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事已至此,陈怀彧只能发挥临场应变能力,准备见招拆招。 那人把他带到了阳台,梁余敬就站在那儿,刚才的小艺人已经不在,他转过身看到陈怀彧,笑了,“这位先生没见过啊,不知道我有没有幸和你交个朋友。” 梁余敬这么问,可能以为他是什么公司的老板或者哪家的小少爷出来玩的。 陈怀彧顺势说:“我姓程,就是开了一家小公司而已,不足梁先生挂齿。” “敢问程先生的公司名字是?” 陈怀彧胡诌了一个,“凌升。” 梁余敬听了,手不客气地往他肩膀上拍,“这样,那不知道程先生能不能赏个脸陪我玩两把?” “不是我不赏脸,是我兜里这点钱不够。” “这有什么关系,”梁余敬摆摆手,笑得得意,“要不这样,你替我上桌,赢了算你,输了算我。” “这太不好意思,不用了。” “诶,你这就是跟我见外了,”梁余敬怎么会听,走过来就要搂他,“这有什么不好意思,你跟我来。” 按照陈怀彧的本能反应,他差点一个过肩摔送给梁余敬,好在他克制住了,侧了侧身躲过了他的手。 “不用,我还有点事,需要先走一步。” “站住!” 伴随着梁余敬的一声呵斥,陈怀彧腰侧顶上来一个枪口。 方才还笑嘻嘻的梁余敬脸色立刻变得阴暗。 “不要以为我看不出你是什么人。” 陈怀彧冷静道:“我不明白梁总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和你们这些警察打交道打了十几年,怎么可能看不出?” 梁余敬果然不是什么纨绔子弟,陈怀彧输在阅历少,还是低估了这些人的狡猾,不过他已经通知卢军军找人,现下拖时间就好。 “所以你要杀了我吗?” “那肯定不会,”梁余敬绕到面前来,仔细端详着陈怀彧的脸,抬起手碰了碰,“杀了未免太可惜。” 陈怀彧不舒服地歪了头。 见陈怀彧皱眉,梁余敬只觉这张脸更漂亮了,心情随之更加愉悦。 “凡事呢,都是有商量的,我不是不讲理的人,特别是对你这种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美人。” “梁先生和人商量事都要拿枪对着别人?” “哦,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梁余敬装模作样地放下枪,“我说了,你跟着我,我保你没事。” 现下四面八方都有带枪的手下,陈怀彧没法反抗,只能伺机而动。 梁余敬见他不说话,自以为陈怀彧是怕了他就范了,露出得逞的微笑。 “这才乖嘛,你要是伺候我舒服了,你告诉我你来这里的目的,我或许能帮你一把也说不定呢。” 第8章 陈怀彧被梁余敬带着,身后跟着一大群保镖坐电梯到达十层,进入一间高级套房,保镖涌上来搜他的身,没收他的手机和枪。 “不是说玩钱吗?” 梁余敬回过头不怀好意地一笑,“我改变主意了。” 他让陈怀彧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一下,自己则去了卧室,没一会儿拿了一杯酒出来让陈怀彧喝。 傻子都知道这个酒有问题。 “梁总做事这么明目张胆?” 为了拖延时间,陈怀彧故意挑破,展开话题。 梁余敬端起自己的那杯喝了一口,眼睛肆意在陈怀彧身上打量着,“那当然,要不然,以程先生这样好的身体素质,我可按不住。” “知道梁总喜欢我,可梁总也得让我洗个澡再谈这些。” 梁余敬犹豫了一下,点头了。 “行吧,那我就等等你。” 明知道陈怀彧在故意拖延时间,梁余敬还是同意了,难得遇到这么一天仙似的极品,他心情大好,这么点小把戏还是要陪人玩玩的。 陈怀彧进了浴室,这里除了一面是帘子,只有一个小窗户,以他的身高体型钻出去是不大现实。 “程先生洗澡不脱衣服的吗?我这里都看得见哦。” 听到梁余敬的话,陈怀彧看向旁边的帘子,猜想那后面应该是一面可视玻璃,能照出他的身影。 真是恶趣味。 梁余敬让手下站在了客厅,自己则坐在房间的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着,眼睛跟着那若隐若现的好身材转动,越来越心痒难耐。 “稍微快一点哦,你让我等急了说不定我会忍不住冲进去。” 这话陈怀彧是不信的,他没吃那个药,梁余波不敢和他单独待在同一个空间。 他慢吞吞地褪去衣服,慢吞吞地打开水龙头,一点不慌。 客厅里的梁余敬端着酒,欣赏着这幅画面,惬意得很。 这时房门口突然站进来一个人通知他有人找他。 梁余敬正为接下来的美事高兴着呢,哪有心思见人。 “不见。” 下属低着头面露难色,“是江氏集团的江呈耀。” “江呈耀?”梁余敬脸色一黑,“我和他又没交集,他来做什么?” “不清楚,只说要见您。” “来了多少人?” “只来了两个。” 梁余敬看了看浴室的方向,交待说:“你带人看着他,别伤了他,更不能让人跑了,我去去就回。” “我明白的。” 结果梁余敬刚迈出房间,迎面就撞上来大摇大摆走进来的江呈耀。 面对这般无礼的举动,梁余敬很不高兴,奈何又不好发作。 旁边的下属跟着围上来,他摆手让人退下,笑着说: “江总近来可谓是春风得意,我都还没来得及和你道喜,劳烦您大驾亲自来找我。” 江呈耀并不理他,径直就要闯进去。 “江总这是什么意思?”梁余敬挡住他。 何助理站在后面不客气道:“梁先生抓了我们江总的人,还要问我们什么意思?” “你的人?什么你的人?” 江呈耀转头盯着梁余敬,“我包养的小警察,算不算我的人?” 气势上的压迫让梁余敬不自主后退了脚步,脸面上又不愿意妥协。 “哦?我怎么不知道江总私下里还玩这些?以前对着我不是还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吗?” “这些事不劳梁总操心。” “不劳我操心?你知不知道你包养的人要封我的赌场?” “那又如何?” “你!” 面对江呈耀这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面无表情的样子,梁余敬简直要气死了,今时不同往日,要是放在两三年前,那时候江呈耀还只是江家的一枚弃子,甚至是两三天前,他都可以头皮一硬一起绑了玩3p,可如今的江呈耀,可是江宏堂特意接受采访亲口承认回来的集团继承人候选,他只能硬生生咽下这口气。 江呈耀不愿多废话,越过梁余敬进了房间,一路走到了浴室门外。 浴室里的陈怀彧知道外面来人了,却听不到是谁,本以为是卢军军他们,哪知门一打开外面站着江呈耀。 “你怎么……” 没问完他自己就想到了答案。 哦,定位器。 江呈耀把自己的西装外套丢给他。 “穿上。” “啊?好。” 陈怀彧有点懵,想说他有衣服,可看他哥那阴云密布的脸色,又不敢忤逆,乖乖照做,默默把自己的衣服挂在手上。 陈怀彧跟着江呈耀走出去,客厅里梁余敬抱着胳膊脸色铁青。 不过没等他发作,下属又进来通知他一件事。 陈怀彧看到他脸色一变,就知道这回应该是卢军军他们来了。 梁余敬看向陈怀彧,“这一波一波的人,你还真是厉害啊。” 他今天真是被陈怀彧这张脸弄糊涂了,以为收了他手机就没事儿了,根本没想这一茬。 陈怀彧笑笑,“你怎么知道是我叫的?” 前面的江呈耀则催促他,“还不走?” 走出房间,他们正好碰见带着人上来的曈姐卢军军他们,他本想和江呈耀说能不能让他跟着上去,被他哥一个眼神制止。 曈姐也让他先回去,这里有他们,陈怀彧只好作罢。 最近意外太多,陈怀彧自知理亏,率先认错。 “对不起。” 不过这样轻飘飘一句话,显然改变不了江呈耀身上的低气压。 到了停车场,江呈耀的秘书还在那里等他们,看到老板匆匆忙忙把车停在这儿带了个人回来,疑惑却不敢多问。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兴许是感受到了江呈耀心情不好,车上没有一个人说话。 直到秘书接了个电话,才打破这氛围,“江总,Parteek人已经走了。” “把合同发给他,约晚上的视频会议。” “好的。” 秘书根据指示雷厉风行地安排好事情,挂完电话车厢里再度陷入了安静。 陈怀彧脑子一转,就知道江呈耀是因为他耽搁工作了,索性不管有没有外人,挪位置拉近距离,接着认错,“哥,你别生气。” 前排的秘书听见这声音忍不住去看头上的车镜,他看见那个帅哥,不仅贴他老板那么近,竟然还敢去碰他老板的手。 她瞬间睁大了眼,假装镇定什么都没看到。 后座的江呈耀一声不吭抽出手态度依旧冷硬。 可陈怀彧不是其他人,不会为此退缩,倒是自离开江家成年后好几年没撒过娇还真有点不习惯。 “咳咳,你真不理我了,哥……哥?” 江呈耀曾夸他长了世界上最漂亮的一张脸,尤其是眼睛,有让人听话的能力。 小时候他每次这么盯着江呈耀叫他哥哥,无论是什么要求,江呈耀都会答应他。 不过不巧的是,这时,车到达目的地刚好停下,江呈耀打开车门直接就下车了。 嗯,撒娇功能重启失败,没有一点效果。 江呈耀把他带进了自己办公室的休息室。 陈怀彧坐在沙发上等待挨训,江呈耀则走到那个巨大无比的衣柜前挑挑拣拣。 不多时,江呈耀丢给他一堆东西,并命令他。 “洗干净换掉。” 陈怀彧接过,竟然是一整套卫衣运动裤,甚至连内裤和袜子都有。 啥呀,怎么搞得他刚刚被那啥了一样。 他听从吩咐走进浴室,没多久就洗完出来,这衣服好像就是为了他量身定做的一样,穿着很合适舒服。 休息室里的窗帘被拉上了,房间内昏暗无比,突然,他听到有金属碰撞的声音。 “哥?” 无人应答。 摸黑找到了开关,“啪”的一声,室内恢复光亮。 陈怀彧寻着刚才的声音回头,江呈耀正坐在书架后面的沙发上看着他,手里转着一副银色手铐,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没看错的话,那副手铐还是他的。 “过来。” 江呈耀开口,神情肃穆面容冷硬一如正在提审以及即将要宣判他这名罪人罪状的法官。 -------------------- ( B站一 颗柠 檬 怪 www.yikekee.top日更小 说广 播漫 画) 第9章 陈怀彧依言走近,江呈耀突然站起身掐住他的脖子把他压倒在沙发上,强迫陈怀彧仰着头与他对视。 眼前的这张脸在直射的灯光下生出许多脆弱的美感,他皱着眉,白皙的皮肤由于缺氧慢慢变红,明亮的瞳孔逐渐蒙上水雾。 良久,江呈耀放开手,陈怀彧咳嗽了好一会儿。 “你知不知道,我曾无数次想杀了你。” 陈怀彧抬头看他,“那刚才,咳咳,为什么停手?仅仅是因为我身上的利用价值?” “我要说是,你必定不相信,”江呈耀站起身,语气和动作都显得漫不经心,“你一直都笃定我在演戏,假装与你生疏,不错,六年前我确实对你有几分感情,可六年过去,你现在又了解我几分?” 陈怀彧思考了一番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之前对我的感情不假,但六年过去,这点感情已经消耗殆尽?” 的确,六年的时间,足够忘记一个人,就好比宁佳硕,从轰轰烈烈追求他到冷漠离开只花了四年时间。 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初心不变。 “那你为什么想杀我?” “我说了是曾经,在那段我还会对你于心不忍的时间,把你杀了,那点累赘的感情才能跟着消失。” 累赘?确实,俗话说得好,感情会影响人拔刀的速度,对于一心只想拿回江氏的江呈耀来说,他确实是个累赘。 尽管陈怀彧一直在告诉自己江呈耀是故意说这种话的,可他还是不由自主把这些话放在心里去。 毕竟,他不是第一回 对感情上的事错误判断,不是第一回自作多情。 他站起身,“好,我明白了。” 说完,他回浴室重新换上了自己的衣服,随后离开了这里。 陈怀彧走后,江呈耀拉开窗帘,在落地窗前伫立良久,直到太阳下山,门外传来何助理的声音。 “江总,李先生到了。” 至此,他才算有反应。 “好。” 接下来几天,陈怀彧几个人一头扎进了对梁余敬的调查中,令大家都惊讶的是,虽然梁家没有光威地产那么有钱有势吧,但好歹也是大企业了,这回竟然一点都没出来妨碍警察办公。 梁余敬在局里肉眼可见地急地团团转,在某天律师进去和他谈话后,便彻底静了音,像是认了命般等待审判。 更重要的是,陈怀彧他们成功拿到了想要的东西。 光威集团和他果然暗通曲款,一个贪污,一个洗钱,梁余敬从中捞了一大笔好处。 然而,这笔贪污款最后被梁余敬转移到了国外的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而这家公司早在十年前就被注销了,一个点信息都差不到,只剩一个名字。 办公室里,卢军军哀嚎一声,“所以,到头来,我们还是没有证据证明这笔钱到了李光威手里。” 陈怀彧:“之前那个审计没找到吗?” 大亮:“没有,也是移民了找不到人,要不我们提审梁余敬吧,他肯定知道。” 卢军军:“你活腻了?你信不信你今天问梁余敬,明天就横尸街头。” “那总不能半途而废吧,”大亮转而问正聚精会神看着电脑屏幕的陈怀彧,“你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陈怀彧盯着屏幕上那几个字母,“我总觉得,这家公司的名字我好像听过。” 大亮:“真的?” 陈怀彧:“嗯。” 卢军军:“那你好好想想,你记忆力一向不错,没准还真见过。不过现在这情况,着急没用,这阵子局里忙,不急于一时,总会有希望的。不早了,吃饭去吧。” 三个人来到警局食堂,各自打好饭坐下,卢军军滑着手机看股票,提起了江呈耀以及江氏集团。 “说真的,小彧,你哥这是想拿江氏的控制权吧,他最近把原本在他叔手上的互联网公司和他姑手上的金融公司都弄到手了,真是牛逼。” 大亮则欠抽地问他:“那哥你股票挣钱了吗?” 卢军军这下脸都绿了,“别说了,除了之前买的御庭酒店,其余一片飘绿,”说着他拉着陈怀彧的手,“以后你哥在哪儿,我买哪儿的股票,让你哥保佑我发大财。” “嗯,跟着他你肯定赚钱。” 陈怀彧随便回了句,然后低头吃饭,不愿再聊。 不过这样看来,有些事,真的要发生了。 这会儿他们饭还没吃完,局里接到了一个报警电话,来电人报案称自己的女儿被人杀害了,他们饭没吃完就出任务去了,好在嫌疑人系冲动杀人,现场留下了一大堆破绽,他们很快就将杀人犯缉拿归案了。 这一忙,又是几天。 这次案子是陈怀彧带头的,办的又干净又利索,局长亲自表扬了他,并且念在他自进入警局便屡破大案的功劳上,给他放了几天假。 这天陈怀彧难得睡了个懒觉。 他都不知道多少年没睡过懒觉了,自从从白阿姨那里搬出来去上大学,警校里不允许睡懒觉,周末他还要去打工挣学费,工作了更是工作和家里两头忙,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不过他忙碌惯了,就算是放假,依旧闲不下来,拿着带回来的资料翻看起来,翻页的时候无意中瞥到之前查到的那家公司的名字。 突然,他灵光一现,想起了什么。 他立刻拿出手机找出号码,犹豫了几秒钟,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才按下屏幕。 对方不出意料没有接,打何助理电话同样没人接,他想了想,决定亲自去找人。 不过江氏集团总部的办公楼有两处,子公司都位于不同的地方,江呈耀现在管的业务很多,国内国外来回飞,要具体判断他现在的位置,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他上网搜了搜财经新闻,没什么相关报答,就在一筹莫展之时,何助理回电话了。 “你好,请问你是?” “何叔是我,陈怀彧,我是想问一下,我哥……江总在哪里,我找他有点事情。” “啊是陈先生啊,江总现在在开会,晚点还要去参加一个晚宴,您要见他的话,可能时间不太凑巧。” “没事,我就耽误他几分钟,麻烦把地址告诉我吧。” 对面思考了一会儿,说:“好,我发你手机上。” “谢谢,还得麻烦你跟他说一下。” “好的。” 江呈耀现在是在集团旗下的金融公司总部,离陈怀彧这里还真有点远,他没有交通工具,坐地铁坐到一半何助理打电话跟他说江呈耀提前散会,已经驱车去晚上的宴会地点了。 他只得改变目的地。 宴会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陈怀彧没有邀约,肯定不能进去,好在一楼有个咖啡休闲区,他随便点了点东西就坐在那里等。 等着等着,他就偶遇到了大学同学。 “陈怀彧?小彧是你吗?” 陈怀彧听到有人叫他名字,抬头一看,笑了,“彬哥。” 对方是在服了两年兵役回警校念书的,虽然和他同级,但比他大了两岁,陈怀彧以前一直叫他哥。 “诶,”魏一彬顿时眉开眼笑,走上来就非常热情地去抱陈怀彧,“诶呀我的妈,我真是想死你了,我老远瞥到这里,就觉得这颜值和气质绝对是你错不了。” 陈怀彧同样哥俩好儿似的拍了拍他的背,“你怎么在这儿?” “哎呀,你可别笑话我,同样是警校出身,你在警队屡历大功,我却搁这儿这当保安呢。” “保安不也是保护别人维护治安的吗,是一样的。” 魏一彬听了揉揉他脑袋,笑得更开心了,“你还是这么讨人稀罕啊。” 说着又要凑上来抱他。 魏一彬将近两米的个子,浑身都是发达的腱子肉,两年的部队生活把他晒得跟碳一样,可谓是又黑又高又壮,要不是腿部受伤留下了后遗症,肯定有很好的前途。 这会儿他抱陈怀彧跟抱小姑娘似的,他一高兴就收不住力道,陈怀彧脖子被他勒地有点疼,刚想回绝他的热情,身后就响起何助理的声音。 “陈先生?” 陈怀彧一回头就看到了江呈耀。 “哥?!”他下意识脱口而出,说着看了看自己和魏一彬别别扭扭的姿势站好,“你们来啦。” 何助理目光放在魏一彬身上,“这位是?” 陈怀介绍,“这是我大学室友,彬哥,这是……江先生,这是何先生。” “江先生?”魏一彬有点疑惑,“你刚不是叫他‘哥‘,我怎么没听说过你还有个哥?亲的还是最近认的呀?” 这回没等陈怀彧开口,江呈耀冷不丁说:“他这些年确实认了很多哥。” 魏一彬眼睛一转,明白了,“看来你跟我一样也是小彧的好朋友喽,小彧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幸会幸会。” 眼见他马上要去跟江呈耀称兄道弟,陈怀彧赶忙拦住他,“等下,这样吧彬哥,我现在找他们有点事,你稍等我一下,我忙完去找你。” 魏一彬想了想,“行,我现在还要值班,等下班了我请你吃饭。” “好啊。” 魏一彬抬手摸了摸陈怀彧的头发,“好,乖乖等我。” 定好了接下来的安排魏一彬就走了,陈怀彧对江呈耀解释道:“我找你是有点事要问,不是没事找事。” 江呈耀没动,自顾自转身,“去楼上说。” 陈怀彧只得跟上。 为了不耽误江呈耀的时间,陈怀彧一进门没坐好就开门见山,“你知道Lifemiles这家公司吗?注册地在阿姆斯特丹。” “你想问什么?” “我最近在查一个贪污的案子,牵扯到这家公司,我隐约记得你以前好像和白阿姨提起过这家公司,当然,也可能是我记错了。” “你查到了什么?” 面对这个问题,陈怀彧沉默了。 “不想说可以不说。” “我没有不想说,李光威,光威地产……” “可以了,”江呈耀出言打断他,“你想问什么?” “你知道对吗?”看江呈耀的反应,陈怀彧的猜测得到了映证,“难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全都清楚?” 江呈耀没有回答,转而问:“你就不怕这家公司是江家的?你要知道,十六年前,我父亲还没有死,你这么查,不怕被我灭口?” 当时回忆起来是从江呈耀和白阿姨口中听到这家公司的时候,陈怀彧不是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可他还是来了,并且非常大胆地当面跑来问江呈耀。 他抿了抿嘴,直视着江呈耀那双深沉到看不清楚情绪的眼睛,一句“你怎么可能杀我”到嘴边又换成了:“有什么好怕的,毕竟你不是没有动过杀了我的念头。” 语毕,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他们互相看着对方,过了好一会儿,江呈耀说:“你确实和六年前一样,一点没变。” “谁知道呢?就像你说的,”陈怀彧顿了顿,“我可能真的太天真了,和六年前一样天真。” “相关资料发他一份,”江呈耀没接话,转身对何助理说:“还有,送他回去,别在酒店逗留。” 说完他就离开了这里。 第10章 何助理执意要亲自送他回去,陈怀彧不好和魏一彬去吃饭,只得改天约。 “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回去的路上,何助理问。 陈怀彧从思绪里回过神。 “我过得很好,何叔,你呢?” 何助理听到他愉悦的语气,跟着笑了,“诶,叔叔也过得很好,你和呈耀……唉。” “何叔不用叹气,我都懂的,他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好吗?”何叔笑笑,“或许吧,至少在江氏集团,他很成功。” 陈怀彧想了想,转过头看向窗外,“也对,我干嘛问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 在那样的环境,怎么可能过得好呢? 何助理效率很快,陈怀彧洗个澡的功夫,资料就发过来了。 虽然做了心理准备,打开一看,他还是吃了一惊,Lifemiles这家公司的法人竟然是江呈耀的父亲江平礼。 可是江平礼已经死了,当年他作为江氏集团的继承人在公司大楼内死亡,江家对外宣称是抑郁症自杀,可江呈耀和白阿姨都认为江平礼是被其弟江平廷污蔑陷害而死,这也是为什么江呈耀和白阿姨这么想要夺回江氏集团,为的就是给江平礼报仇。 等等,污蔑? 陈怀彧忽然想到了什么,反应过来他立即打了个电话给江呈耀,这一次,对方接得很快。 “这件案子和叔叔的死有关,对吗?” 对方没有吭声算是默认了。 “可是,这件事牵扯到这么多人,只要稍微查查不就可以水落石出吗?我一直以为,你们是苦于没有证据,才一直没有揭发,可这些不都是人证物证吗?就算江平廷会阻挠,可他也奈何不了江爷爷啊。” 听到这里,江呈耀冷冷地反问,“你觉得江家会保一个死人还是两个活人?” 霎时间,陈怀彧恍然大悟。 是的,没错,对于子女的互相残杀,江呈耀他爷爷都知道,只不过他为了保全他的二儿子和小女儿,或者与其说是为了保全子女,更可以说是为了保全江家,他选择置长子的死于不顾。 在陈怀彧的记忆里,江呈耀爷爷总是笑眯眯的,就算对着他这个外来人,也都很爱护,还会特意给他送来压岁钱,他原以为,在那个尔虞我诈的大家族里,至少有一个人对江呈耀是真心的,至少有这么一个人护着江呈耀,可现在看来,是他想得太简单了。 “哥……” 对面的江呈耀没再说什么,最后交待,“到此为止,别查了。” 电话被切断,陈怀彧有一瞬间的怅然若失,是啊,那么大一个阴谋,那么大一群洪水猛兽,江呈耀都奈何不了,更何况是他一个小小的警察, 他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母亲,您找我?” 江家门外,江呈耀在车里挂断电话进入别墅上了二楼。 白云听一身蔚蓝色麻质旗袍,乌黑的头发挽起,肤质白皙五官清丽,气韵淡雅,行动间足可见大家闺秀之风。 “你来了,”她抬头看了一眼江呈耀,慈母般微笑,“你过来帮我看看我这字退步了没有?好多年没有这么正正经经写过了。” 江呈耀走过去,那字写得既飘逸却又工整利落。 “没有退步。” “那就好,我这一手钢笔字都是你父亲教的,所以很多人看到都以为出自男人之手。” “母亲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江呈耀态度直接,白云听拿着纸张的手顿了顿,随后笑了笑,“也好。” 她放下手中的纸张,沉下语气,“我今天找你来是问你,听说,你还没有拿到江上建?” 面对母亲忽然严厉的态度,江呈耀习以为常,面不改色道, “建筑这部分的业务从以前就一直被江平廷捏在手中,想要拿过来并不容易。” “不容易?我精心培养你十几年,这就不容易了,我要你有何用?” 这一番说辞显然并不能说服白云听,而江呈耀也并不指望能说服。 “公司的事我自有定数,母亲不必干涉。” 白云听了这话没有恼怒,反而逐渐放松了紧扣桌面的手,态度趋于缓和,转移话题,“你过来,帮我把这副字裱起来。” 江呈耀走近书桌,伸手刚想把纸张拿起来,白云听突然用手中的钢笔对着江呈耀的手背用力一刺。 白云听用了足力,尖细的笔尖没入皮肉,顿时涌出血液,可纵使这般疼痛,江呈耀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白云听恶狠狠地看着江呈耀,仿佛眼前的人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是拥有深仇大恨的敌人。 “痛吗?你可知,你这痛不及你父亲当年头部中枪子弹穿过头颅万分之一的痛。” 她睁大了眼,全然不似方才那般典雅高贵,白皙的皮肤,硕大的瞳孔,让她犹女鬼般渗人。 “报仇,为你父亲报仇!枉我精心栽培你这么多年,只要求你做一件事,你都做不到!” 说罢她把钢笔用力一掷,笔身砸在地上瞬间支离破碎。 江呈耀缓缓收回带着血窟窿的手,并未说话。 良久,白云听找回半分理智,往后退了一步,“江宏堂又被送进医院了,你应该清楚,如果他死了,就什么都来不及了,所以,你要抓紧时间。” “嗯。” 白云听转过身,看到江呈耀滴落在地上的血迹,复又抬头,“你走吧,有时间去医院看看江宏堂,表面功夫不能落。” 挨完罚领完命,从二楼下来,江呈耀抬着还在往外渗血的手,就这么盯了一会儿,随手扯下领带扎紧。 这时手机响了。 “什么事?” “额,”何助理语气犹豫,“资料我已经给陈先生发过去了。” “嗯。” “还有,还有…二十几分钟前陈先生电话问了我您现在是不是住在江家主宅,我没多想,就如实相告您确实去主宅了,现在想想,他可能过去找您了。” 江呈耀不悦,“他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好巧不巧,这时,陈怀彧的电话进来了。 他接起来就问:“你在哪?” 另一头的陈怀彧一听江呈耀的语气原本就忐忑的心更加虚了。 “你知道我来找你了是不是?我在后墙呢。” 在后墙墙根底下犹豫了半天才给江呈耀打了电话的陈怀彧此刻内心十分复杂,当时说完当年的事,他就脑子一热过来了,现下看着高高的别墅,到处都有的监控,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监控死角猫着打了电话。 不过这一切在见到他哥的脸之后就不是事了。 远远地,江呈耀站在那,半不满半命令。 “回去。” 这地是郊外的别墅区,很偏僻,少有车辆往来,他借口,“没车。” “我让人送你回去。” 说着江呈耀就要打电话。 “等一下!”陈怀彧立刻制止他,奈何他不敢走过去。 “你过来,我就做一件事,”陈怀彧看了看右上角的监控,“做完我就走。” 江呈耀跟着他的眼睛看过去,皱眉,走过去了。 “什么事?” 话音刚落,他就被陈怀彧拽进了犄角旮旯,下一秒怀里扑进来一个人,带进来一股清香。 陈怀彧用了力气,江呈耀一个不察退后了一步,好在他重心稳,立刻稳住了脚后跟。 可江呈耀却没好性子,反手再次掐住陈怀彧的脖子将他抵在墙上,“你是不是觉得我真就允许你为所欲为?” 可这次陈怀彧不再示弱,他扣住江呈耀的手拉下来,把人抱住束缚住,提高音量说:“不管你现在对我有没有感情,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说完我就走,我保证,再也不会联系你,有要紧事也不联系。” 见江呈耀松了力气,陈怀彧放低声音,说:“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你的世界太复杂了,我没有那个能力管别人,也不想管别人,但我保证,无论现在还是从前,我跟你说的话,每一句都是真心实意的,没有利用,没有欺骗,更加不想伤害你,不管你要把我推开多远,多久,我都很爱你,或许你现在对我已经没有感情,可我还是会把你当哥哥,我没有办法不把你当哥哥。” 江呈耀的手僵在两侧,手背上的血液一半浸没在藏蓝色的领带里,一半滴落在灰黑色的地砖缝隙中,没入泥土。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还是那句话。 “回去吧。” 话音一落,陈怀彧立刻放开了他,一秒钟都没多停顿,“我说了说完话就走。” 江呈耀看着陈怀彧不大高兴的脸,动了动嘴,但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待人走远,江呈耀拿起电话。 “跟着的吗?” 对方回答他,“跟着的。” 挂掉电话,江呈耀在原地站了很久,久到手背的血液都凝固了,才回到正门上车离开。 “什么?你说这案子不查了?” 警局里,大亮震惊说。 “为什么?”卢军军也不解,“不对,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陈怀彧:“嗯,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们为什么,不过,你相信我,这个案子很快就会破的。” 大亮:“既然你这么说,我当然信你,这个案子除了我们在查,还有人查吗?” 陈怀彧:“有的,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要搜集其他更多李光威的违法事迹当然还有证据,等到李光威落马,这些证据能够帮助更多受害者沉冤得雪。” 卢军军:“嗯,你说得对,这样就不算我们白忙一趟。” 就这样改变目标后,之前的斗志又回来了,他们暗地里到处走访,询问,收集信息,皇天不负有心人,仅仅花了四个月的时间,他们就收集了一大堆罪证。 什么贿赂,恶意投标,恶意辞退员工不给工资,恶意抵押老百姓房产,包括李光威本人仗势欺人强奸妇女等等等等,杂七杂八大大小小的一大堆,程堂辉和屈伟忠都是其中的受害者,听得徐大亮恨不得立刻把李光威拖去枪毙。 繁忙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个不察距离他和宁佳硕分手也过去了一年多,陈怀彧早就适应了没有宁佳硕的生活。 自上次说完一番保证后,他就没再见过江呈耀,小警察和集团老板的生活确实没什么交集,平常稍微空闲点,他还要去看程堂辉的妻女。 从超市买了点水果,陈怀彧到了医院病房。 程小露一见他高兴极了,她现在的精气神明显要不之前好了非常多,终于有点二十几岁姑娘的模样了。 “阿姨看着气色好了很多。” “是啊,医生说,我妈大脑有好转的迹象,说不定还能醒过来。” 说起这个事情,程小露满脸希冀,“当然,这都是陈警官的功劳。”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谢捐钱的秦奶奶。” 他之前把从秦奶奶那里继承到的遗产一部分拿来资助了程堂辉母女。 “不能这么说,都得谢,你们都是我们的恩人。” 程小露见到不知何时放在床边的水果,说:“我不都说别买了吗,昨天宁先生也买了水果,我妈又吃不了,我一个人吃不下的。” 陈怀彧疑惑,“宁先生?” 程小露点点头,“是啊,宁先生,你不知道吗?他说他是你朋友。” 程小露刚说完,病房门口就进来一个人。 陈怀彧转头一看,竟然是是宁佳硕。 宁佳硕同样见到了陈怀彧,他没有说什么,转而对程小露说:“小露,你过来搭把手。” 程小露听了赶忙过去接过他手中的袋子,一看袋子里的东西,都是些成人纸尿裤类似的用品,顿时眼眶就红了,“宁先生,您这东西我不能收,您帮我们的已经够多了。” 宁佳硕听闻笑笑,“买都买了,这都是刚需,总不能拿去退了,不然辛苦我拎一趟。” 程小露犹豫了一下,“那,那我把钱给你吧。” “可以的,”宁佳硕答应了,“200块,你给我吧。” “宁先生,您蒙我呢,这么多东西少说五六百。” “我会员卡打折的,而且现在是购物节。” 程小露将信将疑,“真的吗?” “真的,”宁佳硕说完把目光放在陈怀彧身上说:“不然你问陈警官。” 程小露回头看陈怀彧。 “收下吧。” 陈怀彧说。 程小露这才满怀感激地接下了东西,并迅速拿钱给了宁佳硕。 见母女都安好,陈怀彧问了问上次报销资格申请的问题,得知事情在宁佳硕的帮助下妥善办理了,就要先走了。 “一起走吧。” 宁佳硕忽然说。 宁佳硕要是想走,陈怀彧不可能拦着他,他没有说什么,抬脚离开了病房。 “我休学了。” 在走去地铁的路上,宁佳硕说。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陈怀彧并不想和他多说话,“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等一下。” 宁佳硕拉住了他的手臂。 “离开的这一年多,我很想你。” 陈怀彧忽然想起,宁佳硕第一次跟他告白的时候,同样是这样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走开,他张了张嘴,最后也没说出什么狠话。 “都过去了,放手吧。” 挣开宁佳硕的手,陈怀彧朝着地铁口大步走去,往事种种浮现在眼前,最后定格在一年多前的机场,有个男人抱着宁佳硕送上额头一吻的画面上。 他摇了摇头,甩开这些杂念,就像他说的,都过去了,他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第11章 “你说什么?光威打电话威胁你了?” 陈怀彧一只手吸着豆浆,一只手滑开手机通话界面给徐大亮看。 陈怀彧:“陌生号码,不一定是光威。” 徐大亮:“这号码,查了吗?” 陈怀彧:“是境外的号码。” 徐大亮不免担忧道:“他们会不会像上次那样偷袭你啊,这可咋办,要不你上我那儿住去,我保护你。” 卢军军:“得了吧,小彧现在住的那个小区安保系统森严,一个人住也比两个人住你那儿安全。” 徐大亮:“主要是上下班路啊,都是一个人。” 陈怀彧:“没关系,我都是坐地铁人多,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卢军军:“说是这么说,但是还是得防着那帮人,以后我送你上下班吧,你别担心麻烦,绕一下而已,不耽误多大事,人身安全更重要。”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的担心和伤亡,陈怀彧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卢军军就到了他家小区的楼下,陈怀彧下楼,远远便瞧见卢军军抓着一个人的胳膊正在破口大骂,还直接给人上了手铐。 他加快速度跑过去,“怎么回事?” “快,你来得正好,我抓到跟踪你的人了。” 陈怀彧不大相信,走过去一看,果然不能相信。 宁佳硕被卢军军按地吃痛,见了陈怀彧立马求救,“你朋友好像误会我了。” “啊?朋友?!” “对不起啊,兄弟,手还疼吗?来,喝杯豆浆。” “谢谢,不用。” 医院里,宁佳硕检查完手臂坐在凳子上,卢军军好心办了坏事,正努力赔礼道歉中。 “你放心,今天的医疗费都由我来出,后续的费用我都会出,你要有什么精神损失,尽管找我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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