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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怪到,她想开口询问对方的身份,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扼住咽喉,说不出话来,只能仍由难以名状的情绪在心中翻涌,不出须臾,眸中生出几分泪意。 “看来皇后是不认识。”晋元帝道。 谢玄看出李皇后与越枭间似有情绪感染,内心咯噔一下,赶紧上前一步隔开李皇后望向越枭的目光,“母后当然不认识他,他只是一个贱民,有幸窥见天颜竟敢编出这般离谱的过往,妄想一步登天,何其可笑。” 谢玄挡住了越枭的视线,越枭盯着他的背,发出一声讽刺的笑,“殿下在担心什么。” “本王不担心!”谢玄回驳。 彼时,长久静默的谢欢,终是有些不耐烦了,试图加快确认的进程,“皇后娘娘,方才这位越枭公子声称,他是您与父皇的儿子,却被你李氏调换流落在外多年,请问是否属实?” 李皇后闻言,震惊到身形一晃,藏于心中多年的秘密竟然被揭开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多年的疼痛,再看向越枭时,眼神便不同了。 惊骇与苦涩交织,还夹杂着庆幸与无措,似是在庆幸对方还活着,无措是他来得太突然。 李皇后这般神色,落在众人眼中,和实证没有什么区别。 谢玄寒凉恐慌的心终于是死了,眼看李皇后要伸手去触碰越枭的脸,谢玄急着去拉李皇后的手,“母后,母后。” 他连唤两声,试图唤醒李皇后的母爱。 事到如今,谢玄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了,但不管自己是否是父皇的孩子,表面上都必须是啊! 他必须是皇子!皇子不能是越枭! “母后,您怎么可能偷换皇嗣,我才是您的儿子啊,他们都是构陷您的。”谢玄急得差点掉下眼泪来,拉着李皇后的手,提醒她,若是承认,母子二人都将万劫不复。 谢欢插嘴道:“看来是真的了。” 谢玄已经很崩溃,听到谢欢似在拱火一般,怒极朝谢欢吼道:“你闭嘴!” “放肆!”晋元帝从龙椅上站起来,“谢玄,是朕这些年太放纵你,才让你养成这般性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若不是当下要你旁听一二,朕早就下旨将你关进内狱!” 下狱? 谢玄无措又绝望地看向晋元帝,“父皇要让我坐牢?” “难道不是你该的吗?!”晋元帝气得胸闷,连连咳嗽。 唯有谢桑宁吩咐人去准备能润喉的蜂蜜水,还有降心火的药物。 谢玄追问,“是因为父皇也信了这个贼子之言,还是因为儿臣敛财之事?” “玄儿……”李皇后还因为越枭的出现,久久不能平静的内心,在听到谢玄所说的敛财时,整个人都不复刚进殿时的温婉从容,“你,你做了什么啊?!” 李皇后痛心疾首地质问,抽出手腕,忍不住朝谢玄身上打去。 谢玄自知敛财之事已无法回转,即便自己不认,可事实和一个个人证都指向了他,事到如今,干脆是认下了,破罐子破摔地跪下,“母后,儿臣也是一时糊涂啊,这些事都是舅父在世时做下的,儿臣起初也劝过,舅父偏偏不听,舅父死后,儿臣还没来得及让人收手,母后,您救救儿臣吧!” 李皇后站在殿中,又像随时都能倒下,若除去皇后的身份,她如今脆弱得一击即倒。 晋元帝头疼地让人将谢玄强制拖到椅子上坐下,“皇后,朕让你来,是想确认,他是否是朕的孩子。” 这个“他”,李皇后不确定究竟是指越枭,还是指谢玄。 今日全都聚在一起,李皇后隐隐猜测,“陛下,越枭是否与玄儿敛财有关?” 晋元帝不置可否。 李皇后闭了闭眼,知道皇帝这是默认了,她低头,视线再朝跪在殿中的越枭看去。 越枭与谢玄,她都想保住。 哪怕背负上抛弃皇嗣的罪名。 李皇后思索不足片刻,便跪下在越枭的身边,“陛下,臣妾有罪。” 晋元帝站在龙椅前,帝王威严尽显,气得连茶也喝不下去,他目露厉色沉声问道:“所以,你与李敬合谋扔了朕的孩子,导致他在外漂泊至今?!” 李皇后流下悔恨的两行清泪,点了点头,“请陛下降罪臣妾吧,这孩子是无辜的。” 晋元帝觉得可笑至极,自己竟被欺骗了这么多年,“朕后宫清净,你李氏何须用此等卑劣手段?朕的儿子哪里不好,要让你调换?!” 晋元帝再看向越枭时,便与先前的审视不同了,如今带了亏欠。 不过…… “这么多年过去了,皇后又怎么能确认,眼前之人,是您抛弃的亲子?”谢欢又开始做坏人了。 李皇后没有将泪痕拭去,“那孩子,手臂上有一胎记,”一边说,一边去掀开越枭的袖子。 越枭猛地抽回手,不让她触碰,然后自己亲自掀开袖子,露出水滴状的胎记。 看见胎记,李皇后忍不住泪水决堤,愧疚与亏欠悔恨席卷了她,“孩子,是我对不住你,没能留下你,让你受苦了!” 第573章 犟种皇叔只想同归于尽 她想去牵儿子的手,可越枭不愿。 越枭再次避开,他看着李皇后懊悔痛苦的样子,没有丝毫动容,唯有些许释怀。 他终于解决了自己的执念,见到了自己的生父生母,故而释然。 但他早已不奢求更多,比如爱。 那些东西,比钱还难得到。 越枭的疏离态度,深深刺痛了李皇后的心,母子关系已经无法修复,她自知全是自己的错,遂没再强行去触碰越枭,只一味请求晋元帝降罪自己。 “是臣妾抛弃了他,这些年,他或许误入歧途,错处也都该归咎于臣妾,请陛下允许臣妾代为受罚。” 此刻,谢玄已经没了声音,绝望地被人按在椅子上。 本来还想挣扎的,见李皇后已经承认越枭是她的儿子,他失了皇子的身份,也不再是王爷了,他绝望恐惧地想着自己会落得何种结局。 身后按着他的宫人在听闻这段辛秘后,手上力道更重了。 反正椅子上这位不是皇子了,按重些将来也不会被报复的。 还是晋元帝最先想起他,“那谢玄呢,他是谁?为何要将朕的儿子换成他?” 李皇后无颜面对儿子,也无颜面对晋元帝,俯身叩首,嘶哑道:“陛下,玄儿也是您的孩子啊!” 语落,谢玄最惊。 连带着谢玄肩膀上宫人的力道都轻了些许。 至于晋元帝和谢欢,其实并没有谢玄那样惊讶,因为方才在心中已有猜测。 李氏怎么可能大费周章将皇子调换为皇子呢?倘若生的是公主,倒有可能去调换。 真相只有一个。 “陛下,当年臣妾腹中是双生子,”李皇后回忆起,心如刀绞,“怀孕五月时,臣妾的肚子便比寻常怀胎五月的孕妇要大,太医把脉时,号出了双生子。” 殿中众人静静聆听,越枭扭头看向李皇后,嘴角带着轻嘲。 若是寻常人家有幸怀的双胎,高兴还来不及,李氏却图谋着要扔掉一个,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臣妾本是欢喜的,可臣妾的兄长得知后,就将那太医封了口,兄长说,太子向来桀骜不定踪迹,将来说不准要由臣妾的孩子……可是,双生子的样貌极有可能会一模一样,是不可以为帝的。” 晋元帝压抑着盛怒,“所以,你就狠心扔了一个?” 李皇后半直起身,仰头看向晋元帝,“臣妾从不奢求天下,可兄长说,太子与李家不睦,将来太子登基势必要为难李氏,臣妾心知太子不是这样的人,兄长又说,倘若太子又不回宫,难道要让江山旁落吗?倘若臣妾的儿子有谋略有出息,难道要让身世阻碍了前程吗?臣妾犹豫不决,兄长又说抱走一个,到宫外也会好好养着,荣华富贵都不缺,臣妾想着自由自在也没什么不好,这才起了心思。” 说到这,她已是泣不成声。 越枭听完,想到自己二十一年来的经历,只想冷笑,“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乞丐吗?” “乞丐?”李皇后还是头一回听到,“怎么会?” “怎么不会,”谢桑宁义愤填膺地开口,“我可以作证,当年我初见越枭时,他身上的衣裳连伤都盖不住。” 越枭欲言又止地看向谢桑宁,他以为自己刚刚说的够清楚了,“有几个洞是我自己扯的。” 谢桑宁表示,“有什么差别,讲不准那是你唯一不够破的衣裳了,还有你手上背上都是伤,冬日里穿着单薄的衣裳躺在冰雪上止疼,到如今都落下了病根,手脚生疮。” 她记着,去岁年末见越枭的时候,他说过。 那时,他说要找父母找家,大概在那之前,他已然知晓了身世,有了计划,所以助纣为虐的目的是为了面圣。 那时候,他不知她的身份,不然,他就可以直接与她说,根本不用兜这么大一圈。 所以当时捐出的钱财,谢桑宁相信,是真的出于他的善心。 明明是一个很好的人,却被李家逼到了一条歧途。 前世呢,他前世一直没有找回自己的家,在谢玄登基后,直接称病几十年,现在看来称病是自保的办法,毕竟帮谢玄做过脏事,眼见认亲无望又不想再做腌臜事,索性装病,最后活得比她还久。 晋元帝在听了谢桑宁之言后,诧异道:“你们很熟吗?” 谢桑宁老实地摇头,“不熟,但说来也巧,越枭……皇叔曾经遇到的小姑娘,正是我。” 那的确是巧。 这么一会儿功夫,连皇叔都喊上了。 李皇后得知越枭曾为乞丐,面上流露的疑惑不似作假,“不,不是,你舅父当初不是这么说的。”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你舅父将你送出宫后,说是养在别院里头,等你再大些,就以你舅父私生子的身份接回相府,我本想等到你进了相府,再以你姑母的身份唤你进宫见见你,可没过多久,你舅父便说你患了水痘,没熬过去夭折了……” “你舅父真的,真是这么说的,我为此哭了多日,我没想到他会骗我,为何呀,他为何要骗我,是我对不住你。” 越枭苦笑道:“舅父?那是谢玄一个人的舅父,对我而言,那只是个一心想要我命的人。” 李皇后双眸红肿,“我知道这些年你很苦,我要怎么弥补你,你告诉我,我若早知道,我一定不会将你送走,你们兄弟两人过富贵闲散的日子,已经是极好了。” 晋元帝捏了捏眉心,理清了一切事,即便知晓越枭是自己的亲儿子,可看着儿子淡漠的眼,他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来人,赐座。” 晋元帝唯有这四个字,能顺利出口。 椅子搬来,晋元帝想亲自扶起越枭,后者没等晋元帝伸手,就自己站了起来,但没坐,又跪了下去,“还请陛下处置草民,和宣王殿下。” …… 看出来了,也是个犟种。 晋元帝收回了手,看向逆子谢玄,失望多了,便没任何指望了。 李皇后悲痛道:“玄儿是你的亲哥哥啊,你们是亲兄弟!” 第574章 贬为庶人 可惜,越枭没想认兄弟,连母亲,也不想认。 他今日除了来见见父母,了却执念外,另一个目的,就是替天行道。 “亲兄弟?”越枭嗤之以鼻,“草民可不敢与宣王称兄道弟。” 谢玄一边庆幸自己是真皇子,一边又不能接受亲弟弟想要自己的命,想到过往一直被越枭蒙骗,他便无法接受,“你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直接告诉我不行么?” 若是自己知道,肯定会保住亲弟弟,不会让舅父伤害弟弟的啊! 谢玄想不通,“为何要绕这么一大圈?骗我这么久,难道就为了让父皇治罪于我?” 越枭:“李敬拥护殿下,对我一直有杀心,我若干扰到殿下的前程,哪还有活路。” 谢玄困惑地看着越枭和自己不像的脸,“你与我长得也不像啊……” 舍弃一个孩子的原因,是怕双生长相相似影响争夺皇位。 那现在两人模样完全不同,当初岂不是白白丢了一个? 这话,谢玄没有说出,但李皇后自打得知越枭是自己儿子的那一刻,就已经这样想了。 事实就是白白抛弃了她的亲骨肉,两个孩子长得并不相似,根本影响不了什么,何况如今皇位也轮不到她的孩子。 殿中忽听一声嘲讽的笑声起。 是越枭在嘲笑谢玄的脑子笨,讽刺道:“丢都丢了,再认回来,难道要让李敬承认与皇后的罪行吗?殿下,你舍得为了一个不熟悉的弟弟,大义灭亲?” 谢玄的确不会大义灭亲,但—— “那现在你如意了?让我与母后不好过,难道你就能好?你揭发我,可你别忘了,是你亲自求着要帮我做事,你手上难道干净?” 越枭当然知道自己不干净,“草民罪无可恕,请陛下裁断!” 两人的对话,晋元帝听在耳中,今天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儿子,可是两个儿子都做了恶,一个行径恶劣,迫害百姓,另一个是为达目的助纣为虐,触犯律法。 两者都不能姑息。 遂,晋元帝心绪难平,面容凝重。 “陛下,这是您的儿子啊!”李皇后跪在晋元帝的面前。 晋元帝头疼地看着母子三人,又看向跪着的郑家兄弟,再扭头,看向谢欢父女。 沉默良久,是他在思考。 思考之际,无人打扰,他紧闭双眸去接受今日发生的一切。 待睁开眼时,又是那个圣明威严的君王。 他看向神态尚存一丝希冀的谢玄,言语虽坚决,但语气透着些许愧疚与不忍,“过去你屡次犯错,朕的每一次惩罚都算不上重,或许正因为惩罚不重,才让你毫无悔过之心,变本加厉,这一次,朕不能再偏袒你了。” 语毕,晋元帝眼中的不忍淡去,想到谢玄的所作所为,晋元帝的眸光被寒霜凝结。 谢玄慌张地看着晋元帝,希望被那一层寒霜彻底打碎,“父皇?” 晋元帝偏开眼,不再看他,“天子犯法尚且与民同罪,你自己种下的因,也该尝尝苦果了,你因皇子身份而骄矜跋扈,既如此,往后就不用做皇子了。” 闻言,谢玄如遭雷劈,惊愕得一动不动。 晋元帝继续道:“不仅如此,还要流放。” 李皇后苦求,“陛下,玄儿长这么大,哪里吃过这样的苦,求您网开一面吧!” 晋元帝扯开被李皇后拉着的龙袍一角,“正因如此,才要好好感受民间疾苦,吹一吹边境的风,上山下地做些苦力活,改一改身上的臭毛病。” 李皇后还想求,却听越枭轻描淡写道—— “流放而已,曾经我哪一日不比流放更苦。” 李皇后的心被刺痛,流了一脸的泪水,再说不出为谢玄求情的话。 晋元帝低头,看向李皇后,“当年你舍弃孩子的时候,可曾想过今日?” “够了!”谢玄忽然低吼一声,看向晋元帝的神色中有不甘,有怨怼,从不曾违逆父皇的他,难得敢吼威严的父皇,“难道只有母后有错吗?父皇没错吗?从小到大,对我只有批评可曾有过表扬?” 晋元帝见他仍不知悔改,声音更沉,“你每日做的都是什么事,还妄想表扬?” 谢玄嘲弄地哼笑道:“你从不表扬我,幼时我没见过皇兄,可是我能感受到他无处不在,我做任何事,都会被人拿来比较,就算没人在我面前说,我也知道,他们都觉得我比不上皇兄,父皇你也一样。” “唯有舅父眼中只有我,没有皇兄,是舅父鼓励我,告诉我,我可以,所以我想争,我想争有什么错!” 谢玄质问时,嗓音已经哑了。 晋元帝双手紧握,面上很是疲惫,“你皇兄幼时生长的条件艰苦,是你不能想象的,即便在那样的环境下,他也没有受到我的表扬,可他却不会长成像你这样,难道你就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吗?” 谢玄眸带苦涩与不甘,望向谢欢,话却是对晋元帝说的,“明明是父皇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当年皇兄为何离开,不也是因为父皇吗?” 第575章 废后 这一点,晋元帝确实无法辩驳。 谢欢皱眉,忍不住要说些伤口撒盐的话,“你确实是比不过我,怪不得别人说。” 谢玄抿紧唇瓣,恨恨地瞪着谢欢,“比不过又怎么了,我不照样养尊处优,你呢,年纪一把什么都没落得。” “住嘴!”晋元帝怒道,“来人,把他拉下去!” 谢玄在骂骂咧咧中,被侍卫带去了天牢。 李皇后舍不得儿子,想到儿子要流放,恐怕难以相见,她想追上去,却被宫人拦住。 连单独相处的离别时间也没有。 就在李皇后望着谢玄远去的方向时,殿中晋元帝缓缓开口,做出决断,“李氏无德,不配皇后之位,即日起废黜皇后之位,打入冷宫。” 李氏回过头,眼泪连连地看向晋元帝、以及冷漠的越枭。 帝王旨意,不可收回。 听着对自己的处罚,李氏没有为自己求情,反而从容地接受了。 她心想,不管是谢玄的道德沦丧,还是越枭经历的苦楚,都与她有脱不开的关系。 自己早该受到惩罚。 打入冷宫,根本比不了越枭这些年在外受的苦。 只是,她还想再看看越枭。 奈何,没有这个机会了。 帝王无情,在此时完美诠释。 对自己的儿子尚且能够果决地裁断,更何况,是她这样一个失去母族、失去儿子,这些年来从不曾得到过帝心的废后呢。 李氏自嘲的同时,目光紧紧锁在越枭跪着的背影上,她多么希望越枭能够回过头来看她一眼。 可惜没有。 越枭仍在晋元帝面前跪着,哪怕身后有椅子,也不愿起身。 不管是椅子还是李氏、谢玄,仿佛一切都跟他无关,他两耳空空,恍惚间好像听到李氏喊了一声“枭儿”,待他回头看去时,殿中已经没有李氏的影子。 李氏已经被侍卫拖下去了。 越枭怔怔地望着李氏消失的方向,那是御书房的出口,因为接连有人被拖下去,殿门正敞开着,隐约还能看见殿外两侧庄严的侍卫们露出小半身影,他们丝毫没有因为殿内外的响动而受影响。 谢玄与李氏的退场,让殿内外都变得安静不已。 越枭说不出心中滋味,只是一直望着殿外,如死水般无澜的眼眸忽然有了涟漪,可连他自己都不确定,是为何要起涟漪。 他好像失去了一件珍贵的东西。 一件珍贵的渴望的,却从不曾得到过的东西,方才从他的身边路过,他没有抓住,也没想抓住。 明明没想要抓住,为什么心里还是会惆怅。 明明从没有得到过,为什么还觉得是失去呢? 越枭不懂。 计划里,不是这样的。 计划里,他应该感到复仇的快意,但现在没有。 直到眼神的聚焦之处逐渐模糊,脑袋越来越沉,他不想再去思考。 只听身前的晋元帝在唤他,眼下没有了谢玄,就该治他的罪了。 殿中几人的目光都看着他,他蓦地朝地面倒了下去。 “嘭”的一下。 倒地时,越枭模糊的视线聚焦在晋元帝的脸上,目光所及,是晋元帝的担忧与慌张。 对方张着嘴在说什么,根据口型可辨,大概是传太医之类的话。 越枭安心地闭上了眼。 “传太医!”晋元帝蹲下身亲自将越枭揽起来,探他尚有呼吸,“送去就近宫殿。” 说来也怪,刚才还生疏的父子关系,因着越枭的昏迷,而亲近不少。 宫人抬来架子,将越枭平稳地放在担架上。 晋元帝想跟着去看情况,被谢欢喊住,示意殿中还有烂摊子要处理。 这不,谢欢和晋元帝留在了御书房,而谢桑宁夫妇去做晋元帝的小眼睛,跟着越枭一道走了。 不久,御书房内便传出旨意。 郑家因助纣为虐,抄了家革了职,涉事人员打入天牢服刑十年,又因其有改过之心,特许罪不及家人。 令命平阳公重查当年林氏案,并查抄宣王府。 平阳公行动迅速,偌大的宣王府不出半时辰就让他抄完回来复命了。 从宣王府抄出来的物件足足装了一百多辆马车,绕了半座城,差点导致城内交通堵塞。 物件看着多,但不论是摆件珍品、古玩字画,还是房契地契,除了御赐之物外,大多都是官员商贾们送的。 御赐的物件和良田地契被皇室收回,剩下的,放在官家法拍行,三日内可由送礼者自己签字认领走,若不认领,则三日后将以市价六成的价格为起步价进行拍卖,拍卖所得金额的两成用来交税,两成用作接济官家扶持的慈善堂,剩下的六成充入国库。 不出意外,肯定是不会有人认领的。 宣王出事,撇清干系都还来不及。 从前门庭若市的宣王府,被查抄后萧条冷落,门前的匾额也被摘去,宣王派系的官员们一个个在早朝时降低存在感,噤若寒蝉,生怕被人惦记。 与此同时,他们也不忘私下向东宫示好,以谋出路。 可太子是最冷漠的人了,不管你塞金塞银都没有用,故而有人将注意力放到了公主府上。 奈何公主也不常着家,有时在公主府,有时在皇宫,有时在裴家。 谢桑宁请了一道和离的圣旨,裴宝莺彻底摆脱了郑家这个魔窟,与二房团聚。 但因为谢桑宁与裴家的关系,不少人都盯上了裴家的姑娘,认为只要与裴家联姻,就能踏上太子这艘船。 裴家长房无女,二房虽无权无势,但也是与长房一家亲的,故,二房刚团聚不久,向裴宝莺提亲的门槛都要被踩破了。 第576章 我心里也挺愁的 当然也有向裴宝珠提亲的。 只是裴如衍明令禁止二房接受婚事,必须等谢玄这阵风波过去后,再商量。 众人看裴家无意联姻,又想到平阳公是太子心腹,从身份上来说,平阳公嫡女肯定是比裴家二房女高,遂将主意打到了平阳公府。 虞绵绵因此多日不敢出门了,就怕出门遇到什么英雄救美的戏码。 另一边,越枭昏迷了足足三日,只能用汤药喂嘴,三日后,才醒过来。 他的身份还未被公布,而三日前御书房的几人也都忘了,他还没治罪。 也或许不是忘,是所有人心照不宣地没再提起,是晋元帝选择性地忘记。 根据诊断,越枭是中毒。 这毒从何而来,在越枭清醒前,就被查明,是谢玄的暗卫在事发前两个时辰给越枭下的。 也就是郑俊指证后,晋元帝宣越枭入宫,而越枭还在看戏时,被下了毒。 越枭清醒时,宫人第一时间禀报给了晋元帝,晋元帝下了早朝匆匆赶来,看着越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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