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些兴奋,口音中还夹杂些许方言,让原本有些恐怖的故事多了几分搞笑的成分,但另外三人却没有笑。 两个女生还没回魂,压根就没听,而李力的同桌觉得这故事听起来阴嗖嗖的,他的心里有些发寒,又按耐不住好奇心:“然后呢?那白影怎么样了?” “那个白影就是不说话啊!不管那家人怎么问,那个白影就是背对他们站着,后面他们也感觉有些不对头了就开始害怕,到最后话里带着哭腔了,流着眼泪问‘你到底是谁啊?’,白影还是不出声。”李力神秘兮兮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啊,那个白色的人影背着身体,脖子开始往后仰,一直往后仰,直到彻底把头仰倒在后背上面,然后倒着脸看着他们……” “啊……你……你别讲了!”刘小容终于回了神,吓得声音都颤抖了,慢一拍的小赵也蜷缩着身子,一脸的恐惧。 “你们别怕,他就是瞎编的。”李力的同桌连忙安慰两人,他对李力不屑道,“我看啊,那个白影就是偷萝卜的,他故意穿个白色衣服,就算被人发现了,也没人敢抓他。” “不是!不是!”李力往嘴里塞猫耳朵,嘎嘣嘎嘣咬着,口齿不清地说,“那个人影就是看了他们一眼,然后人就突然没了。” “行吧!这故事可以,比上次有进步。”瘦子同桌拿了点猫耳朵吃,他翘起腿抖了抖,白球鞋上面有个鞋印。 “嗨?我还吓不到你了?”李力一脸不服,他随即转过身,背对着蜡烛说,“你们都试试,看你们背身仰头,能看见身后的蜡烛不?” 李力说着就开始向后仰头,可是他的脖子太胖了,不管他怎么用力,他也只能看到上面的房顶。 “哎,我试试……不行,不行,这不但需要柔韧性,还需要脖子够长吧。”同桌生出了玩心,他也转身试了试,发现自己同样做不到。 “嘁!所以啊,那个白影根本就不是人,人类是不可能做到那样的!”李力一本正经地说道。 “哎!大力你看啊!她做到了!”同桌倏地指着斜对面,难以置信地喊道。 刘小容僵硬地转过头,她看清了小赵的样子,一声尖叫都没喊出来人就晕了过去。 小赵正背身坐着,头彻底的仰到背后,后脑勺贴着后背,扭曲的脸倒着看后方,嘴巴张的很大,没有一丝呼吸。 第148章 你好青春 外面的雷雨骤然停了下来, 教室里一片明亮,讲台上不见值日的姜未和燃烧的蜡烛。 天气晴朗,阳光透过打开的窗户洒进来, 金灿灿的。 教室里闹哄哄的, 刚下课。陈仰听到钟齐哀嚎下节体育课又被老班霸占了, 说好的劳逸结合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呢,坐久了骨质疏松还得痔疮,体育课太需要了好不好! 陈仰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腾”地站起来转身数人数, 队伍里的人数不对,少了两个队友, 都是女孩子。 一死人, 时间就会跳跃。然后那些学生们依然过着普通又充实的高中生活,天真灿漫未来可期。 陈仰快步穿过教室走到后排的吴玲玲座位前,问她有没有注意那两个队友的死亡。 吴玲玲眼神呆滞地坐在椅子上面, 没有丝毫反应。 “吴玲玲!”陈仰重敲桌面。 “啊……”吴玲玲张大嘴巴抬起头看陈仰,眼白布满血丝,眼神迷茫。 陈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手指了指她的斜后方,那里的桌椅是空着的。 吴玲玲往那个方向扭头, 空荡荡的课桌像是被无形的鲜血浸透, 血淋淋地往下滴落,她扯着假发的动作猛一下加重,直接把假发给扯了下来,露出很凄惨的发际线。 “停……停电的时候点了蜡烛,教室里昏昏黄黄的很恐怖,我没有四处张望, 我一直盯着书,我没注意其他人在做什么……”吴玲玲手里的假发掉到了地上,她有些语无伦次,精神面貌脆弱不堪。 “你做的很好,盯着书不乱看是对的。”陈仰弯腰把假发捡起来拍拍上面的灰,动作笨拙地给女孩戴了回去,他正要找附近的其他队友询问情况,校服就被抓住了。 “陈先生,你说我能回去吗?”吴玲玲流着泪小心翼翼地问。她太痛苦了快要支撑不下去了。她的心里总有个声音在说,其实如果真的回不去了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有闺蜜陪着她。 “结局是未知的,在结局到来前你必须得有坚定的信念,你要回去,你能回去。”陈仰看着她眼里那点微弱得随时都要熄灭的亮光说,“不要放弃。” 吴玲玲似懂非懂,陈先生是一个温柔又坚强的人。 . 陈仰心头沉寂,他见过很多生存意志动摇的队友,那是死神来之前的信号。 陈仰屈指点两下吴玲玲的课本,在她看过来时认真道:“妹妹,千万不要放弃自己。” 这是陈仰任务以来的最大感触,也是他最想和队友们说的话,路是很难走,但不能停,人要有希望。 陈仰抹抹脸,他的希望之光已经照亮了他前方的路,光不灭他不死。 “陈先生!”杨雪和队伍里的另外四个女生一块过来,五人的脸上都没什么血色。 陈仰收拢思绪侧头,他只熟悉杨雪,剩下四个女生不熟,只知道她们是一个宿舍的,集体绑定身份号进了这里。 那四个女生有想法也谨慎,她们抱团意识很强,自我介绍的时候全说的英文名,陈仰没印象,只能通过发型记她们。长发,马尾,短发,麻花辫。 “她说她知道刘小容和小赵的死因。”杨雪指着麻花辫女孩告诉说。 “到这边来说。”陈仰往后面的黑板那走,手招了招。 麻花辫在三个室友的陪同下走过去,她拽着脖子上面的亮晶晶熊猫头挂件,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说话时声音还是颤。 “上课没多久,小赵就打扰到了刘小容,后面还因为头发被蜡烛烧到影响了同桌的其他人,”麻花辫抠紧挂件上的水钻瑟瑟发抖,三个室友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抚。 一旁的杨雪眼里露出羡慕之色,有朋友陪自己真好,她转而又摇头,不希望朋友进来。 死亡本就很难面对,和朋友死别会更……杨雪看了眼缩在座位上的吴玲玲,她不要经历那样悲痛的事。 麻花辫缓了缓说:“下课后李力和同桌都没离开座位,他们在吃零食聊天,我没听清也不敢过去。” 三个室友对陈仰点点头,表示她们家老幺说的都是真的。 陈仰让麻花辫继续。 “我知道小赵要……我想通知大家,可我腿软。”麻花辫的牙齿咯咯打颤,“没过一会,大概就两三分钟,可能还不到,小赵就背着身体,头……头整个仰到了背后,像是被一双手强行扳成那样的。” 三个室友第二次听了,她们还是吓得后背发凉,脖子也条件反射地刺疼。 “然后,然后,然后刘小容……然后她……”麻花辫说了几次“然后”,陈仰用眼神鼓励她往下说。 “她不知道怎么吓晕了,就晕在椅子上,”麻花辫又跟复读机一样念了三五个“然后”,哆哆嗦嗦道,“我看到一双苍白的手抓住了她的脚,之后时间就跳了……” “蜡烛没了,天亮了,人也没了。”麻花辫害怕得抽泣了起来。 “刘小容为什么……”杨雪的脑子一转,想到了一个猜测,“她踩到人了?” “是李力同桌。”麻花辫抽抽嗒嗒地点头,她无意间撞见小赵触犯了死亡禁忌,既恐慌又控制不住地想要看对方接下来会怎样,于是便把注意力放在了她那桌,也因此捕捉到了后来的发展。 麻花辫平时看鬼片就是这样,明明怕得要死还是会坐在电脑前面,用手捂住脸只露出眼睛,坚持到电影最后把结局看完。 陈仰的校服又一次被抓住,这次抓他的是杨雪。女孩那张古典学霸脸上尽是无助,她的眼里蓄满因为恐惧而产生的泪水:“陈先生,我……我也踩到我同桌了。” “等我会。”陈仰才走了一步身形就停住了,他无奈地回头对抓着他校服不放的女孩道,“你先松手。” 杨雪顾不上难为情和矜持了,她松开手就亦步亦趋跟着陈仰。 陈仰去走廊找李力同桌,那是个很瘦很黑的男生。陈仰回忆了一下姜未作业堆里的那份成绩单,那男生的排名在中下游,他给人的感觉像班上都会有的那种平时很刻苦,但是成绩怎么都上不去的学生。 老师都不忍心说什么重话。 “诶,瘦子,课代表看你呢!”李力拍同桌后背,嘴里的饼干碎渣乱喷。 “靠,大力金刚掌啊你。”同桌咳嗽着转身看陈仰,“啥事啊?我交了作业的。” “问你个问题,”陈仰说,“你上课被人踩到了脚,会是什么心情?” “啊?这什么问题啊……”男生拆着李力给的雪饼,“那要看我在干嘛,我玩呢就无所谓,但如果我在写作业被踩脚就很烦啦。”他咔呲咬一口雪饼,声音模糊,“被打算思路很……学霸你懂得。” 陈仰看一眼杨雪,低声道:“被踩到的那个人没露出被干扰的反应和想法就没事。” 杨雪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她同桌当时在画画,没写作业。 陈仰回教室找文青跟白棠,他想想又走到目睹两个队友出事的麻花辫女孩面前:“你坐在哪?” 麻花辫正在和室友们说话,她不明所以地指了下自己的座位。 陈仰瞥过去,那位子和刘小容隔着两排距离,他皱眉道:“你上课很喜欢东张西望?” 麻花辫垂下了头:“我忍不住,习惯了。” “忍不住也要忍。”长发室友打她胳膊,连着打了两下,“我们跟你说过几次了!” “就是,几次了!” 另外两个室友异口同声,她们又气又担心。 麻花辫双手合在一起拜了拜:“知道了知道了姑奶奶们,我一定改,我发誓,我下次上课绝对能好好坐着。” 陈仰在心里摇摇头,这麻花辫女孩……室友们已经对她说过几次了,她都改不掉,下次还会是老样子。 这个高中任务太过贴近现实生活,陈仰毕业挺久了,上学时的习惯早已从他的世界远去,这对他来说很有利。 然而像还在读书时期,身份依旧是学生的任务者就很危险,那些习惯鲜活而顽强地依附在他们的意识里,他们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改掉几乎不可能,只能尽全力去警惕防备,不要让自己做出习惯性的小动作。 陈仰越过几个女孩朝着文青那走,他的脚步忽地顿了顿,视线扫向马尾女孩:“你抽烟?” “只抽了几口。”马尾女孩不自觉摆出回答老师问题的局促和紧张。 “去外头散散味,别再抽了。”陈仰说完就动身离开,在没有朝简的队伍里,对他来说自保是第一位,至于其他的……能帮就帮,不能帮的他也没办法。 陈仰停在文青的桌前,伸手按住不停旋转的硬币,沉重道:“又没了两个。” “哦豁。”文青用一句口头禅表达了看法就嘀咕道,“停电的时间太短了,我还想烧指甲玩呢,指甲烧起来的味道很香。” 陈仰:“……” “不短了,停电后恐惧会放大,一节晚自习的时间就已经让两个年轻女孩丧命了,再多一节,队伍里还不知道能剩几人。”陈仰把手拿开,他立在原地凝望再次被转起来的硬币,随意道,“你知道靳骁长的身份号吗?” 文青委屈巴巴:“不知道啊,他不肯告诉我。” 陈仰脸色不变地观察文青,他在确定对方没有多少表演成分之后就抿住了嘴唇,不应该啊,这两人是老战友了,合作了不知多少次,而且靳骁长还把文青划在自己的地盘,关系很亲近了已经,竟然都没透露身份号? “不过……”文青吊胃口的拉长了尾音,“我有种直觉,你会知道你想知道的。” 陈仰愣了下,笑道:“借你吉言。”他又说,“等我知道了,我告诉你。” 文青垂眼看硬币,眼神既有趣又无趣,他动了动唇无声地说,我还有种直觉,你知道了也不会告诉我。 . 上课铃没响,班主任就夹着书端着茶杯进教室,他瞧瞧无精打采的学生们,没好气道:“中午没吃饱还是怎么着?” “吃太撑了需要消食。”钟齐照常耍嘴皮。 陈仰的脑中浮现出成绩单的排名,钟齐在前十。 “行了行了,都别吊着个脸了,体育课照常上。”班主任大发慈悲地摆了摆手。 班里静了几秒,炸起一片震耳欲聋的欢呼! “耶!” “老班万岁!” “仅此一次!”班主任对着往外狂奔的学生们吼。 陈仰打量了一下班主任,发现他瘦了,镜片比之前的要厚,眼袋大且浮肿,黑眼圈很重,啤酒肚大了一圈,一副作息不好压力很大的样子。 “姜未,体育课的时候你看着点,安全第一。”班主任交代完就走了。 姜未站起来把椅子往里面放了放,陈仰和他一道离开教室,心里算计着能不能从操场溜去班主任的办公室。 “班长,你觉得高中谈恋爱怎么样?”陈仰偏头阻止跟过来的白棠,他小声和姜未说话。 “不好。”姜未道。 “怕影响学习?”陈仰说笑,“我觉得有了喜欢的人还是要谈一场恋爱,青春不留遗憾。” 姜未态度端正道:“人生是由遗憾组成的,青春不留遗憾就不完整。” 陈仰抽了抽嘴角,“你的大道理是用箩筐装的吧。” 姜未说:“不是。” 陈仰以为姜未另有观点,结果就听他道:“箩筐装不下,我用仓库装。” “……” “兄弟,你挺幽默啊。”陈仰搭上他的肩膀,哥俩好地拍拍。 姜未总是压着的浅色嘴角微微上扬。 陈仰的余光里闪过一丝愣怔,笑起来的姜未像变了个人,有股阳光的味道,等他再去细看时,姜未的嘴角已经压了下去,那点弧度像是他的错觉。 . 秋高气爽,阳光明媚,任务者们看不见操场上的体育老师,习惯了。 体育课代表钟齐大声道:“那啥,大家自由活动哈!” 陈仰活动活动手脚,他的正前方是钱家兄弟。钱秦似乎失去了解题的兴致和专注度,钱汉还是老样子。 察觉到陈仰的视线,靠在墙边阴影下的钱汉对他一笑,一如既往的呆里呆气。 陈仰给了个回应就开始绕着操场慢跑,他要找机会溜走。最好是在确定溜走不会有事的前提下。 盘腿坐在地上的文青咂嘴:“瞧瞧我们陈同学,多有活力啊。”他瞥瞥靳骁长,“老靳,你上了年纪,跑不动了吧。” 靳骁长去做引体向上,高二的他身高腿长,身材比例已经不再青涩,挑不出半点毛病。 文青柠檬了,他酸溜溜地喊白棠:“教授,你能跑还是能做引体向上?” 身娇体弱的白教授不想聊这个话题,并且给了文青一个浮于表面的清淡笑容。 文青:“……”这种有队友的感觉真好呢。 “谁打篮球啊!”篮球框下传来钟齐的吼叫,“能打的快过来!” 其他男生也跟着吼,他们跳过班长,全冲的男任务者们方向。 靳骁长在自己的节奏里做引体向上,文青和白棠一个看白云一个看蓝天,钱家兄弟也没反应。 曾进就更不用说了,他半死不活地窝在地上,看他那样子最多只能当球。 钟齐他们还在喊,非得把人凑齐才行,那是青春年少时独有的执着和热血。 操场另一边的陈仰听到了喊声,他提速跑过去:“打比赛还是?” 钟齐嗓子冒烟:“3V3,来不来?” 陈仰扫了扫朝气蓬勃的男生们,他觉得打球不失为一个跟他们交好的机会,说不定能套出点有价值的信息,于是他就拉下校服外套的拉链,轻笑道:“来吧。” “那你打什么位置?”钟齐一脸质疑他球技的表情。 “什么位置都可以。”陈仰把校服外套丢给跑来看热闹的文青。 第149章 你好青春 3V3主要是盯人, 一对一的盯,讲技巧,不讲什么节奏。陈仰很长时间没碰过篮球了, 刚开始的时候他打的很不顺, 两个队友傻眼。 对面笑疯。 钟齐竖起大拇指, 发自肺腑地感叹:“我竟然在有生之年碰到一个比我还会吹牛逼的。” 陈仰把往下掉的袖子卷上去,气息没怎么喘:“这才刚刚开始,急什么。” “行。”钟齐拍几下球,嚣张地龇龇牙, “你等着,不打的你爬不起来, 我就不姓钟!” 陈仰从自己的两个队友面前经过, 丢下一句:“给我传球。” 两个队友:“……”他们凑着头咬耳朵。 “给他传吗?” “菜成那个德行,投都投不进去,传个屁传!” “那怎么办, 你能上篮不?” “我要是能,还在这跟你逼逼?啊啊啊烦死了,我看干脆直接认输……” 陈仰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了最后一个字,他若无其事道: “你们换一下。”说着就指了指很机灵的男生,“你G。” 原来的G憋着火:“那我呢?” “C。”陈仰指着一个方位对C说, “你去那。” 那机灵的男生看过去, 是罚球线方向:“噢噢,行。” “或者那45度角,站位随意点。”陈仰跟C说完,重复了一句先前讲过的话,“哥们,给我传球。” 男生怔怔地点了点头。 旁边的队友啧了声:“他打SG和SF啊, 似乎懂点东西,给他传几个球看看。” 上半场的第二节 ,陈仰的球感回来了,他越打越顺,越打越兴奋,每一次投球时的身体线条都充满血性。 文青在球场外看陈仰逆风翻盘,眯眼邪笑:“回去我要告诉朝简,我见过高中时期的陈仰,还见过陈仰打篮球的帅样,气死他。” 白棠扭头:“朝简是谁?” “他对象。”文青把陈仰的校服搭在自己头上当伞。 白棠说:“你挺坏。” 文青谦虚羞涩:“没有啦。” 白棠:“……”他把头转回去,继续看球场上面的陈仰,脑中浮现的却是另一道身影,比陈仰要高,耳朵上戴着耳钉,寸头,那是十年前的向东。 那时候的向东很喜欢打街头篮球,他经常从打球变成打架,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那时的白棠会在图书馆一呆就是大半天,往往只为了确定一个研究方向,他不能理解向东的那股热情和血气方刚。 白棠深陷在过去的时光里,当他带着酸涩和遗憾抽身而出时,球场上的3V3变成了1V5,男生们全部防陈仰。 “犯规了。”白棠冷下脸。 “这又不是正规比赛。”文青嚼着口香糖吹泡泡,眼睛发光,“我心跳加速,快不能呼吸了,好刺激。” 旁边多了个人,文青撩开脸颊边的外套瞧瞧,凑近道:“看到陈仰受欺负忍不住要出手了?哼哼,果然被我猜对了,你是受了朝简的嘱托进来照顾陈仰的。” “青青,嚼口香糖少说话,会喷口水,脏。”靳骁长捋几下额前的潮湿卷发,双手插兜看着球场的战况。 文青不屑地对着靳骁长把口香糖嚼得吧唧响,没得到对手的配合演出,他一脸没劲地站直身体。 球场上的陈仰捂住被撞到的鼻子粗声喘气,他对于两个队友临时转到对面不生气,只是有点想笑。 那两人是和钟齐几人一起打球的,而陈仰是新加入的外人,所以他们在这时候团结起来,成了一条战线。 陈仰被防得不能运球,也没有队友可以传球,他往后退了一步。 “我擦!他要投三分!防住他!!!”钟齐大吼了声,奋力朝着篮筐下奔跑。 陈仰站在三分线以外拍球,尚且青涩的脸上淌下汗珠,他舔了舔干燥的唇,抱着球屈膝,瞄准蓝框。 很久没投过三分了……他垂下的汗湿眼皮蓦然撩了起来,眼底爆出明烈的光亮,那又怎样! 陈仰抱球起跳,身体灵活地向上一跃,手掌将球轻轻一带,球从他手中抛出去,以一个漂亮而有力感的弧线飞向蓝框。 世界的时钟瞬间慢了下来。 围过来的女生们也和男生们一样,屏住呼吸仰头。 球在蓝框上面转了两圈…… “进了——”杨雪激动大喊。 “砰”球落地,响起一片纯粹而青春的欢呼。 陈仰听着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笑得肆意轻扬,一阵带着阴气的风吹来,他嘴边的弧度敛了敛,体内的那股澎湃感也迅速流失。 其实因为任务渗入了生活,他在现实世界不一定能打球,也就是这次顺势打了会。才找回一点以前的感觉便要立即抛开。 陈仰下意识捞衣摆擦汗,动作做到一半卡住了,他吐口气,有家室的人了还是要注意一下,哪怕家里那位不在这。 “仰哥!仰哥!仰哥!”文青投入迷弟剧本里,又是挥手又是捂嘴。 “……”陈仰走到钟齐那,“再来?” 钟齐往地上一赖:“不来了!不来了不来了!”他大咧咧地躺着,黑壮的四肢有着大多同年人都比不了的爆发力,“没想到你这么会打,靠,那你刚开始干嘛呢?把我们当狗遛?” “很久没打了,要找感觉。”陈仰坐下来,“你看起来也练得不是很勤。” “老班管那么严,打个屁勒,都是偷偷摸摸来几下。”钟齐汗涔涔的胸口大幅度起伏,骨节粗大的手指戳戳陈仰,“那什么,你的球技是怎么搞起来的?我还以为你和姜未那家伙一样,没事就在书海里冲浪。” 陈仰失笑:“不是说做同桌就是一类人。” “那倒是,像我那同桌,说话的音量还没我放屁声大。”钟齐直摇头,无语得不行。 陈仰一副八卦的样子:“听说她喜欢班上的某个男生。” “快别说了!”钟齐反应巨大。 陈仰捕捉到钟齐的不自在,还有他比刚才更红的耳朵,古怪道:“……你觉得她喜欢的人是你?” 钟齐眼神一飘,粗黑的眉毛挑挑:“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咱现在还小,等高考完再说。” 陈仰抽抽嘴,我怎么看是你喜欢她,只是傲娇的不想承认? “我们学校怎么没有秋季运动会?”陈仰忽然说,“该不会我们毕业前都参加不了了吧?” 钟齐坐起来,低头拉扯护腕:“谁知道呢,根据我的经验,千万不要有期待,越期待就越容易被老天爷玩弄,还是随缘好,都是命。” “运动会而已,怎么说的这么沉重。”陈仰拍了下钟齐的肩膀,语气里掺杂了几分憧憬,“要是明年春天能办,我得参加一两个项目,长跑跟……”他摆出深思熟虑的表情,“铅球之类的,不留遗憾啊。” 气氛变得诡异,周围的学生全都看着陈仰,他的余光逐一扫过,停在和自己组过队的其中一个队友身上,打趣道:“怎么这么看我?你到时候不会也想报铅球吧?” 那男生没有了打球时的活力四射,他盯着陈仰说:“谁会报那个,无聊死了。” 陈仰发觉其他人也是一样的表情,他抓湿发的手顿了顿,开运动会的时候,如果一个项目全班都没人报的话…… “王娟跟一个女生溜了。”白棠凑到陈仰耳边说。 陈仰的思绪被打断,他没甩脸色,只是说:“好,我知道了。” 白棠是个心思较细的人,他愣是通过陈仰呼吸里的变化察觉到了对方的情绪起伏。 “我打扰到你了,抱歉。”白棠充满歉意。 “没事。”陈仰将额前的头发往捞捞,露出覆了层水光的额头:“我们也可以溜,但人不能多。” 陈仰爬起来打量队友们,女生不能跑,男生这边……靳骁长来这里以后的参与度很低,他像个裁判一样监督任务进展,然后会在最后吹一声口哨宣布死亡多少,曾进能吊着一口气就已经不错了,钱家兄弟还在墙边的阴影里坐着,他们有独特的处事风格,还不如新人小白那么好搭档,最主要的是兄弟两人捆绑在一起,不能只挑一个,要挑就是一对,那不行,人多了不方便。 剩下的就是文青和白棠,二选一。 陈仰对上他们期待的眼神,默了默:“我还是自己去吧。” 文青和白棠:“……” “阿仰,我有点伤心了。”文青假惺惺地擦眼睛。 陈仰把搭在他头上的校服拿下来穿上:“那你慢慢伤心,我查完回来看你哭没哭。” “要是我哭了呢?”文青捂着眼睛说。 陈仰笑:“会哭的孩子有糖吃,等回去了给你买。”说着就拉上校服拉链,快速溜出了操场。 文青放下手,眼睛里没一点泪花,他好奇地问边上的白棠:“你感觉陈仰比我大几岁?“ 白棠说:“七八岁。” “不会吧,他其实只大我三四岁。”文青满脸紧张地正色道,“刚才那话你可别在他面前说,不然他会难过的,被人说这么老……” “不是他老,是你幼稚。”白棠的声音清清冷冷。 文青:“……” “不跟你玩了!”他气哼哼地转身离开。 白棠去找npc们打探铅球的事,但他的外表给人的感觉不容易亲近,不像陈仰那么没距离感,就很难查问出信息。 . 陈仰没有碰到那个身体变形的男鬼,他一路顺利地溜进了办公室,迅速搜查办公桌上的物品。 冷不丁桌底下的踢到什么东西,陈仰的背脊一僵,他咽了咽唾沫后退半步垂头看去。 不是什么血腥恐怖的尸体,是一捆卷子,上次来的时候没有。 陈仰深吸一口气,上次来这儿是高一,现在是高二,一年过去了,办公室会有变化,他的气息快了几分,看来之前找过的地方还要重新找,回去得再搜一搜那几个学生的桌兜。 没多耽搁,陈仰蹲下来解开捆着卷子的尼龙绳,印刷的墨味扑了他一脸,他呛得低咳了几声,手上的动作不停。 整个办公室只有陈仰一个人,翻卷子的沙沙声在他指间响着,他总感觉背后站着个人,对方正在低头看他。 陈仰竭力克制住想要回头的冲动,冷静地一张张拨卷子,他拨得很快,不一会就找完了一大摞。 就在陈仰准备从蹲着变成坐着的时候,他的身形霎时一震,拨得只剩三分之一的卷子上面那张…… “常超。”陈仰照着卷子上的名字念了声,满脸的狂喜。 卷子上不止有学生的名字,还有家长签字,常超的家长是……常庆。 而且常超这张卷子上的分数跟姜未作业本里那张成绩单上面的倒数第九个是一样的! 推测是一回事,核实了又是另一回事,陈仰激动得心跳如雷,下一刻他感应到什么脸色突然一变。 没有迟疑犹豫,陈仰迅速把卷子堆起来捆回原样,之后他又将常超的那张叠起来塞进口袋里面,做完这两件事,他站了起来。 就在那一瞬间,陈仰身后响起一道疑惑的声音:“你怎么在这?” 陈仰搔着后脑勺转过头。 “你们这些孩子啊,上个体育课疯得跟什么似的,”班主任说,“说吧,为什么没在操场上放飞,来我这儿干什么。” “老班,我有点事。”陈仰吞吞吐吐样。 班主任拉开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来:“学习上的事?” “不是。”陈仰摇头又点头,“也算吧,如果这件事不能解惑,我就没办法学习了。” 班主任没有动怒,他笑着拿起玻璃杯:“这么严重?那我就要听听了。” 陈仰抓耳挠腮:“班里是不是有一个叫常超的?” 办公桌前瞬间死寂。 班主任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他维持着拧杯盖的姿势不动,半晌才把杯子放回去:“你哪听来的?自己班有多少同学都不知道?” 陈仰直勾勾地看着他,用一种天真好奇的口吻不答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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