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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不过,我师伯您老肯定听说过,张博驹张老……” 老家伙终于露出一丝震惊表情,点点头后感慨一句,“好好先生?原来如此……中华之华彩,在民间,果真如此。” 张博驹号“丛碧”,别号“游春主人”、“好好先生”,他太有名,东瀛文博界没有不知道的。 会津美智子一幅西子捧心,钦佩之至的表情。 卢灿要的就是这效果,免得以后见一个东瀛文博界专家就被考核一次,张博驹的师侄,你们怎么也要给点面子吧? 又是一阵死寂般的沉默,卢灿同样不愿多话,轻呷着茶水,听着窗外的禅音。 “你师伯……身体还好吧?当年在沈城,我和他有一面之缘,那一次,我们输的很惨。”老家伙说话的速度让人捉急,这句话他说了足有两分钟,不过,信息量很大。 输?那自然代表了竞争! 输得很惨?那代表张老爷子曾经狠狠扇了那帮东瀛文博界的耳光! 只是,这事没听说过啊?老爷子没说,也没有记诸于文字? 还有,老家伙为什么对自己说这句话?卢灿可不相信这是他的有感而发——这种说话慢的老家伙,任何一个字都是在心底滚过无数遍才出口的! 见卢灿眼中的惊诧,老家伙眯眼问道,“怎么?你师伯没和你提起过《上阳台帖》的事情?” 李白的《上阳台帖》卢灿自然知道,那是天籁阁的镇楼藏品之一,被师门北宗的周亮工,带到京师,然后流入内府,成为乾隆的私藏,清末流出,民国时回到张老爷子手…… 嗯?不对! 卢灿忽然醒悟,这里面还真隐藏什么! 上辈子自己对这幅李太白唯一存世作品,也研究过很长时间。无论是传记、佚书,还是张老的纪游中,对如何获得这样一幅震烁中外的文物,都只有极其简单的八字介绍“民国时入张博驹手”。 这样一幅作品,如此记录,是不是太草率了?那可不是五块钱三斤的萝卜! 卖家是谁? 什么时间入手的? 张博驹老爷子花费多少钱买入的? 统统没有! 如果说是捡漏得来的,业界一定会传为佳话!如果是耗费巨资得来的,同样也会赞誉声不绝!这种事情,张老爷子的收藏生涯中,比比皆是,可是,有关这件藏品,却什么记录都没有! 这事就奇怪了! 造成这种局面,只有两种推测:要么是,得到这件珍宝的过程见不得光!要么是,知情人极少而老爷子为某些事情不愿意公开。 想到这,卢灿好奇心大起,他眼巴巴的看着眼前这位老家伙,低头颔首,“是的,师伯从来没有和我说起过。不知老先生能不能为我解惑……” 老家伙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缝,雪白的眉毛不时抖动,许久之后,“你真想知道?” 这话什么意思?自然是真想知道,卢灿不假思索的点头。 “那好,你跟我来!” 老家伙伸出手臂,示意美智子将自己扶起来,卢灿连忙跟着起身。 只见他的手掌在木板墙上拍了两下,不知触动什么机关,面前原本严丝合缝的木墙缓缓向右移动,露出一间书房。 这设计,有点意思啊! 美智子扶着他,准备进去,不料老家伙摆摆手,“美智子,你就留在这里陪陪客人,我和卢生聊点事情。” 原本还想着听秘闻呢,这会不让进?美智子立即撇撇嘴,没敢犟嘴。 卢灿只得给温碧璃使了个眼色,自己跟着老家伙走进书房,木门在身后缓缓关上。 书房两面墙密封,只有临近溪水这边开了一扇窗,有点昏暗。 卢灿正打量着四周,老家伙突然冒出一句话让他心惊肉跳的话,“你……师门擅长书画作伪?” 这句话问得又急又快,让卢灿心底巨震,眼皮直跳,心念直转! 玖宝阁属于隐门,传世这么多年,外界对它基本上一无所知,更没人知道玖宝阁擅长作伪。 这老家伙从何得知? 卢灿虽然有心让玖宝阁面世,可从来没考虑以这种形式出现!而且,面世的一定是鉴定而不是作伪!作伪这东西,害人太深,名声太次! 不见明玉宗因为作伪被人称之为“明鬼派”?福伯被这名号,压得抬不起头来! 这一刻,卢灿都有些晕眩,勉力维持表情不变,“我不懂老先生什么意思?” 那老家伙突然哈哈一笑,不在谈论这一话题,说话的声音又恢复到最初的龟速,“你不是想要知道真相吗?我现在告诉你。” 老家伙在靠墙的书柜中努力扒拉,书柜中,有不少卷轴,还有一些书匣,应该是他的藏品,最终抽出一只黄色的布囊,递给卢灿,“喏,真相在这里!” 在交给卢灿之前,他又补了一句,“入寺的事情,是我失礼了,这件东西,与你师门有关,今天送给你,以作赔礼!” 这算赔礼?与师门有关?卢灿不解的看看他,没有答复——从刚才的谈话中,眼前老家伙肯定与师门有纠葛,卢灿不愿意过早答复他。 接过布囊,解开结绳,里面是一只画筒,抽出筒盖,能看到里面是一幅卷轴。既然是字画,那就要小心,卢灿没着急倒出卷轴,而是从兜中掏出手套戴上,走到临窗前的书桌,这才小心的倒出卷轴。 这是一幅横轴,京装,背衬为硬宣纸,两侧一轴一板,宽度带裱边约有三十五,绕轴二十圈,估测长度在一米八。 书桌收拾干净,压住板边,向左滚动转轴,不一会就露出四个大字,卢灿如同被雷劈得外焦里嫩! “青莲逸翰”四个傻大黑粗的字体,映入眼帘。 我《上阳台帖》!怎么跑到东瀛了?不是在京师故宫吗? 左手连抖,转轴一次性向左滚动两尺,露出乾隆的两方印,接着是宋徽宗赵佶瘦金书题签“唐李太白上阳台”一行,再接着是字迹模糊的“山高水长,物象千万,非有老笔,清壮何穷。十八日,上阳台书,太白。” 卢灿的手顿了顿,后面不用看了,这确实是《上阳台帖》,不过,是赝品,伪作! 而且他对其作伪方式非常熟悉,是玖宝阁特有的作伪手法! 旁边的会津簌平一直眼睛都不眨的盯着他,见他停顿下来,问道,“你……看出来了?” “这应该是伪作。”卢灿没抬头,继续往后转动。 “哦?你怎么鉴定的?” 鄙视之!这话也问?不是已经怀疑我出自作伪流派吗?都怀疑了还问这种问题?问了我会告诉你吗?卢灿轻笑,“很简单……我在京师故宫见过真迹!” 呃,老家伙的白眉毛抖了抖,估计是气得。他很快长叹一声,“输在这幅作品的手中,我心服口服!这件作品,在我眼中,要比真品还要贵重,今天,就送你吧!” 卢灿没理他,没想到啊,竟然在会津簌平家中得到一幅师门伪作,而且是一幅精彩绝伦的伪作! 他径直往后转动,出现的是“后纸跋”——续在字画后面的单独跋文。 第一篇又是乾隆的小字跋,关键这位十全老人不自爱,竟然将跋文题在原作的纸上;第二篇是宋徽宗的瘦金体跋文。再之后分别是元张晏、杜本、欧阳玄、王馀庆、危素、驺鲁等人的跋文。 卢灿越看越心惊,越看越钦佩,五体投地的那种! 这件赝品的仿制,太牛了!其水平要胜过自己百倍! 仿作这件藏品,难点太多。 其一、字迹。 这件藏品,李太白的正文,再加上八人的题跋,一共有九人的字迹,各有特色,仿作者必须要做到所有的字迹,都得惟妙惟肖的程度。 这简直难以想象! 其二、印签 《上阳台帖》一共七十六枚各种钤印,正章、赏章、玩章、花押等,每种印章的刻纹方式又各不相同,篆书、金文、隶书、楷书等等。 想要仿刻这些印章,也几乎不可能! 其三、纸质 如果只是《上阳台帖》的正文仿作,其纸质做旧,虽然难一些还是可以实现的,可是别忘了,这些“后纸跋”还有乾隆的“引首”,使用的纸质各不相同,而且不同年代的纸张,材质不一样,老旧程度也各不相同。 想要仿制出同类效果,同样近乎天方夜谭! 难怪会津簌平说,这幅仿作,在他眼中要比真品更贵重! 在卢灿眼中,同样如此! 自己的那位素未谋面的大师伯,究竟是何等惊才绝艳! 是的,卢灿可以肯定,这幅作品不是张博驹老爷子的手笔,八成是死在台岛的那位裴老所为! 第597章 事情真相 “谢谢会津先生,我对这幅作品非常满意,虽然它是一幅近代赝品。”将这份赝品《上阳台帖》重新装进画筒中,用布囊封好,卢灿拿在手中,眼睛炯炯露光的看着对方。 向对方微微鞠躬后,卢灿以非常肯定的语气来弥补刚才自己表情上的疏漏,“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幅赝品与张老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举世皆知,张老擅长的是鉴定,而不是作伪!” 老家伙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缝,耷拉的眼皮不停的抖动,片刻之后,他说道,“可事实上,《上阳台帖》就是好好先生从我手中调换走的。” 对此,卢灿已经有所猜度,他摊摊手,“会津先生是那个乱世的经历者、参与者,应该很清楚,当时的中国大地,有多少惊才绝艳的人物……” 一阵沉默。是的,那个时代,中华文博界有多少惊才绝艳的人物!那是中国历史上最近的一次古董大喷发——来自紫禁城皇宫的、王公贵族家藏的、盗坟掘墓流出的……这种古董大喷发,必定会让文博界奇才辈出! “卢生的师傅……”会津簌平抬起眼皮,盯着卢灿。 短短两三句话,自然很难打消老家伙一辈子的疑惑,现在,他将张博驹的帮手,怀疑到卢灿的师傅身上。 “这更不可能!”卢灿忽然笑道,“这件事情,应该发生在二三十年代,那时,先师还很年轻。” 这句话老家伙变得有些焦躁,用手使劲的揉着额头。 这件事情困扰他一辈子,他可以非常肯定,赝品来自于张博驹,张老是少数几位两次以上接触过真品的人,更重要的是,真品最后出现在张博驹手中而且捐献给京师故宫。 五十年代得知张博驹捐赠一事,他曾经有心想要去内陆见见张博驹,可是,那时候东瀛刚刚惨败,哪儿敢呐? 他清楚掉包人是张博驹,可是……作伪的人究竟是谁?他更想知道! 刚才突然听闻卢灿和张博驹是同门,他还以为自己想明白——作伪者出自张博驹的同门师兄弟,所以才有“原来如此”的感慨——其实他真的猜对了。可听到卢灿刚才那几句斩金截铁的话语,他又迷惑了! 卢灿一直看着他,等到这老家伙稍稍平静,才问道,“会津先生,也许我能给你一些建议,但需要你详细的告诉我当年究竟发生什么?” 他盯着卢灿看了许久,忽然嘴角扯起一点笑容,指指桌案便的椅子,是的,这座书房中有东瀛难得一见的椅子,说道,“坐吧,我本来就打算说给你听的。当年有很多事,很多人,很多错误……我快要死了,死前总要把心中的纠结解开,轻松的去见佛祖。” 诚如美智子所言,这老家伙确实不忌讳死,可卢灿对他这句话却颇有腹诽,当年军国主义的帮凶,劫掠中国文物的凶手,想要见佛祖?恐怕不容易吧! 是的,得知他曾经与师门有过恩怨,卢灿对会津家族的印象,顿时变差! “大正四年(1915年),我随同父亲、母亲,来到沈阳……” 会津簌平开始他的回忆,这中间自然少不了会津家族作为第一代东北移民的艰辛,伊藤忠商会开拓时困苦的感慨,这不是卢灿关注的重心,他甚至都有些神思恍惚,心底鄙视——谁让你们去东北的?自己国家活不下去就去侵占别国的领土? 足足聊了十分钟的“开篇引言”,他才说到正题,声音也变得郑重:“昭和十九年(1944年),虽然满洲国内依旧一片祥和,可是,真正处于高层的人都嗅到一丝失败的味道,新京涌动着一股暗潮……” 卢灿刚才听到“满洲国”时已经皱眉不已,这会又听到“新京”,他忍不住举手打断会津簌平的话语,“对不起,会津先生,你还是说长春,我比较有感觉。” 这种突然打断别人谈话,尤其是年长之人,是非常不礼貌的,他有些愕然,没想到卢灿这位香江年轻人,对“名称”也会这么在乎? 满洲国不消说,新京是满洲立国后的国都,它的本名叫长春。 “是的,我很不习惯!”卢灿迎着他的目光,再度点点头。 “好吧……我只是按照记忆走,没别的意思。”被卢灿打断一次后,老家伙果断加快故事的节奏——他已经清晰的感觉卢灿对自己印象并不好。 以下文字是卢灿根据会津簌平的讲述,自己整理的脉络。 1944年,东瀛已露败像,东北伪满洲的高层,人心惶惶,不少“王公大臣”变卖家产,将子女送到安全地方——可当时遍世界打仗,哪有安全地方?因此,不少满清遗老、满洲官员很想将家中的文物、古董变现为黄金,深埋祖宅,以待后人挖掘。 会津簌平经办的伊藤忠商事会社,事业有成,成为东北东英国侨民中很有名望的收藏家、资本家。他利用这一机会,在长春开办分店,大肆收购这些人家的古董文物。 八月份的一天,他接到北平古学院院长张仁乐的电话,电话中,对方提到自己手中有几件东西,想要出手,希望会津簌平来洽谈,其中一件就是《上阳台帖》。 张仁乐又是哪位大神?北平古学院又是什么鬼? 先说张仁乐,这位可是名门之后,晚清重臣张之洞的第五子,字字燕卿,后以字行。 他从青岛特别高等学校毕业后到东瀛留学,二十四岁任奉天省复县知事,二十七岁任津门县知事,他与直系军阀李景林(此人还是个武术家)狼狈为奸,以“清理官产”为名搜刮民财,积累巨额资产。1926年,李景林败退天津,张燕卿随之去往奉天,先在营口任警察局长,后又改任税务局长。 “九一八”事变后,他卖身投靠东瀛关东军,开始“汉奸生涯”。 1932年,任满洲国执政府内务官兼实业部总长,同年7月25日,在长春伪国务院正式成立了协和会组织,张燕卿任协和会理事长,1935年5月,任外交大臣。1937年伪外交部解散,回到北平任新民会副会长,在北平东瀛特务部喜多部长手下办理会务。不久后,北平成立古学院,张燕卿兼院长。 此人颇有才学,其楷书、行书,惊艳世人,可惜品行差劲,最终以“汉奸”收场,流落东瀛,死于1971年。 再说说北平古学院。 七七事变后,寄寓北平的老派学人,以“提倡古学、潜研旧籍为学术归旨,对稀见史籍进行了重新编纂、校勘和辑佚的工作,使得国粹得以留存”的名目,创办了北京古学院。 名头伟光正,其实这所学院的另一目的就是,帮助东瀛整理、收集中国的文物、古籍等,统计整理成册。古学院中的成员,以汉奸文人、满清遗老居多。 1946年,北平古学院即遭取缔,这段史实也被湮没不彰,甚至度娘上都难寻踪迹。 北平古学院院长张仁乐,他确实有机会得到《上阳台帖》,卢灿听到这里时,对会津簌平的故事大背景,相信八成。 等会津簌平带着好友吉川幸次郎赶到北平,他发现自己并不是唯一看货的,张仁乐还邀请至少三拨人马,其中就有张博驹。 那件《上阳台帖》,张仁乐开价三百根“大黄鱼”——按旧制1斤16两,1两=50016=3125克,所以,“大黄鱼”金条折合今天的重量就是3125克。 这个价格不低! 与好友吉川幸次郎(此人是京都学派创始人之一狩野直喜的弟子,著名的汉学家)商议后,会津簌平没有急于拿下这件物品,按照老家伙的说法是抻一抻价。在卢灿看来,老家伙恐怕是想用东瀛人的身份,找人来压压张仁乐,以低价入手。 第二次来谈价格,刚好撞上张博驹带着照相师傅,为这幅绝世藏品拍照留影——张仁乐与张博驹之间,关系不错。 经过“艰苦”的谈判,会津簌平在一个多月后,终于拿下这件绝世名藏,回到长春后,他广招宾朋,召开一场盛大的“赏太白宴”。 这次“赏太白宴”上,他第三度遇到张博驹——他作为满洲国军事部大臣邢士廉的朋友,慕名上门欣赏。 当时会津簌平并没有在意,他“理解一位传统的藏家对绝世藏品的欣赏与不舍”,因此对张博驹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 变故出现了! 在宴会结束的第七天,吉川幸次郎带着朋友津田左右吉(汉学家、历史学家)、宫崎市定(京都学派第二代巨擎),三人想要重新欣赏一遍李太白的大作。 结果悲剧了…… 尽管赝品做得非常到位,可吉川幸次郎多次看过真品,他很快发现…… 这就是有关《上阳台贴》的全部故事。 听完后,卢灿不自觉的搓搓下巴,这故事的整体架构,一定是真的,这种手法很熟悉。再说了, 1944年的张老爷子,经历躲避战火的四处飘摇,真的很难拿出张仁乐所提的这笔钱——卢灿也相信会津簌平不可能给张仁乐那么高的价格。 另外,这个故事也非常符合“为什么后来有关《上阳台帖》来龙去脉全部缺失的真正理由”。 其一是这件事情本身并不光彩! 其二则是张老爷子并不想将玖宝阁善作伪的事情曝光! 这个故事很有意思,回去详细问问。 尽管会津簌平将这个故事中自己的角色,说得非常守规矩,并不邪恶,可卢灿知道,这个故事必定有另外版本,张博驹老爷的版本。 再说了,即便是完全真实,卢灿也能理解,当张老看见这幅藏品后的激动——这是来自天籁阁的藏品!玖宝阁自从南北分宗后,无论哪一代人都将收拢天籁阁藏品为己任。 即便是北宗的周亮工,他将带走的天籁阁藏品进献给不少于清廷,可他的一生中,也在尽力弥补自己的过失。 嘿嘿,老爷子看到这件《上阳台帖》,会不会吃惊? 第598章 有事发生 长泽茂走在奈良的街头,有些茫然,全然没有刚才在上村家中的昂扬奋发。 他的表现,起于一通电话,来自会津家族的电话。对方是会津大一郎,美智子的哥哥,他告诉长泽,美智子带香江小子去圆满园门迹拜见爷爷。 尽管高岛义兴将卢灿的态度带给长泽,可今天这事……在长泽看来,透着邪性。 会津簌平是东瀛文博界、商界甚至政界的宿老之一,他在静修之处会见卢灿,本身就不同凡响,而且还带着美智子……为什么是美智子而不是会津大一郎?那可是会津家族的长子长孙呢!如果为了以后的紧密合作,加强大一郎和卢灿的关系,岂不是更好? 高岛怜悯的看他一眼,尽管师承不同,可两人私交不错,一起温泉一起夜店,开玩笑的话可以说的过分,可真要对另一方的真情感方面进行劝慰,高岛不知该怎么出口。 会津家族想干什么,高岛同样有所猜度。这种事情,不稀奇,如果美智子 憋了半天,他还是劝说一句,“这种事情,还要看维文的意思。” 长泽茂眼睛清明片刻,是的,一头热永远成不了事。站住脚步,扭头问道,“札幌珠宝展,你去吗?” “上村淳子肯定要考虑一段时间,我就陪你走一趟。”高岛义兴拍拍他的肩膀。 …… 壁画由于幅面的宽大,所以绘画作品相对能够显示一种恢弘的气度,想要做到细腻,精致并不容易,一般的壁画,都有点粗犷,某种意义上有原始印象主义的味道,所以,壁画的远观效果和成像效果,要远远好于近距离观摩。 东瀛的寺庙壁画,也是他们的特色文化之一,基本每一座有历史的寺院都会有大面积的壁画作品,而且一般都会出自名家之手。 既然来了,自然要欣赏,反正会津簌平还要和孙女私聊几句。 卢灿出了他的静室之后,带着温碧璃,随性的穿梭于各个回廊之间,不停的为她介绍这些或威武、或吓人、或温婉、或端肃的各色佛家人物壁画。 圆满院壁画的主要创作人,是一位叫做“烹里”的天僧人。 所谓的“天僧人”就是从小就被送到寺院中做佛前童子,他在京都圆满院长大,四十五岁时,来到北海道札幌,主持札幌圆满院门迹。开寺之处,当然很清苦,没那么多信徒供奉,他带领几名常驻僧,一点点将圆满院的墙壁填满。 不是大家,胜在虔诚。 转了一圈后,卢灿与温碧璃便没了激情,这种清幽之地,不适合年轻人久居。转回来路,会津美智子已经站在车边等候,静静的立在那里出神,神色不太好。 温碧璃对她摇摇手,“美智子小姐,我们回去吧!” “两位回来了?”她笼着手袖,微微鞠躬,眼睛却盯着卢灿没挪开。 当自己的面如此放肆的盯着自己男人?温碧璃眉头微颦,加快步伐,闪身走在卢灿身前,隔断她的视线,顺手搭在美智子的胳膊上,“美智子小姐,我们上车吧,外面怪冷的。”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卢灿根本就没发现,倒是美智子,意外的看看温碧璃——他身边的女人,没一个好相与的! 在津门,孙瑞欣那丫头,用佩戴的首饰讥讽自己年纪大;他身边的那个小歌星,蛮横无理的强电话;这位助理不仅心思缜密还深沉,如此推断,他的未婚妻恐怕更不好对付…… 也许,爷爷的建议是对的…… 会津美智子低着头,坐在车中一言不发;卢灿想着师门的旧事;温碧璃斜靠在卢灿肩膀上,不知是迷瞪还是偷眼“监视”眼前的美智子。 回程的车中,气氛压抑。将卢灿送到公园饭店后,美智子匆匆离去。 “卢桑,冒昧打扰!”卢灿刚踏入饭店大堂,旁边的休闲区就站起来两人,其中一位向他招呼。 御木本玢彦?他等自己干嘛?卢灿带着笑容远远伸手。 这人纳徳轩暂时不能得罪,纳徳轩珠宝在东京卖得不错,销路最好的是莳绘珍珠,珍珠的供应商,就是御木本。 御木本玢彦不知现在是否后悔当初签订的“供货协议”?随着纳徳轩珠宝五大分店的开业,形成东瀛从南到北的全线布局,势必要抢走御木本珠宝的一些份额。 “刚好,晚上一起吃饭!”卢灿的态度“豪爽”,握手摇动很用力。 “那……打扰了!”御木本玢眼神在同伴身上转一圈,很快答应下来,又将左便的中年人介绍给卢灿,“御木本珠宝销售总经理高野和!” 他带御木本销售总经理(会长)上门?卢灿隐约猜到他的来意——八成是为了莳绘珍珠的“专利”来的。 莳绘是东瀛的传统技艺,是不可以申请专利的,但莳绘珍珠,属于新品类创意商品,纳徳轩珠宝创作出“莳绘珍珠”,第一时间就拿到东瀛报审专利。 历时半年多,可专利证书一直没下来,田姨和阿欣都怀疑是御木本在搞鬼。今天御木本玢彦带销售总经理来这里,极有可能是为这件事。 怎么处理和御木本的关系?很让人头疼。 珍珠饰品市场,纳徳轩是不会放弃的,可纳徳轩这半年来,一直没有寻找到合适的珠源市场——御木本的养殖珍珠,确实很有特色,要比东南亚海珠色泽靓丽。 没有合适的替代来源,就意味着不能和御木本反目。 也就意味着有关“莳绘珍珠专利”一事,纳徳轩有可能要让步——作为东瀛第一珍珠品牌,他们不可能放弃莳绘珍珠品类市场——这玩意实现起来并不难,纳徳轩已经在东瀛发现有小品牌在售卖莳绘珍珠——当然侵权。 如果让步,御木本凭借其强大市场影响力,未来会怎样…… 不敢想啊! “阿璃,你去看看田总和孙总回来没有?对了,还有市场部何经理,设计部的尾行烟子小姐,也一道叫到二楼。”卢灿对温碧璃点点头,带着御木本玢彦和高野和直接去餐厅。 餐厅中的电视,札幌电视台正在播放今天上午卢灿与会津淳一的签合同画面。画面中,卢灿带着一幅金边眼睛,要比现在看起来老成五岁。 报道中重点强调此次粮食进口合作的品类为大米。呵呵,伊藤忠商事的抢占市场行动,现在就开始了? 御木本玢彦也注意到这则报道,“恭喜卢桑,这次来札幌,收获巨大!” 卢灿一本正经的点头,“全球尚有二十二亿人口处于贫困线以下,营养不良及饥饿人口更是高达近三十亿,所以,粮食市场未来大有可为!” 这话把御木本玢彦俩人唬得一愣一愣,做珠宝,做文博、投资金融,现在又瞄准粮食市场?真的假的? “卢桑目光精准,才识远卓,真正做大事业的人!” 御木本玢彦干笑一声,对卢灿拱拱手。 这话就太假了!卢灿却没当假话听,他一只手架在椅背上,笑容略有些张狂,“珠宝生意是祖业,其实我的兴趣不是很大,我想要创建属于自己的天地!” “玢彦君,交朋友、谈谈心,你找我,如果是为了珠宝那一块的杂事,你找我‘媳妇’!” 他的这番话语言行,倒是符合御木本玢彦对卢灿的印象——这位,上次可是动手“打”了御木本的人,在他印象中,卢灿有点‘粗豪’。说得不好听,就是“莽撞”。 御木本玢彦皱皱眉,此刻,他对卢灿的印象,已经很差,若不是为了那件事,他还真的不愿与卢灿打交道——也不知从东京那边传过来的诸多赞誉,究竟怎么来的? 他现在任职富士银行投资管理部,身边出入的每一位,都是彬彬有礼的。 “两者都有!两者都有!”他点点头,目光移到高野和身上。这次他只是牵线,真正主导谈判的,是高野和,高野是父亲(御木本熊津)的手下大将。 高野和一直没怎么说话,眯眯眼附和着两人说笑,目光却从未从卢灿身上移开。 高野和也在猜测卢灿。 卢灿身上的“年轻狂妄”,与高野和打探的消息并不符合——东京文博界对卢灿的印象是“温润、博学”。他这番行止,是真实表现还是故意的? 如果是故意的,那这小子肯定猜到自己的来意,他是用“莽撞”来表明自己不怕冲突?再结合刚才卢灿上楼时吩咐参加接待的人选,高野和坚信,卢灿就是装的! 社会经验很多时候胜过智慧,高野和将卢灿如此表现的目的,猜测个七七八八。 这会,他笑着开口,“尝闻中大卢教授育孙有方,卢生多智,今日领教了!”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你别装了,稍后老老实实谈判,另外还提点御木本玢彦一句,你别上他当。 卢灿眼神凝了凝,商场老将,真心不好对付啊。 “原来是高野会长来访?怎么不提前招呼一声?这是……想要给我们纳徳轩一个惊喜?”卢灿正头大呢,门外传来田姨的声音。 田姨果然女强人风范,一上来就给对方定性——不速之客! 第599章 珍珠冲突 商业谈判往往是一场相当漫长的拉锯战,像卢灿那样用金钱砸的快速投资谈判,太少。 高野和的拜访,只是初步接触,尽管田乐群的语气很强硬——莳绘珍珠的专利必须拿到手,可她的话语中也露出一丝口风——可授权合作,条件可谈判。 此时,还真的不是翻脸的时候。在东瀛,御木本培育百年,纳徳轩加上以前经营不好的阶段,也才两年,无论是官方还是市场影响力,两者不能比啊! 纳徳轩珠宝在东瀛,最缺的是时间。让消费者认同品牌,需要时间,她需要通过这一丝口风,让御木本坐到谈判桌前,通过拉长谈判来给市场培育一些时间,让这七家店面站住脚后,到时候才有几许对抗御木本的底气——不是胜算。 “问题的根子还在珠源!” 洗完澡,系着睡衣,从浴室出来的田乐群,一只手揉着太阳穴,依旧在伤神。 睡袍轻薄透亮,假如不是近视的话能够饱览她曲折玲珑的线条,卢灿将走过来的她,半拥着坐在自己身边,“不是在琼州投资了一片养珠场吗?” 田乐群摇摇头,“差别很大。” 卢灿对这还真不懂,手从睡衣缝隙钻进去,握住,嬉笑,“给老公我普及一下?” 白了他一眼,不过没反抗,将双腿挪上床,盖上被单后说道,“首先是颜色,御木本提供的珍珠,白色、米色、香槟色这些基本色都很纯净,部分还伴有银色、粉色和银蓝色,做珍珠首饰时,可选择性多。琼州的海水珍珠只有白色。” “其次是光泽,琼州一带的海水水温较高,珍珠培育及成长速度快,成珠时间短,珍珠层相对较薄,很自然,珍珠的光泽度以及表层的细腻纹理,都不如御木本的珍珠。” (这两问题都与海水环境有关,多年后也没能解决,但不包括南珠野珠) 卢灿的手在峰顶停顿片刻,这事……还真是愁人,“东南亚的珍珠呢?” “情形差不多……” “这次回去,立即让资源部加大野珍珠的采购力度,用野珍珠来顶上。”野珍珠也就是天然珍珠,其品质自然要比养殖珍珠高出一节,仅天然无核这一条,就有足够的市场竞争力。 “成本太高了!”田乐群一惊,坐起身子,连睡衣敞开都没发现。 卢灿双手抱在头上,闭目凝神一刻,“我有种直觉,御木本未必会给我们培育市场时间。即便谈判,估计也只有一两轮。他们极有可能联合其他东瀛珍珠企业,上诉反对莳绘珍珠专利。别忘了,这里是东瀛,而纳徳轩是香江企业。” 田姨的拖延计策不错,可是,御木本能独霸东瀛珍珠市场几十年,岂是易与之辈?况且,纳徳轩的这项专利,是和全东瀛的珍珠企业对着干。 纳徳轩不仅要做好打国际官司的准备,同时还要做好被东瀛珍珠养殖公司断货的准备——在东瀛全体珠宝销售商的压力下,这些珍珠养殖大户,怕是不敢给纳徳轩供货。 想要实现田乐群的“拖”字策略,靠谈判恐怕实现不了,只有改为“打官司”来拖时间——纳徳轩提交专利在前,因此打官司期间,东瀛其他珠宝公司仍旧不能售卖莳绘珍珠。 国际官司,再加上诉,打个一年两年的很正常,那时,即便纳徳轩输了(几乎是必输),东瀛莳绘珍珠市场老大的地位也稳固下来。 而打官司拖时间的前提,必须先解决珠源问题——否则没有高端莳绘珍珠培育市场,那官司打起来就没意义。 “不用等明天,我现在就给老何打电话,让他安排人,明天就去各大市场走走,能囤货尽量早囤!”田乐群雷厉风行,直接起身去拨打电话。 等她回来,卢灿这次直接将她拉过来,趴在自己身上。 “大溪地那边,切不进去?” “塔希提珍珠每年的产量相对固定,在四百公斤左右,极品珍珠只能占据百分之十,基本被欧美那几家包圆……哦,轻点……一直想办法切入来着。” “最近,嘉妮在联络法国的一家养殖公司,他们在小塔西提岛有一片珊瑚礁,水域四百亩,已经培育了十九年,他们的要价有点高……” “考察过吗?”卢灿将她身体往上提提。 “还没……”她的手往下探探,然后再度往后坐,“嘶……别动,就这么歇会。” 她还真的就这么你中有我的趴在身上,“这次回去,我准备自己走一趟。” 卢灿的一只手顺着她的秀发往下,一直到脊背,来回反复,“价格不是问题,所有的投资,以后都能赚回来,缅甸翡翠矿,不就是这样吗?” “对了,还有一点,你让设计部注意。” “额?”她有点小迷糊了,不自觉的开始挪动身子。 “莳绘珍珠的设计开个好头,但要注意到,莳绘珍珠饰品的主要市场是年轻人。因此,以后的珍珠饰品风格,主要去迎合年轻人的口味。” “我们现在不适合与御木本在所有年龄段的产品,全面对抗。选择年轻女性市场突破,速度最快!” “嗯,还有么?”她已经快忍不住了,小舌头伸出,象一只修长的手,像尾活泼的小鱼,在卢灿的胸口不停的舔吮。 彼此的体温,快速升高,田乐群喜欢这种方式彼此拥有。 …… 事实上,御木本的动作,要比卢灿和田乐群预料的更快。 在札幌国际珠宝展正式开幕的前一天,卢灿和田乐群正坐在纳徳轩特展台前,观看最后的走场,高野和带着几人,再度不告而来。 这次,他只和卢灿点点头招呼,直接将手中的一份文件,递给田乐群。卢灿探头看看封皮,嚯,动静不小啊!《东瀛十九家珍珠饰品株式会社联合申请谈判书》 卢灿抬头看看这位中年人,高野和面带微笑,如果不是眼角的那丝难以发现的得意,他很像一位邻家大叔。目光从他身上滑过,落在他身后的那八位的身上,依稀有点印象,都是东瀛有些名头的珠宝商,要么是经理人,要么是老板。 这是谈判还是示威? 田乐群甚至都没翻看,轻笑一声,手掌拍拍这份谈判申请书,“OK!高野会长,我已经知道了,谈判安排在珠宝展之后,你没意见吧?” 高野和一怔,他原本还以为纳徳轩会挣扎一番,结果田乐群竟然如此爽快的答应?至于往后推迟十天,他还是不太乐意,“田总,可以组织下面先行接触,是不是更好?” “对不起,这里不是纳徳轩本部,没那么多闲人!我们要对这次珠宝展负责!”她指指台上走来走去的明星,语气明显生硬。 高野和沉吟不语,田乐群的态度让他一时间难以把握对方所想。他身后的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人,向前迈出一步,“田总,谈判早点进行,早点解决问题,不是更好吗?” 呵呵,早点解决,对你们自然更好! 卢灿认出来人,是近十年前崛起的4℃珠宝的创始人大河员一。这家公司定位人群为二十五岁到四十岁,与纳徳轩的莳绘珍珠重合度比较高。 田乐群根本就没理睬他,依旧盯着高野和,“另外,无论是出于尊敬还是谈判的诚意,这次谈判都应该放在香江吧?” 此时,孙瑞欣、温碧璃及纳徳轩其他工作人员都涌过来,台下一阵嘈杂,连带着台上的明星和模特走秀,都受到影响,吴文英在幕后探头,用眼光征询是不是停下来?。 “你们继续!”孙瑞欣对她挥挥手。 田乐群的漠视,让大河员一脸色红一阵青一阵,最终还是没敢爆发——如果纳徳轩给其他家授权,唯独不给4℃珠宝,他还真没办法。 大河员一的冷遇,顿时让其他几家原本想要冒头的几家,自动缩回去——反正有御木本顶着,干嘛多事? 高野和想了会,依旧笑容满面,点头应允,“那是应该的!” “既然田总开口,那么我们展会结束后前往香江,我们会带上最大的诚意的!” “那就不打扰了!”他半鞠躬,笑吟吟的褪去。 这场示威突如其来,让现场纳徳轩的工作人员,心情沉甸甸的。 “都工作去,聚在这里干嘛?他们上门求我们纳徳轩,我们愁什么?”田乐群姿态优雅的手臂轻扬,一句话让大家嘻嘻哈哈起来。 只是,她的眉宇间,带着几分熟悉的人才看得见的阴郁——无论怎么说,被人上门逼着谈判,这种感觉很不爽! 卢灿伸手拉她坐下,凑近她的耳边,“不争一时之气,总有一天,我们会将御木本拽下去的。” 她相信这话不是安慰。 如果说世界范围内,田乐群有信心,可说在东瀛…… 田乐群不知卢灿的信心从何而来?她扭头看向卢灿,他已经转过头,专心致志的看着台上的走秀,沉稳的侧面,有着让人莫名信服的坚定与沉着。 所有人都知道纳徳轩自己在掌管,可只有自己清楚,他才是那棵主干! 今天的事情,若不是那晚他的提前预知,今天自己就要手忙脚乱! 这是自己的男人! 第600章 开幕惊喜 卢灿参与投资的,谈判时间最长的项目,终于搞定! 从温碧璃那里得到传真时,卢灿狠狠的对着空气,重重击出一拳。 汇丰集团旗下的获多利有限公司,历时八个月,终于将收购威萨的工作全部完成,总交易额为145亿美元。 新的威萨卡联盟公司(俗称卡司),彻底剥离母公司美洲银行,如今一共有四大股东:汇丰获多利拿到36%的股权,美国美洲银行(威萨卡的创始银行)退居第二股东,占股25%;卢灿是最大的个人股东(当时还未成立德银投资),占股16%;Visa国际组织管理团队占据15%。剩余的百分之八股权,分散给六名小股东。 几个月前将大华银行拢在手中时,也没见他这般开心,一家规模不错的卡司公司而已,值得这么高兴?温碧璃把脸别到一边,吃吃笑将起来。 “笑什么?”他伸手别住她的双颊,很认真的说道,“这会是金融业中,第一个以广量取胜的机构,它的出现,很快会改变金融业的格局,你以后会理解的……” 他如此兴奋,就是因为这是他真正插手的未来会具有影响世界金融格局机构。它从来不是靠资本取胜,而是绝对广量(简称ABI,经济学词汇,体现市场活跃度的)。很多人认为威萨能影响全球经济,是靠众多的加盟银行,还真不是,或者说不完全对。联盟银行只是过度,它的成功是靠这些银行所拥有的庞大客户群体的活跃度。 不理解?举个例子就明白,三十年后异常活跃的某宝支付,还有某信支付,其实就是广量取胜——他们利用广大老百姓的日常支付超级活跃度,来赢取市场。 某信支付和某宝支付的威慑力有多大?呵呵,最后弄得内陆最大的国有银行,不得不以干扰正常金融秩序为由,出面插手、收编他们。 威萨卡司收购案,获多利公司主导的,完成的非常出色。卢灿的股权和汇丰的股权相加,达成控股,但又不触及美国金融业的底线——汇丰银行内部的美资股份,加上美洲银行及其他美资股份,同样超过控股底线51%。这样一家金融机构,名义上还属于美资银行,能在北美大肆整合联盟,不受北美金融监管部门的条例限制。 这样的操作,秒到颠毫。汇丰的精算师团队,很有两把刷子! 一直看着他等他兴奋劲过了之后,温碧璃将手中的西服给他套上,“你说的都对!高兴一会儿就行了,距离开幕式只有二十分钟,你赶紧过去吧,田姐还在等呢。” 呃,还是回到眼前吧。卢灿很快换好衣服,带着温碧璃,前往会馆。 大通公园体育馆前的广场,人山人海。 得益于东瀛经济的快速发展,以及东瀛消费能力的急速提升,东瀛奢侈品市场已经成为既北美、欧洲之后的第三大消费地(事实上当时欧洲英国、法国的奢侈品消费要强于东瀛,但一般将欧洲划为一个整体),所以尽管札幌冷得坑爹,可还是有全球四百九十多家珠宝品牌、两百多家珠宝原料供应商参加展览。 观展人群中,最被关注的自然是珠宝渠道商、经销商,据东瀛富士电视台统计,一共有来自全球各地三千多家来参观并寻求供货合作。此外,最近十天,抵达东瀛及札幌的入境人流,提高二十一个百分点,其中有很多是奔着札幌国际珠宝展而来。 人群中的大部分还是来自全国各地的东瀛人,他们揣着钞票,准备在珠宝展上“爽”一把。 开幕式放在原本的速滑馆,场地中心搭建起超级T台,T字横道长度为二十米,直道为四十八米,T台宽度为四米。 从今天开始,这里将是珠宝展各大公司的表演主场地,纳徳轩珠宝将排在第二位出场,第一自然是御木本。 为了这次开场演出,田姨购买了三个时间位(二十分钟一个时间位),全部表演为一个小时,主题为“最美和田”。 是的,这次主T台表演,展示的全是和田玉雕件、饰品、把玩件,一共动用了明星及模特四十八位。 除了大T台可以欣赏外,这次珠宝展还设有十六家特展台,他们可以在自己展位上进行小场地表演,献歌载舞、小秀场,譬如纳徳轩珠宝。 卢灿坐在开幕式的前排贵宾座位上,旁边是田乐群,一身合体的银色带蓝花的中式旗袍,外罩一件翻绒的白色长款貂绒大衣,脖子上戴的是和田玉长粒项链,缀着一块羊脂白玉的弥勒佛,可谓雍容华贵——她需要在表演结束时登台亮相。 此时在台上哔哔的老者,是东瀛第七十任首相铃木善幸,自由民主党党魁,此人还是东瀛鹰派政治人物麻生太郎的岳父。 其实,此时的东瀛,和二十年后的内陆,非常神似。 都喜欢关注全世界媒体对本国经济的吹捧,哪怕是被描述经济侵略也会引以为傲;喜欢举办大型聚会来凝聚国民信心,哪怕劳民伤财;就连国民性格都差不多,喜欢对世界格局品头论足,一副这边风景独好的傲娇心态。 “稍后你不上去?”等那位老者祝贺词说完,田乐群斜侧脑袋,小声问道。 卢灿轻拍她的手背,“你上去吧,我在台下负责鼓掌!” 田乐群很想在他肋下揪一把,可今天到场的全球媒体有八十多家,这会儿指不定就有哪家媒体的摄像机正对准这边呢。只得隐蔽的翻了个白眼仁,脚下的半高跟鞋可没客气,在卢灿脚面上踩了一下,谁让他偷懒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在组委会主席樱内义雄的致辞后,珠宝展商代表上台,七十出头,身体瘦弱,被人掺扶这上台,此人竟然是御木本熊津,台下顿时喧嚣起来。 他父亲创建御木本,引进南珠栽培技术,让东瀛的珍珠养殖跃升一个台阶,那么他的贡献就是将东瀛珍珠推向世界,并享誉世界。 因为身体原因,他处于半隐退状态,目前公司的主要负责人,是他身边的那位法国人,熊津的女婿勒戈夫马丁内斯。 没想到今天他竟然现身了?台下很快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这就是威望! 卢灿面带微笑,轻拍手掌,这个家族能将珍珠行业做到极致,的确值得尊重。 四十分钟的演出表演,给卢灿不少惊喜。 其中,中岛美雪登台,引发狂啸般的呼喊和掌声。三十岁的中岛,一身大红的和服,腰间扎着一根黑色的宽布带,造型特别夸张。 她演唱的是去年拿到东瀛各大电台电视台的榜首歌曲《恶女》,清新活泼的曲风、造型夸张的服饰、犹如天籁般的嗓音,精致优雅的面容,让人感觉怪异偏偏有甘愿沉沦其中。 盛年期的中岛,还真不是此时的郑俪君可以比拟的!台下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尖叫声、掌声,就是明证。 纳徳轩珠宝去年重新开业时,也曾经试图找她演出,结果人家一句“我很忙”就打发了!连出场费都没问! 为这事,阿欣气得跳脚,可此时,阿欣这丫头,同样从后台冒头观看,拼命鼓掌! 另一位惊喜是东瀛艺能界的常青树——美空云雀。 此女从八岁登台演技,四十年长红不坠,演唱的是她的近年代表作之一《川流不息》。空灵的嗓音,有极强的感染力,她的歌声,让全场几万名观众安静的如同空无一人。 卢灿还真没想到,组委会竟然将她请来。 要知道,美空云雀近些年同样很少参加公众演出,其原因自然不是中岛那样清高,而是她涉黑——东瀛警方有确切证据,证明美空云雀一山口组的大佬田冈一雄关系非常密切。而她的亲弟弟加藤哲也(歌星),同样也是山口组成员。 卢灿忽然有种感觉,御木本排在稍后第一个走台,怕是要栽! 他赶紧拉了一把田乐群,“陪我去趟后台。” 两人弯腰穿过前排嘉宾席位,T台后面有四个单独的准备间,是为稍后商场表演的珠宝商模特队伍准备的。 “什么事?”田乐群拉了卢灿一把,那里是模特及明星换服装的地方,男人可别乱闯。 呃,忘了,卢灿摸摸眉角,尴尬的笑笑,又指指前台,“中岛和美空云雀的演出,掀起两拨高潮,后面御木本想要出彩,很难!” “嘿嘿,这是我们踩御木本的好机会。赶紧找吴姐(吴文英)商量,将展品的出台顺序调整一下,争取一上场就震慑所有人,效果一定出奇的好!” 上午有开幕式,结束后到十点多,御木本的走秀时间位是两个,也就是四十分钟。然后轮到纳徳轩,三个时间位,刚好到上午结束。 中午会有短暂休息,那些记者势必会将文字稿快速传到报纸、电台、电视台,争取早点播报。如果御木本表演失利,那么受惠最大的,势必是纳徳轩。 这就是抢“新闻报道资源”! 田乐群一瞬间就想明白,搓搓手,“你准备怎么调整?我去和吴姐商议!” “直接上十大件,震慑当场!中间上饰品,最后上把件时表演要轻松活泼!另外,叮嘱两位主持人,话语一定不能严肃。” T台秀一般不安排主持人,可这次纳徳轩为了全面介绍和田玉——现场的老外和众多东瀛观众不太了解和田,不得不安排两位主持,做旁白介绍。 两人主持在东瀛都非常有名气:一位是NHK著名电视节目主持人、畅销书作家黑柳彻子——她主持的《彻子的房间》,整整延续五十年,此女的美术、时尚嗅觉无与伦比,还曾担任“岩崎画册美术馆”馆长;另一位是英俊的森田一义,他主持的笑口常开节目,短短三个月十二期,就抢下东瀛五大电视台综合栏目收视榜第一的宝座。 商场即战场。 能有机会压一把御木本,卢灿自然不愿放过。 田乐群匆匆去往准备间,卢灿嘿嘿笑着,准备回去,没留心转角处冒出一人,俩人撞了个满怀。 “中岛小姐?” 金黄色微卷长发,虽然带着墨镜,卢灿依旧认出,中岛美雪。 第601章 和田盛宴 一件大红的风衣,白色的甩口长裤(喇叭裤的一种),恨天高皮靴,一头金色长发散落着随风飘逸,卢灿刚才扶她时,指甲不小心带下一根。 “我没带笔,你有吗?签在哪儿?” 略有点嘶哑的声音,和舞台上的假声差别很大,可这种略带金属感的嗓音,一直被认为是最能吸引异性的音色。 这是……把自己当成特意来后台堵她的歌迷? 卢灿笑着摇摇头,“中岛小姐,你误会……” “不是?”她把墨镜往下扒拉一点,眼睛细长,睫毛上挑,看了眼卢灿,随即挥挥手,“不是更好,告辞!” 咯咯吱吱的踩着高跟鞋,扭着蛮腰,扬长而去。 卢灿被打击的不轻,自己就这么被人忽视了?卢灿其实很想让她留下,看看后面的和田玉走秀,如果可能,中岛美雪代言纳徳轩珠宝和田玉系列,还是不错的。 中岛自然不是偶像歌手,她有着深厚的音乐修养,其文学功底也非常深厚,所创作的歌曲被无数华人歌手翻唱演绎,经久不衰。 才气自然是有的,可此人的特立独行,在东瀛艺能界也是有名的。 卢灿搓搓手掌,算了,错过就是无缘,无缘的东西莫强求。 看看后台准备间,田乐群还没有出来,卢灿便独自回到前面。这次,他没选择嘉宾席就坐——距离表演台太近,观赏起来没有全局感。 随意在后排找了个空位,刚站定,肩膀便被人拍了一记,“卢桑!” 晕,这也太巧了吧,长泽茂、高岛义兴就站在旁边,拍他的是高岛义兴,低声问道,“卢桑怎么到这来了?” “这里视野开阔。”指指台上,卢灿顺便和两人握握手,“你们怎么来了?” “卢桑的产品发布,我们自然要来捧场!”高岛的话语,滴水不漏,不过,长泽这家伙,怎么神色还是那般阴郁?不都已经解释过,自己和他的梦中情人没关系了吗? 三人的连续对话,很快引起观众的反感,这里也待不住,三人往展馆外围挤去。 在速滑馆到一号展馆的通道中,三人站定。 “刚才我们去看过纳徳轩珠宝的展厅,精妙绝伦,想必一定能大获成功。” 高岛的奉承被卢灿一记白眼打翻,“上村家的事情,接触过了?” 这才是他关心的重点。 “接触过。”高岛义兴面上掠过快意,“上村淳之前辈很吃惊,同时也很震怒。” 他摊手耸肩,语带冤枉的说道,“前辈应该猜到我和长泽的来意,所以……并不算友好。” 友好才怪?拿着原本属于他家的地契,去找他见面,又不说归还给上村家,他高兴才有鬼呢。鄙视之,口蜜腹剑就是高岛和长泽,卢灿暂时将自己摒除在外。 “他说,需要和家族中其他人商议,如何给我们一份合理的报酬……” 高岛这句话出口,卢灿松了口气,接下来,无非就是谈判价码的事情。 “上村家其他成员?”卢灿还一直以为上村松园只有上村松篁一位儿子呢。 高岛义兴放低声音,表情有些诡异,未语先嘿嘿两声,“上村大师一共有三个儿子……都是为爱人生的。” 嗯?卢灿眼睛大睁,八卦之火熊熊啊。 “爱人”,多神圣的一个名字,在中国,一般指妻子或者丈夫,可惜,在东瀛它是“情人”的代名词! 上村松园一辈子没结婚,可最后有三个孩子,父亲还各不相同。 难怪上村松园在东瀛的名声不是很好。 见卢灿想要开口追问,高岛义兴连忙咳嗽两声,摆摆手,明显不想再聊。 卢灿撇嘴笑笑,就他所知,高岛义兴在东京至少有四位固定的“爱人”,一夕情缘的更多,这会还装正人君子,再度鄙视之。 长泽虽然没有结婚,可也有“爱人”,数目不少于三个。所以这两人对卢灿身边出没的那些女人,丝毫不惊讶。 既然这话题谈不下去,卢灿转向长泽,这人和自己交往多时,最近因为美智子的事情,变得很拘束,卢灿可不想这样。 一拳头捶在长泽的胳膊上,“你又是怎么回事?家中挨骂了?” 长泽茂向旁边闪闪,苦着脸,“维文君,您能告诉我……前些天和会津老先生谈了些什么吗?” 还真是因为这事来的! 不管他是真心喜欢美智子还是看中人家背景,等待十多年,这份坚持,值得钦佩。美智子既然不是自己的菜,那就……榨取一点利益吧。 嘿嘿,卢灿拍拍他的肩膀,笑容有些猥琐,“今天下午,你去把纳徳轩展台上最贵的那件展品订购了,我告诉你怎么追到美智子!” “啊……”长泽茂大喜,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您……说的是真的?我稍后就去下单!” “这次你别露面,直接让家中长辈来提亲,八成能成!”卢灿也不告诉他原因,神棍般吩咐道。 “啊?”“真的能成?”长泽和高岛,都被吓一跳。 长泽茂惴惴不安心痒难挠,很想问清楚,可卢灿就是不开口。 卢灿的把握其实没那么大,但如果从会津家族的角度考虑,还真的可能会成功。 会津家族已经开始推动商业拓张的步伐,长泽家族虽然不是“商业世家”,可是他们与东瀛首屈一指的大家族岩崎家族关系密切,而岩崎掌控的三菱财团又是东瀛五大财阀之一。 联合卢灿不成,那么长泽茂,也是不错的选择。 这种“伤人心”的推测,卢灿自然不会和两人明说的。 三人很快又聊到李林灿带着戴静贤四处“拜山”的话题。 戴静贤是钱穆大师的弟子,其实他的辈分很高的,仅比李林灿低半辈。 这半辈怎么来的呢? 李林灿是北大学生,算是钱穆和蒋复璁的弟子,但他是吕思勉(近代史学四大家之一)的入室弟子,而钱穆又对吕思勉持弟子礼,所以,这么一拉扯,戴静贤要比李林灿低半辈。 戴静贤的学识足够,最近几年又在虎博上手很多物件,这次来东瀛,同样惊艳一片——与落合俊典的论经,小胜一筹。不过,好在他还没能如同卢灿那样“开外挂般”的表现,所以,东瀛文博界还能接受。 “卢少,我们的秀场,马上要开始了!”正聊的开心呢,阿木在通道那头招呼。 “走,去看看!” 卢灿带着两人往会场赶,路过阿木身边,他轻声问道,“刚才御木本表现怎样?” “一般般,不过,他们展出一颗珍珠王,很有彩头。” “哦?多大?”卢灿有点后悔刚才错过御木本的表演,稍后找资料看看。 “人工养殖的,据说直径21毫米。” 确实不小,绝对的王冠级别大粒珍珠,御木本,还真不可小觑。要知道,大珍珠不稀奇,几十公斤的都有,可大粒正圆形的珍珠,那就非常少见,直径两个厘米以上,绝对的珍稀珠宝。 此时想要在中后排占据个好位置,没可能,卢灿只得弯腰带着两人,重新回到前排嘉宾座,好在田乐群她们都去后台,隶属于纳徳轩的嘉宾区有空位。 “噫?卢桑还请了主持?” 长泽茂很快看见T台直到的一侧,一男一女,两张熟悉的面孔,其中黑柳彻子正在介绍和田玉数千年的历史及资源的珍稀。 卢灿嘿嘿,不仅有主持人,这一个小时,纳徳轩珠宝还弄来了现场直播——NHK电视台《生活天天向上》的现场直播——这是一档生活时尚类的白天综艺栏目,专为家庭主妇服务的。与国内白天烂的要死的收视率不一样,东瀛的许多白天节目收视率奇高。 三人坐下后,卢灿便看见距离两位主持人不远的地方,站着孙瑞欣那丫头,她在那里控场呢。她对那位男主持森田比划了OK的手势,大戏开台。 “刚才听彻子小姐介绍来自古老中国的,神秘而富有文化韵味的和田玉,那让人惊叹感慨的辉煌历史,让我心情澎湃。这场令人无比期待的“最美和田”新品发布会现在开始……” 森田的文化底蕴自然比不过黑柳彻子,但他的嘴皮子非常利索,节奏感好。 “……哇哦!两位窈窕的美女端出来的第一件……来了,竟然是紫色的和田玉雕件!” 这家伙再说就要露怯,黑柳彻子立即接上去,“这是一件非常罕见的和田红玉,其表皮红到极致就变成我们所看到的酱紫色,其内质肉色红艳,油润若脂,细密坚硬。” 此时,镜头已经从T台大场景,转换到两位模特抬着的那紫檀木盘中,那块和田红玉《醉钟奎》雕件上,旁边的大屏幕上,虽然清晰度不够后世那样高清,但依然能感受到这件玉雕作品的鬼魅气息。 之所以选择这件玉雕开场,正因为东瀛人对钟奎很熟悉,更有相当浓郁的鬼神崇拜。 “除了材料珍贵,这件玉器的雕工也非常罕见。” “为了既能最大限度的保留其自然形态,又可使其红艳的玉色才美外现,创作者巧妙设计,在原料中部凸起处开窗,巧施工艺,精心雕琢,微醺的红面钟馗形象呼之欲出。” “周围以阴刻线条勾画出钟馗的官帽和须眉,使得美玉的皮与肉由深而浅,过渡自然。钟馗的传统形象是豹头环眼,铁面虬鬓。” “这里为了表现红玉的色彩,设计出醉钟馗的形象,面部红艳,环眼微闭,狮口微张,虬髯飘逸,神态恬淡安适,不怒而威。左侧一酒坛横置,与微醺的钟馗相呼应,更为作品增添了妙趣。” 卢灿为黑柳彻子竖起大拇指,不愧才女之名。她的一分钟讲述,加入很多自己的理解,让更多人能感知这件作品的尊贵和稀有。 他在感慨黑柳彻子,高岛义兴震惊的无以复加,盯着卢灿。 不是惊叹产品,而是卢灿的这般“瞎胡闹”——这家伙,怎么在T台秀中加入这么多元素?这还是T台秀吗?不过,直觉告诉他,这场秀会非常成功!出人意料的轰动! 是的,卢灿从来没说,这是一场正规的T台秀。 他在秀场中,添加相当的后世“电视购物”表现方式,他要的一场能轰动东瀛,能引爆和田玉饰品市场风潮的展示秀! 忽悠东瀛人,他没压力,更何况,他真的没忽悠。 属于纳徳轩的“和田盛宴”,开席了! 第602章 隔壁有美 国际A类珠宝节开幕式、NHK的现场直播、东瀛知性女主持与活力男主持的现场解说、国际巨星伊莎贝尔阿佳妮和亚洲歌后郑俪君等人现场演绎、还有深厚神秘的中华文明的衬托…… 和田玉火了!火到卢灿都吃惊的地步! 当天下午,无论是在T台上露面的十件和田玉雕,还是未曾露面展台上展出的六件展品,全部被全款订购一空——只等展会结束他们直接提走! 这些和田玉雕件,价格最低的是八百三十万日元,至于价格最贵的,自然是第一个出场的和田红玉《醉钟奎》,六千五百万日元,来提货的人姓安田…… 东瀛能有几个安田家族?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安田善次郎的后人。 二战前,在东瀛四大财阀中,安田财阀的资本稳居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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