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和勋贵都开始请缨。 晋元帝不耐烦打断,“行了,说得好像没有你们,朕就没有侍卫一样。” 语罢,突然指向一人,“你叫什么名字。” 一众臣子、女眷纷纷随之望去,只见身着飞鱼服站在晋元帝身侧几丈距离的男子。 男人手握绣春刀,不知所措,正欲回答,却被人抢了话。 只见平阳侯上前,“陛下,他只是京机卫的一个小小总旗。” 谢玄插嘴,“偏偏就是这小小总旗,看见刺客的第一反应就是守护在父皇身侧啊。” 平阳侯与谢玄视线相撞,仿佛要在空中擦出火星来。 晋元帝声音冷下,“朕问的是他。” 闻言,平阳侯和谢玄都老实地闭嘴。 周绝期低头恭敬道:“属下姓周名绝期,是京机卫缉拿一司总旗。” 晋元帝点头,“你既是缉拿司,朕就给你个任务。” “你跟朕来。” 晋元帝说完,头也不回地昂首踏步离去。 周绝期握紧了刀柄,掩饰紧张,尽量平静地跟了上去。 待晋元帝的身影消失在大殿上,殿内瞬间喧闹起来。 有人小声议论着,虽不知晋元帝要给小总旗什么任务,但大家心知肚明,只要把握好了,这就是小小总旗一步登天的机会。 而刚才,宣王帮那总旗说了好话,讲不准,宣王就是周总旗的靠山。 连沈桑宁都怀疑,周绝期是谢玄的人了,毕竟谢玄那种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帮谁说话。 宴席散场,裴如衍不知去了何处。 沈桑宁在庭院等着,每次听到院外有喧闹声,就一阵焦虑,生怕是云叔被抓了。 她带着紫灵在院子附近逛了逛,没听见“刺客”被抓的消息,才放心些。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裴如衍终于归来,见她就道:“放心,你那位叔叔还没落网。” 果然,他一直知她所想,沈桑宁点点头。 又听他认真道:“即便他被抓住,我也会想办法,保住他的性命。” 沈桑宁明白其中利害,心绪复杂,“阿衍,你不用跟我保证,我虽担忧云叔,但也懂得人各有命,一切尽人事听天命即可,你不需为任何人担险,即便那人是我。” 即便有一日身陷囹圄的是她,她也是这个答案。 裴如衍握着食盒的手紧了紧,没有回答,顾自将食盒放在了石桌上。 沈桑宁这才注意到,还有吃的。 随着盖子的掀开,一股芳香溢满庭院。 “怎么还有?” 她诧异地看着两盘兔头兔肉。 裴如衍抿抿嘴,“藏了五只,刚才去让御厨开灶,他贪了两只去。” 这里剩三只了。 沈桑宁舔舔唇,因为晚上的变故,她在晚宴上的确没吃饱,正好吃点宵夜。 两人在庭院里坐下,刚要开动,院门就被敲响。 做贼般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表嫂,睡了没?” 院里,两人都知道来者是谁了。 也不知道虞绵绵是怎么想的,大晚上来找兄嫂,哪怕是亲戚,也很不礼貌啊。 处于阴影中的裴如衍,脸都冷了些,“睡了。” 虞绵绵一听,愉悦道:“我就知道你们没睡,我给你们带好东西来了。” 在沈桑宁的示意下,紫灵开了门。 虞绵绵提着食盒就跑了进来,“我这里有糕点,去膳房拿的,特意给你们送来。” 沈桑宁手里筷子夹着兔肉,还没入嘴呢,就猝不及防地撞进虞绵绵恳切的目光。 她一顿,“怎么?” 虞绵绵咽了咽口水,“好吃吗?兔子。” 这眼神,这语气……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沈桑宁觉得好笑,直接分了她一盘。 裴如衍看得一阵无语,“想吃就直说。” 虞绵绵拿起筷子,“其实还挺香的,表哥明天再多猎些。” 沈桑宁猜测,“绵绵,你是不是刚才一直跟在你表哥后头呢?” “没有!”虞绵绵当即否认,一脸清白地看向裴如衍,“是我去膳房找吃的,看见御厨自己在吃兔头,他才将表哥私藏兔头的事,告诉我了。” 然后寻来的。 表兄妹俩相视,缄默半晌。 唯有沈桑宁笑出声。 正准备继续吃兔头,隔壁院突然喧闹起来,似有搜查的声音传来—— “大人,这里没有。” “去下一处。” “下一处是裴世子的院子。” 几人并未放轻脚步,很快便走到了院门外。 虞绵绵急着想将兔头转移,“不会吧,表哥你私藏的兔头被他们知道了!那也不至于大动干戈来搜吧。” 裴如衍不动如山,听了虞绵绵的话,移开视线,叹了声气。 紫灵再次开门。 门外一行人皆着飞鱼服,京机卫在周绝期的带领下,搜了大半个山庄。 原来,晋元帝交给周绝期的任务,就是搜查各院? 不仅让裴彻和杜承州找人,还同时让京机卫搜查,这架势,是摆明了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云叔。 “奉陛下之命搜查各院,请裴世子和裴夫人配合。” 周绝期禀公无私道。 沈桑宁特别礼貌地让了道,反正,云叔又不可能在这里。 院子很小,屋子也就那么三间,十几名京机卫不过转了一圈,就出来了,“没有。” 一行人匆匆要走,虞绵绵突然出声,“那个谁,你等等。” 周绝期驻足,疑惑望去。 “就是你,你送我回我的院子去。”虞绵绵命令道,一边说,还一边端上自己那盘兔肉。 见周绝期皱眉,她冷哼道:“怎么,你还不愿意?要不是考虑到有刺客出没,我才不会害怕一个人走回去呢。” “是。”周绝期无奈刚应下。 裴如衍就沉声否决,“等等,周总旗先走。” 周绝期原地站了会儿,左右看看,犹豫一瞬,随即带着手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你听谁的啊!”虞绵绵气鼓鼓地,追不上周绝期,只能干站在院里,“表哥,你咋啊。” 沈桑宁也没看懂,怎么就不能让周绝期顺路给虞绵绵带回去。 难道裴如衍也怀疑周绝期是谢玄的人?所以……怕路上下黑手? 可这么多人呢,不至于啊。 裴如衍漠然道:“让陈书和紫灵送你。” 虞绵绵觉得莫名其妙,转身走了出去,被吩咐差事的陈书、紫灵也跟上护送。 庭院内安静下来,裴如衍感受到沈桑宁的疑惑,轻咳一声,“他们身份不对等,离远些比较好。” 第156章 你没有朋友吗?总抢我夫人 送人回家还要什么对等? 沈桑宁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不可思议道:“你是担心这两人会看对眼?怎么可能啊,你想太多了,何况那周绝期还是谢玄的人,绵绵晓得轻重。” 裴如衍一言难尽,“不是谢玄的人。” 她面上闪过迷惘,“你怎知他不是?” 问着,手心被牵起,两人走进房中。 房门一关,裴如衍坦然道—— “两年前,周绝期母亲重病,是受我帮扶才得以至今。” 是谁的人,不言而喻。 沈桑宁不动声色,眼中还是透出新奇。 先前也不是没提过周绝期,周绝期还去过公府呢,那时也没听裴如衍说过啊。 正惊奇着,他又想起什么,“还有周绝期给表妹的银子,就是我让陈武给他的。” 所以上次的小秘密,裴如衍本就知道。 还在面上装的那么好,装作真不知道一般。 沈桑宁半感叹半揶揄,“裴如衍,你还真是,在我面前都藏着。” 他面色不改,“周绝期暂时是我的人,即便他还算优秀,但他和表妹不能走太近,他们不是同等阶级的人,不相配,只会拖累表妹。” 若是周绝期在形貌能力上不出众,那裴如衍也不至于有这担忧。 闻言,沈桑宁心中涌起淡淡的酸涩。 大概是从前没有想到,裴如衍也那么在乎门当户对。 她和他的门第亦是天壤之别,若不是沾了国公府的光,一个没落潦倒的伯府之女,连晋元帝的脸都看不清。 “不相配”三个字,让她百感交集。 沈桑宁许久不言,转身出门去打洗脸水了。 等回房时,就见裴如衍一脸凝重在思忖什么。 她兀自清洗着脸,淅沥的水声就跟打鼓似的,鼓面在裴如衍的心里。 他微微蹙眉,语气放轻了些,“你怎么了?” “没事。”沈桑宁闷声道。 洗完就换了亵衣,爬到床上躺着,蜷在里头。 裴如衍有些不确定,认真开口,“我对表妹只有兄妹之谊,并无旁的,你不要多想。” 他竟以为她在吃歪醋? 沈桑宁扭过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嗯。” 她感觉背上都要被他盯出洞来,又听他郑重道—— “我会多注意和表妹保持距离,你不要生气。” 沈桑宁没好气道:“我没有误会,只是困了。” 身后没了声,半晌后,裴如衍起身出了屋。 去洗漱了。 沈桑宁心中不愉,用力踹开被子,烦得很。 她心里知道门当户对没错,千百年来都是这个理,可她现在过分在意裴如衍的态度。 听他这么说,忍不住郁闷。 同时,她又觉得,自己不该这么矫情,因为他没错。 等裴如衍洗漱归来,看着床角一坨被子,默默给她盖上一角,“肚子盖住。” “不要。”她怕热。 裴如衍没坚持,干脆是将被子叠起来,放在一旁。 不多时,沈桑宁就感觉他人贴了上来。 他双手搂住她,掌心覆在她的小腹上,发着热。 “你手拿开。”她皱眉。 “肚子不能着凉。”他非得抱着。 沈桑宁更郁闷,重重地呼气,“真的很热。” 本来心里就烦。 她固执地扒开他的手,躲到床角里去。 裴如衍没再强求,“你还在因为表妹的事,跟我生气吗?” 沈桑宁不理他,郁闷地入睡了。 身后无声,房中静谧。 山庄今夜灯火通明,因为刺客没抓着,所有院子都默契地不熄灯。 最后还是晋元帝一声令下,禁止浪费皇家灯油,才纷纷灭了灯。 * 次日。 又是围猎的一天。 今天的规矩和昨日不同,今天是分组,两人一组。 清早,裴如衍在庭院补充着箭匣,见沈桑宁起了,主动道:“夫人,我与你一队。” 他无所谓参不参赛,只盼今天能好好说话。 沈桑宁还未答,虞绵绵又跑来了,拉着沈桑宁撒娇,“表嫂,我们一队嘛。” 裴如衍皱眉,“表妹,你自己没有朋友吗?” “嫂嫂就是我的朋友啊,”虞绵绵理所当然,“不答应也不行,我刚才已经报名了。” “报名?”轮到沈桑宁惊讶。 去玩玩也就罢了,她们有什么能力去参赛啊。 昨天的战绩,还不够虞绵绵认清自己吗? 虞绵绵笑道:“胜在参与。” 名都报了,沈桑宁没再拒绝,对上裴如衍不悦的眸子,她只能道—— “阿衍,你找别人组队吧,找个实力相当,不拖累你的。” 说完,便和虞绵绵相携而去。 裴如衍心里不是滋味,总觉得她话里别有深意,转头看向陈书,“她那话,什么意思?” 陈书摇头,“就是关心您啊,夫人想让您拿名次吧。” 裴如衍来不及多想,就有人上门组队。 是镇国公府的公子,杜承州。 镇国公杜家和宁国公裴家,爵位相同,地位却不同。 杜家底蕴虽没有裴家长久,但杜家是晋元帝亲信,有从龙之功,受帝王扶持,杜氏正值鼎盛。 裴家的鼎盛时期比杜家更显赫,但已经过去了。 两家表面上同属于太子党,裴如衍自然不会拒绝杜承州的邀请。 这边刚结成小队,裴彻后脚就来了。 裴彻想趁机和兄长修复关系,奈何迟了一步,只能“落败”离去。 他狐朋狗友不少,有几个也来了围猎场的,反正跟兄长组不了队,那跟谁都行。 岂料,又碰上了谢玄。 “本王也正好一人,裴二公子一起吧。” 不等裴彻拒绝,谢玄就下了令。 第157章 危险来临,边哭边跑 谢玄骑着马进了小野物区,裴彻无奈跟上。 “裴二,你可有寻着刺客的踪迹?” 裴彻摇头。 谢玄笑笑,“可惜了,倘若你能在杜承州之前抓到刺客,还能在父皇心中留个好印象,宁国公府又不是只有裴如衍一个男丁,你该加把劲儿。” 裴彻听闻无言,忽略了谢玄故意挑拨的话。 谢玄继续道:“就算找不到刺客也没事,你若效忠于我,我可助你平步青云。” 屡次拉拢,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裴彻岔开话题,“殿下,今日想猎些什么?” 现在还不是投靠谢玄的时机,他都还没说服父兄。 谢玄看他一根筋的样子,无趣极了,“本王要挖人参。” 语毕,双腿一蹬,马儿如离弦箭狂奔出去。 两人飞驰进入小野物区,后头远远的,跟着一人。 * 那厢,沈桑宁下了马,弯着腰在草丛里找寻。 昨日杜承州挖出了千年人参,她有点眼红了,毕竟市面上买都买不到正宗的。 传说一株人参能养百里生灵,杜承州那株是在大野物区挖出的,那边山头必然是没有了。 但保不齐小野物区还有呢? 哪怕是能挖一株百年的也好啊,给阿衍补补身体,给她也补补。 反正猎场所得猎物和药材,都是归个人所有。 只有那前十名才会为了博皇帝关注,选择进贡。 沈桑宁探头探脑地扒草,身后人很不解,“嫂嫂,你找泥鳅吗?我们是来打猎的呀。” 沈桑宁拿长箭拂开野草,“看看还有没有人参。” “人参怎么可能这么好找。”虞绵绵不信,手持弓箭跟在后头。 沈桑宁回头看她一眼,见她满脸懊悔。 能不后悔吗,因为她报名参赛,为了公平,她们不能使用箭匣子。 这下好了,用弓箭,一个猎物都射不中。 想着,沈桑宁淡定地安慰,“放心,最后一名没人关注的,不会丢人。” 虞绵绵重重地叹一声,眼睛瞥向一旁,“咦,谁的猎物?” 沈桑宁寻声望去,只见一只受伤的野鸭子一动不动,躺在树下。 她猜测道:“许是嫌猎物太小,懒得拿了。” 虞绵绵正愁没有猎物,“我不嫌小。”说着就跑过去,将野鸭塞进筐篓里,终于愉悦起来。 说来,这运气也不是一般的好。 人参还没找到,两人捡了一路的猎物。 沈桑宁警惕,“别捡了,有古怪。” 虞绵绵一愣,“哪古怪?” 正此时,近处的草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两人屏声静息,不会是那个做好事不留名的猎人吧? 于是朝那处慢慢走去。 正巧草垛里的人站起来,吓了两人一跳。 “殿下?” 藏在草垛里的人正是谢玄。 他手里拎着锄头,灰头土脸地站起来,瞧见沈桑宁,眉头一蹙,“你们怎么在这里。” 话一出,谢玄就转头向周围喊道:“裴二!” 一声高喊,林中还有回响,被惊着的鸟此处飞窜。 马蹄声渐近,裴彻马背上多了一只羊羔,回来了。 谢玄语气不善,“我让你去别处找人参,你弄只羊回来作甚?” “顺手的事。”裴彻说着,视线扫过沈桑宁。 沈桑宁眉头紧蹙着,十分怀疑那一路猎物是裴彻留的。 原以为那日裴如衍跟他说很明白了,他怎么还做这些无用功? 难道留些猎物,她就能感激他吗? 现在,甚至想将猎物都还回去。 裴彻收回视线,将羊递给虞绵绵,“表妹,送你只羊。” 虞绵绵哪有拒绝的,眼神都亮了。 在场人多,沈桑宁也不能阻止,人已经跑过去,将背篓对着裴彻。 一只羊进了背篓,这重量,害得虞绵绵差点朝后仰倒,“哎!” 好在是裴彻手快,在马背上倾身,帮忙提住了背篓,才没让虞绵绵摔倒。 沈桑宁也过去扶了把,身后背篓里的小猎物们被裴彻瞥见。 “你们……”裴彻欲言又止,有点惊讶,“你们这么厉害?” 这语气,仿佛背篓里的小猎物不是他的手笔。 沈桑宁射猎不好,裴彻很清楚,他脸上的惊讶不似作假。 沈桑宁不免沉思,难道是她想多了? 不是裴彻留的? 一旁,谢玄已经不耐烦了,“裴二,来挖人参。” 没想到,人参让谢玄找到了。 真是时运不济。 沈桑宁转身想走,既不想看裴彻,也不想看谢玄。 “绵绵,我们走吧。” 她调转脚步,刚走两步,那种被人监视的强烈不安再度袭来,她警惕地朝林中望去。 对上了一双冒着幽光的眼睛。 糟糕。 沈桑宁瞳孔闪过惊骇,她怎么忘了前世黑熊攻击的,就是谢玄!她先入为主地以为,黑熊一定会在大猎物区攻击谢玄! 不能再往前走了。 “绵绵,后退。”她表面镇定,心里害怕。 突然,地面震动。 是黑熊从林中跑了出来。 沈桑宁拔腿就跑,“绵绵,快!” 绵绵扔掉了背篓,边哭边跟上。 谢玄一时未察,差点被熊掌拍飞,连锄头都吓掉了,当即跑走。 黑熊速度极快,眼见就要追上两个女子,裴彻驰骋着,从腰间抽出利剑,于马背上一跃而起。 黑熊被暂时拖住,沈桑宁和虞绵绵才得以跑远些。 三人在一棵树下喘着气停下,沈桑宁才注意到谢玄,“殿下,你……” 她回头,只见裴彻在和黑熊单打独斗。 黑熊身材高大,像是一顿能吃三个裴彻,体力悬殊,裴彻很快就负了伤。 可他不能退。 身侧,虞绵绵都吓哭了,“宣王殿下,你不是会武功吗,能不能帮帮我二表哥?” 谢玄面色紧绷,“闭嘴。” “他若为救本王而死,也算幸事一件。” 自大且凉薄的话,令人侧目。 沈桑宁紧紧盯着那头,伸手摸了摸腰间的软筋散。 好在有自留。 “绵绵,箭匣子给我。”看也没看虞绵绵,就朝她伸手。 结果半晌,都没递过来。 只听虞绵绵弱弱道:“箭匣子在背篓里,我扔半路了。” 和羊羔一起,丢在了起点。 “那弓箭呢?” 虽然她们射术不好,但谢玄在啊,谢玄总能射中黑熊的。 可显然的,几人都没带着弓箭跑。 只有沈桑宁左手还抓着最开始的那只箭,但没有弓。 她盯着羊羔的位置,如果裴彻还能撑住,她是可以安全跑到那儿的。 她起身,手腕却被虞绵绵攥住,“嫂嫂,你别去送死啊,我没法和表兄交代啊!” 谢玄看着她,不知她要做什么,一副静观其变的态度。 虞绵绵又道:“我们回去搬救兵吧。” 小野物区的狩猎者少,不像大野物区,走两步都能遇见人。 这会儿搬救兵,只怕是救不了裴彻。 沈桑宁严肃道:“我不是送死。” 裴彻是为了救她们,单凭这一点,她就无法做到袖手旁观。 于是扯开虞绵绵的手,她只身跑向打斗之地。 彼时,裴彻被黑熊一掌拍在地上,吐出一口血,视线都变得模糊,隐约瞧见那抹姝色跑了回来,他嘶哑喊—— “你回来做什么!” 随即,再次奋力起身,重新提起剑。 沈桑宁没空理会他,跑到羊羔边,找到箭匣。 她离黑熊不出十丈距离,再怎么故作镇定,她也还是有些害怕。 拿起箭匣时,臂腕都有些颤抖,因此不敢去看黑熊,只专注地拆解着箭匣。 她看过裴如衍拆解的动作,一边回忆,一边模仿动作。 此时,长剑划破空寂。 林中蹿出一个人影,沈桑宁没有抬头看,终于将箭匣解开,将软筋散的药粉洒在内里的短箭上。 第158章 世子杀完熊,要抱抱 与此同时,同一片天空下。 一里之外。 “裴兄,小猎物区没甚意思,我们还是回大野物区吧。”杜承州百无聊赖地骑着马,悠哉得很。 裴如衍射下一只野兔,下马,娴熟地抽出箭,将野兔放在树边。 杜承州看着,啧啧出了声,“万一你夫人没拿,叫别人拿走怎么办。” “一只野物而已。”拿走就拿走了。 裴如衍不在乎。 杜承州握紧缰绳,“那我们去那边吧,今日还没正式猎一场呢。” 裴如衍应下,却听远处似传来些声响。 像是什么大猎物发了疯。 杜承州好奇,“我倒要看看,什么小动物能发出这动静。” 两人调转马头,朝声源处奔去。 * 那厢。 将短箭全部涂抹上软筋散,再装回箭匣中。 沈桑宁终于抬头,看见周绝期和裴彻一左一右对付着黑熊。 由于裴彻在前期单打独斗的过程中受了重伤,现在落入下风。 周绝期也不敌黑熊,顷刻间就负了伤。 一左一右,两人就是轮流挨打,偶尔伤黑熊一分。 沈桑宁抬起箭匣,对准黑熊。 手有些抖,勉强能瞄准,却时不时会被两人挡住。 她大喊,“让开!” 黑熊的腿被周绝期一剑刺破,当即发癫,两掌将两人直接甩远。 冒着绿光的眼睛似锁定了新的目标。 朝着沈桑宁跑去,每一脚都能让地震动。 这动静,掩盖住了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耳朵没听见,但沈桑宁看见了熟悉的身影,蓦然静下了心,高举着的手不再抖动。 她按下机关,箭矢势如破竹,接连朝黑熊的眼睛射去。 与此同时。 黑熊有旧伤的后腿,被五支长箭射中每个关节。 一前一后,短箭与长箭,箭箭无虚发,持续射中命脉。 黑熊怒吼一声,停驻在原地,没了力气。 被拍远的裴彻和周绝期再次一跃而起,一剑插入它的心脏,一枪刺破它的天灵盖。 不出几瞬间,无反抗之力的黑熊便倒地等死。 “呼。” 沈桑宁松了口气,放下箭匣子,紧接着,白马就在身侧发出长啸。 这一声,她听见了。 她仰头,看见裴如衍跳下马,不发一语地将她搂进怀里。 她默默地不动。 每次都是这样的,一出事就抱她。 “傻不傻。”裴如衍语气沉重。 他松手,将她扶起,检查她身上有无受伤。 “我一点伤都没有。”她道。 裴如衍紧锁眉心,视线扫了她一圈,确认她没事,也没缓和面色。 他的视线又投向另一处。 周绝期和裴彻受了伤,力竭疲倦地坐着,恢复体力。 裴如衍凝重地看向沈桑宁,认真道:“你说人各有命,我希望你也记住。” “莫说是裴彻,就算是我身处险境,也不想你以身涉险。” 沈桑宁听完,点了点头,“我不听,我这次是有信心的,而且裴彻是为了救我们。” 说着,她还朝虞绵绵、谢玄躲藏的位置指了指。 裴如衍都没看一眼,拉起她的手,“你不怕吗?” “不怕。”其实沈桑宁怕死了。 裴如衍感受到掌心还在轻颤的手,垂下眸,没戳穿她。 沈桑宁却看见他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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