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只不过,她是晚上被送进雷家,简浅言是白天嫁去陆家。 最后的两天。 简书窈都和糖果待在一起。 她看开了,没人爱就没人爱,有糖果陪在身边,一人一猫相伴也很好。 转眼就到了初七。 简书窈已经起不来身了,佣人杨月根本不管她。 她整天都是在昏睡中,身边只有捡回来的糖果陪伴。 渐入黄昏。 糖果将简书窈舔醒,她口中氤氲着血腥气,浑身剧烈疼痛,五脏六腑痉挛着像是被碾压一般。 简书窈忍不住痛苦呻吟。 她太疼了。 身体的每一处无时无刻都在痛。 死亡来临的时候,谁会不怕…… 简书窈只是普通人,她忍不住喃喃道:“好疼!我好疼!谁来救救我……” 糖果像是感应到主人的不适,在一旁不停呜咽。 它安慰似得舔舐简书窈的手。 “不管怎么样都好,让我好受些吧,不要再痛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她说的话,她好像是有了力气,从床上爬了起来。 回光返照可能就是如此,她的身体再尽最后的生机,想要寻求一条活路。 简书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走出别墅,想去药店,买一些止痛药。 却没想到,她刚出别墅的大门,就撞上了过来的陆砚钦。 陆砚钦看着她灰败惨白的脸,不觉诧异。 “你怎么了?” 简书窈额间渗出密汗,死命捏紧指尖,没有回答。 她想走,陆砚钦却又开口:“明天我和浅言就要结婚了,往后你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 简书窈忍着疼痛,一字一句。 “知道了,祝陆总和姐姐百年好合。” 陆砚钦听着她不起波澜的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问。 “你不是喜欢我吗?” 简书窈喉咙一哽,再次看向陆砚钦的眼中都是空洞。 “从前都是我糊涂不懂事。” 糊涂,不懂事…… 陆砚钦气极反笑:“好一个糊涂不懂事!” 他不知道想到什么,故意问她。 “要是我让你跟着你姐姐一起来陆家,你觉得怎么样?” 简书窈死寂的眼中划过一抹异样,很快消失不见。 可陆砚钦却察觉到了。 他冷笑:“你果然虚伪!” 简书窈喉咙涌出一股腥甜。 这一刻,她终于忍不住质问出声。 “陆总,在你看来我是不是很好欺负?” 陆砚钦一愣。 就听简书窈一字一句道:“你知不知道,我很快就要死了!” 陆砚钦听到此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 他的神情骤然冷了下来。 “你以为编出这些谎话,我就会信你?” 他微微蹙眉:“看来在牢里这四年还是没有教会你怎么做人!” 听到在牢里三个字,简书窈本能地颤栗。 陆砚钦看着她越发惨白的脸,又说:“我和你的姐姐,还有简总和简太太都希望你能变好,可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他说完,转身离开。 而简书窈呆滞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 她不懂,她不就是私下喜欢陆砚钦,怎么就是十恶不赦了? 简书窈去往药房,买了一些止痛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大口喘着粗气,颤颤巍巍地打开药瓶,合着一腔血水尽数将止痛的药丸硬生生吞下肚。 她一连吞了十几粒,完全不在乎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夜风萧瑟。 简书窈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她默默擦拭着,可是血怎么也止不住。 猩红的血不止是染红了她的衣裳,还染红了她的小床,染红了她简陋的房间,以及她一生不值钱、不被人怜惜的命运…… 简书窈瘫在床上,只能对着小猫糖果说话。 “我好累,糖果。” “我是不是快死了?” “那你怎么办呢?” 说着又呕出一大滩鲜血。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死亡都是那么的漫长…… 世界慢慢变得朦胧,她彻底闭上双眼的那一刻,眼前好像浮现爸爸简柯严对她慈爱地笑,妈妈李慕青将她关怀地抱在怀里。 而陆砚钦像小时候一样喊她“小书窈”,给她吃甜甜的糖果…… 好像每个人都在爱她。 简书窈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笑。 终于,她的手无力地垂落在糖果身上。 糖果好像知道主人的生命已逝,静静地卧在她怀里。 睡着一般,也跟着去了。 第二天,清晨。 所有人都在忙着给简浅言准备婚事,没有人管独自在别墅客房的简书窈。 王妈忍不住提醒简母李慕青。 “夫人,三小姐毕竟是您亲生的,从她回来后,您都没有私下见过她。今晚她就要被送去雷家了,您要不要去见见?” 李慕青给简浅言查点嫁妆的手一顿,眼底划过一抹复杂。 “她一回来,浅言就寻死觅活,等浅言嫁到了陆家。我再去见她吧,以后见她的时间多的是。” “再说了,她在房间里,有佣人照顾,又不会受苦。” “浅言嫁入陆家以后没人帮衬,我和她见一面少一面。” “书窈去到京市,再怎么不好,也有她大姐……” 王妈听罢,不再劝说:“是。” 黄昏时分。 整个海市无人不知陆氏简氏两家喜结连理,满城欢庆。 陆砚钦换上一身白色西装,他长身鹤立站在人群中,眼神沉稳冷敛,那件剪裁合体的西装衬得人愈发挺拔出众。 他坐着限量版的加长林肯和迎亲的豪车车队来到简家接亲。 名苑半山别墅内。 李慕青却面色不虞:“简书窈怎么还不来?” 站在她身边的简浅言今天身着华贵的秀禾服,美得不可方物。 她故作可怜:“书窈妹妹该不会是对砚钦哥哥还有想法吧?今天是我和砚钦哥哥的婚礼,妹妹都不来参加……” “她敢!”李慕青不悦地蹙眉。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女儿。 陆砚钦这时也下了车,他没有看到简书窈不免觉得奇怪。 想起昨天见到简书窈时她满脸苍白的样子,心里莫名发闷。 周围传来小声议论。 “自己姐姐出嫁,妹妹都不来参加,也太过分了。” 简母李慕青听到这些话,对身边的王妈说。 “把三小姐带过来。” “是。” 王妈闻言,立刻风风火火地跑去简书窈的房间。 可不到十分钟,她又慌慌张张地回来了。 她的眼中都是惊恐:“血!好多血……” 李慕青心底不由一慌。 “什么血?你在说什么?三小姐呢?” 王妈言无伦次:“三,三小姐死了!她的身子都僵直了!” 所有人听后都震惊不已,不可置信地跑到简书窈的房间里。 还没等走进房中,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让所有人捂住鼻子。 打开房门。 眼前的一幕,血腥不已,触目惊心。 简书窈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脸色灰败,身体冰冷僵硬。 怀里抱着一只死猫。 血污和发丝胡乱地粘连在她脸颊上,因极度的痛苦脸上的神情有些扭曲,却诡异地嘴角上扬浮现一抹微笑,汩汩的血液浸染着她整个身体。 身下的血红宛若妖冶的彼岸花,一簇簇绽放在她一身乳白长裙之上。 李慕青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无力瘫坐在地上。 “简书窈!这丫头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怎么会……” 她呢喃着伸出手去触摸简书窈的遗体,触摸到一片冰冷。李慕青像是被烫着似的,倏忽收回手,眼眶通红。 首富简柯严紧绷着下颌,眼神也有些湿意。 简浅言却在人群之后,狰狞冷笑着。 看着眼前的一片猩红,陆砚钦瞳孔猛地一缩,心中震痛。 犹如被生生剜心几刀,感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诧异悱恻:她怎么会死呢,为什么会流这么多的血,到底发生了什么? “来人,给我去调查简书窈的死因!”陆砚钦沉声道。 说着几名保镖立即出动。 简书窈死了,简家上下都慌乱不已。所有人都没有心情继续婚礼,而简浅言被匆匆送到陆家。 回到陆家。 陆砚钦惶惶失神,仿佛心脏被剜去般空虚又苦涩。 他颓然地来到酒吧,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买醉。 陆砚钦摩挲着酒杯,酒液里仿佛倒影出简书窈清秀的面容。 “小书窈……”他醉意涌上心头,趴在桌上呓语。 而婚房内。 简浅言那张美艳动人的脸却极度扭曲。 她嫉恨道:“该死的简书窈!死了都不能让我安心!” 陆砚钦没有回到婚房,简浅言独自枯坐到天亮。 翌日,她顶着眼下的青紫找到陆砚钦。 简浅言泪眼朦胧:“砚钦哥哥,你是不是喜欢上书窈妹妹了?” “书窈妹妹死了,浅言知道不该大办喜事。可是昨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砚钦哥哥竟然一晚上不回来。你的心里还有我吗?” 陆砚钦一时语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心中苦闷,却无处可以发泄。 陆砚钦望着眼前人,竟一时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要和她结婚。 是因为自己爱她?还是因为一个和简家的婚约?亦或是不想简书窈得偿所愿? 一夜的宿醉,他头疼起来,“浅言,昨天晚上是我不好。今天我身体不舒服,过后我再补偿你……” 说着,转身离去。 “砚钦哥哥……”简浅言不甘心喊他,陆砚钦却不为所动。 简浅言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幽深怨毒。她攥紧了指尖,指骨捏得泛白。 陆氏总裁办公室内。 “陆总,书窈小姐身上有许多伤,有些不像是新伤,倒像是落下好几年的旧伤。” “法医说她患有胃癌,早就病入膏肓了。而且书窈小姐的左腿似乎被人打断了。” “书窈小姐的死恐怕和监狱有关。”秘书上前对陆砚钦说道。 陆砚钦闻言,脑中想起简书窈走路一瘸一拐的模样。 眸光寒凉道:“去监狱。” 女子监狱内,是一排排被剃了寸头的女囚犯。 空气中泛着糜烂和汗臭的味道,铁门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深处不断回荡着痛苦的呻吟。 陆砚钦带着一行人大步来到监狱的探监室。 “陆总,你怎么来了?” 监狱中的女囚犯头头王雪迎上去对陆砚钦说道。 陆砚钦环顾四周,看着简陋的环境,对王雪冷声道:“王雪,我有事问你。” “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都告诉您。”王雪巧言令色。 “你还记得简书窈吗?”陆砚钦眼露寒光。 王雪眼神掠过一抹异色。 “这监狱关押着数不胜数的女犯人,陆总说的人,我一时半会确实想不起……”王雪故作为难,又圆滑道:“等我哪天想起来了,立刻通知陆总。” 陆砚钦目光如炬,紧盯着她,冷声开口:“是吗?” 说着他一挥手,身旁的保镖随即从监牢里带上来两个犯人。 他们目露凶光地盯着犯人问道:“认不认识简书窈?” 两个女犯人颤颤巍巍,害怕地跪在地上:“陆总!简,简书窈,我们认识!” “老实点!”保镖们将犯人拉扯起身。 “把简书窈在牢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我!”陆砚钦眸光冷厉。 两个犯人期期艾艾地正要述说原委:“四年前简书窈被关到监狱后,她……” “闭嘴!”王雪旋即上来打断道,“陆总,四年前可是您授意我们折磨她的,如今怎么了,竟然要为了她找我们麻烦?” “就算是是用了些非人的手段,也是您许可了的。四年前您说过,这个贱人随便我们玩!” 王雪一番阻止,只是害怕把贺家大少贺宴靳暴露了,现在贺家势大,并不比陆家逊色。是万万不能得罪。 要是让陆砚钦知道贺宴靳凌辱了简书窈,王雪自己也会被牵连。 陆砚钦听后脑中轰鸣,瞳孔抑制不住地轻颤。 他愣怔地看着王雪,仿佛语气中蕴含着巨大的悲伤:“你说吧,我不会追究。” 除了被冠于觊觎自己未来姐夫的罪名,简书窈关到监狱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她将简浅言推进湖里。 故意伤人的罪名可不轻。 “四年前,简书窈被关进监狱。她却始终不肯承认自己陷害浅言小姐,她不松口我们自然要给她吃点苦头。” “这地方穷凶极恶,您也知道。您嘱咐过我们‘好好照顾她’,我们就不给她吃喝,明里暗里挤兑他,打她骂她……”王雪坦言道。 燇镗煢皤卶輹笣韉崲栌棡容筇沏巗刟 “都有哪些人伤害了简书窈?!”陆砚钦已然失去理智。 “陆总,你冷静点!简书窈不过是一个私生女,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给浅言小姐出气……”王雪忙规劝道。 她却并不知道简书窈才是真正的首富千金。 “那她,她的腿?”陆砚钦知道监狱凶险,却不敢相信简书窈会遭受如此非人对待,毕竟她可是简家的千金小姐。 “在一次我们欺凌她的时候,她支撑不住跪在地上,不小心被我们踩断了腿骨。”王雪回忆起来却面无变色,十分冷血地看着陆砚钦。 她的话语之中没有供托出贺宴靳一个字。 陆砚钦闻言,痛不欲生。 无尽地悔恨和挣扎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内心的痛楚像潮水般涌来,却找不到解脱宣泄的出口,陆砚钦无法承受。 他握紧拳头,一拳擂向墙壁,顿时鲜血直流。 陆砚钦带着满怀悲伤来到简家。 在简家祠堂内。 他将简书窈遭受到的一切非人对待复述给首富简柯严和李慕青。 李慕青闻言后蓦地瘫坐在地,王妈连忙搀扶起她。 李慕青望着楠木棺材中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面容,不禁潸然泪下。 “书窈……”她呢喃着。 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亲骨肉,却已经成为眼前这具冰冷的尸体。 她心中暗自悱恻:难道书窈真的是被冤枉的,受到这样的凌辱在牢中都不肯承认自己陷害了浅言。 心里想着,目光正一瞬不动地盯着简浅言。 简浅言只见所有人的心思都在简书窈身上,心中嫉妒似火。 “没想到书窈妹妹在监狱里居然过得这么惨,都怪我,都是我的错。要不是那天我要去湖边,书窈妹妹也不会有机会推我落水。”她一副泫然若泣的柔弱模样。 话里话外都在提醒所有人,简书窈罪有应得。 “为什么书窈会和你一起去湖边,她一向都很怕你。”李慕青凝目看着她,脑海中想起简书窈那副怯弱的模样。 “妈妈你是在怀疑我吗?我只是想缓和与书窈妹妹的关系,才约着她一起去的。谁知道她这么恶毒,竟然想害死我!”简浅言渐露狰狞,“幸好砚钦哥哥及时赶到。” 陆砚钦想起当初的情景,那天他正在陆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办公,简浅言的佣人吴露打电话给他说:“浅言小姐想邀请陆总一起钓鱼。” 他本想拒绝,吴露却说简书窈也在。 陆砚钦鬼使神差地前往,刚跟着带路的吴露走进简家的名苑半山别墅。 就远远地在别墅外的人造湖边看见简浅言与简书窈挨在一起,随即简浅言就落了水。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简书窈推了简浅言,害她落水。 陆砚钦眉头紧蹙,回想过后眸色中满是疑惑之色。 “那天的情形,你还记得吗?”他寒眉冷目看着简浅言身旁的佣人吴露问道。 “我忘,我忘了。”吴露吓得浑身战栗。 而简浅言不断地对着她使眼色,眸光中隐隐有警告意味。 “忘了?”陆砚钦说着对身侧的保镖使了一个眼色。 保镖立即上前将吴露狠狠按住跪在地上,愈来愈用力。 “陆总放过我吧!我记得!我记起来了!”吴露已经害怕地泪流不止,破声喊着。 “将你知道的一五一十说出来,要是有一丝隐瞒,我就让你生不如死!”陆砚钦眼神闪过一丝狠厉。 吴露浑身颤抖得厉害:“是浅言小姐!” “是浅言小姐让我把你带来的,她做了手脚让书窈小姐像是把她推进湖一样。这都是浅言小姐安排好!是她故意让陆总您看见书窈小姐害人……” “我都是听浅言小姐的话做事啊,身不由己……” 陆砚钦听后,再也压抑不住心底潮涌的悲恸,眼神黯然一片。 李慕青闻言如遭雷劈,自己视作亲生女儿的简浅言竟然是这样的蛇蝎心肠。她久久不能回神。 简浅言上前将吴露掌掴在地,“贱人,竟然敢污蔑我!” “够了!”首富简柯严失望地看着她。 “将浅言小姐带回她的房间,禁足一个月。谁也不能放她出来!”他沉声道。 简浅言被保镖们拉扯着离开祠堂,口中仍然叫嚷着:“是她在污蔑我!该死的贱人!爸爸妈妈你们相信我!我没有做……” 望着简浅言被带离的背影。 陆砚钦失神,想起一些过往。 小时候,他在路边偶然看到一群男孩在欺负一个瘦弱的女孩。 那女孩看似柔弱却很倔强,使劲护着手里的小蛋糕。 “这是保姆阿姨送给阿窈的,我不给!”。 “给我!给我!”几个男孩伸着拳头往她身上招呼。 陆砚钦长得快,比他们都高许多。 “住手!”他喝道。 他们见陆砚钦生得高大,穿着打扮都很矜贵。不敢招惹,讪讪离开。 “谢谢你大哥哥!”女孩就是小时候的简书窈。 “不用谢,不过,你为了一个小蛋糕挨一顿打值得吗?小馋猫!” 陆砚钦看着简书窈不解道。 “值得!这是我留给小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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