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豪门老男人_第1章

韶华小说> 嫁给豪门老男人 > 第1章

第1章

第1章爱上叶傅文的第七年，叶傅文让叶晚音去勾引白月光的未婚夫楚云川。叶晚音同意了。叶傅文命她去上楚云川的床，她说好。叶傅文教她怎么让楚云川解除婚约，她照做。叶傅文交代她的每一件事，她都做得很好。几个月后，和楚云川的婚礼上。叶晚音看向抓着她手不放的叶傅文，微微一笑：“谢谢哥教会我，怎么爱上另一个男人。” …… 拿到研究生资格的第一时间，叶晚音便回家找叶傅文报告这个好消息。 “哥，我研究生的申请通过了……” 她兴奋地推开门，却在下一刻，猛地僵在了原地。只见沙发上，两人衣衫凌乱。而叶傅文修长的指尖紧扣着女人的腰，女人的嘤咛声随着他的动作变得愈发高昂。听见声响，叶傅文立即伸手扯过一旁的薄毯，将女人遮得严严实实。他头也没抬，一贯清冷的嗓音带了些沙哑与不悦。 “出去！” 叶晚音这才回过神。她踉跄着退出，门嘭的一声关上。门外的燥风吹过，叶晚音却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了个彻底。她怎么忘了，叶傅文已经有女朋友了。而这个女朋友，还是叶晚音曾经最好的闺蜜，沐晴。叶晚音不知在门口僵硬地站了多久，门才被叶傅文重新打开。他穿着纯白的浴袍，颈间深深浅浅的吻痕像针一样狠狠刺进叶晚音的心里。这时，沙发上的沐晴娇声抱怨：“音音，说过了多少次进来前要敲门啊，这下好了，看见不该看的了吧。” 叶晚音从来不知道，原来回自己家还需要敲门。她攥紧手：“抱歉，我不知道你们会在家里……” 下面的话哽在了喉间，她再也说不下去了。 “男女朋友在家做这种事情，不是很正常的吗？” 沐晴笑着，撒娇般地挽着叶傅文的手臂，她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叶傅文的衬衫。 “本来就没什么独处的时间，每次都还要担心音音会不会回来，提心吊胆的……” 叶傅文看沐晴一眼，低沉声音带着宠溺：“嗯，明天我就把大门密码改了。” 叶晚音脸色一白：“哥，这是……什么意思？” 叶傅文看向她，声音冷淡：“城东给你准备了一套公寓，明天安排人让你搬过去。” 他的声音宛如惊雷炸在叶晚音的头顶。一阵轰鸣，疼得窒息。叶晚音拿着申请表的手，都不由自主地颤抖。她三岁被叶家收养，跟叶傅文一起生活了二十年。所有人都说，叶傅文宠她入骨。因为她身体不好，叶傅文为她学了十几年的医。因为家里离市里最好的高中太远，他特地买了这栋别墅，带着她搬出来住。只要她想要，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他也能买下来为她命名。现在……他却因为沐晴的一句话，就要把她赶出家门。叶晚音怔怔地说不出话来，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徒劳地想要解释。 “哥，我今天只是想来和你商量研究生的事，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 “研究生？”叶傅文眉心微皱。叶晚音刚想说话，沐晴却先皱起了眉，咬唇道。 “音音，你明知道我没有考上研究生，还故意来刺激我！而且，你不是答应过我，要一起考研，不会一个人去读研的吗？” 她说着眼圈便红了，叶傅文立即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安慰。他随即不悦地看向叶晚音道：“既然话是你说的，那么你就要言而有信，研究生不许去考了。” 叶晚音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尽，整颗心都落入冰窖：“凭什么？” 她每天泡在图书馆里，没日没夜地学习，就是为了这一个机会！凭什么让她跟沐晴共沉沦？叶傅文却忙着安慰沐晴，根本不想回答她，手一指门口。 “你先离开吧，以后没重要的事，不要来打扰我们。” 只一句话，就把叶晚音所有的话，全都堵在了喉间。打扰…… 叶晚音一步步挪出了别墅。关上门的那一霎那，泪水打湿眼眶。她爱了叶傅文七年。可她从来不敢将这份爱意告诉任何人，只告诉了沐晴。沐晴曾是她最好的闺蜜，却偏偏，抢了她最爱的人。可她又能说什么？感情的事，从来没有对错。叶晚音眼眶温热，一路走出别墅院门，才打通了老师的电话。 “钱老师，对不起……我不想做研究生，上次我拒绝的那个去德国的交换生项目，还可以争取一下吗？” 她咬紧牙，难言的羞愧让她喉中发涩。钱老却是一顿，随即高兴不已地说道。 “做交换生可比研究生好，但是德国的交换生可不好当，说不定读两年变读五年，你家人舍得？” 叶晚音强忍着鼻尖的酸涩。 “放心吧，老师，他不在乎的。” 第2章失望是一天天累积的，离开却好像是一瞬间决定的事情。叶晚音当晚订好了去德国的机票。她本以为这几天都不会见到叶傅文，没想到第二天出门，就看见一辆眼熟的宾利停在公寓前。车窗缓缓落下，是叶傅文清冷的脸。 “上车。” 叶晚音顿了顿，走到车边，就见后座的窗户落下。沐晴坐在后座，一见她就冲她灿烂一笑：“音音应该习惯坐在副驾吧？我坐后面就可以了。” 叶晚音看她一眼，打开了副驾的门。副驾上，像是炫耀般，挂着沐晴跟叶傅文的接吻照片。叶晚音心沉了沉，刚坐进去，就听见叶傅文问道。 “考研的事处理好了吗？” “什么事？”叶晚音愣了愣。叶傅文皱眉：“你是故意在跟我唱反调吗？说了让你不要再考研了没听见吗？” 叶晚音攥紧手，没有回答。 “说话！”叶傅文不耐。叶晚音垂眸抠着指尖，良久，才扯了扯嘴角。 “好……哥，我不去读研了。” 话落，她看见后视镜中，沐晴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只觉心口越发的闷。叶傅文神色缓和了一些：“昨天我说话重了，别往心里去，家里密码没改，你还是随时能回来。” “嗯。” 叶晚音闷闷地应了一声，看窗外却不是回家的路，又问：“哥，我们要去哪里？” 叶傅文还没回答，沐晴就先笑着插嘴道。 “今天我约了你哥爬山，但是不想怕你一个人孤单，就让你哥带上你一起。” 叶晚音一愣。爬山？她恐高，从来不爬山，沐晴知道，叶傅文也是知道的。 “抱歉，我不想去。” 叶晚音拉开车门就想下车。叶傅文却拉住她的手腕，眉心微皱：“音音，听话。” 他的声音有些无奈，以往，叶傅文是拿她没办法时，才会半迁就半宠溺地说出这句话。可叶晚音知道，他现在，是对她不耐烦了。叶晚音心口刺痛，她坐了回去，胸口堵得眼前发酸。 “好，听哥的。” 车子开到山脚下，叶晚音几乎是被沐晴一路拉着上了山。到了半山腰，沐晴才松开她，激动地喊道：“终于到了，这里就是我最想来的地方！” 叶晚音往前看去，这才发现面前竟然是一座玻璃栈桥。沐晴冲到桥上，朝着叶晚音喊道。 “音音，过来帮我和傅文在桥上拍照打卡！” 叶晚音看着那透明的桥，只觉头晕目眩，心跳都要停摆。她往后退了一步，却正好撞到挡在她身后的叶傅文。叶傅文低头看她：“没听到吗？还不过去？” “我不敢。” 叶晚音声音有些颤抖，脸色苍白的想要逃开，却被叶傅文不耐地拉着手腕，带上了桥。 “哥，我真的不敢！” 叶晚音顿时浑身发软，她害怕地抓紧桥边的扶手，不敢低头看一眼。叶傅文却只觉得她矫情，不过是个玻璃桥罢了。他皱眉道：“沐晴是为了让你开心才来爬山的，别扫了她的兴。” 叶晚音终于再忍不住，抖着声音反驳：“想让我开心所以带我爬山？她分明是想看我难堪。” 叶傅文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不要自己心脏，就用这种思想去揣测沐晴。” 叶晚音红了眼眶：“是我心脏，还是她本来就这样？” 她倔强地看着叶傅文，叶傅文也冷了脸看她。僵持间，沐晴走了过来，含着泪轻扯了扯叶傅文的手。 “算了，音音只是不喜欢我，不想给我拍，没事的，你们别为了我吵架。” 叶傅文却把手机塞进叶晚音的怀里，语气生冷。 “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哥哥，就拍！” 叶晚音不可置信地看着叶傅文，一颗心已经痛得仿佛不是她自己的。良久，她拿过手机：“好，我拍。” 叶晚音打开摄像头，屏幕里两个人浓情蜜意，黑屏的地方却照见她眼里浮现的泪珠。忽然，一阵大风刮过。叶晚音不由低头，却看见脚下的万丈高空，一瞬间心跳到了嗓子眼。她只觉腿一软，手重重撞到了栏杆，手一松，手机就直直掉下了悬崖。沐晴顿时惊叫一声：“我的手机！” 第3章叶晚音扶住栏杆，有些犯恶心。她还惊魂未定，就见叶傅文走到她面前，没有半句关心，开口就是冷冷质问：“你在干什么？！” 叶晚音脸上全是冷汗：“对不起，我、我没抓稳。” 叶傅文还没说话，沐晴就哭着说：“没事的，可能音音真的不是故意的吧，我不怪她。” 叶傅文看了叶晚音一眼，满眼都是失望。 “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好好清醒清醒吧。” 叶晚音心一颤，就见叶傅文没再看她一眼，牵着沐晴便从她身边走了过去。擦肩而过的瞬间，叶晚音终于意识到，叶傅文是真的要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她看着叶傅文的背影，惊慌喊道：“哥！” “哥，我害怕！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她的声音那么害怕，可叶傅文一次也没有回头。叶晚音就这么看着他走远消失。深秋的风很冷，刮得她脸颊生疼。可眼泪仍一层层覆了上来。她不知道在原地蹲了多久，也忘记了怎么下的山。到山脚下时，手机铃声响起，她才回过神来。是老师打来的电话。 “晚音，交换生的资料记得明天送到学校来。” 叶晚音也下定了决心：“好，老师。” 第二天，叶晚音又去了那别墅，里面静悄悄的，沐晴和叶傅文都不在家。她松了口气，准备上楼回自己房间拿文件。谁知才打开房门刚，就听见沐晴的声音从她房间传来。 “慢一点……傅文……” 叶晚音整个人僵在原地。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叶傅文和沐晴居然会在她房间里做那种事！门内沐晴的声音更加尖锐，叶晚音才如梦初醒般，快步走下楼。没过多久，沐晴从楼上施施然走下来，身上还穿着叶晚音的碎花裙，故作惊讶道。 “音音怎么来了？不好意思啊，刚刚在忙，没能出来招待你。” 她靠着楼梯扶手，身姿妖娆，红着脸抱怨。 “我帮你收拾东西的时候，你哥没忍不住就……你以前还骗我说他禁欲，他明明就很凶。” 沐晴说着，状似不经意撩开裙摆，露出身上一大片暧昧的痕迹。 “他把我衣服都撕烂了，穿一下你的，以后还给你。” 叶晚音攥紧手，淡淡看她一眼：“不用了，我怕传染上骚味。” 沐晴一愣，旋即笑道。 “男人啊，都喜欢骚的，你没看见吗？你哥刚才在我身上有多卖力，你一定也幻想过无数次他在你身上的样子吧，可惜，他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叶晚音深吸一口气，她的确不明白叶傅文为什么会喜欢沐晴这种女人。或者是她曾经真的看错了，男人其实都一样。有了欲望，当然也就有了感情。但这些都跟她没关系了。叶晚音不想再跟沐晴多说一句话，直接准备上楼拿了东西就走。这时，叶傅文从楼上下来。沐晴急忙拉住叶晚音的手，带着哭腔道。 “音音，你别生气，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不要不理我！” 叶晚音被她碰到的地方恶心得一个激灵，触电般就从沐晴手中抽出手。明明只是抽手，沐晴却惊呼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 “沐晴！”叶傅文一惊，立即快步下楼把沐晴抱进怀里。沐晴娇弱地躺在叶傅文怀里，眼角含泪地说：“是我不好，我不该穿音音的衣服的，音音生气也是正常的。” 叶傅文抬头，看向叶晚音的眼中带着蕴怒。 “你什么东西不是我给你的？一件衣服而已，赔你一百件够不够？” 叶晚音咬牙道：“我没推她，是她自己在作戏。” 沐晴抽泣一声。 “傅文，不怪音音的，妹妹对哥哥有占有欲我能理解，就当是我自己摔的吧。” 她说着，强撑着起身，不经意露出腿上的青紫。叶傅文心疼地把沐晴扶到沙发上，转身对着叶晚音冷冷道。 “摔手机，推人，叶晚音，你太让我失望了！跟沐晴道歉！” 叶晚音眼眶一热。 “不是我推的我为什么道歉？是她自己犯贱来惹我，凭什么她考不上研让我也不读了，凭什么她污蔑我却让我道歉！她自己垃圾为什么要我跟着她一起垃圾……” 叶傅文举起手。 “啪——”的一声，叶晚音的话全部都被打回了喉间。第4章脸上一片火辣的疼意。叶晚音捂着脸，怔怔地看向叶傅文。叶傅文也懵了一下，旋即便回过神，狠下心道：“道歉！如果不对你嫂子道歉，你以后就别回家了！” 叶晚音的眼泪霎时就涌出了眼眶。以前她磕到哪碰到哪，叶傅文都会心疼得不得了，这是叶傅文第一次打她。为了另一个女人。 “……对不起，哥，对不起。” 叶晚音道了歉，却是对着叶傅文说的。接着她迅速上楼拿了文件，就跑出了别墅。半路，阵雨滂沱而下，叶晚音淋了雨，当晚就发起了烧。她强撑着来到医院。这家医院是叶傅文就职的医院，她经常来医院找叶傅文，因此护士都和她很熟。看到她一个人来，护士很是意外。 “叶医生怎么舍得你一个人来？以往你小病小痛的他都紧张得不行。” 叶晚音胸口忽然被堵住了，她扯出一抹苍白的笑。 “又不是小孩子了，还需要大人陪吗？” 何况，叶傅文现在，再也没有心思来关心她了。打上吊针，叶晚音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见第一次走进叶家时，叶傅文温柔牵着她的手；梦见他拍着她的背，在炎热的夏夜哄她入睡；梦见他为她庆生，亲手做了一个歪歪扭扭的蛋糕…… 他还牵着她的手，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却在沐晴出现的那一刹那，顷刻间破碎。她眼睁睁看着叶傅文松开了她的手，和沐晴越走越远。她不断地在他身后追赶，呼喊，可叶傅文却没有一次回头…… “哥！” 叶晚音猛然睁开眼睛，霎时便愣住了。叶傅文正坐在她床边。病房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昏暗的光影落在他的眼底，这一刻的他和梦里的他没有半分区别。 “别怕，我在。” 叶傅文被惊动，上前握住她的手，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中又显出几分曾经的温柔。 “发烧了怎么不告诉我？” 叶晚音愣了愣，几乎以为眼前人是她的错觉。她不觉喃喃：“哥……” 叶傅文看着她的样子，心疼道：“昨天是哥的错，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他像以往一样，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叶晚音摇了摇头，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在枕头上。昨天的事，她没有怪叶傅文。她只是觉得难过。他们曾经那么好，却因为那一个巴掌，再也回不到从前。叶傅文陪了叶晚音整整一晚。第二天，叶晚音退了烧，便跟着叶傅文回家了。两人刚踏进别墅，就见沐晴拖着行李箱往外走。叶傅文吃惊地上前拦住她：“这是怎么了？” 沐晴一见他，眼泪就落了下来。 “我要走了。”沐晴抽泣着扑进他的怀里道，“楚云川回国了，我爸要我们一个月之后结婚。” 叶傅文抱着沐晴的手瞬间僵硬。叶晚音也是一愣，楚云川是沐晴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可…… “你不是说，你两年前就退婚了？！” 叶晚音难以置信：“如果没有退婚，你跟我哥这又算什么？” “晚音！”叶傅文冷冷打断她。沐晴却推开叶傅文，眼泪盘在眼眶里，恋恋不舍地望着叶傅文道：“别怪音音，是我没本事退婚，对不起，我不该纠缠你的。” 她说完，连行李箱都不要了，哭着就跑了出去。叶傅文想追，却又硬生生顿住了脚步，他握紧手指，背脊僵硬地挺直着。叶晚音想上前说什么，叶傅文却先开口道：“音音，别再针对她了，我真的很喜欢她。” 寂静的空气中，他声音中的痛苦，仿佛也蔓延到了叶晚音的心底。叶晚音颤声道：“一定是她吗？” 叶傅文毫不犹豫：“只能是她！” 短短四个字，就将叶晚音的心彻底割碎，她眼眶瞬间红了。她从来不知道，叶傅文会这么爱一个人。爱到，包容她的所有缺点与欺骗，爱到，为了她放弃所有底线。 “可她有未婚夫啊……” 叶傅文沉默了下来，没有回答。第二天一早，叶傅文却把叶晚音带去了高奢店。叶晚音看着服务员手中的昂贵礼服，不解极了：“哥，我们要去哪里？” 叶傅文眸光微顿：“去见一个朋友。” 朋友…… 叶晚音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中被打扮精致的自己，心中有种沉甸甸的不安。以往，叶傅文也会带她去见朋友，可没有一次，是像今天这样打扮。她跟着叶傅文来到一处宴会。推开门，就看见红色的地毯铺满了整个宴会厅的地面，金碧辉煌的吊灯照亮了整个大厅。宴会的宾客觥筹交错，每一个，都是叶晚音曾在财经杂志上看到的熟悉面孔。叶晚音愣了愣：“这是什么地方？” 叶傅文说：“楚云川的接风宴。” 叶晚音脚步一顿，不解至极：“那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她疑惑地看向叶傅文，却见叶傅文眸光颤抖了一瞬。随后，他拉住她的手腕，在她面前低下头道。 “音音，你帮哥哥一次。” 这是叶晚音第一次听见，叶傅文如此低声下气的语气。叶傅文说：“音音，让楚云川喜欢上你，你来嫁给他好不好。” 第5章叶晚音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她看着叶傅文，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从叶傅文口中说出来的话。 “我不愿意！哥，你是不是疯了！” 叶傅文死死握紧她的手腕，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孤注一掷的赌徒一般无可救药：“你会愿意的对不对，就算哥哥求你，没有沐晴我就活不下去了！” 他的话如同巨石般狠狠砸在叶晚音的心底。胸口翻涌的疼痛，让她说不出一句话。他哪里是在求她，他这是在逼她啊！他明明知道他在她心里有多重要，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要挟她，伤害她！叶晚音甩开手就走，却被叶傅文扯住，强硬地带了进去。一进门，就有一群人围上来打招呼。 “傅文，你可算来了，身边这位就是你妹妹？你妹妹这么漂亮的？” “以前从不把你妹妹带出来给我们看，怎么这次舍得带出来了？” “妹妹这么好看，要不要加个哥哥的微信？” 一群人团团围了上来，让叶晚音想甩脸走人的机会都没有。她感受着在她身上逡巡的目光，不自在地往后退。叶傅文上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冷冷道。 “走开，我妹妹是你们能肖想的？” 周围人见他似乎真动气了，面面相觑，纷纷无趣的走开。叶晚音才松了口气，却感觉叶傅文的手突然僵住了，看着前方就发了怔。叶晚音顺着叶傅文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大厅中央，沐晴正挽着一个人的手走下楼梯。她穿着香奈儿的秀场高定，笑颜如花。而她挽着的男人，有着与热闹的宴会全然不符的淡漠气息。那种淡漠，让他俊美至极的五官看起来如雪山之巅的冰川，冰冷而拒人于千里之外。那就是首富楚家唯一的继承人，楚云川。他看向沐晴的眼神很淡，而沐晴和楚云川说话的时候，神情欣喜自如，全然没有昨天在别墅里那副因为无法退婚而委屈至极的样子。叶傅文一瞬不瞬地看着这一幕，下颚绷得紧紧的。这时，沐晴余光也看见了叶傅文。四目相对间，沐晴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迅速别过视线，眼底闪过泪花，仿佛无比委屈。叶傅文脚步不受控制的往前一迈，叶晚音立即紧紧地抓住了他。等楚云川和沐晴走下楼梯，楚董便笑着上前和所有人宣布道。 “小儿云川前两年在德国开拓市场，做得颇有绩效，以后会慢慢继承楚氏旗下的所有企业，而今天的接风宴，不仅是让大家认识云川，也是为了宣布一个好消息。” “他和沐家大小姐沐晴将会在下个月结婚！” 话落，台下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祝福声不绝于耳。一片欢声笑语中，叶傅文却径直转身，快步离开了宴会。叶晚音立即跟了上去。叶傅文从宴会厅离开，就冲进了一家酒吧。他是医生，从不喝酒，可今天，却仿佛要用酒溺死自己。 “哥，别喝了。” 叶晚音想按下叶傅文手里的酒杯，却被叶傅文‘啪’地一下打开了手。 “我很后悔，如果我当初没有学医……” 叶晚音的脸色，一瞬间煞白。她听着叶傅文喃喃道：“我当初就不该为了你学医，这样她身边的人，一定是我。” 一句话，像利剑般刺穿叶晚音的心脏。她从小有心脏病。叶傅文曾经一遍遍挂在嘴上的话是：“音音，哥哥一定会成为最好的医生，治好你的病。” 那时，他的眼中只有她，仿佛能为了她做任何事。可现在，他却说，他在后悔想救她这件事…… 叶晚音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坐在这里；又为什么要像傻瓜一样听着叶傅文对她说着那些伤人的话，却又舍不得离开。她抖着声音问：“哥，你真的这么爱她吗？” 叶傅文没有回答她，只是不断喊着一个名字。 “沐晴，沐晴……” 叶晚音看着这样的叶傅文，渐渐红了眼眶，她笑着说：“哥，我答应你，这是我帮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叶傅文的恩，过去的所有爱意，她都在这件事里还给他。这样，从此以后，她和叶傅文，就再也没有关系了。从酒吧出来后，天已经完全黑了。叶晚音叫了辆车，把叶傅文送回了别墅，随后往宴会的方向走去。她等在宴会门口，直到一辆车牌999999的劳斯莱斯路过。那是楚云川的车。叶晚音深呼吸，然后往前走了一步，车停在了她的面前。劳斯莱斯的车窗下滑，楚云川看着她问：“你怎么在这？” 叶晚音攥紧手，望向楚云川问。 “楚师兄，我打不到回家的车，能麻烦你送我回家吗？” 第6章没有人知道，叶晚音和楚云川的本科导师都是钱老。劳斯莱斯车门关上。叶晚音小心地抬头，看着身侧的楚云川。霓虹灯光，影影绰绰地投入车内。楚云川的面容在这光下忽明忽暗，俊美的面容平静得如高山刻石。叶晚音深吸口气，便笑着道：“师兄，我和钱老申请了去德国做交换生，听说师兄之前也是去德国留学的，可以传授点经验吗？” 楚云川的视线从窗外收回，淡淡投向叶晚音。 “你读的是工科，只要选好导师就不会有问题，你去之前，我再让人给你一封推荐信。” 他的话和外表的冷漠截然不同，姿态间竟然透出几分亲和，让人陡升纡尊降贵之感。叶晚音愣了愣，本只想打开话题，却没想到楚云川这么好说话，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但她还是硬着头皮往下开启话头。 “这样啊……可是我德语不好，师兄可以教我德语吗？” 这一次，楚云川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视线在叶晚音的身上停留，短短几秒，叶晚音如芒在刺。在她几乎想就这么下车的时候，楚云川收回了目光道：“你可以随时微信联系我。” 叶晚音心陡然一松，她紧咬着舌尖，却再说不出一句话。很快，车到了叶家门口。叶晚音看着不远处的闪光灯闪烁了一下，迅速打开车门想要下车。可车门才打开，手腕却被楚云川握住。叶晚音疑惑回头，就听楚云川道：“目的还没达成，就这样走了？” 叶晚音霎时浑身僵住。下一刻，就被人拉回了座椅上，随后楚云川微微低头。路灯倒映的阴影，将叶晚音整个人，包裹在他的身影之中。两人的距离近到，叶晚音能闻到他身上浅淡的松柏的香味。叶晚音呼吸窒住，随之而来的，是心脏如鼓般的跳动。她僵在原地，直到听见楚云川低声道。 “这样才够。” 松柏香味随着低沉而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远离。叶晚音才猛地反应过来。她如慌了头的苍蝇般冲下了车。这时，手机震动了一声，是摄影师发来的信息。 “拍到了。” 叶晚音点击照片——劳斯莱斯的车内，角度原因让她和叶傅文看起来仿佛在接吻。叶晚音转过头看向叶家大门，劳斯莱斯早已不见。不知道呆站了多久，夜间的冷风才让她跳乱了拍的心脏渐渐平复。虽然不明白楚云川为什么这么配合她，但至少她的目的达到了。叶晚音给摄影师发去信息。 “照片直接发给记者吧。” 第二天，楚云川和叶晚音的绯闻就上了头条。叶晚音直接被骂了几千楼。 “人家昨天才宣布结婚，她就来当小三，好不要脸！” “大晚上的等在路边，穿那么骚勾引男人，这和卖的有什么区别！” “救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女人，她怎么不去死！” 谩骂声直接淹没了叶晚音的社交账号。沐晴和楚云川的婚期也因为这则丑闻成功被推迟。当晚，叶晚音就被叫回叶家。她跪在叶父面前，听叶父怒斥道：“这么多年我没管过你，没想到你丢光了叶家的脸，今天，我就要教教你叶家的家法！” 他拿起教鞭就要往叶晚音背上抽。叶晚音害怕地闭上眼，可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来。一个宽阔的背影将她紧紧护在怀中。 “爸，是我没教好音音，我替她领罚！” 叶父咬牙道：“是你把他惯坏了，你确实该罚！” 他扬起手，整整二十鞭，尽数打在叶傅文背上。叶晚音看着叶傅文苍白的脸色，不受控制地红了眼眶。 “哥……” 她想说叶傅文没必要这样，她已经不需要什么事都让他挡在前面。可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叶傅文说：“谢谢。” 叶晚音顿住。随后，她听见叶傅文在她耳边轻声说。 “我替我和沐晴谢谢你。” 叶晚音想说的话，瞬间哽在了喉间。叶父动了气，下手毫不留情。叶晚音刚把叶傅文送到医院，沐晴就红着眼睛冲进了病房，心疼地哭道。 “怎么回事？谁打的，疼不疼啊？” 叶傅文扯出一抹苍白的笑意，安慰她：“你怎么来了？” “我看到那张音音勾引楚云川的照片，但我不信，就想来问问音音。” 沐晴说着，转头看向叶晚音，语气颤抖，眼中却满是怒火和狠辣：“音音一定不会做这么下贱的事吧？” 叶晚音还没说话，叶傅文却已经笑着将沐晴抱入怀中。 “只是权宜之计罢了，这样你就不用再嫁给楚云川了。” 沐晴听完，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即笑着吻了吻叶傅文的唇。叶晚音看着他们，心口像是被攥紧了般闷堵。她想要走，却听沐晴又道。 “可是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啊，毕竟音音有喜欢的人啊。” 叶晚音心中一凛。她回头，就见沐晴笑着对叶傅文说道。 “你还不知道吧，音音最喜欢的人，就是你啊。” 第7章 “闭嘴！” 叶晚音咬牙喝止。沐晴得意而嘲讽地看她一眼：“我话没说完呢，音音最喜欢的人就是傅文和叶叔叔啊。” 叶傅文自然道：“音音从小没有家人，我们是她唯一的家人，当然喜欢我们？” “那你也只是把她当家人吗？” 叶傅文微笑：“当然。” 寂静的病房中，他的声音如同冰锥一般闪着寒光。两个字，彻底否决了叶晚音这7年的感情。是家人，也只会是家人。他从来没对她有半分其他的绮思。叶晚音深吸一口气，酸涩一路沿着心口窜到鼻尖。她转身走出病房，沐晴也跟了出来，炫耀似的说道：“怎么办呐，音音，就算你再怎么喜欢叶傅文，他也不会爱上你，他只爱我。” 叶晚音攥紧了手，深吸口气后却是道：“他是爱你，所以我也希望你能配得上这份爱。” 沐晴看着叶晚音认真的表情，她用手捂住脸想要克制，缺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你真的好好笑！” 叶晚音懵了。沐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是真的很喜欢你哥啊，可惜，你放在心尖上的人，不过是我的一个小玩具罢了。” 叶晚音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沐晴抹去眼角笑出的泪：“我说，你不会以为我真会放着楚云川不要选择叶傅文吧？别搞笑了。” “什么？”叶晚音甚至有点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沐晴看着她不施脂粉却清丽出尘的脸，面容一瞬间有些扭曲。 “你看看你，你什么都比我好，成绩比我好，长相比我好……” 她将一件件记带着恨意说出来，随后又得意地笑了出来。 “你什么都比我好，可你爱的男人却是我的狗！” “我叫他往东，他不会往西，也许我之后叫他杀了你，他恐怕都不怎么会犹豫呢。” 叶晚音忍无可忍道：“你简直是个神经病……” 这时，病房门被打开，叶傅文走了出来。 “你们在吵什么？” 沐晴立即换了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没什么，我退不了婚，音音觉得我配不上你也是正常的。” 叶晚音咬牙道：“我没有！哥，她根本就不爱你，她根本没打算和楚云川退婚！她只是把你当备胎，你不要再信她的话……” 她的话没说完，却被叶傅文冷冷喝止。 “够了！” 叶傅文抿唇将沐晴护在身后，皱眉看着叶晚音，不满至极：“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你答应过我不再针对沐晴，为什么做不到？” 沐晴随口一句，叶傅文就无条件相信。可她的话，叶傅文却一个字都不信。叶晚音红了眼眶：“哥，她把你耍得团团转，你还像个傻子一样维护她！” “够了！” 叶傅文扬起手。叶晚音看着他的手，眼泪就落了下来：“你又要打我了吗？” 叶傅文的手顿时僵在半空，他看着叶晚音，良久，收回手往门口一指。 “我不想听你说一个字，现在立刻给我离开！” 叶晚音沉默的看着他，半响，她伸手擦去眼角的泪水。 “好，哥，我不会对你多说一句了。” 从让她勾引楚云川的那一刻起，她跟叶傅文就早已两清了。他的事，本来也跟她无关了。第二天，叶晚音去学校。刚进导师钱老的办公室，竟发现楚云川也在。他站在窗口，背光而立，朦胧的晨光勾勒出他的五官轮廓，显得深邃又冷淡。钱老笑眯眯说：“你师兄带了模型来，你来看看，对你研究会有帮助。” 叶晚音看着楚云川，想到之前利用他的事，心中有些惭愧。可看到模型时，所有情绪顿时都化为了惊讶。 “这是最新的模型？上个月的展览里好像还没有这款？” 她惊喜地上前仔细查看：“楚师兄，这里是怎么做到的？还有这里……” 她一连指了好几个地方，楚云川站在她身后，耐心地给她讲解。叶晚音听得专注，愕然回头，才发现两个人竟然贴得很近。周围的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那清新的松柏气息。叶晚音呼吸一滞：“楚师兄……” 楚云川一顿，随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抱歉。” 叶晚音脸一红，想要说些什么。这时，门口响起几声力道极重的敲门声。叶晚音猛地回头看向门口，就见叶傅文正站在门口，神情无比冰冷看着两人道。 “音音，哥哥来接你回家。” 第8章看见叶傅文的那一瞬间，叶晚音刚才还狂跳的心，瞬间冷了下来。她抿紧唇，没有动。本能的，不想面对叶傅文。叶傅文见她这样，不由软了声音：“音音，你真打算永远都不理哥哥了吗？” 叶晚音心中一疼。她下意识就想走向叶傅文，可刚抬腿，却听楚云川淡淡道。 “模型的论文在图书馆，我只有下午有空。” 叶晚音一愣，忙对着叶傅文道：“抱歉，哥，我之后再回家。” 说完这句话，她就跟在楚云川身后往图书馆走去。徒留叶傅文看着叶晚音离去的背影，脸色阴沉。这一瞬，他忽然觉得仿佛有什么事情，彻底脱离了掌控。隔天，叶家别墅。叶晚音正要出门去学校，却在楼下碰见了叶傅文和沐晴。这两天，她早出晚归，几乎没时间和他们碰面一见叶晚音，叶傅文便皱眉质问：“你这是又要去见楚云川？” 叶晚音自然道：“是啊，师兄答应我今天一起整理资料。” 叶傅文眼神一冷，还未开口，沐晴却先说话了。 “音音，你又不用读研了，老是往学校跑干什么？” 她走过来，一把抓住叶晚音不准她走：“今天我和傅文要去郊区露营，音音一起去吧。” “我不想去。” 叶晚音想从沐晴手中抽出手，却被沐晴强硬地拉上了车。6 到了目的地，叶傅文在搭帐篷。沐晴便对叶晚音冷冷道：“想用楚云川让叶傅文吃醋？你还有点手段。” 叶晚音并不想和她过多交谈。 “你是这么觉得的吗？那你就这么觉得吧。” 沐晴脸色顿时黑了下去：“你什么意思？别以为楚云川真的能看上你！他的未婚妻是我，就是玩玩你罢了！” 叶晚音淡淡看她一眼：“两个都想要，最后都会得不到。” 沐晴面目扭曲：“那就看看，最后什么都得不到的人是谁。” 她说完，抬手重重扇了自己一个巴掌。叶晚音一愣，还未反应过来，身后就传来叶傅文的声音。 “你又对沐晴做了什么？” 叶晚音转头，就见叶傅文紧张地走了过来，见到沐晴脸上的红肿，顿时心疼不已的怒视叶晚音。沐晴则捂着脸嘤嘤哭泣：“你不要怪音音，音音说得没错，我和楚云川有婚约却还不要脸的喜欢你，我才是应该被网上那些人唾骂的贱人……” 她哭着便跑走了。叶傅文看叶晚音的目光登时黑沉得吓人：“我说过婚约不是她的错，她和楚云川不干净，你就很干净吗！” 他说完，立即往沐晴的方向追去。徒留叶晚音看着他的背影，自嘲一笑。从头到尾，她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即便说，她又能说得出什么？叶傅文已经偏心到极致，怎么会听她的解释。叶晚音心底一阵浓烈而麻木的痛楚。她深吸一口气，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多待一秒，转身打车回了学校。可才下车没走多远，她就被几个男人挡住了去路。叶晚音心头一凛，还以为是抢劫的，忙将包扔给他们。 “钱在包里，你们想拿就拿走吧。” 那几个人却没有接包，只是上下打量着她，露出令人作呕的笑意。 “我们不要钱，要你。” 叶晚音心中大骇，她转身就跑，却被抓住一把拉了回去。 “救命——有没有人！——” 她拼命地呼救，可一个男人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就把她拖进了小巷子里。巷子深处。几个男人按手的按手，按脚的按脚，叶晚音的挣扎对他们来说微弱得像一只小鸟。她的裙子被撕碎，在她几乎绝望的时候，身上的人被猛地拉开。她看见叶傅文前所未有的暴怒，一拳一拳毫不留情地砸在那些人脸上。叶晚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等她再次清醒时，已经在医院了。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萦绕鼻尖，叶晚音意识模糊中，仿佛听见叶傅文的声音。 “那些碰过音音的人，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叶晚音心头一跳，想到昏迷前的事，眼睫一颤差点落下泪来。她刚想睁开眼睛，却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抱怨。 “可这些人，不就是你找来的吗？” 第9章叶晚音身体霎时僵硬，不可置信。她将所有意识都集中到耳朵，迫切地想要听到叶傅文说这是假的，那些人，不是他找来的。可良久的沉默后，她却听见了叶傅文略带懊恼的声音。 “我只是让他们拍些照片给沐晴出气，我没让他们真的碰音音。” 叶晚音只觉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从血液到心脏全都被冻结了。在遇到那几个男人的时候，她想过无数报复她的人的可能。想过自己的仇家，沐晴……甚至想过是不是真的是自己的穿着问题。可她从来没想过，这些人是叶傅文找来的。 ——就为了给沐晴出气。心口翻涌的剧痛让叶晚音眼前阵阵漆黑。耳边的谈话声结束后，叶晚音才缓缓睁开眼，她看见叶傅文就坐在她床边，满眼担心看着她。 “音音，感觉怎么样？以后不要一个人走了，我和沐晴都很担心你。” 叶晚音定定看着叶傅文。那担忧心疼的神态让她几乎以为自己刚刚听见的都是幻觉。她忍住胸口铺天盖地疼痛，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点开新闻。果然她又上了头条。只是上一次是她勾引楚云川，这一次，写的是她被人L了。下面的几万条评论都是在骂她自作自受，活该。各种辱骂的词语，争先恐后地涌入她的视线。她却自虐般地想要继续往下翻。这时，一只手却遮住了屏幕，叶傅文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去的时候，照片已经流出去了，没来得及阻止……抱歉。” 他的声音自责又歉疚，好像这些事不是他做的。叶晚音麻木地关闭手机屏幕：“……我知道了。” 叶傅文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口忽的便是一紧。还想说些什么，叶晚音却闭上眼睛，不想再听了。6 这些流言自然也传到了学校。隔天，叶晚音去学校拿资料时，一路上都被人在背后低声议论。她低着头，快步走到钱老办公室，钱老犹豫了片刻，还是问：“下午就出国了，不澄清一下网上的舆论再走？” 叶晚音整理资料的手微顿。 “谣言止于智者，没必要解释太多。” 去德国之后，国内的所有，都跟她没有关系了。舆论也好，叶傅文也罢，都会被她抛在身后。钱老赞许地道：“心态不错，德国那边我安排了人来接你，到了德国，就把心全放在学业上吧。” 叶晚音郑重点头：“老师，我会的。” 告别钱老后，叶晚音回别墅整理东西。刚进门，就发现客厅里，沐晴正拿着她的笔记本。叶晚音心一沉，果然，下一刻，就听见沐晴歉疚地说道。 “音音，我刚想看你和楚云川写的论文，不小心删了。” 叶晚音走过去，从她手中夺过电脑。就看到她和楚云川整理的资料全都被删除，而且是永久删除。这绝对不是一句不小心就能解释的！叶晚音火气窜了上来，咬牙道：“谁准你碰我东西的？” 叶傅文立即将沐晴护在身后。 “你不读研，这些资料对你也没什么用，删了有什么关系？” 叶晚音心口骤痛。有什么关系？多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在叶傅文心中，只要为了沐晴，无论是断送她的学业，还是找人侮辱她，似乎都没什么关系。叶晚音看着冷漠神色的叶傅文，和被他护在身后笑得张扬的沐晴。心底深处最后一丝对于这十几年的留恋也湮灭消失。 “是没关系了。”她说。叶傅文闻言，心底那丝不安又浮起，他皱眉命令道：“资料既然没了，你这几天就留在家里，不要再去学校见楚云川了。” 叶晚音点头：“好。” “以后，也不要再针对沐晴。” 叶晚音定定地看着叶傅文，依然说：“好。” 见她全都应了下来，叶傅文脸色缓和了一些。他握住叶晚音的肩膀，温声道：“音音，只要你一直这么听话，我会永远是最疼你的哥哥。” 叶晚音鼻尖泛酸，依旧点头。叶傅文这才真的放下心来，他笑着道：“我和你嫂子要出去约会，回来给你带你最爱吃的城南糯米糕。” 叶晚音就这么看着他带着沐晴往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叶晚音突然喊住他。 “哥！” 叶傅文回头：“怎么了？” 叶晚音看着他，心中翻涌着千言万语，可到了嘴边，就只剩下一句。 “再见。” 这是她能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这句之后，再无话要说。叶傅文闻言一顿，随后笑了。和当初叶晚音第一次见到他时的笑，一模一样。随后，他牵着沐晴的手出了门。叶晚音一直注视着他的背影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时，叶晚音才抹去了眼角的最后一滴泪。上楼、取出早就准备好的行礼箱、换掉手机卡。叶晚音大步走出叶家，再没回头。第10章城南。叶傅文看着打不通的电话，握紧了手机。外面艳阳高照，可他心中却愈发的冷。这是什么意思？叶晚音从来不会不接他的电话。一种无形的不安，仿佛将他的思绪织成了一张网。手机还在不断打着叶晚音的电话，可每一个都是提示已关机。叶傅文挂了电话，转身快步回了车上。沐晴在他身后喊道：“你去哪里？糯米糕还没排到我们呢。” 叶傅文却再也无暇顾及，一脚油门踩到底直接冲了出去。回到家，别墅里空无一人。叶傅文看着空荡的客厅，心怦怦直跳。 “音音？音音！” 叶傅文喊了几声，没有人应答。他手指握紧，立即冲向了二楼叶晚音的房间。里面空无一人，叶晚音曾经最爱的裙子在，最爱的玩偶也在，只是书桌上少了几个文件夹。叶傅文走过去拉开抽屉。叶晚音的身份证和护照不见了！叶傅文心头一跳，萦绕在他心头似有若无的不安，此刻彻底化为实体。4 再见，再见…… 不是气话，也不是玩笑，是她真的走了！晚上十一点，叶晚音落地德国。踏入德国柏林机场的那一刻，她心中终于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二十年前叶傅文带她回叶家后，他们就形影不离。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离开叶傅文。七千多公里的距离，七个小时的时差，彻彻底底地把她和叶傅文隔绝出两个世界。叶晚音抬头看着天上晶亮的星空，微微一笑。 “以后，就过你自己想过的生活吧。” 或许现在心里想到叶傅文还是会有所悸动，可时间会抚平一切。等到多年以后，再次见到叶傅文，她一定也能平静地喊出那声，不带任何私情的。 “哥哥。” 天空密密麻麻地下起了小雨。叶晚音走出机场。谢老说，安排了在德国留学的学长来接她。没有告诉她名字，也没有给她联系方式。但是她却像是接收到某种莫名的信号，下意识地往前看去。她看见人来人往的机场里，一众黑色的伞间，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那个人很高，穿着黑色长到膝盖的风衣，风吹过，风衣的边角微微掀起，随着他的走动晃动。光线昏暗，朦胧的路灯下细雨如织。那人朝她走来，距离渐渐拉近，模糊的五官逐渐变得熟悉而又清晰。叶晚音惊喜地喊道：“楚师兄！” 国内，别墅。 “她去做交换生！为什么没人通知我！为什么学校会选中她？” 时间过去一天，叶傅文几乎打便了所有和叶晚音有关的电话。才终于知道，她出国的消息。叶晚音曾答应过他，绝不可能离开他。就在昨天，她还在笑着喊他哥哥，答应了他所有的要求。他以为只要给她买回糯米糕，他们还能像以前一样亲密无间。仿佛之前逾越在他们之间的鸿沟不曾存在。为什么突然离开？他去打导师电话，导师却不肯告诉他，这才让人带回来了她一个同学，知道了真相。同学怯生生地坐在沙发上。 “可交换生是她自己申请的啊，她一个月之前就申请了。” 第11章叶傅文一顿：“一个月前，她不是申请的保研？” “是啊，好像说她哥不同意吧，就撤回了，所以才去做了交换生。” 同学道：“你要怪也只能怪她哥，跟有病似的不让人读研，跟学校可没关系。” 他说完，又想到什么似的看向叶傅文：“你这么关心她干嘛？你是谁啊？” 叶傅文脸色阴沉得像是能滴出水。 “我是她哥。” 眼见他脸色不好，朋友连忙将同学送了回去。回来看着叶傅文颓废的样子，他的发小何欢叹了口气。 “其实你应该开心啊，你不是喜欢沐晴？她未婚夫楚云川也去德国了啊，万一你妹妹跟楚云川在一起了，你不是就能娶沐晴了？” 他语气轻快，说得也是实话。毕竟，曾经让叶晚音去接近楚云川，让沐晴的联姻作罢这个计划，也是叶傅文先开的口。可是此刻，叶傅文心里却半点开心都没有。他此刻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把叶晚音从德国带回来。她从小就没离开过他，长大了，也不该离开他。叶傅文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道：“我要去德国。” 何欢拉住他：“那沐晴呢？” 叶傅文一愣，转头就看见一旁脸色苍白，眼眶有些泛红的沐晴，迈出的腿，瞬间僵硬了。沐晴心里气得牙痒痒，但面上依旧泫然欲泣。 “没关系，你去吧。”1 叶傅文的腿，彻底走不动了。他看着沐晴，可脑海里浮现的，却全都是叶晚音的脸。两种情绪在他脑海里不断盘旋撕扯，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撕碎。他平生第一次出现了迷茫，好像什么都想要抓住，却又什么也抓不住。可他明明确确地感受到了疼痛。像是心里一块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彻底挖走，再也回不来。德国，柏林。德国的留学的学习氛围还算不错，叶晚音来之前和导师讨论过主要钻研的方向，来之后也并没有太多不适应。一周时间，基本就和德国的学生们打成了一片。带她的导师，也不住对她夸赞：“Delia，你是我见过最努力的学生，这个课题是你们国家一个学生留下的，但是还没有开展他就毕业了，我相信你能帮他完成。” 导师递过来一个文件，叶晚音接过。封面上的署名是——“Lrving.” 而里面的内容，恰好是她最近钻研的飞行器方向。叶晚音心中一喜，刚想向导师道谢。同学Lda就拍了拍她的肩膀：“嘿，Delia，你男朋友又在楼下接你了。” 叶晚音一愣。自从上次谢老安排楚云川来接她之后，楚云川见她人生地不熟，就好心地带她适应了一下德国的生活，结果没想到被同学误会成了情侣。她刚想解释，就见导师一副“我懂”的笑意。 “OK，Delia，你快去吧，打扰情侣约会是件不礼貌的事，我想，我该走了。” 叶晚音脸上一红，想着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就匆匆和导师道别，走出了教学楼。刚走出教学楼，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德国的天气，最近总是很阴沉，虽然没下雨，但是阴风阵阵的。周围同学都系上了围巾，低着头走在路上。叶晚音一抬头，就能从人群中看到楚云川的身影。他站在梧桐树下，一身黑色风衣衬得他身材修长。他长得好看，气质高雅。即便只是站在那里，也引得周围人瞩目连连。他手上拿着一条白色的围巾，看起来十分柔软，跟他冷峻的气质形成了鲜明对比。叶晚音快步走到楚云川身边：“抱歉，楚师兄，等我很久了吧？” 楚云川暗暗动了动僵硬的手腕，道：“刚来。” 叶晚音放下心来，刚想说去科技馆，身后就传来Lda调笑的声音。 “嘿，Delia和她的男朋友！” 叶晚音背脊一僵，下一刻，就感受到楚云川探究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随后，她听见楚云川缓缓开口。 “你的男朋友？” 第12章叶晚音慌忙摇头：“不是的，是同学误会了，学长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和他们解释清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上次利用过楚云川之后，她就对楚云川有些歉疚。再加上来到异国他乡，楚云川帮她良多，再给他带来麻烦，她就真能愧疚至死了。叶晚音解释了一大串，这才小心地抬头去看楚云川的脸色。只见楚云川神色依旧淡淡：“你看起来，比我更急。” 叶晚音一愣：“我只是不想让学长跟我扯上关系。” 她名声不好，短时间不会回国，但是楚云川接管国内事务，万一和她有什么绯闻传回国就不好了。 “不想和我扯上关系吗？”楚云川低声念了一遍。叶晚音莫名觉得他语气有些冷，可抬头，却见他神色如常，没有半分异样，便也放下心来。看着他手上的围巾笑道：“师兄还喜欢这么可爱的东西吗？” 楚云川声音冷淡，“捡的。” 叶晚音疑惑，刚想说话，一阵寒风吹来，冷得她打了个喷嚏。楚云川看她一眼，终是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白色围巾围在了她脖颈上。 “天冷。” 楚云川平淡的语气从叶晚音斜上方传来。叶晚音心头一窒，她知道楚云川那句捡的是在开玩笑，但没想到围巾竟然是给她的。柔软的触感从脖颈间传来。8 叶晚音抬头朝着楚云川笑了笑：“谢谢师兄。” 楚云川低头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国内，酒吧。霓虹灯闪烁，灯光迷离，区域黑暗的角落卡座里，各色的酒瓶布满了整个桌面。沐晴冲进酒吧，拉起醉倒在卡座沙发上的叶傅文。 “你已经一周没去医院上班了！院长的电话都打到我手机上了！叶傅文，你到底在干什么？” 叶傅文缓缓睁开眼睛，神志模糊地看着她。 “音音……” “叶晚音！又是叶晚音！”沐晴咬紧牙关。本以为叶晚音走了，她就什么都有了，可楚云川突然又去了德国，八成是为了叶晚音那个狐狸精。楚云川走了，没关系，她还有叶傅文。现在叶傅文为叶晚音醉得神志不清。叶晚音明明都已经出国了，为什么还是要阴魂不散地给她带来麻烦？沐晴怒瞪着叶傅文，抽泣道。 “你这样你要怎么娶我？叶傅文！你没有她你还有我啊。” 看见她落泪，叶傅文酒醒了片刻。他看着沐晴坐起身，有些懊悔地低下头：“对不起……对不起……” 沐晴见他清醒，立即加大力度，道。 “傅文，她走了就走了，我们一起好好生活好不好？我们结婚，我会给你生孩子，你喜欢女孩，我给你生女儿，好不好？” 叶傅文抿唇，他抬眸看着沐晴，沉默了很久，摇头道：“对不起，是我错了。” 沐晴怒道：“我不想听对不起，你到底做错了什么？” 叶傅文闭了闭眼，无力地靠在沙发上，看着酒吧中央闪烁的灯光。 “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和沐晴是叶晚音的生日宴会上认识的。那天晚上，他被叶父的商业对手下药，想将他带去酒店。迷迷糊糊中，他逃了出来，正好撞到了沐晴。他神志不清，而沐晴也没有拒绝，于是两个人顺理成章。后来沐晴问他，是不是那天对她一见钟情。他总说是。可他骗了她，其实那天，他眼前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脸。那天沐晴穿了叶晚音的衣服，他错把沐晴当成了叶晚音。所以才会在那天晚上。错在沐晴身上发泄了他对他妹妹，埋在心底不可言说却日益疯长的阴暗欲望。第13章叶傅文想，他或许永远也忘不了，叶晚音看到他和沐晴睡在一张床上时的表情。震惊、伤心…… 但至少不是鄙夷与敬而远之的恶心。没有谁会喜欢自己的哥哥，也没有哪个妹妹会接受自己的哥哥喜欢她。所以，他便顺理成章地，和沐晴在一起了。即便知道沐晴不好，知道沐晴的手段，他依旧维护着沐晴。因为，这是他的念想，在叶晚音面前的最后一层纱。他知道，一旦这层纱脱落，叶晚音一定会离他而去。可现在，他依旧失去了叶晚音。而他的责任，也绝不允许他抛下，利用了这么久的沐晴。沐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他喝酒把脑子喝坏了，咬着牙说道。 “你不是医生吗！你不是不喝酒吗！你这样你怎么拿手术刀？” 手术刀？叶傅文昏昏沉沉地想，可他的手术刀，本就是为了一个人才拿起来的。现在那个人离开他了，他还有什么理由去学医？济世救人？他不是圣人，他从来只想守护一个人而已。叶傅文抿了抿唇，胃部翻涌起剧烈的疼痛，他闷哼一声，倒在了沙发上。沐晴惊愕：“叶傅文！你怎么了？” 她低头，就看见叶傅文额头上全是冷汗。酒保听见动静，走过来：“是胃出血了，您是他的女朋友吗？请尽快送去医院吧。” 沐晴闻言，却咬紧了牙。 “叶傅文，你好样的！为了叶晚音能喝到胃出血，喜欢喝是吧？那你就多喝点吧，你今天就算是死在这里，我也不会管你。”6 她拿起桌上的包，转身就走。酒吧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叹了口气打了120. 德国，柏林。叶晚音躺在床上，熟睡中，做了一个十分怪异的梦。梦里，一会是年少，一会又是现在，刚开始是叶傅文牵着她的手，蹲在她身边对她笑着说。 “我是你哥哥，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可转眼间，又变成他抱着沐晴冷冷站在她面前，万分嫌恶地看着她。 “喜欢自己的哥哥，你可真让我恶心！” 叶晚音猛然惊醒，床上坐了起来。窗外透过丝丝凉风，吹得她浑身冰冷。她伸手摸了摸手臂，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她深呼吸了几口气，将情绪稳了下来，才拿起手机看时间。凌晨4点，现在在国内，应该是白天。叶傅文此刻，应该在和沐晴约会吧。叶晚音自嘲一笑，她从没想过忘记一个人会有这么难，无论怎样想要遗忘，那些过往就像心魔一样死死缠着她，看来明天得更加努力地研究才行。叶晚音想了想，也睡不着了，拿起手机，看到了四个小时前，楚云川发给她的信息。叶晚音回复道：“谢谢师兄。” 本以为这么晚了楚云川不会回复，刚想放下手机，就看见传来一条信息。叶晚音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下一条信息就发了过来。叶晚音怔了片刻，不知为何鼻尖竟有些酸。也许是异国他乡唯一能稍微依靠的人，也许是深夜被噩梦惊醒唯一能与之说话的人。她此刻，很想很想，有个人来倾听她的内心。叶晚音闭了闭眼，指尖颤抖着在屏幕上打字。 “我梦到了我哥……” 国内，医院。何欢坐在病床前絮絮叨叨：“我说那沐晴也真够冷血的，看你胃出血就这么走了，看都不看你一眼，你们不会是吵架了吧？” 叶傅文摇头：“这样很好。” 他倒希望沐晴冷血一点，这样，他心中对于利用沐晴的愧疚也能少一点。何欢看他一眼：“那你之后打算干嘛？班也不上，女朋友也不哄，你要上天？” 叶傅文沉默了片刻：“是。” “？” 何欢震惊，这时，主任推开门。 “叶医生，你申请去德国IAIIGI学院医学研究的讲座申请通过了，一周后就可以去德国了。” 何欢皱眉：“IAIIGI？不正是叶晚音的学校？你要去找叶晚音？” 叶傅文点头，眼中有种近乎疯狂的坚定。 “之前是我错了，才会让她离开我，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手。” 第14章哪怕叶晚音觉得恶心，哪怕她……知道他对她的爱后，对他疏离。他也想要叶晚音知道，他对她，不是哥哥对妹妹的爱。是叶傅文对叶晚音的爱。叶傅文心中做下决定，何欢在一旁幽幽道：“那沐晴呢？” 叶傅文一顿，抿紧唇：“是我对不起她，她想要什么补偿我都可以给她。” 但即便是失去性命，他也不愿意再尝试一遍失去叶晚音的痛苦。那比死还难受。何欢看了他一眼：“好吧好吧，早知道你会去德国，我已经把叶晚音现在的住址查到了，到时候发到你手机里。” 一周后，德国，柏林。研究室内空空荡荡，只有叶晚音和Lda在看着实验模型。 Lda抱怨道：“Delia，你实在是太恐怖了，完全不需要休息，我跟不上你的认真，我要出去放松了，听说医学院那边来了个你们国家的帅哥研究导师讲座，全学院的人都去了，我给你占位置，一起去看看吧。” 叶晚音微微一笑：“好的。” Lda走后，叶晚音收到了楚云川的信息。自从上次晚上叶晚音和楚云川说了噩梦的事后，似乎形成了一种交心的默契。两人的关系，似乎也随之亲近了一些。偶尔的烦心，叶晚音会找楚云川诉说，而楚云川竟也会将难搞的合作方，向她说个一两句。其实仔细想想，有哪个合作方会在楚云川面前摆脸色？大多都是看楚云川的脸色。楚云川偶尔说个小谎，无非也是为了让她开心一下。4 让本觉得有些打扰人的叶晚音，突然觉得楚云川仿佛也不再是悬浮于空中的前辈或者商业巨擘，反而像是她的朋友。想到这里，叶晚音唇角不觉上扬。 “好啊，不过今天Lda给我占了医学院的讲座，我已经答应她了。” 叶晚音沉默了下来，她对学医并不感兴趣，只是叶傅文是学医的，所以在她心中，占据了一些特殊地位。在两人的交谈中，他们会尽量避免关于叶傅文的话题。见她没有回复，几秒后，楚云川仿佛后知后觉地发来了两个字。叶晚音看着他道歉，也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把地址和时间发给楚云川后，叶晚音也去换了衣服，往医学院那边走。她去得有些早，讲座还没开始。 Lda站在门口，激动地摇着她的手臂。 “好期待，你不知道他被传得有多夸张，我朋友今天早上在校门口见到他一面，下午就跟她男朋友分了手！” 叶晚音倒不以为意，一般来说，能到国外演讲的医生，都是在专业领域上有非凡成就。而有非凡成就的医生，不可能会很年轻，除了…… 叶晚音顿了顿，没再想下去，她刚想让Lda先进去吧。却见σσψ一旁的Lda，直直地看着前方，看愣了。叶晚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顿时，僵在了原地。他看见暮色的夕阳里，叶傅文恍惚从她的梦中出现，站在她的面前。叶晚音怔了怔，她下意识后退一步。却听见叶傅文的声音：“音音。” 叶晚音的脚步被定在了原地，她看着叶傅文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心脏仿佛要跳出体外。下一刻，她的手被握入一个冰冷的掌心。叶晚音一愣，偏头，就看见楚云川正站在她身侧。叶傅文脚步一顿，语气一瞬间冷了下来：“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目光冷冷看着楚云川，可却是在质问叶晚音。叶晚音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一旁的Lda已经回过神来，笑着用英文道。 “帅哥，你认识Delia吗？这是Delia的男朋友！” 叶傅文脸上的笑意瞬间被冻结，他看向叶晚音，一个字一个字，近乎咬牙切齿地道。 “男朋友？” 叶晚音下意识想要否认，可感受到手背传来的力度，她闭了闭眼，没有挣开。她抬眸看着叶傅文，唇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 “是啊，哥，你不是说想让我跟楚云川在一起吗？” “我们现在在一起了，你开心吗？” 第15章梧桐影影绰绰的树荫下。叶晚音紧紧牵着楚云川的手，她笑容绚烂，问站在她对面的叶傅文。 “我和他在一起了，你开心吗？” 叶傅文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死死盯在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上，呼吸都仿佛窒息了。从未想过，一个月前自己想出的昏招，现在终于成了回旋镖。最终，重重地，剜进了他的心里。开心？他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叶傅文握紧手指，目光看向叶晚音，只觉得心里仿佛燃烧着一团熊熊的火焰，几乎将他的理智尽数烧毁。 “音音，别闹了，跟我回去。” 他向前一步，这几天的寻找和奔波让他看起来有些憔悴。他紧紧看着叶晚音的眼睛，声音低沉沙哑：“你不要哥哥了吗？” 叶晚音心脏骤然一疼，酸涩的感觉从背脊一路攀升，直到她的眼底。好像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没有办法，看见叶傅文难过的样子。她的心不可避免的开始动摇，直到指尖传来冰冷的疼意，她低头看着自己和楚云川紧握的手，一瞬间，过往的所有回忆，仿佛一桶冰水般，将她从头淋到尾。为什么要心软？是为了再回去过同样的生活吗？为什么要往回走？难道过去受到的伤害还不够吗？如果第一次受到伤害不离开，是因为爱，但明知会受到伤害，还跟着他回去，这算什么？贱吗？叶晚音猛地清醒过来，将要迈向叶傅文的腿瞬间收了回来。她看着叶傅文苍白的脸色，心脏像是被攥紧了一样难受，她紧咬着牙，才堪堪从喉咙中挤出声音：“哥……” 颤抖的声音一出，叶傅文的背脊瞬间一僵。叶晚音喊出这句称呼后，心中的话，就仿佛打开了枷锁一般，再说出来也就没那么难了。她强撑着笑意：“哥，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你说过我们永远是家人啊，你也永远是我的哥哥。” 只是哥哥，再没有其他。这是，叶傅文曾经说过的啊。叶傅文像是被人重重迎面重击一拳，脸色一瞬间变得无比苍白，他向前一步，还想说什么。可叶晚音却攥紧了楚云川的手，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笑着说。 “哥，你的讲座快开始了，快去吧，我和楚师……云川要去看科技馆了。” 她说完，拉着楚云川转身就往外走去。她走得很快，低着头，不敢看叶傅文失落的眼神一秒。直到走到校门口，直到回头也不可能再看见梧桐树下，叶傅文落寞的身影时，她才沉沉地停下了脚步，牵着楚云川的手，无力的松开了。随后，涌上心头的，不是劫后余生，而是一种难掩的酸涩。她从来没想过，叶傅文会找到德国来，而更令她无地自容的是，她竟然还会对叶傅文感到心疼，如果，如果刚才再多看叶傅文一秒，她绝对……舍不得。那不是说能断就能断的喜欢，而是二十多年的相伴，是她深藏在心底的少女懵懂爱意，是在她心底生根发芽午夜梦回也不能忘怀的爱意。要斩断，还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叶晚音深吸一口气，终于按捺住心底的悸动，转头看向楚云川，心底有了一些歉疚。 “刚刚一时情急，所以拉楚师兄演了一场戏，很抱歉很抱歉……” 楚云川低头看着她，目光热忱，良久，才浅浅笑了。 “我很喜欢。” 第16章风声有些大了，叶晚音愣了愣，没听清：“什么？” 楚云川收回目光，没有再次回答，只是道：“科技馆快要闭馆了。” 叶晚音猛地回过神来，想起刚才说要和楚云川去看科技馆，也放松地笑了。 “嗯，楚师兄，走吧。” 从科技馆出来后，叶晚音有些失落：“我以为会有些不一样的东西，没想到也就这样，还不如导师给我的那个课题新颖。” 楚云川看向她：“Lrving的那个课题？” 叶晚音眼睛很亮：“是啊，真不知道Lrving学长的脑子怎么长的，那样的课题也能想出来，可惜毕业了没把这个课题做出来，不然一定会震惊科技界的。” 她第一次看见那个课题，便觉得新颖。后来随着研究的深入，越来越发现，Lrving对于科技想象的天马行空却又恰好落在实处的细致，尽管只是几页冰冷的文字，依旧让她佩服不已。 “好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课题。” 叶晚音叹了口气：“不过，他估计不太想见我吧，还是别打扰别人了。” 楚云川安静听她说完，淡淡道：“我想，他一定也很想见到你。” 叶晚音看向他：“你见过他？” “没有。”楚云川道，“不过也大概只是个普通人吧，课题中有明显的缺漏，却补不齐，遇到的难题，也没有克服，留下天马行空的想象，最终却要后辈才能实现，担当也不过尔尔。” 叶晚音皱眉：“师兄是不是很讨厌他？” 楚云川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这么长篇大论，可最后却都是贬义。楚云川道：“讨厌吗？不，我只是觉得，他或许并没有你想得那样好，也就是一个，力有尽头的普通人罢了，哪有你说得那样意气风发……” “楚师兄！”叶晚音头一次打断他。楚云川一顿，没有再说话，只是淡淡看向叶晚音。叶晚音道：“即便如此，我依然敬佩他，他的专业他的想象，请楚师兄不要再这样说了！” 这是她第一次，对楚云川用上了堪称怒意的语气。说完，叶晚音自己也愣了愣，楚云川帮她那么多，她怎么能对楚云川这个态度？一种愧疚感油然而生，她抬头看向楚云川：“抱歉，楚师兄，我……” 楚云川垂眸看着她，眼底是她不曾见过的复杂情绪。叶晚音顿了顿，没明白那眼神究竟意味着什么，就见楚云川收回目光。 “到了。” 叶晚音转头，就看见车已经停在了她租住的公寓门口，她懊恼的刚想下车，手腕却被拉住。她回头，就撞进了楚云川热忱的目光，他喉结微微滚动，像是想说些什么。密闭的车内空间里，与前座的挡板早已落下，此刻，只有他们两个。叶晚音又闻到了熟悉的浅淡的松柏味道，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如同缕缕的无形丝线绸缎，将她与楚云川包裹其中。叶晚音的心跳几乎破开胸膛，她脑子一片空白地道：“楚师兄……还有事吗？” 楚云川静静看了她片刻，随后松开了手，修长冰冷的指尖，仿佛无比眷恋般，从她手腕上，一点点离开，随之消散的，是淡淡的松柏香味。叶晚音鼻根微蹙，莫名竟有些不舍，她看着楚云川目光重新恢复淡漠。 “晚安。” 叶晚音也道：“晚安。” 说完，她下了车，迅速上了楼。她关上门，随后脱力地靠着门，心脏残存的悸动重新涌了上来。叶晚音轻抚过楚云川刚刚握住她手腕的痕迹，指尖有些颤动。这时，电话铃声突兀响起。叶晚音猛地回过神来，迅速收回了仿佛在回味般的手，脸一红，接通了电话。 “你好，请问哪位。” 那边沉默了片刻：“音音。” 熟悉的声音，让叶晚音浑身僵住。她握紧手机，听见叶傅文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我在你家楼下。” 第17章叶晚音迅速走到窗前，拉开落地窗的窗帘，就看见楼下站着一修长的身影。德国的夜晚，总是漆黑。唯一橙色的路灯光源，落在他的头顶，照亮他身上白色的风衣，在路灯下拉出一条长长的黑色影子，将地面的光，分割成了黑与橙。仿佛是听见拉开窗帘的声音，叶傅文抬头，隔着三层楼的距离，与她遥遥相望。橙黄的灯光落在他眼底，莫名赋予了一层，不属于他的温柔。他微微一笑，温柔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音音，我很想你。” 叶晚音莫名想到了很久眼前，她刚刚读大学时，唯一一次和叶傅文争吵。她那时多有恃无恐啊，给叶傅文甩了脸色，就跑出去住酒店，等着叶傅文来哄她。一天，两天，三天…… 叶傅文都没有来，她越等心就越慌，她怕叶傅文不来，真的不要他了，可他真的没有来。直到第四天，她终于按捺不住，想要退房回去，就听见叶傅文打来的电话。他说：“音音，跟哥哥回家。” 叶晚音当时眼泪就落了下来，可越想越委屈：“你说让我回去我就回去？” “那怎么才肯跟哥哥回去呢？” “你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我就跟你回去。” 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别墅离这里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她就是在为难叶傅文，谁让他四天才来找她？可那边沉默了片刻，轻笑道：“拉开窗帘。” 叶晚音一愣，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她看见叶傅文就站在楼下。她还记得那天，下了好大的一场雪，叶傅文穿着一身白衣，他没有打伞，就那样站在雪里。冰寒的雪花落在他的发间，肩头…… 他抬头看着她，像是一个雪人，只有那双眼睛，温柔得像是能融化所有积雪的日月星辰。他说：“音音，我很想你。” 眼前的人影，仿佛和那年冬天的叶傅文，彻底重叠在了一起。叶晚音眼前一片模糊，她垂眸，眼泪一滴滴地落了下来。后来，沐晴出现了，她再也没有那样有恃无恐的时候。因为她不敢了，她怕她再离开，叶傅文真的不会再追出来，真的会不要她了。她真的以为，只要离开，叶傅文就不会再追上来。可是，他就在楼下。他此刻，真真切切地，就站在楼下…… 如同紧紧箍住叶晚音心脏的铁链，让她的心，几乎喘不过气来。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哥，回去吧。” 对于叶傅文的到来，她有些意外，但有些事既然做出了决定，她就不想再回头。她没有再靠近窗户，缩在床上躺了一宿。天将明时，叶晚音才沉沉睡去，直到雷声将她吵醒，她才发现外面竟然下起大雨。叶晚音心一紧，看向窗外，叶傅文已经不在了。也是，这么大的雨，怎么可能还会像个傻子一样等？这一刻，心里说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她洗漱完后，接到了楚云川打来的电话。 “上次说的资料找到了。” 叶晚音心中一喜，拿了块面包就匆匆往外走去。 “谢谢楚师兄，我现在来……” 话说到一半，她拉开门，猛地愣在了原地。叶傅文就站在她的面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走廊的灯光。他逆着光，叶晚音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息。叶晚音背脊僵硬，电话里，楚云川低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 “嗯？” 叶晚音猛地回过神来，刚想说没什么，可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叶傅文低头，毫无预兆的，强硬的，吻住了她的唇。叶晚音心脏骤停，手机“哒——”的一声，落在了地上。通话，还在继续。第18章走廊里，死一般的寂静。叶晚音怔在原地，她伸手想要推开叶傅文。手腕却被叶傅文紧紧握住，单手将她的双手反剪按在了头顶。带着侵略与冷冽的吻，侵占了她的身心。叶傅文似乎在雨中站了很久，他的身上带着雨水的濡湿，湿润的发丝落在额间，遮住了他冰冷而浅淡的眼睛。清晨的走廊，寂静无人，两人的距离那么近，彼此的体温互相氤氲。叶傅文握着她手腕的掌心冰冷，而她的手心滚烫。叶晚音只觉得血液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燃烧起来。她慌乱起来，挣扎着想推开叶傅文，可是，他的吻，他的吻…… 竟然让她可耻的，可悲的沦陷，不想离开。直到，一声淡漠的声音透过手机的电流，传入她的耳中。 “晚音？” 像是被人泼了盆冷水，又像是被打了闷棍好梦终醒，叶晚音猛地清醒。她张嘴重重咬上叶傅文的唇。叶傅文闷哼一声，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叶傅文皱眉，握着她手腕的手松了些。叶晚音挣开他的手，抬手“啪——”的给了他一巴掌。随后，捡起手机仓皇逃离了公寓。唇边的血腥带来丝丝甜味，叶晚音伸手擦过，却留下了一串酸涩与苦楚。她不明白，叶傅文明明那么喜欢沐晴，为什么还要来找她。这个吻，又代表了什么？她明明已经下定决心把他当成哥哥了，为什么还要来逼她。叶晚音靠在路边，吹了半天的冷风，意识才终于缓过来。她看着手机，楚云川不知何时，挂断了电话。而手机里，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信息。 “音音，我会在这里等你，等你愿意见我为止。” 叶晚音闭上了眼睛，只觉得心烦意乱，她把信息删了，带着歉疚给楚云川打去电话。楚云川没接。叶晚音顿了顿，打了辆车去楚云川公司。以往，她来找楚云川时，助理都会带她去候客室，可这一次，助理却礼貌地对她说。 “楚总很忙，不便见您，不过他说找到了Lrving先生的联系方式，让我给您。” 助理递过来一张名片，看着上面Lrving的名字，叶晚音却远远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开心。她低声说：“那楚师兄什么时候有空？” 她不知道早上，和叶傅文的那个吻，楚云川有没有听见，或者说听见了多少。她想有必要解释…… 解释？叶晚音脑海中冒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自己也愣住了。为什么要向楚云川解释，本质上，他们最多也只算个朋友而已。助理道：“楚总的事，我不能多问。” 叶晚音回过神来，接过名片，抿了抿唇道：“我会在这里等他。” 助理顿了顿：“好的，我会告诉楚总。” 叶晚音跟着助理到了待客室，看着助理走出去，待客室就只剩了她自己。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里等，只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今天一定要见到楚云川。会客室安安静静，叶晚音等了半天，昨晚没睡好，感受着温热的空调竟浅浅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她恍惚感受到门被打开。有个修长的身影，带着冷冽的气息，走到沙发边。那人低头看着她，冰冷的目光定在她的脸上，良久，她听见一声叹气声。然后，有人蹲在她的面前，冰凉的指尖抚上她被咬破的下唇。她听见一声低沉的声音：“一定要是他吗？” 然后，唇上冰凉的触感散去。她感受到柔软的触感从唇上传来，带着冷冽的松柏香味。楚云川，在吻她！叶晚音猛然睁开眼睛。第19章眼前空空荡荡，身边空无一人。叶晚音愣在原地，是梦…… 为什么会梦到楚云川吻她？叶晚音捂着有些疼的头，羞愧渐渐从心底涌起。她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刚想起身离开，就见待客室的门被打开。楚云川站在门口，身形修长，目光枕枕。 “找我？” 叶晚音看向他。冷峻修长的身影，如贵族般倨傲的气息，阳光洒在他的眼角眉梢，有种令人难以接近的高贵与疏离。仿佛能和他说上一句话，都是无比荣幸的事情。她又怎么会，梦到那个吻…… 叶晚音脸上一片红，她道：“今天上午，发生了些事情，所以来晚了，抱歉啊，楚师兄。”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好像从楚云川万年淡漠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僵硬。等她再眨眼，那抹僵硬又消失不见，楚云川淡淡道：“没关系，不用这么拘束。” 他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也没有气她，明明是她让找资料，找到了却又联系不上。叶晚音心中更加愧疚：“抱歉，楚师兄，不会再有下次了。” “下次？”楚云川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准确地说，是落在她的唇上。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只是这笑意冰冷：“当然，不会有下次。” 叶晚音一愣：“什么？” 楚云川道：“资料已经让助理发在你邮箱。” 叶晚音笑道：“谢谢楚师兄！师兄帮我这么大的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了，师兄有什么想要的吗？” 说完，又不觉笑自己蠢，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是楚云川想要而得不到的。如果真的有，那也不是她能弄到手的。她正想着换个方式，却听楚云川道：“有。” 叶晚音抬头，就撞进了一双淡漠而又翻涌的眼眸中。楚云川喉结滚了滚，随后移开了视线：“以后，别叫我楚师兄了。” 叶晚音：“为什么？” 她以为，师兄应该算是尊敬的称呼，难道叫楚总？会不会太生疏？她看向楚云川，就见楚云川淡淡道：“叫我的名字，就可以。” 叶晚音疑惑，但还是试探般地说道：“楚……云川？” 楚云川神色依旧淡淡，但眉眼舒展，叶晚音莫名从其中看出了一些开心的情绪。不知为何，楚云川一开心，她也跟着开心了起来。她笑着喊道：“楚云川？” 楚云川微微一笑：“嗯。” 他看着叶晚音，从未想过，仅仅只是一个名字，便能在他心中激起如此大的涟漪。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楚师兄。可楚云川，却只有一个。在叶晚音的世界里，只有一个楚云川。谁也不能替代。从楚云川公司出来后，叶晚音看着前方的街道，一时间竟有些迷茫。她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实验？她现在这状态，不太适合。可是，她也不想回家，不想面对叶傅文。她叹了口气，突然摸到了口袋中助理给她的，Lrving的名片。她一顿，去了楚云川公司旁边的咖啡馆，拿出手机，加了名片上Lrving的联系方式。那边很快就通过了。那边发来一个简单的：叶晚音心中一激动，立即将自己的身份报了上去。叶晚音本以为加人联系方式已经算打扰了。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的设计图收获。她激动地想要回复，就看见那边再度发来信息。第20章叶晚音想要回复的手，顿在了原地。像是怕她不答应，那边又发来一条信息。说完，发来几张手稿的图片。叶晚音只看了一眼，眼睛就亮了，她刚想保存，图片却被撤回了。叶晚音纠结了一瞬，只是约出来而已，但是课题却能有飞速的进展。她不可谓不心动，可是……她已经利用过楚云川好几次，她不能再骗楚云川了。设计稿，她总有一天能画出来。可是人与人间的信任一旦破裂，那么是无论如何也补不回来的。她回复道：那边没有再回复。叶晚音虽有些遗憾不能拿到手稿，但也没有太多在意。她看了眼窗外暗沉的天色，想着叶傅文应该走了，便也打车回了公寓。刚到楼下，她收到了楚云川的信息。明明是一句很平常的问候，可叶晚音看到后缀中楚云川对她的称呼，莫名就想到在待客室时，做的那个关于吻的梦。她脸上一片绯红，回复：想了想，又在后缀上，添上了两个字：她看着那个名字，胸口怦怦直跳，明明只是一个名字，一个名字而已啊。叶晚音深吸一口气，将信息发出去，随后就往楼上走去。可刚上楼，她就后悔了。感应灯一开，她看见公寓门口，坐着一个人。叶傅文还是昨晚那件白色的风衣，衣摆落在地上沾了脏污，他低头坐在那里，有些颓然。听见声音，叶傅文抬头，脸上有些不正常的红晕，模糊着双眼看她。叶晚音紧了紧手，看着他干裂的唇，还是没忍心报警。 “你发烧了。” 淋了雨也不去医院，自己还是医生呢。叶傅文抬头看着她：“对不起，音音……” 他像是烧糊涂了，低声呢喃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那眼神，几乎将叶晚音的心穿透了。她深吸一口气：“我给你叫救护车，病好了，就回国吧。” 她拿起手机，想要打电话，刚才还虚脱的叶傅文却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起身甩开了她的手机。上午摔过一次的手机，被重重甩在墙上，彻底开裂。叶晚音抿唇，有些来气了，刚想动怒，就见叶傅文软软倒了下去。叶晚音一愣，忙伸手扶住他，用身体撑起他。 “哥，你怎么了？” 叶傅文却只是抱着她，不说话，那双手臂紧紧抱着她，像是怕她跑了一眼。 “音音，别再离开我……求你……不要害怕我，也不要和楚云川在一起，不要丢下我……” 叶晚音听着他低声地呢喃，心中一阵阵酸楚。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她被遗弃的那个晚上，也是下着这样大的雨，她浑身被淋湿了，蹲在路边，她看见一辆车，她以为是爸爸妈妈的车，所以拦了上去。可是下来的，不是爸爸妈妈，是一个少年。少年打着伞，站在她面前：“小妹妹，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太温柔，让她几乎以为，又回到了家。她抱着少年的腿不撒手：“不要离开我……求你……不要丢下我……” 她不管不顾地哭着，鼻涕眼泪全都抹在了少年的裤子上，少年却一点也没生气，蹲在她面前。 “你的家人呢？” 她哭着摇头，泣不成声，少年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后伸出了手。她怔怔看着他，大雨里，一切都是冰冷的。只有少年的笑，温暖如旭阳，他说：“跟我回家吧。” 而此刻，二十年过去，那个少年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对她说着同样的话。叶晚音的心像是泡在酸水中一般，她仅存的理智告诉她，她该推开叶傅文。可是，叶傅文滚烫的眼泪一滴滴落在她的脖颈。他说：“带我回家吧。” 第21章 “跟我回家吧。” “带我回家吧。” 此刻，两道声音仿佛跨越时空般，在叶晚音的耳边重合在一起。她的手僵在半空中，再也没了推开叶傅文的力气。她把叶傅文扶进屋内，安置在沙发上，看着他苍白消瘦的脸，叶晚音心脏狠狠一疼。一边骂自己心软，一边喊了家庭医生出诊。叶傅文虽然是医生，但是他并不喜欢医院的味道，平常小伤小病，从来不会去医院。医生过来后，给叶傅文输了液，又喂了药。凌晨，叶傅文的烧退了下去。叶晚音摸了摸他的额头的温度，心松了下去。她拿了条毛毯盖在叶傅文身上，转身离开了公寓。她是没办法推开叶傅文，但她也不想和叶傅文待在同一个区域里。每看到他一眼，过往那些甜蜜的，难过的回忆，就会像刀子一样，不断剜着她的心脏。越靠近他，就越痛苦。她看着柏林凌晨空旷的街道，叹了口气。本就是为了躲叶傅文才来到这个举目无亲，孤身一人的陌生国家。没想到，还是为了躲他半夜无处可去。街道冰冷的风吹在叶晚音脸上，她心沉了沉，刚想去订个酒店，这时，却不小心点开了聊天软件，她本想关闭，可看着最顶上楚云川的聊天框，指尖顿了顿。举目无亲，孤身一人…… 其实，也没有那么凄惨，至少，有个人是不一样的。叶晚音顿了顿，发了条信息过去。发完，她又觉得有些躁，红着脸想把信息撤回。可还没撤回，那就回复了。叶晚音看着这条信息，心中仿佛有暖暖的细流流淌。好像，无论何时，给他发信息总是秒回，是二十四小时不休息看手机吗？无论如何，她糟乱的心，随着这条信息，平静了下来。她把地址发了过去，随后蹲在路边等着。十几分钟后，一辆漆黑鎏金的库南迪就停在了她的面前。车窗落下，她看见了那双如黑夜般沉静的眼睛。叶晚音心中一动，上了车，看着楚云川沉默的模样，不由好奇。 “你都不问我，为什么突然借宿吗？” 这个人，好像从来没有好奇心，面对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是，一副淡然的模样。看一眼，仿佛都是屈尊纡贵。不知道是真不好奇，还是根本没有什么东西能入他的眼。但她，莫名地想告诉他。不是抱怨，也不是寻求安慰，只是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想找个人说说话。偏偏这个人，又不是一个喜欢听人说话的人。楚云川看她一眼，在她以为他会说不想之类的话时，他轻声开口。 “为什么？” 叶晚音心一颤：“你想听？” 楚云川不置可否：“你说，我就想听。” 叶晚音抿紧唇，心中经久不散的阴郁，仿佛也随着这句话，而散开了一些。她叹了口气：“因为，我哥在我家，我……” 那次噩梦后，她将自己对叶傅文的喜欢与隐忍，全部都告诉了楚云川。因此，在楚云川面前，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她苦恼道：“忘记一个人为什么会这么难？” 话落，车猛地停了下来。下一刻，她的手腕被紧紧握住。叶晚音疑惑抬眸，就看见楚云川紧抿着唇，第一次，淡漠的神情在他眼中散去。他用无比愤怒却又仿佛无可奈何的眼神看着她。 “可你忘记另一个人，不是很容易就做到了吗？” 第22章叶晚音一愣：“另一个人？” 楚云川抿唇看着她，窗外的梧桐树叶在风中疯狂摇曳，落下的光影，碎金一样，洒在叶晚音的脸上，偶尔黑沉的，偶尔明光的光，仿佛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时，他父母就抛弃了他，他被爷爷收养，爷爷死前，把他带进了一个院落。那个破旧的，住着十几户人家的一方宅院里。爷爷说：“你在这个阿姨家里住几天，爷爷……爷爷要出趟远门。” 他点点头，期待着爷爷来接他，可是，爷爷没有来。他在那里住了一个月，后来，阿姨家搬走了，没有带上他。那也是个阴天，几个小孩在一旁套圈、花绳、追逐、打闹…… 只有他，坐在梧桐树下，用树枝在地上写着画着。突然，一个东西落在他的头上，滚落到地面发出咚咚的几声响。是一棵青灰色的梧桐。他抬头，就看见院里的小孩王梳着麻花辫坐在树枝上。那天，也是这样黑沉而明亮的光影，她低头看着他，手里拿着青灰色的梧桐。 “哥哥，你是不是有自闭症啊？你怎么不跟别人玩啊？” 他低下头，继续低头画着自己的东西，突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小孩王摔在他的画上，在树下滚了几圈，沾了满身的尘灰，停在他的脚边。小孩王抬头看他，露出脏兮兮的脸，眼睛却是晶亮的。 “我妈妈说你阿姨不要你了。” 小孩王的话实在难听。他不想理她，转身要走，小孩王却拉住他的裤腿：“别走啊，我妈妈说让我喊你去我家吃饭，她说：那小朋友好可怜，才六岁就没人管了……” 小孩王学着她妈妈说话，莫名地让人觉得嘲讽。他皱了皱眉：“我不用谁的可怜。” “我也这么觉得，我想你肯定不会同意的，所以我就想了个办法啊，你比我大，你来当我哥哥，这样，我们就是一家人，你来我家吃饭就不是可怜你了啊。” 他抿唇，想要拒绝，小孩王却抱住他的腿不松手。 “我也不是可怜你哦，我看电视里，别的哥哥对妹妹都很好，我也很想要个哥哥。” “你就当是可怜我，来当我的哥哥吧，求你了，哥哥……” 他抬了抬腿：“放手。” 小孩王抱得更紧了：“你答应做我哥哥，我就放手。” 他不语。小孩王：“哥哥。” “……” “哥哥。” 他低头看着腿上挂着的麻花辫，麻花辫也抬头看她，把脸软软地靠在他的腿上。 “哥哥，求你了。” 明明，是她求着要他做哥哥的。可为什么，再一次重逢，她却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臂，亲昵地喊他。 “哥哥。” 马路对面传来行车刺眼的灯光，楚云川蓦然从回忆中回神。他看着叶晚音有些惊愕被吓到的脸，缓缓松开了手。 “抱歉。” 叶晚音疑惑地皱眉，莫名的很在意楚云川口中的另一个人。 “你说的另一个人，是谁？” 她隐约觉得，楚云川在说她忘了他，可是，不可能！楚云川不是一个见过就能随意忘记的人，如果，她真的见过他，哪怕只是远远地在人群中看上一眼，都绝不可能忘记。楚云川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别开了视线。 “什么也没有。” 第23章叶晚音抿唇，她虽有疑惑，可楚云川不愿意说，她也不好再问。沉默中，楚云川打开了窗户。柏林凌晨的风，冷入骨髓，驱散了一丝车内怪异的氛围。 “之后，你不回去了吗？”楚云川淡淡将话题拉回。叶晚音的思绪瞬间回到了叶傅文身上。她苦恼道：“他应该，过几天就回国了吧……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楚云川神色未变：“兄妹间，正常相处。” 叶晚音苦笑：“我也想啊，可我做不到。” “为什么？” “因为……”叶晚音攥紧手，“因为我对他，还有感情。” 楚云川看着前方漆黑的道路，单手握着方向盘，往椅背上一靠，气笑了。叶晚音被楚云川带去了勃兰登堡门附近的一处公寓。地方离她原来住的地方不远，去学校或者回公寓拿东西也比较方便。楚云川似乎有些事情，将她送到公寓后便离开了。隔天，在学校做完实验后，叶晚音本想给楚云川买些回礼。可刚拿出手机，就接到了叶傅文打来的电话，她看着那串号码，良久，叹了口气，接通了。 “哥。” 叶傅文沉默了片刻，沙哑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你不想见我。” 是肯定句，叶晚音顿了顿，没有回答。而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寂静的夜里，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话筒间缠绕。 “可是……我很想见你。” 叶傅文的声音，打破沉默，几乎一击即中叶晚音的心。她扯了扯嘴角，故作轻松道：“哥，我只是来德国做交换生，又不是不回去了。” “放假的时候，或者毕业后，我会经常回国看你和爸爸的。” 到那时候，对于叶傅文的情感，大概也就放下了。叶傅文道：“只是这样？” 叶晚音不语。叶傅文道：“我吻过你。” 叶晚音心一顿，那个吻，她刻意回避着不想再提。 “你知道那代表什么，音音。”叶傅文的声音很轻，“音音，我爱你。” 叶晚音握着手机的手，缓缓攥紧。她听见叶傅文说：“不是兄妹的爱，不是家人的爱，是我对你的爱。” 他的声音又轻又柔，可是…… 叶晚音深吸一口气：“我不信，哥，爱一个人，是不会舍得伤害她的。” 她爱叶傅文，所以她答应他的所有要求，不想看他失落，不想看他受伤，看到他生病，即便发生了过去种种，她依然会心痛难当。可叶傅文呢？他毁了她所有的努力，毁了她的声誉，让她去接近别的男人。现在他说爱她？这绝对不是爱。叶傅文沉默了片刻：“这些我全都能解释，给我点时间，好不好？我会在公寓等你。” 叶晚音刚想拒绝，叶傅文咳了两声：“我会等到你来为止。” 叶晚音的话哽在了喉间，她挂断了电话，一股无力感涌上了心头。她知道叶傅文的执着，他说等就一定会等。她真不想见他，可……可他还生着病。叶晚音叹了口气，终是不忍，往公寓走去。她在公寓门口站了许久，做足了心理准备，才终于下定决心推开门。推开门的下一刻，她就怔在了原地。她看见，沙发上，沐晴衣衫不整地坐在叶傅文的腿上。两人正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态，拥吻。第24章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又仿佛遮住过往的那层纸，被狠狠戳破。叶晚音一瞬间清醒而又清晰痛苦地看见，横亘在她与叶傅文之间的，从来都不是不敢说出口的感情，而是叶傅文心中住了另一个人。而她竟然，还会为了叶傅文动摇。一瞬间，她只觉得胃中一阵翻涌，几乎吐出来。她捂着嘴，转身迅速逃离了公寓。叶傅文推开沐晴就想去追，可刚起身，就被沐晴拉住手腕。 “傅文，我是为了你才来到德国的。” 叶傅文抿唇，他本来在公寓等叶晚音回来，没想到沐晴会来，而且一进门，就吻了他，而更巧的是，被叶晚音看见了。叶傅文看着沐晴：“如果我之前没说明白，我很抱歉，但我已经让何欢转告你，我们已经分手了。” 沐晴眼泪瞬间落了下来：“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分手！” 叶傅文沉默地看了沐晴良久，尽管他对她并没有太多感情，但愧疚还是让他低声开口。 “抱歉。” 他说完，起身想要出门去追叶晚音。沐晴却死死拉着他的手腕不肯松手，泣不成声地哭道：“如果我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向你道歉，我会改的，求你别走，我不要分手……不要……” 她说着，像是突然哽住了般，眼带泪痕的软软地往下倒去。叶傅文忙伸手接住她：“沐晴？沐晴！” 他看着怀中晕倒的沐晴，又看了眼叶晚音离开的方向，紧紧地抿着唇，最后还是抱起沐晴，去了医院。另一边，叶晚音渐渐停下了脚步。她转头看着身后空无一人的街道，自嘲一笑。不知道是嘲笑叶傅文电话中说的“我爱你”，还是在嘲笑自己的愚蠢。竟然还真的又信了叶傅文的话。明明只要沐晴一出现，那么她与沐晴在叶傅文的眼中，从来都是单选题。心中泛起闷闷的疼意，叶晚音不再留恋，转身刚想去学校，却收到了一条信息。叶晚音微顿，看着那条信息，本已压下去的酸涩，竟又争先恐后地又冲了上来。她看着那四个字良久，心中的高墙陡然溃堤。一道关于，感情的课题。半个小时后，漆黑的宾利缓缓行驶在柏林梧桐街上，叶晚音开着窗户，看着外面的夜色，幽幽叹了口气：“学长，对不起。” 楚云川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