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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十足。 外侧则是山水图,远山近水,笔意师古。 盖为红珊瑚内嵌式。 保存完美! 内陆有好东西!自己幸亏来得早啊! 一口气爬这么多楼梯,不冤! “卢先生,我们是不是可以去会议室了?” 那边,宋佳敏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会议室还有人等着呢,是轻工一局的领导,友谊商店的直属上司呢! 第343章 再出歪招 宋佳敏陪同卢灿、孙瑞欣,走进四楼西侧的办公区会议室。 会议室内,已经坐着两位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同样的中山装束,只不过,坐在上首的那位,带着黑框眼镜。 “宋经理,他就是香江……”见卢灿和孙瑞欣进门,那位眼镜男打量两人一番,然后站起身,向卢灿伸手,眼神却问向卢灿身后的宋佳敏。 “卢少东家,这位是我们友谊商店负责进货的一轻集团领导,余永鑫主任。”宋佳敏连忙上前一步,为双方介绍,“这位就是纳徳轩珠宝的少东家卢灿。” 如果是二十年后,卢灿肯定不愿意和友谊商店合作。 无它,他们上面的管理层太多,多到连何赌王的四十亿元合作都无疾而终。 按照产权和经营管理权,它是商业部的直接下属;按照货品供应(那是都是厂家特供),它又属于轻工部下属的一轻集团分管负责。 因此,今天谈判席上多了两位一轻集团领导,卢灿也就不奇怪。 嗯,谁让一轻集团负责友谊商店的进货呢?卖货的人,无权力进货,也算是奇葩一枚。 但现在嘛,友谊商店是一块金字招牌。 出入这里的全是国外的外交官、名流、商人,很容易就可以让纳徳轩珠宝、嘉丽服饰的名气,随着商品,进入各个国家。 这对卢灿旗下的这两大品牌的全球扩张,有着很大帮助,尤其是进入铁幕另一侧。 因此,卢灿昨天听到宋佳敏的建议后,很积极。 “您好!”卢灿和那位余永鑫主任握握手,随即为孙瑞欣作介绍,“这是我女朋友,纳徳轩珠宝连锁事业部的总监!” 卢灿一句女朋友,让孙瑞欣那丫头脸面微红,任对面四五十岁的老家伙,看得都是一阵眼晕。 会谈一开始就陷入僵局。 孙瑞欣负责谈判,卢灿斜靠在椅子上为她背书。 她抛出来的一个合作方案是“租地”——设立友谊商店纳徳轩珠宝及嘉丽服饰店中店模式。每年按照一定的比例支付场地租金,经营方面,港方自负盈亏。友谊商店方面,每年旱涝保收,除了租金,还可以每年收取一定的管理费用。 这对纳徳轩而言,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卢灿目前最希望的模式。 “这恐怕有些问题,不符合我们现行的经济制度,同时也不便于全局管理。”余永鑫直接将这种合作否决。 “为什么不行?我们纳徳轩在台北、新加坡、香江、东南亚其他国家的合作方式都是如此,这便于我们自主经营,也便于商场规避风险啊?” 孙瑞欣眨巴大眼睛,似乎真的不明白。 宋佳敏对这小姑娘印象颇好,想要劝一句,张张嘴却没开口。难道要告诉它,这种做法,已经触及一轻集团的进货权益了? 这是动了人家的奶酪呢。 “我听说,政府现在倡导,私营、个体、外资经济是公有制经济的有益补充,我们的这次合作,也是这句话的一种实践尝试。”卢灿在旁边,补充道。 这话一出口,现场一片哑然。这涉及到政治方向问题,没人敢轻易答话。倒是陪同余永鑫同来的那位姓耿的同志,眼睛亮了亮,重新打量卢灿一番。 “卢先生的这句话,听谁说的?”余永鑫敲敲桌面,追问道。 卢灿一时间有些哑炮。别看这句话说得顺溜(六七十年代出生的人,都会记得这句话吧),可这项政策具体什么时间出炉,他还真的不记得。 这句话的真正出炉,还是1982年六月份,现在嘛,还是内部争论期。 好吧,无法承认,卢灿只能转移话题,“余主任,您的意见呢?” “代销!按照我们现在与境外厂家合作的方式即可。由我们的人负责前往香江进货,我们负责质量把关、种类甄选、式样选取。” 代销也未必不行,只是缺少对终端的管控——销售服务同样是品牌价值的重要组成部分,卢灿可不希望出现销售纳徳轩产品的售货员,出现和顾客争吵甚至打架的局面出现。 他轻叩桌面,似乎在琢磨代销的可行性。 这时,孙瑞欣再度问话,“请问,是全国二十二家友谊商店的统一代销吗?” 好吧,狮子大开口啊! 将友谊商店看成此时内陆高档消费的连锁店面,并无不妥。京、津、沪、羊城、沈城这五大城市,一共有二十二家友谊商店。它们的进货渠道,除了部分下放给地方轻工业局譬如沈城,绝大多数权力,都被一轻握在手中。 孙瑞欣这句话,理论上是可行的。 这也是卢灿退而求其次的目标——力争多进入几家友谊商店。 “这需要看产品的销售情况……”这种条件,那余主任自己都没权答复,推脱一句。 “哦,这样啊……”孙瑞欣似乎很失望,掩上会议记录本,“如果是一家店面进货,我建议还是广交会上合作吧。我们会安排纳徳轩珠宝、嘉丽服饰参加下一次广交会,贵方可派代表前往洽谈进货事宜。” 这下宋佳敏有些急了。 她刚才也看过孙瑞欣带来的样品首饰,其款型、设计相比内陆玉雕厂的玉器,甩开两条街,放到友谊商场售卖,绝对出彩。 广交会合作? 那里不仅竞争对手众多——国内还有其它国营商场,很难拿到独家代理不说,广交会上还要求的是先款后货,就这一点,对卖场而言就非常不利。 眼见局面要僵,她连忙插话,“卢先生,孙经理,余主任,这件事不急于一时下结论。初次合作嘛,大家都要相互了解。” “如果你们真的有兴趣进入友谊商店全面供货体系,我可以介绍几位朋友认识认识,他们负责的是津门五家友谊商店的进货渠道。余主任,这不算违纪吧?” 咦?这宋佳敏要比自己想象的耿直,而且影响力也不小啊。 这肯定算是违纪啊,介绍客商私下接触进货管理人员,违纪还不小呢。 卢灿随即想到刚才徐奉对她的称呼。呵呵,这宋经理,估计不是大院中的子女就是媳妇,没见那余主任对她也有些忌惮吗?虽然面色不太好看,但还是勉强点点头。 卢灿脑瓜子一亮,想要全面挤入友谊商店合作,还真的要出点盘外招。 “我很欣赏宋经理刚才的那句话,初次合作,大家要增进彼此了解。” “我拟邀请余主任、宋经理、耿先生,还有其他同事,嗯,名额可以控制在二十人左右,什么人合适,您三位负责帮我邀请,前往香江纳徳轩珠宝、嘉丽服饰进行为期五天的考察。对了,我旗下还有一家箱包公司、瓷器厂,都可以走走看看。” “为了减轻国家的负担,考察费用,我们纳徳轩全包了。” “三位看,可以吗?如果可以,我就让香江那边发正式邀请函!” 二十个名额?三人分配!费用全免! 去香江转转?三人都是聪明人,都明白卢灿的用意。彼此相互看了一眼,都没敢答应。此时的绝大多数官员,本质上还是很质朴的。 对方大手笔啊!这算是变相受贿吗?算不上,对方只是在打擦边球! 卢灿此举,带坏官场风气,罪大恶极! 可此时,他还真没这觉悟,只想着将旗下的产品,铺进内陆目前最高端的销售渠道! 没办法,涉外商店以友谊商店为最!八十年代末,京城友谊商店,单店日销售额破八十万,年销售额破两亿!这是后世沃尔玛、家乐福等巨型超市也难以企及的销售记录! “谢谢卢先生的好意!这个……这个……”余主任终究没能拒绝卢灿的诱惑,抖抖喉结,看了两眼同事,“这件事,我们需要回去讨论!” 会谈,自然无果而终。不过,卢灿收获很大,非常大! 在重新逛完友谊商店后,丁一忠和陈晓,往车子后备箱是送了六趟货物,一共二十三件馆藏级文物。耗费多少?四万九千外汇券! 下午,他还要去友谊商店后面的库房! 这可是宋佳敏经理,答应他的哦。 …… 今天参与会谈的耿肃,没回一轻,径直回到安贞自家小院子。 “爸,您今天怎么有空回来午饭?”一进小院子,就看见老爷子在家中自行车棚内打门球。只见他手一拨弄,手槌推在门球正中,小红球咕噜噜的向五米外的门框滚去。 耿老爷子似乎对这一击颇为满意,站直身子,将手槌交给儿子,“怎么,今天的谈判不顺利?” “您老还真关心这事?”耿肃笑笑。 昨天晚餐时,自己不经意提了一句,友谊商店想要和香江纳徳轩合作,进他们的产品,谁知老爷子竟然还真的听说过香江卢家,仔细询问了两句。 老爷子是为这事回来的?让耿肃难以置信。 “嘿!别小瞧那卢家,人家在香江,可是黑白通吃的人物,要比你想象的难缠!” 如果卢灿听到老爷子的评价,一定会明白什么意思——卢嘉锡为他举办声势浩大的订婚仪式,效果已经逐渐显现——内陆已经将卢家当盘菜了,而不是可有可无的角色! “还真是!”耿肃半掺扶这老爷,往家中走,“别看卢家那小子年纪小,可狡猾着呢。” “哦?怎么个狡猾法?”老爷子回想飞机上对卢灿的印象,还真的没法把他与狡猾等同起来。 “先是信口开河,要自主建店;被我们拒绝后,继而狮子大张口,要所有友谊商店统一进货。余主任没答应,他又来了一招邀请考察团考察增进了解。啧啧,还真是手段迭出呢。” “香江嘛,资本主义社会,玩这一套,肯定熟练的很。” 老爷子的评价,不置可否,耿肃没看懂老爷子的意思。 “他倒是提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 “什么话?” “他说,我们政府现在倡导,私营、个体、外资经济是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的有益补充。”耿肃将卢灿这句话原封不动的复述。 “嗯?”老爷子回身,眉头皱皱,看了儿子一眼,似乎确定这句话的真实性。 老爷子的震撼,来源于这句话,因为类似的说法,最近在朝堂屡屡被提及,但还真的没这句系统。 继而捻捻下巴,“这小子,还真不是个简单的角儿啊?” 老爷子的这句话,给卢灿带来的影响,目前还难以分辨,是好是坏! 第344章 暗中较技 仓库距离友谊商店五十米,是一座独栋二层旧楼,楼上是员工宿舍。 这里的安保,就是那位七十多岁的看门老大爷,还有楼上的住宿员工,如果还有的话,就只有那扇已经有裂缝的大红木门。卢灿看着直咋舌,这时代,人们的素质还真好! “卢先生,这里就是我们友谊商店的工艺品仓库。各地工艺品公司送上来的货物,都在这里。”陪同卢灿前来的有三人,说话的是会计老邢,还有两人,一人是估价师,负责价格评估的,另一位是柜台销售人员,负责打包的。 “欸!辛苦了三位!” 卢灿从陈晓那里拿出一条三五香烟,撕吧两下,拆开,一人塞了三包。 他身上这点喜欢小恩小惠的毛病,不知被田乐群吐槽多少次,小家子气,可依旧没法改掉!没办法,上辈子影响太深,办事不塞包烟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一人三包,其中两人都盯着老邢。三五烟,友谊商店就有卖的,可不是此时这些普通的工作人员能抽的上的。 老邢被卢灿的行为弄得一怔,继而伸手接过,呵呵笑道,“谢谢卢先生。” 卢灿吁了口气,嗯,还好,本质上,没什么区别。他又将剩下的一包,随手塞给那位七十岁的看门大爷。 “还有我的?”那老者一愣,随即笑呵呵接过去,“谢谢这位少爷!” 卢灿倒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七十岁的人,叫少爷,还叫的很顺溜,一看就知道,当年也是在四九城街面混得很开的人物呢。 这位老大爷,打开大红门。 卢灿伸头往里面瞅了一眼,嚯,还真是仓库呢! 整个一楼,除了中间四根大立柱,全部打通。由门口到左边墙,一共有二十多排双面货架,盛放的是单个货品。大门右侧,则是囤积区,无数的箱柜,堆放在一起,应该是各地送来还未拆包的! 东西多得超乎想象啊!血脉喷张啊! 忍住!忍住!卢灿以掌握拳,将几根手指的关节,捏得咯咯作响。 他将孙瑞欣拉到一旁,低声说道:“阿欣,你去找个电报局,给家里发封电报,发给爷爷。让他安排奎荣或者昆希,再带两名安保过来;第二件事,再去兑换两百万外汇券,带上丁一忠,让他用皮箱提着;另外,把今天的与友谊商店合作的事情,和群姐说一声,如果可以,让她也安排两人北上,协助你商谈这件事。” 卢灿有感觉,自己在友谊商店大肆采买,一定会让对方震撼!这有助于自己和他们进行商务谈判。 “欸!我这就去!”孙瑞欣裹上围巾,带着丁一忠匆匆离开。 那三位离得有些远没听见,可那位看门大爷,听完后,眼睛眯了眯,低垂眼睑,仔细打量卢灿一番,扭过头,不知想些什么。 卢灿这才搓着手掌,走进仓库,开始挑选。 为什么要挑选?不是说八十年代古玩遍地吗?屯一批肯定发财? 如果要真这么想,就大错特错。 首先,友谊商店是售卖工艺品,并非古董古玩,因此,这一性质就决定了他们并不拒绝赝品,尤其是高仿赝品,譬如景德镇精仿明清官窑器。 卢灿之所以在友谊商店四层只挑选出二十三件,就是发现,这里有大量赝品的存在。 当然,也与卢灿的目光比较挑剔有关。 他更看重的是馆藏级物品,对于普通藏品并不太在意。如果他做古董生意,肯定不会来友谊商店进货——这里的价格要比其他渠道贵三倍以上。 第三个原因就是,某些品类不要触及,否则出店容易出关难。 譬如铜器,1952年第一道有关文物保护的禁令,就是带铭文的大型铜器,禁止出口;1960年7月2日,文化部再度颁布《关于出口文物鉴定标准的原则》,乾隆六十年之前的铜器、瓷器等古玩文物禁止出口;1978年出台第三条禁令,对铜器出口再度收紧口子。 尤其是第二条禁令,一直影响到三十年后,并越来越严格。 既然如此严厉,为何友谊商店还能公开出售呢? 这与友谊商店的性质有关——友谊商店从1955年开始建设以来,就背负着“展示中华源远流长历史文化”的使命。 有这样一条高大上的任务护身,他们就可以合理合法的展售超越法令的物品,这也是卢灿能买到雍正珐琅器的原因所在。 偶尔几件超限的东西存在,卢灿从机场过关,没什么关系,此时的机场检查并不严格。但他如果大批量采购,从陆上过关,那就是“有计划有组织的文物采购或出口”。 这种行为,一定会有核查,而且非常严厉。 如果不想进入黑名单,不想物品被没收,那他只有乖乖遵守法令法规。 他之所以让安保队员北上,就是希望他们能想想主意,怎么把自己采购物品带出境!上次田坤找的借口就很好——香江竹园造纸厂采购废纸! 没看错,卢灿在江门古镇从谭乐家收购的那些一万七千多本藏书,用侨联的通行证,混过内陆的海关,然后又以竹园造纸厂采购的名义,混过港方海关,安然抵达虎园博物馆。 这次,如果卢灿在京城或者说内陆大肆采购瓷器、字画,再想如此容易的离开,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不过,即便暂时出不了境,卢灿也并不着急,他还有一招。那就是这十多年来香江商经常会用的方法:在京广申宝安等地置产,以蚂蚁搬家的方式,一点点带到香江。 等到两岸交流密切时,可以申请包机,那时,走空运回香江,更不在话下。 进门左手侧第一排,就是砚台。 数百件砚台堆放在上中下三层柜台上,虽然现代工艺品较多,但里面依旧有好货。 “这件给我记上!”入手第三件,卢灿便招呼那位老邢。 丁一忠随手将砚台拿起,递给那位估价师。 那位估价师拿起来看看,“清代嘉庆朝孙坤所制眉纹梅花刻歙砚一方,估价八百。” 嗯?卢灿有些惊讶!看了眼这位估价师!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哦,这么个估价师,眼力这么牛? 没错,那方砚台就是孙坤所制。孙坤乃清代琢砚名家,字奋夫,号漱生,昆山之安亭江人。他的书法、山水、制砚都很牛。 这人既然有名气,为何卢灿还要吃惊? 惊讶的正是这位估价师对年代的精准鉴定。 孙坤是乾隆十三年生人,嘉庆六年去世,因此完全可以说是乾隆朝的文人。如果是一般的鉴定师,一定会说,这方砚台为乾隆朝歙砚。 但孙坤略有不同,这位老先生,晚年专注于画梅,而这方砚台,其表面正是浮雕梅花,腕力圆润,梅花刻印的相当有神采,应该是孙坤老先生晚年所制。 所以说,这位估价师的嘉庆朝所刻印的鉴定结论,异常精准。 这一发现,让卢灿来了兴致! 他也有胜负之心,这种较技,很有意思啊。 很快,他又从中间一栏中翻出一枚老砚台,指了指,“老邢,这方砚台帮我记上。” 这次,卢灿没急着继续往下看,而是笑盈盈看着那位估价师,看他怎么说。 这是一方端砚,表面浮雕山水,大气磅礴,全开放形制和全景式构图。双层砚池只占有三分之一不到的面积,被设计成一弯池塘。 这尊砚台,与其说是砚台,还不如说是一尊精美的桌上砚石雕刻。 其风格很好判定,这是端砚世家罗氏家族的手笔。 问题来了,究竟四罗氏家族哪一位的手笔?要知道,清代罗氏家族制砚名家辈出,罗赞、罗宝、罗宇、罗成、罗海,制砚无一不精。 卢灿蔫吧坏! 这同一家族,相隔不过百年,风格都很近似,此砚台还无款,嘿嘿,想要准确鉴定罗家哪位大师手笔,还真不容易! 卢灿自我感觉,这方砚台,拿到香江,绝对能难住超过八成的香江鉴定师。 那位鉴定师,今年不过四十出头,带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他双手接过丁一忠递来的砚台,眼睛凑在山水浮雕上左瞅瞅右瞅瞅,很快,眉头紧缩,一时间不说话。 嗯?难倒他了?卢灿倒是有点失望,正准备继续往前看。 这位鉴定师将这方砚台放在地上,用右手食指指心,沿着刀刻纹线,一点点往下走。 卢灿摸摸鼻翼,这种鉴定法,很牛叉——刀刻痕鉴定法! 正如卢灿在鉴定国外油画时所说的,每一位大师都有其独特的运笔的习惯。每一位制砚大师都有自己的运刀习惯。 没想到啊,友谊商店这里卧虎藏龙,一个小小的估价师,竟然会刻痕鉴定法? 约莫五分钟,这位估价师站起身来,拍拍膝盖上的尘土,推推眼镜,“清乾隆晚期,罗宝所刻山水砚台石雕一座,作价两千!” 牛逼!精彩! 啪啪啪!卢灿忍不住鼓掌!别人看不懂,可他看得懂啊! “师傅贵姓?”卢灿主动向他伸手。 许是卢灿的鼓掌夸奖,让他颇有些不好意思,他推推眼镜腿,“鄙姓陈,陈立春。” 这个名字,卢灿还真的没听说过。 不应该啊!这位的鉴定技术,妥妥的大师级别,这样精彩人物,怎么没有一点印象呢? 见卢灿的神情有些迷茫,那位老邢添了一句,“老陈可是我们友谊商店新来的大才呢!他的父亲卢先生可能听说过,陈曼哉,您知道吗?” 能不知道吗? 中国古董家具收藏第一人,传奇收藏家王士襄老先生的启蒙恩师!上博现存的一张“元代黄花梨圆后背交椅”,就是他家捐献的! 不仅如此,他现代著名古文字学家、考古学家,还是新月诗派四大诗人之一。 “失敬失敬!赵老夫人身体还好吧!”卢灿再度伸手,这次握得格外有力。 为他,更为他的父亲!那是一位拥有高傲灵魂的天才! 只不过,卢灿依旧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陈立春的记忆?事实上,这位眼镜兄,在八十年代末,刚刚开始涉足私人收藏时,便遭遇一场变故,从此心灰意冷。 见卢灿真的知道自己父母,陈立春的态度也热忱起来,在随后的鉴定中,帮了卢灿不少忙呢。 第345章 奇怪老头 接下来的鉴定,卢灿拉着陈立春,不时交流。陈立春的鉴定功底非常扎实,总能给出不错的建议,这让卢灿挑拣的进度加快不少。 当然,交流的过程中,少不得要聊聊陈大师,还有在世的翻译家赵老夫人。 不过,陈立春的表现,有些奇怪。提及陈大师时,偶尔还会应和两声,提及赵老夫人时,他却不发一语。 瞅着陈立春上厕所的空隙,老邢赶紧对卢灿说道,“卢先生,可别再提赵老夫人。” “为什么?”这次卢灿真的不明所以。 “陈大师夫妇,一生未有子女。陈立春是继子,陈大师同意的,可赵老夫人想抱养的继子是她弟弟家的孩子。所以,陈大师去世后,老陈就回本家了……” 大师也是人,也有自己的喜好。原来这位陈立春和赵老夫人的关系一般,或者说很差! 晕!难怪他那副“便秘”表情! 我卢灿恨不得扇自己两下!嘴欠!另外,心太贪! 卢灿和他套近乎,原本还想着去史家胡同(陈大师和赵老夫人的家),欣赏欣赏陈大师所收藏的家具(此时还没有捐赠),如果有可能,卢灿还打算出价买下来。 继子?回本家?和存世的赵老夫人关系还很差?还玩个屁啊! 彻底歇菜! 卢灿搓搓脸,好尴尬啊! 陈立春回来后,卢灿再也没提陈家旧事,两人针对砚台的鉴定,讨论起来。 砚台的鉴定,是所有文物鉴定中,相对比较容易的,有六字诀可控参考:看、摸、敲、洗、掂、刻。 看:看砚的质、工、品、铭、饰、新旧,是否经过修补等。如果砚已经修补过的,其补过的地方颜色与砚的原色总会有差别,修补过的砚台,价差很大。 摸:拿到一方砚,可用手摸一摸。如果摸起来感觉像小孩皮肤一样光滑细嫩,说明石质较好;如果摸上去有粗糙的感觉,说明其石质较差。 这一条简单易学,但需要注意,现代砚台,多有打蜡情况存在。 敲:将砚面用五指托空,轻轻击打,或用手指弹砚,闻其声。 若为端砚,以木声为佳,瓦声次之,金声为下,这三种不同的声音,分别体现出端砚石质的嫩与老。而歙砚敲击则以清脆的“铛、铛”金属声为上品。如果声音为“噗、噗”,就说明该歙石多泥质,或石质有暗伤痕,为下品。 这就需要多上手,有经验才能分辨。 洗,主要是针对老砚台。 古砚因砚面上墨痕斑斑,遮掩了砚的自然美纹,也分辨不清石的坑口年代,因此需要洗掉砚的墨痕,看砚石坑口、花纹、是否有伤痕等等。 送往友谊商店的货品,基本都已经清洗干净。 掂需要靠感觉——同样大小的石砚,一般来说砚石物胶结紧,颗粒细,上品;轻的说明胶结松,差一等。 掂的方法尤其对歙砚比较适用。 至于刻,那就需要深厚的鉴定技术。 需要了解刻工的优劣,各个时代制砚名家的风格,就像刚才陈立春露一手让卢灿惊艳的刀刻痕鉴定法那样。 一共挑选了十二方砚台,都是名家手笔,对于虎园博物馆砚台方面,可谓大大的补充。 除此之外,卢灿还挑选了三十八方当代大师所制砚台。 这是用来投资的。 譬如胡春河大师精心制作的歙砚,此时外汇券购买,只需要八十一方,还是他的精品兰花镂雕砚台,二十年后,柜台摆出来,这方砚台没有十万,呵呵,问都别问! 又譬如程八,此时已经风格成熟,他的老坑端砚,造型古朴,雕工流畅。一方只需一百外汇券,二十年后价值同样过拾万。 这等便宜,不捡白不捡!更重要的是,这种是真正的工艺品,完全可以顺畅出关。 “送人!送人!”卢灿乐得嘴都咧到一边,每挑选一方,总要念叨一句。 心怀鬼胎,可下手毫不留情。 这三十八方当代砚台中,罗均培、罗星培兄弟的作品,就占了八方之多。 唔,这两位就是前文提到的制砚世家罗氏家族的当代传人。端砚制作,绝对的大拿级人物,最擅长的就是云龙砚、云蝠砚、松鹤砚。 而他俩的精心制作的砚台,现在不过一百五十外汇券。 单是挑选砚台,卢灿就用了整整一下午。 “老邢,你看……”指指还未看的二十一个柜台,以及右边那些箱货区,无奈的示意。 他直挠头,愁啊!这般挑法,什么时间是个头?全部挑拣完毕,最少要二十天!更别说这二十天还有新货进来。 不仅他愁,老邢他们也发愁。 看卢灿这模样,似乎还真想将这仓库抄底,这得挑到什么时候?没时间陪这位富家公子玩呐!大家都有工作,拖过一两天没什么,可真的弄上十天半个月,这…… 一时间,大家都站在货架柜台前沉默起来。 陈立春欲言又止,被卢灿眼角余光瞟到,“老陈,有什么好主意,直说。” “我在二中教书时,有两个同事,精于古玩,不如卢先生……” 一点就透,没等他说完,卢灿鼓掌,“老陈,晚上辛苦一趟,我安排司机送你去同事家,帮我邀请他们,每天我支付辛苦费不少于两百。” 一句话说得陈立春自己都有些心动。 卢灿接下来的话,更震撼:“对了,你告诉对方,我这次在京城,要住一个月左右。琉璃厂、报国寺附近几家古玩店,我肯定还要去的,我会继续聘用他们。” “然后转道去津门,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随我一道去,报酬不变。” 卢灿真心想要邀请陈立春去香江,可这种话,老邢在场,并不适合。 “欸!那我就去试试?”陈立春推推眼镜,立即答应下来。 一下午的相处,他对卢灿的鉴定水平,相当佩服。完全没想到,这位看起来像个花花公子般的少爷,竟然眼力出奇。 “走!大家辛苦一下午,晚上去京城酒店,我在那安排了一顿便餐,我去付过款后,一道去坐坐!”卢灿依次在老邢、陈立春还有那位李广明(售货员)手臂上拍拍,说道。 这还真不是卢灿客气,他本就有心拉拢陈立春,中途孙瑞欣回来,就安排她回去订餐,晚上大家坐坐,喝点酒增进感情。 “那……怎么好意思?”老邢是三人中的老油子,在友谊商店可谓年数最长,陈立春新来,李广明是小字辈,所以都以他为准。 “朋友,吃餐饭有什么不好意思?难道你老邢不拿我当朋友?”卢灿上辈子就是小人物,所以,他和小人物打交道的经验,从来不缺。 “那……恭谨不如从命?”老邢也想试试,京城饭店的饭菜怎样。 听说去京城饭店吃饭,那李广明顿时来劲,和丁一忠两人,一人扛着一个木箱子,蹭蹭地往友谊商店方向跑。 “大爷!辛苦您锁门了!”临出门,卢灿还热情的和看门大爷聊了句。 “欸!欸!不辛苦!少爷明天还来?”老头子眼睛闪了闪,问道。 卢灿还真的没在意这句话,很自然的回道,“明天还要辛苦您呢!” “没事没事!您这等贵客,常来我才高兴呢。” 老头子抹抹额头,微躬着身子低声说道,“多谢少爷的烟!我家中还藏着一点黑茶,不知道少爷您习不习惯?要是习惯的话,明天老头子给您来一杯?” 嗯?这次卢灿有些迷糊,这话听着这么耳熟呢? 自己一定听谁说起过! 卢灿回身打量这位老者,七十出头,头发稀疏,眼角皱纹堆积,笑眯眯的眼神,耷拉的眼皮,让他的三角眼不那么突出! 卢灿对于相人,略有心得,这老家伙年轻时,不是善类!最近些年的修身养性,让他的面容变得祥和,以至于刚开始见面时,卢灿并没在意。 黑茶?黑茶?卢灿在心底念叨两遍。 不对!这是解放前买卖黑货的切口!黑茶!黑货! 您对黑茶有没有兴趣,就是问询对方,您敢不敢收黑货!这句话广泛盛行于解放前的古玩黑市买卖! 年轻人还真不懂! 卢灿知道这句话,还是因为后世黑市再度泛起,这句话又被南方某些人运用上。 他亲身经历过两次黑货交易,一次在羊城天光墟鬼市,就是这句切口开头!另一次在榕城武侯祠市场,也是这切口。 两次黑货交易,他入手两件精品字画,可惜永远也见不得光——那两幅画都有案底。 这老头有黑货想要出手! “黑茶?我对安茶比较喜欢!对边茶兴趣一般,千两茶最好,味道醇厚。老爷子,您的黑茶,是哪种?”卢灿笑眯眯回答道。 黑茶中的安茶,指的是皖省古黟黑茶,在黑货交易中,代表黑货无案底,可以亮相的。 边茶指的是川藏黑茶,藏与藏(cang)同字,意思指见不得光的黑货。 千两茶同样是黑茶中的一种,属于湘南黑茶系,取意其千两,意思是如果您的黑货非常贵重,我不在乎是否能见光! 老头子嘿嘿一笑,“明天我把茶叶带来,您就知道了!” 这句话又把卢灿弄糊涂了,他的回答根本就不正确啊? 难不成他是真的想要请自己喝茶?是自己想太多? 卢灿一头雾水,原本还想着继续套两句,那边陈晓在招呼,等他过去逐件签字打包。 “大爷,明天好好品尝您的黑茶?”卢灿临走前,又对这老者笑着说道。 只要是好东西,至于来路,他已经不在乎! 第346章 京城鬼市 看门大爷姓黄,五十年代友谊商店开业,他就已经在这里看门。 家住磨刀儿胡同,据说祖上曾经富有过,但现在嘛,肯定已经没落。 有子女,但很少来这边看望。七年前,老伴去世,他在家中办完丧事后,又来上班,因此还拿到当年局内的“劳动者”奖章。 这是晚餐时,卢灿从老邢那探听来所有关于看门黄大爷的资料。 晚餐后,丁一忠陪着酒店司机,送另外三人回家,还要送陈立春去两位以前的同事家谈事情。 陈晓从酒店借来一辆手推车,带上今天从友谊商店购买的八十件物品。卢灿三人走着前往张老所在的后海院子。 “阿欣,我打算在京师买一栋两进的院子,喜欢嘛?” “买四合院?这么老?” 呃?孙瑞欣还是更喜欢现代建筑,这里的老院子,还真看不上。 “装修装修,雕梁画栋的,还是挺漂亮的。” 孙瑞溪噗哧一笑,卢灿这语气,明显是已经打定主意了,问自己不过是个幌子,点点头,“买一栋吧,反正也不贵。如果这边友谊商店合作成功,我们以后来京,也有个落脚地方,总要比住酒店自在。” 刚才饭桌上,卢灿已经问过老邢,这边的房产交易已经放开,私人住房可以买卖。1978年9月,还举行过一次无主房产的拍卖,所以,过户是没问题的。 小丫头真会体贴人,卢灿在她额头上亲了口,轻身在她耳边说道,“晚上去我房间?” 小丫头的手紧了紧,攥着卢灿的手臂,眉开眼笑,却苦着脸,“我那个来了……” “哪个来了?”卢灿有些懵,不会这么巧吧。 “笨死了!咯咯……”丫头顺手在他手掌中心拧了一把,咯咯笑出声来。 这丫头,报复呢? …… “卢灿?”是张泽宗开的门,见卢灿三人站在门外,惊讶一声。 “张老和潘奶奶睡下了?” 他眼睛朝卢灿身后的手推车望去,“还没,你这是……” “哦,今天在友谊商店买了点工艺品,没地方搁置,想要放在您家的院子里囤积几天。” “行!没事,赶快进来,外面冷!” 张泽宗热情招呼道,顺带着还帮陈晓搭把手,将手推车拉近院子。 “什么东西?这么死沉?”他试了试,想要帮忙把东西搬进屋,没搬动。 “五十方砚台,还有一些字画、珐琅器、瓷器之类的。” 一个大纸箱子,盛放的是店面买的那二十五件物品,还有两个木箱子,则是五十方砚台。卢灿笑着接过手,将他未曾搬动的三十八方新砚台,轻松端起。 看得张泽宗直咋舌,这人力气也这么大? 继而摇摇头,有钱人的生活,无法理解。友谊商店的东西那么贵,买砚台一买就是五十方? 他以为卢灿不了解行市,主动说道:“阿灿,不是我说你。买砚台、字画还有瓷器,去琉璃厂、报国寺,对了,新近又活跃的潘家窑鬼市,也有不少好东西,三五十块钱一个,顶天了,还不用花外汇!” 说完他啧啧感慨,“这得要花多少外汇券?” 卢灿倒是有些稀奇,“潘家园有鬼市了?” 他记忆中,潘家园鬼市,要到八十年代末才开始的,怎么现在就有了? “潘家窑。”还以为卢灿听错了,张泽宗纠正一遍。 潘家园早期的名字就叫潘家窑,在老京师的护城河东,现在还是一片水坑和洼地呢。 这一地带的出名,与现在韩河村镇潘家村老祖宗潘兴业有关。 这人的故事,也很有意思。 康熙年前,金陵琉璃厂工人潘兴业来到京师,他原本想要在这一带烧祖传琉璃窑,结果发现土质不行,不得不改行少砖窑。 当时这里有不少砖窑,竞争很激烈。潘兴业有着南方人的那种聪明劲,他想出三条妙招,将竞争对手全打趴下。 首先,他提高质量,把自家的青砖、红砖烧得杠杠的。 这还不够,他有利用购买者喜欢占小便宜的心理,将原本一小丁二百块砖料码成二百一十块,将原本一大丁八百块的砖料,码成八百五十块,与其它砖厂同样的价格出售。当时京城建筑的那些泥水匠,悄无声息的就白赚得主家这几十块砖料钱,一个个都往他这里跑。 不仅于此,潘兴业还提出十里内免费送货。 不到五年时间,潘兴业将附近几家砖窑厂全部挤垮兼并,成为唯一的潘家大窑,这一地带,就改名为潘家窑。 烧了两百年,这一带窑土都挖空了,潘家只得迁往房山,也就是现在的潘家村。 “潘家窑有鬼市?”卢灿不得不再问一遍。 “嗨!这些年就没断过!” 没断过?这与卢灿所听闻的,有所区别。 张泽宗虽然不算老手,但耳濡目染,对古董行很熟悉,听他这么一解释,卢灿连连摇摇头,自己真是……自以为在京城住了十年就读懂这座城市,现在看来,翻出一位老京城,都比自己强。 京城最出名的鬼市,并不是潘家窑,而是崇文门外的的“东晓市”,咸丰道光年间就已经存在。民国时期,宣武门外的“鬼市”以及德胜门外的“晓市”非常盛行,潘家窑的鬼市才开始冒头。这些年,内陆对这些一律取缔,潘家窑因为“远离”市区,才取得“第一鬼市”的名头。 生活窘迫,“鬼市”有生存基础,所以,尽管一再禁止,潘家窑的鬼市,依旧灯火摇曳从未断绝,最近两年,更有兴盛的趋势。 “宗哥,改天带我去鬼市趟趟?”卢灿这句宗哥,喊得异常亲切。 老京城人说去“鬼市”,不能说去,亦不能说上,更不能说逛,得说“趟鬼市”。这“趟”字有学问,水深水浅,水急水缓自己趟着试,有摸着石头过河的意思。 “行啊,过几天逢七,有大鬼市,我到时候约你。得起早哦?”他狭促的看了眼卢灿身后的孙瑞欣。 “不会耽误事的。”卢灿呵呵笑道。 旁边的孙瑞欣脸一红,转身出门。 存放古玩,需要验货的,张泽宗直龇牙,“阿灿,这里许多东西,你也没法带走啊?” 他还真是了解情况,一口就道出卢灿所买货品最大的问题——没法出关。 卢灿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准备走灰色途径,挠挠头,“宗哥,我想在京师买栋四合院,到时候存放这些物品。现在,院子好买吗?” “有外汇券,还有不好买的?这两天我帮你访访。东郊、铜锣鼓巷一带稍微贵点,两百多一平。如果往外一点,月牙儿胡同、堂子胡同一带,估计百十块钱一平就可以了。” 嘶?这么便宜?卢灿对京城的胡同也不算太熟悉,连忙打住他的话,“你帮我看着点,价格贵些没问题,但四合院自要完整,不要太旧,翻修起来麻烦,其次,地理位置离你家进一些,方便拜访张老。” 卢灿随手塞给他一万外汇券。 “哎哟,这是瞧不起人呢?你哥们怎么这样呢?”张泽宗眼睛亮了亮,却推辞着将卢灿的手往外推。 “你找人要花费,先拿着预备点。如果看见合适的,着急出手的,直接帮我定了就是!”卢灿硬塞到他怀中。 张泽宗马上要成亲,正是花钱的时候,推辞两把,顺手接过,嘴中又换了句话:“欸!成!那我就去铜锣鼓巷找找,就在隔壁。还有啊,我帮你换点本地货币。你这老是用外汇券,多不合适?你知道黑市外汇券对本地货币,多少吗?” 他对卢灿竖起一根手指,意思是一比一。 卢灿还真没怎么研究这些东西,他可是从银行以一比四换来的,这里里外外,自己就亏了四倍。难怪友谊商店的人,即便合作没谈成,看自己也像看活菩萨。 “得!宗哥,你有门道?帮我再换几万,过几天去琉璃厂、报国寺还有鬼市要用。” 卢灿从包中又抽出五万一卷,递给张泽宗。 张泽宗大喜过往,外汇券现在可是吃香货,黑市都缺,这里里外外一转手,他最少能赚一个指(一万),还白赚卢灿一个人情。 “行!包在哥哥我身上!”将胸口擂得咚咚响! …… 回宾馆的路途中,小丫头低着头,脚步越来越慢。 别看她平时主动,真要到这一刻,心头还是非常忐忑。 好在卢灿经验十足,功底很深,将小丫头逗得兴奋莫名,不知身在何处。如同节日的烟花,在这一刻尽情的绽放,在绚丽中成为永恒。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第二天只得蒙头睡觉,卢灿却精神奕奕的前往友谊商店。 那东革阿里还真是好东西! 已经连续泡茶饮用一个多月,卢灿感觉变化还是非常明显。 也不知是心理,还是真的。不过,从田姨的评价来看,应该还是后者,田姨一人招架不住了!这也是她同意孙瑞欣陪同阿灿前往内陆的原因之一——她那么精明的人,能猜测不到可能会发生点什么?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心底开心啊!丫头真美味! 难怪豪门弟子,风流成性!美丽的女人,各有各的美味! 卢灿也不管丁一忠和陈晓诧异的目光,哼着小曲,再度走上友谊商店台阶。 “卢先生,您好!” 卢灿刚刚进门,大厅侧面窜出一个人影,主动上前招呼。 “咦?徐先生?您好!”卢灿寻思这人会来找自己,没想到他这么快。 笑着向对方伸手,“徐先生,昨天的事情很抱歉!” 来人正是昨天有过冲突的徐奉! 第347章 千两黑茶 徐奉的家在东四的九条胡同,昨天宋佳敏一下班,他就去探听消息。 宋佳敏的公公,是建设部的,与徐奉的爷爷,关系颇好,宋佳敏的丈夫宋军,在《农民日报》社上班,与徐奉的父亲是发小。 她已经从侨联和新华香江分社那边得知卢家的情况,很是告诫徐奉一番,顺带着将卢灿来友谊商店大肆采买古玩的消息,也透露给他。 徐奉有正式工作,市农机一厂的,可大院的孩子,谁愿意去做那份苦活?三天两头的逃班,利用资源做点“倒卖公文”的活计。还别说,这两年没少赚。 当然,那点存款,和卢灿在友谊商店的花费相比,差得远呢。 听说那位香江少爷,在宋姨那里仅是买礼物,就花了好几万外汇券,今天又花了五六万外汇券买工艺品,彻底傻眼,心思也活动开了。 金钱面前,那点小恩怨算什么?那点面子,算什么? 他很快就拿定主意,明天一大早就去找那位香江少爷。嘿嘿,只要那位豪门少爷,真对古玩感兴趣,自己手中刚好有一条这样的消息! 因此宋佳敏的关系,守卫和他很熟,进出无碍。这不,一大早,赶着友谊商店开门,他就在旁边坐等。 “哪里话?昨天的误会,还是我引起的呢,该道歉的是我呢!” 这句话倒是让卢灿对他刮目相看,出身大院,又能舍得下面子,这种人应该能成功。 果然,卢灿仔细打量后,心头一惊! 他还真的有印象——这位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宝利集团股东之一。这家公司是1993年成立的全民所有制企业,但其中同样吸纳了超过四成的私营股权。 可以说,眼前这位略显谦卑的年轻人,二十年后,妥妥的京城潜水大鳄之一。上辈子卢灿见过一次,应邀出席宝利成立二十年酒会。当时,在两位国字号领导感谢完毕后,第三个站台感谢的,就是他! 只是,他现在颧骨略高、瘦弱,完全没三十年后那种富态和气势。 掩饰眼角的惊讶,卢灿的态度变得更热忱,晃着对方的手臂,左手又搭上对方的手背,亲切的抖了抖,“我上午还要办点事,徐先生中午有时间吗?中午我在京城酒店,请徐先生吃顿便饭,刚好请益徐生一些有关京城收藏圈的事情。” 徐奉一怔,显然,他被卢灿的热情惊到了,毕竟是大院出来的孩子,天然就具备某些特质,他呵呵一笑,顺手也搭在卢灿的左手上,使劲晃了两下,说出来的言语,更精彩。 “那我们哥俩儿中午好好聊聊?我今天一大早过来,就是想把昨天的事情谈开。不希望香江同胞,对我们热情好客的京城百姓,有所误会呢!” 瞧瞧,这话说得,多有水平! 看着他潇洒的离开,卢灿嘴角不自觉的带出一丝笑意。谁能想到,未来的京城大亨,早年也是古玩掮客? “有必要对这小子这么客气吗?”丁一忠显然对昨天的事情,颇为介怀,嘀咕一句。 卢灿瞪了他一眼,“你呀……” 眼前这位,尚未发迹,他在商业部的爷爷,在彻底离退休之前,给他找了门好亲事。女方,啧啧……号称“中国航母之父”。 这种人物,卢灿能不提早结交? 这些话,自然不会跟丁一忠他们提及。 熟门熟路,走友谊商店后门出楼,再沿着松柏水泥道向前五十米,就来到昨天奋战一下午的仓库。 老邢、陈立春、李广明,还有三位不认识的人,围在一起抽烟聊天打屁呢。还有远处那位看门大爷,也在拔着香烟呢。 “嗨,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进门时碰见一位朋友,让各位久等了!”卢灿远远的就握拳拱手,笑语连连。 “这哥们不是京城人?”陈立春旁边一位,疑惑的问他。 “实打实的香江人,这还是人家第一次来京城,也不知为什么,普通话说得贼溜!”陈立春与朋友说话,要放松很多,他低声说道。 “我草,语言天才啊!”他的另一位同事,也在旁边惊叹一声,“以前也见过两个港人,一口饶舌的普通话,听的我头皮发麻。我还以为香江没人会说京普呢,感情也有特殊的?” 几人低声议论着卢灿,老邢则代表大家,向前迎了两步,“我们刚好抽袋烟,消消食。” 卢灿看着新来的三人,嘴角带笑,一一握手,惊喜啊! 这世界真是小啊!这三人,卢灿上辈子都有印象。 壶盖头的矮个子,叫陈子华,京城有名的字画收藏家,琉璃厂开了家店铺,叫梓华轩,专营笔墨纸砚的;高个子满口京腔的,是满族人,金光喜,手把件玩得特溜,也玩家具收藏,上辈子他的“木纹阁”就在潘家园,距离卢灿的店铺不算远。 这两人是陈立春前几年在京城二中教书时的同事。 还有一位是老邢带来的,他也瞅上那一天两百的报酬,带了一位朋友过来,叫彭彭木。卢灿也认识,上辈子是玩玉器的,他玩的是和田和岫玉,对翡翠不怎么认可。 “哥们,一天是两百?日结?”金光喜的性格还真是,上辈子也这样,直来直去。握着卢灿的手,当面问道。 卢灿笑着点头,脑海中却是上辈子他的印象。 金光喜比上辈子的卢灿大三十多岁,在卢灿刚到潘家园开玉器店时,他总喜欢一手搓着星月菩提,一手端着把壶,口中不停念叨着,教授卢灿怎么开店。 很不错的一位前辈。 没想到这辈子又见面了!这种能看到他人未来的感觉,很奇妙! “能干一个月?没糊弄人吧?”他又追问道。 “你如果愿意随我走津门、沪上的话,能干到农历新年!”卢灿笑笑。 松开手后,他虚抓一把,想要抓卢灿的衣袖,又觉得不合适,灿灿的问道,“路上时间也算?” “当然算!”卢灿真被他逗乐了。 后世他可是妥妥的潘家园高人一枚,张口闭口,钱财乃身外之物,当云淡风轻以处之,这会儿怎么这么计较? “干了!”他一拳击掌,“干一个月能顶十年,为什么不干?津门、沪上,我老金都去!” 也是,教师一个月工资三十来块,一年即便加上补助,也不过五六百块。这一趟活下来,一个多月时间,确实能赶上现在工资的十年。 重新认识后,彭彭木、陈子华都围拢过来,又是金光喜问道:“什么章程?” 卢灿竖起三根手指:“我在京师有房产,不准备带出去,所以大家放心挑。” “章程就三点:第一、大铜(鼎簠类)不要,中小铜(香炉、小铜像)有价值的可以考虑;第二、字画、瓷器、陶器有价值的都可以,近现代的也无所谓;第三、玉器、书房用品及杂项,有名家的,一律挑出来。” “最后我过一遍!” 这话说得其他人直咋舌,这要多少钱呐? 卢灿呵呵直乐,今天才是真正的抄底呢! “大爷,辛苦再开门!”见大家都明白过来,卢灿又对那门房大爷招招手。 “欸!来了!”老头子虽然年过七十,身手矫健的很呢,上台阶腿也不哆嗦,哗啦哗啦掏出一串钥匙,打开大红门。 卢灿照例,又抽出一条烟,给几人一人一包,剩下四包都塞给那位老爷子。 “啊?啊?这怎么好意思呢?”老头子夹着烟盒,推辞两下,终究还是收下。 见老邢他们不解,卢灿笑道,“昨天一包烟,老爷子还说给我带珍藏很多年的黑茶,这心意,怎么也值千金。老邢,没意见吧。” “卢先生,做事地道!”老邢油头,伸出个大拇指,对卢灿晃晃。 那看门大爷,瞟了卢灿一眼,这一手玩得不错,稍后去门房喝茶,也就不那么突兀。 顺这卢灿的话,说道,“蒙少爷看得起,您稍后来啊!我去烧水!” 他打开门,脚步匆匆,似乎真的去烧水,提也没提,请老邢几人去喝茶。 金光喜还嘀咕一句,“他有什么好茶?小气巴拉的样子?也没说请我们去尝尝?” “就你话多,人家珍藏几十年的茶叶,为什么要请你喝?”陈子华与金光喜关系不错,怼了他一句。 卢灿看老头的身影笑笑,现在他越发确定,这老头有黑货要出手。 今天这三人,还都是有师门传承的,基本功很扎实。卢灿陪他们选货聊天,很快就套出这三人的师承。啧啧,都是名师高徒啊! 陈子华所学鉴定,来自京城有名的古玩店文古斋。 文古斋老板陈中孚是民国数得上号的古玩商,他的侄子陈崇远是陈子华的父亲。陈崇远老先生可不仅是老古董精,还出了一系列书籍:《文物话春秋》、《古玩谈旧闻》《古玩史话与鉴赏》《鉴赏述往事》《骨董说奇珍》《收藏讲史话》等。 呃,当然,这些书现在可还没出,要到八五年之后呢。 彭彭木的手艺也算是家传,他的舅公是廊房头条的玉器珠宝商王春林。 这位王春林,也是大拿级人物。 金光喜的鉴定功夫,学自两位大师:陶瓷专家徐震伯,碑帖印章专家付大佑。也不知他后来怎么选择木质作为专项,估计其中有变故。 听得卢灿直咋舌,论起收藏底蕴,什么台北、香江的,远远比不上京师! 就这些民国年间的琉璃厂、报国寺一带古玩店、文物店的老板、掌眼、店伙计,哪一个拉出来,现在不是妥妥的大师级鉴定专家! 这些人,都是财富啊! 比收到几件珍品还珍贵的财富! 卢灿正聊着呢,陈晓过来低低说了两句。 看门大爷已经备好茶水,请茶呢。 “我去尝尝!”卢灿对其他人挥挥手,自己随陈晓去了门房。 门房的棉布帘子垂下来,将里面遮掩的严严实实。卢灿示意陈晓看住房门,自己掀开棉布帘子,里面是房门,半掩,白铁皮蒙面,锈迹斑斑。 门房已经收拾一番,虽破旧但整洁,屋子中间,还被老者特意摆出一张小方桌,上面还有一尊炭炉,正在坐水。 老头子坐在一侧,正在摆弄茶杯,茶杯旁边,还真的是千两茶! 老家伙手法娴熟的很,称得上老茶客。 “大爷!谢谢您嘞!”卢灿推门进来,笑着招呼。 旋即,他的眼睛落在老者身后的几件物品,或者说一套物品上! 凝神、聚焦、震惊,齐齐出现在他的眼中! 千两茶!绝对的千两茶! 这套东西,他上辈子见过!在扶风法门寺! 怎么这里又出现一套? 鎏金仙人驾鹤纹壶门座银茶罗一尊! 鎏金镂空鸿雁球路纹银笼一座! 鎏金银龟茶盒一方! 卢灿张大的嘴巴,震惊的眼神,似乎让这位门房大爷很满意。他站起身来,佝偻的腰部也挺直了些,“还请少爷上座!” 第348章 绝世奇珍 所谓上座,就是那三件物品旁边的座位。 卢灿搓搓脸,再看那老者,越发的神秘。这三件东西,绝不是普通家庭所能拥有的!功勋大臣也不行,杀头的罪过! 点点头,也不和对方接话,卢灿从兜中掏出白手套,戴上。 上手第一件,是三件中最小的一件,鎏金茶罗子。 茶罗子是什么呢? 前文卢灿曾经在游艇上,让温碧璃表演宋代茶道时,其中有一个环节,那就是温碧璃碾碎茶叶后,卢灿拿出筛子筛茶末。 茶罗子就是唐代茶筛,只不过它是长方体,自带抽屉的那种复式结构的筛子! 宋代茶道源于唐代,唐时饮茶,须先将饼茶炙、碾、罗后,方可煎茶饮用。 茶罗的细密性,某种程度上,决定茶汁的口感!因此,唐人在茶罗子的制作上,精益求精,力求细密。 特别说明一句,唐代人说吃茶吃茶,那茶末,真的会被吃下去的!唐代人饮茶,会配合花椒、桂皮等香料,辅佐大油,做成汤状,直接喝下去的。 清饮,在唐代也有,但并不流行,到宋代后,人们才习惯不吃茶末,清饮才开始盛行。 卢灿上手后,很快轻咦一声。 是的,他发现不同,与法门寺博物馆那件茶罗子的不同! 刚才距离远,再加上二者神似,他直觉认为,这就是那件鎏金仙人驾鹤纹壶门座银茶罗呢。刚还懵呢,法门寺地宫发掘,那可是八七年的事情呢?怎么就出现在这里? 上辈子,古伯带他去看过法门寺博物馆,当时卢灿虽然隔着玻璃窗,可依旧记忆深刻。国宝级文物二十七组四十件,国家一二级文物过百件,件件金光闪耀,似乎在诉说着大唐的煊赫与威武,唐文化的灿烂与广博。 法门寺博物馆,被誉为世界上最能全面展示唐文化的博物馆,没有之一。 相比记忆中法门寺的那件宝贝,这件茶罗子要小一些。通体高九公分、长约十二公分、宽在七八公分左右,匣盒状。 匣面钣金成形,微微隆起,呈现穹顶状,盖面錾有流云纹,纹饰涂金,云间有一飞天侍女,长袖流苏,裙裾飞扬,体态婀娜,甚至能看清眉目表情,似怨似哀! 心肝脾肾肺都颤抖起来,这是什么工艺?太牛了! 卢灿用戴手套的手指,轻抚流苏博带,飞天仕女的风格,唐代无疑! 将匣子放在膝盖上,再看两端。 两端面,一山一水,应该取自于“上山下水”,又有隐喻“茶者,山水之精也”的意思。山水都不算险恶,也不雄踞,没了盛唐时期的巍峨,这应该是一件晚唐的作品! 卢灿的这一判断,符合法门寺唐僖宗那件茶罗子的时代。 再将盒子转个方向,看两侧。两侧的纹饰较为复杂,一侧为筛茶图,一位侍女跪坐,前面有罗筛,低头筛茶;另一侧则是品茗图,两男子高冠博带,正在吃茶。 其衣饰风格,具为唐人所有! 一面右侧下方有铭文!卢灿大喜,连忙端到面前细看。 八子楷体铭文:“咸通十二年保哥安”。 卢灿双手合拢,放在鼻翼下,深吸一口气,平息激动的心情,他已经知道这东西是谁的了! 这三件东西,与法门寺没关系!但与法门寺所藏的唐僖宗茶具,关系又极紧密! 他们原本就是一起做出来的! 咸通,是唐懿宗李漼(音崔)的年号,这个李漼虽然是个昏君,但还算是个慈父呢。 送给第五个儿子李儇(音宣),也就是后来的唐僖宗,上面刻印的是“五哥”,五哥是他对李儇的昵称。 那么这保哥是谁呢? 这是唐懿宗李漼的第六个儿子,李保的昵称。 这是谁挖了李保的墓葬了?自己怎么一点风声也没听说过?而且,这墓葬应该挖得很早,这件茶罗子上已经有传世古的包浆! 这位李保,《新唐书》《旧唐书》均有记载,虽然只有一句话,但评价不低:“李保,咸通十三年封吉王,与睦王同封。王于兄弟为最贤。” 这人还差点做了皇帝。 在《新唐书》中,多一句:“僖宗薨,王最长,将立之,杨复恭独议以昭宗嗣。乾宁元年,李茂贞等以兵入京师,谋废帝立王,会李克用以兵逐行瑜,乃止。” 也就是说,他哥哥唐僖宗去世后,他的年纪最大,很多朝臣拥立他为新皇帝,但当时的魏国公,大太监杨复恭出来阻止。杨复恭势大,李保只得放弃。 此后,后唐大将李茂贞带兵入京师,想要重新立帝,李保会同另一名唐末军阀李克用,阻止了这件事发生。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十个字,但可以看出,这其中,李保经历了争帝、保国统两大事件,妥妥的晚唐风云人物之一。 这件物品,工艺研究、历史研究价值大了!尤其是等到法门寺发掘工作开始后,它的价值,越发明显。 盖子与右侧壁为母口开合,卢灿打开由盖子,整个茶罗的结构精密,由盖、罗、屉、罗架和器座,五部分组成。 罗架框架为上下两层,中间夹细纱罗网,这是用来筛茶的。三侧内壁各有錾槽,罗架框可以从另一端面抽出来清洗。 罗下的屉,是用来盛接筛选下的茶末,同样也可以从端面抽出来。 整个茶罗子的最下部,焊有四矮足台形器座,并有镂空的桃形壶门,造型雅致优美。 这件茶罗子,无论是做工,还是结构、质地,都呈现出豪华气派,不同凡响。 卢灿放下这件茶罗子,拿起另一件——鎏金银龟茶盒! 这一件,与他在法门寺博物馆所见的实物,差别不大。 这件器物,器形最大,长足有二十五公分、宽有十五公分、通高为十二三公分。 整体呈龟状,昂首曲尾,四足内缩在地,通体鎏金。 龟甲为盖,盖甲上有龟背纹,整体造型维妙维肖。盖与腹焊有圆子母口相接。首、腹及四足中空加焊,尾部焊接。腹部供贮放碾碎的饼茶细末。取茶时,既可揭龟甲舀取,也可以龟口中倒出,设计精巧,十分方便。 这件银龟茶盒,它的功用是贮存茶末,属茶具中的贮茶器具。 在龟背右侧,刻有双字铭文“保哥”。 这与刚才的茶罗子,同属一套的,不用说,珍品! 第三件的正式名称为鎏金镂空鸿雁球路纹银笼。 这件银茶笼,由提梁、盖、笼体和足四部分组成,从提梁到底足,高度足有十八公分,镂空底足高两公分,笼体上下一致,为桶形,直径约十二公分。 鹅形提梁,曲线优雅。 其下为盖,盖面隆起,盖上镂雕飞燕八只,围着提梁一周。 笼体腹壁錾飞鸿上中下三圈,每圈有八只,合计二十四只,或展翅飞翔、或收拢翅膀、或回首、或低头,雕刻栩栩如生。 四足分别呈花瓣状倒品字形,纹样鎏金,底有铭文:“保哥”。 卢灿咋舌惊叹——这唐代皇室太奢侈了! 你道这笼子干什么用的? 在招待长泽茂时,温碧璃在展示宋代点茶技艺,最开始的一道工序是什么? 她用竹夹,从瓷罐中夹出一块龙团凤饼,放在炭火上微烤! 没错,如此精致的银笼,就是唐代皇室用来烤茶的! 它是属于唐代的特殊茶具,供煎茶时烘烤饼茶用,属煎茶器具之一。茶饼或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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