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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对象,是一位五六十岁的秃顶老者,个头很高,眉毛长而浓,端着酒杯,时不时与众人哈哈大笑。 这就是香江的“金融总督”——沈弼! 第433章 汇丰酒会 “谢谢你的祖父,请将我的诚挚问候带给他!我非常喜欢这件宝贝。”打开卢灿递过来的礼盒,沈弼一愣,继而微笑着说道。 酒会上送礼品?这种情况很少出现!只有私人酒会,客人才会带着一瓶珍藏的红酒,如果是女主人酒会,送一束鲜花。如果空手,也没关系。 今天的酒会,适合送礼吗? 请柬上说的是“获多利有限公司成立九周年庆典”,也就是说,这是一场公事酒会。但今天酒会的地点选择在跑马地马场,要知道沈弼同时还是马会的主席,而且在请柬签名上留款的是沈弼的私人签名,因此也可以看成沈弼的私人酒会。 真的要带上礼品,也不算太唐突。 卢灿就是钻了这个空子,刻意带上这件礼品。 嘿嘿,今天来的客人,基本上都是空手,他本来就年轻的吓人,又是唯一带有礼物的客人,一下子从上百名客人中跳了出来。 再说了,即便有些唐突,他还年轻,没人计较一位年轻人的莽撞。 为什么要这么做? 无它,卢灿想要在沈弼面前留下一定的印象。 沈弼这位金融总督,性格有些怪异。他并非那种传统的欧洲金融家,思想相对开放,对华人资本的态度相当友好,当然,前提是他印象不错而且很看好的对象。 是的,他很讲究“眼缘”! 卢家虽然历史悠久,可自从踏足香江这片土地,一直在书香门第和二三流世家的圈子中晃荡,现在虽然踏足一流豪门,可根基还浅的很,和这位金融总督建立良好的私人关系,完全有必要。 “这应该是宝珀二十年代为亚洲特制的系列手表,出自瑞士钟表大师Roger Dubuis之手。这只表应该来自东瀛,不知道我的猜测对不对?” 沈弼不愧为名表收藏及研究者,他将这只手表拿在手上翻看了一遍,很快道出这只表的来历。 是的,他说的没错,与卢灿所查到的资料完全契合,而且,他竟然能看出这只表出自哪里?这就有学问了。 卢灿点点头后,忍不住问道,“您是通过什么鉴定这只表的出自东瀛?” “呵呵!”这句话同样挠到对方的痒处——鉴定师的通病,喜欢在某些场合为人师表。 他将手表拿起来示意卢灿看表盘,“二三十年代,欧洲钟表业遇到瓶颈,他们开始大力开拓东方市场,其中两大主要市场就是中国和东瀛。” “欧洲钟表商们给中国提供的手表,往往带有珐琅彩、粉彩等工艺;而销往东瀛的手表,往往采用包金、錾银等工艺,两者并不相同。你看这只手表外壳包金,表背錾银,这是典型的欧洲为东瀛定制的手表。” 啪啪啪!卢灿鼓掌,带动周边的一帮人都开始鼓掌。 虽有马屁嫌疑,但沈弼在手表鉴定方面,确实有一套,卢灿不知不觉中有学到一招。 难怪这家伙在收藏界又被称谓“二十一世纪手表行业复古潮的推动者”。 2001年3月,沈弼所收藏的423件珍品在瑞士专业的钟表拍卖行安帝古伦拍卖。他将其藏品编成《沈弼藏表》一书,用最好的纸、最精美的印刷,版面设计仿照美国财团摩根的藏表专著,限量制作100本,在业内影响极大。 因此其藏品的专题拍卖吸引了来自全球各地的买家参加竞拍。最终,藏品的成交价超过两千万瑞士法郎,轰动一时,古董腕表拍卖也因此越来越深入人心。 有行家分析这次拍卖中特别引起藏家感兴趣的东西:既有传统藏家青睐的出于宝玑等制表大师之手的各类具历史意义的珍品,是研究钟表技术发展演变的活标本;也有装饰了艺术价值极高的彩色珐琅,但在机芯技术上比较一般,主要为中国市场制造的产品——如今有“中国表”的专称,往往出自Piguet、Capt、Meylan、Roger Dubuis、Jaquet Droz等名师之手,或者由当时专门向东方出口钟表的伦敦Ilbery等公司卖出。 这些原本不特别引人注目的古董表经过这次拍卖后,身价倍增,即便金融危机也没有影响其价值的抬升。 同时,古董表的收藏热也促使越来越多表厂推出新的彩绘珐琅钟表产品,原本濒临灭绝的古老工艺也因此得以复兴。 这也是有史以来少见的古代藏品反过来影响当代产品生产的案例,更被认为间接影响了大批中国藏家进入钟表收藏市场,其意义绝不仅限于一场简单的拍卖。 沈弼也因此得到“二十一世纪手表行业复古潮的推动者”的美誉。 沈弼得到一份心仪的礼品,藉此上来表示祝贺的人不少。卢灿也没想着赖在他面前不走,很快闪身出来。 毕竟年轻,酒会开始后,卢灿自动被挤出核心圈子。他端着一杯香槟,坐在马场跑道附近的一顶帐篷下,悠然自得。今天的表现已经够了,再亮眼的话,就有人嫉恨了! 正琢磨着呢,肩膀被人拍了一记,“好小子,不错啊!上来就给沈大班一个惊喜啊!” “林叔,刚才怎么没看见您?”卢灿连忙起身招呼。 林嘉年,九龙银行的总经理,九龙银行是挂牌在汇丰银行的二级行。 林嘉年是林嘉义的堂兄,和卢家打交道比较多,卢灿以缅甸金矿的名义,向九龙银行出手两批黄金,因此彼此关系很熟。 “刚才你被围在中间,我想和你打招呼来着,挤不进去呢。”林嘉年端着一杯红酒,在卢灿旁边坐下。 “你这送手表的主意绝了!你怎么知道沈大班的爱好?我估计今后几年,这位……家中恐怕要多不少古董名表。” 呃?卢灿一愣。难不成金融总督的名表收藏,竟然都是受贿来的?不应该吧? “您不知道沈大班的爱好?”卢灿试探着问道。 “我也是刚得知沈大班有这癖好。喏,那几位在谈论手表收藏呢,估计就没几个人知道。”林嘉年摇摇头,目光却瞄向最上面那顶太阳伞下的一拨人,正是沈弼和一帮金融大亨。 难怪刚才沈弼打开盒子时一愣。 见林嘉年看向那个座位,眼神中毫不掩饰的羡慕,卢灿摇头暗笑。 小小酒会,别看觥筹交错、笑语盈盈,其实阶层分明的很——能陪坐在沈弼身边的,无一不是香江顶级豪门或金融大亨。卢家和九龙林家,距离最顶层,都还差一把火。 林嘉年很快收回目光,落在卢灿身上,“阿灿,你们卢家缅甸金矿有库存吗?能不能近期给我们九龙,再抽调一批过来?” 如果菲律宾的黄金,今年下半年能运出一批,确实需要找买家。林家九龙银行也是卢灿的出货对象之一,他问的时机真好。 九龙银行有个好习惯,那就是不要黄金出产凭证,卢灿不介意再度出手一批给他们。只不过,这价格…… “林叔,最近香江黄金疯涨,一盎司黄金价格……”卢灿笑了笑。 今年年初黄金的价格为一盎司392美元,(一盎司约等于三十一克),可到七月底,国际金价为一盎司485美元,涨幅约为五分之一。 就是因为黄金价格涨幅太大,九龙银行才着急囤积一批,听到卢灿说到价格,林嘉年扬扬手,“没关系,九九金我可以按照市场价的九五折收购。” 这个价格对与金矿场而言,已经很有诚意了。 卢灿点点头,端起香槟杯,和林嘉年轻轻碰碰,“林叔要多少?” 嚯!这口气?林嘉年看他的眼神立即不同,竖起食指,“这个数目,有吗?” 自然是一吨。 一吨黄金不是大问题,纳徳轩珠宝的黄金存储量都不止这个数目,不过,卢灿没立即答应下来,面色犹豫,似乎在思考,许久之后他才点点头,“要到十月,林叔您看可以吗?” 林嘉年大喜!十月就十月,现在香江黄金市场太旺,有这一吨新入库的黄金,九龙银行就能用它在汇丰抵押出不少于三个亿港纸,用于其它项目投资。 当然,这只有银行之间才能如此抵押贷款,放在普通商户,最多只能抵押出八千万。这其中涉及到银行再投资项目利润的评估,很专业的问题,不多说。 “林叔,我能问问……九龙银行是不是投资哪个大项目?”卢灿现在也是金融人士,见对方如此急切的想要黄金硬通货,自然也能猜到一些。 “告诉你也没关系,最近我们九龙集团投资部,准备进军地产,留一笔资金操底地皮。” 投资地产,抄底?也就是说这些金融机构估测香江地产会有一定的跌幅? 不得不说,他们的眼光还是很足的——随着中英谈判日子逐渐临近,香江地产走低的态势越来越明显。 可是,操底,真的那么好抄的? 卢灿记忆中,香江地产这一波的跌幅,弄垮了很多地产公司,再配合金融震荡,一加一的效果远大于二,香江很多抱着同样态度的银行,纷纷倒闭。 貌似林家的九龙银行,也就是在这一轮风波中被人兼并! 要告诉他吗? 卢灿盯着林嘉年看了会,他神色很自信,即便说了他也未必会相信。 还是算了吧! 酒会上,年轻人不多,但还有两位。 一位是去年在香江新上市的嘉华银行副总经理刘瑜珈,今年三十出头,嘉华银行大股东新加坡金融大亨刘灿送的幼子,估计是跟着父亲来参加酒会的。 另一位是永安银行副总经理经理郭志框,永安集团郭家的后人,今年三十五岁。 两位都算是年轻有为之辈,正坐在卢灿一桌的隔壁,谈性正浓。 他们聊的内容,恰好是汇丰与渣打争相收购苏格兰皇家银行一事。 第434章 一鸣惊人 香江的三大英资势力代表分别是汇丰、渣打和怡和,如果还有的话,那就是比他们低一级的太古(事实上太古的影响力不够)。他们旗下各有一帮追随者,其中有华资,有东南亚资本,南亚的印度资本,以及近些年来涌入香江的东瀛资本。 这三家之间恩怨纠缠,并不和睦。 虽然怡和如今在汇丰董事局拥有董事会席位,双方看起来就像是利益结合体。不过,这两个结合体在百年间发生的龌龊,比起表面上的相敬如宾,更让两家公司的职工津津乐道,当作笑谈。 百年前汇丰成立初期,怡和已经是英国在远东的五大商行之首,汇丰邀请各个洋行入股汇丰时,怡和洋行第一个跳出来表示拒绝。 汇丰银行申请营业执照时,怡和商行也是第一个反对,甚至表现激烈,从伦敦到香江,几乎各个部门都去安排人游说,为汇丰银行的成立布置障碍。 究其原因,无非是因为利益,早在鸦片战争爆发之前,怡和就以鸦片贸易中获得的大量现金,在内陆开展汇兑和贷款业务。 进入沪上后,怡和的信贷部门实际上包揽大部分的沪上国际汇兑业务,不仅包括一般的商业汇款,连英国政府的汇款也由它经手。各国领事汇到香江的公款,直到1855年还在用它的汇票,其他洋行和外资银行完全没有一个能够有资格与怡和分庭抗礼。 有着如此巨大的商业利益,怡和洋行怎么会愿意看到汇丰银行的成立? 所以在汇丰申请营业执照的过程中,怡和出手也就不奇怪——本来是自己碗中的肥肉,现在成了他人碗中之食,岂能咽下这口气? 汇丰正式在香江营业的时间是1865年3月3日,可是拿到取得英国政府的营业执照和特许令,则到了1866年8月14日,出现一年多的拖延,怡和洋行从中阻挠是主要因素。 两家由此结下恩怨。 这其中,还夹有很狗血的私人恩怨。 汇丰银行的发起机构之一,是怡和洋行在内陆及印度的主要竞争对手——宝顺洋行。两家原本就有恩怨,这次又因为汇丰的成立,再度交恶。 宝顺洋行大班约翰-颠地,在怡和大佬大卫-渣甸跑去伦敦向英国财政部施加压力,试图阻碍汇丰得到营业执照时,这位约翰-颠地先生二话没说,砸出大把钞票,把大卫-渣甸留在香江的女人给泡上了自己的床。 不仅如此,当年香江杯赛马比赛,约翰-颠地更是一掷千金,购买了一匹纯血马,把怡和大班罗伯特-渣甸连冠数年的香江杯也夺了回来。 他用这种手段向怡和宣告,你们搞我的生意,我就搞你们的女人和马。 呵呵,太狗血了! 这件事在香江金融界一直是个笑谈,卢灿自然也清楚。虽然两家后来相互投资,但事实上两家并不对眼。这也是为什么沈弼支持包玉刚发动九龙仓之战,以及支持李佳成收购和黄——这两家都是怡和旗下产业。 渣打与汇丰的恩怨没那么狗血,两家一直处于激烈竞争状态,他们的市场完全重叠,都想控制香江本地经济,影响东南亚及南亚经济。 本着同行是冤家的原则,两家的关系从来就没好过! 金融界将汇丰描述为“大象”,将渣打比喻成“棕熊”,两者的争斗为“象熊之争”。从这一比喻中也能感受到,汇丰要比渣打更强势,更有实力。 因此,渣打与怡和的关系要更近一些,两家结盟抗衡汇丰;汇丰同样不示弱,一方面拉拢华资,另一方面扶持出另一家洋行——太古洋行来制约怡和。 好吧,这两方的百年恩怨,真的可以出一本非常精彩的小说——香江金融风云录。 卢灿隔壁的这两位,可以说都是汇丰银行体系下的拥趸(音盹)——嘉华银行是恒生银行的挂牌银行,而恒生银行被汇丰银行控股;永安银行则直接是汇丰银行的挂牌银行。 解释一句香江银行的等级划分。 香江银行分为三个等级:第一级自然是汇丰、渣打这两家银行,他们是管理行,有权发行货币、平衡金融市场动荡;二级银行就是挂牌银行,他们需要在一级银行开户,接受对方的管理与审查;至于三级银行就是普通的吸储放贷银行,他们需要在二级银行开户,接受一级银行的管理。 此时中行在香江尚未取得话语权,因此,汇丰与渣打,两分天下,各有一帮一小弟。嘉华银行与永安银行都算是汇丰的小弟。 因此,无论是嘉华的刘瑜珈,还是永安的郭志框,说到汇丰和渣打的争夺战,都异口同声认为汇丰会是这场收购战的胜出者,只不过,两人对最终的收购结果有所争议。 郭志框认为,道格拉斯(苏格兰皇家银行董事长)最终会选择并入汇丰体系中,也就是接受汇丰的绝对控股。刘瑜珈则认为对方可能在起始阶段可能会接受第二套方案,也就是接受汇丰投资,让汇丰成为其大股东。 这样的场合,这种及时性话题很受欢迎,很快,这两位年轻俊杰身边便围拢过来一来宾,还有汇丰的中高层员工。连卢灿身边的座位上都坐下来一位戴眼镜的五十岁出头的老者,微笑着朝卢灿和林嘉年点头。 这人卢灿不认识,但应该很有地位,林嘉年想要站起身来行礼,被老者压压手阻止,又指了指隔壁,示意别打断那两人的谈论。 挑起话题的两人都很开心,说话的声音愈加高昂。 “如果道格拉斯真的看重苏格兰银行前途,他应该选择完全并入汇丰体系。”郭志框捻着手指,争取让自己的话语更平稳,更有说服力,“只有完全与汇丰融为一体,苏行才能完整的享有汇丰在亚洲、大洋洲、澳洲、北美等一系列的红利,苏行才能真正的起死回生。而汇丰银行也能借助这次收购,布局欧洲大陆,补上经营版块上的短板。” 他摊手耸肩,神色潇洒,“我想,他是聪明人的话,就不会拒绝这一方案。” 郭志框的说法其实就是汇丰最近几年的大战略——通过一系列的收购,让汇丰的影响力走向世界。 “NONONO!”刘瑜珈并没有被他的话打动,连连摆手,态度很坚决,“卫斯理(郭志框的英文名),我不同意你的观点。” “你的说法中,并没有考虑到人性因素。” “我们翻看历史就很清楚,道格拉斯未必愿意将这家银行全部拱手想让。苏行成立于1727年,道格拉斯家族于五十年前拿到控股权,经历过战后十多年的辉煌,尽管最近十多年才举步维艰,他也只是通过小规模融资稀释自己的股权,但一直没有放弃百分之三十四管理权警戒线。” “由此可见,他依旧在梦想着找一位充满善意而又不分化股权的借款人,他依旧想要东山再起,因此,想要他完全脱手手中的股权,这不太现实!” “所以,我认为,基于现实,道格拉斯可能会让出部分股权,但更多的是挤压其他小股东的股份,吸引汇丰的投资,重新盘活苏行。” 刘瑜珈的说法同样很有道理——没有哪个人愿意出让家族奋斗几十年的产业。 这些话清清楚楚传到卢灿的耳朵中,想想最后的结果,两人的争论有意义吗?无论哪一种方案,最后都被英国反垄断及并购委员会一票否决。 听着两人的争论,又想想结果,卢灿哑然失笑,情不自禁的摇摇头。 “你认为他们说的没有道理?”旁边的那位戴眼镜的老者看到卢灿的表情,突然发话。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所有围观者包括那两名谈论的俊杰,眼神都投向这边。 这两人的观点,怎么听都正确,现场所有人估计都这么想的,苏格兰皇家银行最后无非是从两套方案中二选一。至于渣打……他们提交的收购方案,可没有汇丰这边条件好。 “啊?”卢灿一惊。 这老头谁啊?这么没礼貌?怎能直接问出这种话?这不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吗? 还没等卢灿推辞,那位老者又开口了,“我知道你,维文先生。你是大华银行监事会主席,前些时候提议引入自动柜员机,还有加入威萨联盟,这些都是很有远见的举措。” “我是浦玮士,很高兴见到如此年轻的俊杰!我很想听听你对这次收购的具体看法。”说完,他主动向卢灿伸手。 “幸会幸会!”卢灿连忙站起身来,握手。 浦玮士,英国苏格兰人,现任汇丰银行执行副主席,卢灿还知道他是沈弼的坚定支持者及汇丰银行的继任者,妥妥的汇丰大拿之一。 这老东西说话就是这么直,金融界一直称呼他“臼炮”——意思是脾气直爽能力巨大。 “我确实想听听年轻人对这次收购的看法……你无需隐藏自己的观点。”握手后,他再度强调。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卢灿身上,就连最上首那一桌的沈弼及一帮大亨,都静下来,看这边。至于邻桌的那两位俊杰,脸色黑的如同锅底,恨得牙直痒痒——自己俩人好不容易出一次风头,结果被这小子摘果子了! 且看看这位“酒会送礼”的小子能说出什么花来? 不说不成了! 卢灿清清嗓子,他对邻桌的两位俊杰点点头才说道,“两位的观点都没错,我很认同汇丰最后能取得这次收购战的胜利。” 也没什么嘛,不就是拾人牙慧?当场就有人摇头。 卢灿继续说道,“我认为以什么方式拿到苏格兰皇家银行并不重要,即便是第二套方案,也就是融资方案,也无所谓,汇丰可以通过强大的资本实力,一点点去收购和吞并对方,最终拿到全资,不是什么难题,不过是时间长短而已。” 浦玮士笑笑,这条观点有别于刚才那两人,算是有点远见,但不惊人。 这位年轻人继续说道,“我所担心的并非收购,而是收购协议达成后,英国反垄断及并购委员会是否同意这次收购,才是最关键的!” 嗯?有意思了! 浦玮士脸色有些变化,还未开口,那边的刘瑜珈有些不忿,问道,“你的意思是这家委员会会否决这次并购?” “可能性很高!”卢灿的语气变得平和。 “别忘了,这里是香江,远离英国伦敦掌控的香江!这里的金融在那些掌控者的眼中,同样需要平衡!” 这句话所蕴含的信息量很大,刘瑜珈一时没明白,可浦玮士及在场的其他精英都安静下来,低头思索。 英国反垄断及并购委员会为什么最终一票否决? 呵呵,正是怡和洋行与渣打银行两家合力干得坏事。他们两家摸准了英国财政部的心事——汇丰已经够强势了,一家独大不符合英资在香江的整体利益,他们也不想看到汇丰处于完全不受限制的状态中。 因此,这次收购原本就不会成功!即便汇丰是英资银行也不行! 英国佬玩平衡之术的水平,同样很强! 啪啪啪!浦玮士很快抬头,目光中满是欣赏,他想明白卢灿话语中的意思,带头鼓掌。 “感谢你的提醒,不过……对于汇丰而言,我们还想再试试!”他鼓掌之后,再度向卢灿伸手,这一次的握手,非常有力! 一旁的林嘉年看向卢灿的眼神,异常复杂。 这小子,在自己眼皮底下,一鸣惊人! 第435章 沈弼回礼 “你刚才的提醒,非常精彩且重要,卢家能够再度崛起,一点也不意外。” 酒会结束后,卢灿很荣幸的被沈弼请到马会总部的一间小客厅。他看着卢灿的眼睛,这句话说得很认真。 这句话也在暗示,他或者汇丰,一直在关注卢家的成长变化。 卢灿摸摸眉梢,似乎有点点羞涩,“家族珠宝产业那边,一直是我爷爷及田姐在管理,与我关系不大。” 沈弼笑着摇摇头,“我们研究过纳徳轩崛起的进程。” “你的祖父确实是一位学识渊博的智慧型人才,这一点我并不否认,我很尊重他的学识。但他距离有着长远目标规划的战略型的顶尖企业家,还有一段差距……这并非贬低,而是多年从事教育行业所带来的必然结果。” 呃?卢灿抠抠眉梢没接话。 这句话怎么说呢?老家伙判断的太准确了! 见卢灿没再辩解,老家伙有些自得,哈哈大笑,“我做出纳徳轩珠宝崛起的关键因素在你身上这一判断,其实是来自于对嘉丽服饰及他们对市场一系列的应对变化。” “太有战略眼光!”他将身子想卢灿这边侧了侧,促狭的挤挤眼,“你该不会说这些,与你祖父有关系吧?” 原来如此! 嘉丽服饰、永嘉箱包的强势崛起,以及今年初轰动时尚圈的“香江时尚周”,无一不是商业的成功经典。 而嘉丽服饰以前是什么样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有心人只要对比三年前和三年后嘉丽服饰的股份结构,就会发现其中奥妙——多了个卢灿成为其股东。 被发现了也就没什么可隐瞒的,卢灿摸摸鼻翼,“多谢大班夸奖!只不过瞎出几个主意,成功得益于偶然,还有林叔他们的辛苦。” 沈弼在香江生活多年,对东方人的谦逊很了解,他摆摆手,很感慨的摇摇头,“企业发展到一定程度,战略正确的重要性要远远大于战术正确。” “所以,即便这次收购苏格兰皇家银行失败,我们汇丰也要走这一步,这是汇丰的战略!” 尽管沈弼表现出对卢灿很欣赏的态度,汇丰这边也不会向卢灿征询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们有自己的骄傲——拥有亚洲绝对一流的财经智囊团队。 俩人聊得更多的是自动柜员机还有威萨卡联盟——八零年九月份,汇丰就开始尝试引入自动柜员机,但据说毛病很多,可沈弼仍然坚持往下执行。至于威萨卡联盟,汇丰暂时没考虑,因为他们的境外网点超过两千家,即便加入威萨,依照现有威萨的布点,增益不大。 说到这里时,卢灿插了一句,“事实上,随着交通工具的越来越便捷,人们的出行越来越方便,地球越来越小,出境旅游肯定会常态化,因此,未来银行联盟会成为一种必然。” “威萨有机会成为地球村中通用的便捷卡,我觉得您可以再考虑考虑这一问题。” “哦?你这么看好?”见卢灿罕见的反驳自己的观点,沈弼饶有兴致的笑道,“如果我们汇丰收购这家卡司,你有兴趣加入吗?” 威萨并非银行实体,最早只是一家卡项公司,最近才转变为一家金融组织,因此,很多老资格的金融业者都称呼他们为卡司。 “收购……卡司?”卢灿有些口干舌燥。 威萨在卢灿的印象中,何其庞大的一家国际金融组织! 收购?可能吗? 卢灿脑海快速转动起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这家金融组织此时的规模并不大,他们还处于派业务员四处拉拢银行加入的初级阶段,远没有后世巨无霸的实力;另外,沈弼掌管汇丰时期,被称为历史上第二个全力拓张期,并购战略执行的非常彻底,而且汇丰的资金流动,非常充裕,完全有这个实力。 “是的,就在你说出地球村这个概念时,我萌生了这一想法。” 他微笑着说道,“你说的太好了,地球越来越小,金融联盟最终会成为必然。既然如此,为何我们汇丰不能抢先出手,拿下卡司?” “当然,做出这一决定之前,我们肯定会详细的去评估这家公司的未来前景。如果一旦有收购决定,我郑重的邀请你,一起参加!” 天上掉馅饼啊! 卢灿主动向对方伸手,“感谢大班的提携,什么时间做出收购决定,请一定通知我,我筹备资金,以附骥尾!” 这趟酒会的收获太大了!获得汇丰及沈弼的私人友谊不说,还被对方送了个大礼包! 当沈弼的助理王耀荣来敲门时,卢灿很礼貌的结束此次拜访。 沈弼将其送出门,看他的背景消失在马场出口,感慨的摇摇头。 “这位卢……先生与您聊得很愉快?”王耀荣陪着老板一起出门的,见状问道。 “如果不犯糊涂,他的前途……不可限量。” 沈弼口中的这句话,听傻了王耀荣,前途不可限量?这该是什么样的评价? 参加完酒会后,卢灿很快回到新加坡。 八月二十四日,卢嘉锡收到一份邀请函,打开后笑着摇摇头。 “什么东西,锡哥这么开心?” 王鼎新刚好进门,顺手拿起放在桌上的大红色请柬,惊叫一声,“马会邀请函?!” 是的,这是一封香江赛马会的入会邀请! 如果将香江马会当作赛马活动的举办单位,那就大错特错! 香江马会正式名称为英皇御准香江赛马会,成立于1884年,是亚洲历史最悠久、规模最大、最高级的会员会所之一。 是的,他是一家会所,顶级富豪会所,香江经济的真正决策机构! 马会会籍备受尊崇,会员申请入会,均须由遴选会员推荐,马会共两百名名遴选会员,每年推荐的的会员人数均有限额。 能受邀加入香江马会的,无不是社会贤达、富商名流、达官贵人。 也难怪王鼎新如此惊喜,更何况这封邀请函最后的署名是“Michael Sandberg”——汇丰大班、现任马会主席沈弼的亲笔签名。 “沈大班亲自邀请你加入马会?” 卢嘉锡早就够资格加入马会,可这两年他致力于纳徳轩的扩张,他对赛马本身没什么兴趣,再加上身上还有一些文人特有的清高——不愿意和那帮“钱商”走得太近,故此,一直不是马会成员。 这些,王鼎新都知道,可是,沈弼的亲自邀请,还是很出乎他的意料。 “许是……和阿灿前天参加汇丰的酒会,有关吧。” 卢嘉锡笑着摇摇头,自己的孙子,越大越难以琢磨。自己不过是希望他通过这次酒会,拉到更多的奥援,结果,怎么整出这一出? …… 新加坡正在进行大规模的绿化活动,整座城市越发的整洁。 八月初,又出台了严苛的规定——乱扔垃圾、随地吐痰、公众场合吸烟等不文明行为,将遭到重罚,初犯者为三百新币,有前科者罚款高达三千新币。 三百新币,相当于此时普通新加坡人一个月的薪水。 新加坡是世界上为数极少的现如今还保留鞭刑与绞刑的国家,对于新国的严酷的刑法,卢灿也不知道究竟是对还是错,但这条新规定实施后,街道上行人确实变得彬彬有礼! 连穆方以及来新加坡游玩的虎子,两个皮孩子都知道穿着齐整后,才与卢灿一起上街。穆方比虎子大一岁,要懂事得多,时不时叮嘱初来新国的虎子,注意言行。 卢灿和田乐群走在两人身后,乘扶梯上了来福士购物中心的三层。来福士购物中心是目前新加坡最高档的奢侈品消费场所之一,纳徳轩珠宝在三楼开设有店中店。 田乐群此次来新加坡,处理一起小纠纷,原本用不着她亲自过来,可这不是卢灿在新加坡吗?两人还能多温柔腻乎几天。 新加坡来福士店去年十一月份开业的,当时有一位顾客,花费一千五百新币购买了一条海水珍珠项链。八九个月过去,客户回来反馈,这串珍珠项链有轻微的“掉皮”现象,询问什么原因。 田乐群这次过来,就是要了解究竟是这批货有问题,还是个别现象? 卢灿陪她一道过来看看,顺便帮忙做做鉴定。 珍珠掉皮,很多人第一意识就是假货。 其实不尽然,海水养殖珍珠,在特殊情况下,有时候也会出现轻微的“掉皮”现象。 这与海水珍珠的养殖方式有很大关系——采用插核技术,贝类的分泌物一层层往扦核上附着,呈现层状结构,所谓脱皮就是外层的珍珠质脱落。 海水珍珠脱皮一般有三种情况: 第一是珍珠质被人体吸收,如果大家细心观察会发现,珍珠项链时间佩戴久了,就会出现珍珠不圆的情况,这就是珍珠质被人体吸收的结果。 当然,一定要是真品珠才有这种效果。 其二自然就是保管不善,酸性皮肤、爱出汗、经常劳作的人,最好不要常带珍珠项链。 第三就是珍珠过小,珍珠质层太薄。 卢灿很快就看到这串“掉皮”的珍珠项链,上手摸了摸,真品,这让他放心很多。 与木珠或者玉珠项链不同,珍珠项链不是按照颗粒数量计价,通常是按照长度来核算的。通常的珍珠链为四十五公分,如果女性偏瘦,脖子细长,那佩戴四十三公分的更合适。 这串珠链长度就是四十三公分,直径九到十毫米的珍珠五十二颗,海水养殖珠。 出现问题的珍珠,是第三颗和第四十八颗,也就是颈部锁扣两侧位置,有轻微的皮痕。 卢灿看了看眼前这位货品主人,一位皮肤有些黑瘦的新加坡本地女子,心底顿时有谱了,笑着对她点点头。 问题出在这女人自己身上。 这女人应该不太富有,经常在家中劳作,同时对奢侈品的保养并无心得,购置一串心爱的珍珠后,很有可能舍不得脱下来。 新加坡的夏季很炎热,如果再经常劳作,汗水会很重,而且这女人是油性皮肤,其汗水腐蚀下,佩戴的海水珍珠脱皮,就有可能。 没注意到那两颗蜕皮珍珠所在的位置吗? 正在脖颈后方耳朵两侧,那地方是典型的颈部汗腺所在。 卢灿侧身对田乐群说说自己的判断。 听说不是品质问题,田乐群放心下来,她拿着这串珍珠项链,当场让店面经理给换了两颗,然后又让销售人员细心的给这位大姐讲解珍珠保养常识。 很好!处理的非常棒!对田乐群的能力卢灿越来越佩服! “咦?维文,你怎么在这?又骗了哪家小女孩?” 卢灿站在自家柜台前看着各类玉器、钻石、珍珠饰品,耳畔响起一声略带讥讽的声音。 晕!这个马大姐! 马新爱身侧站着一位三十不到的男人,应该是她口中常说的“我爱人”。 第436章 赤道画会 田乐群眉头一皱,直起身来,向说话者看过去。 久居上位,让田乐群身上多了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势。那一眼,看得马新爱心底一哆嗦,立即知道自己说错话——这种女人可不是那种轻易被骗的小女孩。 道歉的话脱口而出,“对……对不起,我和维文开玩笑的,您别介意!” 卢灿呵呵一笑,向前迈出半步,抬起手臂,向田乐群介绍道,“这是我夜校同学,马新爱马姐。很热心,前一段时间,还帮我在大华银行拉储呢。” 又对马新爱身边的男人点头笑笑,然后向马新爱介绍,“这是我未婚妻,田乐群。” 当着人家未婚妻说这话,确实不合适,马新爱身边的男人连忙伸手和卢灿握握,“黄元,认识你很高兴。我妻子就这性格,您二位别介意。” 这位黄元很有眼力劲,和卢灿握手之后,看了眼围拢过来的售货员、经理一干人员那惊诧的表情,又笑呵呵说道,“两位眼光真好,纳徳轩珠宝是来福士三层最有品味的品牌,东西好的很。” 一句话说得田乐群脸色缓和很多。 卢灿呵呵直乐,难怪马新爱能被这男人哄得天天张嘴闭嘴“我爱人”,真会说话。 “黄哥在哪儿高就?” “哪有高就?就是做点干贝海鲜生意。”说着,他从兜中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卢灿。 接过来看了眼,“腾达商贸行”,主营生海鲜、干海贝、海菜之类,应该规模不大,卢灿没听说过,不过他还是礼节性的赞赏了一句,“新加坡人喜好海鲜,黄哥这生意选得好,一定发财。” “卢先生这话不假,可是做这行的人也多啊,竞争激烈的很!两位的喜事定在什么时间?需要海鲜生货,我一定给你们备最新鲜的……” 黄元点头苦笑,接着便开始殷勤的介绍起自己的生意。 呃?卢灿愕然,这会儿就向自己推销货品了?才刚见面几分钟? 马新爱在旁边有些放不下,赶紧拉拉丈夫的手臂,提醒道,“我这位同学香江人……” “哦哦……”黄元有些尴尬的挠挠头,灿灿的笑道,“香江那边的海货也不错,质量不比新加坡的差。刚才只是习惯了……习惯了。” 这位黄元,还真是个做生意的好材料,口才好,反应快,而且对顾客心理把握的挺到位。没见刚才还面沉如水的田乐群,被他的“喜事、婚期”一说,再也发不出火来。 这种人还很专注、努力,可以预见,如果没有意外,他一定会成功的。 卢灿猜对了,按照历史轨迹,黄元在十年后成为东南亚数一数二的海货供应商,还有一支由四艘船组成的远海捕捞船队。 “马姐,黄哥,找个地方喝杯咖啡?” 店里的事情处理完毕,接下来没什么事,这位黄元挺有趣的,卢灿便邀请道。 马新爱还有些尴尬,想要拒绝,却被丈夫轻轻拉了一把,抢先答道:“这合适吗?不打搅两位逛商场?” 黄元要比妻子有眼力劲,田乐群的上位者威势自然不必说,可妻子的这位同学,站在她的身边,有着不一样的书生气质,生生将那种威势冲淡,丝毫感觉不到两人不相配。 这就奇怪了!这说明眼前的卢先生同样不一般。 再说,这两人的穿着,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与这样的人交往,黄元从来不嫌烦。 “阿群,你看呢?”卢灿问道。 田乐群看了眼马新爱,刚才她的话,貌似有故事,有心打听一下,点点头,“走吧,找个地方坐坐。” 一楼就有咖啡馆,取名“赤道咖啡”。 布置的很有品味,三面墙壁上陈列这不少风景油画,以及一些反应基层民众的社会写实画作,诸如工人、车夫、船夫之类的,夹杂着几幅洋美女的人体画。 “你们这是兼职卖画?”点完咖啡后,卢灿顺口问那位侍者。 “是的,我们这里是赤道画会所属的咖啡馆,这里的每一幅作品都对外售卖。”那位年轻的侍者,很礼貌的回答道。 赤道画会,四五十年代创立,创始人为南洋油画大师钟泗宾。 钟泗宾、张荔英、陈文希、刘抗、陈宗瑞等人,是“南洋画派”的代表性人物。他们所创立的南洋美专,成为东南亚首屈一指的艺术类院校,培养出一代代的美术人才。 南洋画派始于二十世纪中期,代表了从中国大陆移民东南亚的第一代艺术家,在混合文化形态下,所开创的艺术风格和技巧。 他们擅长采用中西融合的画法描绘本土及区域题材,多为现实主义。 现在,他们的画作有个共性——并没有得到真正的认可。再过几年,无论是第一代的钟泗宾、张荔英,还是第二代画家中的佼佼者何和应、许锡勇等人,作品的市场价值增长幅度很快。 卢灿琢磨着,是不是投资一点? 反正武吉知马别墅这边也空着,安置点画作,还是很容易的。 有了这想法,卢灿便站起身来,示意三人先聊,自己去看看墙上的油画。 墙上一共有九幅作品,福莱士购物中心应该是赤道画会非常看重的展示平台,因此,在这家咖啡画廊中所陈列的作品都是名家之作。 第一幅作品就是陈文希的水墨猿猴。 此人可能内陆藏家不甚了解,1908年出生于粤省揭阳,民国三十六年移居新加坡,潘天寿的弟子。 他所画的猴,堪称一绝——为了将猿猴画好,他在家里庭园豢养六只猿猴,朝夕摹形写状,及至后来,单从猿猴的跳跃、追逐、翻腾等动作,他便能道出猿猴的产地。 这幅高一百二十厘米,宽五十五厘米的水墨大立轴,绝对的精品之作,标价只有伍仟新币,约合钱三万不到。 拍拍手掌,卢灿将侍者叫来,“陈老的这幅《猿猴图》,取下来,我买了。” 这话说得干脆利落,让黄元夫妇都有些傻眼——喝杯咖啡,怎么想起买画?而且看他模样,似乎还不想住手,又走过去看第二幅。 他们夫妇虽然小有积蓄,可伍仟新币,也不算小数目。 黄元看了眼妻子,用眼神询问,这位卢同学,究竟什么来头? 马新爱摇摇头。 田乐群笑着帮着解释一句,“他啊,喜欢收藏,看见好东西就是这幅模样。” 让黄元夫妇难以置信的还在后面,咖啡画廊四壁空了——卢灿一口气将这九幅作品全部包圆。 是的,包圆。 卢灿这九幅作品非常满意。 除了第一件为陈文希的猿猴图之外,还有两幅钟泗宾的正幅油画《渔港》《抽象三联作》,这两幅画在后世拍卖中,价格都冲破四百万。 此外,还有张荔英在1967年完成的油画作品《水果》,售价也只有六千新币,要知道这幅作品在佳士得拍卖,刷新新加坡画作成交记录。 还有一幅陈宗瑞的作品大幅水墨画《海潮归帆》,同样是精品之作,卢灿印象中,他的作品在某一时间段,与吴冠中的作品齐名,非常受拍卖行的欢迎。 对了,这位陈宗瑞大师,还是袖海楼杨启霖的好友,同时也是杨的收藏顾问,甚至杨宗瑞的袖海楼这一名称,都是陈宗瑞帮忙起的。 前文曾经提过,黄曼士的“百扇斋”、刘作筹的“虚白斋”、陈之初的“香雪庄”和杨启霖的“袖海楼”被誉为新加坡中国书画四大艺术收藏馆。 杨启霖因为几次拍卖的关系,与卢灿的关系不错。 剩下的四幅,都是新加坡二代画家手迹,两幅是抽象派油画家何和应的作品《关公》《四重奏》,另外两幅则是现实派画家许锡勇的《码头工》《洋女》。 九幅作品,加在一起,不到两万五新币,收货正当时。 等卢灿安排完侍者打包后重新坐下,黄元问道:“卢先生喜欢收藏?” “嗯,很喜欢!”卢灿不知道刚才田乐群和他们聊了什么,喝了口咖啡,点点头。 “那……海水中捞起来的瓷器您收吗?”在妻子的催促下,黄元挠挠头问道。 嗯?海捞瓷?不会吧,黄元手中有海捞瓷? 自己前几天还琢磨着怎么去印尼打捞井里汶宝藏,那里大多数货品都是海捞瓷。想法尚未成熟,就让自己碰到海捞瓷了? “收!当然收!”卢灿立即答复道。 可能是与田乐群解释开误会,马新爱那耿直的性子再度显露,嫌弃丈夫说话拐弯抹角,直接说道,“阿灿,我家黄元平时也和别人租船出海捕捞,去年在马六甲弯角头,捞了一艘烂渔船,上面有不少瓷器,我家黄元分了几百件回来。” “咱们是同学,我不害你!你真的要收?” “原本想着值点钱,可是我们也拿着几件去文博店打听了一下,那些师傅说海捞的,不值钱。” 呵呵,这性格,还真耿直,连这段经历都说出来了。 海捞瓷此时还真的没什么市场——普通传世古董瓷的价格也就那样,经过海水浸泡的海捞瓷,价格更惨!文博店(新加坡对古董店的称呼)不收很正常。 但并不是说,海捞瓷的品质一定就差! 第437章 海捞瓷器 四人围着咖啡桌,听黄元和马新爱夫妇说起上次去大华银行存款一事,田乐群乐了。她也看出来,马新爱就是那种心直口快还热心的女人,没什么心机的。 瞟了卢灿一眼,咯咯笑道,“他确实在大华银行上班,在监事会工作,没有吸储任务,营业厅经理有可能不知道。” 卢灿向椅背靠手抚在前胸,长叹一声,“天见可怜,我总算洗脱冤屈了!” 一句话说得马新爱灿灿,她最近可没少在陈果贞面前劝诫,离卢灿远点。 嗯?不对!想到陈果贞那丫头,马新爱的目光又有些不同。 看看卢灿的未婚妻,心底叹了一声,自己的那位同学怕是真没机会了!眼前这位,长得漂亮有气质、一看还很有能力的那种,陈果贞和她没法比啊! 马新爱的心思一下子又转到陈果贞的身上,发愁呢,阿灿有未婚妻的事情,该怎么和那丫头说? 黄元没注意到妻子的神色,他已经隐隐有所猜度,正兴奋着呢。 丁一忠和另一名保镖阿海,找来一辆小皮卡,正在将这些大幅油画往车上搬运。不是豪门弟子,怎么会出门还带着两名安保? 黄元的祖辈都是渔民,对新马海峡、马六甲海峡这一带的水纹很熟悉,小时候他就经常和父母出海捕捞渔货,操舟行船很内行。 自古以来,马六甲海峡就是海上丝绸之路的咽喉要地,来自中原大陆的大量丝绸、瓷器、茶叶,都会运抵此处,或进入远洋,或在此转运,回程的船只再度装运东南亚的香料,因此又被称之为“香料之路”。 海上丝绸之路的提出者为法国汉学家沙畹(1865-1918年),他将这条海上贸易通道分为五大历史阶段:形成期——秦汉;发展期——魏晋;繁盛期——隋唐;鼎盛时期——宋元;最后的辉煌并由盛及衰——明清。 这一观点,获得历史学界的普遍认可。 两千多年的历史,马六甲海域一带的海底,沉淹了难以计数沉船。 这一点,黄元最清楚,他上次就是出海捕鱼,结果发现一条沉船,才打捞上来六千多件各类用品。这其中,除了四千件瓷器还凑合能用,其它的都已经腐烂。 卢灿萌生想法,看黄元夫妇的目光越发的有兴趣,“黄哥,如果专门成立一支打捞船队,你感觉会有收获吗?” “收获肯定有,不过,您要那东西干嘛?我们渔家如果一网打上来那些废品,都会大呼晦气。搁在以前,我们全都重新扔回海里的。”黄元有些不理解,反问道。 怨不得他,也并非无知,而是……行情如此。 纵观海捞瓷的发展史,它的发迹时间是哪一年?八五年! 1985年4月,法国阿罗克打捞公司举办第一次“沉船藏品拍卖会”,其中就有四十五件精心挑选的海捞瓷——明末外销瓷。 明末外销瓷是海捞瓷中被公认的品质最高的一档。 一方面有非常优秀的工匠,另一方面国外特别是欧洲,订购的价格非常高。因此,以景德镇湖田窑、漳州窑、广窑为代表的南方民窑系,用最好的原料、最好的工匠、最精的工艺进行生产,生产质量把关非常严格,成品整体画面繁而不乱,又将东、西方的文化气息和艺术韵味结合在一起,所以明末外销瓷都能够达到非常高的水平。 这四十五件精品海捞瓷,在拍卖会上,一共拍出五百四十多万法郎,无一流拍。这一价格相比明代官窑精品,并不算什么,可是……这是海捞瓷啊,海底有着庞大的这类瓷器。 这一消息很快扩散开来,海捞瓷的春天来了! 那是发生在四年后的事情,现在呢? 新加坡吉宝港管理局,每年都需要负责疏通新马海峡的海底,他们挖掘打捞起来无数的海底沉积物,都堆放到吉宝港左侧的一片海湾中,准备继续填海! 而这些海底废物中,听黄元说,夹杂有大批的海底瓷器! 还有这事?卢灿立即站起身来,“黄哥,带我去看看!” “阿忠,你和我一起,去吉安港。阿海,你负责把这些画作送到家中。”卢灿吩咐一句,拉上田乐群,准备去吉安港看看。 几人正准备出门,赤道咖啡门口进来一位黑瘦的中年人。 丁一忠用肩膀轻轻一抗,将他挤开,对方似乎很急迫,也没在意丁一忠是否故意,急匆匆对咖啡馆的侍者喊道,“阿生,我们的画作都卖出去了?” “是的,许先生,恭喜你。”那位叫阿生的侍者朝他笑笑,态度算不上多恭谨。 “嘿嘿……”这位黑瘦中年人呵呵直乐,搓着手掌,显然在开心自己的画作有人欣赏。 这应该是自己购买九幅画作中的一位作者,不知道是何和英还是许喜勇(上一章没注意,又出现真名,改之),至于其他三位,那是第一代南洋画家,年龄对不上。 “阿生……对方有没有留下联系方式?”那位中年人继续搓着手掌,语气有些腼腆。 虽然他也是赤道画会的成员,可这种直接打听购买者的资料,有绕过画会经销店直接供货的嫌疑——画会在销售成员的画作后,会有一定的抽头,充当经费。 正当那位阿生的侍者有些迟疑时,卢灿走了过去,笑着向对方伸手,“不知您是何和英老师,还是许喜勇老师?” “您是?”许喜勇根本就没想到,自己的画作是对面这位年轻人买走的,他迟疑了片刻,与对方握握手。 “鄙人香江虎园博物馆的卢灿!墙上的几幅作品,我很喜欢。” 嗯?咖啡馆中顿时安静下来。 许喜勇一愣,虎园博物馆开园一个月,大名如雷贯耳啊,没想到那位传奇的卢家少东家,竟然就是这位?他还购买了自己的画作。 连忙又搭上另一只手,使劲摇了摇,“卢先生?哎呀,真没想到卢先生这么年轻!我是许喜勇,见到你真高兴!虎园博物馆,我一直想去观摩,可是,不瞒你说,囊中羞涩啊……” 他的日子过得确实一般,身上挂着的T恤,墨彩斑斑,脚上的皮凉鞋,搭扣已经断了,更像拖鞋。 “许老师的画作,用色斑斓、笔触豪放、构图立体、立意清晰,有很深的造诣,我确实很喜欢!我相信,总有一天会大放光彩的!” 卢灿的点评正切合他的画作特点,瞬间就被引为知音。 “谢谢!谢谢赏识!”那许喜勇有搓手的习惯,卢灿都替他担心,会不会搓脱皮? 许喜勇确实有些悲催,他是南洋第二代油画家,但却是第一位人体油画探索类画家。 早先画作,偏向于社会大众,也有不俗表现,譬如卢灿所购买的《码头工》,就是写实类的佳作。可是这位也不知怎么想的,从五年前开始探索女体油画。 新加坡这地方,七八十年代的社会风气,非常保守。许喜勇甚至连模特都请不到,只好用洋模,如同卢灿购买的另一幅《洋女》,就是转型后的作品。 这种人体油画,在此时的新加坡,能受欢迎才怪?作品卖不出去,此时,他的小日子,过得确实不宽裕。不过,这位终究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从九十年代开始,许喜勇就成为南洋画派中油画类的扛鼎者! “许老师,您给我留个地址,哪天我上门拜访?” 许喜勇这类的潜力画家,卢灿一时间还没想好怎么处理。 单纯的屯画作,并非最好的办法。因为这些人的画作能有价值,与当时的社会背景有关,同时还离不开艺术包装推手。如果都被自己囤积了,卢灿都可以想象出来,包括许喜勇在内,都很难出名——没了利益推手的操作,单靠自己去捧,太累。 具体该怎么处理这拨人?还得细琢磨! “欸!欸!好的,随时欢迎!”许喜勇很快从裤兜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手写名片”,其实就是准备好的纸片。 好吧,他现在的生活真的很囧啊,连印制名片都没钱。 卢灿接过来看了眼,嚯!抬头对他笑道,“许老师仙风道骨啊!这是在海外仙山隐居呢?” 许喜勇居住的地方,竟然是乌敏岛,新加坡有数的外岛屿之一,岛上居民不足二十户,大都数都是舍不得离开的老户民,典型的渔村。 “清静,当初就看中那里清静,还有就是……便宜!”说完,他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笑容虽然爽朗,可隐含的苦涩,卢灿还是能听出来的。 不容易啊! 每一位在属于自己的道路上坚持不懈奋进的人,都值得尊敬。 “我这个周末,去岛上拜谒许老师!”卢灿说话的语气,都敬重了几分。 “欢迎!”许喜勇也知道卢灿一行刚才准备离开的,两人约定好时间后,便各自离开。 …… 黄元发动自己的那辆铃木,见副驾驶位置上的妻子,依旧有些呆滞,摇头笑笑,侧身过去将她的安全带系好,然后在脸上亲了口,“亲爱的,我要开车了!” “哦……”马新爱回过神来,对丈夫点点头,继而气愤的说道,“阿元,这算是欺骗我们吗?” “你说什么呢?”黄元将车子启动,又从后视镜看看后面那辆黑色宾利。 “阿灿啊……他为什么要对我们隐瞒身份?”马新爱感觉自己被人欺骗了。 “隐瞒?他隐瞒什么了?人家说得都是正确的,只不过你不相信而已……” 此时,黄元夫妻两都知道卢灿的身份——纳徳轩珠宝少东家,大华银行股东,虎园博物馆的主人……马新爱挠挠头,丈夫说的对,对方貌似没什么隐瞒的。 “他这么有钱……干嘛要去上夜校?为什么不去国外留学?难道是富人的恶趣味?” 黄元耸耸肩,“富人的想法,我不懂!再过几十年,我成为富翁的时候,再来告诉你?” 夫妻俩感情一直很好,很快在黄元的调和下,有说有笑。 “呃,阿元,我听他的意思,想要组建一支打捞船队,不会邀请你去负责吧?”马新爱只是耿直,不是笨,她很快回想起刚才的谈话,提出自己的疑惑。 黄元拍拍方向盘,妻子的问题,正是他心底考虑的。 卢灿拉拢的意思很明显。 对方想要组建打捞船队,可是……这些淤泥瓷和沉船,真的有价值吗? 第438章 海盗天堂 黄元、马新爱夫妇的爱巢,就位于吉宝港口。 这座港口,新加坡海峡的北侧,是亚太地区最大的转口港,也是世界最大的集装箱港口之一。 吉宝港的历史,非常悠久。 早在元代汪大渊的《岛夷志略》中,就记载了“单马锡”,也就是今天的新加坡。全书是按照作者的行程从东向西依次记录,“单马锡”位于全书的正中的一篇。 无论汪大渊是否有意为之,新加坡地处东西商道中点的地理优势却是毋庸置疑。除了记录当时已存在岛上的华人社区,作者还提到了一处叫做龙牙门的地方。 所谓的龙牙门是一处海湾的出口,因为两个“龙牙”形状的石头耸立在海道两侧而得名。这个龙牙门,正是如今吉宝港西侧出口。 这是吉宝港有史以来最早的记录。 汪大渊之后,一支更加庞大的船队从中国出发,试水季风航线。 带队的是明朝太监郑和。 他指挥着船队向印度洋进发,自然要经过新加坡。在郑和的航海图中,新加坡被称为“淡马锡”——“单马锡”和“淡马锡”都是对Temasek的音译,是古爪哇语中的“海城”。 龙牙门同样被标在郑和的海图中。 航海家们对吉宝港的偏爱不难理解:新加坡的南侧就是马六甲海峡,吉宝港正处在新加坡本岛的最南端,毗邻海峡;港湾又被本岛和圣淘沙岛环绕,入口狭窄,内部水面宽阔。这里水深而少礁石,且风浪平静,正是一处理想的停泊地。 经验丰富的航海家们,自然一眼就相中这块儿宝地。 可是,从明代开始,龙牙门港口因为远离居住区,这里聚集的商船,同样吸引了无数的海盗蜂拥而至,成为海盗天堂! 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明初的“陈祖义”及明末的“红胡子”。 陈祖义,祖籍广东潮州人,明朝洪武年间,全家到南洋。 陈祖义盘踞在马六甲十多年,集团成员最鼎盛时超过万人,战船百艘,雄霸于东瀛、台岛、南海、印度洋等海面,劫掠过往船只达万艘,攻打五十多座沿海镇城。 陈祖义在渤林邦国(现印尼境内)自立为王,这人胆大包天,北上朝觐明成祖的所有货品都是他打劫抢来的,结果被其他国家使臣告到朱棣面前。 朱棣当时正在“养望”期间,念其万里来朝不易,放其小命。结果这人死性不改,回程的途中,认为自己受辱,将明庭回访他国的使船也抢了,并且杀光船上所有人。 明成祖大怒,悬红五十万两白银捉拿陈祖义,永乐五年1407年九月,下南洋的郑和船队,将陈祖义抓获,押送回京。 朱棣下令当着各国使者的面杀掉陈祖义,并斩首示众,警示他人。 在朱棣手中,真正做到犯大明者,虽远必诛! 郑和七下西洋,将马六甲海盗清扫一空,带给这一航线五十年平安。 明末之后,另一股葡萄牙海盗,首领绰号“红胡子”,原为葡萄牙与西班牙海战失利的军官,原名安奎利尔,带领战后仅存的四艘风帆战舰,来到龙牙门。 此人心狠手辣,利用大船重炮,很快剿灭并收编附近十多股海盗力量,成为纵横南洋及印度洋的大賊酋。以现在的吉宝、槟城为跳板,踏足三佛齐今属印尼,向东方挺进。 很快与盘踞在南洋的郑家郑芝龙一伙产生纠葛,双方为了南海及东海霸权,整整斗争二十年,互有胜负。 红胡子海盗团伙最终被郑成功剿灭,其人下场很惨,郑成功手下大将刘国轩挂在船头接受“海刑”,最终被海鸟啄死。 龙牙门海湾真正的崛起,得力于英国海军将领亨利吉宝。 他是英国远东舰队的指挥官,参与过两次鸦片战争。在留守新加坡期间,吉宝还多次扫荡威胁马六甲海盗,成了名符其实的“海盗猎人”。作为一个贵族出身的海军将领,吉宝自然看不上满是烂鱼烂虾的驳船码头(新加坡市内港口)。 他打起了龙牙门海湾的主意,想把这里作为舰队的锚地。 经过一番测量,吉宝意外的发现,这里居然是个天然深水良港,正适合大型船只的停泊。1900年,龙牙门海湾被改名为“吉宝港”,以纪念吉宝的测绘之功。 好吧,说了这么多吉宝港的历史,不过是卢灿想要立足这里,建设打捞船队的原因而已。 促使卢灿做出这一决定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此时的马六甲海峡周边各国,对海底沉船的所有权认识不足,就像马来西亚、新加坡这些国家,政府有明确行文,欢迎民间船队来清理海峡航道——海底清淤需要巨额资金。 呵呵,既然清理了海峡航道,那下面的沉船,自然属于清理者所有! 在前往吉宝港的途中,卢灿就已经想清楚,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成立一支海上打捞队。 这支船队的掌管者,他确实很看好黄元。黄元是鱼户出身,从祖辈就开始飘在海上,对附近海域水纹、季风、潮汐,甚至沉船位置,都很了解。 新成立的船队去不了远海打捞? 没关系,马六甲海峡周边的沉船无数,够他们练手几年。这边空了,可以往印尼、菲律宾、越南、泰国湾一带转移,那边的近海沉船同样不少。 几年之后,他们还走不了远海?不可能! 之所以看好黄元的另外一个原因是,这人很有眼力劲。 掌管一支打捞船队,需要的不仅是技术,还需要能灵活应对各方面,譬如政府层面、军队层面、地方船帮势力、海盗,甚至还有渔民。呵呵,马六甲的渔民,本身就兼职海盗…… “阿灿,打造一支打捞船队,如果加上设备,还有维修中心,恐怕需要的资金数目不小呢。你那边……?”田乐群听完卢灿的打算,频频眉,有些担心。 “没事,我这边的资金充裕的很,不用担心。”拍拍她的手,卢灿轻笑道。 是的,就在刚才想到东南亚海盗时,他想到一则宝藏的消息,而且很确切,不难挖掘。 2005年,智利瓦格纳公司的律师兼发言人,费尔南多乌里韦-埃切韦里亚于宣布,由瓦格纳公司牵头的探险队在鲁滨逊岛上挖到了六百桶金币和一些印加帝国的珠宝。 “历史上最大的宝藏终于被发现了!”他当时这么说的,并且认为,从“鲁滨逊克鲁索岛”上挖出的宝藏折合成现金价值可能高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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