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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感觉的那块毛料。 杨季东选择的这块毛料,松花表现很好,更重要的是蟒纹密布! 蟒纹是原石表面除了松花之外的证明能出绿的最重要特征。 华人称之为蟒纹,南边当地人称之为“颟(man)”,蟒纹是指在翡翠原石表皮上出现的与其它地方不同材质的细沙形成的细条或块状,乃至缠绕整个石头的部分。有些像某些风化石上面的石筋。 卢灿最终没选择杨季东的那块,就是因为蟒纹太多!多到有些难以逐一分析它的表现。 杨季东应该是赌蟒的高手。 三块毛料放置成一排,三位大师相互看了看,不由自主的哈哈大笑起来。 笑什么?笑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挑选了“蠢货毛料”。 这三块毛料,最小的是杨季东所选的会卡黑皮,三十八公斤,最大的王鼎新所选的达木坎黄皮蛋,五十七点四公斤,高世杰选择的那块抹岗场口的白沙皮,也有四十五公斤。 赌石赌价值,那就一定要保证所选毛料的重量。 一公斤玻璃种明料,在市场上怎么也比不上一百公斤高冰种料子值钱。 杨季东原本还有些担心王鼎新不太懂南边赌价值的玩法,看到他选择的毛料,终于放心下来。至于王鼎新选择料子怎么样?他也有些印象,价值不低,唯一的毛病就是色杂。 难道这位香江大师擅长赌色?杨季东心头暗自揣摩。 其实大家对相互的料子都有些评估,但最终结果怎样,还要看毛料内部的具体表现。 神仙难断寸玉,说的就是赌石。没有切开之前,谁也不敢下断语。 这个王鼎新能力不差! 杨季东对王鼎新态度改变很多。 “王老哥,高老弟,咱们给这些蠢货画上两条线,然后去那边喝茶。” 给赌石画线,也是赌石师傅必须具备的能力之一。解石师傅会依照线条逐渐下刀,有线条在,内部玉质结构被破坏,解石师傅是无责的。 因此,在毛料对赌环节中,画线及解石,同样是非常重要的。 他率先拿起粉笔,在自己选择的黑皮球上画了一道侧斜线,走的是一条主蟒纹的平行位置,然后又在底部画了一条线。 他将粉笔扔给高世杰。呃,他很自信,这两刀下去,整个毛料的价值就能看清楚。 当然,要计算最终价值,还需要慢慢剥皮,不过那是擦石,已经不需要画线。 高世杰也没含糊,也是两条线,一条线从大裂的位置,斜着向下劈开。 真是胆大! 如果判断不准裂口在石皮下的走向,极有可能将内部整个玉质结构全部摧毁。 第二条线则画在劈开后大料的石脊处,与裂口那一刀呈钝角交叉。 同样是两刀,他将粉笔递给王鼎新,“王大师,该你了!” 高世杰的语气依旧怪怪的。 难不成他担心王鼎新老爷子被杨家看重,最终会抢了他的饭碗?卢灿不无恶意的想道。 呵呵,卢灿的想法还真的很贴近现实——在高世杰看来,以前杨家对赌,他是第一人选,杨季东的赌石水平并不如他。现在来了个香江姓王的,水平一时间还看不透,他心底自然有些不痛快。 唯一和唯二,那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待遇!这一点,高世杰太清楚。 王鼎新瞪了他一眼,没犹豫,直接来了三条平行线! 他虽然多画了一条线,但比前两位还要狠。 他的第一条线直接从磨盘料中部沟壑位置一分为二,分成一大一小两块半圆料。剩下两条线分别画在两端。 “王老哥,你认为中部沟壑位置已经破坏内部玉质?所以一刀为二?” 杨天和已经吩咐佣人,将茶桌还有座椅,搬到解石台的附近。三人坐了下来,杨季东对王鼎新那中间一刀有些不太理解。 那块原石他也详细看过,原石的中部沟壑并非裂,而是自然形成的奇怪凹槽形状,表面也没有小绺,按照光照后的表现,里面有高透性玉质是确定无疑的,王鼎新为什么要拦腰一刀?他不怕破坏翡翠,从而影响整体价值吗? 高世杰也竖起耳朵,对此他也有疑惑。 屋内其他人都围了过来,想听听如此奇怪的一刀究竟是为何?连杨天和与杨怡,都暂停让解石师傅开刀解石,想要听明白。 这可是大师现场传授赌石经验,机会太难得。 王老爷子眼睛扫了扫卢灿后开口说道,“评估这块毛料的价值,就必须要推断,这块毛料中部的沟壑是如何形成的。因为其它位置的表现特征实在是太普通。” “你认为那中部沟壑怎么形成的?难不成是后天撞击形成的?”高世杰不冷不热的反问一句。杨季东和杨天和都眉头微皱——现在已经判断王鼎新相当有水平,再得罪他殊为不智。不过高世杰在杨家及娃达公司的地位太重要,两人都没有当场开口斥责。 王老爷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高世杰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冒失,连忙闭嘴。 “高大师还真是慧眼如炬呢!你还真说对了,那条沟壑还真的是后天形成的。”王鼎新的话让人很难理解,大家一脸懵逼。 那沟壑处非常光滑,怎么也会是后天撞击形成的? 高世杰在旁边冷哼一声。 杨怡怕气氛再度僵化,赶紧插话追问,“王大师,您就别逗我们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要从这块毛料的形成过程推测。” “这块毛料从形状上来看,应该是平卧在那里的。也就是说,在很久以前,火山岩浆集中到某一平地的小凹坑里,也就是现在形状的原石槽中,然后慢慢冷却。” 怎么还扯到岩浆了?扯太远了吧!吃瓜群众再次露出懵逼神色。 “每一块原石的形成,都是火山爆发所带出的岩浆,含有不同元素,在特定条件下形成玉质结构。这一点大家都认同吧。” 当然!几人点头,这是最简单的科普知识。虽然翡翠有着无数的形成传说,但那毕竟是传说,不能当真。 老爷子指了指那块原石,“这块毛料在成形的过程中,逐渐冷却,就像我们所知道的铁水冷却一样,先是外部形成一层包衣,内部依旧是滚烫的铁水,然后才成为一块铁砣。” “这块原石形成过程同样如此。只不过,它在快要全部凝固时,突然,旁边有一根木质的圆棒或者其它碳化类的圆柱倒了下来,砸在它的身上。” “当时,这块原石的内部还是液态,但外部已经有所凝固,因此内部岩浆向两头挤,中间形成这道沟壑。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块原石就成了现如今的模样!压在它身上的那块碳化物,最终变成了灰尘。” 王鼎新指了指那块毛料,笑着对杨天和说道,“杨总如果不相信,可以找一块差不多粗粗细的圆棒,放在沟壑处,看看能不能吻合上?” “所以,刚才高大师说是后天撞击形成,并没有错。只有弄清楚这条沟壑的形成,才能准确判定这块毛料的价值。”说到这,他瞟了高世杰一眼,脸上的冷笑毫无遮掩。 王鼎新端起茶杯惬意的呷了一口,并没有急着往下说。 杨天和完全被他勾起好奇心,心底痒痒的,赶紧追问道,“难道这块毛料内部会有什么特殊表现?” “那是必然!”王鼎新放下茶杯。 “原石在成形的过程中,原本是稳定状态,但突然遭到撞击,内部岩浆受到震荡,所有的元素配比都发生改变,那么这里的玉质必定产生变异。” “所以,那块毛料的两侧部分,都必定含有一块变异的玉料!结合两端的松花及雾色,我推断,大头那边应该是绿与红的双色翡翠,而小头那边则有可能是黄翡和紫翡的双色翠。” 嘶,一块毛料中竟然含有四色,而且还是四色变异翡翠! 杨天和恨不得立即将那块翡翠剖开,鉴证真假! 然而,王鼎新话并没有说完。 “我之所以从中间来一刀,那是因为撞击部位的岩浆被挤到两侧,沟壑部位虽然透性不错,有高透性的玉质表现,但那里只会是石皮相连,是些很混乱的雾夹皮,雾夹玉,没什么大的价值。” 赌石竟然还能这么推测?杨季东、杨天和及杨怡的目光,此时真的被折服。 高世杰此时,目瞪口呆! 感情以后赌石,不仅要靠经验、眼力,还要有一颗科学的头脑! 老爷子很享受这种目光,他对着卢灿挤挤眼,很开森得啦! 老爷子怎么会懂得这么多?纳徳轩的卢老、郑光荣还有王大柱,都有这种疑惑,不过顾不得了,此时他们均是与有荣焉,红光满面! 呵呵! 卢灿上辈子是鄂省地质大学毕业的,地质大学嘛,就是研究这些东西滴。 第37章 关公到手 无异议,第一块解的就是王老爷子挑出来的这块黄皮蛋。 三条直线,这块石头很好解。杨怡将解石师傅踢开,他亲自操刀。 杨天和拿着水管,不停的向砂轮片淋水。杨季东捋着胡子站在旁边神情专注,而高世杰脸色有些灰白,捂着嘴不知道想些什么。 五分钟后,这块达木坎的磨盘料一分为二,大头那边重量约占三分之二。 杨天和急忙翻开断口,咧了咧嘴,抬头向王鼎新竖了个大拇指。 断口平面,皮雾玉混杂,就像黏在一起并扭曲的饺子皮,期间还夹有点点肉馅的感觉,与王鼎新所描述的一点不差。 太神奇了! 从断口处打入聚光灯,能隐隐约约看到双色光影。 还真的是双色变异翡翠。 小部分的那端,暂时还看不出结果,还需要解一刀。 “再来那个小家伙!”杨天和将大头那部分搬走,让大家去围观,他对杨怡打了个响指。 杨季东和高世杰两人蹲在稍大的那部分,低头研究切面,还用着掸邦土语议论着。两人在判断里面的双色翡翠究竟有多大,色的分部怎么样?种水能达到什么级别。 其他人再次围到解石机前面。 小半圆毛料上那条线在距离顶点约两寸的位置,这意味着里面即便有毛料,也不会太大,但大家此时更想看看这其中是否也是双色翡翠,而且颜色与另一端各不相同。 滋滋的切割声,丝毫不觉得刺耳。 几分钟后,一小块石皮从解石机上掉下,切面露了出来,杨天和连忙用水管淋了淋,冲干净上面的泥浆。 切面其它位置被白雾包围,中间露出一块乒乓球大小的玉质结构,清透,有点如同海洋蓝,又如同在其中滴了一滴碘酒,附着点点紫色。 “哇哦!真的是蓝水透紫色!紫气东来!太漂亮了!”郑胖子一挥拳头,兴奋的跳起来。 今天王老爷子太给力!让纳徳轩一行人脸面大涨。 杨季东和高世杰也钻进圈子,杨季东伸手摸摸触面,点点头,又可惜的摇摇头。 “蓝紫双色翠,可惜了,种水没能达到玻璃种,只有高冰种地,太可惜了。”不过,他旋即对王鼎新竖起大拇指,满脸笑容的恭维道,“王老哥的赌石技术,鬼神莫测!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 说完,他率先鼓掌。杨天和咧嘴一笑,也跟着鼓掌,接着是杨怡和周边的解石师傅,最后高世杰也不得不鼓掌。 这块翡翠已经确定是四色翡翠,如果要算上翡翠周边被雾吃掉颜色的无色翡翠,都能勉强称之为“五色翡翠”。即便是这边只有高冰种,但另一块的双色翡翠是玻璃种已经确定无疑,这种色值均匀的四色翡翠,至宝啊! 杨天和的嘴,咧得有些发苦。 这是自己仓库中选出来的绝品料子,可惜,现如今不属于自己。 当初可是答应他们,每人带走一块料子,而这块料子更是王大师挑选出来参加赌价的毛料,自己再喜欢,也不能借口强留下来不是? 他的表情,被现场最为冷静的一个人看在眼中,卢灿此时正站在爷爷卢嘉锡的身边,目睹杨天和所有表情变化,眼珠子转了转,轻轻捅了捅爷爷的肋下,努努嘴角示意。 卢嘉锡很快也发现杨天和发涩和纠结的笑容,心中咯噔一下。料子虽好,但如果因此让杨天和心生芥蒂,就不美了。 此时,杨怡应该也已经发现六哥的面色不对,轻轻拍拍他的胳膊。 呃,这种事情,只能替他惋惜。这种极品翡翠,哪有人不喜欢的?想要王鼎新放手,估计很难。 杨天和很快纠正情绪,脸上的不舍之意消散不少。 这人不愧是杨家翡翠产业的负责人,果然有枭雄气质。他亲自托着王鼎新的手肘,请他坐下,“大家都坐下来歇息歇息。王大师神乎其技,让我们大长见识。王大师,请坐请坐!” 杨怡指挥在场的解石工人,让他们再搬来两台机器,准备将这三块毛料全部解开。 高世杰坐在王鼎新的对面,脸色忽沉忽暗,等大家安静下来,他突然站起身来,端着茶杯,恭恭敬敬的给王老爷子敬茶,“王老哥,今天对不住,是我有眼无珠,还请你原谅!凭你的赌石眼力,翡翠王名号实至名归。” 高世杰已经想明白,这次赌石,王鼎新已经赢了。即便他在最后的核价中输了,他也赢得了杨氏家族的人心,自己再诋毁他也无法改变这一点。与其这样关系僵化,还不如放低姿态,取得他的好感。 高世杰是老江湖,说到做到,才有这一出戏。 老家伙态度很恳切,让一桌子人一愣,这是赔罪? 卢老赶紧用胳膊肘碰碰有些发懵的王鼎新,人家赔罪,而且当众赔罪,这个面子要给! 王鼎新连忙站起身来,双手接过茶杯,连声道,“不敢不敢,大家初次接触,有些误会很正常,不必如此。高老哥四十六胜的战绩,让人匪夷所思,才是真的高手。” 大家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一曲将相和? 杨季东作为杨家族老,又与两人同辈,此刻最适合他站出来。果然,他笑容满面的端着茶杯站起身来,“好事!好事!英雄相惜!来来来,我们为两位大师干杯!” 顿时,围坐在桌边的所有人,都站起身,热闹闹的说着恭维话。 无酒,有茶也醉人! 差不多一个小时,三块毛料全部解开,放在盘子中,一共有五块,高世杰从裂缝中的那一刀,也将毛料片成两块。 这五块毛料,个个精品。 “我的就不用评判,我输了!”杨季东率先坦承,有些可惜的拍拍大腿说道,“我还以为那条主颟出绿,怎么也应该达到祖母绿,没想到还是差点。” 杨季东这块明料,足有十公斤,玻璃种菠菜绿,差一点就能达到祖母绿宝石级别。 就这一丁点的差距,让翡翠价值降低不少。 杨天和给出的估价在一百三十五万美元,折合钱九百三十五万。 这个价格很公道。 高世杰虽然很垂涎这五块翡翠,但当这些明料摆放在那里,他倒也光棍,很直接的说道,“我的也不用评估,我也输了。” “虽然我的这块重量要超过高老哥的,市场价值算起来两者差不多,但就色彩而言,我的这两块,就没有高老哥的那两块值得珍藏。” 人虽然不招人喜欢,但他的话说得很中肯。 他的那一刀,切的很有水平,从裂缝中间穿过,形成一大一小两块翡翠明料,都是老坑玻璃种正红翡翠。 虽然在市场上,翡翠红不如绿,那是指洋红,像这种正红还有深红级别的红翡,那价值不比一般祖母绿的料子差,极品血美人的颜色更堪比帝王绿。 事实证明卢灿在赌裂这方面,还真不如高世杰。他能看出裂的走向和对内部的破坏程度,而卢灿当时没敢下手。 高世杰眼光很出色,裂的破坏性不强,那一刀下的也巧妙,两块料子,足有十六公斤,能出二十多副正红手镯。单副正红玻璃种手镯,价值不低于五十万钱,再加上牌料和戒面,这两块翡翠最后杨天和给出的估价是二百三十万美元,折合钱约一千六百万。 王鼎新面前的这两块料子,同样精彩。 那块大料是绿黄双色,玻璃种,料子形状像一只闭合的大蚌壳,底层是绿,上层为黄,都是渐变色。底层从苹果绿、菠菜绿、祖母绿一直到顶点的帝王绿;同样,黄色也是如此,从最开始的韭黄色、明黄、橙黄到最终的鸡油黄。 那色值如同色谱,像人工刷上去的一样。 绝对的极品,让人爱不释手。 这块料子重量在八点七公斤,如果按照重量和鐲料取价,在二百万美元左右,钱一千四百万上下。 另一块小料是蓝色镶紫,混合的很均匀,典型的紫气东来,重五点八公斤,唯一可惜的是这块料子没有达到玻璃种级别,只能算是高冰种,这让它的价值急剧下降,只有差不多三十万美元,也就是二百一十万美元。 王鼎新的料子,核价最终定在一千六百万一十万钱,刚好要比高世杰那块料子贵十万。 虽然只有拾万的差距,但无论是高世杰还是围观的人群,都没有对此提出疑义。 正红虽然稀缺,但这种变异四色的翡翠更值得珍藏。 两者如果同时放在拍卖会上,王鼎新的料子绝对能翻个跟头,远远将高世杰的料子甩开。 王老爷子赢了! 纳徳轩这一次赌石,赢取了价值四千万的极品明料。 众人纷纷站起身来向王鼎新恭贺,唯有杨天和心头愈发苦涩,摩挲着这块极品四色变异料子,脸上写满了不舍。 大家都有些同情他,杨季东怕他做傻事,拍着肩膀用掸邦土语和他说着什么。 杨季东站起身来,笑着将盘中的翡翠推到王鼎新和卢嘉锡的面前,“王老、卢老,恭喜你们!刚才只是一时喜欢,失态了。” 王鼎新也极其喜欢这些料子,眼睛直勾勾看了很久,最终他做出个惊人的动作——将那两块四色变异翡翠推还给杨天和。 “王大师,你把我杨某人当成什么人?”杨天和勃然变色。这做法是担心自己会因为这块料子报复他们?这也太小看杨某人了吧! 卢嘉锡连忙挥手制止他,“杨总,你听我说。” “我们纳徳轩虽小,但此行能遇到杨家和杨总你,这让我们自己有了点小心思。” “这次回香江,纳徳轩想要扩张两家小店,因此,对于我们而言,这种极品四色料子是不合适的。如果做镇店之宝,这块极品红翡和玻璃种菠菜绿,已经足够。” “我们缺少的是中高档的常见明料。刚才我和老王商议,用这块料子换取娃达公司或者杨总天和斋的一些常规料子。” “难道杨总不同意?”卢嘉锡按住杨天和正搭在盘子上的手臂,笑眯眯问道。 卢嘉锡这是给杨天和卖好呢。纳徳轩的这种做法,让杨季东和高世杰刮目相看——这选择太踏马明智了,纳徳轩珠宝的腾飞指日可待。 “同意!同意!这哪能不同意呢?以后纳徳轩的中高端明料,我们负责供货。杨怡,你稍后帮卢老拟定一副交换名单。” 听完卢嘉锡的话语,杨天和立即高声回应道。 卢灿在旁边轻轻嘘了口气,刚才劝说两位老爷子,太费劲了。 尤其是王鼎新老爷子,在承诺以后一定会帮老爷子找到类似的料子,还不得不将墨翡关公内涵极品墨翡的秘密透露出来,他才得以松口。 卢嘉锡列出的交换名单中,名列第一就是娃达公司马哈木玉器市场店镇门财神——墨翡关公! 老爷子的说辞是,纳徳轩即将开新店,想要请一尊大师雕刻的财神,镇馆! 合情合理。 第38章 赌木偶遇 虽然那尊墨翡关公,杨天和也很喜欢,但那毕竟只是墨翡,体积够大而已,而且有一部分还是低档翡翠。 所以,他在迟疑片刻之后,很快就点头答应。要价并不高,只有一千五百万钱——那尊关公像可是重达两吨多。剩下的一百万,将从天和斋为纳徳轩补齐,都是中高端明料。 纳徳轩赚大发了,要知道关公雕像表面的冰种墨翡就有三百多公斤,其内部还有着不为人知的极品玻璃种墨翡,重量肯定也有四五十公斤。 整体价值绝对超过三千万港元。 尘埃落定,大家皆大欢喜。只有高世杰的脸色依旧有些绷——一千六百万的极品翡翠开出来却不属于自己,即便是翡翠王,他心底也有些不舍。 晚上,杨天和的两位妻子,准备了丰盛的晚宴。酒桌上,王鼎新成为中心,他也豪爽,酒到杯干,赢得一片喝彩声。 不过,他也早早就被卢灿扶到房间歇息。 “好小子!好,好!以后让虎子跟着你,我终于放心了!”老爷子酒醉心明,倚在卢灿的肩膀上,眯着眼睛连连说道。 “老爷子,你放心,我待虎子如兄弟,不会亏了他的。”卢灿连忙向老爷子保证。 卢家长房衰败,王家不离不弃,甚至远走香江,也只有王鼎新一家追随。 这几十年,卢家也曾看到希望,但卢平夫妇的飞机失事,让卢家的希望转瞬即逝,尤其是前几年卢家未来的继承人让大家失望的混进黑道,王鼎新当时真的很矛盾。 如果说没有离开卢家的想法,那是假的——虎子是王家独孙,王鼎新不可能让他跟着卢灿混黑道。为此他纠结很久,现如今,终于不用考虑这件事。 卢灿的表现,堪称用神奇来形容。他的本领从哪儿来的,王鼎新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卢家终于复兴在望,而作为附庸家族王家,也必定重新捡拾起希望。 这才是老爷子今天真正开心并放怀畅饮的原因。 看着老爷子躺在床上,鼾声如雷,卢灿心思重重。 卢老爷子和王老,对他的期望最直接,也最不隐晦,就是希望他再强一些,更强一些,然后带着大家一起,重新光复卢家百年前的荣耀。 责任这个词,让他隐隐有些压力。 到目前为止,周边的人对他很好,郑胖子夫妇、王大柱、王老爷子,田乐群都是如此,更不用说自己的亲爷爷。这种感觉很好,他上辈子没机会去报答,这一刻,他不太想要这些对自己好的人失望。 王鼎新身体有些壮,爱出汗,即便是躺在床上,颈脖部位依旧汗津津的。卢灿打开房间的电扇,看了他一眼,带上房门。 今天一天太辛苦,下午那恐怖的直升机之旅,再加上傍晚一个多小时看石头,卢灿累坏了,草草冲个凉水澡,便沉沉睡去。 一觉到天光。 卢灿是被郑胖子吵醒的,“快点收拾收拾,赶紧下去吃点早茶,稍后我们出门。” “郑叔,干嘛这么火急火燎的?”卢灿揉揉惺忪的眼睛。 “杨怡答应带我们出去逛逛。嘿,没想到腊戌这个小地方,竟然还有一家大型的木材交易市场。他得知我是做家具生意,答应稍后带我们去木材交易市场转转。” 郑光荣家世代木匠,对好木材有着天然的亲切,他这次来,原本准备去仰光进行木材交易,没想到腊戌这里就有。 “昨天看你们赌石,今天让你看看我怎么赌木头。”他眉飞色舞的说道。 是的,木头也可以赌,不仅仅是紫檀,有很多木材都需要眼力,有着很强的赌博成分在其中。郑胖子的赌木水平应该比赌石强得多。 饭后,杨怡带着两个安保,开车带领纳徳轩一行逛逛东堡木材交易市场。 西堡玉石交易市场和东堡木材交易市场,是腊戌两大税收大户。听杨怡话语中的意思,这个木材市场,杨家同样有些股份在其中。 南边海拔高,日照充分,四季如春,拥有大面积原始森林,树木全年均匀成长,木材木质细腻、结构匀称,造就了南边木材的优良以及繁多的种类。 “赌木有四赌,一赌材芯二赌瘤,三赌裂纹四赌空……”郑胖子一上车就开始滔滔不绝的卖弄他的赌木技巧。 “胖子,你说的这些怎么耳熟呢?你说的是赌紫檀吧。”王大柱毫不留情的戳穿他的伪面目,引得车内哈哈大笑。 郑光荣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赌紫檀只不过是赌木中的一个小分支罢了。黄花梨最有赌性,紫檀其次,南边的金丝柚木同样也可以赌。” “金丝柚木怎么赌?”这方面杨怡还真的没去关注过,见郑胖子说得头头是道,他勾起了好奇心。 “金丝柚木粗大,最早用来做船甲板。巨木必空,空心的柚木价值要低很多,同样一根五米的金丝柚木,空心者的价值只有实心木才的二分之一不到。你说,金丝柚木需不需要赌?” 呃,这还真的需要赌,同样的价钱,买来实心木,就要比空心木增值一倍。 “那它怎么赌呢?”王大柱补充问道。 “赌木也有技巧,主要是听声看皮摸树纹……嗨!说了你们也不懂……”胖子一副高手寂寞的样子,逗得大家再次哈哈大笑。 这里面还真没人懂赌木。 卢灿上辈子听说过赌木,没接触过,感觉郑胖子确实有两把刷子。 “你们今天就瞧好了,看我怎么赌木!”胖子从随身挎包中竟然摸出一柄小锤子,朝大家晃了晃。呵呵,他还真是工具齐全啊。 王大柱接过他的皮锤,在腿上轻轻捶了两下,挺疼的。 “这柄锤子有什么说道?”卢灿也接过来看了看。 这是赌木专用的皮锤,锤子的型制与汽修厂专用修复汽车表皮凹洞的那种皮锤很像,实心橡胶所做的锤头,手柄很短。 “两个作用。”郑光荣拿着锤子在车座椅上敲了两下说道,“首先要听声,咚咚声表明这一段木材是实心,空空声则是空心或者材芯有裂缝。” “第二是敲击时通过手柄感知木材裂。内部有裂缝的木材,能从手柄部位感知其中的颤动,而无裂缝的则是纯粹的震动。” 卢灿试了试,没感觉。 赌木如同赌石一样,书面介绍很全面,最终全部靠经验。 腊戌不大,也就十来分钟就赶到了东堡木材市场。 正门附近拉木材的牛车很多,还有三头大象挤在门口,杨怡只好指挥着司机,将车子停在木材市场的西北角。这附近刚好有一段红砖墙坍塌,大家可以直接步行进入其中。 卢灿一下车,眉头便皱了皱。 木材市场散发着特有的酸味,类似于饭馊后的气味,两辈子,他都极其反感这种味道。 站在车子附近,他已经有些胆怯,不愿进去。 郑胖子却对这种味道甘之如饴,挥舞皮锤,准备大干一场。 “郑叔,王爷爷,你们看,那是谁?”卢灿突然发现木材市场内一群人,这群人还和自己一行打过交道——御木本的中田骏、伊藤公彦一行五人。 中田骏正在那位赌石师傅的带领下,弯腰检查一堆圆木。 “他们怎么在这里?” 郑胖子有些傻眼了,尽管当初用靠皮绿坑他们符合所有的翡翠交易事项,但坑了之后再见事主,肯定有点心虚。 郑胖子问的是杨怡,杨怡的表情也不太好看,“御木本的人?不是个玩意。这次赌石决标一共有二十四家,其中有两家日资,一家就是御木本投资的。” “前天他们名义上买翡翠,实际上再探我的口风呢。” 哦?杨怡的态度有问题,这里面肯定有故事,绝不会像他所说的那么简单。 御木本一定是想要和杨家合作,共同投资南边矿山,可能他们也谈到了这次赌石决标的合作,呵呵,南边翡翠是杨家的发家基础,怎么可能和别人合作? 一定是谈崩了呗! 当然,也有可能是东瀛鬼子在和杨家玩心计,最后被识破,导致杨怡态度变得恶劣。 不管这事,东瀛御木本与杨家关系恶化,对纳徳轩来说,未必是坏事。 一行人正准备进入木材市场,一阵东南风刮过,木材市场内的酸臭味突然大作,涌向他们所在的西北方位。 卢灿再也忍不住,捂着胸口,“呕”一声,吐了出来。 “嘿,阿灿,你怎么了?”“阿灿?”卢老爷子、王老爷子还有郑光荣、王大柱等人立即围了上来,神色焦急。 吐出来之后,感觉好多了,卢灿捂着鼻子,指了指远处的木材市场,“没事没事,不用担心,就是闻不惯木材的腐臭味。” 见他确实不像生病的样子,大家这才放心,王老爷子提议,要不……回去吧。 卢灿连忙摆摆手,郑胖子的家具店可等着用木料呢。 卢老爷子开口道,“你们进去吧,陪光荣把木料买了,省得到时候再去仰光折腾,回香江我们也可以一起走。” “我陪阿灿在这附近转转,离开这个风口,会好些的。市场正门口有条小巷子,我和阿灿去看看腊戌古建。你们完事,可以在那边去找我们。” 见卢老爷子神态坚决,杨怡便安排一位叫阿生的安保人员,陪同他们在附近转转。 转过木材市场,就没有那种腐臭味。 阿生带着卢嘉锡爷孙二人,在附近的小巷中转悠。说是小巷,其实还是有很多开窗的小门店,兜售各种玉器及工艺品。 南边的木雕工艺相当不错,提线木偶系列和托钵僧系列木雕都很传神。 卢灿没一会就买了一兜子,准备带回去送给田乐群和孙瑞欣。 走累了,阿生自告奋勇的带着两人,去附近的茶楼——南边饮茶的历史也很悠久。 “爷爷,您看,那儿还有卖古董的呢!” 抵达这家名为“香木茶楼”时,卢灿看到这家店的左前方,有人斜卧在一张藤编地席上,他面前摆放着十来件瓷器、陶器及木器,粗看造型,应该是来自中原的老东西。 “走,我们去看看。”卢嘉锡来了兴致。 卢灿跟在后面,爷爷喜欢古玩,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能看上眼的。 第39章 师门伪作 这是南边常见的席摊——一床席子铺在地上,主人坐在席子的一头,而售卖的物品摆在席子的另一头。两者中间放上一只盆子,购买者将钱扔在里面,然后拿走货品。 席摊的售卖有个有意思的地方就是售卖者不说话。如果扔进盆子中的钱,他不满意的话,就不点头,你需要继续往里扔钱,直到他满意,才可以成交。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买,拿回盆子中的钱走人。 这种交易最常见于街头木雕艺人。据说最早是某位木雕大师,希望能碰到欣赏他作品的知音——我不开口要,就看你能给多少?呵呵,给多的,自然是知音。 还真的有不少人看到他的作品后,非常喜欢,主动向盆中扔进大额钞票。 这种无声的交易方式,因此也逐渐流传开来,成为南边特有的席摊售卖。 没想到这位售卖古玩的竟然也摆上席摊,不知道他的东西真不真?胃口有多大? 走近之后,卢灿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也是席摊? 感情货主也怕麻烦,怕购买者一缅元一缅元的往上加,他已经在每件货品下都贴了标价。这家伙,只是想用席摊的方式表明自己的东西是一口价,概不还价而已。 席摊的主人,年岁并不大,二十出头。其打扮举止与普通南边青年差别很大,短袖T恤还印着鳄鱼标记,下身打着皮带的正装短裤,脚上穿的是香江流行的×型凉皮鞋。 这应该是位见过世面的,或者说出过国的南边富家子弟。 “勒系香江人?”卢氏爷孙刚到他的铺子面前,这位年轻人便抢先操着一口憋足的粤语和两人打招呼。 呃,合着这位完全不懂席摊的买卖规则,他竟然主动和顾客聊天?难怪他的摊位面前没什么人,感情是位客串的摊主。 “留学刚回来?”老爷子目光如炬,很快从他的衣着还有行为上判定这个年轻人确确实实是个生意菜鸟,不由得对他摊位上的东西有了浓厚的兴趣——这类人摆摊基本都是为了处理这些他认为用不着的“废物”,好东西真东西多。 “哇哦,你怎么知道的?”一口流利的伦敦腔,从这年轻人嘴中冒出,表情有点夸张。看其模样,应该在英国居住很长时间,欧美那种表情手势,他学了不少。 “喏,你的皮带暴露了你。”卢灿同样一口顺溜的英语,指了指他的腰带。 英国奢侈品牌巴宝莉可不仅有风衣,其男士皮具系列同样历史悠久,但巴宝莉的皮带,在亚洲目前还没有销售,只有英国本土有售。老爷子毕竟同样从事奢侈品行业,对这方面信息较为关注,应该是通过这一点确定他的身份的。 “哇哦,你的英语口语很流利,你也去过英国?”见卢灿英语流利,这位摊主立即将兴趣从老爷子那转到他的身上,很自来熟的问道。 “嗨,别忘了,英国可是香江的宗主国。” “哦,也对,香江会英语的人很多,我在十来岁的那年,曾经和我父母在香江住过一段时间,后来,我们全家,去了英国。”那年轻人摊摊手,说着自己为什么会简单的粤语。 东南亚的很多人家都以香江为跳板,获得香江居民身份证后再移民英国或者澳洲。这位阿尔达·汗一家估计也是这么干的。 哦,这个年轻人叫阿尔达·汗,从这个名字就可以知道,他是穆斯林,而且他的家族在南边穆斯林中的地位还不低——只有地位尊崇的穆斯林领袖才可以在姓名中带有“汗”字。 阿尔达汗的祖上也是中原人,回族。在国外多年,这位阿尔达汗已经基本不会汉语了。 南边的回民不少,大多数是清末时,滇省回民起义遭到左宗棠的残酷镇压后,逃到南边生根的。 这位阿尔达汗的祖上应该是当时起义军的领袖人物之一,到南边后很快融入当地穆斯林,并成为领导者。 卢灿已经从席子上十四件古玩上发现端倪——虽然一边和阿尔达汗聊天,他依旧没忘记用目光扫视面前的这些东西。 不要认为清末起义军总是正义的,那些人同样也抢劫。这些古玩应该就是阿尔达汗的祖先从滇省富户或者官员家中抢来的。南方家族喜欢定做瓷器,卢灿已经从两件瓷器的底款上发现属于不同家族的标记。这就是抢劫的证据。 卢灿目测,其中有几件相当不错。 老爷子已经将这些东西看了一遍,看他神色,也应该挺满意的。 “你怎么不待在伦敦?这次是回乡探亲?”卢灿想要侧面打探这些东西的来历。 “我马上要从剑桥毕业,回去就得参加毕业论文答辩。”阿尔达汗无奈的扬扬手说道,“腊戌是我家,这边依旧有一位叔祖不愿意去伦敦。他没有后人,住在穆斯林养老院中。上周他去世了,可我父母没时间回来。喏……这不,让我回来协助养老院办理他的后事。” “这些东西都是他书房中的摆设,应该是古玩吧。” 他再度耸耸肩,很无奈的说道,“我无法带它们去伦敦,因此便想卖掉,可是……腊戌太穷了,我已经摆了三天摊位,没有一位愿意出手的。” 华夏古玩无人问津,这种情况也只会发生在七十年代末。再过几年,华夏文物的价值在东瀛人的推动下,开始直线上升,到了九十年代末,内陆人接力,华夏文物的价值再度飙升,一直会达到骇人听闻的地步。 而现在,腊戌这种地方,对华夏文物有兴趣的,还真不多。 “我对这些东西有兴趣,我去看看?”卢灿对他做了个手势。 “看吧看吧,如果你想要,我会给你便宜点。”阿尔达汗很豪爽的挥挥手。 嗯,这真不算捡漏,他的标价本身就不高,竟然还答应可以再便宜点。 “能看上眼吗?爷爷,”卢灿贴到卢嘉锡的身边,用粤语快速问道。 “整体来说还不错,保存的也可以。不过,有两件我有些疑虑。喏,你也看看。”卢老爷子给他让了个身位,两人蹲在席子面前,仔细察看这些物件。 这里摆设的十四件古玩,全部是书房用品,应该是阿尔达汗那位叔祖生前的至爱,结果被这小子全当成地摊货售卖! 老爷子一边鉴定,一边摇头,他这是替那位死去的老者可惜。 卢灿面前摆放的是一对镇纸,保存相当完好,寿山石材质,其雕刻风格为明代,镇纸背面为高浮雕蟠螭纹。大开门的物件,被阿尔达汗标价十美元。 卢灿不打算还价,这个价格再还,有点亏心。他将这对镇纸放在一边,准备稍后付款。 老爷子递过来的第二件是笔筒,明代南方雕刻大师朱三松留款的“喜上眉梢”紫檀笔筒,同样是大开门物件,都不用过第二眼的。 第三件是书房中很少见的物品,也是旧时候大富之家才会有的书房摆件——纸盒。顾名思义,纸盒是用来盛放书房用纸的盒子。 这件纸盒是花梨木制成,四周刻有松竹梅三友浮雕,上下天地盖的结构,顶部有跨扣,可以将天盖揭开,里面可以存放一沓纸张。南方潮气很重,扣上盖子后,可以放水防潮。 看其制型及浮雕风格,也是明代制器。卢灿在这件纸盒的背部,看到一个花体的“沐”字标记——这是滇省四大家族丽江木家的徽章印记。 丽江木家也是金庸小说中的明代沐王府后人。 这应该是回民起义时抢来的木家物品,不知道其它几件是不是。 下一件物品再度证实卢灿的猜测。 这是一件瓷制笔架山,三股冲天戟,形成笔架山,通体为青花色。一侧略微有冲口,露出白瓷胎。卢灿将其翻过来,底部有款。这个款制很有意思,两个字“赐”“沐” 这是明代不知道哪位帝王,专门命令官窑烧制并御赐给沐王府的物件。所谓沐王府,其实是平西候沐英的后人,世镇云南,清朝一统江山后,沐王府改姓为“木”,举家迁往丽江躲避祸事。 第五件是海黄砚台盒。 盒子表面嵌有一块硕大的和田黄玉,题有唐代陆龟蒙的诗词一首,“谁截小秋滩,闲窥四绪宽。绕为千嶂远,深置一潭寒。坐久云应出,诗成墨未干。不知新博物,何处拟重刊。” 砚台盒的背面同样有款,不过这次是“玉堂清玩”款。 呵呵,这是明代权臣严嵩之子严世蕃的收藏,严家倒台后,这件东西不知怎么流落到了南方,最后辗转到阿尔达汗的祖上手中。 用这个砚台盒收藏自己捡漏的顾二娘端砚,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六件是明中期的乌木五福笔挂,用来悬挂毛笔的。很典型的门楹式笔挂,乌木镂雕,全身刻有五只蝙蝠,振翅欲飞。 正品,大开门,可惜没有留款。 第七件是和田白玉玉握。古代王公贵族家的弟子练习毛笔字时,空着的一只手通常会被老师放置一枚玉握,以此来平衡左右手的用力程度。 阿尔达汗的叔祖,应该对中华传统文化有着相当的造诣,否则不会知道这件东西也是书房用品。 第八件同样很少见,是一座长约一尺,无帆的瓷器船。瓷面甲板上首尾两端各有支架,型制很奇特。这是瓷笔船,甲板上的支架是用来平放毛笔的,用途更接近现代的文具盒。 第九件是一枚高约三寸的小型方鼎,四足有耳无铭文,这就是书香世家名称由来的“书香鼎”——放在书房燃烧檀香,提神并有很好的驱虫效果。 …… “这方笔洗,你仔细琢磨琢磨。”老爷子递过来第十三件物品时,突然加了一句话。 这自然不是废话,必定是提醒自己什么。 卢灿一上手,就感觉有些熟悉。是的,很熟悉! 其型制是景德镇仿宋官釉桃式洗,此洗呈现桃形,外壁塑贴带枝叶桃实,洗内有大开片,外底中心有3个芝麻大小的支钉痕,周围环以14个支钉痕。通体施粉青釉,釉面滋润,造型别致,工艺精细。 第一眼卢灿判定,这是清三代仿宋代官窑的笔洗,看真。 但自己应该没见过这款笔洗,怎么会有熟悉感? 卢灿手托住底部,将这方笔洗迎着阳光,一点点转动,终于看出点端倪,眉头逐渐皱起来,自己刚才走眼了。 日光下,这粉青釉面稍稍发暗,另外,其内部的开片走向似乎有些不太舒服。 假货!难怪爷爷加了句话。 心中有了定论之后,再看这件笔洗,他忽然明白熟悉感从何而来! 卢灿将笔洗侧过来,用放大镜仔细观看内壁开片,果然,他在五十倍放大镜下,发现师门暗记——斜纹体的“玖”字。 第40章 再遇中田 这个世界真的如此之小?短短两天,竟然让自己碰到了两件师门伪作! 斜纹体是古伯教授给自己的,其文字类似于倾斜的条文,巧妙的结合在瓷器的花纹、开片或者字画的局部结构中,形成师门独特的暗记。 上辈子问过古伯,为什么要暗记? 古伯当时的神色有些复杂,半天后才玄玄地来一句,“天道有常,事不可尽,为天地留一线生机。” 那为何要留斜纹体的九字? 古伯当时似乎有些不耐烦,也许是自己的话触痛心底,他一拐栗砸在自己头上,“我们本来就是下九流,不留九字留什么?” 卢灿拿着这件笔洗,暗自出神。 观察有些时间,老爷子在旁边笑眯眯问道,“看出些什么?小时候我也曾经教过你的。” 卢灿放下笔洗,此时,他确实很佩服卢老爷子。老爷子的古玩水平比自己要高出不少,他能第一眼就对这件笔洗有疑问,而自己第一眼竟然看真。 这就是差距! 古玩和玉器不一样,自己上辈子也接触古玩并且具备一些看货的水平,也背过不少书籍,但看古玩真的要靠经验,多实践,多上手,接触面越广,水平越深。 看来自己想要成收藏大家,还要潜下心来和老爷子多学学。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器形正确,清三代仿宋官窑,我第一眼看真。后来想想您的提示,我才发现,这宋官釉桃式洗的釉色发暗,所用的粉青釉颗粒达不到景德镇官窑所要求的‘釉为油’标准。应该是仿作时的条件有限。” “另外,这件笔洗的内部开片也有些问题,缺乏自然开片的随意,” “应该是仿作者在烧制前,故意在瓷胎上设置了几个开片点,迫使其烧制过程中开片,因此感觉有些不自然。” “哈哈!不错不错!”老爷子听他说完,兴奋的拍拍卢灿的后脑勺,拨弄那头卷发,似乎比昨天与杨家达成合作还开心,“你说的两点完全正确,另外还可以补充一点,那就是支丁痕。” 老爷子将笔洗翻过来,指着底部的十七个支丁痕感慨道,“这个仿作者对自己的水平很自信,他竟然在这件笔洗底部支丁痕设置上嘲弄大家,你看看……他竟然用这些支丁痕摆了棋谱上的小天星开局。” 还真是! 这是师门的哪位大拿?竟然敢如此戏弄世人? 不过宋官窑的支丁痕安置并无规则,爷爷怎么会注意到这? 老爷子笑笑,似乎看出卢灿的疑问,颇为自傲的说道,“围棋一道,爷爷我也算略有造诣。” 难怪,这不精于围棋,还真看不出来。 “你再来看看这件梅瓶。”卢老爷子将最后一件瓷器放在地上,示意卢灿上手。 梅瓶是典型的观赏器,瓶口小,只能插入梅花,故此又叫梅瓶。 旧时的读书人,喜欢在书房放置梅瓶,学习之余还能赏心悦目,因此也能算到书房用品这一范畴。其实最早的梅瓶是酒器,友人聚会时用来盛放水酒的,属于实用器,在明清时代,它的实用性逐渐消失,成为纯粹的观赏器。 正因为读书人的喜爱,让梅瓶成为观赏器中的大类,优秀作品繁多,同样,伪作也多。 卢灿并没有着急上手,而是先看器形。 这件梅瓶造型具备明代梅瓶的特征。 明代的梅瓶造型,比例偏低;口部圆浑厚实,没有明显的线角转折;肩部向上抬起,线条饱满而有力;腹部之下,呈垂直状;在足部的结束部分,稍向外撇。 造型虽然是明代器形,但其纹饰是典型的乾隆朝风格。颈部及腰部绘有乾隆时期独创的装饰手法——以青花卷草纹饰钩边,将豆青填于其中,豆青下暗刻缠枝花卉纹饰,正中绘以篆书,四周衬青花如意形花叶,下承方足,足墙绘有一周的蕉叶纹及回纹。 两者风格不统一,并不能说明这梅瓶是假货。 玩收藏的都知道,清代乾隆帝喜好仿明代瓷器。 不过,这件依旧是假货。 卢灿尚未看底款,便已经在底部回纹的位置,发现师门暗记——斜纹体的“玖”。 这同样是师门的某位前辈的作品。 不是古伯的手笔,那师门还有谁? 这些东西是否是出自古伯师傅一辈之手? 无论是昨天的毛料,还是今天的瓷器,卢灿都能感觉,这应该不算是“正经的伪作”,更像是一时兴致,或者为了开群嘲讽,戏弄世人的随手之作。 那件笔洗的小天星支丁痕是如此,这件梅瓶的底部回纹,竟然嵌入了四个斜纹体的“玖”字!伪作者生怕别人看不透? 想不明白! 卢灿此刻真的有冲动,想要去好好调查一番,这个神秘的师门,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卢灿在发愣,老爷子以为他在思考,这件梅瓶对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而言,还是太复杂了。老爷子如此想,便没去打搅他,直接找阿尔达汗,买下看好的十二件。 这套东西单件的价值都不会太高,即便是三十年后,最贵者是那件寿山石镇纸,也不过百万左右,但难得的是齐全! 配上笔墨纸砚,就是完整的书房用品。 阿尔达汗的叔祖,既然有如此全套的书房用品,应该有不错的笔墨纸砚,为何不见一件? 刚才卢灿已经问过,被这小子作为随葬,放入他叔祖的墓穴中。 “老爷爷!您看……是不是把这两件也带走?我可以便宜点算给你?你单给我留下这两件瓷器,我怎么处理?”阿尔达汗的叫嚷抱怨,惊动卢灿。 老爷子已经付钱买定他看好的十二件文房用品,至于那两件假货嘛,自然没理会。 “嗨嗨嗨……卢,帮帮我……”看见卢灿过来帮忙收拾,这个阿尔达汗连忙拽住他,指了指席摊上剩下的梅瓶和笔洗,说道,“嗨,你知道的,我过几天就要回剑桥,这两件东西,我没地方处理啊!要不,你随便给点,我送给你!” “这……”卢灿有些迟疑,这虽然是假货,但毕竟是师门的作品,他还真的想买下。可老爷子已经看出是假东西,未必会同意。 阿尔达汗的叔祖,怎么会收藏这两件东西?难道他没认出来?卢灿忽然间有了主意,“阿尔达汗,你哪天回剑桥?” “后天,怎么了?” 后天?卢灿龇了龇牙,时间有点紧啊。 他想要去阿尔达汗家掏老宅子! 阿尔达汗的叔祖既然是个雅士,所收藏的东西必定不止这些,不说其它的,那位老先生书房中的书桌、椅子、多宝阁,甚至茶具、用具,都一定不是凡品。 否则与这十二件真品,不搭调。 卢灿寻思片刻,说道,“这两件瓷器是仿品,没什么价值,我可以每件给你十美元,帮你处理了。” 老爷子正在和阿生往竹编框子中装这些古玩,闻言抬头看了眼卢灿,只听他继续说道,“对于你的叔祖,我很钦佩,也很好奇。” “我能不能在下午抽空去老爷子生前住处拜访,并瞻仰老先生的遗容?” 原本可以立即和阿尔达汗去,但想到书房中必然有不少古董家具,这类用品的辨别,他还真的只能算是初级学者,还是郑光荣在行。 卢灿的意思,卢嘉锡老爷子立即明白过来。自己的孙儿就是聪明,从这些货品就能想到“抄家”。呵呵,年轻头脑转得就是快。 老爷子向卢灿摇摇大拇指。 阿尔达汗虽然有点二世祖味道,但在国外多年,对私密看得还是比较重。 他上下打量卢灿,似乎在评估危险性,想到叔祖所在养老院还有不少工作人员,安全应该没问题,于是很爽快的点头,“腊戌不大,很好找。我给你留个地址,下午你去找我。” 这货走得自在,连柳席都没带走,拍拍屁股直接走人。 老爷子将十二件古玩收进框子,盖上藤盖,和阿生两人抬着。 卢灿执意抱着这两件师门瓷器,稍后在茶楼喝茶间隙再琢磨琢磨。他上辈子最擅长的是玉器作伪,其次是陶瓷。在陶瓷上的作伪水平因为古伯的遇害,并没有登峰造极,远不如玉器。这次能发现两件师门前辈的作品,虽然是玩笑之作,但依旧让他很受启发。 香木茶楼是一栋两层的木楼,中文隶书的红木牌匾,老式的南边门窗,楼上对外撑开的窗檐,很有古风古韵。 三人正准备上茶楼,小巷的转角处过来一群人。 走在最前面的一位年轻人,看见卢灿立即高喊,“骗子!” 稍后又再度高喊一声,“来自香江的骗子!” 嗯?卢老爷子原本不在意,但后一句话指向太明显,这是说我们呢? 一共七位,两个南边当地人,还有五位,正是东瀛御木本一行,中田骏被拥簇在中间。 开口叫嚣的那位正是中田骏的部长助理,伊藤公彦。 第41章 再坑一次 卢灿嘴角飞起一丝嘲笑。 看来他们这两天将那块靠皮绿的翡翠毛料开了,不知道刚才在木材市场,他们有没有遇到王老爷子等人?如果遇到,双方有没有吵起来? 见来人气势汹汹,那位安保阿生立即放下藤条框,向前走两步,跻身站在卢灿面前。 “怎么回事?”老爷子低声问道。 “前两天和王老、郑叔一起,出手了块翡翠毛料给这些东瀛鬼子,估计开垮了。” 这是老爷子是知道的,卢灿一说他就明白过来,“这帮鬼子,还懂不懂毛料交易规矩?” 卢灿两个胳膊,各环抱着一件瓷器,稍后如果真的打起来,这两件伪作,完全可以当成武器。他上前一步,脸孔板了板,用英文说道,“中田部长,你的属下,怎么说话的?” “你是骗子,你和那些人合伙行骗,我要告你们,你们用假毛料骗人!”那位伊藤公彦应该是想在部长面前表现一番,上窜下跳,用食指对卢灿指指点点。 老爷子哪能容得别人诋毁自己的孙子,厉声喝道,“你确定是假毛料?可不要信口雌黄!当时有娃达公司的负责人在场,还有转让合同。乱说话小心我们对御木本提出诽谤控诉。” 假毛料?那只是伊藤公彦脱口而出的话语。 擦开二分之一的表皮,都有翡翠,怎么会是假毛料? 这件事御木本总部目前还不知道,赌石看走眼很正常,但因此闹出纠纷,那就是中田骏这位部长的能力有问题。 昨天那块翡翠毛料解垮,中田骏也很恼火,但他还是有着足够的理智。 御木本作为东瀛第一的珠宝品牌,这是首次涉足翡翠行业,总部对此非常看重,甚至为此成立投资公司,想要自己掌控南边翡翠渠道,以便于日后扩张。 这个部门负责人的重要性,可想而知。如果自己因此而失分,那…… 中田骏狠狠的瞪了伊藤公彦一眼,走出人群,脸上带着一丝歉意的笑容,点头鞠躬,“对不起,我的属下胡言乱语,请原谅。这是因为昨天我们满怀希望的去解开那块原石,结果让我们所有人大失所望,它竟然是块靠皮绿,完全空心。” “伊藤正是因为受此刺激,有些口不择言。请原谅他的失礼!” 他再度鞠躬。 “不可能,那毛料怎么会跨?”卢灿此刻飙起演技,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我们都已经擦出二分之一的翡翠面,不可能会垮。” “然而,事实上,它垮了。”说话的是那位六十多岁御木本的赌石师傅。 他说这些话的同时,眼睛死死盯着卢灿的表情。他相信,这如果真的是一个局的话,这位十来岁的孩子,一定会有表情破绽。 然并卵…… “唉,那真是太可惜了。”这位少年的表情似乎很痛心,“我们三人回去后,还很后悔出手那块毛料。我爷爷为此还说了我们一顿。” 他将手臂指了指身旁的卢嘉锡,“中田部长,这位是我爷爷,他也很清楚那天的事。” 那位老者侧头在中田的耳边用日语轻声说道,“看他表情神色,变化很自然,应该不是他们故意设的局。” “而且,昨天卓大师也判定,这种局,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设计完成……” 中田的神色舒缓很多,微微点头。 虽然那天购买毛料失手,与这位老者有一定关系,但中田对他还是很客气的。 金克成,御木本技术鉴定科的资深研究员。朝鲜籍东瀛人,精研中华传统古玉,对和田、独山、岫玉、朝鲜玉、玛瑙等多种玉类有着独到的认知。 虽然赌毛料技术一般,但他对翡翠明料的有着深刻的理解。 这次御木本准备研发翡翠产品,便将他派来陪同中田,共同开拓一条稳定的翡翠供货渠道。这次御木本旗下投资公司参与赌石决标的三位赌石师傅,都是金克成利用自己人脉,在南边当地邀请的。 这三位赌石师傅中,有位年近七十的卓老,在行业中相当有声誉,同样被誉为“翡翠王”。昨天中田在宴请这三位赌石师傅时,便将自己购买的那块冰种翡翠毛料搬出来,让三人点评。 正是这位卓老,冷笑两声,直言这是块靠皮绿。 这才有了昨天下午解石的举动——原本中田想将这块料子作为业绩,带回总部的。 事实证明,那位卓老的眼力,太厉害。那块料子,全垮。 …… 听到卢灿的介绍,中田骏礼节性的和卢嘉锡打了个招呼。 当目光从卢灿手肘环抱的两件瓷器上滑过后,他的眼睛转不动了,死死盯上那两件瓷器。 卢灿很自然的将这两件师门作品往怀里拢了拢,“中田先生,这件事就此作罢。告辞!” 老爷子和阿生抬着框子走在前面,卢灿抱着两件瓷器走在最后。 没成想,那两位南边人带着中田一行,也紧跟着走进茶楼,还落座在他们隔壁的茶桌。 南边出产的茶,主要有红茶、绿茶和乌龙茶,他们的饮茶习惯深受滇川贵等地影响,同时,印度拉茶在这里同样受欢迎。 腊戌的南边茶是锡兰茶叶加炼奶,由小玻璃杯或瓷杯由瓷盘盛着,看起来颇为精致。 “为了刚才的误会,今天的茶,我请了。” 卢灿正低头和老爷子聊着南边饮茶习俗,旁边传来中田骏讨厌的声音。 “不用,我们就想清静的喝杯茶!” 老爷子的拒绝已经足够明显,但那位中田骏竟然厚着脸皮,直接端着茶杯,坐了过来。 “说道茶,南边还是要差很远。中华的茶文化和东瀛的茶道,才是世界上最渊博的品茶文化。”中田骏摇着手中的瓷杯,笑着向卢灿爷孙两人举杯。 这人脸皮太厚,卢灿算是长见识。 见这爷孙两人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没理会自己,中田骏再次挑起话题,指了指桌上两件瓷器说道,“这应该是来自中原的古瓷,两位真是幸运,能在腊戌这穷乡僻壤,收获如此之好的物件。真是让人羡慕啊。” 卢灿这下明白了,哦,中田如此黏人,原来看上了这两件瓷器啊! “中田先生对中华瓷器很了解?”卢灿问道。 因为已经在毛料上坑过中田一次,卢灿还想着把这两件师门作品带回香江研究,根本没想着要再坑这人,可是,中田的下一段话,立即让他改变主意! 坑这丫的,没商量!往死里坑! “中田家族一直非常仰慕中华文化,因此我从小就接触过美丽的瓷器、灿烂的织锦,还有浩瀚如海的汉字书籍。” “之前的战争期间,我父亲曾经在华北服役三年多,对中华文化了解更深刻,这深深影响力了我……” 原来是当年小鬼子的后人? 在华北服役的小鬼子,就没一个是好人!八年战争期间,东瀛从华北抢走各类文物不下于六十万件。至于烧杀抢掠其它罪行,就不用说了。 听到这,卢老爷子面色不虞,想要抬手赶人,被卢灿在桌下按住。 中田啊中田,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怨不得小爷下刀狠! 尽管师门的这两件作品算是嘲讽世人的游戏之作,有些地方故意露局,但卢灿相信,骗过眼前的这帮东瀛人还是无压力的。 “这么说来,中田先生对这两件瓷器有了解?”卢灿的表情似乎不太愿意听到这些,快速打断中田的话。 中田对卢灿的表现还算满意——没有华人愿意听东瀛人谈当年的那场战争。 “是的,我有所了解。”中田的话,很自傲。 卢灿只有十来岁,并没有放在他的眼中,他更关注卢老爷子。六七十岁的老爷子,说不准就是个古玩高手。只不过,那位卢老爷子的神色有些奇怪,似乎并不太关注这两件器物。难道他不懂古玩? 是的,中田骏想从卢灿手中“骗取”这两件古玩。 他刚才已经观察,并初步认定,这方笔筒还有那件梅瓶,都是中华古玩。从其器形,这两件瓷器的历史能看到明代甚至更久。 位于大阪的中田家族,有着令人自傲的历史,家中族谱最早记载,奈良时代中田家就参与了遣唐使的派选活动。所以,中田骏说喜欢中华文化,并非虚言。 “哦?那还请中田先生给我们介绍介绍。”卢灿似乎来了兴趣,“刚才我和爷爷在门前,见到一个年轻人在售卖这两件东西,看起来有些像来自中原的老东西,就买了下来。” “喏!当时就摆在那个席子上。”卢灿隔着窗户指了指一楼门外。 中田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床被扔在那里的席子还在。他嘴中嘀咕了一句,“真是狗屎运的家伙!” 当他转过脸时,面上立即堆满了笑容,“两位真的很幸运!真让人羡慕啊。” “我可以上手看看吗?”见卢老爷子对他不冷不热,他依旧将突破口放在卢灿身上。 “上手?”卢灿露出诧异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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