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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听过无数次,也鉴赏过无数次宣德炉,无一例外,都不是正品宣德炉的款型。 是的,卢灿鉴别宣德炉,有其独特方法。 收藏界对宣德炉最常见的认知是“宣炉最妙在色,其色内融,从黯淡中发奇光”,因此很多人从炉色、炉质来鉴定。 卢灿的鉴定,除了参考这两项,最大评判根据是炉形。 《宣德鼎彝谱》,八卷,明代吕震撰。这本书中记载,正品宣器器形仿自宋代的《考古图》和《博古图录》。也就是说,非这两本书上的香炉炉形,一律不是正品宣德炉! 顺便说一句,这本书的编撰者吕震,正是负责正品宣德炉打造的宫廷御匠头头!在宣德炉的炼制工程中,吕震是正牌的技术领导人,而吴邦佐只是管理官员。 至于美国学者伯希和认为《宣德鼎彝谱》这本书是伪作,其依据是杭世骏(清代收藏家、史学家、文学家家)所献《宣德鼎彝谱》为八章,但后世文本为十章。 简直是胡说八道,不忍直视。 后世证实,《宣德鼎彝谱》这本书,最早出现在明代文征明长子,书画家文彭的《清白堂记》中。而文彭生活年代,距离成书的1428年,不过区区六七十年的时间间隔。 清白堂是文彭老先生的藏书楼名称,老先生为了藏书,专门找于谦的后人借来抄录的。于谦就是那位铁骨铮铮的宰相大人。 于谦从哪儿得来的副本呢?他是在1436年担任礼部祠曹主祭官时,找这本书的另一位编撰人,太监吴诚那里借来,并抄录的副本。 所以,鉴定真品宣德炉,不仅要看铜色、光泽、材质、年代,更要看器形! 卢灿见过不少宣德炉,可惜,全然对不上。 至于市面上盛行的“崇祯皇帝毁宣炉炼铜钱以充国库”的说法,卢灿同样有疑义。 明代国库确实很空,崇祯皇帝也确实禁止官窑烧制以俭国用,但说到毁炉,疑点众多。 其一、能炼多少钱? 宣德炉仅炼制三千尊,扣除历年来赏赐和分发给了皇亲国戚、功名显赫的近臣和各个有规模香火旺盛的庙宇外,传到崇祯朝,宫内还有多少? 估计不足一千尊!这一千尊小铜炉,能炼制多少铜钱?不到两百贯! 为了区区两百贯铜钱,崇祯皇帝会毁去这些“祖上传下来的精品铜炉”? 如果是真的,那只能说崇祯脑袋被驴踢了! 其二、为何不选择其它巨型铜器? 从明代皇宫中传下来的官款铜炉很多,还有众多的明代铜佛像、铜制用品,其体量要比宣德炉大得多,为何不见崇祯皇帝用它们来炼制? 其三就是崇祯朝自己也在炼制“仿品宣德炉”! 王世襄老先生收藏的宣德炉中,有好几尊崇祯朝的官仿。 毁真品,然后炼制仿品? 这可能吗?崇祯皇帝性格刚愎,但脑袋没坏! 既然崇祯皇帝没有毁炉,那正品宣炉去哪儿了? 那可是三千尊金属制品,可不是容易淬的瓷器、陶器,没理由后世一尊正品也未发现。 卢灿隐隐有种感觉,正品宣德炉,似乎被某一股势力,或者某些权贵阶层,有意识的去搜集,并掩藏起来! 所以,正品宣德炉不可能没有!自己没能遇到,那是机缘没到。 话题扯远,回到卢灿眼前这尊炉子身上。 这尊铜炉的学名,应该叫做藏经纸色双竖耳回文三足铜炉。 卢灿端起来,很奇妙,有玉、油、润、腻的精品铜炉触感,偏偏其中还有一丝石蜡粘手的缠手感。 这种感觉如果是新品,完全没问题,因为在打磨抛光的过程中会使用到蜡。但这件铜炉,可是典型的明代官炉式样,距今足有四五百年,竟然还有这种缠手感?这只能说明这件器物,从一开始就被高高供起,很少有人上手把玩。 这应该是一方供炉! “这铜炉也是好东西?是宣德炉?”见卢灿看铜炉,杨坤走过来,好奇的斜着脑袋看炉底。尽管他对古玩一窍不通,但也知道宣德炉的大名。 炉中有厚厚的炉灰,当年没少用,卢灿找了个垃圾桶,把炉灰倒掉,其底部为六字双行款“大明正德年制”。“德”字和宣德款一样,缺少中间一画。手刻款,非常稀少,底款雕刻规整,包浆入骨。 这种款识,少见! 卢灿没少见过正德年款的瓷器,可如此鲜明打着正德年款的铜炉,还真的第一次遇到。市面上,正德朝的铜炉,基本都是“大明宣德年制”款识。 “不是宣炉,是正德炉。”鉴定完毕,卢灿才开口向杨坤解释道。 “是那个风流的正德皇帝?”杨坤看来也没少看通俗小说,脱口问道。 嗯?卢灿哑然,正德皇帝风流不风流,他不清楚,但这个皇帝是明代十六位皇帝中的异类,这一准没错。 他信奉伊斯兰教,就这一点,足以将他扣上异类的帽子。 这一点在正德朝瓷器中有着非常广泛的体现——开始大量绘制伊斯兰教图案。用波斯文和吉祥图案作为主体纹饰是当时盛行的一种风气。 就如同这款铜炉,上面的伊斯兰回文,一定是吉祥语句,或者说明了器物的用途。 还有这回事?杨坤来了精神,一个劲的打听正德皇帝的消息。 两人一个说得起劲,一个听得有味,阿尔达汗拎着烧好的开水进来,见卢灿拿着家中的铜炉,不由得笑了起来,“哟呵,又看上我家的东西了?” “这是祖传的,还是起义那年抢来的?”卢灿也不客气,一只手拍拍那只铜炉。 阿尔达汗摇摇头,“小时候就在,我没问过,不清楚。” 杨坤指指铜炉上的回文,“这是什么意思?你应该知道吧。” “这面是妙吉,另一面是敖兰,妙吉敖兰的意思就是安拉的荣耀?”阿尔达汗忙着冲茶,顺口答道。 卢灿的脑袋嗡的一声! 这件铜炉的价值,不次于任何一件正品宣德炉,而且是独一无二的! 难怪他在要在炉底留下手刻款“大明正德年制”,这是正德皇帝为自己定制的斋戒香炉!卢灿清楚的记得,妙吉敖兰是正德皇帝的伊斯兰教名! 怎么从宫中流出?又怎么流入阿尔达汗家中?已经无从可靠。 “炉子归我了!我那博物馆正缺少一件镇馆的炉器,它很合适。” 卢灿拿起桌上的抹布,将炉膛中的香灰擦了擦,底部光洁铮亮,藏经纸色,冷光幽幽。 “这么贵重?能做镇器?”阿尔达汗讶异的接过铜炉,翻来覆去也没看出朵花来。 “正德皇帝的御用炉,怎么就落入你家?” 大家都已经是老朋友,卢灿不再好意思用捡漏的心态来对付他,如实的说道,“妙吉敖兰是正德皇帝的教名。这方铜炉,如果不是他的御用品,也是他特制的赏赐品,赏赐给回教高层的东西。你如果想要留下,现在说还来得及哦?” 杨坤和阿尔达汗一惊,齐齐开口,“正德皇帝御用?就这?” “皇帝焚香不用金炉子吗?”阿尔达汗比杨坤多了一句。 好吧,这就是历史盲,空顶了个华裔的名头。卢灿也懒得解释,“有空看看中华文明史,对你们的修养有帮助。免得以后出门碰到老外,闹出中国的皇帝锄地用金锄头的笑话!” “STOP!”阿尔达汗做出个停的手势,“别唠叨了!不就是一件铜炉吗?送你吧。皇帝用的又怎样?还不是破铜烂铁一方?要是金的,还有些价值!” “那谢谢了!”卢灿也没和他谈钱,没必要!只要在日后的合作中,适当的倾斜,就补给他了。阿尔达汗爽气不假,可不是傻瓜,这方铜炉既然是皇帝用的,还是能值不少的。他如此爽快,也是看中未来的合作。 卢灿连忙对院子中的丁一忠招招手,示意将这方正德皇帝御用香炉送上车。 见他如此急切的模样,阿尔达汗笑道,“你要是真的缺这些老东西,我们镇上应该还有不少。” 他这话真没说错! 这个小镇上的人马,是干什么起家的? 滇省回民起义!杜文秀的家族卫队!当年干的就是打家劫舍的勾当! 丽江木天鹰木家都能被抄个底朝天,连锅碗瓢盆盏书柜桌子筷篓都被抢走,滇省其他富户人家,估计也逃脱不了被抢的命运。 杜文秀的卫队,更是那些士兵巴结的对象,他们家中的好东西能少得了? 自己怎么没想到?阿尔达汗一句话提醒卢灿,他懊恼的拍拍脑袋瓜。 只是,这些人家有货,他们愿意出手吗?抬头瞥见阿尔达汗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 “你有办法?是不是?”卢灿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欸!欸!我不是GAY,别弄得这么亲密!”阿尔达汗抽出手臂,装模作样的拍拍打打,看得卢灿浑身起鸡皮疙瘩,杨坤在一旁哈哈大笑。 卢灿牙齿咬了咬,忍了! “不就是购买丽娃游艇吗?我介绍你去找胖瘦二头陀,如果投资还有缺项,我全补上!这个条件,行不行?” “此话当真?”阿尔达汗伸出手掌。 卢灿在他的手掌上重重拍了一下,“当真!” 刚才卢灿就和阿尔达汗说过,胖瘦二头陀两人虽然得家族重视,但投资量不会太大,毕竟太年轻,也就在每人两百万美元左右。这样算来,卢灿不得不背负六百万甚至更多美元的投资——投资完毕还需要发展基金不是? 又要想办法四处找钱了! 这种日子,什么时间是个头啊! 卢灿已经决定,明天去就去腊戌西堡玉石交易市场,开几块翡翠,凑点零花钱! 腊戌西堡玉石市场,因为两年半前,卢灿与王鼎新老爷子开出一块黑色曼陀罗而名噪南边。无数的翡翠爱好者来南边,都要专程到这里翻翻老石头,看看有没有翡翠王的运气。 生意好得不得了! 卢灿已经将明天的行程,落在西堡! 第283章 重游西堡 山风习习,清晨的腊戌异常凉爽。 卢灿振振胳膊,稍稍做了个暖身动作,在杨家大院子一角,拉开架势,练习拳法。自从入门之后,孙立功便没让卢灿继续练习崩拳,改授他一套劈拳。 形意崩拳,练习的是如何发力,算是基础拳法之一。所谓“半步崩拳打天下”描述的就是形意崩拳基本功的重要。在孙立功看来,卢灿的基本功算是出师了。 至于劈拳,已经是杀伤性的招式拳法。 在形意拳谱中,劈拳者,是身体内萌动的真意即一气的起落。 孙立功再三叮嘱卢灿,劈拳练习时必须专心致志,上下运用胸内一口气,举手投足,要有劈物之意。劈拳,按五行则属金中医肺属金,手太阴肺经为十二经之首,劈拳与其经运行相合,所以属金,其形象斧,在腹内则数肺,在拳中即为劈。 劈拳的劲锻练的和顺,则肺气和润。 因为劈拳的招式与胸中一口气相合,追求气、势相契合,不能被外界打搅。因此,卢灿每每早起练习劈拳时,丁一忠都守在十米外。 卢灿接触劈拳时间尚短,举手投足间,尚涩,总感觉拳头很沉,挥动起来非常吃力。孙立功告诉他,这就对了,等什么时间能举重若轻,劈拳就算是小成。 他对武学的兴趣不大,但也希望身体强健,因此练习还算是勤奋。 等卢灿收势,杨天和站在十米外,笑眯眯的招招手,“阿灿,去早茶?” “欸!好嘞!”接过丁一忠递来的毛巾,擦把汗——练习劈拳是很累人的,卢灿对杨天和点点头。杨天和一大早找自己,估计还是昨天自己提到的“缅北公盘”的事情。 “年轻就是好啊,这么能吃!”看卢灿轻松扫光早餐,杨天和笑着说道。 卢灿将杯中剩下的一点牛奶喝光,擦擦嘴,“杨叔还年轻着呢,等杨胜结婚生子,能接手您的事业后,您才有资格这么感叹吧。” “阿胜结婚生子?哈哈,那还早着呢!他如果有你一半机灵,我就心满意足了。” 话虽如此,但从他的哈哈大笑中能听出来,对自己儿子的满意。杨胜今年十五岁,是杨天和的独子,除了上学外,还跟着高世杰学赌石,很聪明的少年。 他说的皇而堂之,可事实上真的能亲密无间的合作下去吗? 杨天和是生意精,如何看不到这一点? 他不由露出了微笑,点点头,算是认可卢灿的说法。 杨天和的话,让卢灿一喜:回报来了! 以纳徳轩的影响力,还不足以在这样的组织中担纲角色,但有了卢灿的这份提议,杨天和完全可以理直气壮的在筹组会上提出这样的要求,纳徳轩因为是倡导者,坐在这个席位上,也心安理得。 这不就是自己希望的吗? 卢灿连忙站起身来,很恭谨的谢道,“感谢杨叔美意,这件事,我稍后给爷爷发电报!” 看着卢灿匆匆离开的背影,杨天和的眼光有些复杂。 杨天和这一刻,忽然想要看看,这孩子未来能带领卢家,走到什么境界? …… 带着丁一忠出门,先去电报局给家中发了一份长长的电报。 其一是告诉爷爷这件事,让纳徳轩对缅北公盘的出现,提前准备;其二是让昆希来南边,负责下周的拉普小镇鉴宝活动。 阿尔达汗的方法很简单。 下周一全镇的教民都会去宣塔宣礼诵经,等结束后,安排阿拉伊丁阿訇帮忙,告诉这些教民一声。如果有上年头的物品想要置换成美金,可以去阿尔达汗家的庭院,卢灿将在那里,用市价收购这些物品。 发完电报后,卢灿带着伞帽,与丁一忠两人,直奔西堡玉石交易市场。 与两年前相比,这里变化太大。 原本的铁皮大门,已经被换成带有桥拱门楼的钢筋栅栏门。门前被修整出一块广场,广场四周是数十家的带帐篷的正规摊位,卖玉器、木雕、食品、水、烟酒茶。广场上还有不少穿着筒裙的南边当地人,背着挎包,向进出玉器市场大门的行人,兜售玉器、毛料之类。 卢灿两人刚走入小广场,呜啦,围过来一批人。有背挎包卖货的、有市场上的眼睛,还有几名掮客,叫嚷着请卢灿去附近民居看货,胸脯擂得咚咚响,保证有好货! “有会说汉语的眼睛吗?要一名!”丁一忠双手撑开,挡住人流,高喊一声。卢灿来过南边几次,能简单听懂南边语,但一旦混杂掸邦土语,就完全歇菜。 立即有三四人举手,卢灿点了一名四十来岁,看起来较忠厚的中年人。 “东家可以叫我戎茂(掸邦语的意思是富贵)!”那人连忙分开人群,对卢灿行礼。 绒毛?真是奇怪的名字! 卢灿心底嘀咕一句,伸手和他握了握,顺嘴说道,“这里的变化不小啊!” 那被卢灿称呼为绒毛的中年人,连忙点头回答,“东主有所不知,早年这里很破烂。两年前香江翡翠王他老人家,在这里开出一块传奇翡翠后,这里的人气大旺,摊位也增加不少。政府筹集了摊主们的资金,把这里重新修整一番,才有今天的模样。” “翡翠王?”想起两年前的事情,卢灿情不自禁的呵呵笑道。 他的笑声落在绒毛的耳朵中,似乎像是不太相信。戎茂连忙又补充道,“这事千真万确!当时我在现场呢。” “翡翠王他老人家,找到的是黑色曼陀罗,传说中的翡翠。” “那块赌料,全身平凡至极,一点特征都没有,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怎么辨别出来的。可是,解石之后,在场所有人都傻眼了。” 他竖起巴掌,向卢灿左翻右翻的示意:“五十公斤帝王绿翡翠!啧啧,什么概念?” “别的我不清楚,那个小摊主算是发了!以前我认识,和我关系还很好!” 他的语气中尽是羡慕,“现在,那家伙全家搬到清迈,买了别墅,还有大片的土地,听说成了那边的大地主!” 呃?杨家对那摊主还算不错! 当时赌石决标的规定中,那些原石都是属于摊主的,也就是说那块五十公斤的帝王绿翡翠,也是属于摊主的。当然,那家伙自己是无法拥有如此巨宝的,最后还是南边几大公司,将这块举行帝王绿瓜分。 杨家拿了大头,纳徳轩也分得两公斤——杨家给纳徳轩的额外酬劳。 纳徳轩所分得的两公斤帝王绿,被老爷子安排人设计成一套首饰,准备卢灿与田乐群订婚时,交给她做传家宝。 “东家,得买票才能进。”见卢灿和丁一忠直直的向市场大门走去,那绒毛连忙指了指门卫,提醒道。 来玉石市场逛逛,竟然还要买票? 谁说南边人不会做生意的?拉出来,保证不打死他! 门票为五南边元。 进门之后,卢灿发现,里面也扩大了不少,原本的井字格,现在已经变成田字格。三横三竖的通道上,前来选购玉石的人数,还不少呢! “东家,是要框,还是要推车?”戎茂指指大门附近,那里停放着十来辆手推车,另一边是南边所特有的头顶筐。 收费的,柳条框一上午是五南边元,手推车一辆是十元。 卢灿忍不住又要吐槽!当年的行为,算是在坑自己吗? “要车!”卢灿示意丁一忠跟着戎茂去交钱,想了想,他又说道,“阿忠,要两辆!” 这是准备将西堡市场好毛料给清空的节奏啊! “欸!知道了!”回答的是戎茂。 他最高兴,卢灿要两辆车,这是准备大买!他的销售提成,也会水涨船高不是? 第284章 桑家公子 刚刚张开翅膀的幼鹰,总是向往远方,似乎那里,才是自己追寻的方向。 桑德拉吉瑞,躺在藤椅上,脸上盖着斗笠。 这个鬼地方!上午十点,就如此闷热!还让不让人好好休息? 起来?天更热,还不如继续躺着呢。他扭扭腰,摆了个更舒服的侧姿势。 作为桑德拉家族第三代行五的少公子,三房的唯一继承人,吉瑞觉得,此时自己应该在夏威夷的海滩上日光浴,再不济也应该在仰光大街上看美女,而不是窝在这低矮的毛料棚中躲太阳,瞅生意人! 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 不就是不喜欢家中产业吗?整天和脏兮兮的石头混在一起,有什么出息?不给钱去美国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将自己发配到这家小摊位上? 算了,忍了!反正再过几天就满两个月,自己就能出去自在了!这次回家,记住教训,不找父亲,找婶娘要,她一定会给的! “五少爷,有人上门买货!”伙计阿米没敢大声,低头在他耳边念叨一句。 “买货?”吉瑞嘀咕一句,没动,弹弹手指算是挥手,“你招待就行,我眯会!” 接着,有人喊了句,“阿米,我家东主来看货,有好东西,赶紧亮出来,那些砖头料就被往外搬。”这应该是眼睛的声音,西堡市场的眼睛,都用东主、老板来称呼雇佣者。 “欸!好的!”阿米似乎在给客人介绍毛料。 这有什么好介绍的?桑德拉家族的帕敢老场口料子,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来。 来人眼睛不瞎,说的是汉语,不是南边人,应该是东南亚一带人士。 其中一位声音很年轻,“绒毛,这家料子比上一家要出色,是老帕敢山石料。” 嗯?能一眼分辨出山料和水料,挺识货的嘛!自己家的矿口,集中在帕敢大谷地,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出来。 “您喜欢就好!这里是桑德拉家族的棚子,他们家毛料在西堡,能排进前三!”那位叫绒毛的眼睛笑着回禀。 “哦,是嘛?那得好好看看。”那年轻的声音,呵呵笑道。 不一会,吉瑞就听到那年轻人轻声感叹,“还真不错,大谷地的山料。” 咦?这么短时间,分辨出自己店中的料子来自帕敢、山料、出自大谷地! 这个东南亚来的年轻人,是个高手! 吉瑞有点兴趣了,他翻了个身,顶顶盖在脸上的斗笠,透过缝隙,只能看到这人的背影,个头很高,穿着很讲究,应该是富裕人家的子弟。 他正在察看右侧货架上的蒙头货,没用手电,而是自己动手翻料,其手法相当娴熟。 那是一块黄盐沙皮料,大约十五公斤左右。 吉瑞自己也看过,其表面为带状松花,松花贴在一侧,其种水至少到冰。可最终自己也没敢动手开窗,因为在松花的右侧,有一块痂皮绺。 这年轻人的目光很锐,看货很快,他的右手不一会就落在这块痂皮绺上。用力的搓着这块小绺,似乎想要将它搓跑。十秒钟后,年轻人遗憾的摇摇头,放弃这块毛料。 高手!真的是高手! 赌石高手不仅在于技术,更在于心态。 有很多技术不错的赌石师傅,他们经常会赌垮,原因很简单——并非没有看到毛料上的风险,而是过于看好利好的一面,以至于难以舍弃。 快速决断哪种险可以冒,是衡量赌石高手的一大标准。 这位年轻人,能快速放弃松花部位所露出的诱惑,这心态,太好了! 吉瑞自己也是赌石高手。桑德拉·温爷爷亲手调教十多年,一直被誉为桑德拉家族第三代赌石天才人物。可自己在来到这家铺子时,对这块冰种近玻的黄盐沙皮料,也琢磨了很长时间,才放弃开窗。 吉瑞知道自己身上的毛病——懒! 为此,桑德拉温爷爷不知道说过多少次,父亲将自己送到棚子中,并勒令自己必须待满两个月,估计也是想要治治自己的懒病。 懒病好治,心病难治啊!他在心底叹了口气。 吉瑞自己知道自己的毛病出在哪儿——看了十多年的石头,对眼前这些蠢货,真的提不起兴趣。自己喜欢的是激情的、自由的、享受的、浪漫的年轻岁月,不是向爷爷那样,过一辈子枯燥乏味肮脏的赌石师傅生涯。 眼睛在斗笠的阴影中眨了眨,吉瑞轻轻叹了口气。 再回到那年轻人的背影时,他已经向前迈出两步,这短短的两分钟,他把中间那两块都看过了?不会这么快吧! 吉瑞有些不相信,自己看毛料的速度在家族年轻一辈中,已经是超快,那年轻人比自己还牛?不可能,东南亚的年轻人,又不是人人都有卢灿的水平! 是的,吉瑞不止知道卢灿,还见过卢灿其人。 今年六月份,莫湾基河谷,卢灿连挑率东来、麻重仁的两场赌石赛,吉瑞都在现场,只不过当时他是被爷爷带去观摩学习的观众! 他的父亲桑德拉瑞普,更是卢灿与麻重仁那场赌石的主裁判之一。 对比自己还年轻的香江翡翠王弟子,吉瑞是服气的!那样的环境下,吉瑞有自知之明,自己无论是对阵率东来,还是麻重仁,都会输。 咦?等等,卢灿?这身影,有点像!越看越像! 桑德拉吉瑞,连忙掀开脸上的斗笠,一骨碌坐起身来。 吓得旁边的阿米,还有戎茂一跳。阿米连忙问道,“少爷,您不眯会了?” 吉瑞将斗笠往他怀中一塞,上前两步,准备仔细看看,是不是卢灿来到棚中。 一条黑色身影挡在他的面前,警惕的看着他。 是那年轻人的随从。 “是……香江小翡翠王……卢先生?”吉瑞估计这应该是安保,刚才自己的行动让他误会了,连忙伸手指指卢灿,低声向丁一忠问道。 对方认出来了,否认也没用。丁一忠眉头皱了皱,看了正在低头察看毛料的卢灿后,点点头。 啪!以拳击掌,吉瑞面露喜色,原地转了两圈! 太好了!小翡翠王竟然来到自己的铺子?自己该怎么办? 桑德拉吉瑞是很懒,但这种人的脑袋往往很好使。作为桑德拉家族精心培养的第三代,他的眼界和思维,比同龄人开阔多了。 第一时间,他便开始琢磨,如何利用这个机会,交好卢家。 南边矿主喜欢结交翡翠王,不仅仅是尊敬,更牵扯到利益。 没见翡翠王王鼎新两年前帮助杨家拿到两个矿口的竞标权?没见小翡翠王卢灿,两个月前击退气势汹汹的罗家讹诈吗? 卢家的产业,卢氏来人,在缅北被杨家照顾的很好,其他家族想要插手,都没机会! 今天,卢灿转到自己的棚中,而且身边还没有杨家人,这机会太好了! 可是自己该怎么办?怎么办? 卢灿来西堡挑毛料?他家缺翡翠吗?就自己所知,纳徳轩在杨家的四五个矿口都有股份,那一定不是缺翡翠! 十有八九是兴之所致,来这边练手的! 可这边的毛料品质究竟怎样?自己清楚的很啊,这些毛料,能练什么手? 吉瑞在一旁直挠头,最后还真的被他想到方法——你喜欢毛料,行,那我就投其所好! “烦请和卢少东家说一句,就说桑德拉家族的吉瑞,想要和他说句话!” 吉瑞很机灵,并没有直接点出卢灿的名字,而且,这句话的声音很大,小小的毛料棚中,根本就不需要丁一忠通禀的。 卢灿正在低头察看一块大谷地黑乌沙,正面开了一个电筒窗,算是半赌料。 这块料子不错,表面松花上宽下窄,沙粒均匀、颗粒细密、手感强,底水很润,有冰种到玻璃种渐变的趋势。从窗口可以观色,其颜色应该介于苹果到菠菜之间。从石纹判断,其内部玉质结构也不小,应该有西瓜大小,很适合做鐲料。 听到声音,卢灿一愣,西堡竟然还有人认得自己? 他抬起头,丁一忠挡着一人,年纪不大,估摸着二十三四,皮肤有些黑。 桑德拉家族的? 他连忙直起腰,对这位面带笑容的年轻人,不好意思的拱拱手,“吉瑞兄,打搅了!” 这就是成名的烦恼——正如观复马老去摊位上买古玩,结果被认出来一样,看中的东西,你买还是不买? 见卢灿出面,丁一忠闪身让过。 吉瑞迈过他,热情的伸手,“哎呀,这棚中最好的毛料,就是卢少东家手中这块!冰到玻的料子,用来做噱头的,卢少真是好眼力。” 卢灿一怔,这位热情的有些过份啊,连实话都说出来了。 伸手与他握了握,卢灿有点遗憾,“哦,这样啊,那就算了!” 人家点名这是噱头料,招揽客户进店的,如同古玩店的镇店之宝,一般都不会卖的。如果真要买,价格低不了。因此,卢灿熄了捡漏的心思。 “嗯……这块料子算什么?卢少如果有兴趣,我带你去仓库。” 握手之后,吉瑞可没有撒手的意思,反复摇晃着,态度极其热忱,“联合珠宝矿业在腊戌有家仓库,那里的货色全!卢少可以去挑选,我按照市场价位给您!” 还有这好事? 卢灿还真没仔细研究过缅北矿主的心思,他狐疑的看了眼对方。 “卢少不认识我,但一定知道我爷爷,桑德拉温,您听说过吧?”他又低声说道,“我父亲桑德拉瑞普,正是您与麻重仁对赌时的主裁,您应该还有印象吧?” 当然有印象,如果不是瑞普出面否决麻重仁的那块开窗废料,卢灿那场赌石要输! “哦……吉瑞兄是名门之后,久仰久仰!”趁着双手还握在一起,卢灿这次笑容真诚很多,连抖了几下。 “卢少东家有兴趣吗?刚好我也有点赌石方面的问题,请教一下。” 去!为什么不去? 第285章 赌极品色 帮年轻的东主选购的四块毛料,搬进车中,手中捏着丁一忠临开车前塞来的几千缅元,戎茂有点懵。刚刚那位年轻的东主是谁?能让桑德拉家五少爷如此热情? 车越行越远,有些失落的挥挥手。隐隐中,他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位也许可以改变命运的大人物。 桑德拉家族的毛料库房在腊戌城东,开车也就是十分钟。 与杨天和大院一样,这里同样驻扎许多荷枪实弹的家丁。 “这是……你家?”车子驶进大院,卢灿感觉不对,眯着眼睛问道。 桑德拉·吉瑞歉意的笑道,“对啊,毛料仓库就在我家院子里。这地界,谁敢把毛料放在外面?” 卢灿拍拍额头,他还真的没骗自己,是自己疏忽了! 接着又是一声老者的怒骂:“三天不揍,你小子皮痒了是不是?说话这么没溜!滚进来!” 吉瑞挠挠头,自己也不好意思,尴尬的对卢灿笑笑,“估计来客人,要不,我爷爷的脾气挺好的。咱们是去库房……还是进大厅?” “先去见见你爷爷吧!”卢灿被这家伙弄得哭笑不得。既然来了,桑德拉·温,那是必须要见见,在翡翠行当,他也是赫赫有名的老前辈。 闻言,吉瑞大喜,刚才还有些担心,把他诳来家中,他会不会生气。连忙伸手邀请,“我爷爷这人吧,看起来严肃,其实……也就是个老小孩。以前教我辨石,经常无缘无故生气,你多接触接触就知道,很有意思的一人……” 看得出来,吉瑞与桑德拉·温的关系不错。厉子疼孙,哪儿都一样。 走上台阶,迈过门厅槛,卢灿差点把踏出去的脚给收回来,尴尬了! 他恼怒的瞅了眼吉瑞,这人同样傻眼——大厅中围着八仙桌坐着八人,见到卢灿进门,正对门的几位,相继发出“咦?”“欸?”的讶异声。 杨天和的脸色很惊讶,最快站起身,“阿灿,你怎么上这儿了?” “咦?还真是小翡翠王上门!稀客稀客啊!”桑德拉·温惊讶之后,也站起身来,离开桌子迎了上来。 罗家峪的脸色有些捉摸不定,不过,他很快也起身,主动向卢灿伸手,笑声很洪亮,“还真是!我还以为看错呢!卢少东家什么时间来南边的?有时间也去罗家坐坐!” 其他几位背对门厅的客人,也纷纷站起来。 桑德拉·瑞普,则对儿子瞪了一眼,“请卢少东家上门做客,你也不提前招呼一声?” 吉瑞撇撇嘴,心道,不是我机灵,哪能将他诳上门? 卢灿有些懵圈!一会功夫,全都围过来!不会吧,都这么热情?问题还这么多? 连忙先和桑德拉·温握手,“温大师好!今天巧了,去西堡市场练练手,结果遇到令孙,聊得挺开心。承他盛情,邀请我来库房看料,这不,上门叨扰来着!” 说完这话,他与杨天和点点头,算给杨家一个解释吧。 又与旁边的罗家峪握握手,“罗老爷子,有时间一定去拜访!” 杨天和是何等精明?很快从卢灿的这两句话中理出大概,心中即便有一丝不愉,也不会显露。他哈哈一笑,“论到毛料练手,温大师家确实不错。” 他扭头对罗家峪说道,“一直听闻桑德拉家大谷地场口,极品毛料就囤积在腊戌。罗老,今天我们算是沾了阿灿的光,也能看一眼?” 杨天和这是小小的坑了桑德拉家族一把。翡翠毛料的库存,都是分等级的,他这么一说,桑德拉家族还好意思开次品仓库? 罗家峪人老成精,立即会意,这种慷他人之慨的事情,为何不做?他摇晃着卢灿的手臂,连连笑道,“沾光,沾光!我有一个提议!” 刚才杨天和的话,就让卢灿身上冒冷汗——这不是明着敲诈吗?现在这老家伙又来提议?赶紧将手抽出来,与旁边的瑞普握了握,笑着说道,“瑞普叔,叨扰了!” 桑德拉·瑞普也是人精一枚,今天这事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不如爽快点,还能在卢灿面前混个好印象。他摇摇卢灿的手臂,笑着说道,“别的没有,我们桑德拉家族的毛料还是不错的。别看杨家罗家矿口多,可是论起大谷地毛料,我们家绝对是南边第一。” 这话还真不吹牛,联合珠宝矿业,在老帕敢大谷地场口,有八个矿坑,占据大谷地毛料的近九成的产出量。 “小翡翠王能来我家,是桑德拉家族的荣光,我们绝对开A库,你安心选料就是!” 这话说的漂亮!A库肯定是筛选过的顶级毛料。 和卢灿招呼完后,他将目光对上罗家峪,“罗老有什么好提议?我想听听呢?” 这是杠上了! 罗家峪哈哈笑巡视一圈,道,“大家都是玩石头的,是不是都对小翡翠王的赌石技术好奇?我的提议就是……” “今天借桑德拉家毛料库一用,我们一帮人,陪卢少东家献丑,赌一把,顺便见识见识小翡翠王的赌石绝技,好不好啊?” 他又对身边的桑德拉·温说道,“老家伙,难道你不想见识见识卢少东家的赌石技术?知道你们库房毛料是属于家族的,放心,我们参赌的料子,按照市场价走。” 罗家峪当得起老奸巨猾四字。 他这提议,既抻量卢灿的赌石技术——他从杨家听到传闻,卢灿在最后一次赌石中,其实是输给了麻重仁的那块开窗废料,今天刚好藉此机会,好好的试试这小家伙的实力;又反手坑了杨天和及其他两家一把——这里论赌石技术,只有桑德拉·温和他自己,能和卢灿一拼,其他三人,纯属凑数。 还有一点就是,卢灿如果赢得这场赌石,一人带走六块翡翠,势必还要感谢自己的提议。至于说自己赔一块石料的钱,对家大业大的罗家来说,不算事。 “我没意见!”桑德拉·温立即举手同意。对于卢灿的底细,他也想摸摸。二十岁不到的赌石天才,太少见了! 这里面,赌石技术,杨天和最差,但他却是剩余三大家族中第一个举手赞同的,“如果阿灿同意,我忝陪末座也要买块料子试试手气。” 那位荣西族长,摇着卢灿的手臂,笑容满面的用左手盖在卢灿的手上,“怎么样?卢少东有没有兴趣,陪我们玩一把?” 卢灿已经缓过神来,他笑嘻嘻反问道,“那就玩一把?” …… 瑞普引路,吉瑞虚扶着他爷爷,一行人跟在他们祖孙三代身后,出厅门,来到侧院。 四四方方的院落中,顶部搭建有塑料薄膜大棚,一走进去,闷热无比。这种库存方法,是为给毛料保湿,与国内商人在毛料堆泼水同理。 院子中堆放的是精品料,也就是论块销售的毛料。后进有三间库房,分别有一二三标号,那里存放的是精挑细选的极品料。至于说公斤料,应该堆放在矿口,这里没有。 大谷地场口料,在老帕敢场区诸多场口中,不算最出名,但胜在一个稳字,表里如一。当然,这也是相对的,赌石就没有不垮的种类。 瑞普挥挥手,让院子中的一位管事,打开一号仓库。 “等等!”大家正待进去,罗家峪又闹幺蛾子,他伸手拦住门框。 “老温家的料子,大小不一,赌价值不公平。今天的赌石,我建议咱们换种玩法,赌色?或者赌种?怎么样?” “我看行!就赌色吧。”扎昆·哈德曼率先赞成。 他的赌石技术一般,摆明要赔钱,原本就不太乐意参加。现在好了,赌色,呵呵,那就无所谓赌石的大小了! 他的目光落在卢灿的身上,笑着问道,“卢少东家,你说呢?” 老家伙真是多事,卢灿腹诽一句,脸上依旧笑呵呵,反问道,“您老说了算,我只想问一句,如果赌色,是赌多色,还是赌极色?” 赌多色就是赌彩,色彩种类丰富者获胜;赌极色就是赌单一色的极品,色值高的获胜。 “老温,你的意见呢?” “赌极色吧,单一极色,高低排名为赤黄绿墨紫。”桑德拉·温很快说出规则。 “限时吗?”杨天和问了一句。 “当然!一个小时为准!”桑德拉·温,接口回答道。 赌极色,卢灿还是第一次,心底也没谱。 踏进一号仓库后,他的心脏不争气的急速跳动起来! 第286章 极品红翡 赌极品色,是一种很偏门的赌法,并不常用,容易产生纠纷。 因为翡翠色彩的形成,与其所含金属元素有很大关系。 譬如翡翠中常见的绿色,致色元素是铬离子,它是原生色。翡翠中只要含铬离子万分之几就可以致色,比如翠绿、阳绿,它们的铬含量都是万分之几;深绿、祖母绿的含量则是千分之几。如果其中有铁离子参与致色,则会变成暗绿,或者黑绿、黄阳绿、豆绿等。 一个单纯绿色系,就很难判断究竟是黑绿好,还是俏色绿更好——从色值上来说,墨绿要比俏色绿更深,但市场价值,墨绿往往差俏色很多。 赌色的纠纷,也因此而起。 今天倒不会发生纠纷,毕竟只是一场大家起哄、想要考验卢灿赌石技术的友谊赛。 评判的标准也很明确——正色大于邪色。也就是说祖母绿、翠绿(艳绿)、苹果绿、黄秧绿这类俏、正的绿色,为赢家。其它的诸如偏黄绿、偏蓝绿以及灰绿,一律为输。 “卢少东主,一定要给我们年轻人争口气!” 大家从旁边的办公桌上拿到手电后,正准备下场,身后传来吉瑞的一声高喊! 卢灿对他笑着挥挥手。 杨天和听到这句话后,眼睛转动两圈,落在桑德拉·吉瑞身上,似乎想要重新审视这位桑德拉家族后起之秀。 这句话喊得好,至少让卢灿对他的印象提了三分。 罗家峪同样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不过这老头子的反应更有意思。他笑呵呵的拍拍桑德拉·温的肩膀,笑道,“你家的孙子,向外啊!不给你鼓劲,反而给外人加油呢!” 桑德拉·温哈哈一笑,显然对自己的孙子很满意,对他招招手,“你也下来,帮卢少东搭把手!老罗,则不违反规矩吧。” 老家伙这是借机让吉瑞和卢灿多接触亲近,也许,还有在卢灿与杨家之间楔根钉子的心思在其中吧。 见吉瑞欣喜的模样,卢灿也不好拒绝,卢灿对老爷子拱手后,“那就辛苦吉瑞兄!” 带着桑德拉·吉瑞一道下场。 这座仓库中毛料不算多,也就三百块左右,毕竟全极品料子难出。数量虽少,可质量高啊,个个头顶松花腰缠蟒。 毛料的表现,要比杨天和收藏室的料子,还要稍高一筹。 一水的大谷地毛料,只有三色,黑乌沙、黄盐沙皮、白盐沙皮。 在赌石行业,黄盐沙皮与黄沙皮,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顾名思义,黄盐沙皮料子,表面有细小的盐状颗粒物附着,而黄沙皮没有。白盐沙皮同样如此。 好的黄白盐沙皮其表层的沙粒仿佛立起来,摸上去很象荔枝壳,此类翡翠玉石种好。黄盐沙皮壳上的沙粒大小不重要,重要的是匀称,不能忽大忽小,否则其种就会差。 嗯?那是说赌种水能用到的。 赌色呢?毛料赌色,主要看四点:蟒、松花、癣、枯。 有人说过,蟒带就像是石头里的河流,是色在毛料中象河一样流过!还有一种是水蟒,就是水头很好的色带子从石头中流过,从毛料表面看就如娟娟的溪流,穿过岩石而去! 所以,蟒带是观色的第一需要注意的要素。 其次是松花。 松花是玉石内部的色在表皮的具体反应,同样是赌色的重要依据。譬如柏枝松花、点点松花、丝丝松花、蚂蚁松花等,都是色浅的表现,而一笔松花、谷壳松花、毛针松花等容易出高色。 癣和枯也很重要,癣能判定玉石绿色的深度、活性,而枯是判定其内部元素的重要标准,也就是判断玉质的色值体系。 将这几点综合之后,判断翡翠毛料内部的色值,对卢灿而言,并不太难。 因此,他看料的速度很快,基本判断之后,值得上手的,才会动手将毛料翻个个头,仔细观察。 不得不说,这批料子的种水是真好! 刚刚看过的二十多块毛料,各个有货不说,其中至少三块能达到高冰至玻璃种。但颜色嘛,就要差一点,浅色居多。 这是大谷地矿口的特色——大谷地翡翠水头好,着色差,是有名的。 不一会,卢灿手中拿了两块五六公斤的毛料,一块是玻璃种飘绿,另一块是玻璃种秧苗绿,都是正绿色,可惜,色值稍浅。 卢灿拿着这两块,可不是为了参赛的,而是准备稍后付钱购买的——这种玻璃种正色俏绿的翡翠,非常受市场欢迎。 嗯?卢灿马上看到第三块,可惜拿不下了! “吉瑞兄,能帮我推辆车或者拿个框子过来吗?” 吉瑞跟在他身后,见他挑出两块毛料,心头还有些疑虑呢。这两块料子确实不错,但怎么看,也不像高绿翡翠。听他说要手推车,一愣,“卢少东家是想……” 卢灿呵呵笑了两声,把右手中的料子举起来示意,“难得进你家的极品仓库,这不,看上几块料子,准备稍后买下来,可以吗?” “您……您在挑选……自己买的料子?”吉瑞睁大眼睛,难以置信,伸手指了指那块毛料,“这……这不是准备参加赌石的?” “哦,这不是。这种浅色料,水头好,市场受欢迎,准备自己要的。”卢灿再度解释一遍,还特别强调了一句,“和老先生们的赌石,用这种料子?那我就不用赌了!直接认输!” 吉瑞想要骂娘! 这是赌石比赛,友谊赛也是比赛,别人都在挑赌石用的毛料,你当逛西堡玉石市场呢?他咽了口吐沫,将自己想说的话一道咽下去,重重的点点头,“行,我现在就去拿竹筐去。” 卢灿将自己看中的三块毛料,都堆放在走道上,稍后吉瑞会帮忙装框。 他自己继续往前。 路过第一排转角处,他的脚步再度停下来。 这里有一块二十公斤的白盐沙皮,通体微微泛红,应该是一块红翡料子。整块料子没有松花,但皮下蟒纹的流向很清晰,两寸宽,从一端平着走向另一侧,整块毛料,有些类似于“页岩”,很规整。 大谷地毛料也有红翡? 卢灿将手搭上这块毛料,颗粒剌手,立体感很强。 好东西!正是一块极品正色红翡! 翡翠中的红色是次生色,称为翡。它是由铁、锰等物质填充在晶粒间或裂缝中形成。如果含高价态铁比较多,颜色多为红色;如果含低价态铁,颜色多则为黄色。 这种页岩状态的白沙皮料,铁元素分部会很均匀,其内部色调一定很匀称。 将这块毛料从架子上端下来,翻了个身,好家伙,其背面有三道一笔松花,透红点。 其色彩有点暗,没关系,那是风化的结果。一笔松花的红色斑点很醇,这就行,虽然没能达到血玉的标准,也有极品血美人的级别。 卢灿今天第一次打开手电筒,半掩着手掌,激光手电能透过白沙皮,照入毛料内部一寸有余。毛料的透性很好,能达到玻璃种级别。 好东西!卢灿再度暗赞一句。 如果用这块料子参加赌石,自己赢定了。可卢灿还真的不准备动用它——现场切开之后,太招桑德拉家嫉恨了! 抬头刚好看见吉瑞推着平板小拖车过来,卢灿连忙抱起这块红翡料子,放在最下面。 “这块红翡料子很好?我怎么看颜色有点暗呢?”见卢灿如此郑重,吉瑞问道。 这话该怎么回答?骗他不合适。不骗他,自己弄走他家绝品红翡毛料,他心底怎么想? 卢灿只得含含糊糊的说了句,“红翡含铁量高,风化后,其表皮色泽就会暗淡,但内部应该是正色。这块料子我不准备参加比赛,是买的。” 吉瑞没想明白,听对方的语气,这块料子内部是正红色泽,为什么不参加赌石? 不明白卢灿怎么想的,算了,且看着吧。 房间并不大,几人经常会擦肩而过,卢灿两人带着一辆拖车,怎么看都像逛市场的。罗家峪、桑德拉·温几人都探头在他的推车中扒拉几下,都没说话。 卢灿不经意的瞥见罗家峪眼神中有一丝轻蔑。 呵呵,老家伙,既然你带头起哄,想要看我的赌石技术,那好,稍后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赌色。 让这几家都有心顾忌! 即便是杨天和杨家,因为今天自己被诳到桑德拉家族又被他撞见,指不定他心理有什么其它想法。自己用赌石技术震慑一下,有助于打消他心底那点不该有的念头! 五十分钟时间,卢灿将这三百多块毛料全部看完。 “吉瑞兄,帮我把这些毛料推出去吧,都是我买的。” “那你参赛的赌石呢?”吉瑞的神色很焦急,倒不是装的! 卢灿很快从中间的桁架上,挑出六块拳头大小的毛料,扬了扬其中一块,“喏,这就是!” 吉瑞看了眼,这是一块黑乌沙,浑身漆黑有油光,种水不错,沙粒也很拉手,边角部位有一块暴头松花,色泽还不错。 翡翠王赌石,不应该弄块大一点的?价值高一点的?怎么就弄个小皮球?是不是小气了?吉瑞自认看不懂卢灿的赌石,苦笑着点点头。 两人拉着推车,来到门口,他们已经是最后出来的。 “阿灿,你这是……”见卢灿弄出一拖车,杨天和乐了,指了指这些毛料问道。 “哦,难得进来一趟,我挑了几块顺眼的毛料,稍后买下来。温大师,可以吗?” 桑达拉温看看车中的毛料,又抬头看了看卢灿,忽然哈哈一笑,对罗家峪说道,“老罗,看来我们真的老了。年轻人和我们赌石,竟然还给自己挑了这么多好货。” “就这闲庭信步的气度,你我就输了!” 这话,听着像好话,可落在罗家峪的耳中,却有些不入耳。 “还是看看结果再说吧。”不好过于驳卢灿的面子,但他的语气还是有些冷淡。 杨天和呵呵一笑,“年少,轻狂点也是应该的。阿灿,你挑选的赌石呢?别说你忘了!” 卢灿从拖车中用两只手掌捧出六个拳头大小的翡翠毛料,哗啦一下,全部堆在门口的办公桌上,“喏,这就是!” “这么多?赌色只有一块呢!”桑德拉·瑞普还以为卢灿没听明白规则。 “那就这块!”卢灿拿起那块黑乌沙,笑着回答道。 这小家伙搞什么鬼?赌色毛料,他为什么弄出六块? 一时间,众人的眼光都落在卢灿的身上。 “这六块翡翠,是正绿色的标准色,我给挑出来,送给温大师,算是见面礼吧!” 卢灿轻描淡写的回答,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正绿标准色?他这么牛! 第287章 神乎其技 “浓、阳、俏、正、和”,“淡、阴、老、邪、花”,是翡翠行业常用来评价一块翡翠的十字口诀,准确的说,是评价翡翠的色! “浓”指颜色色值比较高,绿意很深; “阳”指颜色的折光率好,鲜艳明亮; “俏”即绿色的水头足,有灵性,有灵性的活绿显得美丽晶莹; “正”指绿色鲜艳纯正; “和”是指绿色分部均匀合理有美感。 卢灿所说的正绿标准色,是指翡翠行当公认的,不含任何偏色的翠绿色,绿色纯正。按照色值由深到浅,分别是祖母绿、翠绿(艳绿)、苹果绿、黄秧绿,这四大基准色。同时,在这四基础正绿色的的区间,又有三大过渡正绿色:祖母绿与艳绿之间的满绿;色值低于黄秧绿的晴水绿、正色飘绿。 高高在上的帝王绿并不独立成为标准色,它是属于祖母绿中的一种。 有很多人认为,满绿就是祖母绿,这种观点是错误的。祖母绿不仅要求色值满,还要求绿色分部均匀,而满绿在分布均匀上,是无法和祖母绿相比的。 对翡翠颜色,还有一种经常犯错的认知,那就是晴水绿。 许多人认为晴水绿也是一种色带,其实它的绿色是翡翠的底子绿。也就是说铬离子很均匀的分布在翡翠的各个部位,但它们的浓度又不足以形成色带,因此只能让整块翡翠,呈现一种“远看草色近却无”的淡绿;颜色稍重一点的晴水绿是“客舍青青柳色新”的朦胧感。 因此,正绿标准色,由色值从高到低的分部,应该是祖母绿、满绿、艳绿、苹果绿、黄秧绿、晴水绿、正色飘绿。 在场所有人都是翡翠行当中的老手,都明白在众多毛料中挑选出标准正色绿的难度! 这小子刚才说什么?他这六块翡翠中,有六种正色标准緑? 卢灿的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也太扯吧! 场面有两三分钟的奇怪沉默,大家的眼睛都直愣愣的盯着卢灿。 杨天和最先反应过来,哈哈大笑,手指点了点卢灿,“罗老、温大师,荣西族长,先开阿灿的这几块小料,如果真的是六大标准色,我看我们也不用比了。” 这话还用说? 短短时间,他挑出自己的料子,还找到六大标准色,这还比个屁啊! “开!我来切!”罗家峪挽起袖子,抢到切石机的把手,“卢少东主,你把线画好!那个桑德拉家的小子,你来浇水。我今天就要看看,王鼎新教的徒弟,妖孽到什么程度?” “我来浇水!” 吉瑞正准备去浇水,被他爷爷桑德拉·温一把拂开,先抢到水管。 卢灿拿起第一块小料,在点点松花上画了一个圈,“这块黄盐沙皮料,种水在豆种到芙蓉之间,应该是飘绿。” 旋即,他又在第二块白沙皮的中间位置来一笔,“这块是冰种,从中间切即可,晴水绿。” 第三块,是三角棱形的白盐沙皮,他沿着其中一只角斜斜来了一笔,“这块是芙蓉种,薄雾,可能在一侧有丝棉,但主体色调为秧苗绿(黄秧绿)”。 第四块是黄盐沙皮料,椭圆形,他直接在底部圈了一片,“坐底苹果绿,种水为冰种到高冰,内部有裂。” 第五块同样是黄盐沙皮,他在三分之一处圈了一笔,“拦腰切,糯种艳绿。” 第六块就是他准备拿来赌石的黑乌沙,比棒球大不了多少,“这块料子最好擦出来,虽然不到帝王绿,但普通祖母绿还是有的,玻璃种!” …… 都是小料,全部切开,也不过十分钟。 仓库中一片静谧! 桑德拉·瑞普端着盘子,里面盛放的是卢灿所选的六块小料,从飘绿到祖母绿,六块毛料的颜色,与他所说的,丝毫不差。 如果说有瑕疵,那就是那块芙蓉种黄秧绿,白色丝棉面积比卢灿所说的要大,占据小半个切面,但另一半的颜色,没有任何问题。 神乎其技! (切标准色的故事有原型:取自2003年麻重仁麻老,在京负责制定《翡翠级别标样集》时的取样故事,有文学加工。麻老花了一下午时间,在潘家园精选二十二块标准色料子,含偏黄绿色系、偏蓝绿色系、灰绿色系。) 站在父亲身边的吉瑞,眼睛扫扫盘中翡翠,又看看卢灿,满满的偶像崇拜! 罗家峪忽然哈哈大笑,笑声中带有一丝苍凉、失落,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扶着切石机的手柄,手指点点桑德拉·温,“老温,不服老不行啊!现在的小辈,窜起来太快!太快!” “你还好一些,桑德拉家族后继有人,我们罗家呢?我们罗家呢……哈哈哈!” 哈哈大笑声中,最后有着说不出的悲戕。 一代新人换旧人,太残酷! 罗家看不见未来啊! 更何况,还有这样一位年轻的赌石王者,牢牢的压住罗家两代人! 这种悲戕的笑容最伤人心,更何况是一位老者。 桑德拉·温感受最深,他竭力的让自己不去看卢灿,他知道自己的眼神中,同样会很复杂,可能会引起对方的胡思乱想。 他拍拍罗家峪的肩膀,语气很无奈,“想开点,也许……也许我们真的该退下来,在家族中找几个好苗子,专心致志的培养!” 杨天和站在卢灿的身后,目光落在对方的身上,同样很复杂。 原本以为自己很看重纳徳轩、很看重眼前这个孩子,可是,今天卢灿的表现,再度刷新自己的看法——杨家的重视,也要随着这孩子的成长,逐渐加重! 再看看与卢灿并肩而立的吉瑞,杨天和忽然想要抓住杨坤臭骂一顿,这小子,和阿尔达汗鬼混什么?今天要是他跟在卢灿身后,也许,卢灿就不会与桑德拉家族产生交集。 现在,自己该怎么办? …… 目标,是达成了,可卢灿也被罗家峪的笑容,刺激了,心情并不好。 “想什么呢?不用理那些老东西!老话说的好,后浪推前浪,不让开,就拍死他们!” 吉瑞的话,没心没肺,把自己爷爷说成老东西,还拍死他? 这是他在想办法逗自己开心呢。卢灿抬头对他笑了笑。 “嗨,阿灿,你技术这么牛?天生喜欢赌石?我也是从小就和我爷爷学,可是为什么长大后,看到石头就想吐?你是怎么克服这种感觉吗?” 见卢灿露出笑脸,吉瑞连珠炮般的问道。 “其实没你说的那么悬,这一手,你爷爷、罗家峪大师,其实也能做到。我估计如果有准备,你也能做到。之所以惊讶,不过是被我突然改变规则,打了个措手不及而已。另外,在数量面前,质量就显得不那么重要。”卢灿摸摸眉梢,笑容有些不好意思。 被卢灿主动揭穿之后,吉瑞挠挠脑袋,回想今天的赌石活动。 还真是!如果自己从一开始就抱定找标准色赌石来参赌的话,在家中极品仓库中,挑出几块标准色的翡翠,似乎不太难。 也许数量没那么多,色值没那么准确,但毕竟也能做到不是? 自己能做到,那爷爷和罗家峪,一定也能做得更好。 最后为什么大家如此惊讶?其中自然是有卢灿的看色之准确;更多的还是如卢灿所说的,大家被他用数量镇住了! 一水的正绿色一字排开,颜色由浅入深,那震撼效果,不是单一极色翡翠所能比拟的! 当然,还有卢灿那举重若轻、闲庭信步的对待这次赌石的态度,也让大家折服。 “你还真聪明!你的智慧和赌石技术,都是这个!” 他想明白之后,立即对卢灿竖起大拇指。 卢灿笑笑,真是这么简单吗?如果吉瑞回家把这套说辞说给他爷爷听,桑德拉·温一定会狠狠教训他一通。找到一块单一标准正色绿,不亚于找到一块单色极品,卢灿连找六块,其赌石的效率和技法,明显要超过其他人。 他又催促司机,“快点去杨叔家,我现在就琢磨着,把我爷爷和罗家峪爷爷那两块毛料解开。嘿嘿,他们的毛料,色值要是能达到帝王级别,也不知该怎么想?” 帝王级别?卢灿嘿嘿两声。 桑德拉温和罗家峪挑选的毛料,卢灿已经看过。 温大师选择的是一块极品春色,也就是紫色。翡翠中的紫色属于属于原生色,行内又称春色,主要致色物是锰离子。 桑德拉·温的那块毛料,没能达到极品皇家紫(紫色色值等级划分:皇家紫、红紫、蓝紫、紫罗兰、粉紫)级别,因此,在色值等级上,与卢灿的那块祖母绿,略有差距。 罗家峪的那块毛料很有意思,卢灿也想解开看看。 七公斤棒槌料,左右两端各含一色,两端的色值,都没能达到极品级,但红紫两色竟然如此泾渭分明,真的少见。要知道,铁离子和锰离子之间可没有排斥关系。 车子抵达大院,鬼混一夜的阿尔达汗和杨坤两人,正坐在院子中的树荫下乘凉。 “阿拉依,你不是在英国吗?什么时间回来的?”率先和两人打招呼的,竟然是桑德拉·吉瑞,他指指正从躺椅上做起的阿尔达汗,惊讶的喊道。 “懒鬼吉瑞!你怎么和阿灿混在一起?”阿尔达汗疑惑的看看从另一侧车门下来的卢灿。 卢灿耸耸肩,这下吉瑞算是彻底加入自己这帮小团伙了。 吉瑞与阿尔达汗,从小就认识,吉瑞与杨坤的关系,也不陌生,三人聊得很嗨。 第288章 龙肯矿口 “你也想自己创业?”卢灿瞥了眼旁边躺椅上的吉瑞。 卢灿、阿尔达汗、杨坤、吉瑞,四人一人一张躺椅,绕着中间的小圆桌,成环形的躺在大树下乘荫。聊到连今年刚毕业的杨坤创业问题,吉瑞无奈的叹了一句。 “有想法!”另一侧的阿尔达汗忍不住吹起口哨,“你看哥,自己弄了个车行,养一班人管理,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多自在?” “滚远点!你比我还小几个月,还敢自称哥?看我不踢死你!”吉瑞一脚揣在方桌上,桌上的茶杯哗啦啦一阵乱响。 杨坤性情没那么多的弯弯绕,问的很认真,“吉瑞哥真的想要创业?要不……我们合伙?” 他手头可动用的资金可不多,参与到丽娃游艇的收购后,正发愁创业资金呢。 “合伙?可以啊!”吉瑞坐起身,半调侃半遗憾的问道,“可是……你自己都没有创业计划,怎么合伙呢?” 卢灿心头一动,他还真有个不错的主意。这两人投资,生意准行! 皇泰珠宝集团,其最初发家时的本行,就是一家小拍卖公司,在清迈专门做精品翡翠明料与毛料的拍卖。就是这样一家小公司,慢慢发展成2012年世界珠宝行业最有影响力品牌第十五位,总资产超过八十亿美元。 杨坤和桑德拉·吉瑞,这两大家族背后什么资源最丰盛?翡翠明料啊!这两大家族都拥有庞大的珠宝销售商客户群,这些人天然是珠宝拍卖公司的客户! 有客户、有拍品,如此巨大的支持,吉瑞还有杨坤,又不傻,怎么可能做不出业绩? “是啊,做什么呢?”杨坤黯然的往后一靠。丽娃游艇是投资,眼前的挖宝在他看来怎么也不靠谱,更不能算事业。 “阿坤,去清迈创业,你愿意去吗?”卢灿翘起腿架在圆桌边缘说道。 “干什么?”杨坤一骨碌坐起来,他非常羡慕卢灿和阿尔达汗都有自己的事业,至于说这家公司开在哪儿?没关系。 “拍卖!” “切!和你在香江弄得那摊子一样?除了拍卖,你还有其它主意吗?”阿尔达汗旁边冷嘲热讽一句。 卢灿瞪了他一眼。这家伙,自从刚才四人把卢灿买来的翡翠毛料解开几块,尤其是估值之后,就不淡定了,一个劲的抱怨卢灿没带他去发财。 “拍卖啊……”杨坤也有些扫兴。对古董,他没什么兴趣。 “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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