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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格。” …… 敞开的车窗,终于将这些话语,一字不漏的传到老者的耳中。 颜水隆皱皱眉头,黑水清辉的作品?能出现在这街头小贩手中?不可能! 他很快否定这幅画的真实性,但心底的侥幸,依旧存在,拍拍前排的椅背,“阿奇,下去看看,究竟是不是黑水大师的作品。” 这位司机是他的弟子之一,自身的学识能力很不错。 为什么他会对黑水清辉这么感兴趣? 原因很简单,此人对台岛油画的影响力巨大,而且与颜水隆有直接关系。 日治五十年,东瀛文化对台岛有着深刻影响,其中就有油画。 对台岛油画影响最深的东瀛画家有两位,其一就是石川钦一郎,此人被誉为“台岛油画之父”,另一位就是黑水清辉,此人是世纪之交的东瀛知名画家,东瀛外光画派的创始人。 算起来,黑水清辉要颜水隆高出两辈,他是冈田三郎助的指点师傅(指点过,非正式授徒),而颜水隆在东京学画时,正是冈田三郎助的学生。 因此,颜水隆也可以说是黑水清辉的徒孙。 祖师爷的画作,流落台南街头?他心底是不愿相信的。 黑水清辉病逝于1924年,根据他的遗嘱,以他的遗产创立了美术研究所,即今天的东京国立文物研究所,黑田清辉的作品大部分收藏于该所,颜水隆去那里参观,不只一次。 可是,弟子齐奇的回答让他吃了一惊,“老师,我看不准!” 齐奇又补充了一句,“没有签名,但画风很像,融合了写实主义与印象主义画风,不仅造型坚实,色彩亦激情张扬,很有黑水大师的风格。” 难道真的遇到黑水大师的作品? 这下颜水隆坐不住了,推开车门,在弟子的帮助下,来到人群外。 “让让!”齐奇喊了一声。 有学生立即认出老者,连忙将他让进去。 “大师,您看看,这究竟是不是黑水清辉的作品?这家伙,开口就是一百万新台币呢!”有人在旁边附和着说道。 中年男斗笠下的眼睛,闪过一丝喜悦,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出这位老者。 至于老者是否愿意掏一百万新台币来购买,就要看这幅画能否被识破。 “我看看这幅画,可以吗?”颜水隆来到中年男的面前,抬头问道(颜老个头不高)。 原本以为自己德高望重,态度和蔼,那中年人怎么也该给面子,可那人的动作,气得颜水隆恨不得抽他一耳光。 那中年男将怀中的油画搂紧,问道,“你买吗?不买看啥?” “这是我祖上在小早川大人家中做帮工时,大人赏赐给我祖父的。” 这中年人的一句话,让颜水隆对这幅画更感兴趣。 他说的小早川,就是小早川笃四郎,东瀛知名油画大家(此人也是臭名昭著的东亚圣战歌颂者、军旅画家)。 此人自幼来到台岛,也是颜水隆的师兄(小早川是冈田三郎助的入室弟子)。 如果说这幅画,确实是从小早川家中流出,还真有可能是真迹。 至于那男人所说的赏赐,他呲之以鼻。极有可能是当年东瀛败走台岛时,他家祖上趁乱偷走的! “哦?小早川先生的家?不是在台北吗?你祖上是台北过来的?”颜水隆没着急回答买不买的问题,而是试探的问了一句。 问完后,他的眼睛紧紧盯着中年男人斗笠下的面容。 中年男人一脸茫然,“台北?不是啊,我爷爷说是屏东垦丁呢,难道他记错了?” 没错,小早川在台岛的家,就在屏东垦丁。 虽未上手,颜水隆对这幅画的期待已经大大提高,他终于扬扬手,答应道,“这幅画如果是黑水清辉大师的真迹,一百万新台币,我买了!” “欸!欸!好的!”中年男听闻此言,高兴的将手中的画作,平放在包裹上,自己闪身在一旁。 这幅油画没有签名,其风格与黑水清辉的著名画作《舞伎》很相似。 《舞伎》这幅画,陈列于东京国立文物研究所,颜水隆不止一次看过,甚至还托关系,上手过一次,印象很深刻。 两者的衣襟、人物、表情、配饰,有着惊人的相似。 看看画面的陈旧感,再用手捻捻露出的一丁点画布,手感有点沙,是陈年老布。 这让他心中有了八九分相信,这就是黑水清辉的一幅未曾公布的作品。 只是很奇怪,如果说小早川师兄有这样一幅黑水清辉的作品,他为什么从未提起过?自己去师兄家多次,也未曾见到过这幅画? 这不可能啊!师兄可是黑水清辉先生的崇拜者。 “你祖上什么时候得到这幅画的?”颜水隆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我爷爷十多岁时,去垦丁农场,被小早川大人赏识,得到这幅画的。” 颜水隆可不关心这幅画究竟是偷的还是赏赐的,他想要判断这幅画存在与小早川家中的年份。他暗自算了算,这人四十来岁,他爷爷八十多应该有了,十多岁的时候得到这幅画,那岂不是说在本世纪初,小早川师兄家就丢了这幅画? 这倒是符合小早川师兄,为何没和自己提过这幅画的解释。 “嗯。你给我去办公室。”颜水隆点点头,示意中年男跟他走。 一百万新台币虽不少,对他而言,算不上什么。 …… 下午,颜水隆回家,在书房中,他再次将这幅画拿出来欣赏。 “骚噶!真是佳作!” 赞叹一句后,他感觉这幅画框有些配不上这幅画精品之作。 将背衬板取下,抽走牛皮垫纸,露出背面画布,一愣! 背后是一幅钤印:“香江维德拍卖收录精品仿作存档”! 这钤印什么意思?是拍卖公司收集拍品时,遇到伪作,他们打上的专门印记! 这幅画是维德拍卖收录的?精品仿作? 不可能! 颜水隆扶着办公桌,晃了晃,好在他的身体还不错,慢慢坐会靠椅上? 维德拍卖?能不记得吗?前些天还找人给这家小拍卖公司找碴,他们的报复如此之快! 这是很嚣张的报复啊! 颜水隆找人试维德拍卖的眼力,卢灿同样用伪作,来试试颜水隆的眼力! 打脸啪啪! 第276章 被迫褥和 颜水隆放下电话,脸色青黑。 眼前这一钤印,犹如一块朱红的血迹,扎眼,刺目,仿佛刀子般搅着心脏。 连忙稳了稳心神,从抽屉中掏出药片,纳入口中。 刚才,他仍不死心,给东京国立文物研究所的一位朋友去了电话。朋友很明确告示,没听说黑水清辉大师当年画过《舞伎》的同系列作品。 朋友问他是不是发现什么?被他支支吾吾的糊弄过去。 已经百分百肯定,这就是维德拍卖所设的骗局,目的,自然是为了半个月前的事情。 颜水隆虽老,可不糊涂。 这件事自己明知道是对方干的,偏偏还那他们没任何办法,甚至都不会去投告。 一丝证据都没留啊! 首先,这幅类似于黑水清辉的《舞伎》画作,并没有留款,即便证实是维德拍卖的人所画,也算不得伪作。 其二,这幅画的背部,清晰的留有对方仿品印记,即便查到对方头上,他们可以以仿品失窃为由,很轻松的推脱出去。说不定,他们已经去警方做了失窃备案。 怪只怪自己当时先入为主,从小早川家族身上估测这幅画是真品,而没有进行仔细的论证。现在,再看这幅画,颜水隆发现了至少两处不对的地方。 这幅画的油料色不对。 东瀛人对待艺术创作很认真,一般都会采用高档颜料,也就是优质色素原料以确保色彩的纯度、牢度和耐久性。而眼前这幅画的颜料,是很普通的色料,并掺有一定比例的填充材料。两者之间的差距,在油画的色泽上有所体现,如果细心,不难辨认。 卢灿如果知道他的鉴定,估计会惊出一身冷汗。这幅画是他在拿到颜水隆喜好东瀛油画的资料后,对照黑水清辉的《舞伎》油画风格,所创作的“臆造品”,他当时可没考虑过颜料这一点。 另外一个破绽则与黑水清辉的作画习惯有关。 这里涉及到一个油画专用名词,吸油量:是指在一定量的某种色料粉中逐渐加入干性油进行搅拌,当加入的油量刚好能使这些颜料浸润并粘合在一起时,即为颜料的最低用油量,也就是该色的吸油量。 画家在创作油画时,通常会用吸油量低的颜料做底料,因为它们的比重相对较大,比较坚固,再用吸油量高的色料在表层着色。 但是,黑水清辉在绘画时,非常看重画面的质感,因此,他喜欢将吸油量不同的颜料进行混用。这样的画面,虽然有些沉郁,但质感非常好。 而眼前这幅画,显然没有掌握黑水清辉的这一特点。 事后诸葛! 颜水隆懊恼的一掌拍在这幅油画上面,掌心印在颜料上,膈得生疼。 抬起手掌,颜料粉末四散飘飞。 这再次证实,这幅画是赝品——油料是短时间烤干的,而非自然风干。烤干的颜料,流平性不足,坚韧度也不够,保存不了多少时间就会“掉粉”。 回想整个骗局,对方最高明的不是这幅画,而是巧妙的运用了小早川笃四郎。 在此之前,自己一直很警惕,认为黑水清辉大师的作品,不可能流落到台岛街头,转折点出现在对方提到小早川…… 自己很熟悉小早川,对他家情况很了解,测试对方两个问题后,对方回答的很流利且正确,便自认这幅画应该出自小早川家族。 小早川家族会收藏赝品?自然不会。 于是,自己的警戒,彻底放松! 于是,自己自动跳坑! 骗局被拆穿后,其实很简单,颜水隆再度拍拍桌子。 现在该怎么办? 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要颜水隆如此轻松的放过对方,心底自然有些不情愿,可是,对手在这次骗局中所展现的实力,又让他心生怯意。 要知道,今天是九月三日,距离八月十六日的维德拍卖预展,不过区区半个月时间。 维德拍卖不仅查到自己,将自己的所有资料摸得清清楚楚,还根据自己的喜好,精心设计这场局,让自己主动往下跳。 自己跳下去之后,对方光明正大的告诉自己,就是他们干的,而自己还只能哑口无言——难道自己还四处宣扬买到一幅黑水大师的赝品?又不能告到对方,自取其辱呢? 这手段,这心机…… 颜水隆忽然打了个寒颤。 貌似这一切,都和那位卢家弟子有关! 他连忙操起电话,给一位台中帮派角头去电话,拜托他去查查对方的底细。 卢灿的资料,颜水隆知道一部分,但今天看来,这年轻人远不止一页资料那么简单。 …… 卢灿此时,也在接电话。 他笑着对电话另一边说道,“孙叔,您这就见外了,主要是见不得那老家伙嚣张,竟敢伸手到香江古玩圈闹事。” “那一百万,分给兄弟们当酬劳吧,我是一个子都不会要的。” 是的,那个中年男子,还有在人群中起哄的几个人,都是孙培新的手下。 “那就谢谢阿灿了,以后还有这种好事,别忘了我哦!” 孙培新在电话另一边,也不推辞,哈哈大笑。这生意做得,几个人卖幅画,就是百万到手,卢灿还得欠他一份人情。 “明天我郑叔上门找那老家伙谈判,还需孙叔派两人,撑撑场面。” “没问题!”孙培新没口答应。 放下电话后,卢灿标志性的揉揉眉心。 那幅类似于黑水清辉风格的油画,是卢灿从事伪作以来,第一次仿作油画作品,花费了他整整两天时间。现在看来,自己这两年在中大所学的,效果还不错。至少,它都骗过颜水隆这级别的油画大师,不是吗? 这次坑颜水隆,是给他一个警示——维德拍卖可不是谁都能动的软柿子,可别瞎了眼。 最终,还是要和谈的。 真要招惹对方疯狂反击,即便维德拍卖不怕,可毕竟麻烦不是? 这次坑他,就是为了迫和。 如果颜水隆的脑子够用,会咽下这枚苦果。 现在自己终于可以放心去南边,不知道先头部队,他们到哪儿了? 南边丛林中,最可怕的是什么? 首推传染性疾病,也就是痢疾。那里的水源含有大量病菌,还有众多的蚊虫,一不小心就能感染上,而且极难痊愈。因此潘云耕他们的先头部队,带走大量的药品,驱虫的、防治痢疾的、驱蛇的,驱蚊蝇的,解毒的、婴儿干燥粉等等。 其次是迷失方向。野人山原始丛林中,磁场紊乱,所谓的指南针,基本不起作用,好在这次他们有杨家安排的向导。 第三才是野兽。在暴力武器面前,无论是南边丛林中南边巨蟒,还是狼群,野象、野猪等等,都不算最大的威胁。 南边的九月,雨季即将结束,气候要比七八月份好太多,之所以选择九月,因为此时可以乘舟沿河而上,省去爬山涉水的辛苦。 但愿潘云耕他们能顺利找到目的地。 这次去南边的真实目的,并没有告诉卢嘉锡和田乐群。借口是龙肯矿区已经挖到翡翠矿脉,自己去看看,品质究竟怎样? 纳徳轩珠宝、杨家、率东来三家合作的龙肯矿区,位于龙肯寨西边山谷中。经过一个多月的试开采,率东来已经确定最终矿脉的走向位置。 梅生几次来电话,让卢灿派人过去看看,那边的翡翠原石挖出来后,效果并不如预期。翡翠的色很足,但种干,精品率很低,很鸡肋,杨家有点兴致索然的意思。 率东来压力很大,如果不是梅生代表纳徳轩支持他,杨家极有可能会撤资封矿! 这次去南边,确实要去看看。 卢灿计划九月五日前往南边,花费一周时间,把龙肯矿区查探一遍,和杨家好好谈谈。他的记忆中,龙肯天龙生,可不是坑矿,而是聚宝盆呢。 一周后,就到了九月中旬,南边的雨季已经是尾巴了,估计先遣探路队伍也该回来。 自己一行可以根据他们提供的情报,重新制定进山方案。 真正进山的日子,要放在九月下旬,雨季彻底过去。雨季过去之后,南边丛林的危险性将大为降低,起码痢疾的传染性没那么大。 这次所取的宝藏,是上辈子古伯留下来的线索——一处日军当年掩埋物品的所在。 古伯当年留下的笔记记录的很清晰,所属藏宝,为东瀛第十八师团劫掠的财富。 卢灿查阅过相关资料,东瀛第十八师团,素有“丛林战之王”的美誉。1942年8月,他们奉命追击远征军廖耀湘新六军,从腊戌进入野人山。 他们为什么会有藏宝? 古伯应该去探过这一藏宝洞,但最终没有启动。卢灿分析是他没有可以信任的帮手。 因为在他留下的日记本中,清晰的记录了藏宝洞中有黄金、白银、佛首、金银器,还有大批量的武器。 东西掩藏在胡康河谷左侧的一座山洞中。 潘云耕他们一行四十人,正是乘船沿着胡康河而上。 但愿他们平安无事。 第277章 巨蟒阻河 抵达瓦城,卢灿立即得知一条不太好的消息。 三天前,胡康河河谷一带爆发山洪,先头探路团队,被困于大牙山的山半腰。 幸亏一行人夜间扎营时选择的平台较高,未发生人员被洪流卷走的事情,不过,他们的行囊船被洪水冲走,所带物资损失大半。 好在陈晓随身背负的无线电台,尚能工作,联系上腊戌大本营。昨天洪水稍退,大本营这边,物资重新装船,已经前往大牙山进行补给。 听到消息后的卢灿,顾不上在瓦城歇息,乘坐直升机连夜赶往腊戌。 一同前往腊戌的,还有纳徳轩珠宝驻瓦城办事处经理梅生。 终于改变纳徳轩以前对南边情况两眼一抹黑的状况。 看到卢灿身旁的杨坤等杨家人,他说得更多的是卢杨两家其它几个矿坑的开采情况,对龙肯天龙生矿区的事情,只字未提。 从他汇报的情况来看,南边杨家似乎在有意识的减少产量。 卢灿倒是有些理解,为何杨家想要封存龙肯天龙生矿区。 无它,卖不出价耳! 八十年代初,南边翡翠原生的出产,抵达一个峰值,1979年南边原石正规出口渠道的记载数量为112万吨,其它非官方渠道出口的数量,能超过这一数值的两倍,创历史最高值。 1980年,香江高端翡翠的市场价格,相比去年暴涨一倍。 这就奇怪了,原石进入市场量增大,为何成品翡翠的价格还如此疯涨?即便是经济增长,消费能力提高,也不可能带来如此涨幅。 原因就出在珠宝商囤货的身上。 譬如纳徳轩珠宝,去年及今年上半年囤积的原石,足够珠宝店铺使用十年。在香江,纳徳轩还不是最大的珠宝销售商,像超一流珠宝企业金大幅、周生、长龙这几家,所囤积的原石,估计数量更吓人。 娃达虽然也有珠宝店铺,但他们的主业并不在珠宝销售,规模一直很小。有很多南边矿主,根本就没有珠宝店铺,因此,杨家等一批南边翡翠开采商,并没有从这一轮涨价中获得好处。 他们自然不干了。 控制原石出口数量,成为他们插手翡翠市场价格的最好手段。 想到这,卢灿倏然警觉,自己竟然忘了这件大事——翡翠价格控制权第一轮争夺战! 现实总能触发一些隐藏在脑海边角的记忆。卢灿还真的想起来,上辈子南边翡翠开采商,全面控制翡翠市场价格,就是从这一轮风波开始的。 东南亚成品翡翠涨价,原石开采商却一丝利润没捞到,以杨家为首的南边翡翠原石商人们愤而反击,这一轮风波一直持续到八五年。 记忆中,南边翡翠开采商,正是此时,掀起第一轮的“南边翡翠老坑矿口资源枯竭论”,并开始强行封存老矿区,对老坑原石进行限量供货。 老坑真的缺货吗?不知道,反正到卢灿离开的那一年,也没听说过老坑断货。 继而他们将资本投入新矿区。 新矿区所开采的翡翠,质量要远低于老坑,例如八一年底到八五年之间,被他们推销出去的“八二玉、八三玉”就是其中典型代表。 说句良心话,八三玉的品质确实不如老坑原石,但也没有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么差。 在明年年初,这些珠宝商联合体,甚至成立了东南亚玉器销售联合会,联络大家统一行动,继续把持翡翠成品的市场价格,并抗衡南边原石采购商。 此时,双方都有些撑不住了。 抵达腊戌杨天和的大院时,已是深夜。 杨天和还没睡,见到卢灿下车,他笑嘻嘻的走近,“阿灿,这三个月没见,你闹出好大的名头?” 他最近忙着矿区的事情,没怎么去香江,但香江发生的事情,可一样不落的很清楚。 “瞎胡闹呗!”卢灿摸摸脑勺,嘿嘿笑道。 “还真是瞎胡闹!好好的生意不错,找什么宝藏?那玩意,有这么好找的?”杨天和拍拍他的肩膀,带有一丝长辈语气。 杨天和对卢家印象很好,两年的相处,卢家无论是老的,还是眼前这个小的,都算是厚道人。做朋友嘛,就喜欢和这类人接触。这种寻宝的事情,在杨天和看来,极其不靠谱,所以杨家同样派了个年轻人杨坤,陪他胡闹一次。 卢灿没回答,继续嘿嘿两声。 知道自己劝不住他,杨天和也没再多话,“坐飞机累了,早点休息。” 睡觉?卢灿没那福分,他、阿尔达汗、杨坤三人,在一位安保的带领下,匆匆赶到西侧院,这里是本次行动的大本营。 这次先头探路的队员一共有四十人,卢家卫队有二十名,阿尔达汗和杨家,各抽调十名,潘云耕带队。他们是八月二十六日在腊戌集合,各类准备工作,花去一周时期。 九月二日潘云耕带领十九人出发,结果九月三日夜间,就发生山洪爆发,损失一条机动船还有许多补给,也算是出师不利。大本营又采买部分补给,昨天,在杨家一位老船工的带领下,冒着洪水极有可能再度来袭的危险,再度驾船,给第一批人马送补给。 现在这里只有六名成员,负责发报联络,组织后勤保障,负责的是卢家的余明奎。 “补给船到了吗?潘哥那边联系上了吗?他们情况怎么样?”卢灿一进房间就连珠炮似的问道。卢家卫队真要是出现人员损失,自己回去怎么交代? “今天傍晚的时候到的,他们人员无损失。”余明奎连忙拿出几封电文,递给卢灿。 “怎么花费两天时间?不是说河道才五六十公里吗?”卢灿不解。 余明奎指指电文说道,“补给船队遇到了蟒群,可能是被山洪冲下来的,因此不敢走快。” 蟒群?卢灿、杨坤和阿尔达汗张大嘴巴。 连忙抄起电文,三人抵着脑袋,看完后不由自主的吸了口气,这次探宝,比三人想象得困难得多。 补给船队昨天中午出发,结果沿着胡康河前行五公里时,在一个叫做象巢湾的地方,遇到蟒群回游。 南边蟒以体型巨大著称,世界上最巨型的六种蛇类之一,成年蛇的身长可达七米多,体重能超过八十公斤,很轻松吞噬一位成年人。 幼年的南边蟒生活在树上,成年后,回到地面,躲在灌木丛中。这次胡康河山洪暴发,冲下来的相当数量的南边蟒,形成蟒群。 这些蛇有着很强的地域观念,它们会等水流减小后,沿着河流回游,重新回到巢穴中。 补给船队,正是遇到这样一群回游的蟒群,足有二十多条成年巨蟒。 如此巨大的蟒群,没有船队敢对它们动手,只能远远的尾随,等候它们在前面游走。 因此,几十公里的水路,花了一天多时间才赶到。 时间耽误点没什么,所幸人员都没事。 我想想头皮都发麻!二十多条在水中出没,会是什么场面? 卢灿忽然打了个寒颤,一身鸡皮疙瘩。 赶紧不去想,卢灿快速扔下这封电文,察看下一封。 这一封是刚刚发来的。 潘云耕已经知道卢灿一行抵达大本营,向他汇报自己修改后的计划。 潘云耕准备在大牙山这里,修建第二补给基地,留下十个人看守,还有一台无线电台,随时接应,并互传消息。而他自己,准备带着剩下的二十来人,明天沿着河谷的山壁,劈开一条道路。 “给潘哥发文,就说方案他自己拟定。让他们主意安全,如果有条件,慢一些也要将道路拓宽点,方便以后通行。” “顺便问问他,那边的地势,鬼手能否上岸?” “如果可以,明天让那条船回来,买两辆皮实的鬼手,给他们送去。” 所谓鬼手,就是小型的挖掘机。卢灿原本没计划买这家伙,可是现在看来,情况远比自己想象中更复杂,有两台机械进山,要轻松很多。 第278章 公盘 一大早,在邀请卢灿无果后,阿尔达汗拉着杨坤去拉普回民小镇,探视他的老家。 卢灿坐在一楼客厅中,盘弄着眼前的茶杯。 梅生坐在他的对面,眼观鼻鼻观心,刚才他已经将率东来与杨家的纷争,如实禀报,该如何应对,就由少东主来决定。 卢灿的四根手指在茶桌上急速敲击,发出急促的咄咄声,有点像奔马踢踏。 梅生没问原因,想了想回答道,“赌料和半赌料,一共是三万两千公斤;翡翠明料高低档,一共七百二十公斤。” 卢灿搓搓眉心,追问一句。 “你能预估,它能占到南边翡翠原石出口比例的多少?” “那你预估,公盘对翡翠市场的价格影响有多大?”此时,卢灿才开始步入正题。 梅生摇摇头,“没什么影响,但以后不好说。” “嗯?”卢灿的语气是询问。 卢灿呷了一口茶,手指在茶几上敲击了两下,抬头很认真的问梅生—— “如果缅北这些矿主组织起来,再筹办一次公盘,你认为会有什么影响?” “两家公盘竞争?”梅生眼睛睁大,难以置信。 没错,这是卢灿琢磨一夜的想法,并准备稍后找杨天和聊聊。 在即将开始的翡翠矿主与珠宝经销商之间的博弈中,如何为纳徳轩争取最大的利益,获得更多的话语权,才是卢灿需要考虑的问题。 纳徳轩珠宝,无论是珠宝销售,还是原石开采,现在还不是大鳄,没权力参与议价。但藉此机会,如果能提前准备,是不是有可能一跃而成大鳄呢? 卢灿想试试! 矿主提出减产甚至封矿,卢灿赞成,开采新玉,他也赞成。 因此,每次公盘之后,翡翠成品都会有一次价格增长。 咳咳……这是大道理! “杨叔,喝杯茶?”卢灿坐在一楼的客厅中,对路过的杨天和挥挥手。 “你小子,有事?”杨天和呵呵一笑,走过来。 卢灿做了个你冤枉我的表情,身子向后靠了话语很直接,“杨叔,娃达公司这是准备减产?” 杨天和一怔,似乎没想到卢灿如此正式的和自己谈话,抬头看了他一眼,倒也没隐瞒,“嗯,有减产计划。现在东南亚市场饱和,翡翠供应某种程度应该学习欧佩克。” 杨天和的心思不小,竟然以欧佩克为目标,估计他也没有想到,东南亚珠宝经销商的反抗如此激烈吧。 他的这句话让卢灿微微动容。 “那重新联合他们对抗……”卢灿指了指南方,说道,“会很难?” “很难!”杨天和点点头,随即耸耸肩,语带玩笑性质的反问道,“你有冇好办法?” 杨天和拍拍额头,惊叹一声,随即衬着下巴,沉思起来。 …… 颜水隆恨不得将眼前这位笑眯眯的胖子给掐死,如果不是自己太老的话。 这家伙无耻至极,竟然还上门讨要那幅画? 瞧瞧他说的,多么冠冕堂皇:“维德拍卖前段时间首拍,收到一幅仿作,结果不小心遗失。听闻颜大师前些日子,在成功大学门前,为阻止赝品继续祸害市场,收了此画。” “还希望颜大师高抬贵手,将这幅画归还给维德拍卖!” 颜水隆很想给他一耳光,然后问问,我那一百万呢?不过,他真正出口的话却是:“呵呵,维德拍卖的耳目……让人赞叹啊!” 语气中虽有一丝讥讽,但更多的是无奈。 郑光荣装作听不懂,摇摇头,“颜老谬赞了!凑巧而已,我在台北处理点事务,刚好听见竹联的朋友说起此事,才专程过来拜访您老。” 一句话,点明自己是有背景的,你别乱想心思! “哦,对了!”他也不等对方回答,从身边提起一个盒子,“维德拍卖的卢灿,是我世交家的孩子。这孩子父母去世的早,有点野性,听说前段时间与令孙有些误会,还请海涵。” “巧了,这孩子和令孙的爱好相同,都喜欢弄点瓷器活。也许,误会谈开,他们还能成为好友也说不定。” “这是他开设的窑场所出的瓷器,让我捎带一件给您老,顺带着为那天的事情,赔罪!” 礼盒打开,是一件金腰红底的花觚,色正而不邪,造型端庄、典雅。 “带回去!” 东西不错,可是颜水隆心底正憋着气呢,一手拂过去,礼盒在玻璃茶几上快速滑动,“咵嚓”一声,倾覆在大理石地面上。 那件三十公分高的圆口圆足花觚,竟然没碎!在地上骨碌碌滚动起来。 郑胖子脸色变了变,语气也凌厉几分,嘿嘿冷笑道,“颜老,当天的事情,你可能不清楚吧” …… 郑光荣离开台南的当天夜里,颜水隆终于找到当时的几位现场目击者,总算拼凑出当天所发生事情的全部经过。 那胖子并没有说错,自己这是自取其辱! “你这混帐东西!” 老头子一巴掌,扇得颜润之晕头转向,莫名其妙! …… 与杨天和谈话完毕,卢灿正准备出门,去拉普小镇,找阿尔达汗与杨坤,顺便去那个小镇上转转,看看还有没有人家存留有当年的老物件。 余明奎拿着一封电文匆匆而来。 “什么?遇到猴群袭击?” 潘云耕一行三十多人,竟然遭遇猴群的攻击! 真是奇事迭发! 第279章 长老所言 “南边猴子很猖狂?”卢灿的问话对象,是大本营一位杨家本地人。 那人嘟嘟囔囔说了半天,没听明白,好在余明奎懂一些,他给卢灿翻译,“潘哥他们前进的路途中,可能不小心撞上正在产子的猴群。” “南边乌叶猴每年二三月份交配,八九月份产仔,这两个时间段的猴群,异常暴躁,会攻击闯入它领地的人类。” 卢灿直拍额头,也不知道当年古伯,孤身一人怎么找到那个地方? 无论是卢家原来的安保人员,还是后来加入的杀堂人马,都不是正经的野战部队出身,没多少丛林生活经验。幸亏队伍中,有杨家卫队的人,否则估计情况更惨。 潘云耕这次算是弄得灰头土脸,估计回香江后,会加大训练力度。 好在损失不大,有两位队员被猴子突袭,抓破脸,需要送回来打破伤风针,此外还被抢走了两只背包,盛放的是压缩饼干和矿泉水。 至于那帮猴子的下场,卢灿没问,全军覆没的可能性很大。 抵达拉普回民小镇,这里依旧宁静而祥和。没人敢来这里闹事,连腊戌附近的军阀都不敢,穆斯林太团结。 阿尔达汗和杨坤,并不在他家的院子中,卢灿又转道前往师门前辈阿尔萨汗老先生的宅院。那里已经是腊戌穆斯林长老会的产业,也许,他们在那边也说不定。 跨进穆斯林长老会的养老中心,卢灿便看见丹拓站在院子中。见卢灿进来,他嘴抽了抽,算是笑容吧,然后用手指了指右侧的院子,示意阿尔达汗在那边。 小院子中,传来阿尔达汗与一位老者的爽朗笑容。卢灿敲敲门框后走了进去,一位头戴白冠的穆斯林长者,长白胡须,坐在藤椅上,正在和阿尔达汗、杨坤他们聊天闲话呢。 “维文,过来。”阿尔达汗对卢灿招招手,“这位是我们穆斯林长老会的阿拉伊丁阿訇(音洪),他正在给我们将当年的事呢。” 阿訇可是穆斯林宗教中的学者、讲经人,通常都是以身作则,为人师表,劝善戒恶,品德高尚的穆斯林担任,地位非常尊崇。 卢灿连忙进来行礼,“安色俩目尔来坤!” 这句回族问候语,还是上辈子卢灿去回疆进货时学习的问候,大意是祈求真主赐给您平安吉庆,相当于汉族的您好。 阿尔达汗一愣,旋即哈哈大笑,手指点点卢灿。 那老者站起身,微笑着,眼睛一直落在卢灿的身上。等他到身前,主动双手向卢灿伸过来,回答道,“卧尔来库门色俩目!”意为真主也赐你平安吉庆。 和老者双手握毕,卢灿瞪了阿尔达汗一眼。 他笑着说道,“你又不是穆斯林,无需用我们的礼仪。这种问候,只用在教民之间。” 一句话说得卢灿尴尬的摸摸眉梢。 那老者笑眯眯的斥责阿尔达汗一句,“阿拉依(阿尔达汗的教名,意为高贵的),你狭隘了!真主的光辉并没有你说的那样界限分明。” “维文先生,作为一名睿智的、具有领袖气质的年轻人,你无需介怀他的话。” 领袖气质?这是说我吗?卢灿不解,为何这位老者一见面就给自己戴这么大的帽子? “是的,这个词,在你们三人中,只有你配拥有!你的眼睛告诉我,你的经历,要远远大于你的年龄。”那老者似乎看出卢灿的疑虑,微笑着解释道。 他的话,吓了卢灿一跳,人老成精,还真是! 这才第一眼,他就能看出自己身理年龄与心理年龄的出入? “多谢夸奖!”卢灿连忙再度低头感谢。 “无需多礼。”老者抬抬手,虚扶一把,“作为领头的鹰,未来还需要你带着阿拉依,还有我老友的孙子阿坤,飞得更高,更平稳。” 旁边的阿尔达汗和杨坤,都傻眼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为什么卢灿一来,就能获得尊崇的阿訇,如此高的评价? 老者捋了捋胡须,似乎看到两人的惊诧,笑眯眯说道,“真主告诉我们,这世界上,聪慧者启迪愚昧者、心思周全的人引领心思粗疏的人、成熟者领导未成熟者,这是规律。” 卢灿低低头,在杨坤身边坐下,心头砰砰乱跳,没敢再度抬头。这老者,眼神太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 好在他很快就没再聊这话题,而是捡起先前的内容。阿拉伊丁阿訇,正在给阿尔达汗和杨坤两人讲述旧事,有关阿尔达汗爷爷以及拉普小镇的事情。 卢灿听得很入神,因为老先生和阿尔萨汗很熟,话题中不时会提起这位师门长辈。 在他的口中,阿尔萨汗先生,似乎并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 在穆天宇还在世的时候,他就远上中原游学。五年的游学生涯结束,竟然私自带回一位非穆斯林的妻子回来,当时这件事闹得很轰动。 听到这,卢灿心底咯噔一声。 五年北上游学?莫非,阿尔萨汗先生就是此时接触到师门的? 卢灿没敢自己问,在桌子底下,用脚轻轻踢了踢阿尔达汗,又用眼神示意。 阿尔达汗很快会意,他衬着腮帮子问道,“阿拉伊丁爷爷,我叔祖去中原什么地方游学?竟然用了五年时间?家中不担心吗?” 这位老阿訇捋捋胡子,琢磨了两分钟,“具体去哪儿,我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你的婶婆,是湘省人,很泼辣。” “婶婆是湘南人?那她是不是带着我那叔叔回湘南了?” 卢灿在桌子下面对他伸出大拇指,这家伙,小聪明劲真足。 卢灿心底吁了口气,尽管消息不准确,但还是有收获。阿尔萨汗老先生的夫人带着孩子回湘南,孩子的教名为阿费夫。 他有一丝直觉,阿尔萨汗的夫人,很可能是老先生师傅的后人。也许,玖宝阁南宗的秘藏,在湘南也说不定。 卢灿一直牵挂这批珍藏,那可是足足四百多件天籁阁的珍贵藏品! 目前,这批藏品的隐藏地点有两个,其一就是阿尔萨汗前辈在二战时,一直活跃的猛卯三角地、班洪、班老部落辖区;另一个地点就是今天听说的湘南某地。 至于说损毁,卢灿不太相信! 以玖宝阁传承的严密性,不存在损毁师门秘藏的可能性。 阿尔达汗不知道再要问什么问题,他看了卢灿一眼,示意你自己来。 “老先生,听说阿尔萨汗前辈在二战时,是反击东瀛游击队的首领,这不是和拉普小镇严守中立的立场不符吗?”卢灿没敢问太具体的问题。 这一问题似乎不太好回答,阿拉伊丁阿訇面容有些苦涩,许久之后才说到,“我们的根在内陆,听说内陆打仗,遭遇东瀛人的侵略,心中也很难受,也想着去搭把手。可是,阿拉木汗会长,他需要为全镇几千人的生命负责,才立下了这条严守中立的规矩。” “当时,阿拉木汗立下这条规定时,遭遇到很多人的反对,其中就有阿尔萨汗先生。时间证明,拉普镇能平安度过劫难,阿拉木汗会长居功至伟,他也获得我们所有人的尊敬。” “为了保全全镇,他当场开除了弟弟阿尔萨汗先生的教籍,还有十多位镇上的年轻人。” “阿尔萨汗一怒之下,带着这十多人,组织起来一批人马,离开小镇子。” 不同的位置,决定了想法不同。 开除教籍,在穆斯林教义中,是非常严厉的处罚。卢灿无意去评价阿拉木汗的行为,但对阿尔萨汗前辈的尊崇,无形中又高了几分。 只是老先生,您在对待南宗的传承方面,是不是太随意了? “啊?那我叔祖怎么又回来担任长老会的副会长?”自己爷爷竟然和叔祖关系闹得如此之僵?阿尔达汗还是第一次听说,惊讶的问道。 “真主保佑,阿尔萨汗会长最终重归真主怀抱,这没什么奇怪的。” “也许……是我爷爷故意这么做的!”阿尔达汗情不自禁为自己的爷爷辩解道。 “也许是吧……”老阿訇微微一笑,似乎隐藏了当年的一些秘密。 事实上,阿尔萨汗能重返穆斯林,也算是大势所趋——东瀛投降,反抗东瀛人的领袖阿尔萨汗成为小镇上的英雄,他的回归,是必然。 至于说阿拉木汗最开始的所为,是不是故意的,已经并不重要。 接下来的谈话,对卢灿的吸引力不大,他将目光落到老阿訇所在的庭院中。 这里的布置,相当雅致,而且,精品不少啊! 石桌上的茶具,就是一套精品老陶! 第280章 天籁阁壶 壶造型古朴丰满,壶体呈紫褐色。 卢灿一开始还以为是时大彬所制。其壶紫泥调沙,沙质细腻,胎体坚实,珠粒隐现,具大彬壶“沙粗,质古,肌理匀”的特点和遗风。 扁圆钮、端把为三弯流,压盖内为子母口,足墙外隐起双圆线。 不过卢灿很快就否定了时大彬所制的猜想,因为时大师所制壶器,不会过于花哨——这把壶的壶身和壶盖上分别绘有泥画。 制壶人用白泥在壶身两侧泥绘花草、蝴蝶和山水图,画风幽古,简洁洗练。另外壶面上分别泥绘三只蝙蝠和三朵梅花,赋与吉祥寓意,整体风格颇具晚明清初文人画风。 这两幅泥绘画,让这把壶变得精致雅韵,和时大彬壶器的大气古朴相比,其高下,还真的让人难以选择,难分伯仲。 卢灿越看越奇,这把壶隐隐透着某种熟悉感!这不会是哪位师门高手的作品吧? 这套壶具,一壶四杯,典型的中壶,既可以独饮也可以待客。其底托的山水盘,应该也是这套壶具中重要组成部分。 所谓山水盘,其实就是可以盛放洗涮杯具用水的茶盘。卢灿见过很多茶具,但茶具自带山水盘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荷叶型,同样是黑泥紫沙所制,盘面为棋盘漏水格,另一侧为白泥绘制的假山溪水图,与壶面、壶身的画风统一,相互映衬,奇趣大妙。 盘足厚度约为五公分,内藏纽纹抽屉,用来盛水的,抽屉同样是紫沙所制,浑然一体。 有意思!好东西! 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即能上手一观,细细体会其中的妙趣。 “卢少东家也喜欢茶壶?” 阿拉伊丁老阿訇早已经注意到卢灿,见他的目光始终盯着眼前的茶壶茶盘,笑着问道。 老者讲古,自己竟然心不在焉,还被对方发现,卢灿挠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 阿尔达汗抢着回答道,“阿訇有所不知,这家伙可不只喜欢茶壶,他呀,所有老的东西都喜欢。两年前,我叔祖留下的那些东西,就是被他打包买走的。” 两人认识已久,见卢灿的神色,阿尔达汗就猜到他这是看上这套茶具,主动帮他搭话。 为强调卢灿的“嗜古”,他特别强调道,“这家伙,一点不像年轻人,家中藏有不少老古董。” “他啊,比我还要败家!为这些老古董,他花了五千万钱,买了香江的虎豹别墅,准备开亚洲最大的私人博物馆呢。” 这朋友没交错!卢灿暗自为阿尔达汗点赞。 帮衬的可不止阿尔达汗,杨坤笑着指了指卢灿,“阿拉依说的我深有感触。” “我爷爷在果敢开了三十年的典当行,就是被他连根刨走!东西买走不说,连大掌柜福伯,还有两位弟子,都被他挖走。” 说的卢灿跟抢劫似的。不过卢灿很喜欢,真是一对好基友! 听得阿拉伊丁也微微动容,微微俯身,“没想到,卢少东主还有如此的宏愿!安塞俩目,阿来一库姆(真主祝你心想事成)!” “这套茶具如何处置,还需要问阿拉依。”老阿訇面带微笑,对阿尔达汗说道。 “我?”阿尔达汗莫名其妙,指了指胸口。 “对!是你,阿拉依,这是你叔祖的旧物。”老先生抚着胸口,“现在想来,真是羞愧!” “十年前,在宣塔辩经时,我侥幸胜过阿尔萨汗兄长一句。一时起了贪念,拿了他这套心爱茶具。现在想来,后悔莫及,愿真主宽恕!” 嗯?这中间还有故事? 阿尔萨汗是长老会的副会长,阿拉伊丁是阿訇,这两人辩经,这套壶具是赌注? 阿尔达汗没敢细问,连忙接了一句,“那一定是镇上的盛事!可惜,我未能亲耳聆听两位长者的圣音妙论!” 老阿訇未接他的话,继续说道,“我拥有十年,已经是幸事,今天,就将它们归还给你。如何处置,你自己决定!” 卢灿两眼直冒光,今天这么幸运? 这算是否极泰来吗?是山洪、遇蟒、猴袭之后回报? 阿尔达汗还准备推辞一番,卢灿在桌子底下狠狠给他一脚,连忙改口,“那就多谢长老!” 他又回过头对卢灿眨眨眼,似乎在嘲笑对方贪婪得逞,“维文,你年底订婚的礼物就是它了!可别到时候再找我要礼金啰?” 卢灿心愿得偿,哪还管他语气中的调侃,连忙站起身,半搂着阿尔达汗的肩膀,摇了摇,回头又对老阿訇点头,“谢谢长老!” 这套茶具,现在自己的了,可以随意上手。 他连茶盘带壶,都端到自己面前,那模样,是不准备让其余三人再喝茶了。 老阿訇瞠目结舌,继而哈哈大笑。 卢灿这才意识到自己冒失了,尴尬的挠挠头,嘿嘿笑了两声。 老先生很会说话,“我已经有你们两位刚才所言的体会了。唯痴者,才有成!卢少东家一定能宏愿大成!” 平时卢灿虽然痴迷古董,但还不至于这样。今天这壶,不同!大大的不同! 他已经看出,这把壶出自何人之手,而且还知道,这把壶最初何人把玩过! 这把壶对玖宝阁而言,意义太重大! 顾不上阿尔达汗与杨坤的嘲笑,他取下壶盖,将壶中茶水倒入旁边的塑料桶中,翻过壶身,露出壶底。心中大喜,果然如同自己所猜测的那样! 这是一把“天籁阁壶”! 壶底一共有三方印,具为阳文篆书大方印,利刀利刃所刻,印记风格古雅妙趣,刻工字迹双双杰出。 左侧大方印为题诗:“倦鸟归深林,清泉入壶中。茶饮有仙趣,南山自在翁。”右侧上方为藏印:项子京赏;下方为制作人印:蒋氏伯敷。 这是蒋时英为玖宝阁第一代宗主项子京所做的玩赏壶! 蒋时英是哪位? 嘿嘿,这人的女婿是制壶名家陈子畦,外孙更了不得,一代壶圣陈鸣远。 明末清初周高起所著《阳羡茗壶系雅流》:“蒋伯荂,名时英,四人(欧正春,邵文奎,邵文银,蒋伯荂)并大彬弟子。他是时大彬的弟子,可惜此人并不专心于壶,而是借助制壶之术,周旋于文人雅士之间。 《桃园客话》中有清晰记载,“子京绘型,蒋氏制壶,两把,墨林珍藏之,甚爱!世称‘天籁阁壶’。”意思就是项子京亲自绘制壶型、图案,蒋时英依照画稿,制作了两把壶。项子京(墨林居士)非常喜欢,视为珍藏。 不是说叫蒋伯荂吗?怎么留印为蒋氏伯敷呢? 这么留印就对了。蒋伯荂是蒋时英后来改的名字,本名为蒋伯敷。 卢灿对这位蒋时英了解的更多,甚至可以尊称蒋时英一句师祖! 蒋时英爱慕虚名,喜欢与文人雅士结交。当时嘉义项家名满天下,他以制壶之术精妙,被项子京招揽为门客。 项子京为了维护天籁阁藏品,汇编集多家之长的《金石鉴》,其中制陶之术,汇编者两人,其中就有蒋时英,另一位则是明末制壶名家陈信卿。 卢灿所学的制陶之术,最基础的东西,都是这两位编撰的,所以他对这把蒋时英的壶,能没有熟悉感吗? 不过,蒋时英并非玖宝阁的门人,所以,师祖之类的,也只是说说而已。 在项子京去世(1590年)之后,他很快离开项家,投靠了华亭派著名书画家、收藏家陈继儒。在眉公(陈继儒的号)门下,蒋时英改了名字,又相继制作了名壶《春晓》《夏蝉》《秋叶》《冬雪》这一系列名壶。 伯荂制壶,眉公书铭,名工名士,世称“双绝壶”。 后世流传下来蒋时英的名壶,只有一把《春晓》。至于《夏蝉》《秋叶》《冬雪》这三把壶流落何方,无人知晓。 那卢灿如何得知的呢?无它,《玖宝阁传承实录》有清晰记载。 整壶包浆厚重,色泽沉郁,器形稳重,保存非常好,竟然没有一丝磕碰冲口,应该是历代玖宝阁传承者精心看护的结果。 看到这,卢灿心底对阿尔萨汗老前辈有了一丝怨言,老先生,这等师门亲传之物,您竟然拿来做辩经的赌注?这也太…… 卢灿放下壶具,拿起紫沙杯,没错,完整的一套。 再将茶盘抽屉中的水倒掉,看看盘底,同样刻有两方印:项子京赏;蒋氏伯敷。 茶盘、四只套杯,一把壶,看似完整,可卢灿总感觉缺点什么。 对了,茶罐! 既然有茶盘,那一定有茶罐! 为了这套茶具的完整,少不得厚脸皮了,他放下手中的茶盘,脸色有些发红,摸摸鼻翼问道,“阿訇长老,这套茶具……是不是还有一件茶罐?” 阿拉伊丁老阿訇愣了片刻,一拍大腿,“嗨,卢少东家不说我还真忘了!确实有一件茶罐。我这就给你取去!” “不急不急!”卢灿连连摆手。 听说还在,卢灿终于放下心中大石——他更担心茶罐淬了。 老先生做而行之,立即起身,回屋子取回茶罐,手中还抱着一只盒子,正是盛放全套茶具的硬板纸箱。 这只纸箱的顶封上,贴着一张宣纸,留有几行字: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右下方的署名为“山居客”。 山居客是阿尔萨汗老前辈的号,卢灿知道。可是老先生在师门传承的壶器套盒上,贴上这两句李商隐的《无题》诗句,什么意思? 他在发愁什么?想念远方的妻、子? 李商隐的这首诗的内容围绕着第一句,尤其是“别亦难”三字展开;三、四句是相互忠贞不渝、海誓山盟的写照;五、六句则分别描述两人因不能相见而惆怅、怨虑,倍感清冷以至衰颜的情状;唯一可以盼望的是七、八两句中的设想:但愿青鸟频频传递相思情。 既然如此挂怀,那就去找呗?可是致死也没听说老先生踏足内陆一步! 卢灿忽然有种感觉,阿尔萨汗老先生未能亲传弟子,恐怕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是对玖宝阁心灰意冷了吗? 究竟怎么回事?卢灿越想越糊涂! 第281章 投资游艇 “这玩意有什么好的?老旧瓦罐一堆!也就你当宝!” 从养老中心出来后,阿尔达汗看着卢灿怀抱盛有茶具的纸盒不放手,甚至都没让丁一忠上手,忍不住出言讥讽道。 “绿油油的美元,簇新的跑车、流线优雅的游艇……哪一样不比你手中的东西好?” “等老子有钱了,弄架私人飞机开开,载着美女环游全球!羡慕死你这个骨子里已经腐坏的老古董!” 知音呐!旁边的杨坤不住点头,笑嘻嘻伸出拳头,与阿尔达汗碰了碰。 卢灿扬扬拳头,威胁般的示意,想要开口反驳,张张嘴却无话可说。 这是一个新科技高速发展的时代,人们的物质生活从来没有今天这样充沛过,物质主义思潮泛滥,金钱至上的拜金主义盛行,享受主义和自由主义才是时代的潮流。 香江艺术品市场很好,并不意味着全球古玩市场的红火。像自己这样喜欢古董的年轻人,太少太少!所以,阿尔达汗和杨坤,才是正常的,而自己,非正常。 “老子就爱好这东西,怎么了?”卢灿将手中的盒子交给丁一忠,示意他送进车内,梗着脖子,对两人犟了一句。 阿尔达汗双手一摊,语带调笑,“没人能管你的爱好,我俩不过是感慨……你的爱好真特么的费钱!把所有的资产全部投入到这上面,合适么?” 他和杨坤这次来香江,听说卢灿花费五千万购置一套房产,正在筹建博物馆,作为朋友,阿尔达汗认为自己有必要劝说一句,莫要太疯狂。 在他看来,那套房子,用来开“爬梯”,也许更合适。 “谢谢关心,我会量力而行的!”卢灿点点头,收下这份善意。 旋即,他又狠狠擂了阿尔达汗的肩膀一拳,“不对,你俩有这样的善心?是不是商议出什么鬼主意,担心我没钱投资?” “喔……”杨坤要更单纯一些,打了个呼哨,惊叹道,“这你都能猜得到?” “说吧,到底是什么?需要多大的投资?”在阿尔达汗庭院的大门口,卢灿站定脚步,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 这次轮到阿尔达汗尴尬了,他挠挠头,“关心,主要是关心你,别过于沉迷到那些老东西中。至于投资,那是附带的。” “说重点!”卢灿用脚踢了踢他家院子铁门。 “我上次不是去威尼斯了么?” 处理那批金币,卢灿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在威尼斯,我接触到一位惠特克公司的人,他们手中有一家意大利公司想要出手。你知道惠特克吗?” 惠特克?卢灿耸耸肩,他还真的不是很清楚这家公司是干什么的。 “惠特克是美国一家化工、电子类的生产企业,我了解过,很有实力的一家实体企业。” 阿尔达汗谈起正事来,很认真,“在威尼斯的一次游艇聚会上,我认识了这家公司的总裁容比克惠特克,他也是这家公司的大股东。” “容比克惠特克年轻时酷爱游艇,因此他收购了意大利的一家游艇公司。” “等等!”卢灿打断他的话语,语气有些惊讶,“你是说这家伙……因为酷爱游艇,所以收购了一家游艇公司?” 阿尔达汗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是啊,他那才叫享受生活。你以为谁都像你?” 这种生活方式,卢灿确实很不理解,他狐疑的看了看阿尔达汗,“你不会也是……” “NONONO!”阿尔达汗连连摇头,“我没那么疯狂!” “这家游艇公司有一百多年的历史,有自己的船厂、零配件制作工厂,除了机械,其它的都是纯手工打造,我在威尼斯的时候,亲身感受过,比你那游艇质量性能绝对好!” “那惠特克为什么要卖?”卢灿忍不住怼了一句。 “因为容比克惠特克老了!这家公司是他1969年收入囊中的,当爱好变成事业后,激情就会淡去,再加上他的经营方向出了点问题……” “说说你俩的计划!”卢灿不置可否,伸手示意他继续。 “这两次来香江,给我的感触很大,亚洲人生活水平正在急速提升,香江是其中的典型代表,譬如你作为香江的一名小富豪,就买了游艇!” “此外还有新加坡、东瀛、台岛以及东南亚的马来西亚、菲律宾等,买得起游艇这种奢侈品的人数和家庭,越来越多。可是,容比克没注意到这点,或者说没有这条件,他依旧将目光放在欧美市场。那里的竞争太激烈,所以……” 他摊摊手后,顺手拍了拍杨坤的肩膀,说道:“那天,我在你的游艇上,和杨坤说起这件事,他也认为,买下这家游艇公司,也许是不错的选择。” 卢灿了杨坤一眼,杨坤附和着点点头。 难怪那天两人鱼也不钓,坐在一起嘀嘀咕咕,自己还以为两人基情迸发呢,原来是找到共同的事业爱好。 卢灿没打断他的话,扬扬手示意阿尔达汗继续。 “如果我们买下这家游艇公司,我会考虑将他们的销售重心,逐渐往亚洲偏移。我会在香江设立一家游艇销售中心,因为香江的消费,是东南亚消费的风向标。以香江市场作为中心点,来辐射和影响东南亚国家。” 貌似有点道理,可卢灿还是有些疑虑——这家公司会不会成为这俩个家伙的玩具? 他问道,“你们不会想着自己管理吧?” “肯定不会!这家游艇公司的管理团队,非常成熟。我们只是提点建议,提供点资源帮助,仅此而已!”他露出认真的表情说道。 “这次计划中,香江是这家公司未来的重心。在香江,我们只有你这一位朋友,信得过的朋友,而且,你有资本、有资源,所以我们找到你,希望你能加入到合作中来!” 不得不说,两人这几天聚在一起嘀咕出来的合作,听起来还是蛮靠谱的。 “收购这家公司要多少资金?你们竟然如此费心思的劝我节约?”卢灿笑眯眯的戳破两人刚才的演戏。 嘿嘿!杨坤与阿尔达汗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二百二十亿里拉!”阿尔达汗报出的数目,吓了卢灿一跳。 还好,是里拉。里拉不值钱,二百二十亿,约在一千七百万美元左右。 但这依旧是一笔巨款。 现在卢灿手中可挪用的资金,只有五百万美元左右,还是维德拍卖首拍,以及阿尔达汗带来的款项。卢灿还以为,支付玩虎豹别墅的款项,还能剩余不少,自己能宽松些日子,看来,又要勒紧裤腰带。 自己过的这是什么日子? “你俩的缺口是多少?”卢灿挠挠头。 “一千万,美元!”阿尔达汗笑嘻嘻的说道。 卢灿瞪了他一眼,合着那我做冤大头呢? 想想也差不多,杨坤手中没多少资金,即便去家中筹措,能筹集到两百万美元,已经顶天。阿尔达汗这次金币生意,大赚一笔,凑上家底,能拿出五百万,还是有可能的。 “这不等着这次寻宝发财呢!”阿尔达汗也没啥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远处的深山。 “万一落空呢?没找到呢?或者东西很少呢?”卢灿翻翻白眼,有些无语。 气氛有些沉默,他说的太有可能了。 阿尔达汗打开铁门,三人都没有说话。 走进庭院后,卢灿忽然又想到一人,这人在经营方面的思路,绝对要超过自己,而且他之前曾经提过要在蓝湾弄一家游艇俱乐部,许佳闻许胖子。 许佳闻许胖子一准有兴趣,他要加入的话,那许家耀估计也会投资一点。 这样一来,资金的缺口就不会太大。 至于罗大伟,估计很悬。罗家虽然是大状家族,但罗大伟因为口吃,在家中并不受特别重视,另外罗家的资本也比不上卢家、双许家族。 就像上次联合成立维德拍卖,罗家的股份最少,问题最多。卢灿隐隐约约听说,成立这家公司的费用,似乎是罗大伟的“分家费”! “介意股东增加两位吗?”卢灿的话打破三人间的沉默。 “你合适人选?”阿尔达汗惊喜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有!我在维德拍卖公司的两位合伙人,也是我的同学……” 卢灿将胖瘦二头陀及其家庭背景,简单的介绍一遍,顺带着,把许佳闻当初提到在蓝湾成立游艇俱乐部的事情,也说了说。 船王许家、小天星轮渡许家,都是从事于航运的,最完善的游艇售后服务团队有了!还有就是,他们家族的员工,对游艇公司的评估与收购工作,一定很熟悉! 还有比这更好的选择吗? “啪!”阿尔达汗一拍手掌,兴奋的叫嚷道,“就他俩!这次回香江后,你帮忙联络,我和阿坤找他们俩谈谈,一准行!” “阿灿,你是个大功臣!我这就给你烧水泡茶去!”阿尔达汗立即马屁如潮,屁颠屁颠的跑到后面,准备茶水。 “阿坤,你知道是意大利哪家游艇公司?”大厅中只有杨坤和卢灿,卢灿忽然想起自己还没问游艇公司的名称呢。 “好像叫什么丽娃游艇,全称我不记得了!” 杨坤摸摸下巴,说出一个让卢灿傻眼的名字。上辈子他从事珠宝行业,对奢侈品的品牌有所了解。丽娃游艇?!是那个三十年后号称世界游艇第一品牌的丽娃? 阿尔达汗这家伙,不声不响的弄出这么大的惊喜? 记忆中,丽娃游艇从六十年代到两千年,这四十年中可谓颠沛流离,换了四位主人,连劳斯莱斯都没能盘活它,差点倒闭! 它最后能浴火重生,靠的是东欧剧变后诞生的众多俄罗斯富豪,还有就是内陆暴富的那帮企业家和公子哥。 每一个品牌都有自身的生长轨迹,自己的出现,带动阿尔达汗的改变,直接影响到丽娃游艇的成长路线图。 它,在自己这些人的手上,还能如记忆中那样辉煌吗? 卢灿可不敢保证。 阿尔达汗家的院子,卢灿还是第一次来,四处打量,这里充满伊斯兰建筑风味。 大厅顶部为穹顶,开有琉璃天窗,其门窗也是券拱形式,贴近墙壁中线和转角的位置,都会竖有一根圆形罗马柱,很有韵味。 四壁悬挂着几幅清真毡毯,绘的是《古兰经》中的故事。 其中有一幅很有意思:一位虔诚的教徒,双手掬捧,正在虔诚的礼拜,他的肩头,有两尊形象的面容,一慈善和祥,一凶恶凶狠。 这是穆斯林对人性的自律与警惕图示——穆斯林相信每个人的双肩上都有一善一恶两位使者,记录着人一生中有意无意行下的好事和恶事,并成为人们来生命运的因由,由此穆斯林会时刻自觉自律。 卢灿的眼睛并没有在这份充满警示性的毡毯上停留多久,而是落在它前面一尊香炉上! 伊斯兰不供奉神像,但有时会在斋戒时,燃上一点香料,让自己更平心静气的去感悟真主的存在。 这尊香炉,就是焚香所用的炉子。 铜炉很古朴,包浆厚重,冲天耳,三足。虽多日未擦拭,不改其幽幽古色。 这尊炉,很合卢灿的眼缘! 第282章 妙吉敖兰 不用细看,其炉壁边角的伊斯兰回文,就知道不是正宗宣德炉。 正品宣德炉,已经快成卢灿的梦魇了!无论是台北还是香江,他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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