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目,凌厉的目光朝声源处扫去。 朝着她咧嘴笑的短胡子校尉,笑容一僵,眼神躲闪,却还壮着胆扬了扬鼻孔,“郡主,卑职可没说您啊,您这样仇视卑职,卑职害怕。” 身侧的男校尉拍了拍短胡子校尉,大有褒奖姿态。 谢昭手紧了紧,想朝他们的方向踏去,却被另一头的副统领喊住—— “谢校尉。” 谢昭心头气愤未消,转身朝副统领走去,谦卑道:“统领。” 副统领扬眉,“没你的事了,你早些回去吧。” “现在?”她狐疑地问,“还没到时辰吧?” 可别走了又说她摆架子早退。 副统领点头,嘴露假笑眼闪精光,“是啊,谢校尉今日查抄李府辛苦了,眼下没什么事要干的,你刚来,以后再慢慢适应,现在快回去歇着吧!” 谢昭沉默半晌后点了点头,踏步往练武场外走去。 彼时,身后暂时消停的几人又发出响动。 “真走了?这有靠山的就是好,我们何时也能这样光领俸禄和赏赐。” “咦,可不兴这样说,到时候人家当统领了,你还是校尉,给你记仇呢。” “看她那细胳膊细腿,听说先前是孤女,倒是命好,能攀上太子殿下,但又作甚来跟咱抢功,你看她那样,到夏天练功时,上衣都脱不得。”赤膊校尉说道。 “还有那位等待册封的安阳公主,其实不过是个孽种——”这句话,也是出自短胡子校尉之口,只不过压低了声量,这是真的压低了,因为心底畏惧。 然而,谢昭一字不落,全听见了。 那些校尉们每说一句话,便增加一分她的怒火,最后那句,无疑是直接将她的愤怒攒到巅峰。 她停下步子,手一抬,剑身出鞘,在空中转了半圈再落到手中,反手执剑,快步轻巧地飞到声源处,一边一脚将两个男人踹了出去。 第513章 靠脱衣上位的校尉 剑锋一挥,几个校尉以为她动真格,连忙后退,甚至有两个互相绊了脚,四脚朝天摔倒了。 被踹飞的赤膊校尉,上身摩擦着地面的砂石,后背刮伤一片,冒出了血珠,他嘶一声后,为保尊严没再发声,欲爬起身与谢昭理论,“你怎么偷袭?!” 上半身刚起来,就被谢昭迎面一脚又踹到地上。 若非要说刚才是偷袭,那这回可是正面,赤膊校尉惊讶于她的速度与力气,根本不似寻常人,难道还真叫她得了太子真传?? 正想着,他赤膊的胸膛被碾上一只脚。 这只脚,属于谢昭,她低着头,没有刻意用鼻孔视人,但无疑,这个角度很难不让对方看见她的鼻孔。 她轻松地踏在男人引以为傲的肌肉上,嗤之以鼻,“原来是个靠脱衣上位的?怪不得,在大庭广众下脱衣叫你如此有优越感。” “不过,你的皮肉不过如此,的确是很难靠此晋升了。” 说话时,谢昭的脚又踏了踏。 “嗷呜。”赤膊校尉没忍住发出奇怪的呼痛声,立马捂住嘴,被踩踏在地根本起不来,尊严也跟着碎了一地,不敢去看围观的羽林卫们的神色。 “谢校尉,你在干什么?”副统领走近两步想要阻止。 谢昭一脸冷漠,“余副统领,你金口玉言我今日不用当值了。” “是啊,那你走啊。”副统领脸上茫然又着急,不懂她闹哪样,也没想过她真能闹起来。 一个空降的校尉,其他人有几句怨言,不是很正常的嘛! 这就受不了了?真是没有格局!成不了大事的! 谢昭丝毫没有刚才的谦卑,眼神反而是高人一等的睥睨,“既然这样,我此刻就不是你的下属,你管教不好你下头的人,我便替我义父管教一二,有何不可。” 副统领惊讶于她的逻辑与思路,瞪着眼睛无话可说,“你,你……” 此时,后方传来短胡子校尉懊恼的声音—— “你不就是仗着太子殿下吗!郡主如此胡闹,就不怕卑职告到陛下那里去?陛下最厌恶以权谋私不辨是非的权贵宗亲!” 谢昭果然是松了脚,淡漠地往后面看去,刚才右脚踹的人还起来得挺快,看来她的脚劲,还是得练。 她心里记下,嘴角勾出一抹毫无人味的笑,“来,使出你的浑身解数,取悦我。” “什……”什么?短胡子校尉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怎么也不避着点人说呀! 谢昭皱眉,“我说比武,你在想什么?” 短胡子校尉当下臊红了脸,这光天化日的,反被空降的女人调戏,左右看看兄弟们的神态,他自觉没脸没尊严,举起大刀冲上前去。 谢昭手一挥,利剑入剑鞘,在对方靠近时,她取剑鞘与之对抗,后灵活地闪身到对方身后,剑鞘敲击对方的右肩,在对方持刀转身时,身体一侧往上一跃,正面右胸再踹一脚。 不出两招,短胡子校尉的视野上移,看见一片蓝天。 只觉得胸口好疼。 “啧啧,”谢昭面无表情地抬脚踩上他的胸膛,“你若有本事便也去东宫认个爹,就不知我爹认不认你。” 她的脚用力碾在男人胸膛上,“既然你的武功不如我,你爹实力也不如我爹,那你是如何有底气议论我的?” 谢昭眉头微拧,作一副思考状,她忽然恍然,脸上仍是一片冷意,手执剑柄,用剑鞘的另一头敲向男人的跨下,“靠这个?” “啊!”短胡子校尉身下被撞击,不重,略疼,更多的是害怕,觉得底下冰凉一片,“郡主我错了,我打不过你!” 他夹紧双腿,差点把谢昭的剑给夹了。 好在是谢昭眼疾手快抬起。 谢昭不语,回眸一眼,将剑鞘在男人裤腿上摩擦,想擦干净些,“我都没用力,你就疼了?啧,这真是多余的玩意,原是个天生该当太监的。” 语毕时,剑身再次出鞘,欲挥向短胡子校尉跨下。 本就只是想吓唬人,她才干不来刽子手的事,也不想弄脏了自己的剑,岂料对方一声喊叫后吓晕了过去,身下出了水渍。 谢昭嫌弃地退开两步,警告的视线扫过周围的人。 此时再看,可没有谁有露出轻蔑目光,都低下了头。 谢昭的视线兜兜转转,高声告诫道:“往后若再敢议论我妹妹,我绝不手下留情,我一个孤女不怕诛九族,不知你们怕不怕。” 练武场众人噤若寒蝉,不敢回答。 谢昭的目光扫向副统领,“统领,我可以回去了?” 副统领也吓得够呛,“可以可以,您回您回。” 而后,谢昭头也不转地离开。 不远处,躲在暗中的杜校尉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裳,还好自己穿好了,不然也成了她口中靠脱衣上位的了? 思及此,又拢了拢衣衫,朝着东宫的方向去了。 彼时,东宫内,谢欢想与镇国公说正事,镇国公想与谢欢叙旧,一番话说尽这些年来的不易与心酸。 一个曾经叱咤战场的武将,将近五十岁的年纪,一把鼻涕一把泪,还叫谢欢劝了半天没劝好,实在忍不了,他大声一吼—— “收!” “哎。”镇国公擦擦眼泪。 彼时,宫人通报,“太子殿下,杜校尉求见。” 镇国公在一边提醒,“殿下许是忘了,臣有两个儿子,老大杜承匀刚从军营回来,今身居校尉,老二杜承州,前一阵从扬州回来,被陛下调去司药监做监正了。” 第514章 抄家小队到金陵 镇国公其实不想儿子司药监的,他想让儿子进朝堂,可陛下好说歹说,非说他儿子是千年难一遇的制药天才,给他夸得飘飘的,头脑一热就让儿子去了。 司药监不是太医院,不是治病救人的地方,而是研究制造新药物的地方。 谢欢挥手示意宫人将杜承匀带进来,一边附和道:“你儿子挺厉害啊。” “不不,身居其位谋其政,没什么值得夸的,哪有公主殿下一半优秀啊,即便没被陛下派遣,也仍愿意散尽家财为民。”镇国公自然地夸道。 谢欢忽然沉默了,看着镇国公,半天蹦出一句,“我走的时候,你还没这样会讲话。” …… 一句话,叫镇国公也沉默了,又生出了泪意,但一想儿子快进来了,强忍着收回去。 杜承匀稳步踏入殿中,严肃着一张脸,执剑拱手,“参见太子殿下。” 谢欢看他穿得单薄,就知他从何处来,“你怎么来了,孤的女儿受欺负了?” 杜承匀简单地将所见所闻道来。 谢欢欣慰地笑一声,“谁能欺负她呀,不过校尉们都是这样弱不禁风吗?” 镇国公:“臣的儿子不这样。” 谢欢嫌弃地啧一声,“回头将这些没用的都换了,有事指望不上,没事自找麻烦。” “是。”镇国公颔首。 谢欢看杜承匀还站着,“你还有事?” 杜承匀摇头,再次拱手退下。 镇国公看儿子这呆愣样,眯了眯眼,“殿下,您瞧臣这个儿子怎么样?” “有话直说。”谢欢瞥他。 镇国公腼腆地扯嘴笑,轻咳一声,“他呀,虚长平昭郡主几岁,两人又同在禁军,还是有些缘分的。” “打住,”谢欢两手做个打住的动作,“阿昭心中有人了。” 镇国公疑惑,“谁啊?” 谁? 谢欢尚不知,此人都跑到城外了。 谢昭换了常服出宫门后直奔裴府,却是没有看见宋息的人,情绪不佳的她心中着急,又听玉翡说宋息离开了,更是气得捏紧了剑柄。 一个两个,都是找揍。 谢昭愠怒的面容上,像是覆上一层寒冰,她骑着马追出城,于城郊看见坐在驴车上的宋息。 纵马追上,她的剑直接飞到了驴车前,扎进土中,阻挡驴车前进。 驴车被迫停下。 一身浅灰色衣衫的宋息坐在车板上,没有遮蔽挡风,头顶犹如被乌云笼罩,俊秀的面容满是郁色,忽然被一把剑挡住去路。 他瞪目偏头,见来人飒爽地骑于马背上,正是叫他日思夜想的谢昭。 宋息下意识想张嘴喊人,却在看见对方一脸漠然凶意时收住,将到口边的呼喊又咽了回去,想到对方将自己抛下的可恶行径,眼眶霎时泛了红,当即撇过脸去,不再看她。 “下来。”谢昭言简意赅,话语都透着一股凉气。 宋息心头酸涩,委屈极了,不理会,不下车。 可驴车早被强行停下,这会儿他不下车,也没法逃离谢昭的视线,也就只能僵持着不去看她,算作他最后的倔强。 谢昭见他执着地要离开的模样,眸中闪过疑色,没明白究竟是什么导致的眼下局面,她拧拧眉,语气不善,“你不跟我了?” 问这话时,她握着缰绳的手也不自觉地收紧。 而后,见车板上的人头更低了,谢昭克制着情绪道:“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跟我了吗。” 倘若他回答是,她谢昭也不是什么强人所难的人。 车板上曲着腿坐的宋息在听了她两遍“不耐烦”的问话后,心头的委屈达到顶峰,此刻仰起头,红着的眼睛怒瞪对方,“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谢昭一脸莫名,“我何时说不要你了?” 宋息一听,幽怨的眼神变得清明,心头一急,从车板上猛地站起来,努力与马背上的谢昭一样高,“你是没说,可你自己进宫去了,留我一人在外面!” 谢昭听他这意思并不是想跑,而是耍脾气了,脸上的冷漠褪去,无奈道:“我被陛下授了校尉之职,往后会忙些,时而顾不上你,我在宫外单给你找个宅子住可好?” “那我成什么了,别人讲起来,有多难听啊!”宋息扬头。 “是我没有顾虑到你,”谢昭垂眸,“那你走吧,或许你喜欢自由。”语毕,调转马头,往来时的路返回。 宋息瞪大眼睛,他有说不愿意吗?这就走了?! 刚消的怒气再度升起,但来不及散开,他抬腿跳下驴车,将谢昭落下的剑从地上拔出,宝贝地放在驴车上,再吃力地让驴掉头,朝谢昭追去,“等等我啊!” 驴车怎么追得上马,宋息又怎么能追得上谢昭。 若能追上,说明是谢昭在等他,她停在一里之外,等来了不远处追上来的宋息,在驴车经过身侧时,谢昭倾身伸手,拉住宋息的手腕,将他往马上带。 宋息在空中旋转半圈,抱着剑坐在谢昭的身后。 “拉住我。”谢昭提醒。 宋息听闻,整个人都贴到了谢昭的后背,伸手环住她。 中间这柄剑咯人得很,偏偏还扔不得。 “阿昭,”他嗓音轻轻的,“我想做太医,这样就能跟你在一起了。” 谢昭握着缰绳,在宋息看不到的角度,迎风弯起唇。 * 晋元二十二年,二月廿一。 帝王将太子游历归来的消息昭告天下,为与民同乐,下令减赋税一成,持续一年,并赦免牢狱中仅剩一年刑期的犯人,恩准他们提前归家与家人团聚。 金陵的空气中笼罩着清新的春雨气息,一颗颗小雨挥洒在半空,迎来了新年的春分。 虽然走在路上仍能感觉到凉飕飕的,但这场寒冬,算是彻底过去了。 摊贩出来做生意了,繁华的街道上,也多了不少行人,因着减了税,不少人家开始庆祝,每个月可以多吃几顿肉、每季度可以多裁几件新衣了! 摊贩与路人皆不惧这几颗毛毛雨,沉浸在喜悦中。 此时,不远处传来敲锣声,行人闻声望去,就见森严威武的队伍从城门通过,前头两路人马穿着飞鱼服,各个虎背蜂腰螳螂腿,高坐马背上,腰侧悬挂着统一的佩刀。 鞭策马儿的声音与粗狂的“驾”,不绝于耳。 行人散开两旁,有人欣赏着俊俏的男子,有人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还有胆小的孩童被这阵仗与气魄吓哭了。 京机卫能有什么事,所到之处不是抄家,便是大案要案。 行人目光跟随京机卫的方向望了一阵,再见京机卫后头,是浩浩荡荡两队穿着金色盔甲的禁军,一副生人勿近的森冷气场,令行人纷纷退远几步。 第515章 什么时候谋害太子了呀! 禁军与京机卫竟碰到了一起,远从京城而来,可见今日的金陵要发生大事了! 行人交头接耳,人流随着长长的禁军队伍而动,慢慢朝着最繁华的富人街区靠近。 彼时的微生家,尚不知即将要发生的事,早晨时,一家子还为了减税一成而欢喜呢。 要知道,像他们每年收入颇丰的富商,一成税,是多少钱呐!这可太值得庆祝了! 只是…… “老大怎么今日还未归来?”微生槐站在正厅内,见着屋外雨水连绵往下滴,眼皮跳了跳,总觉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若明日再不归来,就派几个人上京去看看。” 窦云蔚坐在位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着瞌睡,听着微生槐的声音,忽然睁开眼,“老大回来了?” 微生槐看她一眼,忍不住长叹一声。 樊氏在边上宽慰,“夫君这么大的人了,走时也带了小厮护卫的,父亲不必过于担心。” 微生槐摇头,“哪是担心他,我是怕他没法解决与沈家、裴家的矛盾嫌隙,这才拖延至今未归。” 樊氏陷入沉默。 二房的微生澎与单氏夫妇相视一眼,微生澎起身扶住微生槐,“听外面说太子回朝,前有叶家能在京城找靠山,我们微生家为何不可呢?若能与太子搭上线就好了,这一年省下的税全部上供太子,咱家何愁没有未来啊!” 微生槐凝重道:“可这银子偏偏是送不出去,否则,就算是送两成也是甘之如饴的,有了靠山,生意才能越做越大,再叫后辈都能安稳入朝为官。” 思及此,脑海中不由畅想到未来的辉煌。 “父亲,要不我亲自去一趟,看看兄长?”微生澎问。 微生槐目光扫过小孙女的脸上,他仍觉得,姻亲关系是比单纯的利益输送更牢靠些。 可惜孙女还太小。 微生槐考虑再三,点点头,“你去吧,此去你与老大商量着来,若能利用沈家或裴家与太子搭上线,往后我们就不必在这两家面前伏低做小了!” “是。”微生澎转身朝着屋外去,与下人吩咐一番,正朝廊下走去。 却听不远处传来震荡的响动,明明四下无人讲话,周围竟是一片聒噪声。 像是暴雨——不对,这雨并不大呀! 更像是数道脚步声踏在青石板上,又似马蹄踏在水坑里。 微生澎心生古怪,拧眉环顾四周,见一切如常,在原地驻足一会儿,便见管家急匆匆地跑进院子,双手比划着什么—— “不好了,老爷!宅子被围了!” 此时正厅内的微生槐亦听见了动静,拄着拐杖出来,“什么人竟敢明目张胆胡作非为!” 话音落下,不远处金色红色黑色一片,京机卫与禁军形成两列队伍两路包抄,将府邸内也围得水泄不通。 禁军冲进庭院时被管家挡了道,粗暴地将人推开。 “啊!” 这阵仗,俨然就是要抄家的架势呀! 站在正厅门槛处的微生槐老眼一花,就算再没见过世面也知道来的是谁,何况,有几个京机卫还是在他家住过的。 为首的平阳侯与包统领站在一起,最后登场,走入庭院内,包统领黑着脸,无情道:“金陵微生氏,谋害太子,罪无可恕,今奉陛下之令,查抄微生家,押微生氏族人上京,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正厅内的家人们都走了出来,樊氏与单氏各自护着自己的孩子,廊下站着的微生澎吓得身子僵住。 还是微生槐最先反应过来,克制着慌张,问道:“谋害太子?草民一家本本分分,何时谋害了太子呀,就连太子的面也是没有见过的呀!还望大人明察!” 平阳侯到底是在微生家住过一阵,吃过他家的饭,这会儿就不当“坏人”了,闭嘴旁观。 包统领冷哼一声,不与之废话,挥手让禁军拿人。 微生澎眼睛一转,以为这是官差想法子要钱,遂赶忙上前,试图将包统领拉到边上行贿,“官爷,有什么话好好说呗,朝廷有什么难处,我们都能配合的。” 钱袋子都取出来了,包统领一把将人推开,看也不看一眼钱袋子,“滚!” 禁军的动作很快,手上一沓的封条,将偌大的府邸每一扇门都贴上封条。 “哎呀,别贴了呀!到底是怎么个事儿啊!”樊氏捂着儿子的肩膀,干着急。 微生槐捏紧拐杖,朝地上一敲,想起到震慑的作用,岂料声音太轻,被禁军的脚步声盖住了,根本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蹙起发白的眉毛,抬起拐杖往门槛石“吭吭吭”地敲,克服心中畏惧,颇有气势地高声喊道:“住手!你们欺人太甚!我自问无愧于天地百姓,你们怎敢随意泼脏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没有王法了吗!” 樊氏搭腔,“就是!我们一家都在金陵本本分分,连太子都不曾见过,谈何残害太子?就算要找个抄家的理由,也该找个符合逻辑的吧!” “我看你们,根本就是想要我微生家的钱!” 一席话,听得正在贴条的禁军面面相觑。 平阳侯脸色沉下,扭头见正门府邸外围了不少百姓,窃窃私语不知正议论什么。 可不能再叫微生家的人乱讲了! “够了!”他呵斥一声。 樊氏短暂地停顿,胆怯地缩了缩脖子,“平阳侯,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啊?难不成是裴世子与宁宁还在生我们的气,所以想了这个法子,来整治我们?” 第516章 真该死呀! 这话倒是提醒了微生槐与微生澎父子。 微生澎大踏步走到微生槐身边,“爹,我看就是这个白眼狼挑唆的世子,让裴世子与朝廷沆瀣一气,报复咱呢!大哥这么久没回来,说不准是已经遭了殃!” 微生槐想到这个可能,脸色一白,腿脚不稳,“混账东西!亏我们一直厚待于她,到头来竟联合外人来谋害最亲近的家人!” “住口!”平阳侯高声呵斥,确保所有人都能听见,“你们岂敢辱骂公主,污蔑驸马。” 被平阳侯颇有气势地一骂,廊下几人的手肘都抖了抖,确实有被唬到。 樊氏古怪道:“我们哪有辱骂公主,我们说的分明是——”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 什么辱骂公主、污蔑驸马、谋害太子……这些莫须有的罪名,若不是莫须有呢?事态发展的走向,已经不足以用离谱二字来形容。 猜到些许可能,樊氏心里打住,不敢继续乱猜下去,望向平阳侯,卑微地问,“公主?难不成……是宁宁?” 这次回答她的,不是平阳侯,而是黑脸包统领。 包统领一介武夫,本来也黑,黑着脸靠近两步更是吓人,他举起枪往地上一扎,“公主可不认你们这些恶毒亲戚,再敢直呼公主名讳,就当做反抗论处!” “Duang”地一声,长枪闪烁寒光,震慑了庭院之人。 包统领的话,也恰恰证明了樊氏的猜想,樊氏双眸中满是不可置信,小腿发软地后退两步,差点被自己的裙摆绊倒,好在被微生络扶住。 “娘——” 微生槐捏着拐杖的手心冒汗,看似十分镇定,站如一棵松,然而掌心打滑都握不住拐杖了,内心的慌乱也只有自己明白。 外孙女怎么会是公主呢? 沈益总不可能是太子的。 他们微生家又背上了谋害太子的罪名,难道晋欢是太子?这怎么可能呀!可如今,却只有这个可能性能够说通一切。 彼时,平阳侯看不下去,终于开口替这一家子解惑,“当初我之所以寄居你家,是因太子也在这里,他便是戴着面具的那个‘护卫’,只是当初我并不知,你们与太子的关系,更不知,原来我这位外甥媳妇乃太子亲女,若我早知你们谋害太子之事,断不会叫你们好过。” 真相残酷,当年被微生家算计的穷小子,竟是当朝太子! 微生槐两眼发黑,被禁军重重围住,他再握不住手中拐杖,拐杖脱落于地,“不,不对……怎么会这样呢……” 晋欢是太子,为什么当年不说呀!若是说了,微生家还会不把女儿嫁给他吗?将整个微生家的钱财都拱手给他都无妨! 又怎么会,双方落至今日境地? 原来,他们微生家本该是皇亲国戚,他微生槐还在乎什么沈益沈贰的,他是太子岳丈呀! 思及此,他忽然激动起来,朝前走两步,“我要见太子,我要见我外孙女!我要见太子!这其中必然有些误会!” 若平阳侯所言为真,那他微生家仍是公主外祖家啊! 亲情与血脉是既定的,是人存活于世摆脱不了的,哪有刚当上公主,就要撇清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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