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一并归你大房。” 语罢,他离开了扬州,再次踏上去京城的路。 收到驿卒传信的裴如衍,得知沈桑宁怀了双生子,那瞬间,并非是喜悦,满心皆被忧虑占据。 倒是谢霖,还挺开心,举双手赞成他回金陵探望妻子—— “表兄,如今赈灾与建设工程进展得很好,你离开两三日不会出什么事的,说不准还没人发现,万事我担着,你且去吧,早去早回早安心,再替我给表嫂问声好,再问问我未来的外甥们,喜欢金镯子还是金锁。” 第393章 世子撤回一条信息(撤不回) “算了,还是不让外甥们选了,一个金镯子一个金锁,正正好。”谢霖笑得比裴如衍还开心。 不知道的,还以为谢霖要有后了。 裴如衍抿着唇,想着他说的话,缓缓点头,“我今日将手头上的事吩咐一下,夜里就出发。” 说着,唤来陈武,让其先行出发,通知央央。 陈武离开后,裴如衍虽奔波忙碌于公事,但唇角的笑意却不曾淡去,欢喜,是因为即将要见到妻子。 时而想到妻子怀了双生子,恐会加倍凶险,心中眼底都浮现出怅然若失的担忧与害怕。 六个时辰后,将手头上的所有事理了清爽,虽然他此去最多在金陵待个两日,便要归来,但该交代的也都交代给了谢霖和下属,确认不会有后顾之忧,这才稍整行装,带着护卫准备出发。 谢霖与平阳侯都在忙,只有平阳侯抽出空来相送。 裴如衍坐于马背,想下来,被平阳侯阻止—— “别下了,你快去吧。” 裴如衍点头,俯视着马侧的舅舅,舅舅的表情隐晦,仿佛有什么想交代的,最终咂咂嘴,什么也没说。 舅舅这欲言又止的态度,让他费解,但此刻,也没心思去解舅舅的心意,裴如衍欲驾马而去,马儿前蹄抬起,朝前奔了几步。 只听踏踏踏的马蹄声踏在青石板的街道上,不止是裴如衍身下马儿踩出的声音,还有迎面而来的官差。 官差一脸急迫,纵马闯入舅甥俩的视线,渐行渐近时,大声喊道—— “出事啦!大人!” 裴如衍还未远去的身子一怔,拉紧缰绳停下,朝官差望去。 官差焦急地纵马,马前蹄一滑,朝前一个踉跄,官差朝前飞了出来,在地上滚了一圈,忍着疼顺势站起,在裴如衍的马跟前站定,面上仍是急切之色—— “裴大人,安置营出现多起头疼脑热,人传人,杜大人初步诊断,说,说是疫病,杜大人眼下不敢出营,如今营帐内医者不够,请您书信京城,再请德高望重的太医来!” 裴如衍与平阳侯听闻,双双怔住片刻,皆覆上凝重之色,裴如衍拧紧眉目,未有迟疑便松开缰绳,跃下马,转身进入府衙。 知府闻讯赶来,在这大冷天愣是惊出满头大汗,脊背又热又凉,“裴大人与谢世子不是说有防疫的吗,为什么还是出了事?” 说这话时,知府一只脚已经迈入议事厅,另一只脚也迈入厅内时,抬头对上了裴如衍冰冷的眼神,后脊顿时发凉,只听对方厉声道—— “知府是在怪我吗?别忘了,谁才是此方父母官!” 知府垂头,不敢再多抱怨,进厅后,也没坐下,而是令下人奉茶来,“裴大人先喝些茶水压压惊,关于疫情,我们慢慢商议。” “慢慢?”裴如衍嗤笑一声,心中也没想通,明明与谢霖已经做了许多防疫工作,水灾也早就控制住,尸体均已焚烧,为何过了近两个月,眼看城中房屋都造了半数,疫病说来就突然来了? 慢,是不能慢的,慢一步,枉顾的都是鲜活的生命。 裴如衍瞥了眼知府,见对方也不像能出谋划策的,恐怕只想撇清干系,他干脆不问对方意见,直接道:“第一,排查城内所有人,确保疫病不传入上城,限制城内所有百姓的行动,以保证他们各自的人身安全。” 知府皱了皱眉,“裴大人,原本因为水灾,百姓早有民怨,这会儿限制他们出行,岂不是……”瞥见裴如衍坚定的眼神,转而妥协道:“就如裴大人所言,限制出行。” 裴如衍“嗯”了一声,紧接着又道:“我会修书一封,去往京城请太医来,并将疫情上报陛下,而在此之前,封锁全城,城门需关,任何人不得出入。” 此言一出,知府瞪大了眼睛,“不得出还是不得入?” “都不行。” “裴大人,你可知扬州全城一日的收入是多少?税收是多少?有多少商人要来往此地?下城遭了水灾,本就影响了全城的利益,现在只靠上城产出,如今你要关闭城门,那是全城都不要活了?”知府忍不了了,挤眉头痛,严厉反驳,绝不松口。 裴如衍见他言辞激烈,态度蓦然刚强起来,面色一沉,冷硬道:“城内有了疫病,此事一旦传扬,城中必定人心惶惶,百姓若身怀疾病却不知,还往外逃,岂不是连累了城外的人?若外地商人随意进出城奔走,一样会将疫病传播,知府难道不知孰轻孰重?” 闻言,知府的面色缓和些,放在身侧的手捏了捏衣袖,心虚尽显,“那,那上城的百姓又没有病,限制他们干什么,限制安置营不就好了。” “你如何保证他们无事?”裴如衍怒极反笑,见知府悻悻不说话,他语气加重,“你是知府,当以民为重。” 这些话,本不该由他一个四品官来说。 这般说教的话,知府听了亦觉得失了面子,故而委婉清高道:“裴大人,你我同朝为官,又都是四品,我敬重你少年得志,但说句不好听的,本官长你不止几岁,是你的前辈,并不是你的下属,我们在官言官,你发什么火。” 这话,听得裴如衍心火更甚,然接下来的许多事还需知府配合,故不得不克制愤怒,用被气得沙哑的嗓子说道—— “本官是陛下亲派的钦差,便不论品级,你我皆不愿见疫病扩散、百姓遭殃,还请知府配合我行动,若因此税收降低惹了陛下怪罪,由我来承担。” 有了裴如衍的承诺,知府面色比方才好了许多,人嘛,无非就是怕担责。 百姓遭殃,知府担待不起,税收损失,知府也担待不起,如今放了心,便立马应下,起身吩咐官差们按照裴如衍的指令行动。 裴如衍见他转变之快,垂在袖中捏紧的指节咔咔作响,半晌吐出一口浊气,朝外走去。 忽想起七个时辰前,派出去给央央报口信的陈武,于是裴如衍又唤来一名护卫,再去金陵给央央说,他无法前去了。 第394章 等我夫来 这一前一后,纯粹瞎折腾了一番,徒惹得央央失落。 他知道她会失落,也知道她不会生气,他心中亦难过,但是没有办法,一切都是临时发生,眼下要封锁城门,他当以身作则,不能出城,留在城中解决忧患。 裴如衍故意找了个口齿伶俐的护卫,让其去和央央解释,只是当一切交代完,他后知后觉地想到什么,又命护卫退下,不必再去金陵了。 他自己说过的,谁能保证上城没有疫病患者? 那么同理,谁又能保证他现在好好的,就一定没有染上疫病?谁能保证,这名护卫是干干净净,不将城中的瘟疫携带出去呢? 所以算了,裴如衍不能和央央解释了。 决不能让央央出一丝差错。 但,出去报信的陈武,已经出去了。 得了信的沈桑宁高兴了一宿,算准了时间,想着隔日白天,裴如衍应该就到了。 两个月没见裴如衍了,猜想他在扬州沉浸公务,大概是瘦了,一定是的。 于是她早起梳妆,换了身漂亮衣裳,还买了许多好吃的糕点和特色美食,准备给他补补,又让家中厨房好生做一顿大餐,随后亲自去金陵城外迎接。 从白日,到黄昏,她坐在马车里愣是没有半点困意,等不到裴如衍,她甚至害怕他半道出事了,也没想过是他还没出发。 于是派陈武往去扬州的路上沿途去寻一寻,陈武刚走,她心还未落地,就见城外越氏的紫檀马车靠近,去城郊巡视产业的越枭回来了。 两辆马车交汇相错时,越家的马车停下,越枭掀开车窗,好意询问,“沈老板怎么了,我出城时你便在这儿了。” “我等人。”沈桑宁道,心中仍是忧虑。 越枭见她面色异样,也不着急回城,又问,“等谁?” 她抬头,“等我夫来。” 越枭怔愣,一抹不明的情绪转瞬即逝,“裴世子?” 他顿了顿,温声缓慢道:“裴世子大概是不会来了。” 沈桑宁听着莫名的话,探究询问的眼神朝他望去。 此时,他酝酿着要如何说辞显得委婉,随即低语道:“扬州昨日出了疫病,我越家在扬州上城的商铺都暂关了,全城封锁,裴大人应是来不了了。” 疫病二字何其可怕,又代表着什么,沈桑宁心里明白,故震惊与担忧在脸上闪过,她又强行镇定下来,“多谢告知。” 她来不及去思考研究为何越枭会知晓,城门都关闭了,越枭却还能得到准确的消息。 此刻,沈桑宁只盼着扬州城早日无事、裴如衍身体健康。 所幸裴如衍昨日让陈武传话说要回来,便证明,至少此刻的裴如衍还是安全健康的,算是给她心中一点慰藉。 然而当下也不是光急就有用的,顾不上更多忧虑,沈桑宁转身吩咐马夫朝城内去,越枭见状出声询问—— “沈老板要做什么?” 沈桑宁回道:“疫病既生,病患所穿衣物与用物,必然要频繁更换,先前准备的那些棉衣不够用了,还得再准备新的,待准备好了,早日送过去,还有药材,也要多收购些,紧着他们用。” 她说得明白,越枭一听,诧异于她的临危不乱。 夫君身处瘟疫中心,她却依然能够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能做的事,越枭不免心生钦佩,眼中也多了丝欣赏,另一面,又觉得理所当然,她本就如此聪慧冷静。 越枭唇瓣弯起,常日噙着的笑也多了丝别样的意味,冷风吹动了车窗上的帘布,丝丝缕缕刮在越枭的脸颊,他亦不觉得冷,垂眸之际,他思索之人已然远远离去,果真是急得不行、一想就敢干。 他笑意加深,随即关窗追逐上去,“沈老板,我也愿帮一帮扬州的百姓,你要收多少药材和棉衣棉被,有我帮你,你也能省去一半的时间,想来早日解决困难,你与你的夫君也能早日相见。” 听闻越枭之言,沈桑宁会心一笑,没有拒绝他的帮助。 待归去微生家时,正好碰见云叔收拾行囊,又监督宋神医收拾行囊。 他们好像是要走,走去何处,大家心里有数。 云昭在一旁看着,见到沈桑宁回来,便上前道:“夫人,我爹与阿宋要去扬州,阿宋一身本事,必能解决疫病。” 小宋神医听了这夸赞,收拾包袱的手速更快了,整个人充满干劲,“放心吧阿昭,我会平安回来的。” 此刻,云叔淡淡地出声,“你确定要去?” 直到沈桑宁听了云叔这一问,方知,是小宋神医自己要去,而非受了云叔的胁迫。 先前小宋神医跳脱的性子,让她有了误会,以为他是贪生怕死的人。 这成见是何时开始的呢?约莫是国公府绑了小宋神医的时候,她还听底下人八卦过,说小宋虽是神医传承,但他自己说过一句话—— “不治权贵,因为治不好会死,不治平民,因为治好了也没钱收。” 所以专治富人商贾之流,治好了有钱拿,治不好也拿他没办法。 故,早先以为小宋是贪生怕死之辈,又在与云家的相处中,沈桑宁逐渐放下成见,亦感谢他治好了云叔的痴病。 然后小宋今日之举,更是让她见识到,何为神医。 小宋朝着云昭笑了笑,仍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背着包袱对云叔道:“我们飞着去还是骑马去?” 唯独,没有考虑过不去。 云叔扭开头,沈桑宁从他面上那张无情的铁面具,硬生生看出了花儿,她猜,云叔心里也是欣慰的。 若是此番平安归来,估计是能放心将阿昭的手放在神医的掌心里了。 送别二人时,云昭冷着面,心中的担忧一字不曾出言。 饶是如此,沈桑宁也能感受到,父亲与心爱之人共赴危险之地的难过。 虽然她的父亲没有去,但她的心爱之人也身处危险中。 沈桑宁陪着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两人谁也不说话,忽而身侧响起一道叹息。 两人惊觉身边多了一人,转身望去,见是满面愁色的虞绍。 虞绍垂眸,在他心中,身处于危险的,是他的君与父。 第395章 瘟疫 谢欢与小宋两个人,两匹马,一宿未眠快马加鞭,赶至扬州城外时,天蒙蒙亮,城外的草丛还挂着清早的露珠。 城门紧闭,两人进不去,遂敲响城门。 “谁啊?” 声一出,谢欢与小宋均退后两步,纷纷抬头,只见城墙上不知何时冒出一颗脑袋,正俯身往下望着他们。 此时,也有别处赶来的商人或是要途经扬州休息的路人想进城,三三两两围拢过来。 谢欢言简意赅,“我们要入城。” 城楼上的士兵摇头摆手,“不能进,上头吩咐了,封锁城门,除了京城传来的圣旨和太医,一律不让进与出。” 城中有疫病,士兵没有说,只说不让进,一些路人消息闭塞,不知缘故,听得此言思及自己连夜赶路,路途艰辛好不容易到了扬州却是不让进城,当即火冒三丈,冷声质问。 士兵无奈,只能将城中情形委婉告知,大部分的路人一听城内生出疫病,火气顿时消散,捂着口鼻退后,无奈又失落地离去。 只留下个别几个不怕死的商人,“我们此行是为生意而来,若不让进城,回去没法交代啊,官爷放心,我们只在城中行走,绝不去有疫病的地方。” “不行!”官兵一口回绝,又听几人还纠缠不休,顿时恼火,“听不懂人话吗,上头下令不让进城,你们留在此地会有危险,待会又有别的人来,你们挤在一起,也有染病的风险,还不速速离去!” 商人垂头丧气,谢欢神色偏移,视线往城墙边缘望去,想着此处进不去,总还有旁门左道能够进城的。 而小宋在此刻蓦然扬言道:“官爷,我是大夫,我是特意赶来治病救人的。” 官兵一愣,须臾后否定道:“连京城来的杜公子都束手无策,你一个少年半吊子能有什么办法。” “你可知我——我的师傅是谁?”随即,小宋报上师傅的鼎鼎大名,引得官兵诧异,官兵知晓利害关系,当即请来上官。 上官严肃道:“两位,不论你们是否有真本事,一旦进城,在病情明朗之前,都不能出城了,甚至要做最坏的打算,你们想好了吗?” 得了两人坚定的回答,城门才得以打开。 谢欢与小宋直奔安置营,可安置营也被封锁了,安置营是瘟疫中心,守在外的士兵都是自认倒霉,却没想到还能有人在这个关头要往里跑的。 小宋阐明来意,士兵也不敢随意做主,遂将杜公子与裴世子请来问询。 裴如衍脸上戴着防疫面罩,看见云叔时,眼皮一跳,又看向云叔边上的小宋,“你们……”不需多问也明白两人心意,“宋神医来即可,云叔还是回吧。” 被区别对待的谢欢偏是不走,“不行。” 小宋在一旁点头,“不是说进来了就不能走吗,云伯伯也没法走啊。” 裴如衍叹一声,此时领着手下人从远处而来的平阳侯,远远地就停下马,根本不想靠近安置营。 平阳侯打算就将部分物资放在外头,待会儿离去让安置营里头的人自己出来拿,此时远远的见到裴如衍正在跟什么人说话,想到大外甥作为赈灾的官员得以身作则地与百姓共苦,不免忧心,大喊一声,“衍儿,你还好吗?” 裴如衍听见平阳侯的声音,抬头,“舅舅放心,我无事。” 听他无事,平阳侯也没能放心,暗叹一声,又见营内的士兵要走过来拿物资,心中一凛,赶忙后退欲离去。 正此时,方才与大外甥说话的两名男子纷纷扭过头,平阳侯一眼瞥见熟悉的面具,惊得松开缰绳,彼时马儿突然后退两步,平阳侯的愣神差点让他从马背上摔下来。 太子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里多危险啊! 平阳侯一根筋地只想着太子安危,哪顾得上自己,人一个摇晃,回神之际,干脆顺势翻身下马,没站稳脚跟就朝谢欢的方向跑去,与来领物资的士兵擦肩而过。 谢欢见状,面具下的神色紧绷,十分想揍藏不住事的平阳侯,假装若无其事地回头,视线不小心与裴如衍交汇,好在,裴如衍未注意到平阳侯的异常,目光都放在他的身上。 他道:“我虽不是医者,但也能帮忙。” 那厢,跑至半途的平阳侯突然冷静,想到了太子的交代,脚步没有停顿,直接奔到了裴如衍的身边。 裴如衍正要答话,被平阳侯所打断—— “衍儿,你说你非要进这安置营做什么,你若有三长两短,我如何能与你父母交代?” 平阳侯两手抚上裴如衍的双臂,苦口婆心道:“底下的事,交给底下的人去做就好了,舅舅知道你有心,可你也不是大夫,做不了治病救人的事,何苦要住进这里头呢?凡事要想想你父母,他们将你培养到这么大多不容易,他们在等你平安回家,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家业要交给你那个,那个不懂事的弟弟吗?” 裴如衍见平阳侯突如其来的煽情,怔了怔,思及方才云叔所言,发觉自己与云叔的立场竟有些相像,都是没有医术还往病区跑的,不同的是…… 裴如衍一脸正色,“舅舅,我虽不会医术,但我是陛下亲派的钦差,此时百姓心中不安,唯有我在此,他们才能明白,陛下不会抛弃他们。” 他虽无法起到治疗瘟疫的效果,但也不算毫无用处,至少能给备受病痛折磨的人,一些心理安慰,活下去的希望。 听得此言,平阳侯惆怅地垂眸,既担忧大外甥,也担心太子一意孤行。 刚才这番话,平阳侯是故意讲给太子听的,然而他为了不惹怀疑,连瞟都不敢往太子的方向瞟一眼。 谢欢哪里会听不出来,只是不想理会平阳侯拐弯抹角的劝说。 反倒是后者的话给听了进去,不免对这位眼前的年轻官员多一分欣赏。 颜颜的女婿,也不算太差。 谢欢垂着眸,外人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忽地一个面罩就发到了他的手上。 这意味着能进去了。 小宋亦拿到了面罩,忍不住发出惊叹,“是哪个聪明人做的,这口鼻都遮住了,只能看见眼睛了。” 谢欢背过身,摘下自己的面具,欲戴面罩。 平阳侯见他们都坚持要往安置营里去,根本无可奈何,又见谢欢当众摘面具,顿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瞥见裴如衍神色平平地朝谢欢的背望去,甚至还要走过去,似要教他如何佩戴。 第396章 周韬再次看上沈妙仪 平阳侯心脏砰砰跳得飞快,手比脑子反应快,当即抓住裴如衍的衣袖,故作一副担忧状,吸引住裴如衍的全部关注—— “既然我劝不动你,那你在里面千万戴好面罩,自己单独住一间营房,每日衣物务必换新的,别舍不得,千万当心身子。” “知道了,舅舅。” 裴如衍见舅舅这么担心自己,很难不动容,拍拍平阳侯的手。 彼时谢欢和小宋也都戴好了面罩,裴如衍点头,带着两人进了安置营。 平阳侯站于原地,提着的心稍稍放下,转念一想到太子接下来面对的不仅是染病的风险,还有被人发现身份的危险,放下的心不免又提了起来。 望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平阳侯往前走了两步后止步,心里懊悔不已,早知还不如将太子的消息告知皇帝呢。 现在倒好,上了太子的“贼船”,太子还这么不省心,万一出点什么事,他怎么交代啊? 又或是,万一太子被人发现了身份,太子倒是没关系,有事的可是他啊!他隐瞒了太子行踪,若被晋元帝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直至前面一行人消失在转角处,平阳侯后知后觉地掩住口鼻,怀着焦虑离开。 * 穿着安置营棉衣的周韬,啃着几个馒头,吃饱了走得也快,徒步去了邻近州郡的码头,在船开前,偷偷躲进了船舱里。 在船里,他听有商人窃窃私语,说是扬州城门关了,不让进也不让出。 周韬还疑惑呢,他出来的时候也没见城门关啊。 随后就听商人解释,说城内起了疫病。 周韬当即心惊,得亏是出来得早,否则还真要与一城人共存亡了。 看着手上剩下的半个馒头,他不禁想到唯一剩下的堂妹周妙素,只希望她平安无事。 倘若有事,周韬真是周家的独苗苗了。 船舶在江面上航行两日半,到了京城城郊的码头。 周韬不能光明正大地下去,只能跳了水,悄悄游上岸。 他如今被国公府禁止入京,倘若进了京,一旦有人发现他,便会给国公府通风报信领赏。 他无处可去,怀里浸了水的湿馒头,他没舍得吃。 湿了的棉衣简直要命,入了夜,冷得发抖,他徒步上山,寻了一处偏僻寺庙,敲了敲门,便直直倒在门前。 醒来时,已是三天后,周韬被寺庙收留,也算是有了去处。 一日在寺庙闲逛时,不慎入了一处偏院,庭院内有一娴静女子,女子坐在石桌旁,芊芊细手提着笔正在写字。 周韬身处于女子的右后方,不远处娉婷婀娜的身影令周韬忍不住多看几眼。 女子的身边还有一个侍女,伺候着笔墨,温声说道—— “小姐,这是给夫人写的信吗?” 闻言,周韬心想这还是个孝顺的女子,不料女子开口,熟悉的声音传进他耳中,瞬间让他惊骇地僵在原地。 “嗯,家中也只有娘亲最惦记我,娘亲若来看望我,会惹得父亲不满,还是我多写几封信,让娘亲放心吧。” 沈妙仪的声线平和,没了往日故作柔弱的妩媚劲儿,倒让周韬不适应了。 而沈妙仪身边的侍女,也不是素云,换成了周韬没见过的,周韬倒是没有想到,向来高傲的沈妙仪也被发配来了寺庙。 即便她是通奸所生,可也是沈益的亲生女儿啊! 竟也这般不被顾念。 周韬条条思绪,每一条都是幸灾乐祸,他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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