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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 叶晚音转头,认真看着楚云川的眼睛,下定决心般说道。 “你接风宴那天,我故意上你的车,让人拍下我们的照片是因为……是因为我哥喜欢你的未婚妻,所以我想借此,让你们的联姻破裂!如果你生气的话,打我骂我都可以!” 她紧张地闭上眼睛不敢再看楚云川,这段时间楚云川对她处处照顾,她却始终不敢告诉他,对于楚云川的每一次接触,其实都存在着利用。 现在说出来,她心中更多的是轻松,无论楚云川怎么骂她,或者是把她丢在这里,她都能接受。 可她闭着眼睛等了很久,却没有听见任何斥责。 寂静的空气里,传来一声惑人的轻笑。 叶晚音疑惑地睁开眼睛,她看见楚云川唇角勾着她从未见过的柔和笑意。 “可我,早就知道了啊。” 第25章 柏林街道夜里的风有些凉。 楚云川开着窗户,他黑色的碎发被风卷起吹入空中。 “我回国本就是为了处理沐晴和叶傅文的事,而你恰好也帮了我。” 叶晚音怔了怔,旋即释然地笑了。 “难怪那天师兄那么配合,原来是将计就计,果然怎么都骗不过师兄。” 楚云川不置可否:“所以,今天为什么不开心?为了叶傅文?” 叶晚音微愣,唇角的笑意陡然僵住了:“沐晴来德国了。” 她深吸一口气,捂住脸道:“明明知道他那么喜欢沐晴,之前还会为他的话所有动摇,现在想想,真是有点蠢。” 可感情就是这样不讲道理,只要面对叶傅文,她就会变成那个令自己都鄙夷的傻瓜。 然后直到幻想,再一次被他彻底击碎,她才会清醒几分。 反反复复,折磨着自己。 “可为什么呢?明明只要给我时间我就能忘了他,他却又偏偏出现在我面前。” 她仿佛溺水般转头看向楚云川求救:“师兄,我该怎么办?” 楚云川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他回答不上来。 感情的事,从来都不是别人能解开的难题。 如同叶晚音,如同他。 他道:“爱情是一条单程线,一段感情的开始就代表着另一段感情的结束,尝试新的感情,是忘记另一个人最好的方法。” 叶晚音一愣:“可是,哪里有新的感情?” 她疑惑地看向楚云川,却见楚云川正忱忱看着她,柏林的月光柔柔落在他的眼底,几乎让人产生了,一种温柔的错觉。 叶晚音心跳顿时漏了一拍,如果不是知道楚云川的性格,这个眼神,几乎会让她以为,楚云川口中那段新的感情,指的是他自己。 可是……怎么可能呢? 楚云川惊才风逸,无论是事业还是学业上,都称得上一句年少有为。 于她而言,他就像是天上挂着的月亮。 有些人天生就是被挂在天上照耀所有人的,而她,只是在平凡世界里,享受着他一缕月光照耀的普通人罢了,又怎么敢肖想? 叶晚音沉了沉心,不敢再去看楚云川的眼睛,生怕生出什么误会。 她讪笑道:“抱歉,我是不是给师兄带来太多困扰了?其实想想,还是我意志不够坚定,明明当初说好不会再留念,还会因为他的到来而动摇,还是实验做得少了。” 她说着,眼神渐渐坚定下来。 “这几天我就泡在实验室里算了,把Lrving学长的那个课题做出来。” 楚云川有些失落地收回目光,却还是微笑道。 “嗯,有不懂可以随时联系我。” 叶晚音看着他的笑心脏漏跳了半拍,她抓紧斜挎包的背带,慌忙转头看向窗外。 “我到了,谢谢师兄。” 车停下,她一步不敢停的立即往酒店里走去。 开好房间,服务员带她上楼时,她微微侧目,余光看见停下酒店门口的宾利还未离开。 车窗落下,她看见楚云川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睛。 叶晚音心跳骤然停了一瞬,迅速收回目光,低下头加快脚步上了楼。 躺在酒店的床上,叶晚音想到楚云川唇角勾着笑的模样,脸色不由得又一红,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拿起手机,屏幕定在和楚云川聊天的界面上。 她脸上火烧一般的烫,猛地将手机熄屏,放在枕头底下。 这时,手机却振动了一声。 叶晚音呼吸一滞,她纠结了片刻,还是笑着将手机拿出来。 本以为,是楚云川发来的晚安信息。 可她打开手机,却看见了叶傅文的信息。 第26章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刺鼻。 叶晚音在病房外站了半晌,手却始终没有勇气,按下病房的门把。 这扇门里,有叶傅文和沐晴,她曾最珍视的感情,与心中被刺得最深的伤痕。 可,所有的事,终将有个结尾。 叶晚音深吸一口气,推开病房的门。 “咔嗒——”一声轻响,叶晚音抬眸,就对上了叶傅文有些疲倦而又期待的眼睛。 她心一顿,余光却看见了病床上的沐晴,强压下心头的悸动,微笑喊道。 “哥。” 这一声淡漠又疏离,叶傅文的眸光迅速暗了下去,可也只是一瞬,他立即起身,走到叶晚音身边:“音音,我和沐晴,已经断了。” 他期盼地看着叶晚音的眼睛。 叶晚音却只是沉默。 叶傅文心沉了下去:“你不信我?音音,当初我和沐晴在一起,只是因为……因为我不敢让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可你离开后,我才真正意识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这份感情,就算我再怎么隐藏,都不可能消失,我爱你……” 他顿住,眼眶霎时红了,哑着声音说道:“比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爱你。” 叶晚音手骤然攥紧,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叶傅文,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 如果是两年前,如果两年前她听见这句话,她一定会被感动得泣不成声。 可是现在,她只觉得痛苦和难以言说的窒息。 她闭着眼摇了摇头:“可是,不对,哥,为了隐藏爱意,为了让你自己过得舒坦一些,所以你让沐晴陪你演戏?把我一个人丢在玻璃栈道上,为了沐晴打我,甚至差点断送我的学业,这就是你口中的爱吗?” 叶傅文薄唇微动,想要解释什么,却哑口无言。 叶晚音抬头看他:“从来都是你自以为是的隐藏,可却你从来没想过,这些隐藏背后的我,究竟有多痛苦,哥,这样的感情,太自私了。” 叶傅文道:“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叶晚音紧抿着唇,忍住眼底的泪意,“哥,如果你真的爱我,就请你回国吧,继续把你的感情隐藏起来,这份感情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只是负担。” 叶傅文脸色一瞬间苍白,他看着叶晚音转身想要离开,只觉得心像是被挖空了一块般。 他慌乱地抱住叶晚音的背影:“不要走!音音,我承认我自私,可能不能给我个弥补的机会?你答应过会为我做任何事的,你答应过我的!” 叶晚音僵住了背脊,只觉得心头像是被针狠狠扎过。 她是答应过能为叶傅文做所有事。 那是在叶傅文18岁的生日宴上,她知道自己爱上叶傅文的第一年,她总以为爱一个人就该将世间所有美好都双手奉上,所以,她给叶傅文的生日礼物只有一句话。 “哥,你想要的,我都会为你做到。” 那时叶傅文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哥哥最想要的,是你开心啊。” 可后来她每次为叶傅文做的事,都是含着泪的。 如果说以前回想起叶傅文,还能有些开心的回忆,可到如今,叶傅文站在她的面前,她所回想起最多的感情,是痛苦。 她想要挣开叶傅文的手,叶傅文却越抱越紧。 这时,一直未发一言的沐晴淡淡开口道。 “可是,傅文,我怀孕了。” 第27章 “轰——”的一声,如两声巨响,重重砸在两人头顶。 叶傅文的手臂瞬间僵硬了。 叶晚音回头,她看见沐晴坐在病床上,轻抚着肚子,冲着她们甜甜地微笑。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但是我可以把它们全部都当成假的,傅文,我有了你的孩子,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会变的。” 叶晚音怔怔地站在原地,感受到叶傅文的手臂,失力般的松开了她。 她缓缓后退了一步,只觉得有些寒意不断往心里透去。 叶傅文抿唇看着沐晴:“不可能,我们……” “我们每次都做好措施了,你想说这个是吗?” 沐晴笑着打断他,看向叶傅文时一贯温柔的眼神,陡然之间充满了恨意。 “可是我偷偷把你的措施上,扎破了洞啊,傅文,你不会真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吧,你看向叶晚音的眼神,每一次都让我觉得恶心!” “每次上床的时候,你在我耳边喊她名字的时候,都让我觉得无比反胃!” 她大笑起来:“你究竟觉得我有多蠢啊!被你利用完了,就能一脚把我踹开是吗?叶傅文!叶晚音!你们两个没一个好东西,一个骗我,一个骗楚云川!我偏偏你都不让你们得意,抢走了楚云川是吗?好啊,你抢走啊,有这个孩子在,你和叶傅文永远都没有可能!” 叶晚音站在门口,皱眉看着沐晴癫狂的模样。 沐晴看着她的眼神,脸上的笑瞬间消散,大喊道:“你凭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你有什么资格用这种眼神看我?你已经被我赶走一次了,为什么还要再出现?又为什么还要缠着楚云川!凭什么你什么都能有!我偏偏要让你失去!” 明明,把叶晚音赶走,她什么都有了。 叶晚音曾说的,什么两个都想要,都得不到的笑话,本不该发生在她身上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楚云川会去德国?好,没关系,她还有叶傅文,可她却偷听到叶傅文和何欢的对话,叶傅文只把她当替身? 呵,可笑,太可笑了。 叶晚音一语成谶,两个人,她都失去了,可是…… 可是!她偏偏不能让叶晚音如意,她一定要抢走叶晚音的东西,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叶晚音看着她充满恨意的眼神,心中却无半点畅快,只觉得难受。 这两个人,一个曾是她最爱的哥哥,一个曾是她最好的朋友。 她本以为,他们该是她人生最重要的两个人, 可此刻的结局,却令人唏嘘。 她看着一旁神色复杂的叶傅文,嘴角扯了扯,却再也说不出什么。 良久,她才低声道:“哥,人犯了错都需要承担错误的结果,这是你教给我的。” 叶傅文手指紧握成拳,他看着叶晚音唇角的笑,只觉得口中的苦涩,沉沉落入了心里。 内心让他握住叶晚音的手,可责任,却让他的手如千斤重,再也抬不起来。 “音音……” 叶晚音咬唇,抬头微笑着看向叶傅文。 “哥,我以前是爱过你,可现在,不爱了。” 第28章 叶傅文背脊僵硬,他怔怔看着叶晚音唇角的笑意。 “我不信。” 叶晚音身侧的手缓缓攥紧,良久,才释然般松开了。 她后退一步,终于能不再逃避自己的内心,看着病房中,脸色苍白的叶傅文,和他身后,一脸恨意的沐晴,释怀地说出那句。 “哥,你和沐晴好好的。” 不管怎样,孩子是无辜的。 叶傅文的责任绝不会允许他抛下自己的孩子。 这一切,也该就此结尾。 离开医院后,叶晚音站在医院门口,终于抬头看着天空中,树叶交缠下,露出的碧蓝色天空,金色阳光照进她的眼底,亮得让她有些想落泪。 自从叶傅文和沐晴在一起后,她似乎在他们面前总是低着头,总是不敢抬头看他们在一起的模样,几乎都快忘了,原来天是蓝的,原来阳光是刺眼的。 可是现在,她终于能放下这段感情,终于能抬头看她过去忽略的一切。 原来,放下一个人,是这样的轻松,轻松到,她此刻泪流满面,心中却没有一丝沉痛酸楚,而是快乐,是开心。 她一路从医院走到校门口,风吹动梧桐树叶在她头顶沙沙作响,仿佛是新生的乐曲。 直到到了学校,Lda奇怪地看着她。 “Delia,你去哪里了?你男朋友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了。” 叶晚音一愣,想起之前跟楚云川约定,今天讨论课题的事,但是被叶傅文一耽误,就忘记了,而回来的路上,也没有看手机。 她慌乱拿出手机,看见上面十几个未接电话。 还有一连串的信息。 …… 一句接着一句,文字仿佛带出打字人的情绪,从一开始的平静,到最后的着急。 叶晚音想到楚云川着急的模样,连忙回了信息回去。 随后迅速往咖啡馆跑去,可到了咖啡馆时,已经晚了三个小时。 她迅速看向里面的顾客,没有楚云川。 手机上楚云川也没有再回信息。 叶晚音心中一急,走出咖啡馆,立即打楚云川的电话。 随后,微弱的手机铃声,从她身后响起。 叶晚音一愣,她转头,就看见楚云川正沉着脸站在她身后,他握着手机的手,用力到泛着白,整个人,沉在咖啡馆门口伞下的阴影之中。 叶晚音无措地挂断电话,刚想道歉,可还未开口,就被楚云川先一步搂入了怀中。 随即,楚云川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去哪里了?我很担心你。” 叶晚音的心,瞬间酸软,像是有一方彻底塌陷了一般。 她第一次,伸手抱住了楚云川的腰,第一次,像是忘却了两人间的所有隔膜。 此刻,他不是楚师兄,只是一个能给予她一些暖意的,楚云川。 “谢谢。”她由衷地道:“谢谢。” 公寓,叶晚音坐在沙发上,接过楚云川递来的热水:“谢谢。” 楚云川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你哭过了,为什么?” 第29章 叶晚音捧着杯子,翻腾的热气中,她看见自己的眼睛通红。 她笑了笑:“没什么,都过去了。” 关于叶傅文的事,她已经不想再对任何人提起,而她,也已经放下。 但…… 叶晚音突然想到:“师兄,沐晴怀孕了。” 沐晴说到底是楚云川的未婚妻,不管怎样,这件事,楚云川都该知道。 她以为楚云川至少会有些惊讶,但她看向他,却只在他脸上看见了一片淡然。 “楚家与沐家的联姻,本也该作罢了。” 叶晚音有些歉意:“抱歉,如果我早点告诉你我哥和沐晴的事,或许就不会这样。” 楚云川道:“你似乎很喜欢将责任推到自己身上。” “不,只是觉得有很多事,都是可以避免的。” 比如她对叶傅文的爱,如果在一开始就遏制,那么就不会造成今天的结果。 再比如,如果不是小时候自己去追那个男孩的车,害得爸爸为找自己车祸断腿,妈妈不会性情大变,她也不会被抛弃,遇到叶傅文。 叶晚音闭了闭眼,呼吸有些困难。 楚云川问:“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到儿时的一个玩伴。” 楚云川眸光微亮,他转头看向叶晚音。 叶晚音转着手中冒着热气的杯子,唇角带着回忆的笑:“那个玩伴从小就不爱说话,自己都快饿死了也不向人伸手要吃的,好不容易把他带回家,也不肯说一句谢谢,我本来以为他是个小白眼狼,但是没想到他半夜起床给我们洗衣服,说怕我们不要他了,你说是不是很傻?” 楚云川静静听着,眼中也渐渐浮现出笑意。 可后来…… 叶晚音道:“可后来,他走了,别他爸妈带走了。” 她哭着追车,追啊,追啊……直到听见身后传来车祸的声音,她一回头,就看见爸爸躺在血泊里,鲜红的血,和爸爸的眼泪…… 她深吸一口气,将这些回忆压回:“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一定过得很好,一定,也很想你。”楚云川微笑着说道。 “你怎么知道?” 楚云川低头深深看着她,他伸手,轻轻将落在她脸侧的发丝,撩到耳后。 “因为不爱说话的人,总喜欢将所有感情藏在心底,他虽然没说一句话,但他的心,每时每刻,都在说着,想要留下来,不想要离开。” 他后来,回去找过叶晚音,可是,他们已经搬走了,没有给他留下一点线索。 直到,很多年后,在那次宴会上,再次见到她。 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过去所遭受的一切折磨与痛苦,都比不上那一刻上天给他的弥补,如果能将她留在他身边,他愿意用所有来交换。 幸而,他还有时间,她还在身边。 叶傅文两天后回了国,将沐晴怀孕的事,告诉了叶父。 叶父得知消息后并没有太多激动,而是一个电话把叶晚音喊回了国。 书房里,叶晚音站在桌前。 叶父坐在椅子上,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楚家和沐家已经解除婚约了。” 叶晚音有些迟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叶父看她一眼,拿出一张婚帖。 “昨天,楚家向叶家提亲,说要娶你进门!” 第30章 “我不同意!” 叶晚音还没开口,叶傅文先冷声道:“我绝不可能将音音嫁给楚云川!” 叶父横他一眼:“你抢了人家的未婚妻,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 叶傅文一哽,还是握紧了拳头,冷冷抿唇。 “这件事,是我做错了,什么惩罚我都愿意接受,但是,这件事绝对不可能!” “这件事,由不得你做主。” 叶傅文却不理他,只是沉沉看着叶晚音。 “音音,只要你说不同意,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会让你嫁过去,只要你一句话。” 他的目光忱忱,直直地望向叶晚音的心底。 叶晚音却只是叹了口气,她笑着看叶傅文。 “可是,哥,我想嫁给他。” 叶傅文一怔,脸上的血色,顿时苍白了下去。 他眼睁睁看着叶晚音拿起婚帖,笑着对叶父道:“我会嫁给楚云川。” 他想要伸手阻止,可是看到叶晚音疏离的眼神,却又定在了原地。 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资格,去说一句,不同意…… 晚上,叶晚音去了楚家,楚家金碧辉煌的庄园内,楚云川一身西装,典雅得如同中世纪的王子,叶晚音看着他,良久,才道:“师兄,为什么想要娶我?” 楚云川道:“联姻到头来都是合适,与其找一个不喜欢的,不如一个……合适的,很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下了婚帖,如果你不喜欢,可以随时拒绝。” 他神色依旧淡淡,只是握着杯子的手,暗暗攥紧到指骨泛白。 杯中的茶,倒映出他紧张的神情,他闭了闭眼,放下了茶杯,静静看着叶晚音。 等着最后的审判。 叶晚音沉默了很久,忽然笑了:“其实我应该拒绝的,可是……” 她抬眸,看着楚云川的脸,过往的一切都重新浮现在她的眼前。 这张脸,是淡漠的,可是她偏偏看过淡漠下的无数表情。 第一次在宴会上见面时的冰冷,导师引见时的欣赏,接风宴结束后让她上车时的清冷,在德国雨夜,机场接她时的温柔,一次次帮她,听她诉说烦恼时的如沐春风,和找不到她时的害怕与焦急,以及此刻…… 叶晚音深深看着楚云川脸上,以为掩饰得很好,但就是显露在她眼底的紧张。 她忽然想到了小时候,坐在树下一个人孤独画画的小男孩。 也是这样,喜欢隐藏自己的内心,或许真如楚云川所说的,话少的人,总喜欢将心事埋在心底,他此刻一言不发,可叶晚音却听见了他心底声音。 不要拒绝,不要拒绝…… 她听着,拒绝两个字,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她笑遵循自己的内心:“但是,我没有办法拒绝你,你曾说过,结束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是重新开始新的恋情,那么,你能帮我,走出那段感情吗?” 楚云川一怔,随即伸手紧紧将她搂入怀中。 “我的荣幸。” 隔天,楚家和叶家联姻的婚期,就定了下来。 婚礼办得十分仓促,但到了婚礼现场,叶晚音才发现,这现场格外的细心,每一处,都是她所喜欢的,每一处,都像是提前准备好了的。 叶晚音穿着婚纱,站在门口,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礼堂的门被推开,炫目的红毯的花瓣尽头,楚云川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从未从她身上离开,叶晚音心脏仿佛要跳出胸口,她拿着捧花,往前走了一步。 随后,手腕被拉住了。 叶傅文站在她身侧,红着眼睛看她。 “不要嫁给他,跟我走。” 第31章 这个环节,本该是叶晚音挽着叶傅文的手,由叶傅文将她亲手交给楚云川。 可此刻,叶傅文却如同被定在原地,怎么也不肯往前走一步。 眼前的红毯与花瓣,就如同夹杂着无数银针刀片的地狱之路,让他亲手剜去自己的心脏,将她送给别人。 环节卡在这里,现场的宾客都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地看了过来。 叶父更是脸色阴沉。 唯独楚云川,只是站在那里,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叶晚音下意识地看向楚云川。 与楚云川眼神对上的一瞬间,有些急躁的心仿佛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她低声道:“哥,这是我的婚礼。” 叶傅文抿唇:“可你爱的人是我。” 叶晚音攥紧手,她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爱了7年的男人。 “哥,我以前爱的确实是你。” 叶傅文眸光亮了起来。 叶晚音又道:“可现在,我不爱你了,我也不想再爱你,如果你对我真的有一点真心,那么请你放手,让我去追求我的幸福。” “你的幸福?”叶傅文不甘道,“和楚云川结婚,你就会幸福?” 叶晚音沉默:“至少,比跟你在一起时,幸福。” 这一句话,仿佛触碰到了叶傅文心中某种禁制,他猛地僵在原地,再也无话可说。 可他也没有向前走一步。 叶晚音挣开他的手,独自一人,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身后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叶傅文重重跪倒在地,像是突然生了一场大病一般,猛地咳出一口血。 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一片慌乱之下,叶晚音却一次也没有回头。 她穿着婚纱,坚定地走到楚云川的身边,没有管身后的叶傅文,也没有理会骚动的宾客,只是牵起楚云川有些僵硬的手,微笑着对他说。 “我愿意嫁给你。” 楚云川温柔看着她,良久,伸手将她的手,握入掌心。 “谢谢。” 他们相视而笑,身后是一片兵荒马乱,这场婚礼一定是失败的。 可是,却又无比成功。 叶傅文当场被送进了医院,昏迷后,口中不断念着叶晚音的名字。 叶父急得给叶晚音打电话。 叶晚音听完,低声道:“我也帮不了他。” 感情上的事,她没有办法帮叶傅文,只能他自己走出来。 挂断电话后,楚云川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 叶晚音看着上σσψ面的“离婚协议书”,愣了片刻:“这是什么意思?” 楚云川道:“结婚后,你依旧自由,楚家不会安排你做你不想做的事,你的学业,你想完成,随时回德国,如果有哪天你想离开了,这份协议,也可以让你随时走。” 叶晚音静静听完,点了点头,在楚云川凝视的目光中,拿起那份协议。 随后,伸手撕了:“我不是一个喜欢后悔的人。” 楚云川眸光骤然一暗:“这个机会,只有一次。” 叶晚音不答,只是慢慢靠近他。 “师兄,我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更不会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楚云川的目光紧紧望向她的眼底:“所以?” 叶晚音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所以洞房花烛夜,师兄要和我聊天吗?” 楚云川呼吸彻底乱了,他伸手揽住叶晚音的腰:“不后悔?” 叶晚音微笑,抬头吻住了他的唇。 结束一段感情的最好方式,是重新开启一段新的感情。 她想,她的单线程感情,或许已经在她未曾感知的时刻,早已经为上一段感情画上了终点,而下一段感情,已然开始。 ——全文完。 白骨成哀,往事如烟 ----------------- 故事会平台:水仙故事会 ----------------- 刚还俗回来的小叔爱车被刮蹭,老婆一气之下开车将我撞晕,把我血淋淋的身体锁进密闭的铁桶里。 当她把第99只老鼠丢进滚烫的铁桶时,我已经没了动静。 小叔习惯性转动佛珠,念着阿弥陀佛。 “算了吧,不就是一辆车,他要是喜欢我送他就行了,我是赵家不祥之人,不配沾染这些奢侈之物。” 老婆把铁桶锁死,任由老鼠啃噬我的肉体,笑得一脸神秘。 “小叔放心,这些老鼠都是开过光的,不伤人只啖食恶灵。” “我已经把你身上的恶运转到他身上,再由他替你受这些皮肉之苦,等今天一过,恶灵除尽,就可以放他出来了。” 她不知道,我的身体早就被啃噬干净,只剩一个血肉模糊的骨架。 苏清涵,当初我就不该一时心软娶你的。 1 苏清涵突然从噩梦中惊醒,莫名有些心神不宁,天没亮就急忙走进后院。 看到眼前完好的大铁桶,她又故意端着架子清了清嗓子。 “咳,陆晋扬,你想不想出来?” “我可以放你出来,但是你出来后要为小叔抄100遍佛经忏悔你的过错,保佑他这一辈子平安长寿。” 可她哪里知道我早就死了,再也不能回答她了。 片刻之后,她不由得皱了皱眉。 “别以为我担心你,我不过就是担心小叔心里过意不去才想放你出来的,不然你就是死在里面我也不关心。” 依旧无人回答她。 “胆子肥了啊,你以为谁都有资格为小叔抄经?不过是一个倒插门,我问你话也敢不回答?” 她彻底没了耐心,脸色一沉,一脚踹在铁桶上,把铁桶震得哐哐响。 我的骨架散了,灵魂徐徐从铁桶里飘出来。 看到她那张神色冷漠的脸,我只觉得痛得锥心刺骨。 当年苏家遭遇内鬼陷害,破产背上巨额高利贷。 苏父受不了打击病死,苏清涵被道上的人强行押到夜场拍卖还债,成为上流社会的玩物。 正好那天我约了人谈生意也在会场。 突然,她跪在我脚边声泪俱下,“求求你,救救我好不好?” 我早对她心生爱慕,看她委实可怜就答应了下来。 其实我是商圈新贵,早已富甲一方。 为了顾及她的自尊,我隐瞒身份帮她还清了债务,把苏氏重新夺了回来,并且自愿入赘苏家。 可我没想到婚后她非但不感恩,还对我颐指气使。 我以为她是大小姐脾气,尽量让着她,她却变本加厉完全不把我当人看。 苏清涵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嘴唇气得发抖,拿起钥匙做势就要开锁。 “反了你,看来是我给你的教训不够,你给我出来,我弄死你!”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阿弥陀佛!” 苏慕白手执一串佛珠长念一声,按住她欲开锁的手。 “小叔,你怎么起这么早?这里脏,我们去那边说话。” 一看到苏慕白,苏清涵的脸色立即晴转多云,两眼放光。 冲他甜甜一笑,亲昵地揽着他的胳膊把他拉远了点儿。 苏慕白用他怜悯众生的眼神瞄了一眼铁桶,担忧地摸了摸她的发顶。 “清涵,一大早你就想把他放出来,可见你对他情深义重,当心被他拿捏啊。” “不,不是的,我才没有关心他,要不是他把我从夜场赎回来,我才不会下嫁给他。” “只是他老不回答我,我想放他出来再收拾他一顿而已。” 苏清涵痴痴地望着他那张丰神俊逸的脸庞,赶紧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苏慕白若有所思看着她,眸光微闪,默默转动手里的佛珠。 说出的话莫名带着点儿宠溺的味道。 “胡闹,你就这么打开不怕老鼠跑出来,你不是最怕老鼠了吗?” “杀了老鼠也不是不行,只是老鼠是因为我而被放进去的,轻易杀生,恐怕佛祖会怪罪我。” “罢了,我不入地狱诉谁入地狱,虽说过段时间老鼠会饿死在里面,但总不能一直关着晋扬受苦,把他放出来吧。” “老鼠我来杀,因果我来承受,反正我从小不被人待见,没关系的。” 他安静地转动佛珠,黑眸里稀疏破碎。 恶心,虚伪! 我浑身的力气暴涨,院子里的气温直降几度。 苏慕白总是打着佛子的名义在苏清涵面前塑造救苦救难的菩萨形象。 其实他心术不正,明里暗里都在离间我们的夫妻感情。 苏慕白不是苏清涵的亲叔叔,两人之间只差5岁。 他是苏父好友之子,因为被仇家报复,其父临终前将他托付给苏父。 为了保苏慕白一命,苏父将他改姓苏,对外宣称是自己的弟弟。 并且以不祥之人这个理由将他送去寺庙出家为僧,避免被仇家查到。 直到半年前,他才还俗回到苏家。 苏清涵对他异常体贴关心,一开始我没多想,后来我们之间的争吵变多,每次都是因为苏慕白。 那个时候我才发现苏慕白不对劲儿,自然对他开始多注意。 竟然发现他送苏清涵的菩萨吊坠上安装了微型摄像头,暗中将她的私密照发布到网上。 一怒之下我把吊坠砸了,和苏慕白发生了激烈的争执。 苏清涵闻声赶来,却相信苏慕白的一面之词。 “变态!” 她怒扇我一巴掌,气得双眼发红。 “我现在只有小叔这一个亲人了,你为什么要污蔑我们有私情?” “为了报复我你竟然监控我,把我的照片发到网上让我名声扫地,我恨你!” 就是这天起她开始和我疏远,对我更加不屑。 我不禁摸了摸酸涩的眼睛,逼自己从过去的回忆里抽身。 一抬头就看到苏清涵收起了钥匙,眼里闪着恶狠狠的光芒。 “小叔,凭什么你要代他受过,该下地狱的是他。” “既然他傲气得很,那就等老鼠在里面饿死了我再放他出来。” 在她看不到的角度,苏慕白得逞地勾起一个冷笑。 冷冽的眼神似有若无地瞥向我灵魂所在的方向,他嘴角的笑意诡异地加深。 我吓得头皮发麻,惊恐地愣在原地。 他,他能看到我? 2 不等我细想,苏清涵就欢快地拉着他往外走。 嘴里叽叽喳喳地上赶着讨好他。 “小叔,先不管他了,我给你买了一辆新车。” 这天之后,她有好几天都不曾来过后院。 佣人习惯偷懒,平时更是很少打扫后院的卫生。 现在40度的高温天气,我的尸骨开始逐渐发臭了都还没有人发现。 一周后,苏清涵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她开始不安地在房间来回踱步。 “姑爷服软了吗?” 佣人看了一眼苏慕白,直接摇头。 嘭! 一股烦躁的情绪袭来,她把桌子拍得巨响,声音抬高了几个度。 “贱骨头!” 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不屑地冷哼。 “他以为他不在,我就拿公司的事没办法了吗,我有小叔我怕谁。” “这些年要不是小叔的暗中相助,他以为苏氏靠他就可以轻松站起来?” 苏慕白笑而不语,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整理好几份文件递给她。 “清涵,这些文件你看下,没问题就可以签字。” “别和晋扬一般见识,他一直赖在铁桶里不出来,不就是眼红你送我跑车吗。” “要不这样,之前的跑车被剐蹭了他应该也看不上眼,我把你送我的新跑车让给他吧,都是一家人,我吃点亏没事,你们的关系要是闹僵,我的罪过就大了。” 苏清涵看都没看一眼,拿起文件就签。 签好后犹豫一下,缓缓握住他的手,眼里带着难以言说的情愫。 “小叔,别那么说自己,我会心疼的,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不可能为了陆晋扬那个外姓人怠慢你的。” “再说了,我们之间相差不大,也没有血缘关系,要是不造化弄人我真想……” 她激动得差点儿脱口而出。 Z兔+0O兔MQ*故K_c事J>屋X提|取b)本8xd文W#{勿R私M自,aO搬f8m运Fw9 我难以置信看着他们暧昧拉丝的眼神,顿觉心寒彻骨。 我用陆家的势力帮了她那么多,到头来这份功劳却落在了苏慕白这个假佛子身上。 苏慕白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从小就觊觎苏家的财产,更是记恨苏父把他送到寺庙苦修。 其实害苏家破产的内鬼就是他。 他这次故技重施,盗窃苏家核心机密文件卖给对家的时候正好被我发现。 我为了阻止他开车追上去,两车相碰被苏清涵看到,从而误会我找苏慕白麻烦。 在我下车想要和她解释的时候,她将油门踩到底直接撞飞了我。 我重重地倒在血泊里,刻骨铭心的剧痛让我意识模糊。 她冷漠地让人把我锁进正在加热的铁桶里,又往里面放了99只老鼠。 老鼠为了求生,用锋利的牙齿钻进伤口,穿透我的身体,让我在极其痛苦中死去。 一想起死前惨绝人寰的痛苦,我恨不得立刻弄死他们两个。 苏慕白暧昧地在她的掌心抓挠,苏清涵像是得到了某种回应和诱惑,借着出差的机会和他在外面旅游了好几天才回来。 刚停好车就发现家门口停了一辆警车,周围挤满了人。 “搞什么?” 苏清涵微微一愣,好心情顿时消散,挤开人群闯了进去。 苏慕白的视线一直盯着警车,风轻云淡的脸上透着难以言明的凝重。 将手里的佛珠攥紧,也快步跟了进去。 “味道就是从这里传出去的,好臭啊,好多天了,我实在忍不住了才报警的。” “不会这里面死人了吧?” 女邻居皱眉捂着鼻子,指着铁桶对公安说道。 苏清涵从佣人口中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好笑又好气地开口解释。 “没有死人,我丈夫无理取闹,我把他关里面略作惩罚而已。” 公安和女邻居目瞪口呆,大概以为这是我们夫妻间的特殊情趣,不好说什么。 不过公安还是有些疑惑。 “那为什么这么臭?” 经公安这么一问,苏清涵也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臭味。 心里的不安放大到极致,不由得深深打量了一眼铁桶。 “陆晋扬,你在里面搞什么这么臭,邻居都报警了!” 就是这一眼,她看到了一些浑浊骚臭的液体从桶底溢出来。 顿时脸色大变,嫌恶地捂着鼻子远离。 “陆晋扬,你宁愿在里面大小便都不愿意开口求饶?” “好恶心,故意弄出这些屎尿脏了小叔从意大利买回来的地毯,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她怒火中烧,泄愤似的一脚一脚踢在铁桶上。 铁桶被烧热后底部的缝隙开始变大,我死亡后的屎尿一滴滴流下来。 因为她暴力的踢打,我身上的血迹也开始流出。 “怎么有血?” 公安惊呼一声,全场的气氛凝重到极点。 3 苏清涵停下来,疑惑地低头一看,吓得顿时脸色惨白,六神无主。 “血,为什么有血?” 苏慕白瞳孔紧锁,转动佛珠的速度不禁加快,故作轻松地笑了。 “难怪晋扬被关在里面好几天也不见他喊饿,原来是生吃了老鼠,这些血,应该是老鼠的,别自己吓自己。” 闻言苏清涵微微松了一口气,但是心口还是堵得慌。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她烦躁不已,直接放开了嗓子破口大骂。 “死变态,你就是故意恶心我,丢我的脸。” “我要和你离婚,下贱的东西!” 我苦笑,或许苏慕白的回归她早就有了离婚的打算吧,现在她终于有理由提出来了。 只是可惜,我已经死了,离不离婚没有任何意义了。 女邻居却蹙眉,不赞成地摇头。 “不对,这么臭不可能只是死老鼠的味道,一定是死人了。” “公安同志,为了周围的邻里住得安心,你们还是打开看看吧。” 公安觉得有理,还不忘斥责苏清涵。 “都是成年人了,瞎闹也该有个度,怎么可以私下把人关起来,有什么好好沟通不就行了?” 说完,他们作势就要当场把铁桶割开。 苏慕白心急如焚,突然抓着苏清涵的手抚上他的胸口。 额上浸出细密的冷汗,看样子痛苦极了。 “清涵,用来驱除恶灵的老鼠因我被吃,无异于增加了我的业障,佛祖发怒,要我用寿命相抵啊。” 苏清涵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看着他这样难受,她紧紧抱着他的身体,心疼得眼泪直流。 “小叔,你会没事的,大不了我再放99只老鼠进去,佛祖要怪就怪陆晋扬吧。” “我不管,谁死你都不能死,我们说好你要一辈子陪着我的。” 她的话就像利刃一样将我的灵魂割成了碎片。 我自问对她掏心掏肺,百依百顺,为了让苏氏起死回生,我经常应酬喝到吐血。 那个时候她明明是关心我的。 特别是她守在我病床前那个深情款款的目光,每每回想起来我就有无限的动力为她奋斗。 可是为什么苏慕白一还俗回来,她就转变这么大。 “清涵,他们现在打开铁桶,晋扬肮脏的一幕会丢尽苏记的脸,也会弄坏我辛苦带回来的地毯。” 眼见公安快要敲开铁桶盖,苏慕白急得声音都颤抖不已。 苏清涵猛地反应过来,起身冲向他们。 揶鳿屏顩驐糇绸偾塨脥阸埢忈妖尰鹷 “住手,我让你们住手,我的家事不要你们管!” “说了里面没有死人,你们是不是听不懂,别打开,会弄脏我小叔的地毯……” 可惜还是晚了。 当她冲到铁桶前的时候,铁桶盖子已经被撬开。 霎时间,恶臭冲天。 大家捂着嘴,眼睛瞪得大大的惊恐地后退。 4 “死人啦!” 女邻居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往后躲。 一不小心将苏清涵绊了一跤,她一个踉跄撞到了铁桶,摔在地上的同时一个腥臭熏天的头骨掉在她怀里。 “啊!” 苏清涵捧着头骨,脸色惨白到了极点,发出了颤抖破碎的尖叫。 铁桶里的老鼠个个凶悍无比,为了争夺我的血肉相互撕咬至死。 而我的血肉被它们连皮带筋咬断,骸骨歪歪斜斜倒在铁桶底部,混合着血污看着瘆人至极。 “小叔,陆晋扬死了?” 她忙不迭把头骨丢出去,双腿一软跌坐在地,狼狈地紧紧抱住苏慕白的脚。 苏慕白眼里精光一闪,脸上的冷笑转瞬即逝。 蹲下来安抚似的轻拍她的背部,从容不迫从兜里掏出我的手机。 “清涵,别怕,里面的不过是假模型,你看这是陆晋扬的网购记录。” 她娴熟地点开我的手机,调出网购骨架的记录。 我不由得瞪大了双眼,脑海中空白一片。 怎么可能? 很快我就想明白了。 自从我被车撞了以后,手机就被苏慕白趁机拿走,他想要做点儿什么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苏清涵愣了好一会儿,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狠狠瞪着我的手机,牙齿咬得咯咯响。 “可恶,陆晋扬这个疯子!” 公安并不相信,直接联系法医过来鉴定。 “苏女士,你和这件事有直接关系,请你和我们回警局做详细的笔录调查。” 苏清涵气不打一处来,颇有底气地冲到骨架面前,鄙夷的眼神落在上面血肉模糊的东西上。 勉为其难伸出一根手指沾了一点,用指腹揉捻,朝公安翻了一个白眼。 “有没有搞错,这些不过是红墨水而已,麻烦你们查清楚了再抓人好不好。” 法医脱掉手套,拿出鉴定报告递给她。 淡淡瞥了眼她和苏慕白两人,冷静地开口。 “经过特殊的指示剂检测,这里的确是人的血液。” 法医的话就像一记重锤敲在她的心头,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不安再次袭上心头。 苏清涵难受得有些慌张不安,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她又拿出一截血淋淋的腿骨。 “那,那这个骨架也一定是塑料做的。” “何况陆晋扬大学选修的是化学,他以假乱真的本领高着呢,你们未必能及时发现,说不定血都是合成的。”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骨架,想要找到蛛丝马迹佐证自己的话是真的。 倏然,她的身体猛地一颤,瞳孔紧缩。 颤抖的手抚上腿骨那处微微变形的腿骨,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我苦涩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腿骨,仿佛还能感受到当初断腿之痛。 那时苏清涵刚被卖到夜场,性子极烈,得罪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 我要赎回她不仅要花巨额的金钱,还要付出一条腿的代价。 他们拿出手臂粗的实心钢管重重砸在我的小腿上,那晚全场都听到了我撕心裂肺地大叫。 苏清涵显然是想到了这一幕,惊恐地把我的腿骨扔了出去。 后退的时候不小心踩到我手指骨上的婚戒,她低头一看,脸上的血色顿时全无。 “啊!” 5 她再也坚持不住,惊恐地看着这具骨架无助地抱着自己蹲下,疯狂地撕扯自己的头发。 嘴里反复呢喃着,“这么会这样,真的是你吗,晋扬?” 我冷笑,现在知道怕了。 当初查开车撞我,把我塞进滚烫的铁桶的时候没想过我也是血肉之躯吗? 苏慕白紧抿着唇,手里的佛珠绳子断了。 圆润的佛珠哗啦啦地弹跳在地上,骨碌碌滚到苏清涵的脚边。 她猛然惊醒,抬头时眼里包含着令人耐人寻味的深意。 可惜苏慕白却避嫌似的背过身。 她受伤地看着他,张了张嘴还来不及说话,就被公安戴上手铐带走。 “法医已经鉴定出这就是人骨,苏女士,我们怀疑你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苏清涵低头坐在审讯室,嘴唇颤抖着连说话都成了奢望。 公安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声音带着浓浓的威压。 “苏女士,请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已经调取了你家和车祸发生路段的监控,这种毒招你是从哪里想出来?” “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儿常识吗,把一个车祸重伤的患者和上百只老鼠丢在铁桶里,还能有命吗?” 苏清涵吓了一哆嗦。 怯懦懦地张口,声音里带着挥之不去的委屈和哽咽。 “是,是十天前法华寺的住持告诉我的,说是这样就能净化陆晋扬的邪念,以及祛除我小叔叔身上的厄运。” “而且主持告诉我,老鼠是从国外引进了宠物鼠,温顺得很,不会咬人的。” 闻言公安面面相觑,看她的眼神就像看弱智一样。 有个公安无语地摇头,点开手机一则新闻给她看。 “法华寺的主持一年前就圆寂了,现在新主持还没选出来呢,还有现在是文明时代,哪里还兴什么厄运恶灵的说法,你该不会被人洗脑了吧。” “这种老鼠在国外是最为凶悍的品种,专门咬人的,你被骗了!” “不管什么原因,陆晋扬是因为你而死的,你要负相应的法律责任。” 苏清涵如遭雷击一般坐在凳子上,恨不得将衣角拧下来。 难以置信看着法华寺住持已于一年前圆寂的新闻,整个人抑制不住地发抖。 “不,我不要坐牢。” 她无助地捂脸痛哭。 公安大门灵魂进不去,但是听到她悲惨的哭声我竟然觉得畅快。 突然,对面车灯亮起,苏慕白一身西装从车里下来。 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微微一顿,似笑非笑地往我的方向瞥了一眼,才从容地走进去。 “清涵,没事了,我已经打点好了一切。” 他轻轻将苏清涵拦腰抱起,在她疑惑的目光中浅浅一笑,并没有多作解释。 我哪里不知道,他这些年在外面的确有大机缘,结识了不少背景深厚的大佬。 想从警局捞个人还不简单吗。 回到苏家,苏清涵紧绷的身体才得以放松,哭着扑进他怀里,把他当作救命稻草一般。 “小叔,晋扬死了,我不是故意的,是被人骗了。” “我知道。”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帮她顺气。 但是金丝眼镜下的眼眸中却没有多少真情实意,反而被算计之色填得满满的。 “但是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你现在又命案在身,对苏氏来说是个不小的冲击。” “要是你愿意相信我,那就暂时把你名下的股份全部转给我,免得苏氏被殃及池鱼,等结案后,我再还给你如何?” 他是骗子,不要相信他。 我在她耳边大声吼叫,想要唤醒她。 可惜她现在早就方寸大乱,失去了思考能力。 苏慕白说什么她都点头。 “乖,那你在这里签字,我去办手续。” 苏慕白笑意加深,把好几份文件给她签。 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头也不回离开,把苏清涵一个人丢在苏家好几天。 苏清涵经过几天的休息后,理智逐渐回归,闲来无事开始命人调查主持,想要找他算账。 拿着侦探给她的地址,她找到了主持租住的筒子楼。 却在楼道里发现了住持和苏慕白。 6 “苏总,恭喜,股权转让协议已经全部办妥,现在苏氏已经彻底沦为您的囊中之物。” 主持穿得西装革履的向苏慕白汇报。 他卑躬屈膝的模样一看便知道,主持其实是苏慕白的秘书。 被欺骗的愤怒涌上心头,苏清涵怒不可遏冲出去,抓着苏慕白的肩膀厉声质问。 “小叔,为什么你要联合别人骗我,为什么要骗夺苏家的财产?” “陆晋扬死了啊,我杀了人!” 泪水顺着她精致的面容流下,脸上满是疯狂的仇恨和绝望。 苏慕白晲了她一眼,并没有多少吃惊。 脸色一沉,猛地把她推到楼梯下面,嫌恶地抚平了被她扯皱的地方。 “滚!既然被你发现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的眼睛危险地眯起,嘴角滑过一丝冷意。 苏清涵四仰八叉倒在地上,后脑重重地磕在台阶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钻心的疼痛在全身扩散,她痛得倒吸一口冷气,无法动弹。 “为什么?” 眼泪顺着她的眼尾流下。 她艰难地仰头,每说一个字都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苏慕白用力踩在她身上,哪里还有以往的怜香惜玉。 没头没脑地丢下一句话,决然地离开。 “要怪就怪你是苏家人。” 苏清涵不明白,明明苏家对他有恩,为何他还那么恨苏家。 可是现实容不得她细想,意识逐渐抽离。 等她醒来的时候,惊恐地发现自己全裸地跪在夜场被人拍卖。 头上的伤似乎有上过药,可是药力不持久,药效过了之后她的头痛得要命。 死死咬住嘴唇才能勉强分散头上的痛意,以及那微乎其微的尊严。 苏慕白竟然把她卖到了夜场,这个认知让她痛不欲生。 在这里她受尽屈辱,接客接到腿软都不能休息。 伐锖扃溢鴻肞箨鼁峧里汵亣詯皊闠膃 客户不喜欢避孕措施,所以中招是在所难免。 可是每次弄掉孩子以后,她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直接被送到了其他客户床上。 “呦,这不是苏小姐吗,好不容易被商界新贵陆公子赎出去,又回来做什么?” “下贱!有个为自己断腿赎身的男人不知道珍惜,活该你被千人骑万人枕。” 在一次服侍客人结束后,她麻木地拿纸巾擦身。 其实平时被客户刁难惯了,这种时候她一般是不接话的。 可是今天她分明感觉客人话里有话。 “陆公子?” 她疑惑地喃喃自语。 客人嗤笑一声,叼着一根烟,用臭袜子拍了拍她清瘦的脸颊。 “是啊,陆晋扬早几年是商界不可多得的人才,要不是因为你,他早就拥有了自己的商业帝国。” “你还不知道吧,为了盘活你苏氏,他不惜卖掉了自己一手创立的公司。” 苏清涵大惊失色,不停地摇头,但是泪水却止不住地往下流。 “不,不可能是他,他只是把我赎出去而已,其实拯救苏氏的是苏慕白。” “那段时间为了想办法救苏氏,我经常到法华寺求神拜佛,是小叔得知情况后暗地里出手相助,所以,苏氏是我小叔盘活的。” 在这里卑贱惯了,她难得抬高声音。 反复只有这样就能让对方相信。 谁料客人听完后哈哈大笑。 看她的眼神也更加鄙夷不屑。 “苏慕白?哈哈!” “靠苏慕白那个街头混混,这些年他虽然在寺庙清修,可是过的是酒肉和尚的生活,我们圈子里谁不知道他又几斤几两。” “且不说他从没接触商场生意的人是怎么运营苏氏的,就说苏氏的启动资金吧,100个亿,他能拿得出?” “再告诉你吧,苏慕白那小子为了讨好我们,早就把你的私密照分享给我们看过了,哈哈!” 苏清涵一动不动愣在原地,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令人心生不忍。 不知过了多久,“咚”的一声,她瘫坐在地上,过了许久才回过神,伏在地上哭得崩溃得号啕大哭。 “陆晋扬……” 她的哭声让我的思绪逐渐飘远。 我对她真是爱到了骨子里,婚后从不让她做家务,就连拆个包裹都怕伤到她的手。 即便是后来因为苏慕白而争吵,我的声音都不舍得高过她半分。 放弃陆氏是我深思熟虑的决定,只为了让她重新找回苏家大小姐的自信。 可是无论我做得再多,在她心里都不及苏慕白的一根头发丝。 在我为了拯救苏家忙前忙后的时候,她却早就和苏慕白勾搭上了。 我倒是小瞧了苏清涵的勇气。 当天晚上她像是疯了一样劫持一名客人逃出了夜场。 7 直接杀到苏氏门口埋伏,看到苏慕白从里面走出来,快步举刀刺向他。 “苏慕白,你这个骗子,我要杀了你!” “我苏家对你有救命之恩,为什么你要对苏家出手?” “我那么喜欢你,为什么把我送去那种地方折磨,你还有良心吗?” 男女力量悬殊,特别是对于苏慕白这种早早在社会上厮混的男人,轻而易举就制服了她。 啪,啪! 拽着她的长发迫使她仰头,发狠地对着她的脸左右开弓。 随后把她丢在水泥地上,一脚踩在她纤细的脖子上,缓缓施压,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贱货,还没有人敢对老子动刀子!” “哼,你爸和我家仇人勾结,侵吞了属于我周家的股份,他把我送到寺庙表面是为了保护我,其实是怕我接触到商场之人,得知我家当年灭门的真相。” “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杀了我吗,因为他贪心,惦记我爸给我存的那笔基金,只要我没死,他就可以以抚养人的名义每月从基金会里领取一笔可观的数目。” “至于你,我从没有爱过你,是你不经撩太好骗了,我说什么你都信,既然夜场关不住你,我不介意把你送去另一个地方。” 他的脸在昏暗的路灯下神色不明。 苏清涵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只觉得自己是羊入虎口。 我丝毫不同情她,这一切都是她的报应罢了。 后来苏清涵被苏慕白用私人飞机绑到了一座私人岛屿。 这个岛屿是女人的噩梦,达官显贵的天堂。 在这里她受到了比夜色更加惨无人道的折磨。 每天至少接客几十个,经常被注入不明药物,电击,下药,吃垃圾,可以说是痛不欲生。 因为接客指标没达到,被虐打后关禁闭,她在杂物间发现了一份早几年的商业周刊。 上面有一篇是我的专访,那时陆氏已经在我的带领下初露锋芒,是人人争相报道的对象。 可惜昙花一现,为了她这么个女人枉送了性命。 “晋扬……” 苏清涵恍惚地抱紧了这本周刊,悔恨大哭。 她知道,世界上再也没了那个无限包容她的男人。 难以遏制的恨意在她心中肆意疯长。 这天后,她像是变了一个人,假装顺从拼了命地接客,成功让看守她的人放松了警惕,破例让她出海陪客。 借着出海的机会,她抢走了游艇逃走。 历尽千辛万险,她回到了陆地。 先在网上实名举报苏慕白的真实身份,以及他对苏家的迫害,借着热度直接到警察局揭发苏慕白的所作所为。 苏慕白被打个措手不及,被警方立案调查。 随后她多方打听下知道苏慕白把我的尸骨埋到了垃圾场。 她一个人拿着铲子挖了两天两夜,才把我早已腐烂发臭的尸骨挖出来。 将我下葬后,她跪在我坟前痛哭流涕。 “晋扬,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其实我真的对你有过好感,只是后来在寺庙遇到苏慕白,经不住他的花言巧语上了当,对你误会加深……” 忽而,一个高大的黑衣笼罩了她的影子。 苏清涵心里一惊,还没叫出声就被打晕带走。 等她悠悠转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苏家的地下室。 苏慕白负手而立,神情莫测高深站在她面前。 “你,你出来了?” 苏清涵吓得脸色苍白,瞳孔瞬间放大,眼里充满了恐惧和惊慌。 他嗤笑一声,蹲下来慢慢抚上她紧皱的柳眉。 “世界上没有钱办不到的事,苏清涵,你还是这么蠢!” 他厌恶地唾了她一口。 突然神色变得阴狠毒辣,用力掐住她的脖子,缓缓收力。 苏清涵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儿,忙不迭拍打他的手,艰难地开口。 “为什么,你已经得到了苏家,为什么不放过我?” “呵,你在网上揭发我的身份,仇家成功地找来了,你以为,我还能放过你?” “苏清涵,你给我去死!” 说完他单手把苏清涵提起来。 这个时候她发现身后就摆放着一个特制的大铁桶,里面几百只老鼠已经被烫得吱吱叫了。 她惨然一笑,一滴眼泪落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在劫难逃。 忽而她的眼神变得凌厉诡异,学他吐了一口口水,艰难地张口大骂。 “王八蛋,忘恩负义,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不要脸的孬种,骗女人发财上位,怪不得你全家灭门,哈哈!” 果不其然,苏慕白被激怒,整张脸满是阴郁。 暴喝一声,把苏清涵用力摔进了铁桶。 由于用力过度,苏清涵顺势一拉,把他一起带进了铁桶内。 感应到有东西落下,盖子自动合上锁死。 一开始铁桶剧烈地晃动,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吼。 一个小时后,铁桶内再没了动静。 我的灵魂已经守在这里,直到铁桶底部的火熄灭,铁皮凉透。 两个和我一样半透明的灵魂飘出,立即就被牛头马面勾走。 我飘到地面上,怨气消除,我感觉自己一身轻松,灵魂开始飘升投胎。 后来我才知道,苏慕白在寺庙多年,虽然看不见我,但是能够感应到灵魂所在。 可惜了,再好的慧根没有走上正道,都逃不过现世报。 第1章 女神登门 天州市人民医院,伴随着走廊上清脆的高跟鞋声! “分手吧!” 一个姿容靓丽的女人强势推门! 李东愣住了,对方名叫张婷,是他公安警校相恋几年的女友,当之无愧的警花。 工作稳定之后,他把彩礼准备了,车子买了,房子也买了,还求过几次婚。 只不过张婷一直没有点头,婚事也一拖再拖。 分手? 车祸的缘故,他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出院当天,女友居然跑来提出分手? 李东几乎是强忍怒火道:“为什么?” 张婷冷笑说道:“姜海潮在追我,我答应了!” 李东瞳孔紧缩,被子下的双拳也瞬间紧握,“就因为他是官二代?” 张婷点头,“没错,他父亲是天州市江北区的副区长,母亲是本地国有集团的工会主席!” “你呢?你爸是下岗工人,没有退休工资,你妈哮喘,甚至连医保都没有。” “我这么年轻,还有大把的青春没有享受,我可不想跟着你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 李东语气低沉,“你就断定了我李东这辈子比不上他?” 张婷讥讽道:“你拿什么比?他在江北分局督察大队,而你是乡镇派出所的实习警员,今天丢猪明天抓狗!” “你知不知道,每次别人问我男朋友在哪里工作,我都羞于启齿!” “当初我就是瞎了眼,在你身上白白耽误了四年的青春,当初我就应该选择姜海潮!” 李东前所未有的冷漠,“我想知道,他能给你什么?” 张婷也不隐瞒,“分局的宣传科干事。” 李东听懂了,风不吹日不晒,接触的也都是局里领导。 但凡有什么文艺演出和工作汇报,全都是站在台前。 对于女人来说,尤其是张婷这种漂亮的女人,可谓是一步登天的阶梯,也不怪她如此狠心! 李东嘲讽道:“你以为他喜欢你?他只是想把我踩在脚下,而你就是他向我炫耀的战利品!” 张婷一副看向可怜虫的眼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承认别人优秀有那么难吗?” “姜海潮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他很爱我,也不计较我跟你的过去!” 李东嘲讽道:“既然如此,你还来找我干嘛?” 张婷满脸得意,“姜海潮刚刚跟我求婚,我答应了,下个月的婚礼。” “姜家是什么门庭你知道,不希望闹出绯闻。” “我会放出风声,说咱们毕业后就已经和平分手,不需要你出面解释,默认就行。” 李东点头,“听懂了,你是姜副区长的儿媳,人品不能出问题。” 张婷有些意外,“这么说你答应了?” 李东眼底浮现一抹厉色,“你这种势利女人,不值得我挽留半分。” “回去告诉姓姜的,这事不算完,等你俩结婚那天,我一定亲手送上大礼!” 张婷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李东,你是疯了么,就凭你,拿什么跟姜海潮斗?” “姜海潮的父亲是什么人你清楚,据说年底还要再挪动一级,以姜家的权势,想要弄死你就跟弄死蚂蚁一样简单!” “如果你答应好聚好散,姜海潮说了,可以想办法帮你调动一下工作单位,回到市里也不是问题。” “但如果你真敢在我们的婚礼上闹事,我敢保证,他一定找人把你大卸八块!” “知道你放不下我,但你真没必要跟姜海潮拼个你死我活,我不会为了你这种男人回心转意!” 李东冷笑道:“别自作多情了,你不喜欢我,有人喜欢我,我只是不想便宜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张婷毫不留情的嘲讽道:“呵呵,我还真不知道你李东的本事这么大!” “谁这么没眼力啊,一个废物也当成宝,叫出来让我见见?”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人推开,一道女人的声音传来! “是我!” 对方眉如远山,眸若星辰。 这就是李东对她的第一印象,其实颜值都是次要,最主要是她的气质,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子无法形容的贵气。 装是肯定装不出来的,就像是生于血脉之间,骨子里带出来的。 张婷也很漂亮,既然能被评为校花,颜值自然很能打。 要不然,警校几万人之中,张婷也不可能让姜海潮这种公子哥不计代价的倒追。 只不过在这个神秘女人面前,张婷立刻显得黯然失色! 只是李东搜遍脑海,也不记得自己跟这个女人有过什么交集。 愣神的功夫,宋辞已经强势上前,来到张婷跟前,冷冷的看着对方,“你就是张婷?” 张婷气势顿时弱了几分,“你是谁?” 宋辞骨子里的强势扑面而来,“我女儿喊李东爸爸,你说我是谁?” 第2章 勾魂摄魄 张婷回击道:“我怎么不知道,李东什么时候还有个女儿?” 宋辞镇定自若,仿佛宣示主权一般道:“我跟李东在一起的时候,好像还没有你。” 张婷惊疑问道:“你到底是谁?” 宋辞缓缓转身,“天州公安警校2016级,宋辞。” 张婷脸色骤变,眼神骇然! 对于这位师姐,她也只是慕名,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遇见。 对方比她早两届,精通七国外语,才思敏捷,学识出众,曾经代表天州公安警校在国际上拿过无数荣誉。 也正是因此,还没毕业就被保送到了公安部对外联络与合作司,是整个天州公安警校的骄傲。 不要说天州市,就算放在整个汉东省的公检法圈子,那也是当之无愧的风云人物。 当年甚至有传闻,如果这位师姐发展顺利,以后的前程不可限量! 只不过后来不知道什么缘故,这位师姐突然退学,彗星一般销声匿迹。 要不是因为宋辞的突然退学,她又怎么可能在警校崭露头角? 只不过比起宋辞的耀眼,她的成就简直拿不出手。 可宋辞嘴里说的女儿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宋辞当年退学,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张婷牙关紧咬,拳头紧握,说不上来的敌意。 原本以为李东只是一个被自己抛弃的垃圾废物,跟着他这辈子注定落魄。 可现在,突然跳出一个比她还要出众的女人跑来争抢! 为了找回场面,张婷冷笑连连,尖酸刻薄道:“李东,没看出来啊,你本事这么大,有了私生女这种事都能瞒着我!” 李东也不认识对方,眼下却无暇顾及真假,“我说了,你不喜欢我,有人喜欢我!” 张婷怒斥道:“亏我还想补偿你,没想到,男盗女娼……” 宋辞没有丝毫手软,抬手,一记响亮的巴掌直接甩了过去! 张婷捂着脸颊,要是换做别人,肯定早就反手打了回去。 可是面对宋辞,她少见的底气不足,“你……” 宋辞言辞犀利,孤傲的气质一攀再攀,“李东未娶,我未嫁,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男盗女娼?” “还有,分手是你提出来的,我又没有破坏你们的感情,如果你不提分手,我也不会站出来承认一切。” “既然你要攀高枝,随你,但是你想拿李东当成抹布,抹去你对感情不忠的污点?” “不好意思,我不答应!” “话我就说这些,以后不要再来缠着他,门在那边,滚出去!” 张婷羞愧的无地自容,想辩驳。 可她所有的自信和底气,却在这个女人面前一溃千里,最后只能连连点头道:“行,李东,算你有种,有本事你别走!” 等到张婷离开,病房里重新恢复安静。 李东也是缓了好半天,这才接受了眼前现实,“宋师姐,谢谢你。” 宋辞的名号当然听过,高高在上的白月光女神,天州警校历史上的风云人物。 只不过当时他刚入警校,两人宛若云泥,也根本没有任何交集。 既然如此,宋辞为什么还要帮他? 更何况,冒充女朋友也就算了,平白无故说什么孩子,这不是坏了名节么? 宋辞开门见山道:“不用谢我,上个月车祸,你救了一个小女孩,还记得吧?” 李东茫然点头,当时一辆电车失控,飞速撞向路边的小女孩,情急之下,他只能驾车驶入对向车道进行暴力拦停。 警车当场报废,而他也重伤昏迷,好在最后成功截停,没有造成人民生命和财产的进一步损失。 说来都是命,要不是因为这场车祸,姜海潮也没有可趁之机,他和张婷也闹不到分手这一步。 当然了,也幸好是这场车祸,让他见到了张婷的真面目。 否则真等婚后再被张婷戴了绿帽子,那可就恶心到家了! 宋辞语出惊人,“那个小女孩是我女儿。” 李东傻眼,不是不信,而是宋辞的年纪最多二十出头。 气质的缘故,说她是在校大学生都有人信,可那个女孩才多大,两岁多! 如此推算下来,难道宋辞真是因为这事退学? 涉及隐私,李东也不好多问。 宋辞强势不减,依旧掌握着局面的主动权,“前段时间工作忙,一直脱不开身。” “我这次过来算是专程道谢,只不过来的有些不凑巧,听见了刚才的对话。” “看不过去,就自作主张替你教训了一下那个女人,希望没有给你造成困扰。” 李东苦笑,“没关系,该我抱歉,让你见笑了。” 宋辞反问,“你救了我女儿,我替你圆了谎,咱们两个算是扯平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虽然我不知道你想怎么做,但张婷说的没错,她未婚夫在分局做督察,公公更是江北区的副区长。” “如果你真敢闹事,我敢保证,在天州永无出头之日!” 李东怡然不惧,“那又如何,冻死迎风站,饿死不倒槽!” 宋辞忽然凑近,身上的香气勾魂摄魄,“像个男人,李东,咱俩做笔交易如何?” 第3章 夫妻义务 李东谨慎问道:“什么交易?” 宋辞一副不怕事大的口吻,语气邪魅,“简单啊,下个月张婷的婚礼,你尽管去闹事,不管出了什么问题,我来帮你兜着!” 李东提醒,“你自己也说了,那可是江北区的副区长。” 宋辞耸肩,一副随意的口吻,“那又如何?” 李东终于听出了不对,“你到底是什么人?” 宋辞问道:“你怕了?” 李东反问,“怕不至于,我只是不知道,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宋辞随意解释,“孩子的父亲不能见光,我需要一桩婚事给家里一个交代,你给我女儿做爸爸,我替你教训姜家!” 李东人都傻了,虽然看宋辞的言谈气质,不像是这么离经叛道的女人。 但如果事情不是这样,宋辞当年为什么放弃大好前途,无故退学? 还有最重要的,如果没有大人物撑腰,如此年纪又怎么敢把姜区长视作蝼蚁? 难不成孩子的父亲真是某位神秘大老板,身份敏感不能曝光,而他就是那个被宋辞选中的背锅侠? 能让宋辞做出如此大的牺牲,那位老板得是什么来头? 市里? 省里? 又或者…… 宋辞犀利的眼神好似要把人戳穿,“怕了就直说,我去找别人,大家都不是小孩子,我也没时间在这跟你耽搁功夫。” 李东没有给出答案,冷静片刻才问道:“为什么选我?” 宋辞语气清冷,“首先,咱们两个是校友,我退学的时候你已经入学半年,时间对得上,不会惹人怀疑。” “其次,你救了我女儿,这也算是缘分,与其骑驴找马,不如将计就计。” 李东脸色不算好看,什么叫骑驴找马,谁是驴? 宋辞却不理会李东的脸色,“最重要的,你这人长得还算干净,我不讨厌。” 李东有种被人戏耍的恼怒,冷着脸回绝道:“不好意思,宋师姐,这件事我恐怕帮不上忙!” 宋辞并不意外,而是耐心提醒,“你可要考虑清楚,这种机会并不是人人都有,能被我看上,也算是对你的认可。” 李东黑着脸道:“我谢谢你!” 宋辞就像是听不出李东的怨气,“不用谢我,实话而已。” “不然你以为我这一个月都在干嘛?调查你的生平过往,调查你的人际关系,调查的你的家庭背景。” “如果你李东真是一个没有半点本事的废物,想做这件事也不够资格!” 李东怒火不减,“师姐做事可真严谨!” 宋辞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给孩子选爹嘛,不认真点能行么?” 李东有种不着寸缕的感觉,扒光衣服供人挑选,从头到脚没有半点秘密可言。 尊严就更别提了,简直就像是配种的牲口一般。 而且还不算配种,以宋辞的清高,估计不会让他触碰身体。 也就是说,如此活色生香的女人摆在面前,只能看不能碰,活受罪? 宋辞就像是猜到李东的心思,“只是假夫妻,不用履行夫妻义务,工资卡不用上交,甚至不用住在一起,但你必须倒插门,因为孩子得随我的姓。” “作为条件,我不干涉你的情感自由,谈情说爱也是你的权利,只要你不把女人领到我的面前,我绝对不会棒打鸳鸯!” “而且时间不用太长,一年,给我女儿当一年的爸爸。” “那个张婷不是看不起你么?只要你点头,别的部门我不敢说,天州警界,我保你李东平步青云,让张婷悔青肠子!” 李东心动了! 当一年背锅侠,就能换来大好前程,说不心动是王八蛋。 而且以宋辞的条件,就算不是美差,但也绝对是艳福不浅! 只不过,念头只是一瞬,李东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宋师姐,我李东虽然落魄,但还不至于自甘堕落,我就不信凭我一身本事,在天州没有出头之日!” 宋辞条理清楚的分析道:“刚才我打了张婷,这笔账肯定会算到你的头上,没我撑腰,你觉着姜海潮会放过你么?” “分局督察大队,再加上姜副区长的影响力,如果他想找你麻烦,抬抬手的事!” 李东捏着拳头道:“女朋友都被抢走了,还想怎么样,弄死我么?” 宋辞也不再多劝,临走前留下一张纸条,“好,该说的我都说了,该做的我也都做了,我这人不喜欢强人所难,后悔了随时给我打电话。” 李东语气生硬的送客,“师姐慢走,恕不远送!” 医院楼下,宋辞上车,后面传来一道女人声音,“怎么样?” 唐诗年纪四十上下,与宋辞有几分相似。 独特的韵味,让她浑身上下散发着无穷魅力,就像是醉人的酒,甘香,凛冽! 尤其是她的眼神,无法形容的庞大气场,好似来自上位者的威压! 换做别人,肯定被她压得喘不过气,宋辞却一副恬静口吻,“见到了,人还不错。” 唐诗好奇,“看上他什么了?” 宋辞想了想,“能舍命护着孩子,人品不会太差。” “而且我查过他的档案,警校期间拿过全市的搏击冠军,有他护着我和念念,安全应该有保障。” 唐诗拳头攥紧,眼底浮现一抹森寒,“这事你别管了,谁敢动你和念念一根手指,我就让谁付出代价!” 宋辞安慰道:“没那么严重,或许车祸只是巧合,有备无患嘛。” 唐诗就像是被什么哽住喉咙,语气愧疚道:“小辞,这些年委屈你了……” 宋辞的情绪同样被触动,眼眶微红,“姐,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干嘛?从小到大都是你在保护我,也该换我保护你了。” “念念是你身上掉下来的骨肉,跟我自己的女儿没有区别!” 唐诗目光转向窗外,泪水不自觉的落下。 这些年为了仕途,她亏欠了太多人,女儿,妹妹,如今又多了一个李东。 说话的功夫,医院的大门口,两辆车先后停稳。 奔驰越野车走下来一男一女,满脸的嚣张跋扈! 商务车也走下来几名社会人士,肌肉壮实,脸上全都挂着生人勿近的煊赫气场! 唐诗眼神冰寒,“勾结社会人士报复警察,简直猖狂到了极点,看来天州警察队伍的这潭浑水,是应该有人治理一下了!” “我可以给李东这个登天的机会,只不过对方可是江北区的副区长,他一个普通人,敢反抗么?” 第4章 翻云覆雨 楼上,李东推门,危险袭来! 床上躺了一个月,身体素质严重下滑,手脚僵硬,根本来不及反应! 伴随闷哼,李东疼的弯腰。 虽然没有看清来人,不多猜也能猜到,必然是张婷。 张婷一个女人,没有如此能量,能替她出头的还有谁? 姜副区长的公子,姜海潮! 果不其然,房间里传来姜海潮戏谑的声音,“停!” 动手的男人随之停手。 “听说你是警察?狗屁全市搏击冠军,还不是被我揍得像条死狗一样?” 姜海潮嘲讽的声音再次响起。 李东记住他脸上的刀疤,随即转头看向对面。 姜海潮站在正中,张婷站在他的身边,张牙舞爪道:“那个姓宋的贱女人呢?让她给我滚出来!” 李东的语气冰冷到极致,“这事跟她没关系,有本事你找我!” 张婷更加不甘心,“心疼了?刚才她打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护着我?” 李东嘲讽道:“姜家没过门的儿媳,还需要我来护着么?” 不等张婷开口,姜海潮走了过来,在李东面前缓缓蹲下,“你不服气?” 李东反问,“我为什么服气?” 姜海潮点头,语气戏谑,“没错,我是处处不如你,进入警校就被你比了下去。” “但有一点我比你强,我是官二代,我有个好爹,他能给我想要的一切!” “你李东就算再优秀,还不是被分到了乡镇派出所?” “想知道原因么?我做的手脚,凭借我爸的人脉,一个电话而已!” 李东挣脱束缚,一头撞了过去,“姜海潮!” 姜海潮被撞到鼻梁骨,顿时鲜血横流,身上的白衬衫都被染红! 姜海潮捂住口鼻,好一会才止住了鲜血,“放开他!” 等到李东被人松开,姜海潮重新上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解气么?我故意的!” “殴打督察,光凭这条罪名,我就能扒掉你身上的警服,毁掉你十几年的寒窗苦读!” “放心,这还不算完,好戏还在后面!” “其实我不喜欢张婷,我外面女人很多,知道我为什么还要娶她嘛?” “我就是要抢走你李东所拥有的一切,因为你这种普通人,这辈子只能给我当牛做马!” “包括漂亮女人在内,这些优质的社会资源,全都是为我们这些官二代提供的,而你,根本就不配享用!” 李东抬头,“凭什么普通人就得给你当牛做马?” 姜海潮仿佛看着白痴,“你这不是废话么?游戏规则都是我们制定的,你拿什么跟我斗?” “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小人物就是小人物,别想着出风头,安心在基层做狗,或许你还有一条活路!” “敢来我的婚礼上找麻烦?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绝望!” 李东抬头,笑容宛若魔鬼,“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不弄翻几个你们这样的官二代,我的这身警服岂不是白穿了?” 姜海潮笑了,“行,你真有种!” “听说你妹妹大四实习,正在找工作,李东,你信不信,只要我一个电话,她连扫大街的工作都找不到?” 李东眼底杀机浮现,“官二代就可以只手遮天?” 周边哄笑,姜海潮也跟着狂笑,“只手遮天算什么?我还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李东脸色平静,眼神更冷。 亏他还想凭借本事出头,怎么出头? 以这些官二代所掌握的权势,只需要一个电话而已,就能毁掉他这种普通人一辈子的努力! 李东目光转向张婷,“想分手是吧?好啊,我成全你!” “但你给我听好了,给我一年的时间,我一定让你因为今天的选择而后悔终生!” 姜海潮不屑一顾,“小人物,就要有小人物的觉悟!” “明明是一条狗,说什么大话?” “记住了,这个社会不是给你们这些底层人准备的,你要是能出头?我出殡!” “李警官,我先走了,咱们督察大队见!” 刀疤脸走在最后,对着李东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威胁动作! 李东靠坐床头,香烟塞进嘴里,却没点燃的意思。 李东拳头攥响,目光下意识的落向桌面,宋辞留下的纸条无风自动。 电话拨通,五分钟之后,病房的门口重新出现一道修长身影。 李东拿下烟,头也不回道:“之前没骗我吧?” 宋辞依靠着病房门,仿佛来了兴趣,“你想要什么?” 李东仰头看天,一字一顿的说道:“天州警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办的到么?” 第5章 娶了领导 宋辞认真回应,“如果你能力足够,倒也不是做不到,但是要有机会,能听懂么?” 一个敢想,一个敢说! 李东轻巧起身,“明白,有车么?” 宋辞什么也不问,直接递过车钥匙。 李东接过钥匙,抓起外套就走。 路过护士身边,又顺手拿走了她手里的葡萄糖注射液,张嘴咬掉瓶塞,“咕咚咕咚”灌了进去。 直到李东的背影消失不见,小护士这才缓过神,“神经病吧……” 宋辞被眼前一幕逗乐,好看的眉眼弯成了两道月牙,这男人,野心不小啊! 电梯里,李东拨通电话,“兵儿,帮我找个人,三十出头,一米八,寸头,东北口音,势力不小,脸上有刀疤。” 公安警校勋贵遍地,他朋友不多,徐兵算是一个,室友兼死党。 对方是警察世家,毕业后进了分局,找人这种事对徐兵来说小事一桩。 等待的功夫,李东神色肃穆,眼神低沉。 好歹他也是一名人民警察,肩扛荣耀,不容挑衅! 被一个混混踩到头上? 想都不要想!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他一天都等不了! 嫉恶如仇的性子,今天要是不找回这个场子,以后没脸再穿这身警服! 而且宋辞说了,上位要有机会,可天上不会掉馅饼。 刚才这些人,有组织,有行动,有规模! 敢对警察动手,必然不是泛泛之辈! 扫黑除恶如今是重中之重,拔出萝卜带出泥,而这,就是宋辞说的机会! 李东知道,这事谁也指望不上,他只能一个人干! 风险? 风险肯定有,可怕死他不当警察! 再说了,那对狗男女的婚礼下个月如期举行,不搞点动静出来,拿什么去参加婚礼? 虽然不知道宋辞身后的大老板到底是谁,但是打铁还需自身硬。 想在天州警界平步青云,即使有人撑腰,那也得拿命去拼啊! 徐兵电话打了回来,交代完线索,欲言又止道:“东子,不管你在忙什么,有时间多关心一下婷婷……”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李东住院这段时间,姜海潮嚣张至极。 公开追求张婷,完全没有半点避讳,这事在分局的圈子里已经传开,人尽皆知! 作为兄弟,他替李东不值。 要不是张婷,李东也不至于得罪姜海潮。 后来李东分配的时候被人穿了小鞋,摆明了就是姜家做的手脚,结果张婷却跟姜海潮鬼混到了一起,戳心啊! 只不过他说的隐晦,也不知道李东能不能听明白。 李东已经看开了,索性摊牌道:“我和张婷早就分手了,我现在有对象,过几天领证!” 徐兵惊愕道:“你小子,进步速度不快,换老婆的速度倒是挺快。” “谁啊?我认识么?二班长韩爽么?” 李东打住话题,“叫宋辞,回头给你介绍。” 电话挂断,徐兵满脸懵逼,好耳熟!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急忙点开手机上一份最近下发的内部警讯,划到最后,一张英姿飒爽的着装照进入视线! 尤其看见对方肩头的一杠三花,徐兵差点惊掉下巴,汉东省警察网天州驻办记者,一级警司,宋辞! 卧槽,娶了个领导当老婆? 李东这小子该不是吹牛逼吧! 天州市的某条街巷,一辆白色奔驰停在路边。 车内的味道很好闻,不是香水,而是女孩子身上的淡淡体香。 李东享受其中,却半点不敢分神,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 刀疤脸如此猖狂,必然不是一般人。 事实也如同他猜测那般,这人绰号二虎,江北区地面的混混,挂职在本地一家房产开发公司,保安队队长。 手下养着不少打手,手上沾着人命官司。 涉及拆迁纠纷,家属闹过几次,上访信也写了不少,不知道是谁打了招呼,警方没有受理。 李东却心知肚明,还能是谁,姜海潮! 背靠父亲姜志阳这棵大树,二虎这种人,跟姜家豢养的家奴没有丝毫区别! 姜公子一个招呼,敢不唯命是从? 江北区副区长,烫手的山芋,别人不敢碰,他敢! 官二代是吧? 只手遮天是吧? 覆手为云,覆手为雨是吧? 我们普通人的努力,在你们这些官二代的眼里一文不值对吧? 扫荡天州的歪风邪气,今天就从你们姜家开始! 做成了这件事,我李东才有机会调离乡镇派出所,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既然不能改变规则? 那我就走上规则的最巅峰,让那些黑恶势力的保护伞,全都烟消云散! 突然间,有车驶来。 下来一行人,领头的正是二虎。 卷帘门拉起,鱼贯而入七八个人,大半刚才都在医院见过。 冤家路窄,人齐了! 李东也没怂,将手机定位发给宋辞,然后抄出一把警用甩棍别在腰间,直接跟上! 就在卷帘门快要拉下的瞬间,李东一脚将人踹出! 二虎拍桌而起,“刚才教训不够,跑来找死么?” 随着李东动作,卷帘门下拉,轰隆闷响! 李东缓缓起身,语气铿锵,“身后站着天州市一千两百万老百姓,就算是死,这身警服也不能脏在我的手里!” 第6章 捅马蜂窝 二虎满脸狞笑,眼底杀机毕露,“那就别走了!” 李东摇晃了一下脖颈,“敢威胁警察?还真他妈无法无天了啊!” 二虎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干他!” 话音落下,有打手上前! 李东双眸陡然眯紧,战意升腾! 矮身,弯腰,单膝着地,甩棍横扫,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伴随着一声闷哼,打手瞬间倒地! 混战爆发! 街上,围观群众一阵议论纷纷。 这处门面位于小区周边,平日出入的都不是善男信女,打架也是常有的事,因此格外引人注意。 只不过今天动静不小,像是打群架,拳拳到肉,摔杯子碎碗,还伴随着惨叫。 十几分钟之前还挺热闹,这会已经没了声息,有人报了警,但是警察还没到。 正议论的功夫,紧闭的卷帘门再度拉起,有人走出,正是李东! 身上染血,脸上也红肿几块。 有胆大的好事者视线远眺,屋内一片狼藉,地上横七竖八倒了一片,吓得不少人纷纷后退。 李东咧嘴呲牙,露出一个不算难看的笑脸,“别怕,我是警察!” 说完,他直接坐在台阶上,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 一手挡风,一手搓动,廉价的滚石打火机火星迸溅,烟雾瞬间升腾而起,尼古丁的味道呛入心肺。 随着烟雾吐出,李东的目光陡然变得深邃。 脸上血迹斑驳,下巴胡茬浓密,冲击视线的硬汉气息扑面而来! 宋辞来的凑巧,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职业本能,她第一时间打开相机,地上横七竖八的背景板,再加上李东,“咔嚓”一声,画面定格! 李东错愕的问,“原来你是记者?” 宋辞挑眉,略带不满道:“连老婆做什么的都不问问?” 李东歉意道:“不好意思,刚才走的着急。” 说着,车钥匙连同手机扔了过去。 宋辞下意识接过,“什么?” 李东眼神半眯,举重若轻道:“里面那些人的犯罪证据,它在,我在!” 宋辞会意,“放心,我会替你守着!” 说话的功夫,警车和救护车先后赶到,封锁现场的同时,还有分局的督察大队一同到场。 打手们上了救护车,二虎被揍得最惨,胳膊折了一根,断骨森然,脑袋肿成猪头。 出乎意料,李东也被督察大队当场带走! 宋辞上前质问,“李警官办案有功,怎么被带走了?” 慑于宋辞的特殊气场,办案民警下意识接话,“他被停职了,没有执法权……等等,你是记者?” 车旁,从警多年的张文鸿眉头紧皱,案子简单,案情棘手! 打架的地方是华西集团江北办事处,受伤的那些人隶属华西集团保卫科。 至于华西集团,天州市赫赫有名的明星企业,房地产起家,最近几年江北区的房子有一半都是华西盖的,跟区府各级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已经叫人去查了,涉案警员叫李东,今年刚从警校毕业,乡镇派出所的实习警员,也知道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捅这个马蜂窝! 身兼公安分局长的姜副区长亲自打来电话,说是要保护本地企业的企业形象,不能让这件事继续扩大! 来的有点晚,也不知道那个李东拿到了什么东西。 好在人已经被分局的督察大队带走,姜区长的儿子就在队里,想封口,再简单不过! 张文鸿正准备平息事态,统一群众的舆论口径,手下传来坏消息。 这事被记者知道了,拍了照,好像还从案发现场拿走了一部手机! 张文鸿头如斗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记者? 到底是谁捅出去的,这不是添乱嘛! 双方碰面,张文鸿更加确信宋辞身份,如此颜值和气质,如果不是记者那就是电影明星了。 因为对方年轻,张文鸿也没把人放在眼里,语气高高在上,“小同志,案情复杂,涉及江北区的政务,也不方便对外公开。” “所以我不能给你报道权,还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交出相机和现场证物。” 不等宋辞答应,张文鸿直接眼神示意! 有女警上前要抢,宋辞怡然不惧,“好像没这个道理吧?” 张文鸿更加强势,“有没有道理不需要跟你解释,留下你们领导的电话,回头我让宣传科亲自对接!” 宋辞公事公办的回应,“领导的电话就不用了,你跟我对接就是。” 张文鸿气的不轻,“你?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你是哪家报社的?区里?还是市里?” 宋辞摇头,“都不是!” 张文鸿感觉到了棘手,“省里的?” 宋辞话不多说,直接掏出一本警官证。 张文鸿右眼直跳,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接过一看,冷汗都下来了,汉东省警察网天州市驻办记者,一级警司,宋辞! 张文鸿差点咬到舌头,好家伙,年纪不大,警衔不小! 这个女孩子如此年轻,到底什么来头? 今天这事要是闹大,怕是要通天啊! 江北区公安分局,督察大队。 姜海潮推门而入,“我刚去验了伤,正准备去找你。” “拒不配合调查,殴打督察,李东,你很狂妄啊!” 李东举手示意,“我申请回避,我们两个是警校同学,而且有矛盾,不符合章程!” 所有人装聋作哑,全然当做没听见,姜海潮更是直接用双手压着桌面问道:“李东,你想搞什么花样啊?” “用这种手段报复我,算你有胆子,只不过江北区是我地盘,在我的地盘搞我,你他妈疯了?” “看在同学一场的情分上,原本只想扒了你的警服。” “现在没办法了,你触犯警务条例,涉嫌公职人员犯罪,我想帮你求情也没用!” “看来你是等不到我的婚礼了,想慢慢玩,还是死的痛快点?” 李东怡然不惧,“你的婚礼怕是很难如期举行了!” 姜海潮不敢乱来,“你什么意思?” 第7章 手眼通天 姜海潮终究还是心虚,叫人盯着李东,一个人来到无人处。 电话拨通,二虎说话漏风,语气惶恐,“姜公子对不起……” 姜海潮语气低沉,“少说废话,李东怎么会知道账本的事?” 二虎自知惹了天大麻烦,半点不敢隐瞒,“账本刚刚才找回来,还没核实真假,正准备销毁,恰好就被李东找上门了。” 姜海潮的心都凉了半截,他这些年跟华西集团一直有利益合作。 结果做假账的时候,华西集团的会计怕背锅,偷偷做了另一本账,最近才露出马脚。 如今父亲升迁在即,一旦这事曝光,可大可小! 好在华西集团那边动作很快,及时稳住事态,哪曾想麻烦还没解决,却被李东一头撞了进来! 姜海潮有些胆寒,“账本在他手里?” 二虎给了个不好不坏的消息,“我们也只拿到几页,当场拼命吃掉了,不过他抢在前面拍了照!” 姜海潮气急败坏,“妈的,一群废物!” 二虎试探说道:“姜公子,可千万不能让李东出来啊,要不然兄弟们可就全完了!” 姜海潮冷笑,“还用你说?” “李东这边你不用担心,我会让他闭嘴!” “马上给我搞定剩下的账本,再敢出纰漏,你们就永远别回来了!” 回到房间,姜海潮吩咐道:“你们先出去,我想跟他单独聊聊。” 老警察上前提醒,“小姜,这样不太符合流程,要不……” 事关父亲前程,必须争分夺秒,姜海潮只能硬来,“我有分寸,我们是警校同学,都是自家人,看看能不能给他一个机会。” 众人对视,自家人? 姜海潮跟张婷的事,整个分局人尽皆知,现如今李东落在了他的手里,能有什么好下场? 虽然同情李东遭遇,但他毕竟是姜副区长的公子,也没人愿意为了李东得罪这位少爷。 等众人离开,姜海潮亲自关门,在心腹耳边道:“给我半个小时,听见什么动静都别管。” “记住了,我没开门,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让进,如果拦不住,就给我爸打电话。” 关门瞬间,墙脚的摄像头默契关闭! 姜海潮转身走回,拉过一把椅子,朋友谈心的口吻道:“李东,都是同学,现在没外人了,咱们聊聊吧?” 李东就像是掌握了主动权,“怎么聊?” 姜海潮嘘寒问暖,“同学一场,我也不想看你毁掉大好前程,想帮你一把!” “医院的事,我去帮你澄清,一切就当没发生。车祸救人的事我去调解,给你争取一个立功表现的机会!” 李东反问,“需要我做什么?” 姜海潮直奔主题,“手机给我,守口如瓶!” 李东笑的刺目,“医院的事,本来就是你污蔑,替我澄清是应该的。” “至于车祸救人,老子拿命换来的,立功也是我应得的!” “拿这些跟我谈条件,姜公子,你觉着合适么?” 姜海潮狠了狠心道:“咱俩之间的恩怨,说白了就是因为张婷。” “我外面女人很多,喜欢我的也不止一个,一个女人而已,犯不着咱们兄弟反目成仇。“ “如果你真的放不下张婷,可以,我退出,把张婷还给你!” “另外,我还可以出面替你澄清绯闻,以我爸的关系,保证没人敢议论什么,保证你们两个和好如初!” 李东目光嘲讽,“姜海潮,你拿我当成什么人了?你有捡破烂的癖好,不好意思,我可没有!” “再说了,我有女朋友!” 姜海潮脸上闪过一抹冰冷,很快又恢复正常,“是我考虑不周,那行,我帮你调动工作。” “乡镇派出所条件艰苦,你可是咱们天州警校的优秀毕业生,不应该大材小用。” “分局,市局,你想去哪?我马上就能办到!” “不想从警也没问题,江北区的所有单位随便你挑,其他的我来帮你想办法。” 李东冷漠道:“姜公子,还真是手眼通天啊!” 姜海潮勾肩搭背,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都是同学,互相扶持嘛。” “以前咱们两个有误会,闹过矛盾,现如今误会澄清,以后就是朋友。” “你放心,做我姜海潮的兄弟,绝对不会让你吃亏,一起吃香的喝辣的!” 李东将他胳膊推掉,又在肩膀上掸了掸,“不好意思,我有洁癖,不是什么人都能做我李东的兄弟。” 姜海潮的耐心渐渐消磨,语气波动,“好话说尽,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李东,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李东耸肩,“不想怎么样,道不同不相为谋!” “警察这碗饭,有本事我就吃,没本事我就饿着。” “跟你同流合污?我对不起国家和人民的培养!” 姜海潮站起身,当场踹翻一把凳子,凶相毕露道:“草,上学那会就他妈看不惯你,傻逼一个,装什么清高?” “李东,给你提个醒,千万别给脸不要!” “你以为我是怕了你,不想脏了手而已!” 李东点头,“这样才对,有话敞开说,要不然你难受,我听着也恶心。” 姜海潮开门见山,“我知道你在警校有几个朋友,可我姜海潮的事,他们管不了!” “别不服气,这就是权利,你不服气也没用。” “我提前告诉你,今天没我点头,你走不出这里!” “最后问你一句,手机在哪,给还是不给?” 李东慢慢将拳头攥紧,笑容变冷,“你说的没错,权利真是好东西,我李东寒门一个,在权利脚下就是蝼蚁。” “可我还是想试试,自己今天能不能走得出去!” “要不你也赌一赌,看看我李东的背后,到底有没有权利关照?” 姜海潮眼神嘲弄,“也不撒泡尿照照,普通人一个,谁他妈关照你?” “一条咸鱼,凭你还想翻身?下辈子吧!” “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就多余跟你客气!” 话音落下,他一拳砸了过去! 门外,心腹等的着急。 里面动静不小,也有人过来询问,好在他动用姜区长的名义压了下去。 可这事拖不得,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如今半个小时马上到了,姜海潮要是再不出来,事情可就棘手了! 姜海潮不一定有麻烦,但李东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可就不好交代了! 正担心的功夫,不远处传来动静,一行人走来,副局长关新昌走在前面,其他人紧随其后! 脚步匆匆,气氛明显不对! 第8章 神仙打架 心腹冷汗都下来了,这边的动静,怎么就惊动了关局? 要知道江北分局最近人事竞争激烈,姜志阳还没进区委常委,如今只是代理局长。 虽说常务副区长的职务八九不离十,只等会上定调走个流程,可决议还没尘埃落定,一切还有转机! 关新昌就是姜副区长最有力的竞争对手,在局里也一直跟姜副区长不对付。 怕什么来什么,现如今姜副区长的公子铤而走险,没想到却被这位抓住了机会! 好在督察大队的大队长周永年也在,作为姜副区长心腹,天塌了也有个高的盯着,否则凭他一个人可拦不住关新昌! 心腹上前,“关局!” 关新昌问道:“谁在里面?” 心腹试图蒙混过关,“乡镇派出所的一名警员,因为违反纪律和警务条例,正在接受调查。” 关新昌却不是轻易糊弄的,“是不是叫李东?” 心腹脸色微变,这他妈什么情况? 一个镇派出所的小警员,无权无势,以姜海潮的身份,想要办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没有丝毫区别! 这种事他们以前也办过不少,借用督察大队的职权和手段,只用了半年时间,就把江北区市局变成了姜家的一言堂。 对自己人格外关照,对不听话的人动辄打压! 可如今落在李东的身上,怎么就出了岔子? 关局长这种级别的老板,居然对李东一个小警员知之甚详,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 他又哪里知道,关新昌此刻也是摸不到头脑。 刚刚接到的电话,天州市公安局办公室打来的,点名叫李东过去。 否则江北区这么多警员,他哪知道李东是谁? 一个镇派出所的小警员,配合督察问讯,居然惊动了市局? 这事透着蹊跷,也让关新昌嗅到了不同寻常的信号! 查询之下才知道,姜志阳的儿子也卷入其中,能给这位老对手添乱,他当然不会错过机会! 挂断电话之后,关新昌立马就赶了过来,眼见对方推三阻四,他脸色微变,“除了李东,还有谁在里面?” 心腹不敢作声,请示的看向一旁。 周永年皱眉,“关局长问话,你看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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