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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由李皇后身边的女官来接,裴如衍推着轮椅走了好长一段,别家女眷见此心中惊讶。 虞氏与平阳侯夫人并排走,虞氏很习惯儿子儿媳相处状态,平阳侯夫人啧啧称奇。 待走到宫道尽头,女官停步,“裴大人,再往前是后宫,您不能往前走了。” 裴如衍点头,转身招来一个稳妥的宫女,将轮椅交到宫女手上,一并移交的,还有一包银子。 当然,这不叫贿赂,这叫打赏。 “还请照顾好我家夫人,”裴如衍是看向女官吩咐的,还补充一句,“和我母亲。” 女官颔首,裴如衍才转身,朝东宫而去。 待他身影消失,女眷中响起一声轻嗤,没有别的,只有一声轻嗤。 沈桑宁扭过头去看,精准地在女眷中,找到了端侯夫人梁倩的身影。 又是她。 梁倩见她回望,眼皮一翻瞪了一眼。 此时,梁倩身旁打扮雍容的老妇人,是端侯府的老祖宗、端侯的祖母——胥氏咳嗽一声,警告地扫了眼梁倩: “事关侯府一脉前程,别耽误今日正事,因小失大。” 第476章 贵眷争夺太子妃抚养权,央央看戏中 “祖母,孙媳明白。”梁倩收敛不屑,对胥氏毕恭毕敬。 茶话宴是在凤仪宫内的偏殿中,室内早早燃烧了暖炉,几扇窗开了几道口子,两排共九张长桌,镇国公府和平阳侯府坐于两侧上首,其次是吏部尚书府女眷与端侯府女眷,而宁伯的位子在端侯下侧。 梁倩与沈桑宁相邻,因为被胥氏提醒过,梁倩规矩很多,也没再发出轻蔑的声音。 “皇后娘娘到——” 众人起身,虞氏也将沈桑宁搀扶起,其实沈桑宁完全可以自己起来,根本算不得什么,但虞氏总觉得她虚弱。 婆媳间看似十分亲昵,连对面的清流女眷都投了目光来,仿佛是惊奇于裴家的家庭氛围。 沈桑宁低着头,直到听见上首传来皇后温柔的一声“免礼”,她缓缓抬眸,见皇后李氏穿着宫装仪态万千地稳坐上位,发髻上的凤钗步摇丝毫不晃动,举止尽显优雅端庄。 前世的李皇后早早做到了太后这个位置,在沈桑宁的记忆里,太后是个性情温柔的人,从不像新帝那样暴戾恣睢,很多时候谢玄要罚朝臣,都是太后从中说和。 李后和李家的其他人都不一样,沈桑宁一直这样觉得,今生也没改变。 “嗤。”一道低低的笑声传来,这次不是梁倩,而是坐在对面的清流汤家的夫人。 汤夫人笑声很轻,遥远的李皇后自然听不到,沈桑宁闻声望去,只见汤夫人收起了鄙夷目光。 鄙夷? 鄙夷谁? 难不成是她吗? 怎么一个两个都和梁倩一样,吃饱了撑得啊。 正想着,众人重新落坐,虞氏拉着沈桑宁坐下,在她耳边轻声道:“端侯府与汤家都是太子一党,而鞠尚书是宣王一派,你二叔母给鞠尚书送礼,得罪了太子一党。” 眼下,裴家已经被默认为叛徒,被踢出太子一派,是太子党不齿的存在。 沈桑宁点点头,表示了解。 难怪汤夫人莫名其妙笑她一下,估计是巴不得她主动追问,然后在皇后面前丢一丢脸,算是替太子一派出口气。 如今传闻太子回归在即,这些多年没再太子面前露面的家族,恐怕是铆足了劲儿,想要立个功,讨个好。 亏得汤家还是清流呢,沈桑宁心里冷哼,反手拍拍虞氏手背,低声安慰,“母亲,咱不理她。” 虞氏一愣,望着她的眼神透着笑意,愈发柔和,“嗯。” 沈桑宁不想理会,却不代表汤家能不找茬。 “想来裴少夫人是第一次进宫,竟连规矩都忘了,对着皇后娘娘都移不开眼呢。”汤夫人挑着眉,视线从对面的虞氏和沈桑宁面上扫过,再看向别处。 梁倩听闻,抬手掩笑,发出嗯哼一声,“裴少夫人出身沈家,自然少了许多见世面的机会,汤夫人可别再苛责她了。” 两人一唱一和,跟唱戏似的。 李皇后听闻,也将注意力投了过来,但并未打断,她今日的宴会就希望大家畅所欲言,她再从中寻个清净的人家。 汤夫人见状,轻叹一声,一副操碎了心的模样,“哪里是我要苛责,阿倩真是错怪我了,我是好心提醒,以防裴少夫人再不敬皇后娘娘。”语罢还朝李皇后颔了颔首。 沈桑宁面上毫无生气,端坐在轮椅上,声音如和煦春风,目光朝李皇后望去,“皇后娘娘乃大晋女子典范,贤淑高贵,臣妇敬佩娘娘已久,遂不管家中如何劝阻也要进宫一睹娘娘风采,今日初见娘娘心中惊艳,殿中再辉煌鲜花再鲜艳,也夺不走娘娘万分之一的风华,这才忘乎所以一时走神,请娘娘恕罪。” 好一席话,溜须拍马的痕迹,不可谓不明显,连汤夫人与梁倩都呆住了,纷纷在内心鄙夷她。 然而,李皇后听完,忍不住轻笑,玩笑道:“都怪汤夫人,本宫难道是什么凶神恶煞不成,让裴少夫人看一眼,就要治了她的罪?” 汤夫人忙道:“是臣妇多嘴了。” 沈桑宁的脸上仍挂着浅笑,李皇后也是头一回见她,远远地看着,瞧不真切容颜,心中却升起几缕莫名情绪,情绪似酸似惆,堵着胸口。 总觉得有几分熟悉,却说不出哪里熟悉。 而位子是早就排好的,李皇后若此时将人召上前来看个清楚,只怕令在场女眷会错意,思及此,李皇后移开目光,不再多思。 片刻后,提及正事,“诸位夫人都是忠臣良将的家眷,本宫近来有一愁。” 镇国公夫人接话,“娘娘何愁?臣妇愿为娘娘分忧。” 底下众女眷都朝李皇后望去,听李皇后轻叹一声,娓娓道来—— “本宫近来得一明珠,只是本宫无暇照料,想替这明珠找个借住之所,此明珠需日日精心照料,不知诸位夫人,谁愿意替本宫呵护这颗明珠?” 此言一出,女眷们纷纷猜测,皇后娘娘口中的明珠,是真的明珠,还是一种比喻。 唯有端侯府与镇国公府的女眷,平静的面色中透着自信。 镇国公夫人率先道:“臣妇愿为娘娘照料明珠,公府家宅安宁,守卫森严,可存放于任何地方,全府上下也不会有一分松懈。” 李皇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此时,端侯府老祖宗胥氏颤颤巍巍站起身,嗓音浑浊而有力,“娘娘,臣妇虽年迈,但精神好得很,子孙都孝顺懂事,臣妇若得明珠,必将日日关怀,绝不让明珠蒙尘,不让皇后娘娘担心。” 显然,胥氏与镇国公夫人都是有备而来,大致猜到了皇后的意图。 其他几家如汤夫人,根本不懂为何要争一个明珠,万一给皇后养坏了,还要遭罪,何苦呢?索性作壁上观,不参与争夺。 沈桑宁转头看虞氏,“母亲?” 虞氏只道一句,“饿吗,饿就吃。” 沈桑宁摇摇头,“我们要争取一下吗?” “不用,”虞氏淡定低声道,“皇族之事,皇族自有定论。” 争也无用。 “哦。”沈桑宁点头,放心地端起桌上糕点吃。 此时,隔壁桌的胥氏继续道:“娘娘,臣妇记得,镇国公夫人的女儿都未成家,国公夫人要操心的事还多着呢,哪有功夫管明珠。” 第477章 宫闱见云叔被污蔑 镇国公夫人还要发言,被李皇后打断,“老夫人说的有理。” 被泼了冷水的镇国公夫人忍着气不语,剜了眼胥氏。 紧接着,一颗明珠被宫女奉上,摆在了端侯府女眷的桌上,胥氏谢恩,连梁倩脸上也与有荣焉。 沈桑宁喝了茶吃了糕点,已经饱腹,桌子下放置的炭火烧得她整个人暖烘烘的,两颊绯红,向皇后请示过后,身后的宫女推着她离席去如厕。 她走后不久,梁倩见胥氏沉浸在获得明珠的喜悦中,没理会自己,便也以如厕借口离席出去。 那头,沈桑宁如厕完,没有第一时间回宴席上,而是沿路停留在了凤仪宫旁边的小园里,宫女见状回殿中去给她取大氅。 小园里种满了梅树,花颜渐褪,梅花在空中若蝶翩跹枝头稀疏,唯余几朵。 梅花散落在发上,她自己都不曾察觉,自己转着轮椅欣赏满地红梅。 头顶忽有一只手拂过,她唰地扭头,只见身后站着多日不见的人,她左右环顾,见无别人,惊讶道:“云叔,你怎么……怎么在宫里?” 谢欢捏起一片红梅,随意往后一挥,他身上穿着皇宫侍卫的盔甲,脸上没戴面具,但糊了好长一根黑胡子,“听说你入宫参宴,怕有人为难你。” 他顿了顿,语气透着严厉的关切,“你身体没好,是裴如衍让你来的吗?” 沈桑宁忙摇头,“是我自己要来的,”说完才反应过来,这根本不是重点,重点是—— “云叔,没人发现你吗?这里是皇宫,你快走吧。” 有没有人为难有什么重要的,就算有人为难,难道要叫云叔打回去吗?太不现实了。 谢欢低头,看着她一脸做贼似的紧张,温声道:“我找到晴娘了,明日,我带她去裴府找你,你想知道的那件事,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沈桑宁一直伸手推搡他,“我昨日前日在家,你不来寻我,我进皇宫你反而来了,你快走吧,别叫人发现了!” 她越说越急。 此时,听得远处似有异响,两人寻声望去,空无一物。 谢欢肃声道:“我去看看。” 遂抬步就要往声源处去。 另一边,梁倩刚出宫殿不远,就看见沈桑宁与一侍卫拉拉扯扯,视觉大受冲击,急忙跑回凤仪宫。 冷静下来,就想带人去截住他们,让人看看,面上正经的裴少夫人竟敢公然挑逗皇宫侍卫。 她完了! 梁倩想着,又怕这一会儿功夫,让人给跑了,于是没做铺垫浪费时间,进殿直言,“皇后娘娘!出事了,您的梅园里有不干净的事!” 众人听闻不免皱起眉,李皇后亦然,身侧女官厉声道:“端侯夫人,还请慎言,这里是凤仪宫,跟皇后娘娘说话,不要大呼小叫一惊一乍。” 胥氏从获得明珠的喜悦中抬头,锐利的目光朝孙媳刺去,“好好说话!” 梁倩嗓音降低,朝皇后福了福身,“娘娘,臣妇去如厕途经梅园,见到,见到……”神色往虞氏的方向一瞥,后者拧起眉预感不妙。 “臣妇竟然看见离席的裴少夫人,与侍卫拉拉扯扯,一起赏梅,臣妇不敢多看,若是在别处,臣妇也懒得管,可那是娘娘的梅园啊,此等脏污之事若不报与娘娘,臣妇愧对娘娘。” 殿中忽起一声冷斥,是虞氏起身,“端侯夫人,我裴家与你无冤无仇,你竟信口雌黄,胡乱污蔑!真当我裴家是好欺负的不成?” 梁倩对视,自信张扬,“是真是假,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发展至此,胥氏不得不替孙媳说话,“皇后娘娘,臣妇这孙媳年轻性子直,但不会说假话,不如娘娘派个宫人去确认一番,若不属实,也为裴少夫人正名了,总好过大家猜疑。” 李皇后闻言,伸手被女官扶住,起身往外走,“本宫就亲自去瞧一瞧,端侯夫人所言是否为真。” 一众女眷紧随其后,有些是看戏心态,有些是担忧,如平阳侯夫人与虞氏,对视一眼,皆担心沈桑宁被人算计了。 梅园内,谢欢走一步,沈桑宁的轮椅就跟一步,她拉住他的衣角,“云叔,方才墙角或许是有人,若那人存了坏心,只怕这会就要带人来了,你还是快些走吧。” 谢欢视线扫过她腰际,“今日没戴玉坠吗?” “在这儿,”沈桑宁从腰间荷包里取出山猫坠,递给他,“拿着,你快走。” 几句对话,不知赶了他多少次。 谢欢无奈推了她递来的手,“在皇宫内若遇危险,摔了即可,若旁人问你哪来的,就说,是你爹给的。” 第478章 故人之姿,皇后摸脸 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沈桑宁充耳不闻,瞪大了眼睛看着谢欢。 惊讶于他前半句话,震惊的是他后半句话。 难不成这玉佩摔了,云叔就能及时赶来?这玉佩是云叔的传家宝,还有别的潜在功能?就跟话本里描写的口哨一样? 不过玉佩如何,她此刻根本顾不了,她想知道的,是云叔究竟什么意思。 云叔承认是她爹了?晴娘和他说过了?还是他一直都知道? 沈桑宁耳旁轰轰的跟打雷一样。 “你——”她刚想问话,结果云叔这时候转身踏步走了。 沈桑宁又急又气,惊涛骇浪般的情绪没有平复,欲站起来去追,身后梁倩得逞的语气响起—— “皇后娘娘,他们就在那里。” 彼时,梅园内连侍卫的影儿都没有,唯有沈桑宁坐在轮椅上赏着落梅。 虞氏和平阳侯夫人皆松一口气。 胥氏心里一咯噔,狠狠瞪了眼梁倩,梁倩委屈极了,轻声辩解,“方才真的在,孙媳没骗人,可能是跑了吧。” 虞氏冷着脸,“呵,你们端侯府就是这样的家风,我算是见识了。” 胥氏皱眉,“裴夫人,我孙媳绝不会随意污蔑,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沈桑宁转身,疑惑地问,“难道是在说我?”说话时,将山猫玉坠挂在腰间。 “那是什么,是刚才那人给你的对不对?”梁倩生怕自己被祖母和皇后厌恶,盯着沈桑宁腰间玉坠,将此当成救命稻草,扑上去就想抢。 虞氏被这出格的举动吓一跳,怕梁倩真伤了儿媳,上前护着儿媳。 平阳侯夫人哪能让小姑子在自己眼皮底下受伤,两步上去伸手一挥,将梁倩推了出去,中气十足道:“欺人太甚!皇后娘娘还站在这,上来就敢打人呐!” 到底是谁打人?梁倩被平阳侯夫人一挡,一屁股坐在地上,正气呢,女眷中不知谁笑了一声,令梁倩怒火中烧。 新仇旧仇一起算,她更不可能放了沈桑宁,起身就朝李皇后哭诉,“娘娘,臣妇真的看见了,若有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够了!”李皇后面露不悦,朝前两步走到轮椅上的女子面前。 此时虞氏让开,李皇后真真切切地看清了沈桑宁的面容。 一张清丽干净的脸蛋上没有太多脂粉,好像丝毫不在意外界恶语。 真是张令人心生好感的脸。 旁人生不生好感,李皇后不知,反正自己看着就喜欢,心中酸涩又欢喜的情绪再度升起。 明明容颜并不似故人,却叫李皇后心生莫名的熟悉感。 无故人之貌,却有故人之姿。 干净,纯粹,仿佛不惧外界流言,一心向明月,就如同那人一样。 李皇后不自觉地伸手,轻轻触碰到沈桑宁的脸颊。 一旁女眷看得惊奇,心中波涛涌起很不平静,不明白皇后此举含义。 沈桑宁仰着头被摸着脸,自己也是不明所以,又不好推开皇后,便任由皇后摸着自己的脸,笑一下算了。 李皇后见她脸颊泛起小漩涡,手指顿住,回过神来自知失态,收回了手,轻咳一声,“裴少夫人还在月子中,怎么无人来照顾?” 一直在外面不敢靠近的小宫女拿着大氅,闻言低头靠近,抖着手将大氅盖在沈桑宁的身上,“奴婢来晚了,奴婢该死。” 沈桑宁摇摇头,小声对她说没关系。 这么大阵仗来“捉奸”,小宫女不敢过来,才是人之常情。 李皇后面上温柔之色褪去,转身看向梁倩时,覆上寒意,“宫闱之中,就敢污蔑官宦贵眷的声誉,端侯夫人是何居心?” “娘娘!”梁倩想不通皇后为何突然咬定是她的污蔑,“臣妇冤枉啊,沈桑宁,你自己说,刚才是不是有男人在这里?!” “裴少夫人有何理由要跑到宫闱内与侍卫赏花?”李皇后见梁倩还要继续,声量拔高,斥责道:“呵,本宫看你是嫉妒昏了头,竟敢毁了本宫的茶话宴!” 皇后发怒,众女眷皆低下头不敢发出声音。 梁倩拼命摇头,欲为自己辩解,李皇后挥挥袖子看向胥氏,果决道:“端侯府家风不正,连晚辈尚且管教不好,又如何能照顾好本宫明珠。” 胥氏大惊,紧接着,就如所料一样,李皇后取回明珠,擦拭干净,不再让胥氏碰。 “娘娘,臣妇罪该万死,孙媳不懂事,可明珠——”胥氏入宫前,家中已分析出皇家之意,眼下仍想再争取争取。 奈何李皇后不给机会,茶话宴还未结束,便已“失德善妒”为由,将梁倩送出皇宫,胥氏自然也没脸再待下去。 端侯府的一走,看戏的汤夫人静若寒蝉,哪里知道皇后娘娘就跟吃了迷药一样,连问都没问,直接偏袒了裴少夫人。 不过转念一想,确实也没有问的必要,梁倩连人都没抓现行的,就说人家不守妇道,也太蠢了。 而被冠上“失德善妒”的梁倩,回到家会面对什么,未来在京城贵妇圈的地位会产生什么变化,众女眷猜猜也知道。 搅事的离开,李皇后面容重覆温柔,“裴少夫人在本宫这里受了委屈,作为补偿,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沈桑宁的视线与虞氏对上,后仰头望着李皇后,“皇后娘娘,臣妇想求一个恩典,能不能让裴侍郎画壁期间回家休息?” 李皇后一怔,边上女官在她耳边低语两句,李皇后才明白,不由失笑,“本宫听闻裴少夫人入宫时,就是裴侍郎相送,你们夫妻果真如传闻一样琴瑟和鸣,但裴侍郎是陛下要留的人,本宫也做不得陛下的主,不过本宫可以允你,待会儿去东宫看望他。” 就这样,沈桑宁坐着轮椅被宫女推去了东宫。 而其他女眷先行出宫,包含虞氏。 正在修葺的东宫迎来了沈桑宁这位不速之客,她到时,裴如衍还站在梯子上画画,光看那修长的背影,她都能辨认出来。 庭院中,约莫三丈宽,一丈高的墙,要裴如衍一个人画,看着都很吃力。 沈桑宁心疼得很,坐在后面看了他许久。 裴如衍只感觉日光晒在背上,几笔落下后,他才转身,看见底下坐着的人时,愣了愣,随后快步下梯子。 “你慢些,”她看着朝自己走近的裴如衍,“累不累?” “你怎么来的?”他问。 沈桑宁仰着头,对梁倩之事避而不谈,语气很傲,“皇后娘娘让我来的,皇后娘娘好像很喜欢我。” “哦?何以见得?”他本想替她提一提大氅,低头却发现手上有墨,遂蹲下了身,此时听她“炫耀”道—— “她摸我脸了?” “摸脸?”他确实没想到。 沈桑宁从大氅里抬出一只手,摸摸自己左脸,“嗯,摸我脸了。”其实她心里也觉得古怪。 裴如衍心里存疑,想着事后找宫人眼线打听一番皇后的动向,面上不显心思,他将手擦干净,捉住沈桑宁的手腕放进大氅里。 确认她的手是温的,他才放心。 待到未时末,沈桑宁到家时,前院正在闹分家之事。 贬爵后的这些天,二房沉寂多日,裴二爷终是忍不住,主动要求分家,许氏当然是不肯,奈何裴二爷坚持。 虞氏倒是乐于见得这样的结果,分家宜早不宜迟。 最后,是宁伯一锤定音,声称分家大事,要等长子归来再分,届时也要请族老们来见证,不是一天就能完成的。 所以,分家也正式提上日程,裴宝珠得知此事一蹶不振,连饭都吃不下了。 黄昏时分,就在二房夫妇劝着裴宝珠、宁伯给族老们传消息时,沈桑宁收到了一封来自承安伯府的信。 沈妙仪的来信。 第479章 明珠寓意,太子之妻! 打开看,是沈妙仪邀请她回伯府一趟。 也不讲原因。 肯定没什么好事,她才不去。 将信处理掉后,沈桑宁没当回事,回房休息,心里还想着白日在宫中时,云叔说的话。 这是爹给的。 沈桑宁低头,看见腰间玉坠,拿起仔细端详,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倒是心情如坠云端。 她心里对他的称呼仍是云叔,好像也很难改过来。 她抬头,对着铜镜,她心中对云叔称呼仍是云叔,而不是爹。 她张张嘴,才发现一个爹字,竟这样难喊,长这么大才改口,怪让人尴尬的。 云叔说,不对,是爹说明日带着晴娘来找她。 等明天晴娘将事实讲清楚明白,她万一喊不出爹来怎么办? 啊呀! 沈桑宁重重地将梳子拍在梳妆台上,自言自语,“怎么会脸皮这么薄!” 倘若喊不出爹,云叔误会她不认亲怎么办? 其实她心里欢喜得很呢。 沈桑宁对着铜镜里的自己瞪眼,声音比蚊子叫还轻地喊了一声,“爹。” ……外面应该没人吧? 她后知后觉地朝门望了眼,自己声音这么轻,外面应该也听不见。 忽然庆幸裴如衍今日不在家,否则被他听到她练习喊爹,只怕要笑话她了。 怎么能这么羞耻,就不能顺其自然地喊么。 接下来的整整一炷香功夫,沈桑宁都陷入纠结中,喊爹这件事,好像真没法自然,咋喊都不自然啊。 她抬起双手捂住脸和眼睛,在铜镜前趴下头。 最后又将玉佩挂回了腰间,传家宝,要日日佩戴着,彰显她对云叔——啊不,对爹的看重。 从前十多年,爹过得这么可怜,往后爹的养老送终,就包在她身上了,绝不能让爹再吃苦头。 说到苦头,沈桑宁觉得,得找个时间非常隆重地嘱咐他一番,真的不能再瞎跑了! 连皇宫都敢混进去,真是艺高人胆大。 可她只想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不能总是触碰律法的边界啊,他还出界。 哎! 就在她焦虑之时,入夜后的端侯府,梁倩正被丈夫端侯责骂,骂完还不算,今日胥氏跟着孙媳丢了脸,胥氏坐于上位责令梁倩跪着反省。 “祖母,孙媳知道错了。”梁倩委屈地认错,端侯站在一边也不帮腔。 胥氏苍苍白发,目光凌厉,拐杖朝地面重重敲击一下,跪着的梁倩吓得一抖。 胥氏在家中地位说一不二,盯着她,处置道:“从今日起,你每日罚跪三个时辰,等到什么时候懂事了,再摆你端侯夫人的谱儿!” 梁倩心里叫苦,在外面的脸已经丢了,若还被罚跪,在家中的脸也要丢尽了,“孙媳真的知错,往后再不敢了,何况今日孙媳没有撒谎,孙媳亲眼瞧见裴少夫人与侍卫来往。” “这是重点吗?我不止一次说过,今日的重中之重,是皇后的态度!是那颗明珠!”胥氏被她的蠢气坏了,“你看不惯人家,也不该打无准备的仗,更不该在今日,因小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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