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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性格,心直口快还爱教训人,但为嘛自己感觉很舒服呢? 看着卢灿站在那里尴尬模样,田乐群躲在门后面对着他偷笑不已,被田婶推了一把,两人带着孩子扬长而去。 还是老老实实看店吧。要想出门,估计又要等到傍晚了。 …… 中午吃的是过水面,凉拌的,但依旧阻止不了蒸笼般的暑气。 “田婶,我去买棵西瓜。”和田婶打声招呼让她照看下店面,卢灿便戴着一顶大檐凉帽出门。 荷里活道与皇后大道交叉口有几家水果铺子,从文武庙这边过去,要走上五分钟。正中午,街上没什么行人,不像乐古道摊位林立。荷里活道这边除了周末,一般是没人出摊的,基本都是店面销售。 快到水果店时,路口粗壮的法梧树下,围着一群人,正在吵吵闹闹。 卢灿走过去看了眼,呵呵,这几个人,他都认识。 四五个二十岁左右的阿飞,围着一个摆摊的小姑娘。领头的叫谢三顺,那个拉扯姑娘的叫鸡眼,另外一个收拾装箱的叫疤脸,都是和字堆的人,他以前的“兄弟”! 小姑娘很瘦,衣衫也很破旧,想要抢回被单上的东西,结果被几个小伙子拉扯的东倒西歪,正在嘤嘤直哭。 这一片都是和字堆的地盘,肯定是小姑娘没交保护费,到这边冒然摆摊,而谢三顺带兄弟们来赶摊。所谓赶摊就是把没有交保护费的摊主驱离或者没收摊主的东西。 这种事情他以前也经常干,没觉得有什么缺德的。但现如今他换了内核,再看这些事,就多了三分恻隐之心。 “三顺哥,赶摊呢?”卢灿走过去拍了拍站在一旁谢三顺的肩膀。 “哦?阿灿啊,怎么样,现在伤好了么?”回头看见是卢灿,谢三顺还是很高兴的。很快,和卢灿熟识的鸡眼、疤脸等人都过来与他打招呼。 当初与义安公司火并,谁也没想到,那么木讷的小伙子见真章时可是真敢拼,用囊子连捅好几个人,可以说是为和字堆打退义安公司狠狠出了一把力。 帮会就喜欢这种平时低调火并能拼的小弟。 虽然他退出和字堆有些可惜,但大大的扬了名声,故此,谢三顺等人对他还是很客气的。 “三顺哥,给个面子,我家老爷子爱书,你看……我可不可以把这小姑娘带到我家店铺,看看有没有老爷子喜欢的?”卢灿说道。 “这……”谢三顺知道卢灿退会的前因后果,自然也知道卢老爷子曾经担任中大教授,再加上这不是什么大事,想了想很快便点头答应。 那几个小弟很快撒手,谢三顺招呼他们一道离开。 临走时,谢三顺还拍拍他的肩膀,“脱离这摊浑水是好事,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和兄弟们发生任何关系了!” 他说得很认真,这应该是祝愿! 卢灿怔怔的看着他们离开,混过几年帮会,对这些社会最底层阿飞们的心酸,他还是很理解的。 见他们走远了,卢灿转身小姑娘面前,蹲了下来,小姑娘还坐在地上呜咽流泪。 “别哭,没事了!”他安慰一句,顺手翻看这些老版线装书。 嗬!这是武林秘笈大全啊!这小姑娘家也不知道是干啥的? 女孩挺聪明的,应该感觉出面前的这位大男孩在帮自己,所以眼神越发显得可怜。 受不了了!就当做善事不求回报吧。 卢灿站起身来说道,“把这些东西收拾一下,稍后送到我家中,我买了。” 买了两个西瓜抱在怀中,后面一个小姑娘背着书箱,亦步亦趋,回到纳徳轩。 一进店门,田乐群正在这边帮忙看店,惊奇道,“阿灿,买西瓜你还捎带个小姑娘回来?” 那小姑娘瞅了她一眼,没敢跟进门,在门口站定向里面望了望。纳徳轩虽然不大,但对于她来说,有这样产业家庭出来的公子就能称之为少爷。 闻此,田乐群便没再说话,过来捧起来带到后面,用水镇一镇,很解暑。 “进来吧!”他招了招手。 那小女孩才抱着书箱,放在地上,蓝色短袖衫汗津津的,在脸上蹭了蹭,又把书箱中线装书,一本本拿出来,在石桌上逐一排开,一共十一本。 “一共给你二百,书箱留给我,行吗?”卢灿挠了挠头,幸亏田乐群在后面切西瓜,要不然她能将这个小姑娘直接赶出去。 嗯!小姑娘忙不迭的点头,生怕他后悔变卦。 “我帮你收拾好!”说着拿过那个柳藤书箱,揭开顶盖,将桌上的书一本本垒整齐 卢灿从钱包中掏出两张红票子,递给她,然后挥挥手示意她快点走。 这二百块权当做善事了。 小姑娘再次用短袖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接过钱,还对他深深鞠了一躬。 这让卢灿心底舒服一些,刚才因为她黑心报价所引起的反感,消散很多,再次对她挥挥手。 小姑娘也看出他对自己刚才的报价有些排斥,匆匆向门外走去。刚跨过门槛,她再次回头,“少爷,你这里要帮工吗?我可以做很多……” 帮工?算了吧,卢家的帮工都散得差不多了,现在的境况还请帮工? 卢灿连连摆手,懒得答理她。 小姑娘走后,他还得头疼。这些书怎么和田婶交代?田婶肯定会很快知道,二百块买这些没用的书,她还不得骂死自己? 第6章 携美捡漏 “怎么?美女陪你逛街,你还不乐意了?” 苦着脸的卢灿,胳膊再次被掐了一下,是陪同他去捡漏的田乐群干的。 田乐群算美女吗? 当然算,而且总评分绝对超过八十五。 个头高挑,身高要比现在的卢灿还要高一点。皮肤白皙,五官结构规整,头发乌黑,长长的挽着个马尾。衣着也颇为时尚,上身是宽大的蝙蝠衫,下身是粉色百褶裙,露出两条细细的小腿,脚上蹬着一双黑色半高跟挂扣凉鞋。 回头率很高哇! 可是,总是在耳边魔音灌脑般的要人喊她姨,这就有些受不了。 哪有侄子陪姨逛街的?还这么亲腻? 可惜,还推辞不了。自己乱花钱买无用书籍的把柄,被她握在手中。今天下午已经威胁两次,如果卢灿不听话,她就把这件事告诉田婶。 尽管卢灿已经撒谎买这些书只花了五十,尽管他在夸大小女孩的可怜程度,尽管他在竭力描述自己慈善行为的伟大,可如果田乐群告诉了田婶,可以想象,他依旧要被骂。在田婶眼中,这依旧是浪费,他的这种行为是可耻,是不成熟的。 不得已,卢灿只能答应田乐群的要求——带她一道去捡漏。 今天出门要比昨天稍早,乐古道的人流还没上来,温阿四的流动平板车还没到,但依旧有些固定摊位的户主,撑着太阳伞在坚持。 生活大不易,尤其是在这片城中村。 卢灿看了两个摊位,有好东西,但价格绝对不是只有三百块的自己所能承受的。因为他所看好的东西都被摊主摆放在显眼的位置,很明显,他们都懂得这些东西的价值。 果然,他问了一件老红珊瑚珠链的价格,摊主认出他,笑眯眯的报出五百元的价位。五百元很贵么?真心不贵。如果他买回去重新清洗,转手能赚上三四百没问题。 可是,这不是没资本么? 再转转吧。 田乐群兴致很高,很快甩开他的手臂,独自趴在第三家摊位上。 卢灿抬头看了看老板,买古玩之前,察言观色是很重要的一门学问。 这个摊主是一个嘴角长着一颗黑痣的中年男子,干瘦干瘦,看起来很精明,卢灿以前没见过,估计是新来的。 “两位随便看,我这摊位上的所有东西都是真品,绝对保真。”这位也不认识卢灿,开口就用生意人的那套招呼他。 这个摊位上摆放物品要比温阿四那规矩多了——两台笔挂架平行放置,所有的玉器都被挂在枝桠上。 看起来确实舒服多了,但也正是这一点显示他是个新人——他没能掌握如何激起购买者的淘宝乐趣,而堆放是最能让人有“淘宝”的快感。 玉器这一侧被田乐群霸占,卢灿只能去打量另一侧,这侧平板车上放置的是大件,摆在他面前的就是一方砚台。 这方砚台也太大了,长足有一尺二,宽有四寸,厚度足有一寸五,两侧带有镶黄的万福花纹,中间是椭圆形的墨巢,墨巢不深,只有不到一公分。 这个砚台足以装下两个常用砚台。 卢灿看看材质,这是典型的汉砖砚台,而且是汉代建筑的墙角砖,也只有墙角砖才能有双面刻纹。只不过制作砚台的汉砖有些大,不知道是哪位文人雅士为了图省事,直接将这块大汉墙角砖做成了砚台。 是个老东西,如果不贵,倒是可以买回去玩玩。 有心想买,卢灿便上手了。反正这是个蛮货,也不怕摔着,于是拿起来用手颠了颠,挺沉的。再掂量掂量,感觉有些奇怪,说不上来。 拉了拉大檐帽,遮住自己的目光,装作漫不经心的翻看着砚台侧面的花纹,细看了几分钟后,还真的被他看出点端倪。 如果没看错,一侧的花纹应该是贴皮的。只是贴皮者弄得很巧妙,属于内嵌式贴皮,而贴皮与砖块之间的缝隙,被镶黄涂料遮蔽,没有足够的经验和眼力,还真发现不了。 难怪这块砚台的手感有点怪,原来是重心不平衡造成的。里面一定镂空了,被贴皮者塞进了其他物品。 这种藏真手法在乱世经常被用到。为了怕宝贝被损毁,将其藏在一些看似平庸的物品内部。以双层笔筒、镂空佛像、隔空木雕还有就是掏空砚台等手法为主。 这种手法对技术要求非常高,因为无论是掏空砚台内部,还是重新贴皮,想做到天衣无缝,实在是太难了。 一时间,卢灿对这砚台内部所藏物品有了浓厚的好奇心。不过,他也没急着问价,将这块大砚台在手中漫不经心的掂量着,眼光落在田乐群的身上。 田乐群看中了一枚和田白玉的扳指,正在拿大拇指和它比划呢。 “阿灿,你觉得这枚扳指怎么样?我戴上威不威风?”田乐群冲着卢灿晃晃大拇指。 其实扳指这东西现在已经全面从玉饰品行业中淘汰了,那只是清朝年间盛行的一种射箭的配具,防止大拇指被弓弦绷伤的一种辅助道具而已,更不会有女孩子日常戴扳指。 田乐群刚才就是认错了。她还以为这是一枚戒指呢。老天,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戒指?她感慨了半天,结果还是摊主给他纠正了。 这会她正用扳指向卢灿炫耀呢。 “你要是喜欢的话就买回去呗。呵呵,如果不怕田婶骂的话。” 卢灿靠近点,向她挤挤眼,希望她配合演出戏。 “那还是算了吧,买个扳指,又不能戴干什么?”听到田婶,田乐群立马将手中的扳指放下,拉上卢灿的胳膊就准备走,突然又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指着他手中的砚台问道,“你拿块砖头干嘛?” 摊主都快哭了,这两人一个拿着砚台当砖头玩,一个连扳指都不认识,看了半天最后说不买就不买,连价格都不问。 “姐,这是砚台,这么大,挺有意思的吧。爷爷不是让我练毛笔字么?这么大的砚台,经用啊。”卢灿拿着砚台对她晃了晃,再次挤挤眼。 “不要!这么大,书桌上都没地方放!”田乐群入戏很快,立即扮演红脸角色。 “叔,这砚台多少钱?我看着挺有意思的。”卢灿此时就是一副叛逆小子的模样,摆开姐姐的手,倔强的问道。 两人的这一争吵,摊主可不敢叫高价,“公子,小姐,这可是汉砖砚,有文化的人才用的,只要一百块。” 这个价格平心而论不高了。 但很显然田乐群接受不了,立即嚷嚷起来,“什么,这么一块砖头,竟然要一百?阿灿,别闹了,稍后我去文具店给你买新砚台。” 她话中的劝诫,还真不是假的。 摊主是真想促成这单买卖,对卢灿两人挥挥手,“看小少爷喜欢,八十你们拿走吧,再便宜我就亏了。” “五十,五十我就拿走!”卢灿准备放下砚台,扭头就走。 看着还有些赌气的姐弟俩,摊主无奈的点点头。 用报纸包好这块汉砖砚,装在塑料袋中,卢灿就想要回家看看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可田乐群游兴正浓,拉着他连逛了几个摊位,最终出手买了一串酒红的豆种翡翠珠链。 红翡绿翠,翡翠泛红色是其中含有大量的铁元素导致。 因为铁元素是外来的着色元素,所以红翡翠一般都存在着色不正或者着色不均的缺陷,这也导致市场上红翡的价格要低于绿翠。 这串红翡项链可能因为存世时间太长,整个颜色偏白色,这也是卢灿能以两百元价格拿下的主要原因。 要想为这串红翡增值,他需要为翡翠补色。这种补色并非做假,而是需要清除外部影响,并促使内部铁元素重新分部均匀。 处理起来其实也不复杂,先用酒精擦拭,再用清水浸泡,最后一步复杂点,用水煮。需要用铁锅,将珠链缠在筷子上,使其悬在水中,与冷水同步下锅,逐步升温。沸水煮上十分钟,然后等水冷却,捞出来晾干,一块色彩均匀的红翡项链就会出炉。(注:这种方法只能用于老旧红翡翻新,不建议试验) “群姐,你帮我处理这串项链,我处理这块汉砖。”刚进店门,卢灿便将红翡盒子交给田乐群,自己捧着砖块想要动手。 在回程的路上,他已经和田乐群说过如何处理这串项链了。 “怎么?这砖块有问题?”田乐群一屁股坐在他对面。 “瞧瞧这!”卢灿将汉砖砚侧过来让她看看。这面的镶黄涂料已经被他在路途中刮得差不多了,露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缝隙。 现在,任谁都能看出这块砖内部有问题。 “哇哦,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发现的?”田乐群惊喜的叫道。 卢灿将砖头拿起来颠了颠,然后递给她,“你试试,是不是重心有些不稳?” 有些秘密从结果逆推过去,就会发现所谓的秘密根本就不算什么。卢灿提示之后,田乐群很快就感受到这块汉砖砚的重心有问题,重心偏右。 “快打开,快打开,看看里面藏着什么?” 这事太有意思了,田乐群乐得手舞足蹈,连连催促。 “我还得准备点工具。” “那刚好,我让田姐过来看看。”小丫头一溜烟跑隔壁去找田婶过来看热闹。 所谓工具,其实就是刀片和单刃螺丝起。 三人六只眼紧紧盯着贴片滑落,露出一块方方正正的窟窿,窟窿里面塞满了草纸屑。 卢灿将窟窿对准石桌上的报纸,一点点往外掏纸屑。 “慢点,小心点!”田婶在一旁小声不停叮嘱,田乐群也在一旁将手掌捏得发白。多有意思的捡漏传奇,活生生发生在自己的身边,这种感觉真的很独特,参与感太强了。 很快,窟窿中滑出一件物品,似玉非玉,似金非金,整体呈方形,椭圆形墨巢占据版面的三分之二。 这竟然又是一块砚台! 第7章 老亲娘砚 “这是什么砚台?” “这是什么?” 前者是田婶,后者是田乐群,两人迫不及待的问道。 砚中藏砚,必非凡品,这一点两人都很清楚,只是,这枚被掩藏的如此之深的砚台,究竟是哪家的名砚?田家姐妹对古董一窍不通,只能询问卢灿。 “别着急,我先看看。” 从柜台中找过一支未开封的小毫毛笔,使劲搓了搓毫锋,使其变得更柔软,左手拿住墨色砚台,右手用毛笔轻轻刷去砚台上的草纸屑。 被封尘多年的砚台逐渐露出真容。 这是一枚端砚!极其罕见的墨色端砚! 端砚砚石是在唐代武德年间发现的。端砚石由于石质优良、细腻嫩爽、滋润、具有发墨不伤毫和呵气可研墨的特点,因此极受文人墨客的追捧。 端石中的佳品长年浸于水中,温润如玉。《端溪砚史》称之:“体重而轻,质刚而柔,摩之寂寂无纤响,按之如小儿肌肤,温软嫩而不滑”。 在砚台行业中,端砚有“群砚之首“的称誉,为砚中之上品。 歙砚虽然与端砚并称,但端砚又较歙砚更优秀。据说历代皆采于端溪,到南唐李后主时端溪石已竭,不得已才采用次之的歙石,因此有“端末而歙出”。也就是说,因为端砚石材被采光了,歙砚才有了出头之日。 墨巢分为两层,底层深度不过半公分,为研磨区。在墨巢的边角,是一层稍稍高出的舔墨区,是用来舔笔的。 想到鉴别端砚的一个有意思的手法,卢灿对着研磨区哈了口气,然后用右手中指指腹轻轻摸了摸墨巢,还真的有湿润的感觉。 “你在干什么?”田乐群憋不住问道。 “端砚呵气可研墨。”他抬头笑着指了指墨巢,“也就是说真正的极品端砚,没有水,只要对着它呵气,然后就能用来研磨。” 田家姐妹都试了试,还真是这样。虽然没能看见水珠形成,但手指能清晰的在墨巢中画出一道水痕。如果多哈几次,用来研磨还真的可行! “端砚成名,还与这一特性有很大关系呢。”看着两人还在试验,卢灿笑着说道。 哦?他的一句话立即将两女的兴趣调动起来。 “说说,怎么回事?”田乐群将身子侧了侧,离他更近些。 “唐朝武德六年,也就是唐高祖李渊,他统一了中原,举办大唐第一次全国性科举考试。端州也就是现在的肇庆,有一位姓齐的书生,不远万里,前往长安参加考试。” “可是,那一年天气奇寒无比,整个考场滴水成冰,导致考生们都无法研磨答题。” “这位齐姓书生失望至极,抱着砚台痛哭,结果他发现,脸贴在砚台上,竟然感觉到湿漉漉的,用手一摸,竟然有水珠,于是他拼命对砚台哈气,然后研磨。” “最后考场上,只有他一人完成答卷。端砚也因此天下闻名。” “真的假的?”田乐群听出这只是个传说。 “那书生最后考上了吧?”田婶关注的重点却让人啼笑皆非。 卢灿只得摸摸鼻子,灿灿的笑道,“传说、传说,别当真。” “嗨,就知道骗人!还不赶快看看,这究竟是不是名砚?”田乐群粉拳挥动,给他肩膀来了一下。忽然看到田婶的目光盯着自己看,也察觉自己的行为有点小暧昧,连忙低头。 卢灿也有点尴尬,接过砚台,装模作样的观察起来。 在刚才清理的过程中,他已经知道这方砚台的来历。 砚台表面清新质朴,空间构图比例协调。把玩处刻有剑兰浮雕,花叶花蕊配合假山垒石,兰花花蕊采用玉白色石皮为心,镂剔精细,一点玉白点缀整个墨色砚台,堪称万墨丛中一点白。而兰花叶片修长,纤秾合度,叶上还有一只墨蝶浮雕,正欲展翅高飞,画面构图,栩栩如生。 而在砚台的背面,刻有花篆体四行诗:“一寸干将切紫泥,专诸门巷日初西。如何轧轧鸣机手,割遍端州十里溪。” 这首诗已经说出这方砚台的来源——它就是出自顾二娘之手的十全砚。在砚台的侧面,雕刻着楷书印章“十砚轩”三个字也印证了卢灿的猜测。 “顾二娘?很有名吗?”对于如此精美的砚台竟然出自一位女性之手,田婶和田乐群都觉得蛮不可思议的。 “是的,非常有名,堪称雍乾朝吴门制砚第一人。” 顾二娘,娘家姓邹,十六岁嫁入吴门也就是现在的苏州,夫家姓顾。她的公公是吴门有名的制砚大师顾德麟,顾德麟的制砚水平被誉为“东南第一”。可惜他的寿数不长,四十六岁便去世。顾德麟死后,制砚技艺传给了顾二娘的丈夫。可是她丈夫同样短寿早逝,于是顾二娘便继承了制砚这门手艺。 幼子寡母独撑门户,当时所有人都认为顾家肯定会落幕凋零。没想到,顾二娘刻苦钻研了两年的制砚技巧后,开始顶门立户,并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顾二娘制砚有她特有的美学观,她常与人谈论说:“砚为一石琢成,必圆活而肥润,方见镌琢之妙。若呆板瘦硬,乃石之本来面目,琢磨何为?” 她制砚效仿明代铸造宣德香炉之工,追求高雅之美,因此她制作的砚台“古雅而兼华美,当时实无其匹”。 尤其是顾二娘晚期制砚,技术登峰造极,人们都亲切地叫她“顾亲娘”,称她制作的砚台为老亲娘砚。 “这就是一方老亲娘砚。”卢灿抚摸着砚台上的四行诗说道,“这是顾二娘为十砚老人黄任所亲手雕琢的砚台,在《清钞文稿》中有明确记载。” 黄任是闽地永福人,他曾在端州做官时,得到一块好砚石料,为了找一位制琢砚台的高手,将石料在身边藏了十多年。后来打听到苏州有位制砚高手顾二娘,便从福建永福千里迢迢携石料赶到苏州,顾二娘见十砚老人这样诚心,石料也的确是块好料,就高兴地为他制琢了一方精美的砚台。十砚老人十分感激,当即写下了一首题为《赠顾二娘》的诗,刻于砚背阴。 卢灿指了指那首诗,“这就是当年黄任写给顾二娘的诗!” 古玩的乐趣就在于追根溯源,卢灿如同讲故事般的叙述,让田婶和田乐群听得如痴如醉。 “小灿,你能估出这砚台值多少钱吗?”田婶好久才回过神来,轻声问道。 值多少钱?卢灿当然清楚。 一方砚台的价值,首先看材质,端砚材质稀缺,全墨色砚台更少见,因此它的基础价值最少二十万钱;其二再看制砚人,这方砚台出自顾二娘之手,再能增值二十万;其三看传承,这方砚台有青史文稿记载,属于有故事有名录的名砚,能再次增值二十万。 以此类推,这方砚台价值最少超过六十万,这还是以现如今的钱购买率计算的。放在三十年后,这方砚台在拍卖会五百万可能是基础价,炒出千万也不稀奇。 不过,卢灿还是摇摇头,没有直接给出答案。 今天有些激动,表现没控制好,已经太妖孽了。识砚懂故事,还能用老爷子日常教导来遮掩,如果对古玩市场还能精准价格预估,那就太奇怪了。 “这样啊……”田婶有些失望,但旋即又释然,马上站起身来,取来了一个大包装盒,将这方十全砚塞进去,四周再次填充好草纸屑。 “阿姐,你这是?”她的雷厉风行让卢灿和田乐群看呆了,田乐群忍不住问道,她还想玩玩呢。 田婶将盒子扣上,想了想又将那块侧面有着大窟窿的汉砖砚也叠放在盒子外面,拿出包装绳将两者捆好,塞进店内货柜的下层,再将货柜锁上。 做完这一切,她才开口解释,“听阿灿这么说,这方砚台怎么也值个五万八万的。这么贵重的东西,不要轻易示人,等卢老爷子回来处置。” 一群黑线从空而落!卢灿彻底傻眼! 田婶的思维很直线,财不露白,“今天的事情,你们俩谁也不准说出去!还有,阿灿捡漏珠宝的事情也不能说,否则他以后去逛市场,那些小摊小贩能往死里要价!知道吗?” 卢灿暗地里给田婶点了赞,郑胖子娶了个精明泼辣明事理的女人,郑家兴旺就在眼前。 “这三千块钱我就不给你保管了,都给你,你可别瞎花!”重新坐下来的田婶,掏出钱包,将里面保管刚刚一天的三千块取出来,叠在卢灿的面前。 这也是卢灿这两天的表现,让田婶觉得自己不该再用过去的眼光看待他。 卢灿大喜,急忙伸手去拿。有了这些资本,自己终于可以扫点自己喜欢的东西了。 “别急,我还没说完!”田婶手快如闪电,用力摁住那叠钞票。 卢灿愕然的看着,场面有些尴尬,田乐群绷不住,爆笑出来,捂着肚子翘起兰花指,朝他点了点,示意卢灿真是见钱眼开。 “田婶,您说……”卢灿苦着脸说道。 “第一、在没有卖出新货之前,这笔钱你不能花一个大子。老爷子这么大年纪了,赚点钱不容易。” 明明是我卖的货款好不好?怎么又关老爷子什么事情了?卢灿腹诽不已。 “第二、你要是再收到新货,必须放在店中柜台处理。” 这更过分了吧!那我拿来的活钱呢?卢灿一头栽倒在田婶压钱的手掌上。 “你个傻小子!”田婶抽出手来,在他的卷发上轻轻地扇了一下,“荷里活道就丁点大小,你只要在典当行低价处理两件玉器,整个行内都知道卢家出了个败家子!” “卢家就你一根独苗,你以后还怎么混?” 一语警醒,田婶还真有大智慧的。 卢灿忽然非常感谢死去的卢家父母,该是怎样的恩情,让郑家夫妻现如今这样一心一意的照顾卢家? 第8章 孙家小妹 田乐群被田婶拉走,于是晚上清洗并复原红翡珠链的事情变成卢灿自己的事情了。 好在这种事情并不难,上辈子他就经常干。 天亮时分,这串红翡豆种项链焕然一新,整串项链一共有一百零七颗细珠以及一颗硕珠构成,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虽然豆种不太值钱,但清洗过后的红翡带有强烈的猩红色,属于正红色系,这种颜色能为这串项链带来不菲的增值。 这样一来,自己的货柜中又多了一件能入眼的玉器。 重新换上隔片和挂绳之后,卢灿将这串项链盘起来,放在柜台中,标价两千八百八十八元。这个价格真心不算高,昨天的十八子手串可是标价六千,要知道它只是带有微微的天蓝色,如果没有这份蓝色,那手串估计只能标价八百元。 色差一等,价差十倍,说的就是翡翠颜色的价值。 等卢灿一觉醒来时,自己身上搭着一床薄被单。店门已经被田婶打开,昨天弄得有些凌乱的屋内也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石桌上摆放的是早已冰凉的包子还有米粥。 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十点了。 洗簌完毕,大夏天的,凉粥冷包子胡乱对付几口无所谓。卢灿有些头疼,今天该干什么?田婶怕自己乱花钱,昨天还答应她不去闲逛瞎买,可待在店中实在无聊,可以想象今天应该还是没什么顾客。 实在太无聊了,找点什么事情干干呢?《华夏书画浅说》这本书其实上辈子就看得滚瓜烂熟,这几天只是拿来重温一遍。 书?卢灿突然想起来,昨天貌似买了十一本书,闲着也是闲着,翻翻看。 从墙拐角将柳藤书箱拖出来,搬到石桌上。 昨天没怎么关注它,现在仔细端详后,才发现昨天的两百块还真花的不冤。这柳条书箱采用的是西北旱柳(榆林沙漠中生长的那种荆棘柳),这东西细密,柔韧性好,最重要的是它防腐防虫。 历经几十年,这些柳条依旧呈现出金黄色,应该是制作初期过了一遍桐油,很耐看。 书箱高三十公分,长四十五公分,宽二十公分多一点,有天地盖,中间竖格将书香内部分为两部分。其中一部分要小得多,估计是盛放笔墨砚台等物品。 格挡另一侧空间要大很多,应该是书室。其中还有一块活动的柳条板,这是常见的压板,压在书籍上以防止旅行途中书籍在晃动过程中被刮坏。 整个书箱内部用黄蜡布(染蜡的棉布)蒙住,蜡布有些破旧,甚至破了两个窟窿,但内部不见水渍痕迹,可见防水效果相当不错。 书箱一侧各有四个套口,穿上绳布,就可以背在肩上。 这就是标准的古代旅行箱,防虫、防腐、放水、防震。卢灿用手按了按,依旧非常结实,古人的智慧,深似海啊。 将十一本“武林秘笈”取出来,卢灿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书箱,包括蜡布的夹层也摸了一遍,什么都没有。 看着桌上那些民国版的拳谱,突然好奇起来,究竟是什么人,收集了这么多的大路货?要知道,在任何时代,公众出版的“秘笈”那肯定不是秘技。 这十一本武术拳谱的编写团体,都是津门的武术馆,因此这个书箱的前主人,应该是津门人士或者在津门常驻。 有机会再遇到那小姑娘,一定要打听打听,究竟是谁这么恶趣味,收集这些东西? 不过,这些拳谱还真有点内容。 卢灿翻看的这本是《形意拳的发力基础》,是一本基础类的武术拳谱,讲究如何蓄力,又如何出拳取得杀伤性效果。后面则是形意拳三十六式的图例,旁边都配有详细的文字解释。 泡一杯新上市的清茶,斜卧在古藤木椅上,翻看着民国拳谱,着实很惬意。 一上午,田乐群与田婶探头看了两回,见卢灿这等逍遥模样,都没来打搅他。 门口人影一晃,卢灿没搭理,估计又是田乐群来看看。 这次猜错了。 那人影走近,竟然扑通一声,跪在他的躺椅面前。 卢灿抬起手中的拳谱一看,刚还念叨着,这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跪在面前的正是昨天的小姑娘! “嘿嘿!你干嘛?有什么不会好好说?”慌忙放下手中的书,从躺椅上爬起来,想要将小女孩拉起来。 小姑娘很倔强,卢灿扶了两次都没能拉起她。 “少爷!我爷爷病了,我需要挣钱。”那小姑娘抱着他的胳膊,开始哇哇大哭,顺带着开始倾诉,“爷爷病了,爷爷要死了!我怎么办?” “有难题我们想办法解决,你跪在地上解决不了问题啊。你先起来,我们好好说。” 小姑娘一句话,让卢灿再也狠不下心来直接拒绝她,连忙劝道。 “我会做很多事,我会做饭,我会扫地,我会擦柜台,我要的工钱很低,只要一半就行!求求你了少爷!”那姑娘越发的大声,哭声更显可怜。 卢灿两辈子也没处理过这种事情,手忙脚乱。 好在田婶听到动静,很快过来了。 见来了外人,小姑娘没了刚才的缠劲,哭哭啼啼的借助田婶的扶持,站起身来。 “你这么小,就准备打工?”田婶把卢灿推到一边,自己问起来。 小姑娘原本有些平息,听闻这句话之后,又开始抽噎,“爷爷快死了,躺在床上动不了,家里没钱了。” 卢灿忍不住问道,“昨天不是给你钱了么?那些钱呢?” 要知道此时香江月平均工资只有八百元,昨天卢灿给她的二百元,还是有很强的购买力。 “给褚医生买药,还差褚医生不少医药费……”姑娘声音颤颤的答道。 唉,这孩子的遭遇,也挺惨的。 这姑娘姓孙,孙瑞欣,内陆津门人,今年十九岁。 五年前,她爷爷用家中仅存的几枚袁大头买通蛇头来香江,因为据说爷爷有位老友在香江发展的不错,爷孙两人想要投奔朋友的。 香江是来了,可是爷孙两人到港后才发现,没地址,没电话,香江这么大,上哪儿找老友去? 这么一来就悲剧了,香江是好,可那是富人的天堂!这爷孙老的老小的小,上哪儿谋生去?连捡垃圾都被人驱逐! 捡垃圾、洗盘子、扫地,爷孙两人都干过,苟延残喘的活了五年,可爷爷的身体也彻底垮了。这一次爷爷孙立功大病不起,家中马上揭不开锅,那还有钱给爷爷治病? 幸亏社区那边有位好心的教会医生,帮爷爷看病,才能支撑到现在。 社区?田婶立即追问道,“对了,姑娘,你住哪儿?” “乐古道北区大院。”孙瑞欣抹了抹眼泪答道。 那是什么社区?那是棚户区好不好。 此时的香江刚刚开始经历城市大开发,乐古道虽然地处市中心,但还只能算是城中村,而乐古道北区是有名的贫困区,那里的住房还是简易的棚户。 “这些年你和爷爷一直住在那边?”田婶对这片很熟,怜惜的摸了摸女孩零散的头发。 小姑娘点点头,依旧在抹泪。 “作孽啊~”田婶长叹一声,听小姑娘讲述,她的眼中也是泪光隐隐。那里就不是正常人住的环境,脏乱差不说,社会治安极其不好,也不知道这小姑娘怎么长大的。 “阿灿,你看这……”田婶有些迟疑,面色犹豫不决的问道。 她的表情已经表明态度——被小女孩的遭遇攻陷了!所谓询问,正说明她的态度。 卢灿琢磨了片刻,家中只有自己和爷爷两人,虽然玉器加工厂那边还有大柱师傅一家,但他们只是做玉器加工,而且最近因为原料缺乏,他们一家都在给其他珠宝商做代工,赚点小钱维持生计,基本不会来玉器店这边。 这家店还真缺人。 不过这个小女孩一则太小,另外嘛,上一辈子他见过太多的诈骗,虽然他相信小女孩的遭遇都是真事,可还是有些没底。 想了想他说道,“田婶,郑叔什么时间过来?” “有事?”田婶问道。 卢灿指了指小女孩,“既然想要录用瑞欣,那他爷爷的生病,我就不能袖手不管。等郑叔叔回来,我请他一道,去瑞欣家看看。如果能帮上点那就帮一把。” 田婶刚才只是同情心泛滥,迷糊了心智,听卢灿一说,马上明白过来。这一趟是必须要走的,小姑娘太小了,录用她看店必须和她监管人同意。其次嘛,顺带着验证孩子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帮她们家一把,也有仁义的名声。 “嗯,确实应该去看看!我马上给老郑打电话。”田婶立即站起身来,拉着小女孩的手,“瑞欣,你跟我走,洗簌一下。你乐群姐有些旧衣服穿不了,你将就一下,总比这身衣服强。” 卢灿听完田婶的话,有点傻眼——这是怎么赁的?我叫乐群为姨,这小丫头叫乐群为姐姐?田婶,你是不是搞错了? 第9章 孙家往事 卢灿关上门也跟着过去,马上快午饭时间了。 源森居同样没有顾客,穿过空无一人的前厅,田乐群正在摆放菜碟,见他进来,对他挤挤眼,然后用手指了指后面的卫生间,示意田婶正带着小女孩洗簌换装呢。 “你准备用她?”田乐群放下筷子眉头微皱,轻声问道。 卢灿点点头,“很可怜。下午等郑叔过来,去她家看看,不出意外就录用了吧。反正店内也缺人,找个小姑娘慢慢培养,也不错。” “小姑娘看起来很聪明,让卢老爷子多带带,对卢家会忠心的。”她笑眯眯的看着卢灿,眼神中有些揶揄,笑着说道,“另外也能给你找个伴,挺好的,是吧?” 这话就有点意思了,怎么听着都有点异味。 话一说完,田乐群自己也意思到有些孟浪,脸色顿时红了起来。 闷骚也是骚。卢灿立即轻笑一声,“乐群姐可以过去帮我,把这小姑娘留给田婶调教,你说好不好?” 结果嘛,自然是收获两颗卫生眼。 两人说笑片刻后,洗簌间房门打开,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露头了。 卢灿揉了揉眼睛,有些吃惊。 这还是刚才那个哭哭啼啼有些土且有些脏兮兮的小丫头吗? 变化太大了!这个女孩非常适合coseplay漫画女孩。 皮肤白净,脸虽然有些瘦,这让一双大眼睛及乌黑的双瞳瞬间占据面部的最佳位置,成为最具吸引力的部位,配上长长的睫毛扇乎扇乎,给人很卡通的印象。 白底粉花的短袖衫稍稍大了些,但配上过膝白裙,偏偏给人很清凉的感觉。小腿白皙如玉,等着一双搭扣粉色凉鞋。 有些吃味的走过去,“瑞欣还真是衣服架子,姐姐当初穿这些衣服还真是埋汰了。” 孙瑞欣有些羞涩的抬头看了看卢灿,又低头对田乐群说道,“谢谢乐群姐姐。” “怎么样?怎么样!我的手艺不错吧!” 后面跟着出来的田婶,有些得意,向两人夸耀,又半搂着孙瑞欣的肩膀,怜爱的说道,“这是个靓女!我家郑丫长大要有这么漂亮我就彻底心满意足!” 还真是拣宝了,孙瑞欣这丫头现如今才十九岁,正合适!按住心底喜悦的卢灿,午饭都多喝了碗汤。 郑光荣对于自己一天没来店内结果家中多了个小丫头,自然震惊不已。拉着卢灿到一旁,详详细细询问一遍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亲手验证卢灿这两天捡漏得来的四件玉器,然后把卢灿标价九百元的玛瑙单珠的价格改为一千二。他以前经常帮助卢家进货,对市场价格更熟悉。 最后才欣慰的拍拍卢灿肩膀,“阿灿,好好努力!你祖奶,父母一定在天堂保佑你!” 下午,郑胖子和田婶两人轮番上阵,他两人以前都是荷里活道的老销售人员,教授孙瑞欣一些有关销售的技巧,卢灿在旁边也颇有收获。 还真别说,有个养眼漂亮小姑娘站在店门口,进店的人流明显有所增加,纳徳轩总算有点人气。在郑胖子和田婶的协助下,一下午还销售出去近千元的玉器。 当然,那四件玉器最低的都价值上千,对此时的香江人而言,算是高消费,因此,依旧没能销售出去。 经历这几件事之后,田婶终于没再提收回卢灿手中货款一事,于是,他手中的资金已达到四千元,终于不像前几天那样囊中羞涩。 临近傍晚,郑胖子返回店中,拎着一兜子水果,另一个塑料袋则是营养品,招呼卢灿和孙瑞欣,去看看孙老爷子。 谁能想到,从赤贫到标王,只用了不到十年时间? 而现在,这一切都还没开始,甚至乐古道古玩市场的正规化方案,也只是刚刚放在布政司的案头呢。外界有传言,麦理浩总督准备拆迁和重建这里,但不想政府投资,想要吸引地产商进入,因此进度有所搁置。 狭窄的过道充斥着尿骚味、陈腐的食品味、还有强烈的土腥味以及令人作呕的垃圾味。过道两侧,全是低矮的简易平房,伸手能勾到屋檐的那种。 卢灿有些不太适应,他的鼻子对气味过敏,但郑光荣和孙瑞欣却若无其事,这两人一个经历太多,另一个熟视无睹。 孙瑞欣的家在靠近垃圾分理中心边角的一个窝棚中,要比刚才路过的简易房更惨——铁皮为壁,竹竿为柱,毛毡为顶,草帘为门,薄膜为窗! 这样的窝棚有一排,应该是提供给分拣垃圾的临时工住宿,这里的从业人员都是来自社会的最底层,有很多都是从西南、柬埔寨及内陆偷渡过来的人员。见到孙瑞欣打扮一新的带着两个男人回到住处,很多简易棚中都探出脑袋瞧热闹。 门口摆放着一个煤炉,上面还炖着一口砂锅,正散发着浓郁的中草药味。看到这一幕,卢灿立即相信了孙瑞欣的所有话。 郑光荣与卢灿隐蔽的对视一眼,然后微微点头。 孙瑞欣走在最前面,掀开草帘门后,站住身子,没请卢灿两人进去,而是对内喊了一声,“褚叔,您也在?爷爷,我找到工作了!” 窝棚有外人,是那个好心的教会医生。 “阿欣回来了?”“唉!”里面传出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伴随着还有一声中气不足的叹息。 “我带着老板和郑叔叔过来了,他们过来看看您。”小女孩向门内走了一步,撑着手将门帘支起来,为后面的郑胖子与卢灿引路。 “哎呀,那你还不赶快请人进来。”屋内传出苍老的声音,还有椅子挪动的响动。 屋内空间很小,估计不足二十平米。靠内的东西墙两侧各摆放着一张单人床。此时右侧床边的老者,正在一位中年医生的掺扶下,坐起身来。 两张床中间摆放着一张小桌子,上面堆满了杂物。 门边这一侧的空间,则放着一个小电视柜,这台黑白十二寸的电视是家中唯一的电器。靠门一侧的墙边,堆放这很多塑料瓶以及其它“值钱”的垃圾。 “唉呀,不好意思,家中太乱,两位……两位……不嫌弃的话,就在床上坐会?” 老者头发花白,皮肤如橘,身量并不低,但有些佝偻,这应该是孙瑞欣的爷爷孙立功。 老者有些拘谨,身子有些颤抖,手在裤子上擦了两下,最终还是没敢伸出来和卢灿及郑胖子握手。 他昨天就听孙女说过,是个好心的“少爷”买了那些无用的书籍。 这些书籍他带在身边超过四十年,到港后也曾经想要出手,可是没有一家典当铺子愿意收购,自己也曾经摆摊售卖,结果同样无人问津。那位肯花两百元收购这些无用书籍的少爷,一定是个善心的人。 那个少爷在荷里活道有一家珠宝玉器的店铺,有这样身家的少爷,一定不是普通人家。人心善,还有家资,考虑到自己病情及身体,孙女最终还是需要有人帮忙照顾。于是今天早晨,他也就同意了孙女去投靠这家人的念头,只是,没想到,这家人竟然还能来看自己? 看孙女的穿着,孙立功的心终于放下一些,他们应该答应了孙女的请求了。 郑光荣和卢灿两人,与孙立功招呼后,又与那位中年人笑着点点头。 房间实在是太小了,最后还是褚医生建议,搬几张凳子,大家坐在门口聊天更合适。 尽管门口正在炖药,但比房间内的味道要好的多。 孙瑞欣连忙拿出仅有的两张塑料凳子,又跑到隔壁借来两张,让卢少爷,郑叔、爷爷和褚医生等人坐下。 闲谈片刻,卢灿基本了解到这家的情况。 孙立功,内陆津门武清人,民国三年生人,家中经营旅店,最多时在津门有十一家旅社是孙家的。但他自小痴迷国术,从十岁到三十岁之间,先后拜鹰爪大师陈子正、八卦名家贾凤鸣、八卦名家高凤岭、形意八卦名家左振英、查拳高手于振声、太极名家吴图南等多人为师。限于当时门派的保守以及自身的资质,这些大师只是看重他父亲孝敬的那些拜师费,只能算是这些人的记名弟子,至于绝技,毛也没学到。 过了三十岁之后,他的诚心终于打动了人,碰到一位真心教授他的老师——津门县国术馆的副馆长薛颠。 薛颠是形意门的高手,师承李存义,并自创“象形拳”,三十年代号称“津门拳脚第一”。 这位大师的赏识,让孙立功再次对国术如痴如醉,也让他窥见国术的真正神秘。 可惜,成也薛颠,败也薛颠。 他为了给孙女以保护,不得不背井离乡,来到香江。 谈话过程中,郑胖子和孙立功找到共同话题,两人都很激愤。 卢灿很沉默,对历史问题,他无力吐槽。 第10章 饭铺淘宝 一起聚餐的提议是卢灿发起的,顺便替孙瑞欣感谢褚医生这些天对她爷爷的照顾。 褚医生是香江本地人,皇后大道教会附属医院的医师。他本人也是香江新教信义宗的义工组织礼贤会(也是信义宗的推广组织)负责人之一。 信义宗率属于新教,起源于马丁·路德的宗教改革,因此又叫做“路德宗”。 在香江,他们的规模只有几万人,远不能与天主教的数十万信徒相比,因此他们更注重发展慈善事业以吸引信徒加入。 褚伟健的英文名叫艾伦,他的话语并不多,在倾听孙立功与郑光荣两人的谈话时,时不时的抚胸俯首——这是表示同情的一种教会礼节。 卢灿对他印象很好——刚才屋内的味道令人作呕但这家伙在里面并没有戴口罩,他与孙立功相处也没有任何歧视的表情。 孙立功所得的病是粉尘性肺炎。据褚伟健说,这是因为经常分拣垃圾所导致的。这种病并非绝症,但真正治愈要花费巨量金钱,还需要长时间的疗养。 这一带的垃圾处理工,十有八九都有这种隐性病。再加上这里的居民都没钱,所以在这里患有粉尘性肺炎的人,一旦病发,死亡率还是很高的。 两人以此为话题,逐渐谈到其它内容,谈话相当融洽。 褚伟健原本还以为卢灿只是一位有点成就的富家子弟,在听说卢灿爷爷以前是中文大学的教授后,他开始认真对待,随后的言谈中,让他大吃一惊。 卢家?香江似乎还没有听说哪位姓卢的家族啊? 卢灿给他的印象很沉稳,根本不像十五六岁的样子,对教会慈善事业也很熟悉,不仅如此,对香江未来的产业发展,甚至对于医学的发展,也很有见地。 这样的人,还真不能以年龄大小来论。于是对卢灿的晚餐邀请,他愉快的接受。 在他的建议下,卢灿一行人来到乐古道陆远饭铺。这里已经远离垃圾处理中心,再也不会闻到那种独特的臭味。 饭铺是湘人对饭店的特有称呼,因此这家老板十有八九原籍湘乡。 陆远饭铺在乐古道的一家带有阁楼的小院子中。现在是夏天,院子中已经有几桌客人。褚伟健应该是常客,他一进来,这里面的伙计便领着一帮人上了小阁楼中的包间。 所谓包间也就是一人高的挡板将二楼的空间隔开,形成一个个相对封闭的饮食场所。因为要收取消费额百分之五的包厢费,所以二楼的客人不是很多。要知道这饭铺的主力消费群可都是一帮推平板车的古董摊主,真正有钱的人并不来这里。 卢灿选择了一个临窗的包厢,从这里可以看到乐古道熙熙攘攘的人流。 点菜之前先上茶,这是来自华人的餐饮规矩。 二十来岁的伙计,一只手拎着茶壶,端着茶盘,上面摆着几个倒扣的瓷杯,从卢灿身边经过,放在桌上。 菜是由郑胖子点的,卢灿接过伙计手中的大茶壶,往杯子中倒入一点茶水,涮了涮。 咦?这把壶重心很稳,执起来手感很舒服。 他随手颠了颠茶壶,拉出金黄色的茶水线,为几人斟满茶后,目光落在这把大茶壶上。 这是一把双手壶,所谓双手壶是单手执壶柄,另一只手需要按住壶盖的大器型茶壶。 这个名称区别于捧在手心把玩的袖珍壶(俗称捧壶),以及单手执壶倒茶但可以大拇指压盖的单手壶。 从壶嘴到壶柄的距离足有二十五公分,壶高十五公分,壶身椭圆形,白釉为底,上粉彩。卢灿转动了下壶身,一面为嫦娥飞天图,另一面则是吴刚伐桂图。 嫦娥飞天图为釉上彩,以粉红蓝黑三色为主。嫦娥高发髻,鹅蛋脸有些嫣红,眉目清晰可辨,表情似喜似嗔,眉梢略带幽怨,体态轻盈,羽袖飘飘,身旁伴有粉红色的云彩,远处则是黛山与宫殿,被一轮明月框住。 旁边有一行行书:“斟酌嫦娥怜我老”。这句话出自南宋四名臣之一的李纲,原词为《忆江南》 新月出,清影尚苍茫。 学扇欲生青海上, 如钩先挂碧霄傍。 星斗焕文章。 林下客,把酒挹孤光。 斟酌嫦娥怜我老, 故窥书幌照人床。 此意自难忘。 李纲是南宋抗金名臣,这首词原意是想抒发自己抗金事业上的不顺畅,志不得偿。 这茶壶上刻有这一句话,有点意思。 另一面的吴刚伐桂图以蓝色为主调,黑色线条勾边,男子鹅冠坦襟,面部有黑色短髯,蓝色对襟短褂,露肩赤臂,双手执斧,砍向由黑色线条勾勒的粗壮树根。这幅图的背景同样是黛山与宫殿,只不过没有明月框。 卢灿越看越惊奇,这两幅作品相当不凡。 再看壶胎,可能由于经常使用,这把大茶壶的壶盖有些破损,被店家用一条细绳系住壶扣,系在在壶柄上。同样,壶口也有些小冲,但不影响观感。 总体来说,这把壶保存的相当完好。 从破损和小冲处可以清晰的看到壶胎,完全看不到颗粒状高岭土,这应该是一把陶壶,但陶壶烧成白玉色,这就很少见了。壶胎细密,呈现玉状结构,这并不是说这把壶是玉器,而是说壶胎烧制的非常完美。 等郑胖子点完菜,伙计走出包厢后,卢灿碰了碰郑胖子,又指了指这把壶,“这壶有点意思。” “怎么了?”他一手拿着壶柄,一手扶着壶嘴,将整个壶端了起来,端详起来。 这么看要比刚才的清晰多了。卢灿蹲下身子,斜侧着脑袋看壶底,壶底有款,但不是官府款或者年号款,而是一枚印章款,有些模糊的四个字“仲玉自作”。 这是一个叫仲玉的人自己制作的一把壶。 这个人很有意思啊!自作用壶,这在历朝历代都有不少,但通常都做些小巧的捧壶,以作赏玩之物,还真没听说过谁做这么大的“蠢货”。 卢灿又伸手摸了摸壶底及边缘,心底有些拿不定主意,这究竟是谁?历史上字仲玉或者号称仲玉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看过之后,卢灿示意郑光荣放下这把壶。他们的行为也引起其他三人的关注。 “怎么?这把壶也是古董?”褚伟健也探头过来看了看,没看明白问道。 “应该是个古董,不过我看不明白。”郑光荣虽然也有点古董常识,但对这壶一窍不通,他看了看卢灿,想听听他是怎么分析的。 卢灿正低头沉思,没听见两人的对话,坐在他身边的孙瑞欣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 “哦!”他这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一把明末清初的陶壶,民窑烧制,有点价值。” 听说是民窑烧制,而且还难以判断是何人所作,这把壶的价值就非常有限了。 大家都没了兴致,连郑光荣都没再聊。 湘菜极辣,但下饭。陆远饭铺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大家一边唏嘘一边喝水,还不忘夸奖这里菜做的地道。 卢灿也被辣的不要不要的,不停的喝茶水缓解。 吃完饭后,茶水空了,他便拿起这个比普通茶杯大一号的杯子翻看。同样是白陶所制,单个杯底都有编号,自己的杯子下面写着繁体的“肆”字,应该是编号第四的陶杯。 见孙瑞欣也喝完水,再翻看她的杯子底部,写着“陆”。 他明白,这应该是一整套的茶具。呵呵,这就很有价值了。 “郑叔,我想买下这套茶具。你能帮我谈谈吗?”一餐饭的功夫,他终于推断出这个仲玉究竟是何方人物了。于是,在走出包厢去前台结账的时机,和郑光荣说了这件事。 “很有价值?”郑光荣低声问道。 嗯!他点点头。 郑光荣见卢灿很认真,便重新上楼去找老板。 卢灿结完帐,与他们三人在门口等了片刻,郑光荣便回来了,手中提着个塑料袋,里面正是那把茶壶,还附带着八个大茶杯,一共花了六十五港元。 回程的路上,卢灿心情很不错。 “这把壶的制型与风格,还有材质釉色,都是明末无疑。”面对郑光荣的追问,他拿着壶指了指两幅图,对他说道。 郑光荣点点头,虽然水平不咋的,但这点他还是能看出来的。陶器烧制的温度要略低于瓷器。这把壶的釉上彩制作过程类似于“斗彩”——成坯之后烧制成胎,再度上釉上彩进行低温烧制。 “这句话出自李纲的《忆江南》,表现是对自己年华易逝,志不得偿的哀叹。”他又指了指那句“斟酌嫦娥怜我老”说道。 “结合仲玉自作这一底款,不难猜出,这人应该是明末的一位名臣,而且有着强烈的抗清意愿的名臣。”他再度指了指提款上的“仲玉自作”四个字说道。 “这些线索一结合,再想想明末的那些名臣,最后就能发现,只有一个人最合适。当然,要说名臣,其实这个人的名声并不出众,也许郑叔你也没听过。” 他停顿了片刻,见郑光荣有些着急,才说道,“这人就是卫景瑗。” “卫景瑗?”郑胖子脸色有些茫然,他果然没听过。 当然,如果不生僻,也轮不到他们来捡漏。 “对!”卢灿说道,“这个卫景瑗虽然名声不彰,但节气不弱于文天祥。” 卫景瑗,字仲玉,号带黄,明韩城县(今韩城市)渚北村人,天启五年进士,崇祯十五年巡抚大同,算得上是位抗清铮臣。 他曾任尚宝局丞,负责的正是全国各地进贡给崇祯皇帝的贡品,可谓各地瓷器、陶器制作部门的顶头上司。他完全有能力安排人去制作一批瓷器、陶器自用。 当然,这个人最出名的不是这些,而是他的“死社稷”! “母年八十余矣,当自为计。儿是国之大臣,不可以不死。”这是他在明朝被李自成灭亡后,当着前来劝降的母亲面说的话! 随后,他于海惠寺观音大殿前沐浴、整冠后,自缢而死! 这样有节气的人,怎么怀念都不为过。 第11章 筹谋出货 一大早,卢灿刚开店门,就看见孙瑞欣笑盈盈的站在门口,陪同田乐群说话,见他出来,对他微微躬身问好。 来这么早? “不早了,现在都八点了,估计你是这条街开门最晚的。”田乐群白了他一眼说道。 她的话让卢灿有些尴尬的摸摸脑袋。 还真是,重生这么长时间,其他还好,就是早起这一点,怎么也习惯不了。 七十年代的香江人是勤奋的一代,再加上夏天天亮的早,所以荷里活道经常四五点钟就有人,不过那些人中很大一部分是来处理黑货的。 见他这模样,孙瑞欣捂着嘴偷着乐,又见卢灿望向自己,她连忙闪身,从两人的身边溜进店内。小丫头机灵着呢,昨天一下午,她就看出些苗头。 吃过早茶,卢灿又坐上躺椅,旁边摆着一本书,《华夏古玉考》,民国十四年竹园居士刘子芬先生的著作。 刘子芬先生是民国著名的收藏大家,同时也是考古学大家。他对陶器、瓷器、字画、玉器、古文字等方面都有着相当独到的研究,出版了多本考古方面的学术著作,其中后世有关玉器,尤其是古玉方面的验证,都会参照到他的这本《古玉考》。 卢家的这本《华夏古玉考》是中华书局民国原版,是卢灿父亲生前所藏,昨天晚上被他翻出来,准备重新再温习一遍。 不过,此时他的心思并不在书上,而是在琢磨昨天收到的那套茶具。 这套茶具有一定的收藏价值,但卢灿并不准备压在手中。 他现在需要钱,需要巨量的资金,才能在这个遍地都能捡漏而且文物普遍价格不高的年代中,有所斩获。 甚至他都有计划,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打通内陆关系,进军内陆的文物市场——那里的文物此时更是便宜的如同白菜。在八十年代兴盛一时的各地方工艺品店,都翻箱倒柜的倒腾售卖文物,以此来“创汇”。 历史上,这十年时间,国内通过正规工艺品商店外销的文物,超过五十多万件。 呵呵,这些都是有票据的,正规渠道的、国家鼓励的文物外流。后世媒体或者专家在谈到文物外流这一情况时,都有意无意的不愿谈及这一点——那是整个时代的决策错误。 这些外流的文物中,自己只要截流十分之一,二十年后都能算得上华人收藏第一人。在前世,他和观复博物馆的马老关系不错,他所知道的观复博物馆六馆一厅一共展出的藏品有三千多件,据他所知,马老的藏品数目在一万到一万二之间。就这,马老就能号称国内收藏第一人。当然,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功劳是马老比较善于宣传自我。 想要在收藏方面有所建树,那需要钱,大量的金钱来实现自己的梦想。 五根手指轻轻敲击着石桌,既然决定要卖,那就要好好研究卖给谁才能利益最大化。 听到动静,田乐群回头看了眼,没去打搅他继续给孙瑞欣做有关玉器销售的培训,自从上次苏醒过来,卢灿给她的感官大变,不过,这是好事。 女人嘛,就喜欢有能力的人。 卢灿没注意到这些,他还在琢磨,究竟卖给谁? 这套茶具,型制特别,制作精良,虽然顶着私人制造的名头,但肯定是官窑精品,而是是那种官窑给顶头上司送礼的特制品。 但外人不知道啊,很多人甚至连卫景瑗是谁都不清楚,在他们眼中,这绝对是民窑出品,充其量是个民窑精品。 这套东西首先要排除掉典当行,典当给他们充其量能拿回个三五百钱——典当行对来历不清晰的文物估价那绝对是往死里压。 卖给一般的收藏家,如果他能接受自己的那套说辞,也许能卖出个上万钱,这算是好价格了——这是现实,现在这套茶具的真实价值就只有这么多。 最好的结果,当然是转让给专项的茶具收藏爱好者,只有这类收藏家,才喜欢这些冷门或者不常见的东西,自己也容易卖出高价。 香江有这种人吗? 当然有,卢灿还真知道一位,不过他所知道这位,还是上辈子的记忆。 如同大导演李翰祥喜欢收藏古董家具一样,这一位特喜欢收藏茶具,他喜欢收藏茶具的名声甚至在内陆都很大。 这人就是港岛“维他奶之父”——罗桂祥。 他在四十年代开始创业,在香江创办豆品公司,生产出了“穷人的牛奶”——营养饮品维他奶,直至六、七十年代,取得巨大成功,成为全球最大的豆奶公司。 他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收藏茶具,无论是紫沙陶泥,还是瓷器茶具,甚至原木壶具、铜壶乃至玉壶,都有收藏。据卢灿所知,他在一九九六年去世后,子女将他收藏的茶具一千两百四十七件,全部按照他的遗嘱,分别捐赠给内陆、香江及台岛的各大博物馆。 这就是个茶具收藏狂人。 这人有钱,有欲望,绝对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是问题来了。 自己貌似不认识他,怎么联系上呢? 卢家虽薄有身家,但和罗桂祥罗家根本不是一个等量级的。 直接登门,那绝对是下下之策,他凭什么相信自己这个“小毛孩”的胡言乱语?甚至有可能,他们公司的安保直接就将自己轰出去。 手指敲击的越发急切,想到合适的人,但却没办法接近,这太让人焦灼了。不行,得找人一起想办法。 卢灿起身,对田乐群问道,“田姐,郑叔叔回沙田了吗?” …… 郑光荣眉头微皱,他也不认识罗桂祥。 罗桂祥是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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