唇枪舌战结束,随她离去而粉碎隐匿得干干净净,我低头看裙摆上的狼藉,氤氲的酒渍比刀子还凌厉,皮开肉绽间,是一缕缕看不见的伤。 翻脸厮打吗。一个彪悍的泼妇,怎么能成为男人的心头怜爱,我唯有忍。 忍常人不能忍,才会有旗开得胜的一天。 我闭了闭眼睛,吐出一口气,再次睁开时,那束光明显黯淡了,被遮掩了,不再刺目,那道逆光单独伫立的人影,令我心一下子沉了。 张世豪不知何时换到了这边的位置,他端着一杯酒,来来往往的宾客向他搭讪,他表现得懒散至极,眉目一片漫不经心,他像是在思索什么,直到他察觉有人在注意他,抬起头对上我的视线,四目相撞,他眼底风平浪静,仅仅几秒钟,便移开了。 我们距离如此之近,他一定都听到也看到了。 我捏紧拳头,削瘦的指尖泛起葱白,以张世豪和祖宗剑拔弩张的局势,调查我的底细是必然的,我的过往他早一清二楚,但我还是自欺欺人抱有一丝侥幸,不愿我最不堪耻辱的一面被他知晓。 我背过身装作去拿桌上的纸巾,空置的玻璃杯倒映出我狼狈铁青的脸,我手不由发颤,一把捞起纸盒,拦住过路的侍者,问他洗手间在哪里。 他指给我一条通道,我落荒而逃,拐入女厕听见一墙之隔的男厕,绵延不绝的呻吟和唾骂,男人的声音略带苍老吃力,女人的千娇百媚,不正是米姐吗。 怪不得她肚子拉了半个小时都不见人影,原来是陪着金主打炮呢。我盯着幽暗的灯火,米姐的脚勾住了门锁,防止别人进出,她的腿不停晃,她喊着爸爸,大人物可能听腻了,命令她叫心肝儿,猛男。 米姐也真听话,亏了她喊得出口,大人物那玩意儿都塌了,刻满杂草丛生的褶子,我终于理解米姐为什么说,她当三儿就没想过能高潮,又拿钱又爽,祖宗这种要撞大运才能碰上。 名利场男人的真面目,大庭广众下衣冠楚楚,脱光了玩得比谁都开,野战,多P,捆绑,没他们不搞的,自从听了米姐讲这位爷在床上的德行,我偶尔关注政界新闻瞧见他,都觉得可笑。 我咳嗽两声提醒他们收敛点,毕竟人来人往的酒店,等叫声停了,我进对面的外间洗裙子,拧开水龙头冲搓了几下,非但没变淡,反而染得更花。 我一捧捧挤着洗手液,洗到半副裙摆都湿了,那块痕迹还是挥之不去,我恼怒甩开,抽纸擦干水,抬起的视线无意识落在了镜子上。 里面不只是我,还投射着安静注视这一幕的张世豪。 我手一松,纸跌进了池子,被迅速浸湿。 他慵懒扯着领带,酒红色西装在白炽灯下热烈如火,他皮肤那么白,淡笑时眼角总会浮起细碎的皱纹,那样的张世豪,是一杯淬了毒的斑斓的水,口渴的人想喝,不渴的人也会迷上他的颜色。 他沉沉的目光在逼仄狭小的空间里,搅得我心烦意乱,我甩掉指尖沾染的水珠,轻声说借过,他岿然不动,我正想硬闯,他修长精瘦的右臂抵住了门。 头顶是他由冷转热的眼神,犹如热带沙漠里毒辣辣的太阳,在炙烤我,烫得直不起腰。 “哭了。” 我嘴硬说没有。 他淡淡睨着,“只要程小姐想,泼你酒的人,我可以让她躺着出去。” 明天会提早,晚上11点大家来刷~两更一起的~晚安 032 你欲擒故纵玩得真漂亮 一半的白灯,一半的昏黄。 交织缠裹,张世豪的面容在静止的恍惚中,时明时暗,迷离得不真实。 他指尖捻着我娇小的耳垂,我肤色浅,他比我还要浅一分,他总是没有血色,像大病初愈,我是真没见过皮囊如此白皙干净的男人,他清瘦,却一点不虚弱,我爱他单手插兜、斜叼着烟卷时的样子,爱他眉梢狂傲饮红酒的样子,他那时不是人,是魔,是诱世间女子发疯失魂的魔。 张世豪捻得很温柔,“还记得那枚耳钉吗。” 就是我被王苏韵设计陷害,撞上了祖宗带他老婆出席宴会的那晚,他抢夺我右耳的一枚珠钉。 我呆滞望着他。 他整个掌心覆盖我脸上,几乎将我吞没。他的手宽厚灼热。 他的眼眸是巨大的磁场,我跌进那片漩涡深处,回不过神。 “猜我把它放在哪里。” 他一边说,一边从颈口掏出一枚吊坠,黑玉材质雕琢而成的双半骷髅。张世豪喜欢骷髅,他的一切都凭借杀戮夺取,他与生死打交道,必须无畏常人所畏惧的。 泳池里他佩戴的就是这一条,他应该从不离身,银色的链子,不粗不细,比那些蛇头暴发户的金链子高雅多了,他打开骷髅的脸,耳钉赫然躺在其中。 “它挨着我心脏最近。” 我略发僵,他裸露在外的肌肉,时而扫着我鼻尖,那硬度蛮力又滚烫,弥漫他的味道,如蛇如虫,如风如雨,抓不到,更不可控制,将我勒紧。 我看了许久,咬牙不吭声。 他重新合上,低下头,吻着我的耳洞,不夹杂情欲,只是细细的吻,伴随他的呼吸,我神经愈发紧绷,绷到一个抻裂的极点,他朝我耳蜗里轻笑了声,那根弦倏而崩塌。 张世豪的唇吻过我身体每一寸,很薄,至少比之前吻我的男人都薄,长了这样一张唇,风月也薄情,要么是朝三暮四的王八蛋,要么是追名逐利的冷心肠,总之对女人都不长久。 墙壁倒映着他笔直欣长的影,“你说话不算。” 他的吻停住,面庞交错开。 我余光瞧着瞧着,失控抬起手,冷水拂过的指尖,触碰上他嘴角,他喉咙滚了两下,没有动。 “你那一枪,不是把我们这点情分打散了吗。你又没做到。” 他目光来来回回在我和抚摸他的手指,“程小姐狼狈得可怜,我不想理会,又狠不下心。” 我扯他领带,将他拉向我,笑得放荡,“张老板看我哪里狼狈。” 他低眸,我裙摆一滩干涸的酒渍,我手反卷,领带扣严丝合缝卡住他咽喉,“你领悟错了,男人都是偏向弱者的,而有些弱者,比如我,皮囊柔弱,心地歹毒。我真狼狈,张老板也不会在良州身边,遇到我了。” 我踮脚,他下巴一层刚滋长出的青色胡茬,胡茬浅淡,透着野性,我情不自禁幻想,几个小时后,长出更多的张世豪,是怎样诱惑性感。 他不等我想完整,冷笑扼住我腕子,推离他的下颔,“程小姐是我见

相关推荐: 都市仙尊   屬於我常識的世界   九天神罚录   淫罪(H)   让阔别三年的班花高潮不断   在他们身下承欢(np)   睡前撸物   好好种田你就会有老婆孩子热炕头 futa   四合院:超神警察的老六生涯   我的26岁极品美女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