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会催眠术_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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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正阳给他带的东西。光茶叶就带了五种，见他没有配套的茶具，就又送了两套。还有各种新鲜的水果，谁能想到啊，还未开春，居然就能吃到梨。招喜削好了皮，然后递给陆晨阳：“这梨水分大，大人尝尝看。” 陆晨阳接过，然后分了一半递给招喜：“你也吃。” 招喜摇头拒绝：“我才不要跟大人分‘梨’吃！” 玩归玩，闹归闹，别拿她家姑娘开玩笑。她要与她家姑娘永远不分离，这么不吉利的东西，她不要吃。她如此可爱，陆晨阳心里爱的不行，伸手戳了戳她的包子脸。招喜眨眨眼，眼神无辜地看着他，一副乖巧柔顺的模样。燕行掀开车帘，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他嘴角抽了抽。陆晨阳看到他，笑着道：“你怎么过来了？” 燕行说道：“骑马骑累了，上来跟你聊一会。”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跟你说说皇上的事，免得你到了之后没有准备。” 陆晨阳自然欢迎的很，燕行就坐进了车里。招喜给两人泡了一杯茶，白色的瓷器质地细腻，陆晨阳仔细看了一会，没认出来是什么瓷器便放弃了。陆晨阳给燕行倒了一杯：“皇上这次让我进京，估计是想试探我的虚实。”他说着，掀起眼皮看了燕行一眼：“我是继续装鹌鹑呢，还是亮亮大腿？” 燕行弯了弯唇角，陆晨阳可是很少说话如此直白粗狂的，竟也觉得有些可爱。燕行漫不经心地说道：“现在也没必要韬光养晦了。四皇子在外，君令不受。太子早就与他离了心，他早就拿捏不了你了。”他想了想，语气不屑：“咱们这位陛下，其实有点欺软怕硬。他当年还是皇子的时候十分能忍，他觉得这是忍辱负重。后来他成了皇帝，一朝得势之后颇为张扬，性格也霸道，容不得外人的质疑。所以他才会宠爱兰贵妃这么多年，因为兰贵妃最懂他这一点，所以在他面前向来是伏低做小的姿态。” 陆晨阳听得津津有味，并且融会贯通：“现在他年岁已老，又变成了弱者，所以他又要开始忍辱负重了？” 燕行见他如此聪慧，笑着颔首：“不错。所以你无需担心，你张扬强势一些，他反而不敢轻举妄动。” 陆晨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你竟对陛下如此了解。” 燕行说道：“这是先皇后还在世时与我说的。” 先皇后与乾元帝是结发夫妻，先皇后对乾元帝了解的十分透彻。陆晨阳沉默了片刻，感慨道：“所以老话说亏妻者百财不入是有道理的，看看这亏待发妻的下场。” 燕行沉默不语，毕竟妻这个话题对他们俩来说过于敏感了。谁是妻啊！两人说完了正事，燕行便提议一起下棋打发时间。陆晨阳说道：“没带棋盘啊。”他有点后悔了。招喜此时开口：“丁大人送了。” 陆晨阳满目震惊，不敢置信地问道：“他连这个都送了？” 招喜神色严肃地颔首：“丁大人说，这路途遥远又枯燥，所以给大人准备了很多打发时间的东西。我去看过了，除了棋盘，甚至还有送了两套九连环。” 陆晨阳：“……” 陆晨阳心情复杂，大家都是当刺史的，人家一天还有心思想着吃喝玩乐，他每日为了银子烦恼不已。啊，真的好羡慕啊。第203章到时再封王六元及第的状元郎自然是会下棋的，两个人摆上棋盘，开始对弈。两个人其实很少有这样安静可以下棋的时候，陆晨阳忙，燕行也忙，两个人同时有空的时间少之又少。这次长途可以说是陆晨阳六年来唯一休息的时间。接连几天，两人都在马车里对弈、喝茶，甚至连那两套九连环也没浪费，陆晨阳也给解开了。在路上还看到了很多逃亡的百姓，成群结队的，大部分都是要去往安州的。陆晨阳有时候会停下来，看着那些百姓艰难地前进着。这些人衣衫褴褛，露着脚趾的草鞋上满是血污，陆晨阳看得心情沉重。流民们看到军队四处逃窜，但见军队并没有上前追赶，也没有拦路抢人，又渐渐地停了下来。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是陆家军！是陆家军！” 流民们立刻沸腾了，陆家军不扰百姓的军规是铁律，陆家军也从未出现过掠夺百姓之事，这在军队中几乎是不可能的。但百姓们都听过陆家军的大名，都不再惧怕，而是停留下来。他们不知道马车里坐着的是陆晨阳，他们只是看到了飘扬的陆字旗，所以认出来了是陆家军而已。陆晨阳听着他们的呐喊声，声音里满是惊喜与昂扬，他心里难过不已。他什么都没有为他们做过，他们却对陆家军抱有这么大的热诚。陆晨阳掀开车帘，一直向后望着，眉头紧锁。一直过了良久，再也看不到了，陆晨阳才放下车帘。陆晨阳抿抿唇，闷声说道：“什么时候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呢？” 燕行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道：“你已经做到了一半，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给了他们希望，你一定能做到。” 陆晨阳长出一口气，心头沉甸甸的。因为他做得还不够多，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他都很难过。于大勇每次回来，不管陆晨阳有多忙，不管他在见谁，他都会推掉，叫来于大勇问话。他想知道外面的百姓怎么样了，想知道他们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大部分的百姓过得自然是不好的，每次听到陆晨阳都会难过很久。他明知道听不到想要的回答，却依旧如自虐似的还在问。知道外面的百姓过得不好，他痛苦，煎熬，他就知道自己不能慢下来，只能更努力地去做，好让那些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陆晨阳深吸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你知道吗？我跟丁正阳见面的时候，他总是说我用短短时间就做了这么多的大事，他很钦佩我。可是有很多百姓都等不到我，等不到我去解救他们的痛苦就已经死了。我已经太慢了。他这样说，我总会觉得羞愧。” 陆晨阳有时候就会陷入这样的牛角尖里，按照招喜的说法就是，他家大人就是那种人之初，性本善的人。他会因为世人的苦难而难过，会因为自己无能为力而痛苦。但其实那些人跟他都没有什么关系。可这世上有人天生坏种，也有天生心怀良善之人。陆晨阳就是后一种。陆晨阳知道有些事他已经尽力了，却还是在看到苦难的时候依旧自责不已。燕行说道：“上天给了你天赋，你注定会承受更多。与其陷入这样的自责之中，不如做好现在能做的事。晨阳，你可以结束这个乱世。” 陆晨阳不由得看向了他，燕行这话中的意思有些过于直白了。陆晨阳笑了笑：“我其实一直都挺被动的，我是意外成了岩泉县的这个县令，我想着既然做了这个县令，那么就不能辜负这份职责。可是，到现在看到百姓们活的这样艰难，我才生出了这样的想法，如果可以让更多的人活下去，我会竭尽所能。” 燕行轻轻地点了点头。一路很顺利到了宁州，季平早有收到了消息，算着时间早早地派人来迎接。还有崔氏，崔永这次率领着几大士族的家族也来迎接陆晨阳。倒是江宇，这个宁州刺史却没有露面。江宇认为，他是宁州刺史，陆晨阳渠州刺史，两人官职相同。更何况他还与皇上有亲，勉强也称得上一句皇亲国戚了。怎么来看，也是他的地位比陆晨阳高，凭什么他要去迎接陆晨阳？所以，江宇只派了一个管家代表他来迎接了。江宇的这种做派让崔永无比忧伤地叹了一口气。他不指望皇上派来的人能如陆晨阳一样优秀能干，但至少也不能是个蠢货吧？江宇到底是哪来的脸觉得自己能跟陆晨阳平起平坐？哦不对，咱们这位江大人是认为自己比陆晨阳的身份地位高！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是谁给他的自信？！是乾元帝吗？可是现在乾元帝都不敢跟陆晨阳摆谱，他一个废后娘家的族人，到底是怎么敢的啊？！这样一个蠢货是宁州刺史，他要跟他打交道，崔永都开始想念刘毅了。崔永带着人去迎接陆晨阳的时候，还特地嘱咐管家一句：“把那个……把江大人送来的所有礼物全部整理一下送回去。” 江宇一到宁邹就来拜访崔永了，还送来了不少的礼物。崔永当然是不想要的，但当时江宇耍无赖，让人扔下就走了。本来崔永还觉得无奈，留下就留下吧。现在不行了，必须送回去，马上送回去，立刻送回去！季平率领大军气势十足地等在城外，崔永也带着士族的人守在一边。双方人马如楚河汉界一般，互不干扰。所有人都站在阳光下等待着。终于，前方出现了车队，所有人的精神都是一震，陆晨阳来了。此时被众人期盼的陆晨阳正跟燕行说道：“这段路已经很好走了，还是宁州有钱。这一路走来，宁州的官道比安州好走许多，平整的道路也比安州好。” 燕行点头：“宁州毕竟是有底蕴在的。” 陆晨阳若有所思：“真想将宁州占为己有啊。” 燕行轻笑了一声：“陆大人竟也是山匪做派？” 陆晨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见笑了，没见过好东西，看到好的就想要。” 燕行随口说道：“倒也不是不行。皇上如果跟你提出让你出兵去打义林军，也可以跟他做个交易，封个王什么的。” 陆晨阳都愣住了，他都没敢想这个事，燕行就这么随意地说出来了？不过封王啊，陆晨阳可耻的心动了。 “我现在封王，有点早吧？我甚至都不是尚书令呢。”陆晨阳说道。燕行想了想，说道：“那也行，现在的尚书令也没什么作为。你若是当了尚书令，再兼任刺史也说得过去。”他盘算了一下：“现在封王是有点早，这次先将尚书令的官职占住，等你拿下义林军，再来封王就名正言顺了。” 他轻描淡写的样子，就好像义林军是纸糊的一样。那可是号称百万大军，现在整个大乾，哪支军队的战力都没有义林军的人马多。陆晨阳沉默地看着他，也不知道燕行到底对他有什么误解。第204章欢迎陆大人陆晨阳无奈地说道：“尚书令、王位，怎么在你嘴里都成了我地里的大白菜了？是我想要就要的？” 燕行看着他点了点头：“嗯，毕竟你这么能干。” 陆晨阳觉得这里面可能有点误会。燕行说道：“又不是没有过先例，南阳王就是异姓藩王，以你现在的功绩，再拿下义林军，足以封王。”顿了顿，他语气有些冷然：“就算皇上不愿意又如何？” 那倒也是，乾元帝早就对陆晨阳无法造成威胁了。马车停了下来，谭峰在外面低声说道：“大人，到宁州府城了。季将军和崔家主都来迎接您了。” 这次谭峰和陆宁是作为陆晨阳贴身侍卫护卫在侧，两人的任务就是保护陆晨阳的安全，寸步不离。陆晨阳神色一正，掀开车帘走下了马车。这是崔永第一次见到陆晨阳。他曾听过别人评价过陆晨阳，那些人提起陆晨阳的时候皆是赞不绝口。睿智、聪慧、豁达、仁慈、低调、包容、平易近人、英明神武等等等等……哦对了，还有长得好看。他从未在一个人的身上听过那么多的赞美之词，那些人提起陆晨阳的时候恨不得将一切形容优点的词汇都加在他的身上。崔永听得多了，还觉得有些好笑。哪有这样完美的人呢？他觉得那些人是对陆晨阳偏心，才会说出那么多褒奖的词汇。直到现在，他看着那个俊秀挺拔的少年走下马车。别的形容词还不知道，但他确实长得好看。眉目疏朗，俊秀不凡，气质脱俗。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嘴角微翘。他似乎发现了打量的目光敏锐地看过来，那双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当他看到他的时候，他好像认出了他，锐利的眼神停顿了一下，他便露出了一个笑容。崔永还未回神，陆晨阳已经向他走了过来。陆晨阳拱手：“劳烦家主还出来迎接我。” 他行了一个晚辈的礼，给足了崔永的面子。崔永有些羞愧，因为流民的事，崔家并不配合，算是消极对待。他以为陆晨阳会恼了他，没想到他竟第一个向自己走过来，连季平都放到了一边。这是给崔家的脸面，他必须得接着。崔永连忙还礼：“大人折煞在下了，大人救宁州于战火，避免了宁州百姓流离失所。如今大人前来，在下无论如何都要前来迎接的。” 陆晨阳伸手虚扶了一下，他道：“我是大乾的官员，虽宁州不是我的管辖之内，但却都是我大乾之境。保卫我大乾百姓，是我等义不容辞的责任。就像家主，为了此战捐出了不少的粮草。我等都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家，不过竭尽所能罢了。” 陆晨阳说得诚恳，并不居功。崔永心里感慨不已，那些人的夸赞，果真都是真的。季平也向陆晨阳走了过来，他拱手说道：“大人，已经准备好了酒菜，还请大人回军营休息用饭。” 崔永反应过来，立刻说道：“大人，我等知道陆大人来宁州，都概念着大人恩德，也准备好了酒席为大人接风。还请大人给我等一个感激大人的机会。” 陆晨阳轻轻笑了笑，说道：“多谢崔家主的好意，本官心领了。不过本官既已说，救宁州是我分内之事，不需感激。这些将士离家许久，本官还要去见见军中将士和收拢的流民，这接风宴就不必了。”他大概是觉得自己有些不近人情，便又道：“待我安顿下来，到时候我再下帖子，宴请家主一聚。” 崔永便知道，崔家消极对待的事，陆晨阳还是生气的。连接风宴都不出席，这就是对崔家的不满。尤其陆晨阳说的是去看望军中将士和流民，陆家军出征已久，陆晨阳去慰问军心是应该。但流民凭什么？还要陆晨阳亲自去看望？他可是听说了，陆晨阳在安州可没去流民营。崔永又恨上了江宇，按说这个时候应该由江宇这个刺史出面。整个宁州只有他最有资格来出面给陆晨阳接风，陆晨阳怎么也不能拒绝江宇的宴请。可他只派了一个管家来，陆晨阳压根都没见他！确实，宰相门房三品官，但在陆晨阳面前一个小小的管家，连个官身都不是。别说陆晨阳了，他连招喜都见不到。这下好了，宁州刺史、宁州本地士族都请不到陆晨阳，这就足够表达陆晨阳对宁州的态度了。陆晨阳在安州可是跟丁正阳相谈甚欢，把酒言欢。都怪江宇！崔永气得不行，他不敢怪陆晨阳，全怪在了江宇的身上。季平请到了陆晨阳跟小人得志没什么区别，得瑟的不行，他扬声说道：“走了，兄弟们，护送大人回营！” “护送大人回营！” “护送大人回营！” 这次季平来接陆晨阳，足足带了一万人，给足了陆晨阳面子，那场面摆的足足的。一万人的呐喊声，震耳欲聋。第205章心累的江管家不止如此，刚听说陆晨阳来了的流民也都跑出来看热闹，除了流民还有宁州的百姓。他们没见过陆晨阳，但他们都知道陆家军。对于宁州的百姓们来说，陆家军帮他们抵御了义林军的进攻，保住了他们的家园，让他们不至于流离失所。尤其是后来看到逃亡过来的流民的时候，他们对陆家军、陆晨阳的感激更是达到了巅峰。差一点，差一点他们也要成为了流民。若是他们背井离乡，他们该怎么活下去？这世上还有第二个陆晨阳会给他们粮食，会给他们土地，让他们活下去吗？不会的，不会再有了，除了陆晨阳，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这样的官员了。至于流民们，他们对陆晨阳是当作再生父母一样的感激。是陆晨阳给了他们活路，而这很有可能是他们唯一一次见到陆晨阳的机会。所以，所有听到消息的流民都跑出来迎接他。 “欢迎陆大人！” “欢迎陆大人！”百姓们的叫声甚至高过了陆家军的声音。 “大人！我每月都会去庙中为大人祈福，大人要身体健康，官运亨通！” “大人！我也在家中为大人立了长生牌位，大人要长命百岁！”也有人大声喊道。百姓们太过激动，还好陆家军人多，在道路两边设置了人墙，阻挡住了过于激动的百姓们。他们也知道，若是造成混乱只怕是会给陆大人带来危险，他们虽激动，但也不上前推搡，只是声音大了一点。陆晨阳受宠若惊，惊喜不已，他冲着百姓们拱手鞠躬。这一幕给崔永的触动很大，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样的一面。民心这个东西，有时候就是这样直白，就这么明晃晃地摆在他的面前。那些真心实意的感激，那些激动澎湃的面孔，他们所有人都在感激着陆晨阳。陆晨阳派了很多人过来赈灾，这些流民们每日是要工作来赚取粮食的。经历过绝望的人，都非常珍惜可以活下去的机会。所以流民们每日都非常努力的做工，吃饭都要用最快的速度吃完，好去干活。他家中那么多仆人、佃户，从未见过有人干活这样卖力的。他们平日里那样努力勤勉，今日却连做工、赚粮食都顾不上了，只为来看一眼陆晨阳。这就是民心。那个笑着跟百姓们打招呼的青年，他做到了很多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大乾第一位六元及第的状元郎，当真是非同一般啊。 “大家回去吧，慢慢疏散。”陆晨阳扬声说道：“多谢大家来看我，我要回营了，大家也都回去吧。” 陆晨阳看了季平一眼，季平会意，立刻让人去疏散人群。人实在太多了，要小心疏散撤离，免得发生踩踏事故。最后直到陆晨阳上了马车，百姓们看到不陆晨阳的身影大家才渐渐散去。陆晨阳松了一口气，跟着季平回了军营。城外发生的事，江宇很快就知道了。他的管家回来将这事添油加醋地一说，江宇气得拍了桌子。 “好你个陆晨阳，竟如此不给我脸面！”江宇气得脸色通红。管家站在一边欲言又止。他心里暗道，陆晨阳凭什么要给你脸面？人家要兵权有兵权，要民心有民心，连皇上的面子都未必给，为啥要给你面子？还有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