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冷哼,瞥见裴彻执着的神色,“你最好别给我惹事。” 待虞氏赶到时,事已成定局。 段姨娘愁着脸跟着裴彻回院子收拾行囊,“你多带些丫鬟小厮跟着去啊,好照顾你。” 裴彻拒绝,“不用,我只买了个小宅子,左右就两间房,住不下那好些人。” “你没钱了?”段姨娘说着就要回去拿小金库,“我有啊,我攒了那么多,给你买个像样的宅子,你现在上进是好事,但不要累着,还有,你后宅那几个妾室,你挑个带去照顾你啊。” 裴彻继续拒绝,“不用,我马上走了。” 段姨娘心疼哭了,“你还有伤呢,没人照顾可怎么好。” 裴彻简单安慰两句,背着包袱就在小厮的陪同下走远了。 那远去的落寞背影……至少在段姨娘眼里很落寞。 她擦了擦泪,嘀咕道:“就因为娶了个不贤惠的妻子,我儿本来多风流潇洒啊,现在过得跟和尚一般,要是这么下去……” 忽地想到什么,“也不知道洛氏那胎,怀的是男是女。” * 裴彻出了府。 最开心的莫过于沈桑宁了。 她不用再受裴彻干扰,不用担心他因前世记忆,而做出什么威胁到她的事。 那头,裴如衍出了前院,抿着唇瓣,路过树下还抬手摘了片树叶,折在手心里。 即便是迎面走过的下人,低头行礼时,都能感受到今日的世子,好像轻松些。 往日的世子,总是沉着脸,周身的气氛都压抑些。 不过最近,有所改善。 裴如衍原本是朝青云院去的,房梁上倏然跃下一抹身影,降落眼前。 是陈武。 “世子,宋神医找到了。” 又是一件好事。 来不及高兴,陈武话锋一转,“但他不肯来,属下打晕了带来的。” 裴如衍笑容消散,“人在何处。” 国公府的一处偏僻厢房内。 传说中的宋神医被五花大绑在床榻上,双手双腿都敞开着绑在床头床尾两侧,让他极其没有安全感。 他惊恐又愤怒,“救命啊救命啊。” 房门吱嘎一声,他突然止了声装死。 裴如衍走进房内,居高临下地看见宋神医其人,眼中闪过惊讶,很快压下。 而后客气又疏离地致歉,“手下人不懂事,竟绑了神医,显得我很没诚意。” 年轻俊美的宋神医看他好说话,当即耍起脾气,“呵,你还知道没诚意,我都说了我不给权贵和平民看病,你们还这样待我!我更是不会给你们看病的!” 裴如衍听闻,正欲替其解绑的手默默收回,“当真?” “当真!”宋神医咬牙切齿。 裴如衍倏地轻笑,“既是如此,我会厚待神医的。” 语罢,毫不留情地转身。 门再次被关上。 铁链碰撞缠绕的声音传进,宋神医终于慌了,“哎,回来啊!” 门外,走远的陈武感叹道,“世子,这神医说不治权贵,因为治不好会死,不治平民,因为治好了也没钱收,这人还神医呢!他那名号恐怕是商贾花钱打出来的。” 裴如衍沉着脸,“将他看好,我先去同夫人说一声。” 殊不知,夫人正在找云昭。 她如今是不知云昭住哪儿,因此只能派人出去私下找,实在找不到就算了,反正云昭也会来找她。 刚想通,裴如衍就回来了,“夫人。” “嗯?” “我找到神医了,届时就能治你那位长辈的脑子。”他对神医的态度,闭口不谈。 反正,到时候有办法解决的。 沈桑宁听闻,眸光一亮,“真能治?” 若是能治好云叔,云叔一定会在武学上有所成就,将来也不用云昭操心,更不会走丢了。 裴如衍为她的私事操心,她感动又惊喜,踮起脚就朝他脸颊啄了一口。 他的眸光愈发柔和,却不忘提醒她—— “但你这位长辈,还没找到。” 第163章 妙妙的奸夫找上门 接连五日,也未能寻到云昭。 沈妙仪在福华园关了五日,除了生气,倒没什么异动。 她不急,却不知外头那位急了。 周韬多日联系不上沈妙仪,心里突突地跳,毕竟最后一次见面时,约好了第二天也要见面的。 结果多日都没来,他不确定是她出了什么事,还是……她不要他了。 越想,越心烦意乱,连执行任务时都频频出错,被周绝期好一顿骂。 难得攀上了国公府的千金小姐,周韬很怕到手的富贵变成一场空。 思索很久,还是去找了裴彻。 彼时裴彻正在磨刀,头也没抬。 周韬斟酌着,发现自己根本不知表小姐名讳,又怕污了表小姐清名,于是找了个借口—— “千户,前段时日,属下跟周百户去了国公府,回来后,就发现祖传的玉佩丢了,或许遗留在了贵府上,能不能去找找?” 裴彻磨刀的手一顿,冷然抬头,“那么多日,你才发现?” 周韬忐忑极了,“早发现了,不敢叨扰贵府,在家中仔仔细细找了确定没有,才来找您。” 裴彻随意道:“我正好要回府一趟,你随我一起吧。” 周韬得逞,嘴角压不住,“多谢千户体谅。” 一路上,两人本是无话可说。 但周韬想到将来极有可能与公府结亲,便想主动讨好这位未来的二舅子。 奈何没有话题啊,于是他克服了对远房堂妹的厌恶,主动攀关系,“千户,其实您的妻子,是属下的远房堂妹。” 闻言,裴彻脸色黑下,“我知道。” 周韬却没看出裴彻情绪变化,仍献殷勤道:“说起来,您也算是我的堂妹夫呢,如今又在一处共事,真是缘分。” 裴彻皱眉,声音骤冷—— “算不上。”都不是周家的种。 “以后别在我面前提她。” 周韬这才听出不对劲,“怎么,您不喜欢我那堂妹?” 裴彻不语。 周韬一拍大腿,当即转了话锋,“不瞒千户您说,我那堂妹向来不是安分的主儿,十二岁随她娘改嫁后,就没回去看过她祖父,白眼狼一个。” 秉着一起吐槽拉近关系的原则,周韬啐一声,“也是苦了您嘞,难不成您现在搬出公府,也是因为我那堂妹?” “那怎么不和离呢?” 周韬眼里闪过精光。 和离最好,柳氏那对母女相继嫁入高门,真拿自己当人上人了,还看不上他呢。 看看,最后不还是被别人厌弃。 裴彻没想这么多,只觉得周韬聒噪。 两人分明不熟,裴彻不欲多言,骑着马快一步回府。 几日不曾回家,前院正在修葺。 沈桑宁站在厅堂里盯了会儿,将该嘱托的嘱托了,听门房来报二公子回府了。 刚听闻,裴彻已经走至门外。 她转身便瞧见,他犹豫着要不要入内的脚步。 裴彻脸上不再有刚才面对周韬时的冷漠,与她对视上,反而有些无措。 沈桑宁淡笑,“二弟是休沐了?” 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仿佛不知道他喜欢她一样,礼貌得过分。 裴彻明知要放下,还是不免落寞,“嫂嫂,我回来拿些东西。” 他同样回应。 两人相隔甚远,都没有朝前跨一步。 “好,”沈桑宁点点头,目光偏移,“这是?” 好像有些眼熟。 不就是上回借茅厕的那位吗。 周韬尴尬一笑,“世子夫人,我是周总旗的人,上回来掉落了祖传的玉佩,今日想来寻寻,叨扰了。” 沈桑宁疑惑,“玉佩?我倒没听下人说过,我让人带你去寻寻。” 若是掉茅厕,那估计是寻不着了。 周韬忙道:“不敢劳烦,我自己去寻便可。” 偌大的公府,怎能允许外人乱跑。 沈桑宁不给他反驳的机会,招来了两个小厮,吩咐道:“带周大人去寻玉佩。” 两名小厮应下,看向周韬。 周韬不再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随小厮离去。 裴彻亦没与她独处,转身就去了长胜居。 跟随小厮去寻找玉佩的周韬,想去寻心上人,苦于抽不开身,在去茅房的道上来回走两遍,一副认真寻玉佩的样子。 跟着的小厮却累了,“周大人,您确定玉佩掉在这条路上了吗?” 周韬灵光一闪,“也或许不是,我想起那日经过一个丫鬟,难不成是被她捡走了?” 小厮听着不舒服,“您的意思,是指公府的人手脚不干净?” 另一名小厮直言,“周大人,公府多的是价值连城的物件,您眼里的珍宝,或许只是公子夫人们随手能打赏的小物件,府里一等丫鬟的月银外加赏赐,也不比您的俸禄少。” 这一席话,听得周韬脸色发青。 看不起谁呢! 他暗自咬牙,一定要把表小姐娶到手,届时,好好教训这帮下人。 周韬收起脸色,忍着愤慨,“我不是那个意思,万一她是好意,想捡走归还于我呢,你们能帮我找到她吗?” 小厮面色稍缓和,“您还记得她的长相吗?” “尖尖的下巴,身高大概到你肩膀处……”周韬一顿描述,随后才说重点,“打扮得,像是哪位小姐身边得脸的丫鬟。” 小厮抬眼,“现在,府中没有小姐。” “没有?”周韬皱眉,“那表小姐什么的也不是没可能。” 小厮不解,“您怎么好像很了解似的,但表小姐平常不来公府,她的丫鬟,哪能让您碰见。” “不来公府?” “是啊,与公府有亲的表小姐那么多,其中平阳侯府的虞小姐算是来的最勤了。” “不不不,”周韬知他是误会了,“我指的是寄居府上的表小姐。” “府上哪有寄居的表小姐,周大人,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周韬陷入深深的迷茫,“没有?” “我说了,现在,府上没有小姐,”小厮不耐烦,“您到底是来找玉佩的,还是找人的?” 周韬赶紧否认,攥紧拳头,又低头找起玉佩来。 光是在心里怀疑那位表小姐,却忽略了,方才说话之际,另一个小厮悄然离开。 前厅。 沈桑宁听见小厮有模有样地学话回禀,皱了皱眉。 她就觉得周韬此人有鬼,若真遗失了祖传玉佩,何至于今日才来寻? 果不其然。 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只是,他描述的丫鬟长相,府里一抓一大把,根本不足为奇。 他找这丫鬟要做什么? 此时,紫灵忽然开口,“素云不就长那样吗?” 第164章 红杏出墙不讲伦常 经紫灵这么一提醒,沈桑宁瞬间将沈妙仪频繁出府的事,与周韬联系起来。 周韬说掉了玉佩,却在沈妙仪被禁足五日后,才来寻玉佩。 这会儿打听的,有可能是素云。 不管有没有堂亲戚这关系,按照沈妙仪的性子,该是看不上与周韬有所牵扯的。 沈桑宁喊来玉翡,“福华园这几日有何动静?” “二少夫人还算安分,只是素云前日想偷偷出府,被拦住了,这两日便没再出府。”玉翡道。 多半,也是受了其主的唆使。 沈桑宁略一思忖,“让素云来一趟,给她主子领些新衣回去。” 玉翡低头,出厅堂时,与找寻玉佩无果的周韬擦肩而过。 玉翡美貌且有几分才情,仪态与气度,比小官家的千金还矜贵端方。 周韬不禁看愣了眼。 一眼惊艳后,信了方才小厮说的话,这样的丫鬟,不知要多少月钱才养得出啊。 月钱指不定比他俸禄还高。 “周大人,”沈桑宁眼中没了笑意,“看什么。” 周韬立马收敛,本就来意不纯,心虚地不敢直视—— “夫人,玉佩没寻着,想来是我记错了,今日多有叨扰,我这便离去了。” “等等,”沈桑宁吩咐人上茶,“你是裴彻同僚,既与他一同来,就等等他一起走吧。” 话音落时,丫鬟已经将茶水端上。 见此,周韬只好坐下等待,端起茶盏抿了口。 院里小厮们修缮庭院的声音响起,更衬得厅堂中寂静。 周韬是如坐针毡,颇为尴尬。 沈桑宁倒不觉得尴尬,顾自喝茶吃点心,神态松弛。 不多时,素云便走了进来,生怕被问话,心里紧张,目不斜视。 紫灵取出备好的新衣递过去,“给你家二少夫人的。” 素云接过,朝沈桑宁弯腰,“多谢少夫人。” 蓦地,幽静的厅堂里,响起清脆的碎裂声。 茶盏离案,一地茶水。 “周大人,这也太不小心了。”紫灵忍不住嘀咕。 素云听闻,捧着新衣的手不自觉蜷起,她朝右侧望去,对上来人阴鸷的目光,手一抖,当即扭过头。 素云绷直身体,不敢说话,后背都吓出了冷汗。 完了,周大人知道主子的真实身份了! 两人的神色,以及素云心虚的模样,落在沈桑宁眼中,她从容道:“认识?” 周韬抿紧唇瓣,这会儿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要怎么说?他以为的心上人竟是骗子! 非但不是公府的表小姐,还是公府的儿媳!裴彻的妻子! 他竟然,将裴彻的妻子睡了。 这些都罢了,可,那是他的远房堂妹啊!最厌恶的女人! 周韬简直要疯了。 若让国公府的人知道,他就完了。 沈妙仪那个疯女人,竟敢这么诓骗他! 他思绪万千,心中一会儿恨,一会儿怕,半晌不说话。 沈桑宁见状,叹道:“认识也不足为奇,周大人方才描述的丫鬟,莫不是素云?” 周韬神色惊骇,“世子夫人,你,你竟监视我?” 听闻,沈桑宁不乐意了,遂冷了声,“什么监视,周大人差使的是我家小厮。” 周韬一时无言。 沈桑宁看向素云,“你可有捡到过周大人的玉佩?” 素云头也不抬,只管摇,“奴婢没见过,也不认识周大人。” “怎么不认识呢,”沈桑宁的语调稀松平常,“周大人,可是你家主子的堂兄。” 主子的堂兄? 什么堂兄? 吓得素云手一抖,端在手中的衣裳彻底掉在地上,赶忙去捡,“少夫人越说,奴婢越糊涂了。” 这会儿,不等沈桑宁发话,周韬就粗着声道:“是啊,素云姑娘,我是扬州周家子弟,亦是妙仪的远房堂兄。” 素云骇然。 周韬上前,帮忙一起捡衣物,“不过出了三服的,堂妹多半是不记得我了。” 素云真是不敢答这话,捡完衣物,腿都软了,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在素云离开后,周韬也等不得裴彻了,主动告辞。 沈桑宁静静地喝了口茶,光看今日这表现,也无法断定周韬、沈妙仪、素云间发生什么。 但能确定的,是素云不知周韬来历,说明沈妙仪也不知。 而周韬,好似对素云……很怨愤?绝对是相识的。 “他们真奇怪,”玉翡都忍不住质疑,“少夫人,福华园那头,还要继续禁足吗?” 沈桑宁“嗯”了声,“再禁三日。” 想要得知沈妙仪究竟在搞些什么鬼,还得看她之后露出的马脚。 得先让她自乱才行。 * 素云回了福华园后,急着将周韬的真实身份告之。 主屋门窗紧闭,但即便如此,也怕隔墙有耳。 主仆俩讲话都是偷偷摸摸的。 素云一语毕,沈妙仪怔愣许久,唇瓣苍白,没说出一句话来。 半炷香后,她气得发抖,砸碎了一桌杯盏用具,“他,他怎么敢?!” 素云不禁提醒,“主子,是您骗他的啊。” “我!我那是无可奈何!”沈妙仪知道,若告知了身份,裴彻的同僚哪敢碰她啊! 却万万没想到,能招惹到周家人身上。 素云突然想起,“哦,周大人还说,出了三服的,此言之意,是不是让您放心,就算发生什么也不算乱了伦常。” “伦常?”沈妙仪睨了眼,觉得可笑,“就算没出三服又如何,我又不是周家亲生的女儿。” 罢了,反正都与外男发生了。 还有什么伦常可言。 只是沈妙仪不甘,她向来看不上周家,觉得周家低微。 却最终,与周家的旁支子弟有染。 而今,只能想办法,稳住周韬,将他拉上贼船,不敢对外言说。 * 长胜居。 裴彻带上了要带的东西,听说周韬先走了,他倒也无所谓。 他无意与周韬牵扯什么关系,也看不上周韬。 除却什么乱七八糟的“亲戚”关系外,最主要的原因,是周韬和女子不清不楚、也不提亲的行为。 都把人带回家放柜子里了,被诸位同僚发现后,这些天也没听说去提亲啊。 裴彻对此,不齿得很。 第165章 大嫂抓奸 裴彻走出公府大门时,遇见一位灰色锦衣的女子。 女子干练利落,没看他一眼,给门房出示了身份,快步进了公府。 裴彻认识她,停下步,转头望去。 门房以为他好奇,“二公子,那位是世子夫人外雇的女护卫云昭,专保护世子夫人的。” 裴彻当然知道,前世云昭也是时常待在央央身边。 今生因为沈落雨策划的绑架,让两人提前相遇。 或许两人真的是有缘,今生云昭还在央央身边…… 裴彻怅然地想。 云昭没注意到身后的视线,步子飞快地跑去寻沈桑宁。 沈桑宁正要回院,“云昭?” 可算是回来了。 云昭主动解释,“少夫人,前些天,我爹失踪了,所以我找了好几天。” 沈桑宁当然知道,毫无隐瞒,“我在青山围猎场看见他了,他现在可有回家?” 围猎早就结束了,晋元帝也已经回宫,始终没有传出抓到“刺客”的消息,至少能保证云叔是无碍的。 云昭点头,向来沉稳的脸上都露出郁闷之色,“我本带他搬家了的,岂料他半夜犯了傻病,偷偷跑回去了,我找寻多日无果,昨日他自己回来了,不知道从哪里拎了两只野鸡。” 云叔的傻病,不是每日都犯,但一犯起来,就持续多日。 傻病若不治好,谁也安不了心。 沈桑宁想起后院关了三天的神医,当即喊人拿来钥匙,将经过与云昭简单说了一番。 云昭感动之余,理智道:“既是神医,定有其傲骨,关了三日,只怕不会轻易为我爹诊治。” 沈桑宁不置可否,裴如衍的做法虽简单粗暴了些,但有效啊。 关他,是防止他跑。 毕竟天下之大,抓都抓不住。 除了关着,但吃住是样样不差的。 这几日的山珍海味,宋神医一点儿都没少吃,每回下人端出来的盘子都是空的。 她觉得,或许也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傲。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沈桑宁还是想了个法子,让云昭做一回好人。 她将钥匙收了起来,站在关着宋神医的厢房外,眼看着云昭跃上房梁,跳进厢房里。 然后,宋神医惊讶的声音响起—— “进贼啦?来人啊!” 他声音含糊,嘴里还嚼着什么。 沈桑宁就站在屋檐下,听着里头惊慌的叫喊,眼神扫了一圈廊下不动如山的护卫们。 “别喊了,”云昭出声,“我是来救你的,他们都被我撂倒了。” 宋神医不喊了,“救我干嘛。” 云昭按照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家父需要你的救治,我找你许久,却听说你被劫走,找了许久才找到这里。” 顿了顿,语气犹豫起来,“但你当真是神医?怎么这么年轻?” 宋神医冷哼,“年轻怎么了,我已经继承了师父衣钵。” 云昭秉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快跟我走,不然就走不掉了。” 说着,将神医扛起,跃上房梁。 “啊啊,我答应了吗!” 宋神医趴在云昭背上,一悬空就害怕地抱紧了云昭的脖子,“强盗啊,你们有什么区别!” 待宋神医被云昭“劫走”,沈桑宁才用钥匙将厢房的门打开。 案牍上还摆着半只没吃完的烧鹅。 紫灵忍不住问,“那神医真能信吗?” 这戏演的,稍微一思考都知道是假的。 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若不信,就只能靠云昭武力控制了,反正他必须医治云叔。 沈桑宁让人将厢房收拾干净。 傍晚裴如衍归来时,得知神医之事未提及半句,倒是顺带说了另一桩事—— “前两日京中发生了命案,亡者是一位翰林,京兆府多日没找到元凶,陛下命刑部执掌此案,并加强京城治安,这些年进过牢狱的人都要严查监督。” “前两个月你从刑部赎了人,过阵子刑部应会来人调查云昭近况。” 语罢,他安慰道:“例行检查,无需忧虑。” 他只是提前跟她说一声。 沈桑宁忧虑的却是,“堂堂官员,说杀就杀,你外出时也要注意安全,再加一倍护卫。” 裴如衍唇瓣轻抿,似很享受她的担忧,伸手捏了捏她脸颊上的肉—— “吃多了兔肉,脸也同兔子一般。” 这一捏,给她捏无语了,拂开他的手,“我认真的。” “我也是。”他笑意渐深,毫不在意什么杀人元凶。 沈桑宁彻底没了好气,“你认真些。” “好吧,”裴如衍应她要求,严肃几分,“宣王想让裴彻担任他的武先生。” 这拉拢人的手段,都已经摆在明面上。 墙角都挖到家里来了。 不过裴如衍这般淡然,说明宣王并未得逞。 “陛下未允?”她问。 裴如衍微微点头,沉吟道:“宣王本就有武先生,故陛下未允。” 墙角没挖成功是好事。 若挖成功了,沈桑宁都不敢想象,这一家子是什么立场。 到时候裴如衍站谢霖,裴彻站宣王,宁国公还在找太子……太乱了,可不能这样。 她刚松口气,裴如衍却语出惊人:“但陛下让我教宣王棋艺。” “前几日被杀害的翰林,便是宣王的棋艺先生,眼下,无人教授宣王棋艺。” 沈桑宁嘴巴动了动,良久没出声。 实在想不到裴如衍和宣王,面对面下棋的样子。 她皱眉,“那也不该轮到你啊,你才比宣王大了两岁,怎么能为师?” 或许是最后一句惹了裴如衍不满,他眸光幽幽—— “因为,足够了。” 于是,每间隔两日,裴如衍都得抽空上宣王府,教授半个时辰的棋艺。 这是规定。 但奈不住有人不想遵守,宣王不想学,裴如衍乐得清静。 次日。 沈桑宁带着紫灵前往云家,是云昭新买的小院。 还是在城外,因为云家收养的孩子不适合呆在城内。 彼时,宋神医正在嫌弃饭菜难吃,“还没国公府的烧鹅好吃。” 云昭忍着脾气,“只要你能看好我爹的病,你想吃多少烧鹅都行。” 沈桑宁进入院中,还是第一次与宋神医打照面。 先前关在国公府,她并未露过面。 没想到宋神医竟是这般年轻,看着还没云昭大呢。 宋神医瞅了瞅,“不会又是来找我治病的吧。” 沈桑宁笑了笑,“我是来看云昭的,病治得如何?” 云昭走上前,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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