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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上;书画分为悬挂式和插框式。悬挂式书画,价格都不会太便宜——摊主一定是认识这些字画,才将其悬挂出来。 要想捡漏,只能从插框式的书画作品中翻找。 卢灿的翻找速度很快,一叠叠的端起书本,看装帧——东瀛书籍的装帧,以包背装、蝴蝶装、旋风装为主,其中,旋风装的书籍,历史会更久一些。 东瀛旋风装,其实是内陆唐、五代时期的经折装的变种。 那么什么是旋风装呢? 大家见过电视剧中大臣上奏的折本吧,首尾页都用厚纸板贴好,中间折叠起来的那种,那就是经折装。旋风装与其最大的区别,是将折叠起来的内文一侧固定,这样两端硬纸板摊开后,中间内页全部竖起来形成分布均匀的圆弧,风一吹,颇有旋风感觉。 这就是东瀛所定义的“旋风装”,但并非内陆的“旋风装”。 至于内陆的旋风装,呵呵,我也说不明白,想来大体与东瀛的装帧接近吧。 看装帧除了判断书籍历史外,还有另一个用途,那就是判品相——书籍的品相对其价值影响非常大。同一本书,九品与三品,价格相差两条街。 还真的有发现。 卢灿抽出一本书,是桃山时代,绿荷坊木板刻印的《徒然草》,一本不错的古籍。 一问价,摊主识货的很,直接报价三万日元。 长泽茂的眼光从字画上面挪过来,看到这本书,立即来了兴趣,“维文君,这本书让给我可否?我不会拿它参加赌斗。” 卢灿嘿嘿摇头,他直接让温碧璃付给摊主三万日元。 让?不可能!想要的话,还是换吧! 当然,这话暂时没开口。 徒然草,在日语中的意思,接近于“无聊赖”,也就是闲着无聊时写的一些随笔。这本书在东瀛的历史上很出名,它与平安时期女作家清少纳言的《枕草子》、平安末期日本歌人鸭长明的《方丈记》,并称为“东瀛三大随笔集”。 这本书算是个小漏,摊主可能不太清楚绿荷坊的名称。 绿荷坊是东瀛桃山时代(明代中后期)的刻印坊,以刻印中原书籍为主要业务,属于幕府官刻,但存在时间不长,丰臣秀吉死后,这家刻印社也随即关门倒闭。 看卢灿当自己面收到一本好书,长泽茂有些羡慕,开始努力的在这堆卷轴中翻找。 还被说,真的被他找到一件宝贝。 翻遍柳筐中的字画,没有精品,有些失望,顺手将扔在柳筐边的半截画拿起来看了看。 这一看,不得了。 这是一山水残幅,画幅不大,六十公分宽幅,长幅在四十公分左右,属于整幅画的右半截。 残画的价值确实要小太多,但也要看谁的作品。 《富春山居图》残成那样,不一样是国宝吗? 这幅画正因为残缺,所以被摊主信手扔在一旁。 “这幅残画,多少?” 听到长泽茂出手,卢灿扭头看了看。 这是幅残画,山体完整的表现出来,溪流中小舟只有一半,无名款无钤印。 卢灿瞅了片刻,画幅风格有些熟悉,画笔很秃,笔锋少而钝。 嗯?这是什么画派?很少见啊!钝笔用到这种程度?可偏偏画出来的山水,有力、峻峭,树木和房屋结构简略但稳重! 作者画法奇特但笔力雄健! 卢灿挠挠头,如此钝笔?这是谁的作品? 这幅残画,长泽茂只支付了两百日元。他很得意的将画作递给卢灿看,“维文兄,你看看这是谁的作品?” 整幅画的构图,很有明清文人画的风格,可感觉很突兀,卢灿记忆中,中原文人还真的没有这种风格的。 卢灿忽然想到一个人,脱口而出,“池大雅的十二景残图?” 长泽茂笑着鼓掌,“维文君的鉴定眼光,我辈第一!” 听到夸奖,卢灿却高兴不起来。 好吧,再说说池大雅这人。 东瀛在十七世纪到十九世纪,受中国明清文人画影响,以清雅淡逸、信笔遣兴为特点,形成东瀛文人画。 其中,一部分着重从技法上模仿,格调虽然俗气,但作画技巧上乘,称为南画派;一部分着重以对中国古典文学艺术的尊崇和修养为前提,讲究诗情画意,格调高雅,画风深远,称为文人画。 这两者统称为东瀛文人画流派。 池大雅就是东瀛文人画流派的“指导者”,他在东瀛的身份及地位,与“董其昌”在明末清初江南画派中的地位,很类似。当然,他还难以达到董其昌的高度。 池大雅有个怪癖,很喜欢用指头作画——不用笔,直接用手指涂抹! 这也是卢灿为什么感觉这幅画“画笔很秃,笔锋少而钝”的真正原因! 他的代表作有《名胜十二景》、《山水人物图》等等。 这些作品中,《名胜十二景》其实是残缺的,现存六幅完整的,还有六幅下落不明。 没想到长泽茂这家伙走了狗屎运,竟然在这里找到半幅《京都落日图》! 两百日元,捡到池大雅的半幅未曾发现的残图,妥妥的一个大漏啊! 这下,轮到卢灿羡慕他了! 第403章 压边藏画 小小交锋一局,长泽茂大胜! 这让温碧璃的心悬起来,亦步亦趋的跟在卢灿身侧,替他着急。 和长泽茂分开后,时间只剩下半个小时,卢灿的脚步越来越快。 最后一条直道,两侧摊位上摆满了字画、书籍,还有笔墨纸砚等文房用品。 道路两侧的物品堆积的很散乱,许多物品都放在纸箱中,打开箱盖,任行人捡阅,因此道路很局促狭窄,行走其间都要小心翼翼,与当年乐古道的小摊位有一批。 卢灿正站在一幅悬挂出来的画卷面前。 这幅画很怪。 其一、画幅很满!上下及两侧,没有留白,满幅;其二、此画无留款,也没有钤印。其三,这幅无名款的画作,竟然采用了“宣和装”! 前面没少谈及装裱,中国字画装裱四大流派,分别是苏、沪、扬、京,以及其他地方流派,譬如湖南装(特点是大量使用锦绣)、广州装(用色隽秀而华丽)等等。 宣和装又是什么东西? 宣和装是比这四大流派更早的一种装裱技艺,始创于宋徽宗宣和年间,又称宋式裱、宣和裱,适用于扁宽画心,装裱形式较复杂,需要多种颜色的镶料进行搭边! 卢灿见过不少宣和装的作品,在津门张淑成老先生家中,他出售给卢灿好几幅作品都是宣和装,最经典的就是南宋末年钱选的《花鸟图》和《青山白云图》。 因此他对宣和装很熟悉。 宣和装有几个特点,对后世的装裱影响深远。 天地轴中,天轴为辅轴,用绫包头放水,地轴为垂轴(拉平裱面的),主轴。前后隔水用蜡绢,尾纸用宋笺韧性很好。两侧用细绢包边,然后再封边,在装裱过程中,连画心本身共分五段装裱,很精细的。 宣和装的大量使用绢帛,影响到京派装裱;其多色分段装裱,以及窄边形式,又影响到苏装,继而是扬装和沪装。 这幅画的装裱工艺,并不弱于卢灿所见到的任何一幅宣和装,可是,装裱和画,怎么看都不和谐! 难不成也是残画?被后人重新装裱的? 可是不太像,因为画中部的色彩以及整个构图,是完整的。而且作画者的技艺非常高超,黛墨色的山水,棕黄色的纸面,怎么看都有宋代大师作品的范儿。 可是,如此满幅的布局,又不是大师该有的做派——字画忌满,这是很普通的常识! 卢灿想到一种可能,他伸手准备摸摸这幅画,可画作悬挂的位置比较靠内,只得往长条桌方向靠近一些,伸手去够,结果…… 没注意,一脚踢在贴在长条桌放置的一个纸箱上,“哗啦啦”一阵乱响,整个纸箱被他一脚踹翻,东西铺了一地。 “嘶!”夏天的皮凉鞋很薄,卢灿这一脚,如同踢在石块上,脚指头一阵钻心的疼痛。低头一看,我那是一小纸箱子残墨块。这玩意硬的跟石头似的,难怪脚指头疼得厉害。 “哎呀!”“啊?”两声同时想起,前一声是四十来岁摊主的,后一声是温碧璃的。 见卢灿不停的甩着脚,她蹲下来,想要伸手脱他的鞋子,“没事吧?” 大庭广众之下,卢灿哪肯?连忙将她拽起来,“没事没事,就是脚拇指有点疼。” 那位四十来岁的摊主,蹲在那里,开始捡拾散落的墨块。祸是自己闯的,卢灿也蹲下身来,帮他捡拾。 这是一只装肥皂的纸箱子,里面盛放着几十块墨块,都是老墨。卢灿捡起来的几块,上面刻有“小梅花阁”“小梅园”“神烟阁”“鸠居堂”“桂园”等印款。 有一块滚得稍微有些远,温碧璃帮忙捡拾过来,递给卢灿。 这块烟墨已经从墨盒中滚出来,入手很轻,大约是六两墨(墨块的通用重量单位是两),宽两公分,厚一公分,长度在十公分左右。一端已经使用过,有磨损的秃边。 卢灿正准备将这块墨放进纸箱子,可是手感出奇的好! “咦?”他连忙又缩了回来,仔细看了遍。 所看的是背面,墨块虽然颜色沉暗,可光泽如漆,有玉质感;丰肌腻理,有淡淡的鱼鳞斑;最上端的边线因为长时间执握,已经磨损,但下半部分的边线依旧锋锐。 好墨啊!比刚才拿过的那几块墨都要细腻。 连忙将模块翻过来,正面印着四个楷书“翰林风月”。 这是来自中原的李墨? “黄金易得,李墨难求。”这句话大家都听过。很多人认为李墨就是李廷珪制作的墨,这种说法并非不正确,而是狭隘。 更准确的说,李墨是一种松烟墨的名称,可以说是后来徽墨的“老祖宗”。 提到李墨的起源,需先了解易水墨。在李墨扬名之前,冀北易水墨是主流松烟墨种。李超及其子李延珪,出自于制墨世家易水的李家。 五代时期,北方动乱,李超带领全家人,迁居到歙州。他和儿子李廷珪,利用歙州的桐油、松烟,研制出来的一种混合墨,也就是李墨。 这种墨,着色好,松烟轻、胶质好、调料匀、锤捣细,很快便在南方盛行开来。 李墨,据说存放五六十年后,仍“其坚如玉,其纹如犀”。 李墨据说“其坚利可削木”,抄写《华严经》一部半,才研磨下去一寸,存放数百年,研磨时尚有“龙脑气”(混合的香料,被胶质密闭好)。 宋代文人称之为“天下第一品”。 南唐皇帝南唐中主李璟、后主李煜,常用李墨赏赐功臣。 宋太祖以后,凡皇帝写诏书,都用李墨,每年徽州要向朝廷进贡一千斤墨。 由于朝廷的垄断,市上很难买到李家所造的墨,宣和年间,竟出现“黄金可得,李氏之墨不可得”的奇缺现象。庆历年间,一枚四两的李墨,卖到一万钱。 后歙州改名为徽州,李廷珪被后人誉为徽墨的奠基人。 如何鉴定这块墨,是不是李墨?其实方法没有想象中复杂。卢灿用指甲沿着模块的一侧,使劲刮了几下,然后将所刮部位,放到鼻子下面,深深的吸了口气。 是李墨! 这样鉴别有什么依据吗? 有!这其中还牵扯到李墨的一件秘闻。 其实就是依据李墨的研制特性来鉴定的:李墨并非易水墨那样是纯粹的松烟墨,而是李氏家族在其中增加了一定比例的桐油烟,因此,李墨可以看成是以松烟为主的混合墨。 这也是为什么李墨着色好,色泽黑中泛紫,书画兼宜的重要原因。 懂墨的人都知道,制墨所用材料,是植物、植物油及矿物不充分燃烧所产生的碳素,掺以胶料、香料压模制成。故按其所选烟料,大致可分为松烟、桐油烟、漆烟、石油烟等。 松烟南北皆有,但桐树是属于南方乔木,桐油产于南方,取油桐子榨成,烧成的烟料制成桐油烟。一般十公斤桐油可出上等烟料五百克。桐油烟墨,其色泽黝黑,沉着内蕴。 加入桐油这一秘方,一直被李氏家族视为最高机密,对外宣称李墨依旧是松烟墨,因此误导了很多人。 既然含有桐油烟,那墨块的味道,与纯松烟墨就有些区别。 卢灿的鼻子很灵的,虽然这块墨时日久远,但他依旧闻出一丝丝桐油的味道。 这,就是李墨! 看其包浆,怎么都有数百年的历史,卢灿很怀疑,这就是一块宋代李墨。 有条件的话,可以做做碳十四鉴定。当然,带回香江,让李林灿老爷子鉴定也可以的,他老人家见过李墨实物! 这也是他这般怀疑的另一个原因——台北故宫中存有一块李墨,上面所刻印字迹与这一块一模一样,都是“翰林风月”。 “这块墨我买了,多少钱?”卢灿掂量着这块李墨,问道。 见卢灿准备买东西,原本有些恼火的摊主,平息下来,他摊开五指,要价伍仟日元。尽管不认识,但也知道这是块来自中原的古墨。 呵呵,还价的事情,还是交给温碧璃,温家过去家境不好,她讨价还价的本事不弱。 移开纸箱,卢灿的手指,终于搭到那幅悬挂的奇怪古画的边缘。 裱边很窄,卢灿的右手五根手指,沿着裱边一直向上摸,然后又捏了捏下裱边,心底有谱了! 难怪构图这么满? 这是一幅压边画! 所谓压边裱画,就是将整幅画的四周向内折起,只裱中心画面。 这是一种掩藏真迹的藏画方式。 古时候作画时所留的钤印、字款或者鉴赏印、鉴赏诗,都会留在画幅的空白处,将所有这些全都对折到后面,外人自然难以判定这幅画的真伪。 呵呵!这幅画的装裱者真是高手啊! 这种藏画方式有一个困难之处就是,如何让画心完整的构成一幅让人不觉得过于突兀的新画? 这也是卢灿看多了古画,所以才能从装裱和字画不配上看出蹊跷。 心中有了定数,卢灿很快又从画风和落笔上,猜到作者是谁? 北宋刘宗古! 前文屡屡提及的《宣和画谱》,知道是谁负责整理编撰的吗? 具体谁负责?是宋徽宗本人还是蔡京?业界一直有争论,但这位刘宗古老先生参与编撰,没有人质疑。在元代夏文彦编撰的《图绘宝鉴》中,对此有论述。 刘宗古任职长达二十一年的画院待诏,敕封为成忠郎,也就是皇帝的随从,其画长于成染,不背粉,水墨轻成。 “这幅画,我看中了,两件物品一起,便宜点。”见温碧璃和那摊主,价格僵持在三千日元,卢灿笑着帮她一把。 一共七千日元,一幅刘宗古的压边藏画,一方李延珪墨! “走!我们回去!” 两件物品上手,卢灿怎么也不认为自己会输。 第404章 登普冼家 飞机很快爬上平流层,机舱响起空姐清脆的嗓音,卢灿解除绑在身上的安全带。将藏在有扶手位置的案板抽出,准备看书消磨时光。 温碧璃坐在靠窗的位置,正看着窗外,忽然,她抑制不住的捂着嘴轻笑,肩膀颤抖。 “想什么呢?这么高兴?”这姑娘,想心事竟然能乐成这样? “没……”她捂着嘴唇,可是眉角的笑意依旧掩饰不去。 “我就是想起中午长泽茂那脸色漆黑,垂头丧气的模样,想想都可乐。” 嗯?提到这件事,卢灿也有些小得意,忍俊不住的笑起来。 长泽茂的鉴定眼光确实很厉害,两个小时,花费八万九千日元,购置了七本古籍,两幅画作、一套三十年代“关东造”银壶及两只银杯。 其中,那幅玳瑁做轴帽的字画,正如卢灿所判定的,一幅精品,是明治时期东瀛皇室御用画家田崎草云的作品——《秋山幽隐图》。 田崎草云是东瀛明治时期首批帝室技艺员(也就是皇室御用画家)。 原姓足轻,幼名瑞白,成年后改名艺,号草云,东瀛江户(今东京)人。少时以仇英、钱沧州、柳松年、盛茂烨等中原画家墨迹为摹本,初师谷文晁,后转师春木南溟,是文晁派举足轻重的优秀代表。以山水、花鸟画见长,后期侧重乡土画创作,作品多次参加国际美术大展并获奖,堪称东瀛画坛巨将。 这幅《秋山幽隐图》是他盛年时期的著作,深得文人画派的精髓。 这幅画拿出来时,长泽茂是很得意的。他是从一位私家(没有摊位而是偷着溜进来卖私货的人)手中花费四万日元购置,是他所有物品中花费最多的一件。 他给这幅画的估价是八千万日元,也就是四十万美元左右。 田崎草云的宫廷画作,而且这幅画上面有“睦仁”私印,也就是明治天皇的私人赏章,此外还有大奎社(明治时期皇室画社的名称)的“一等品”印签。 这个价格合理。 这幅画作很明显是从皇室中盗窃出来的。 长泽茂给出的解释,让卢灿意识到自己所购置的大正天皇铜梳和铜手镜,也极有可能是同时期流落出皇宫的。 大正七年(1917年),东瀛爆发了席卷全国四分之三地区的“米骚动”事件,这一事件对东瀛皇室也是一次巨大打击。与此同时,皇宫内院也发生了一件大事——一共有四十多名侍卫及宫女逃跑,不愿为天皇服务。 这些人的离开,卷走相当数量的宫内物品。 这幅《秋山幽隐图》就是那时候被盗的。 所有物品,长泽茂最终给出的估值为七十三万美元,说完这个价值评估后,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么高兴——一比两千的捡漏收获,从未有过,今天真正是大爆发! 当卢灿开始掏自己买来的东西时,长泽茂的表情,真正诠释什么叫从天堂到地域。 第一件物品就是宝玑怀表,原本信心满满的长泽茂的神情阴晴不定。最终他以“破损严重”为由,给出二十五万美元的“中肯价格”。 卢灿笑笑,没和他辩解,对方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他接着掏出大正铜梳和铜手镜,当着他的面,将铜胎画珐琅背板抽出来,将那个“正”字朝他晃晃。 刚才还是阴晴不定,现在变成严肃无比——他万没想到对手竟然也弄到两件皇宫流落出来的物件。两件六万美元,他给的估价。 第三件卢灿没拿那件李延珪墨,担心他鉴定不出来,而是将那幅刘宗古的画作,当着他的面,拆开宣和装。 这幅画,四边都被向内折叠了四分之一的宽度。新展开的画面,至少是原来画面的两倍多大小,构图一下子变得明晰、疏朗,掩藏的部分,还有两名红衣儿童在水边嬉戏,整个画面亮堂、活泼起来。 在底边,不仅留有刘宗古的钤印,旁边还有一枚苏汉臣的赏章。苏汉臣是刘宗古的弟子,也是北宋知名画家。 书画的右侧,更是出现一系列的朱红赏章及题词。 赏章为“湖州兰坡”“赵话舜品”,这是南宋收藏大家赵与勤赏章印。 题词的落款是牧溪。 卢灿想了半天,才想到这是南宋画家法常的字号。 再往后就没有了,也就是说,这幅画最后不是从赵与勤手中流出,就是从法常的手中流到东瀛。 不知为何,要用这种方法掩藏这幅画? 这幅画一出现,长泽茂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悔得肠子都打结了! 这幅画他也看到过,可是当时真的没太在意,只认为是一幅无名款的涂鸦之作罢了,谁知道内有乾坤,如此精彩! 这幅画如此精彩,东瀛人对宋代画作极其欣赏,他怎么也不能睁眼说瞎话,贬低这幅画的价值吧? 这幅画的价值,不比《秋山幽隐图》低啊! 他脸色灰暗,对方这才拿出三件,价值已经与自己的持平,可对方还有杉谷行直的团扇、绿荷坊木板刻印的《徒然草》这都都没亮相呢。 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 那本《碣石调幽兰第五》,家族已经传承两百多年,现在被自己送出去,长泽茂如同挖肉般心疼! 田乐群和孙瑞欣两人,还需要做做设计师拉维塔夫人的思想工作,顺便等候尾行烟子办理工作签证,三人明天才回香江。 卢灿因为周一有例行的监事会会议,不得不周末下午就往新加坡赶。 …… 上午开完会,卢灿刚刚坐下,黄浩东就进来禀告,信贷部总经理葛佳存来了。 “二舅,坐!”卢灿对葛佳存伸手示意道。 他是葛辉的堂弟,卢灿因此也叫他舅舅。 “阿灿,听说你周五给郭家那位提议,被否决了?”葛佳存今年四十一岁,梳着流行的大背头,坐下后直接问道。 卢灿眉头皱了皱,消息传得这么快?“二舅怎么知道的?” “嗨,公司就是一个小江湖,这种事,瞒不住。”葛佳存拍拍沙发扶手,看似感慨道。 “确实提了两条建议……二舅对此有什么意见?” “试试也好,只不过这件事,有些操之过急……和我……我们商量一下,他姓郭的也不敢这样直接拒绝。” 他的话一出口,卢灿的眉头忍不住再度皱了皱。自己的举措,看来不仅郭胜利误会了,自己的下属,似乎也理解有偏差。 而且听葛佳存的意思,自己的几个得力干将,似乎早就有和郭家翻脸的意思。 “您和罗广田他们……碰过头了?”卢灿看了眼葛佳存。 葛佳存因为与卢家有一些姻亲关系,又被安放到唯一的对外部门职位上,很自然就成为卢灿下属中的领头人物,否则他也不会直接上门找卢灿聊这件事。 “我请维克多、罗广田喝早茶时聊过两句,我们都认为,既然已经开枪,那就必须争一争。” “哦?二舅有什么高招?”卢灿笑着追问一句。 “很简单,在董事会上,否决他郭家一两项提案,把这个面子挣回来。” 他说得意气风发,卢灿却第三度皱眉,这不是赤果果的“办公室政治”了吗? 这肯定是葛佳存自己的意见,维克多和罗广田充其量是附和者。 送走葛佳存之后,卢灿的心情忽然变得沉重——自己的这位“二舅”,看来难堪大任。他虽然一直在渣打银行信贷部工作,可毕竟是基层工作,眼界还是有限,而且……他似乎毫不掩饰的想着再往上走——卢家如果真的掀翻郭家,大华银行的管理权落在卢家手中,他最不济也会落个总经理干干。 不是很安份啊! 卢灿忽然很想借这件事看看自己的那几位下属,究竟有何表现,不知道接下来又是谁会过来? …… 楼上的董事长办公室,郭胜利摸摸花间,他面前摆放着一叠资料,其内容正是周五卢灿所提议的两大类容——A和威萨。 这些资料,是他拜托朋友,专门从英国查阅的相关数据要比卢灿所查阅的,更细致和全面。看完后,他不停的捋着头皮。 从事金融工作多年的他,还是能认识到卢灿所提建议的价值。而且,他还知道,香江汇丰银行,似乎已经就A机器的使用,准备试点。 大华银行,要不要跟进? 跟是肯定要跟的,这两件事对大华银行有好处。可是,怎么跟?又怎么让卢家那小子服服帖帖,别再异想天开试图染指管理权,这需要动动脑经。 正寻摸着,办公桌上的电话叮铃铃响起。 郭胜利操起听筒,哼哼两句,突然面色变得很不好看,“你是说……去拜访冼罗胜怡?” 这小家伙哦?还真是放得下身段啊? 你们卢家所购置的股份,基本上都是出自冼家,半年前也是你们卢家帮衬,将冼家拱下管理层的。呵呵,你这一扭头,又去拜访冼罗胜怡? 郭胜利此前还真的没想到卢灿能玩出这一招! 冼家别墅在登普西路,虽然毗邻旺区,可周边绿植环绕,闹中取静。 出门迎接卢灿的是冼罗胜怡的长子,前任大华银行信贷部总经理冼德荣,四十来岁。 他笑着对卢灿拱拱手,语气并非很热忱,“听说卢少手中有家祖的几幅作品?不知能否让我们这些后辈,观瞻一二?” “冼叔客气了!当然可以!” 卢灿示意丁一忠将车后备箱中几幅画抱下来,笑着伸手示意道,“小侄偶然得到这几幅作品,便想着让冼祖给看看,究竟是不是?” 卢灿这句话,也带了点钉子,其语意是,这些画是给你父亲冼罗胜怡鉴定的。 冼德荣盯着卢灿看了片刻,呵呵笑道,“卢少来的正好,家父在家休息呢。请!” 卢家在大华银行的上位,正是踩着冼家才得逞,他很想知道卢灿此行用意。 第405章 姐妹之间 看着祖父留下的这五幅手迹,冼罗胜怡捋着胡须,似乎在回忆,又似乎在感慨什么,连连摇头。 “父亲,这小子今天来……”冼德荣已经猜到,刚才离开的那小子今天为什么来,可是老父亲当面,他还是很凑趣的“请教”。 “就是让人知道,他来拜访我们冼家。” “他怎么什么要求都没提?这么好心给我们家送画?” “呵呵,年轻轻轻,能有这样的机心,年轻一辈中已经算是翘楚了。”冼罗胜怡将这几幅装裱好且精心养护过的油画,叠起来,示意儿子将它存放好。 “他就是想告诉一些人,卢家可以选择的对象,很多。” 老爷子的猜度,与冼德荣的判定,基本一致。卢家小子今天来登普冼家,聊得都是这几幅画,间或奉承的聊两句冼得分老爷子的遗闻轶事,其它的,一句没提。 见儿子嘴唇边挂着一丝嘲笑,冼老爷子瞪了他一眼,“计策不在乎巧拙,而在于效果。卢家一定会在最近几天的董事会上,抛出他的议题,而且这议题一定会高票通过。” “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冼德荣一凛,貌似还真有可能。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家当时操控的管理层,为什么不愿意继续投资“无底洞”裕廊石化?家中在石油期货市场上,亏了一笔,另外,父亲比较看好新组建的新加坡航空,准备投资航空业。一进一出,哪还有资金投向裕廊石化? 上一轮大华银行的股份之变后,郭家拿到三成三的股权,一举成为大股东;卢家拿到一成七多的股权,成为第二股东;冼家全面撤资,成为第三股东;新加坡邱家小幅增持,成为第四,其他小股东也多有变动。 还真如父亲所预料,卢灿今天的走访,其实就是表明要强推的姿态。表明给谁看?自然是现在的郭胜利及郭家。 郭家只要不傻,就不会在合作半年之后,明着和第二股东决裂。 因此郭家在卢灿两处态度之后,不会明着反对卢家的提案,反而有可能为这次提案唱赞歌,至于以后,他们肯定会对卢家严加提防。 原本最有可能反对的,是冼家,可卢灿这次走动后,看父亲的态度,是要支持一把。父亲恐怕也有坐山观虎斗,顺便火上浇油一把的心思。 呵呵,卢家高票通过提案的可能性,超过八成! 这一切,就因为卢灿这一次看似无用的走动。 自己还真的小看这小子!他竟然把几个股东的心思,揣摩的透透? …… 温碧玉来了,蜷着腿窝在沙发上,用叉子发泄般的插着西瓜片。 “你这丫头,和西瓜有什么深仇大恨?”卢灿进门就看到这一幕。不知道她姐姐去哪儿了?没在客厅,估计又是这丫头找碴吵架来着。 自从温碧璃调任自己的秘书后,她没少和温碧璃闹矛盾,想找田乐群说理,又不敢。 “阿灿哥回来了?”她将叉子一扔,光着脚,奔着卢灿这边来了,往他身上靠了还示威似的对着一间房门瞟了眼。 “行了,站稳了!”卢灿扶着她,往客厅推了推。 “这次来新加坡,公干还是偷着跑过来的?”桌上应该是温碧璃姐妹的茶水,卢灿端起来喝了口问道。 偷着来新加坡,这种事温碧玉没少干。 “切,就知道你会这么猜!”有点小傲娇,她仰着白净的脖子,“我这次可是做表演嘉宾来的呢!” 表演嘉宾?那一定是郑俪君在东南亚的系列巡演新加坡站啰。七月十二日,郑俪君在新加坡涌水体育场,有一场演唱会,新加坡的郑迷们都疯了,一票难求。 没想到她竟然请温碧玉做表演嘉宾? “行,你牛!那你还不好好练练嗓子?被歌后甩得太远,可是件丢面子的事情哦。” “切,小瞧我!”她跪在沙发上,下颌衬在卢灿的肩膀上,“我的唱片你猜猜已经销售多少了?” 呃?忘了,这丫头今年三月份在华星唱片公司的包装下,推出第一张个人专辑,收录的都是去年她在几个影视剧中哼唱的歌曲。这么说来,她在唱片行当,也有些影响力的。 见卢灿不说话,她张嘴在他肩膀上咬住,甩甩腮帮子后才解气。 “哼!一个季度港台东南亚的销量,黑胶突破二十万张,磁带四十万盒,怎么样?” 这个成绩还真让卢灿有些意外,笑着好好打量了她一番,伸手在她得意的脸庞捏了捏,“没想到,还真成大明星了!” “那当然,姑娘天生丽质,本就是大明星的料!” 她眼珠子转转,下巴依旧抵在卢灿肩膀上,嘴巴贴在他耳旁,低声问道,“那个闷骚货,上你床了吗?” 嗯?这丫头!卢灿道,“那是你六姐!” “哼!六姐怎么了?她从小就和我做对!” “她成绩好,我学习不好,爹地妈姆就会表扬她,天天骂我!她蔫吧坏,我老实,做点啥事都被家里骂。” 嚯嚯,自己调皮捣蛋,成绩不好,还委屈了?卢灿算是被这丫头打败了! “阿璃,收拾收拾,阿玉来了,晚上我们三出去吃吧。”卢灿对着温碧璃的房间喊道。 “我……就不去了吧!”她果然在房间。 “她不去正好!”听说三人去晚餐,温碧玉顿时撅起嘴,不乐意的咬着他的耳朵,两排白牙嗒吧嗒吧的威胁着。 温碧玉是家中老幺,兄弟姐妹八个,老幺最占便宜,所以她可以娇蛮,可以任性。温碧璃是老六,夹在中间,又是女孩子,所受关注必然很少,所以她沉默、勤奋,学习好,无非是想要籍此来引起家人更多的关注。 这种人更敏感。 卢灿没理会温碧玉的,语气很坚决,“出来吧,我们马上走!” 不一会,温碧璃出现在厅门前,一身水蓝色的连衣裙,一根亮银皮带将小蛮腰束出;梳着高高的盘髻,让她的身材挺拔修长两分;唯一的首饰是脖子上带着那枚水红色的翡翠叶,白皙的肌肤下闪耀着红的诱惑。 一亮相,一股子恬静典雅的味道,就将性格活泼的妹妹压了下去。 争胜之心,无处不在啊。 …… 书桌上那厚厚两沓请柬,旁边还有一张表格,是虎园博物馆七月十八日试营业邀请客人名录。 卢灿是虎园博物馆的主人,这些请柬必须他署名。 此次试营业,一共开放十五个厅,字画双厅、陶瓷器双厅、金属器双厅、古籍双厅,古家具双厅、玉器杂项厅、还有一个勉强凑够的欧美艺术厅,以及瓷王收藏厅。 试营业首日,对外公展的物品一共六千一百一十八件,其中虎园博物馆文管会评选出来的特等品十二件,一级品二百一十三件,二级品七百六十六件。 剩余的,基本上都能达到馆藏级或者独具特色。 所以,尽管名称上是试营业,可依旧称得上是虎园博物馆藏品的一次“最精华”展出! 当然,像这种展出,只出现在试营业的前三天,以后嘛,当然要上其他藏品进行替代。 福老、李林灿、谭乐谭老、戴静贤、谭日士等人,正在香江进行最后的试营业检测。 说起来,谭乐老爷子一家来香江后,卢灿才得知,谭老爷子和谭日士,对古籍的研究颇有水准,随即将这两位,塞进缺人缺得厉害的虎园。 “阿灿,要咖啡还是茶?”门口传来温碧璃的询问声。 “不用了,我稍后就休息。对了,阿玉睡了?” 刚才三人出去晚餐,温碧玉要了一瓶葡萄酒,卢灿对此无爱,只来了一杯,温碧璃根本就没接茬,剩下的全被她一人喝了,又哭又闹的让卢灿背着回家。 门外沉默了片刻,才传来,“已经睡了。” “那你早点休息吧,我晚上睡书房。” 终于将眼前三百多份请柬填完,卢灿伸了个拦腰,肉肉发酸的手腕。 别墅很快灯火暗淡下去,今晚只能在书房的小卧室将就了。至于大卧室,呵呵,被温碧玉那丫头醉酒后霸占了。 窗外的月色很朦胧,薄薄的纱窗被夜风撩起。 迷迷糊糊中,卢灿感觉有人走近,悉悉索索的似乎在脱衣,随即贴在自己身边躺下,一股子酒味。 是阿玉? 正要开口说话,阿玉已经扑了上来环住他的脖子。面对少女的突然袭击,卢灿有些愕然。 阿璃这丫头,胆子这么大? 是故意喝酒壮胆?还是让自己误会是妹妹? 第406章 偶遇歌后 “老六呢?”温碧玉见餐厅只有卢灿一人,奇怪的问道。 将餐盘和牛奶推给她,卢灿没理睬她的话,“你上午去哪儿?我安排人送你过去。” “去郑姐的音棚,还是要过一遍,拉拉嗓子。真的被郑姐拉下太多,多丢面子啊。”她撩撩耳际凌乱的发丝,坐在卢灿的对面,探着脖子,“我昨晚就喝多了?是不是出糗了?” 卢灿往嘴里塞面包的动作顿了顿,心道你还知道出糗?昨夜这姐妹俩,一个赛一个的疯狂,这不,还有一个在书房卧室休息呢,估计今天去不了公司。 “你还小,以后别喝了。”将面包咽下,卢灿挑了挑眉。 吃完早餐,卢灿又回了趟书房。 温碧璃还在被窝中,安静地斜躺在床上,俏脸上带着一丝醉人的酡红。 低头亲了亲红润的面颊,她的长睫毛闪了闪,“我要去上班了,你在家休息吧,早点已经准备好了。稍后我带阿玉出门,你自己收拾收拾。” 这栋别墅中,没有佣人,前面三位安保的一日三餐,有钟点工阿姨过来帮忙做。后院卢灿这边,平时都是温碧璃自己动手的。 “嗯……”声音小如牛毛。 见卢灿关门离开,温碧璃拥着被单,想要坐起来,因为动作稍微大的原因,那处传来一阵肿胀的刺痛。 昨晚真是疯了! 斜靠在床头,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昨晚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措? 自己是嫉妒了?是妹妹醉酒后搂着阿灿的脖子趴在他的背上撒娇?还是她肆无忌惮的和阿灿说话所引起的? 平时和阿灿相处,总是感觉有一层薄膜,横亘在自己和他之间。昨晚,看到妹妹醉酒后的神色,忽然也好想这样醉一次。 没成想,最后的结果竟然变成这样…… 她的脸色一阵迷茫。 后悔?没有。只是恐怕和妹妹之间,真的没法调和了。 …… 温碧玉从无线艺员培训班毕业之后,相较以前急于出名,现在的她,已经改了很多。她站在音棚中锻炼开嗓子的身姿和节奏,很专业。 卢灿对她摆摆手,转身离开。 电梯抵达地下停车场,卢灿迈腿出去,便看见郑俪君还有她的经纪人及随从,四五个人拥簇着她正在等候电梯。 卢灿对她笑着点点头。请她代言纳徳轩珠宝,事实证明,这步棋走对了,这位歌后很敬业,所带来的效果,要远超预期。 郑俪君只见过卢灿一次,还是上次在花莲。见电梯中出来的一位年轻男子对自己笑,一开始还以为是认出自己的歌迷,习惯性的礼节,与对方点点头,等迈进电梯后,她忽然想起这人是谁! “哎!卢先生,等等!”一步后撤,将经纪人直接撞到一边,郑俪君快速从随从人员中挤出一条道,抱着坤包,小跑两步,边跑边喊。 “郑小姐,有事吗?”卢灿站住脚步。 呃,郑俪君一愣,刚才只是下意识的要追出来和这位“金主”打声招呼,还真的没什么事。好在她的阅历足够丰富,捂着胸口,微微鞠躬,“能邀请卢先生参加我的演唱会吗?” “哦,这事啊?行,那天我一定到场!”昨天就答应温碧玉去现场,卢灿点点头。 这时,她的港台经纪人管总也认出卢灿,连忙从手包中翻出两张包厢票,双手奉上,“感谢卢少前去为丽君捧场。” “应该是我谢谢你们。”顺手接过,扫了一眼,是右侧包厢座。 “卢先生……我很喜欢您创作的《我只在乎你》,不知道……能不能……?” 郑俪君突然又提了个要求,这是想让卢灿帮忙再写几首曲子呢。只是,说道最后,她自己也知道这要求很冒昧,声音变得吞吞吐吐。 按照约定,《我只在乎你》这首曲子,是纳徳轩珠宝的广告歌,可她太喜欢这首曲目,央求经纪人找卢家商谈,能不能做成专辑曲目? 卢家很爽快的答应了她的请求。 《我只在乎你》这首乐曲,改编成日文后,去年拿到东京NHK音乐大赏,这可是郑俪君的第一次东瀛乐坛大奖。 这首曲子,虽然署名辉煌二圣,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首曲子的来历。 温碧玉一五一十的将创作的全过程都告诉她了。并且,她还从温碧玉的口中得知卢灿有“喜欢哼唱创作歌曲”的怪习惯,而且创作一般都很随性,不完整。譬如温碧玉的第一张专辑,能卖的这么好,其中歌曲,全是卢灿哼唱,然后让专业人士重新填词曲的。 这会,能偶遇原创作者,郑俪君无论如何都要开口再求一两首这种好歌! “这……”卢灿沉吟了片刻。 这是啥意思?不愿意? 这一沉吟,让郑俪君的心彻底悬空,脸色纠结起来!想要开口提报酬,可对方比自己有钱得多。 她想多了。卢灿在寻思挑哪首歌曲更合适——郑俪君的成名曲很多,可是自己能记全的不多,只能从记忆曲库中翻找。 暂时没想到合适的,等回家再想吧,应该还能扒拉几首熟悉的歌曲出来,到时候挑一首给她就是了。卢灿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对面的歌后,脸色煞白,神色焦急。 这是误会了?卢灿失笑的点点头,“行!我这几天琢磨琢磨!” 答应了?郑俪君兴奋的挥挥胳膊,旁边的麦志玲和经纪管,两人连忙感谢。 自己五音不全的,连五线谱都不认识,传奇歌后求歌求到自己头上?卢灿摇摇头,想想都觉得搞笑。 …… 抵达办公室,计统部的总经理闫维芳,已经等候多时。 “卢少,你看看这个!”等卢灿坐下,闫维芳递来一张统计表。 接触半年多,卢灿对金融已经不算是一窍不通,浏览一遍后,他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 这是一张新加坡多米尼加财务公司最近三个月的支票承兑记录表。 多米尼加财务公司,是大华银行的大客户之一。他们的主要业务是基金委托服务和短期信贷服务,说白了,就是帮人做理财的。 大华银行也有这类服务,但正规银行的理财产品,收益往往没有这些私营公司高,所以很多小有资产的家庭,喜欢在他们这类公司投资。 而这类公司,本身不具备开户权,因此,他们是需要开户银行授予相关权限的。而银行为何要帮这些“竞争对手”呢? 无它,对方在银行开户,他们客户的巨量资金,会成为银行的流动资金。 这些公司进出的资金远超过普通户头,因此银行特别发展出一种“承兑”支票,好满足他们的资金进出。 承兑支票,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因为资金数量大(当时可没有网络),从汇兑到实际资金到账,有一天到两天的“空窗期”。 这就是漏洞,给某些财务公司透支的机会。 财务公司在两家银行各开一个账户,他交付给甲银行一张巨额的承兑汇票,提走资金,事实上,这张承兑汇票只是空头。而财务公司拿着从银行提出来的款项,去乙银行存入,这样,他账面上有钱了,甲方查询到的款项,是从自己银行提走的。 如果财务公司进行双向或者多头操作,他们的账户上,始终都有巨量资金,可这些资金呢?其实一毛钱都不是他们自己的,都是几家银行自己的资金。 眼前这张表格,显示的正是新加坡多米尼加财务公司最近几个月的汇兑记录,承兑的频率太高!平均每三天要承兑一次! 他们这是利用大华银行的资本,掩盖他们自身资金实力不足,所以才会这么干! 这家财务公司,一定有问题! “下次开管理会议,提议冻结这家公司的资本!”卢灿将这份报表递给闫维芳。 “这是彭博的客户,会不会给人其它想法?” 闫维芳四十出头,老成持重的一位中年女性。她这是在担心,这时候提议封彭博的客户账户,是不是为周五的事情施压? 彭博是郭胜利的手下大将。 第407章 缅北新局 这倒是个问题! 先压一压吧,但要密切关注这家公司的资金动向,一旦有抽资迹象,立即提请封账户! 闫维芳离开后,卢灿掐了掐脑仁。唉,还是玩收藏开心,不用这么费神! 其实他的夹袋中还有一位金融天才,可惜,这家伙赖在伦敦照顾弟弟,实在是兄弟情深。那就是一年多来在伦敦金融市场混得风生水起的康丁·梯若尔。 区区一百万美元的投入,靠跟风英镑以及两伊战争的石油期货波动,现在已经成为资本过千万英镑的大户,在金融城小有名气。 最近他正在操办金融公司的成立事项,新成立的公司,按照协议,他自动拥有超过百分之十五的股权,而且还是他决策领导,这下更不会来亚洲任职。 算了,还是自己慢慢寻摸人选。其实,自己的秘书黄浩东,还是有些才能的,不过,还需观察一段时间。 …… 温碧璃美美的睡了一觉,再次醒来,已经时至中午。 将昨晚喝醉时褪下的衣服,一件件捡拾起来,套在身上。床单上一片嫣红,还有大大小小的疤块。 温碧璃的脸色一阵羞红,脑海中很自然的想起昨夜的事。 嗨,真不知羞,怎么想这些?摇摇头,让自己重新定定神。 将床单拆下,抱着送进洗衣机,美美的冲了个热水澡,又将早点热热,当成午餐,泡了杯咖啡,蜷着腿坐在沙发上面,享受难得的休闲时光。 有多久没有这般悠闲和自在过?真不记得了!小时候的记忆,是生活的贫穷,再大一些,记忆中更多的是无休止的劳作、学习。 生活大不易啊。 “哐当”一声,正在胡思乱想的温碧璃吓一跳,连忙起身。 客厅门被重重推开,紧接着飞进来两只皮鞋,然后就看见妹妹温碧玉的那张脸。 “怎么了?”温碧璃心情很好,见妹妹气成这样,主动问道。 温碧玉同样吓一跳,疑惑道:“你……没去上班?” “没……今天头晕……回来歇会……”温碧璃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见她脸色嫣红,与平常确实有些不一样,可又说不出来哪儿不一样,温碧玉信以为真,点点头,“你腮红的厉害,估计是发烧了,自己休息吧。” 说完,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再度唉了一声。 见总算将妹妹糊弄过去,温碧璃心头大定,在单人沙发那边盘腿坐下,很好奇妹妹今天这事怎么了?温碧玉此刻应该在音棚,和郑俪君练习一首曲子的合唱,呃,就是《小城故事》,给歌迷惊喜的。 对这个傲娇的妹妹,她懂得很,问得越紧,她反而越不会说,如果不问,她反而憋不住话。因此,她端着咖啡杯,坐在一旁。 果然,温碧玉再度捶捶沙发,开口了,“欸!问你件事。” 嗯?温碧璃哼了声,抬头。 “阿灿哥……平时和郑俪君联系很多吗?” 事情和阿灿、郑俪君有关?他们俩?没什么联系啊?温碧璃摇摇头,“没见他们联系过。” “这就奇怪了!”温碧玉眉头直挑。 “怎么了?”温碧璃真的好奇了,忍不住追问道。 “没联系,怎么郑姐说,阿灿答应给她写歌?还说出席演唱会?”温碧玉挠挠头,想不明白。 事情很简单,郑俪君求歌的心愿得偿,来到音棚,免不了将这件事告诉温碧玉,捎带着将邀请卢灿出席演唱会的事情也说了。 温碧玉哪能乐意? 在她看来,阿灿哥创作的所有乐曲,那,全是属于自己的! 哪能给别人呢? 一听到这消息,立即心情不爽!可当着郑俪君的面,又不好发作,找了个借口回家。刚才的表现,就是为这事生气呢。 温碧璃抚着光洁的额头,自己这傲娇的妹妹啊,叫人怎么说呢? 也不知道阿灿究竟喜欢她什么?为什么从小就对她刮目相看? 三年前阿灿第一次来温家的情形,温碧璃记得很清楚。 那时老八一身男孩子装扮,调皮的很。容貌?当时老八还是个孩子,根本就没长开,哪有现在这样的容颜?别说几个姐姐,就是自己,也要比她胜一筹。可即便是这样,阿灿的注意力,似乎一下子就被老八吸引过去。 从那以后,老八的好日子来了。先是跟在阿灿身边负责打理茶铺,被他宠了一年多——听说茶铺中的钱想用多少拿多少。然后又是进入无线电视台,再后来又安排专门的团队服侍,将她养成现在的大明星。 温碧璃心思百转,可对方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再加上突然冒出的郑俪君,这让她心头也有些紧张和不忿。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估计是送你去音棚,偶然碰到郑俪君。郑俪君给我们卢家代言,她亲自开口求一首歌,阿灿不好意思拒绝,才答应的。这事啊,是你想多了。” 温碧玉挠挠头,事情还真的有可能这样。 温碧玉此刻正需要人帮忙拿主意,很自然的顺着话语问道,“那我现在怎么办?” “你不应该回家,而是去阿灿那问清楚。”温碧璃开始帮妹妹出主意。 “去阿灿哥那儿?阿灿哥会不会觉得我胡闹?” “阿灿喜欢你的直率。你要是憋在心底,阿灿才会觉得奇怪呢。”温碧璃白了妹妹一眼,心道,你一向不都是这么胡闹的吗? “她和阿灿联系上,以后再求歌怎么办?”温碧玉又问道。 这倒是个问题。温碧璃放下咖啡杯,将腿拢成一团,颦着眉头,思忖了片刻开口,“你隔三差五的去阿灿那逼歌……要不然,你去找阿灿说说,把他的创作权拿在手中,所有的歌曲最后不都是你的?反正田姐和阿欣又不会要的。” 这对姐妹,因为这一偶然事件,关系变得融洽很多。 以至于卢灿下午回家,发现温碧璃在准备晚餐,温碧玉竟然在旁边帮忙打下手!惊得他下巴掉一地。 …… 香江,卢家。 “卢哥,这一次缅北公盘很热闹啊。” 王鼎新老爷子坐在下手位,他的说话对象,自然是卢嘉锡。 卢老爷子刚刚从缅北回来——首届缅北公盘,从六月二十三日到七月二日,为期十天。 缅北公盘的开盘,总算是部分缓解缅北矿主与东南亚珠宝商之间的矛盾,参加的客商不少,超过两千多家珠宝公司参加。 此后,他又用几天时间,走了走卢家拥有股权的几家矿场,还参加了龙肯寨金矿采掘庆祝仪式。 龙肯寨金矿,大股东为缅政府,占据三成股份,这让卢嘉锡很忧心——杨家虽然没有公开,可卢嘉锡感觉出,他们还是向政府靠拢。另有两成五的股权,给的缅北军阀;杨家自己,也只占据两成的股权;卢家占据一成五;拉普小镇伊斯兰长老会占据剩下的一成。 “确实挺热闹,只不过……我担心缅北公盘,最终会被政府收编啊!” “哦?缅北,政府很强势?” “是十三家,这次,我观察到,最少有七八家,包括杨家,都在和政府眉来眼去。” 缅北地方势力,以十三家为代表,他们一旦与政府握手言和,缅北翡翠出口的控制力度,将无形中增加很多。即便是卢家,再想要获得新矿口,难度也要大大增加。 “怎么会这样呢?那阿灿去年的一番努力岂不是白费?” 卢嘉锡摇摇头,“也不算白费!也许,这次缅北公盘带给他们更多利益,情形会又有所改观。” 王鼎新摸摸下巴,“还别说,对缅北,阿灿要比您更有优势。不行的话,等虎园开幕后,让这小子再走一趟。他不是在龙肯那边搞了支护矿队吗?也该去看看吧?” 护矿队?提到这支力量,卢嘉锡的嘴角抽了抽。 这次阿灿回来,一定要问清楚,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潘云耕带着老爷子也在龙肯山寨附近走了走,虽然没能窥全豹,可依旧给卢嘉锡极大震撼——这哪是护矿队?这根本又是一支强悍的地方部队啊! 阿灿哪来的这么多资金? 资金?呵呵,都是那大安寺两口井中的东西!还有就是,今年上半年,潘云耕带人,将杭州城外桐君山山腰的凤凰亭,刘裕鸠所掩埋的宝藏,全部取出来。 这两处的宝藏,一半资金用来建设龙肯山寨的“护矿队”! 这支护矿队,在卢灿巨额资金的扶持下,已经有五百多人,现在依旧在扩张。 并且通过杨家关系,从缅甸政府手中,将龙肯山寨买附近地皮全部买下来,以勘探的名义,建设基地。 那一地区,卢灿的记忆中,是八十年代后缅甸所能发现的最大的翡翠矿藏地。 现在,都被他以私人名义买下来。 单单守护这笔未曾发掘的财富,卢灿都感觉现有护矿队规模不够! 接到老爷子的电话,卢灿也感觉,自己需要回去和他老人家商议,这件事不能隐瞒他。 …… 七月十一日,大华银行董事葛佳存,在董事会议上提出,为适应新时代银行业发展需求,大华银行可以考虑引入新的经营思路和服务体系,可以考虑引入A自动柜员机,以及加入新兴的威萨体系。 他的提案,说的抑扬顿挫。 郭胜利坐在上首,眼神复杂,不过他所看的对象,是自己下手的那个年轻人。 这一方案,最终表决是一周后,可郭胜利很清楚,通过无障碍。 卢家这是真的要插手经营管理权? 第408章 又放卫星 八十年代的舞台灯光,还是以霓虹为主,多多少少还有些三十年代夜上海的感觉。 舞台中央悬挂的巨大圆球滚灯,卢灿总担心它掉下来,砸着郑俪君或者舞者的脑袋。对于卢灿的奇思怪想,温碧璃掩嘴轻笑,并将身体向外侧侧,用行动表示这种人我不认识。 卢灿也知道,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见惯了后世大型晚会上璀璨的激光射灯及奇幻效果的LED数字灯,看眼前这一场被媒体誉为“新加坡历史上最豪华的灯火盛宴”,总是想笑。 好在歌后天籁般的声音,弥补了一切。 此时的郑俪君,嗓音正处于人生巅峰期。 声音很纯净,声线多样,时而是醇厚,时而又轻婉,时而又脆快清冽,时而又高亢豪迈,时而又带特殊的沙哑声,众多的声线随曲风和情感的不同而运用自如,声线运用水平之高在所有歌手中独一无二。 听她的歌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尤其是闭着眼睛,能感觉这种声音能将人的灵魂抽走。还有一些尾音竟然能唱出回声的效果,最明显的如“你照亮我的心”中一句“你的眼睛,默默含情”的“情”字带有绵长的拖音,有回音的效果。 余音绕梁三日大概就是指这个吧。 温碧玉已经很努力了,可是在合唱时,尽管郑俪君一再迁就,可两人的声线、唱功,差距还是很明显。连卢灿这位不懂音乐的,也能听出来。 难怪一位是音乐家,一位是新生代歌手。 好在小丫头也有自己的台风,独唱时,蹦蹦跳跳的形象,再加上曲调活泼俏皮,台下的歌迷,很给面子给她鼓掌,总算扳回一些颜面。 卢灿更是适时的让工作人员,送上准备好的鲜花。 温碧玉独唱完毕之后,换完装就挤到包厢中,神情不是很开心。一进包厢,就趴到卢灿的膝盖上,撅着嘴不说话。 “你已经做的不错了,她练习多少年?你才学唱歌多久?而且你的风格和她的风格,原本就不是一路的,不用去比较。” 卢灿捋着她柔顺的长发,将她的脸扳过来,又在鼻梁上刮了一下。 “可我不能一辈子蹦蹦跳跳的吧?阿灿哥……你帮我写创作两首曲子,帮我转型吧?” 这节奏不对啊?怎么央求到自己帮她写歌?华星唱片的一帮人,因为她上一张唱片销售不错,现在都围着这位小姑奶奶转,还缺人帮她写歌? “我不会啊。”卢灿摸摸鼻子,尴尬了! “你还骗我?”翻了一对白眼仁,温碧玉坐起身,鼻子哼哼,“你不会?那还答应给郑俪君写歌?” 这事她已经念叨两天了,卢灿的耳朵都快长茧,只得挠挠头,“行行行!姑奶奶你别念叨了,回头我哼哼几首曲子,你找人补全。给郑俪君的那首歌,顺便你也找人填补完善。” “这就对嘛!”温碧玉脑袋抵着他的胸口,钻了钻,“自家人不帮自家人?反倒帮外人?你让我怎么说你?” 卢灿失笑,合着还是自己的错了? 看了眼坐在另一侧的温碧璃,心道我和你姐姐倒是成了自家人,你嘛,暂时还不是。 温碧玉借着要歌,在新加坡赖到周末,逼着他哼唱了六首记忆中的曲目。卢灿能有印象的曲目,无一不是流行乐坛的经典,否则他也记不住啊。 只不过,这些曲子,全是残缺! 温碧玉对他的这种怪毛病,已经彻底无语。好在这一年多,她自己也学过做简谱,按照他哼唱的曲调画出简谱后,再找辉煌二圣帮忙吧。 只是,送给郑俪君的那首歌,温碧玉真心不想给啊。 《最浪漫的事》多好听的曲调!可是……自己真的唱不出来那种感觉呢。 算了,不和“阿姨”计较。给她就给她吧,反正阿灿对这位“阿姨”没那方面的想法就行。 那天演唱会之后,温碧玉仔细观察卢灿和郑俪君的两次对话,很明显感觉到,两人陌生的很。看来真的如同六姐所料想的那样,所谓求歌,就是一次偶遇后的结果。 不过,郑姐的魅力确实难挡,他俩认识之后,始终是个威胁呢。要不……回去和田姐说说,把郑俪君解约了?放着这位阿姨在身边,挺危险的。 回香江的飞机上,温碧玉衬着胳膊,倚在窗口胡思乱想。 卢灿坐在她身边,翻看爷爷从缅北带回来的资料,眉头微皱。 缅北的局势变化,虽然自己在里面搅合了几下,可依旧按照历史潮流前进——缅政府对缅北的势力分化效果很明显;军事上,他们加大对罗家势力的打击力度。罗星汗在今年四月份的一场战事中,被打得溃败,从果敢地区撤退,重新缩回迦那山区舔伤口。 缅政府军事上的胜利,狠狠的震撼缅北十三家族。 杨家重新拿回果敢的管理权,可是却没了军事组建权。也许,他们双方达成某种协议了吧。 卢家和杨家关系虽好,但这种涉及杨家根本的事情,他们不会考虑卢家的意见的。这也是爷爷为什么在缅北公盘上,能看到病重的杨秀姑,与缅甸政府首脑融洽的欢笑宴会场面。 这种情况,短时期内对卢家没什么影响,但缅政府在缅北势力过大,并不符合卢家乱中取利的谋划。 得想想办法啊! 卢灿挠挠头,很纠结。 拒缅政府势力于缅北之外,这件事其实不难解决——各方联合即可。可问题的关键是缅北各方势力,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根本不能形成合力。 自己弄出个缅北公盘,其实就是希望以此为纽带,重新整合缅北各方势力。可是,从爷爷反馈来的信息,缅北各方,为了公盘的利益,自己人先争执起来。 这也是为什么首届缅北公盘,整整拖了一年才开盘的真正原因所在。 卢灿苦笑,自己算是帮了倒忙? …… 安排人将温氏姐妹送回调景岭,卢灿直接被接回沙田别墅。 这半年,卢灿、田乐群和孙瑞欣,经常会去本岛的东半山别墅住一住。沙田别墅,老爷子不愿意离开,这边老人多,而且离工厂很近。因此卢家的大事决策,依旧在沙田这边。 “你小子,怎么突然和郭家干起来了?”王鼎新老爷子看到卢灿,大手掌在他肩膀上连拍几下,扇得卢灿直咧嘴。 这件事连家中都知道了? “怎么不知道?郭家老二昨天为此还给你爷爷去电话了。” 郭家老二,就是马来西亚郭敏辉,郭胜利的父亲,兄弟五人中行二,故此在同辈中有这种够二的称呼。 见爷爷也站在台阶上对自己微笑,卢灿连忙招呼一声,给王鼎新老爷子解释一句,“没那么复杂!没想过动他家蛋糕!他们自己想多了!” 卢灿连续三句话否定外界的猜测。 “我就是看自动柜员机不错,另外威萨联卡能有效补充大华银行金卡境外取款能力不足,所以才有这次提议。” “大丈夫做事,问心无愧即可!别理外人的评议!”王鼎新再度笑着摸摸卢灿的后脑勺。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卢灿敢于在大华银行发声,并且态度强硬的去推动,这在王鼎新看来,小子够硬气!真正长大了! “行了,再夸,他要上天了。”卢嘉锡笑着对两人招招手,示意跟自己进屋。 等卢灿洗簌完毕来到老爷子的书房时,他手中多了一张缅北地图。老爷子要问什么事,他还是能猜到的。 “你说什么?龙肯山寨方圆五十里地,下面有巨量翡翠矿?!” 卢灿并没有解释家中那支护矿队是怎么回事,而是将地图摊开,沿着龙肯矿区周围,画了一个扁圆形的圈。 上辈子做珠宝,卢灿哪能不知道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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