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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听葛佳存的意思,自己的几个得力干将,似乎早就有和郭家翻脸的意思。 “您和罗广田他们……碰过头了?”卢灿看了眼葛佳存。 葛佳存因为与卢家有一些姻亲关系,又被安放到唯一的对外部门职位上,很自然就成为卢灿下属中的领头人物,否则他也不会直接上门找卢灿聊这件事。 “我请维克多、罗广田喝早茶时聊过两句,我们都认为,既然已经开枪,那就必须争一争。” “哦?二舅有什么高招?”卢灿笑着追问一句。 “很简单,在董事会上,否决他郭家一两项提案,把这个面子挣回来。” 他说得意气风发,卢灿却第三度皱眉,这不是赤果果的“办公室政治”了吗? 这肯定是葛佳存自己的意见,维克多和罗广田充其量是附和者。 送走葛佳存之后,卢灿的心情忽然变得沉重——自己的这位“二舅”,看来难堪大任。他虽然一直在渣打银行信贷部工作,可毕竟是基层工作,眼界还是有限,而且……他似乎毫不掩饰的想着再往上走——卢家如果真的掀翻郭家,大华银行的管理权落在卢家手中,他最不济也会落个总经理干干。 不是很安份啊! 卢灿忽然很想借这件事看看自己的那几位下属,究竟有何表现,不知道接下来又是谁会过来? …… 楼上的董事长办公室,郭胜利摸摸花间,他面前摆放着一叠资料,其内容正是周五卢灿所提议的两大类容——A和威萨。 这些资料,是他拜托朋友,专门从英国查阅的相关数据要比卢灿所查阅的,更细致和全面。看完后,他不停的捋着头皮。 从事金融工作多年的他,还是能认识到卢灿所提建议的价值。而且,他还知道,香江汇丰银行,似乎已经就A机器的使用,准备试点。 大华银行,要不要跟进? 跟是肯定要跟的,这两件事对大华银行有好处。可是,怎么跟?又怎么让卢家那小子服服帖帖,别再异想天开试图染指管理权,这需要动动脑经。 正寻摸着,办公桌上的电话叮铃铃响起。 郭胜利操起听筒,哼哼两句,突然面色变得很不好看,“你是说……去拜访冼罗胜怡?” 这小家伙哦?还真是放得下身段啊? 你们卢家所购置的股份,基本上都是出自冼家,半年前也是你们卢家帮衬,将冼家拱下管理层的。呵呵,你这一扭头,又去拜访冼罗胜怡? 郭胜利此前还真的没想到卢灿能玩出这一招! 冼家别墅在登普西路,虽然毗邻旺区,可周边绿植环绕,闹中取静。 出门迎接卢灿的是冼罗胜怡的长子,前任大华银行信贷部总经理冼德荣,四十来岁。 他笑着对卢灿拱拱手,语气并非很热忱,“听说卢少手中有家祖的几幅作品?不知能否让我们这些后辈,观瞻一二?” “冼叔客气了!当然可以!” 卢灿示意丁一忠将车后备箱中几幅画抱下来,笑着伸手示意道,“小侄偶然得到这几幅作品,便想着让冼祖给看看,究竟是不是?” 卢灿这句话,也带了点钉子,其语意是,这些画是给你父亲冼罗胜怡鉴定的。 冼德荣盯着卢灿看了片刻,呵呵笑道,“卢少来的正好,家父在家休息呢。请!” 卢家在大华银行的上位,正是踩着冼家才得逞,他很想知道卢灿此行用意。 第405章 姐妹之间 看着祖父留下的这五幅手迹,冼罗胜怡捋着胡须,似乎在回忆,又似乎在感慨什么,连连摇头。 “父亲,这小子今天来……”冼德荣已经猜到,刚才离开的那小子今天为什么来,可是老父亲当面,他还是很凑趣的“请教”。 “就是让人知道,他来拜访我们冼家。” “他怎么什么要求都没提?这么好心给我们家送画?” “呵呵,年轻轻轻,能有这样的机心,年轻一辈中已经算是翘楚了。”冼罗胜怡将这几幅装裱好且精心养护过的油画,叠起来,示意儿子将它存放好。 “他就是想告诉一些人,卢家可以选择的对象,很多。” 老爷子的猜度,与冼德荣的判定,基本一致。卢家小子今天来登普冼家,聊得都是这几幅画,间或奉承的聊两句冼得分老爷子的遗闻轶事,其它的,一句没提。 见儿子嘴唇边挂着一丝嘲笑,冼老爷子瞪了他一眼,“计策不在乎巧拙,而在于效果。卢家一定会在最近几天的董事会上,抛出他的议题,而且这议题一定会高票通过。” “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冼德荣一凛,貌似还真有可能。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家当时操控的管理层,为什么不愿意继续投资“无底洞”裕廊石化?家中在石油期货市场上,亏了一笔,另外,父亲比较看好新组建的新加坡航空,准备投资航空业。一进一出,哪还有资金投向裕廊石化? 上一轮大华银行的股份之变后,郭家拿到三成三的股权,一举成为大股东;卢家拿到一成七多的股权,成为第二股东;冼家全面撤资,成为第三股东;新加坡邱家小幅增持,成为第四,其他小股东也多有变动。 还真如父亲所预料,卢灿今天的走访,其实就是表明要强推的姿态。表明给谁看?自然是现在的郭胜利及郭家。 郭家只要不傻,就不会在合作半年之后,明着和第二股东决裂。 因此郭家在卢灿两处态度之后,不会明着反对卢家的提案,反而有可能为这次提案唱赞歌,至于以后,他们肯定会对卢家严加提防。 原本最有可能反对的,是冼家,可卢灿这次走动后,看父亲的态度,是要支持一把。父亲恐怕也有坐山观虎斗,顺便火上浇油一把的心思。 呵呵,卢家高票通过提案的可能性,超过八成! 这一切,就因为卢灿这一次看似无用的走动。 自己还真的小看这小子!他竟然把几个股东的心思,揣摩的透透? …… 温碧玉来了,蜷着腿窝在沙发上,用叉子发泄般的插着西瓜片。 “你这丫头,和西瓜有什么深仇大恨?”卢灿进门就看到这一幕。不知道她姐姐去哪儿了?没在客厅,估计又是这丫头找碴吵架来着。 自从温碧璃调任自己的秘书后,她没少和温碧璃闹矛盾,想找田乐群说理,又不敢。 “阿灿哥回来了?”她将叉子一扔,光着脚,奔着卢灿这边来了,往他身上靠了还示威似的对着一间房门瞟了眼。 “行了,站稳了!”卢灿扶着她,往客厅推了推。 “这次来新加坡,公干还是偷着跑过来的?”桌上应该是温碧璃姐妹的茶水,卢灿端起来喝了口问道。 偷着来新加坡,这种事温碧玉没少干。 “切,就知道你会这么猜!”有点小傲娇,她仰着白净的脖子,“我这次可是做表演嘉宾来的呢!” 表演嘉宾?那一定是郑俪君在东南亚的系列巡演新加坡站啰。七月十二日,郑俪君在新加坡涌水体育场,有一场演唱会,新加坡的郑迷们都疯了,一票难求。 没想到她竟然请温碧玉做表演嘉宾? “行,你牛!那你还不好好练练嗓子?被歌后甩得太远,可是件丢面子的事情哦。” “切,小瞧我!”她跪在沙发上,下颌衬在卢灿的肩膀上,“我的唱片你猜猜已经销售多少了?” 呃?忘了,这丫头今年三月份在华星唱片公司的包装下,推出第一张个人专辑,收录的都是去年她在几个影视剧中哼唱的歌曲。这么说来,她在唱片行当,也有些影响力的。 见卢灿不说话,她张嘴在他肩膀上咬住,甩甩腮帮子后才解气。 “哼!一个季度港台东南亚的销量,黑胶突破二十万张,磁带四十万盒,怎么样?” 这个成绩还真让卢灿有些意外,笑着好好打量了她一番,伸手在她得意的脸庞捏了捏,“没想到,还真成大明星了!” “那当然,姑娘天生丽质,本就是大明星的料!” 她眼珠子转转,下巴依旧抵在卢灿肩膀上,嘴巴贴在他耳旁,低声问道,“那个闷骚货,上你床了吗?” 嗯?这丫头!卢灿道,“那是你六姐!” “哼!六姐怎么了?她从小就和我做对!” “她成绩好,我学习不好,爹地妈姆就会表扬她,天天骂我!她蔫吧坏,我老实,做点啥事都被家里骂。” 嚯嚯,自己调皮捣蛋,成绩不好,还委屈了?卢灿算是被这丫头打败了! “阿璃,收拾收拾,阿玉来了,晚上我们三出去吃吧。”卢灿对着温碧璃的房间喊道。 “我……就不去了吧!”她果然在房间。 “她不去正好!”听说三人去晚餐,温碧玉顿时撅起嘴,不乐意的咬着他的耳朵,两排白牙嗒吧嗒吧的威胁着。 温碧玉是家中老幺,兄弟姐妹八个,老幺最占便宜,所以她可以娇蛮,可以任性。温碧璃是老六,夹在中间,又是女孩子,所受关注必然很少,所以她沉默、勤奋,学习好,无非是想要籍此来引起家人更多的关注。 这种人更敏感。 卢灿没理会温碧玉的,语气很坚决,“出来吧,我们马上走!” 不一会,温碧璃出现在厅门前,一身水蓝色的连衣裙,一根亮银皮带将小蛮腰束出;梳着高高的盘髻,让她的身材挺拔修长两分;唯一的首饰是脖子上带着那枚水红色的翡翠叶,白皙的肌肤下闪耀着红的诱惑。 一亮相,一股子恬静典雅的味道,就将性格活泼的妹妹压了下去。 争胜之心,无处不在啊。 …… 书桌上那厚厚两沓请柬,旁边还有一张表格,是虎园博物馆七月十八日试营业邀请客人名录。 卢灿是虎园博物馆的主人,这些请柬必须他署名。 此次试营业,一共开放十五个厅,字画双厅、陶瓷器双厅、金属器双厅、古籍双厅,古家具双厅、玉器杂项厅、还有一个勉强凑够的欧美艺术厅,以及瓷王收藏厅。 试营业首日,对外公展的物品一共六千一百一十八件,其中虎园博物馆文管会评选出来的特等品十二件,一级品二百一十三件,二级品七百六十六件。 剩余的,基本上都能达到馆藏级或者独具特色。 所以,尽管名称上是试营业,可依旧称得上是虎园博物馆藏品的一次“最精华”展出! 当然,像这种展出,只出现在试营业的前三天,以后嘛,当然要上其他藏品进行替代。 福老、李林灿、谭乐谭老、戴静贤、谭日士等人,正在香江进行最后的试营业检测。 说起来,谭乐老爷子一家来香江后,卢灿才得知,谭老爷子和谭日士,对古籍的研究颇有水准,随即将这两位,塞进缺人缺得厉害的虎园。 “阿灿,要咖啡还是茶?”门口传来温碧璃的询问声。 “不用了,我稍后就休息。对了,阿玉睡了?” 刚才三人出去晚餐,温碧玉要了一瓶葡萄酒,卢灿对此无爱,只来了一杯,温碧璃根本就没接茬,剩下的全被她一人喝了,又哭又闹的让卢灿背着回家。 门外沉默了片刻,才传来,“已经睡了。” “那你早点休息吧,我晚上睡书房。” 终于将眼前三百多份请柬填完,卢灿伸了个拦腰,肉肉发酸的手腕。 别墅很快灯火暗淡下去,今晚只能在书房的小卧室将就了。至于大卧室,呵呵,被温碧玉那丫头醉酒后霸占了。 窗外的月色很朦胧,薄薄的纱窗被夜风撩起。 迷迷糊糊中,卢灿感觉有人走近,悉悉索索的似乎在脱衣,随即贴在自己身边躺下,一股子酒味。 是阿玉? 正要开口说话,阿玉已经扑了上来环住他的脖子。面对少女的突然袭击,卢灿有些愕然。 阿璃这丫头,胆子这么大? 是故意喝酒壮胆?还是让自己误会是妹妹? 第406章 偶遇歌后 “老六呢?”温碧玉见餐厅只有卢灿一人,奇怪的问道。 将餐盘和牛奶推给她,卢灿没理睬她的话,“你上午去哪儿?我安排人送你过去。” “去郑姐的音棚,还是要过一遍,拉拉嗓子。真的被郑姐拉下太多,多丢面子啊。”她撩撩耳际凌乱的发丝,坐在卢灿的对面,探着脖子,“我昨晚就喝多了?是不是出糗了?” 卢灿往嘴里塞面包的动作顿了顿,心道你还知道出糗?昨夜这姐妹俩,一个赛一个的疯狂,这不,还有一个在书房卧室休息呢,估计今天去不了公司。 “你还小,以后别喝了。”将面包咽下,卢灿挑了挑眉。 吃完早餐,卢灿又回了趟书房。 温碧璃还在被窝中,安静地斜躺在床上,俏脸上带着一丝醉人的酡红。 低头亲了亲红润的面颊,她的长睫毛闪了闪,“我要去上班了,你在家休息吧,早点已经准备好了。稍后我带阿玉出门,你自己收拾收拾。” 这栋别墅中,没有佣人,前面三位安保的一日三餐,有钟点工阿姨过来帮忙做。后院卢灿这边,平时都是温碧璃自己动手的。 “嗯……”声音小如牛毛。 见卢灿关门离开,温碧璃拥着被单,想要坐起来,因为动作稍微大的原因,那处传来一阵肿胀的刺痛。 昨晚真是疯了! 斜靠在床头,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昨晚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措? 自己是嫉妒了?是妹妹醉酒后搂着阿灿的脖子趴在他的背上撒娇?还是她肆无忌惮的和阿灿说话所引起的? 平时和阿灿相处,总是感觉有一层薄膜,横亘在自己和他之间。昨晚,看到妹妹醉酒后的神色,忽然也好想这样醉一次。 没成想,最后的结果竟然变成这样…… 她的脸色一阵迷茫。 后悔?没有。只是恐怕和妹妹之间,真的没法调和了。 …… 温碧玉从无线艺员培训班毕业之后,相较以前急于出名,现在的她,已经改了很多。她站在音棚中锻炼开嗓子的身姿和节奏,很专业。 卢灿对她摆摆手,转身离开。 电梯抵达地下停车场,卢灿迈腿出去,便看见郑俪君还有她的经纪人及随从,四五个人拥簇着她正在等候电梯。 卢灿对她笑着点点头。请她代言纳徳轩珠宝,事实证明,这步棋走对了,这位歌后很敬业,所带来的效果,要远超预期。 郑俪君只见过卢灿一次,还是上次在花莲。见电梯中出来的一位年轻男子对自己笑,一开始还以为是认出自己的歌迷,习惯性的礼节,与对方点点头,等迈进电梯后,她忽然想起这人是谁! “哎!卢先生,等等!”一步后撤,将经纪人直接撞到一边,郑俪君快速从随从人员中挤出一条道,抱着坤包,小跑两步,边跑边喊。 “郑小姐,有事吗?”卢灿站住脚步。 呃,郑俪君一愣,刚才只是下意识的要追出来和这位“金主”打声招呼,还真的没什么事。好在她的阅历足够丰富,捂着胸口,微微鞠躬,“能邀请卢先生参加我的演唱会吗?” “哦,这事啊?行,那天我一定到场!”昨天就答应温碧玉去现场,卢灿点点头。 这时,她的港台经纪人管总也认出卢灿,连忙从手包中翻出两张包厢票,双手奉上,“感谢卢少前去为丽君捧场。” “应该是我谢谢你们。”顺手接过,扫了一眼,是右侧包厢座。 “卢先生……我很喜欢您创作的《我只在乎你》,不知道……能不能……?” 郑俪君突然又提了个要求,这是想让卢灿帮忙再写几首曲子呢。只是,说道最后,她自己也知道这要求很冒昧,声音变得吞吞吐吐。 按照约定,《我只在乎你》这首曲子,是纳徳轩珠宝的广告歌,可她太喜欢这首曲目,央求经纪人找卢家商谈,能不能做成专辑曲目? 卢家很爽快的答应了她的请求。 《我只在乎你》这首乐曲,改编成日文后,去年拿到东京NHK音乐大赏,这可是郑俪君的第一次东瀛乐坛大奖。 这首曲子,虽然署名辉煌二圣,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首曲子的来历。 温碧玉一五一十的将创作的全过程都告诉她了。并且,她还从温碧玉的口中得知卢灿有“喜欢哼唱创作歌曲”的怪习惯,而且创作一般都很随性,不完整。譬如温碧玉的第一张专辑,能卖的这么好,其中歌曲,全是卢灿哼唱,然后让专业人士重新填词曲的。 这会,能偶遇原创作者,郑俪君无论如何都要开口再求一两首这种好歌! “这……”卢灿沉吟了片刻。 这是啥意思?不愿意? 这一沉吟,让郑俪君的心彻底悬空,脸色纠结起来!想要开口提报酬,可对方比自己有钱得多。 她想多了。卢灿在寻思挑哪首歌曲更合适——郑俪君的成名曲很多,可是自己能记全的不多,只能从记忆曲库中翻找。 暂时没想到合适的,等回家再想吧,应该还能扒拉几首熟悉的歌曲出来,到时候挑一首给她就是了。卢灿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对面的歌后,脸色煞白,神色焦急。 这是误会了?卢灿失笑的点点头,“行!我这几天琢磨琢磨!” 答应了?郑俪君兴奋的挥挥胳膊,旁边的麦志玲和经纪管,两人连忙感谢。 自己五音不全的,连五线谱都不认识,传奇歌后求歌求到自己头上?卢灿摇摇头,想想都觉得搞笑。 …… 抵达办公室,计统部的总经理闫维芳,已经等候多时。 “卢少,你看看这个!”等卢灿坐下,闫维芳递来一张统计表。 接触半年多,卢灿对金融已经不算是一窍不通,浏览一遍后,他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 这是一张新加坡多米尼加财务公司最近三个月的支票承兑记录表。 多米尼加财务公司,是大华银行的大客户之一。他们的主要业务是基金委托服务和短期信贷服务,说白了,就是帮人做理财的。 大华银行也有这类服务,但正规银行的理财产品,收益往往没有这些私营公司高,所以很多小有资产的家庭,喜欢在他们这类公司投资。 而这类公司,本身不具备开户权,因此,他们是需要开户银行授予相关权限的。而银行为何要帮这些“竞争对手”呢? 无它,对方在银行开户,他们客户的巨量资金,会成为银行的流动资金。 这些公司进出的资金远超过普通户头,因此银行特别发展出一种“承兑”支票,好满足他们的资金进出。 承兑支票,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因为资金数量大(当时可没有网络),从汇兑到实际资金到账,有一天到两天的“空窗期”。 这就是漏洞,给某些财务公司透支的机会。 财务公司在两家银行各开一个账户,他交付给甲银行一张巨额的承兑汇票,提走资金,事实上,这张承兑汇票只是空头。而财务公司拿着从银行提出来的款项,去乙银行存入,这样,他账面上有钱了,甲方查询到的款项,是从自己银行提走的。 如果财务公司进行双向或者多头操作,他们的账户上,始终都有巨量资金,可这些资金呢?其实一毛钱都不是他们自己的,都是几家银行自己的资金。 眼前这张表格,显示的正是新加坡多米尼加财务公司最近几个月的汇兑记录,承兑的频率太高!平均每三天要承兑一次! 他们这是利用大华银行的资本,掩盖他们自身资金实力不足,所以才会这么干! 这家财务公司,一定有问题! “下次开管理会议,提议冻结这家公司的资本!”卢灿将这份报表递给闫维芳。 “这是彭博的客户,会不会给人其它想法?” 闫维芳四十出头,老成持重的一位中年女性。她这是在担心,这时候提议封彭博的客户账户,是不是为周五的事情施压? 彭博是郭胜利的手下大将。 第407章 缅北新局 这倒是个问题! 先压一压吧,但要密切关注这家公司的资金动向,一旦有抽资迹象,立即提请封账户! 闫维芳离开后,卢灿掐了掐脑仁。唉,还是玩收藏开心,不用这么费神! 其实他的夹袋中还有一位金融天才,可惜,这家伙赖在伦敦照顾弟弟,实在是兄弟情深。那就是一年多来在伦敦金融市场混得风生水起的康丁·梯若尔。 区区一百万美元的投入,靠跟风英镑以及两伊战争的石油期货波动,现在已经成为资本过千万英镑的大户,在金融城小有名气。 最近他正在操办金融公司的成立事项,新成立的公司,按照协议,他自动拥有超过百分之十五的股权,而且还是他决策领导,这下更不会来亚洲任职。 算了,还是自己慢慢寻摸人选。其实,自己的秘书黄浩东,还是有些才能的,不过,还需观察一段时间。 …… 温碧璃美美的睡了一觉,再次醒来,已经时至中午。 将昨晚喝醉时褪下的衣服,一件件捡拾起来,套在身上。床单上一片嫣红,还有大大小小的疤块。 温碧璃的脸色一阵羞红,脑海中很自然的想起昨夜的事。 嗨,真不知羞,怎么想这些?摇摇头,让自己重新定定神。 将床单拆下,抱着送进洗衣机,美美的冲了个热水澡,又将早点热热,当成午餐,泡了杯咖啡,蜷着腿坐在沙发上面,享受难得的休闲时光。 有多久没有这般悠闲和自在过?真不记得了!小时候的记忆,是生活的贫穷,再大一些,记忆中更多的是无休止的劳作、学习。 生活大不易啊。 “哐当”一声,正在胡思乱想的温碧璃吓一跳,连忙起身。 客厅门被重重推开,紧接着飞进来两只皮鞋,然后就看见妹妹温碧玉的那张脸。 “怎么了?”温碧璃心情很好,见妹妹气成这样,主动问道。 温碧玉同样吓一跳,疑惑道:“你……没去上班?” “没……今天头晕……回来歇会……”温碧璃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见她脸色嫣红,与平常确实有些不一样,可又说不出来哪儿不一样,温碧玉信以为真,点点头,“你腮红的厉害,估计是发烧了,自己休息吧。” 说完,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再度唉了一声。 见总算将妹妹糊弄过去,温碧璃心头大定,在单人沙发那边盘腿坐下,很好奇妹妹今天这事怎么了?温碧玉此刻应该在音棚,和郑俪君练习一首曲子的合唱,呃,就是《小城故事》,给歌迷惊喜的。 对这个傲娇的妹妹,她懂得很,问得越紧,她反而越不会说,如果不问,她反而憋不住话。因此,她端着咖啡杯,坐在一旁。 果然,温碧玉再度捶捶沙发,开口了,“欸!问你件事。” 嗯?温碧璃哼了声,抬头。 “阿灿哥……平时和郑俪君联系很多吗?” 事情和阿灿、郑俪君有关?他们俩?没什么联系啊?温碧璃摇摇头,“没见他们联系过。” “这就奇怪了!”温碧玉眉头直挑。 “怎么了?”温碧璃真的好奇了,忍不住追问道。 “没联系,怎么郑姐说,阿灿答应给她写歌?还说出席演唱会?”温碧玉挠挠头,想不明白。 事情很简单,郑俪君求歌的心愿得偿,来到音棚,免不了将这件事告诉温碧玉,捎带着将邀请卢灿出席演唱会的事情也说了。 温碧玉哪能乐意? 在她看来,阿灿哥创作的所有乐曲,那,全是属于自己的! 哪能给别人呢? 一听到这消息,立即心情不爽!可当着郑俪君的面,又不好发作,找了个借口回家。刚才的表现,就是为这事生气呢。 温碧璃抚着光洁的额头,自己这傲娇的妹妹啊,叫人怎么说呢? 也不知道阿灿究竟喜欢她什么?为什么从小就对她刮目相看? 三年前阿灿第一次来温家的情形,温碧璃记得很清楚。 那时老八一身男孩子装扮,调皮的很。容貌?当时老八还是个孩子,根本就没长开,哪有现在这样的容颜?别说几个姐姐,就是自己,也要比她胜一筹。可即便是这样,阿灿的注意力,似乎一下子就被老八吸引过去。 从那以后,老八的好日子来了。先是跟在阿灿身边负责打理茶铺,被他宠了一年多——听说茶铺中的钱想用多少拿多少。然后又是进入无线电视台,再后来又安排专门的团队服侍,将她养成现在的大明星。 温碧璃心思百转,可对方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再加上突然冒出的郑俪君,这让她心头也有些紧张和不忿。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估计是送你去音棚,偶然碰到郑俪君。郑俪君给我们卢家代言,她亲自开口求一首歌,阿灿不好意思拒绝,才答应的。这事啊,是你想多了。” 温碧玉挠挠头,事情还真的有可能这样。 温碧玉此刻正需要人帮忙拿主意,很自然的顺着话语问道,“那我现在怎么办?” “你不应该回家,而是去阿灿那问清楚。”温碧璃开始帮妹妹出主意。 “去阿灿哥那儿?阿灿哥会不会觉得我胡闹?” “阿灿喜欢你的直率。你要是憋在心底,阿灿才会觉得奇怪呢。”温碧璃白了妹妹一眼,心道,你一向不都是这么胡闹的吗? “她和阿灿联系上,以后再求歌怎么办?”温碧玉又问道。 这倒是个问题。温碧璃放下咖啡杯,将腿拢成一团,颦着眉头,思忖了片刻开口,“你隔三差五的去阿灿那逼歌……要不然,你去找阿灿说说,把他的创作权拿在手中,所有的歌曲最后不都是你的?反正田姐和阿欣又不会要的。” 这对姐妹,因为这一偶然事件,关系变得融洽很多。 以至于卢灿下午回家,发现温碧璃在准备晚餐,温碧玉竟然在旁边帮忙打下手!惊得他下巴掉一地。 …… 香江,卢家。 “卢哥,这一次缅北公盘很热闹啊。” 王鼎新老爷子坐在下手位,他的说话对象,自然是卢嘉锡。 卢老爷子刚刚从缅北回来——首届缅北公盘,从六月二十三日到七月二日,为期十天。 缅北公盘的开盘,总算是部分缓解缅北矿主与东南亚珠宝商之间的矛盾,参加的客商不少,超过两千多家珠宝公司参加。 此后,他又用几天时间,走了走卢家拥有股权的几家矿场,还参加了龙肯寨金矿采掘庆祝仪式。 龙肯寨金矿,大股东为缅政府,占据三成股份,这让卢嘉锡很忧心——杨家虽然没有公开,可卢嘉锡感觉出,他们还是向政府靠拢。另有两成五的股权,给的缅北军阀;杨家自己,也只占据两成的股权;卢家占据一成五;拉普小镇伊斯兰长老会占据剩下的一成。 “确实挺热闹,只不过……我担心缅北公盘,最终会被政府收编啊!” “哦?缅北,政府很强势?” “是十三家,这次,我观察到,最少有七八家,包括杨家,都在和政府眉来眼去。” 缅北地方势力,以十三家为代表,他们一旦与政府握手言和,缅北翡翠出口的控制力度,将无形中增加很多。即便是卢家,再想要获得新矿口,难度也要大大增加。 “怎么会这样呢?那阿灿去年的一番努力岂不是白费?” 卢嘉锡摇摇头,“也不算白费!也许,这次缅北公盘带给他们更多利益,情形会又有所改观。” 王鼎新摸摸下巴,“还别说,对缅北,阿灿要比您更有优势。不行的话,等虎园开幕后,让这小子再走一趟。他不是在龙肯那边搞了支护矿队吗?也该去看看吧?” 护矿队?提到这支力量,卢嘉锡的嘴角抽了抽。 这次阿灿回来,一定要问清楚,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潘云耕带着老爷子也在龙肯山寨附近走了走,虽然没能窥全豹,可依旧给卢嘉锡极大震撼——这哪是护矿队?这根本又是一支强悍的地方部队啊! 阿灿哪来的这么多资金? 资金?呵呵,都是那大安寺两口井中的东西!还有就是,今年上半年,潘云耕带人,将杭州城外桐君山山腰的凤凰亭,刘裕鸠所掩埋的宝藏,全部取出来。 这两处的宝藏,一半资金用来建设龙肯山寨的“护矿队”! 这支护矿队,在卢灿巨额资金的扶持下,已经有五百多人,现在依旧在扩张。 并且通过杨家关系,从缅甸政府手中,将龙肯山寨买附近地皮全部买下来,以勘探的名义,建设基地。 那一地区,卢灿的记忆中,是八十年代后缅甸所能发现的最大的翡翠矿藏地。 现在,都被他以私人名义买下来。 单单守护这笔未曾发掘的财富,卢灿都感觉现有护矿队规模不够! 接到老爷子的电话,卢灿也感觉,自己需要回去和他老人家商议,这件事不能隐瞒他。 …… 七月十一日,大华银行董事葛佳存,在董事会议上提出,为适应新时代银行业发展需求,大华银行可以考虑引入新的经营思路和服务体系,可以考虑引入A自动柜员机,以及加入新兴的威萨体系。 他的提案,说的抑扬顿挫。 郭胜利坐在上首,眼神复杂,不过他所看的对象,是自己下手的那个年轻人。 这一方案,最终表决是一周后,可郭胜利很清楚,通过无障碍。 卢家这是真的要插手经营管理权? 第408章 又放卫星 八十年代的舞台灯光,还是以霓虹为主,多多少少还有些三十年代夜上海的感觉。 舞台中央悬挂的巨大圆球滚灯,卢灿总担心它掉下来,砸着郑俪君或者舞者的脑袋。对于卢灿的奇思怪想,温碧璃掩嘴轻笑,并将身体向外侧侧,用行动表示这种人我不认识。 卢灿也知道,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见惯了后世大型晚会上璀璨的激光射灯及奇幻效果的LED数字灯,看眼前这一场被媒体誉为“新加坡历史上最豪华的灯火盛宴”,总是想笑。 好在歌后天籁般的声音,弥补了一切。 此时的郑俪君,嗓音正处于人生巅峰期。 声音很纯净,声线多样,时而是醇厚,时而又轻婉,时而又脆快清冽,时而又高亢豪迈,时而又带特殊的沙哑声,众多的声线随曲风和情感的不同而运用自如,声线运用水平之高在所有歌手中独一无二。 听她的歌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尤其是闭着眼睛,能感觉这种声音能将人的灵魂抽走。还有一些尾音竟然能唱出回声的效果,最明显的如“你照亮我的心”中一句“你的眼睛,默默含情”的“情”字带有绵长的拖音,有回音的效果。 余音绕梁三日大概就是指这个吧。 温碧玉已经很努力了,可是在合唱时,尽管郑俪君一再迁就,可两人的声线、唱功,差距还是很明显。连卢灿这位不懂音乐的,也能听出来。 难怪一位是音乐家,一位是新生代歌手。 好在小丫头也有自己的台风,独唱时,蹦蹦跳跳的形象,再加上曲调活泼俏皮,台下的歌迷,很给面子给她鼓掌,总算扳回一些颜面。 卢灿更是适时的让工作人员,送上准备好的鲜花。 温碧玉独唱完毕之后,换完装就挤到包厢中,神情不是很开心。一进包厢,就趴到卢灿的膝盖上,撅着嘴不说话。 “你已经做的不错了,她练习多少年?你才学唱歌多久?而且你的风格和她的风格,原本就不是一路的,不用去比较。” 卢灿捋着她柔顺的长发,将她的脸扳过来,又在鼻梁上刮了一下。 “可我不能一辈子蹦蹦跳跳的吧?阿灿哥……你帮我写创作两首曲子,帮我转型吧?” 这节奏不对啊?怎么央求到自己帮她写歌?华星唱片的一帮人,因为她上一张唱片销售不错,现在都围着这位小姑奶奶转,还缺人帮她写歌? “我不会啊。”卢灿摸摸鼻子,尴尬了! “你还骗我?”翻了一对白眼仁,温碧玉坐起身,鼻子哼哼,“你不会?那还答应给郑俪君写歌?” 这事她已经念叨两天了,卢灿的耳朵都快长茧,只得挠挠头,“行行行!姑奶奶你别念叨了,回头我哼哼几首曲子,你找人补全。给郑俪君的那首歌,顺便你也找人填补完善。” “这就对嘛!”温碧玉脑袋抵着他的胸口,钻了钻,“自家人不帮自家人?反倒帮外人?你让我怎么说你?” 卢灿失笑,合着还是自己的错了? 看了眼坐在另一侧的温碧璃,心道我和你姐姐倒是成了自家人,你嘛,暂时还不是。 温碧玉借着要歌,在新加坡赖到周末,逼着他哼唱了六首记忆中的曲目。卢灿能有印象的曲目,无一不是流行乐坛的经典,否则他也记不住啊。 只不过,这些曲子,全是残缺! 温碧玉对他的这种怪毛病,已经彻底无语。好在这一年多,她自己也学过做简谱,按照他哼唱的曲调画出简谱后,再找辉煌二圣帮忙吧。 只是,送给郑俪君的那首歌,温碧玉真心不想给啊。 《最浪漫的事》多好听的曲调!可是……自己真的唱不出来那种感觉呢。 算了,不和“阿姨”计较。给她就给她吧,反正阿灿对这位“阿姨”没那方面的想法就行。 那天演唱会之后,温碧玉仔细观察卢灿和郑俪君的两次对话,很明显感觉到,两人陌生的很。看来真的如同六姐所料想的那样,所谓求歌,就是一次偶遇后的结果。 不过,郑姐的魅力确实难挡,他俩认识之后,始终是个威胁呢。要不……回去和田姐说说,把郑俪君解约了?放着这位阿姨在身边,挺危险的。 回香江的飞机上,温碧玉衬着胳膊,倚在窗口胡思乱想。 卢灿坐在她身边,翻看爷爷从缅北带回来的资料,眉头微皱。 缅北的局势变化,虽然自己在里面搅合了几下,可依旧按照历史潮流前进——缅政府对缅北的势力分化效果很明显;军事上,他们加大对罗家势力的打击力度。罗星汗在今年四月份的一场战事中,被打得溃败,从果敢地区撤退,重新缩回迦那山区舔伤口。 缅政府军事上的胜利,狠狠的震撼缅北十三家族。 杨家重新拿回果敢的管理权,可是却没了军事组建权。也许,他们双方达成某种协议了吧。 卢家和杨家关系虽好,但这种涉及杨家根本的事情,他们不会考虑卢家的意见的。这也是爷爷为什么在缅北公盘上,能看到病重的杨秀姑,与缅甸政府首脑融洽的欢笑宴会场面。 这种情况,短时期内对卢家没什么影响,但缅政府在缅北势力过大,并不符合卢家乱中取利的谋划。 得想想办法啊! 卢灿挠挠头,很纠结。 拒缅政府势力于缅北之外,这件事其实不难解决——各方联合即可。可问题的关键是缅北各方势力,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根本不能形成合力。 自己弄出个缅北公盘,其实就是希望以此为纽带,重新整合缅北各方势力。可是,从爷爷反馈来的信息,缅北各方,为了公盘的利益,自己人先争执起来。 这也是为什么首届缅北公盘,整整拖了一年才开盘的真正原因所在。 卢灿苦笑,自己算是帮了倒忙? …… 安排人将温氏姐妹送回调景岭,卢灿直接被接回沙田别墅。 这半年,卢灿、田乐群和孙瑞欣,经常会去本岛的东半山别墅住一住。沙田别墅,老爷子不愿意离开,这边老人多,而且离工厂很近。因此卢家的大事决策,依旧在沙田这边。 “你小子,怎么突然和郭家干起来了?”王鼎新老爷子看到卢灿,大手掌在他肩膀上连拍几下,扇得卢灿直咧嘴。 这件事连家中都知道了? “怎么不知道?郭家老二昨天为此还给你爷爷去电话了。” 郭家老二,就是马来西亚郭敏辉,郭胜利的父亲,兄弟五人中行二,故此在同辈中有这种够二的称呼。 见爷爷也站在台阶上对自己微笑,卢灿连忙招呼一声,给王鼎新老爷子解释一句,“没那么复杂!没想过动他家蛋糕!他们自己想多了!” 卢灿连续三句话否定外界的猜测。 “我就是看自动柜员机不错,另外威萨联卡能有效补充大华银行金卡境外取款能力不足,所以才有这次提议。” “大丈夫做事,问心无愧即可!别理外人的评议!”王鼎新再度笑着摸摸卢灿的后脑勺。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卢灿敢于在大华银行发声,并且态度强硬的去推动,这在王鼎新看来,小子够硬气!真正长大了! “行了,再夸,他要上天了。”卢嘉锡笑着对两人招招手,示意跟自己进屋。 等卢灿洗簌完毕来到老爷子的书房时,他手中多了一张缅北地图。老爷子要问什么事,他还是能猜到的。 “你说什么?龙肯山寨方圆五十里地,下面有巨量翡翠矿?!” 卢灿并没有解释家中那支护矿队是怎么回事,而是将地图摊开,沿着龙肯矿区周围,画了一个扁圆形的圈。 上辈子做珠宝,卢灿哪能不知道缅甸矿区的分布? 果然,王鼎新老爷子听到他这么说,眼睛瞪得溜圆!连卢嘉锡也站起身来,详细端详卢灿画出来的圈线。 这条圈线,东西要长一些,按比例核算,长度在三十多公里,,南北宽度为二十来公里西部、东北部和大部分的矿区离乌龙河较近。 从地质上来说,这里确实应该翡翠矿。 “这一带,没有人比率东来老先生更熟,他当年在陈开钦场口做过一段时间的矿口总监。上次我和率老谈到这里时,是他告诉我的,未来要投资翡翠矿,这一带一定不能错过。” 这话,率东来还真的和他说过,并非信口胡柴。 所谓新区并非没人开采,而是有些场口没有开采价值,还有一些荒废了,整体呈未开采状态。刚才卢灿提到的陈开钦场口——华侨陈开钦先生投资开采故得名,是这一带最早的翡翠矿场,所开采的矿石多数为有色的翡翠,也有一些白底青。后来由于种种因缘,停止了开采,1963年,矿坑被封存了。 “老驴有评估储量吗?”听说这消息来自率东来,王鼎新和卢嘉锡都不怀疑。 率东来不仅赌石厉害,赌矿同样牛!龙肯矿区的的天龙生高绿翡翠,卢家和杨家已经库存了不少。这次两家商议,计划从中秋节前后,慢慢往外放货。 “五个场口,开采五十年没问题!”这话不是率东来说道,而是卢灿知道的。 “嘶!”卢老爷子和王鼎新老爷子同时吸了口凉气。 与王鼎新的惊喜震撼不同,卢嘉锡皱着眉头——这一消息太重大了! 他立即没再纠结护矿队的问题,而在考虑,这么大面积的矿区,如此巨大的矿藏,卢家想要独吞,那是招祸啊! 不说缅政府及地方势力,单是盟友杨家,恐怕都不会淡定! 卢嘉锡瞥瞥孙子,这小子,不声不响的,又放一颗卫星! 第409章 北魏陶俑 “这道圈是什么意思?”卢嘉锡指了指地图。 在卢灿所画的龙肯矿区圈线内,还有一块被特别标识的香蕉形状的线圈。这块地皮狭长,长度有十公里,宽度在一公里到两公里之间。 “嘿嘿……”卢灿挠挠头,干笑了两声,“这是我委托杨家帮忙购置的地皮,护矿队日常训练场地。” 哪有这么简单? 卢嘉锡和王鼎新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想到,卢灿竟然不声不响的在这块肥肉中刳下如此巨大的精华——至于说什么训练场地,他们自然是不信的。 这一方圆二三十平方公里,一定是龙肯矿区的精华所在。 猜得没错,如果对照后世龙肯矿区场口分布图就会发现,这条不规整的香蕉形状,正好涵盖天龙生、雍曲、班加磨、多磨这四个著名的新场口。 “干得好!”王鼎新一掌拍在卢灿的肩膀上,哈哈大笑。在他看来,卢家既然以珠宝行业立家,自然是翡翠资源储备的越丰厚越好。 “不过,你小子那五百人的队伍,想要看住这么大面积,恐怕很难啊!” 王老爷子主动把卢灿在缅北组建的护矿队一事,籍此挑明。 卢灿再度浮现出尴尬的神色,“我怕您两位担心不是?所以才没告诉你们。不过潘哥带的这支护矿队,可和杨家卫队那些脓包不一样,个顶个都是好汉子。” “哦?人员都从哪儿寻摸来的?你这么自信?”王鼎新不信,香江能有多少好兵员?看家护院还成,正式拉杆子对阵,恐怕稀松的紧。 “北边!”卢灿指指北方,嘻嘻笑道,“上次我去内陆,安排潘哥带人去寻访的,都是对越战事后退役的老兵。” 这是今天第二条重磅消息。 啧啧!王鼎新老爷子直撮牙花。 不管内陆兵员素质如何,那都是见过血上过战场的老兵,要比街头流氓阿飞强出不知多少倍。这支护矿队的实力,可不是纳徳轩安保那么简单啊。 卢嘉锡面色虽然平静,可他背在身后的五指搓了搓。 兵凶战危,这东西,能保得一时平安,可到最后往往也覆灭其下。 双刃剑呐! 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暂时还看不出来。 “这张地图给我,这件事你对任何人也不要说起。”老爷子将桌上地图收起,叮嘱道。 “另外,你还需要找田坤,从安保队伍中抽调几人过去。五百人的队伍,仅靠潘云耕还有你舅舅家的那些人马,不足以彻底掌控。” “如果方便,分批次,将他们家人,要么接到江门,纳徳轩珠宝在江门建分厂,能安排一些;要么接到香江,安排到箱包厂、服装厂、瓷厂,别让人揪心着家里事。” “此时给他们家人一份工作,是恩情,而且让那些大头兵们,有个后顾之忧。”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再考虑好事坏事已经不现实,卢老爷子很快把卢灿工作中的疏忽,一一点出。 嘶!老姜,辣啊! 老爷子点出的几点,卢灿面红耳赤。 这事还真的赶紧给潘云耕发电报,同步办理。 …… 从老爷子书房出来,没看见田乐群还有孙瑞欣俩呢。 一问边婶,才知道这田乐群这几天坐镇工厂这边,筹备珍珠饰品设计中心,孙瑞欣则在乐古道那边还未回家。 乐古道太远,得,去加工厂看看吧,也不知道尾行烟子在这边习不习惯。 想起那个瘦弱的东瀛莳绘师,卢灿的眼前很自然泛起自己看过不止一次的那团白腻。 摇摇头,将这无耻的念头甩开,推上很长时间没用过的单车,往加工厂那边而去。 “陈师傅,在这边还习惯吗?” 路过源森居家具工厂时,刚好碰见陈师傅牵着他那六岁的小孙子,在工厂门口溜腿。 陈一权师傅,就是卢灿在君山岛遇到的那位篾匠。今年清明,郑光荣受不了卢灿的怂恿,终于回趟老家祭祖,回香江时特意拐到岳阳君山岛。 陈师傅的手艺真心没得说,连他儿子陈路,都是竹木工好手。乐得郑光荣直念叨,卢灿总算还记得源森居。 他们一家子,到香江也不过两三个月。 “卢少回来了?这边好的很嘞!郑老板很照顾我嘞。” 他们一家子,暂时还住在源森居宿舍楼。 不过,搬新家,也快了。 纳徳轩珠宝加工厂、源森居家具两家合伙,在工厂后侧,又圈了了十五亩地。这些地皮,是盖住房的。 这些住房不对外销售,福利房——奖励给有贡献的员工,或者内部价出售给员工。 估计在年底前,第一批员工能入住。 逗弄陈老家的熊孩子两句后,卢灿蹬车拐到珠宝加工厂。 工厂内又添置了一栋四层高的钢架厂房,去年年底兴建的,挂的招牌是“IDC—NDH钻石加工中心”。呃,就是纳徳轩珠宝和以色列IDC合作的“香江中小钻石加工中心”项目。 呵呵,历史上,这一项目是IDC在两年后与金大福合作的。 这家钻石加工中心,是阿维泰维赛尔的女儿伊尔在负责,在现阶段主要为纳徳轩珠宝提供服务,未来会承接对外业务。钻石的货源,均由IDC提供。 一路上,不停的有员工点头问好,到三楼设计展厅时,卢灿看到有一只展柜中,已经陈列了六只莳绘珍珠饰品。 三枚戒指、一对耳环,最为出彩的是那串项链,四颗主珠莳绘,分别是松竹梅兰图案。 尾行烟子的手艺,比自己的描金,要高明太多。 原本素洁的珍珠串,被这几枚金色的莳绘珍珠一下子带活了,显得无比的生动、雅致。 还真是术业有专攻啊!卢灿连连感慨。 “卢君还满意吗?” 卢灿回身,田乐群娇俏嫣然的看着卢灿,她旁边的尾行烟子微微鞠躬。 轻拍手掌,卢灿赞道,“满意,尾行小姐的手艺太让人叹服了!” “如果我们纳徳轩珍珠饰品的整体设计能力有所提升,再加上尾行小姐的惊人技艺,我们的珍珠饰品,一定能震惊行业!” “那时,尾行小姐,也能在莳绘行业,青史留名!” 卢灿这话没有半点虚言——黑石纯子只不过是个普通的莳绘艺人,可她在九六年时一次偶然的机会,将莳绘技艺运用到珍珠上之后,很快成为名动东瀛的莳绘大师,而且还获得当年东瀛珠宝设计最高奖。 “多谢夸奖,这一切都是卢君的功劳!” 卢灿的夸赞,让尾行烟子面色绯红,再度躬身致谢。 此时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大家都在往外走,卢灿陪着两女边走边聊。 单车让安保送回家,卢灿挤上田乐群的车子。 “莱西利子和拉维塔那边的事情敲定了吗?” 田乐群的回答,让卢灿很意外。 “拉维塔的妻子和孩子的工作已经做通,拉维塔自己也答应了,前几天递交辞职报告,最快将于八月上旬来香江。不过莱西利子那边……” “她还想在御木本等机会……” 呃?卢灿有些无语。 还真是个死心眼的女人,十年了,在御木本得不到重用,还乐意坚守在那里?也许,正是因为有这份坚持和韧劲,她才能将阿卡朵在短短一二十年内,发展成东瀛珍珠三强品牌。 不得不感慨一句,东瀛企业的向心力真的很强!尤其是那些由公司培养起来的老员工,基本上能影响几代人,恨不得子子孙孙都为这家企业服务。 莱西利子的父亲,正是御木本多德农场的养殖员工。 她不能来,确实很可惜,不过,有拉维塔,也足够了——纳徳轩的那帮珠宝设计人员,需要的是启发,而不是手把手的教授。拉维塔的目光和高度,足矣! 尾行烟子目前住在卢家别墅四号院,和谭乐老爷子一家住在一起。尾行久子交给谭老夫人,还有谭日士的媳妇照看,两人很尽心。 陪孩子玩了会,卢灿这才和田乐群步行回一号院。 见卢灿回来,丁一忠匆匆上前,低声说了两句。 “他人在哪儿?”卢灿眉头抖了抖,向田乐群示意自己有事。 “在安保室。” …… “嗨,谢哥!好久不见!”来人是谢三顺,当年乐古道的角头,卢灿的带头大哥。 面对眼前伸过来的手,谢三顺有些发愣。他太清楚卢家最近几年火箭般的蹿升速度,当年的小弟,现如今是正牌的香江豪门大少! 忽然醒悟过来,他连忙起身,握着卢灿的手,抖了抖,“卢少抬举了,当不得哥哥称呼。” 算起来,谢三顺如今也算是卢家的下属——对接江门羊城一带地下黑市文物的出境,就是由他负责的,而他的出货对象又是虎园博物馆。 “谢哥别客气,当年多亏你的照顾。就凭这,喊一声哥没问题。” 卢灿这话不虚,当年他被人打伤,还是谢三顺一帮人将其送到医院的。 陪他聊了几句往事,卢灿见他神色焦急,问道:“谢哥今天过来有事?” “这……”他确实有事,而且事情挺伤脑筋的——他最近从内陆收购来的一批物品,被虎园博物馆退货了! “什么物品?东西带啦了吗?” 谢三顺从口袋中掏出退货单,递给卢灿,又弯腰将脚边的一个箱子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捧上桌面。 看了一眼,退货的条子是李林灿签字的。卢灿有些意外——李林灿是负责精品入库的最后一关审核,这意味着所退货品已经闯过前面两关筛选鉴定! 退货品名为“北魏陶俑”,退货理由“赝品”,退货件数“二十一件”。 卢灿都不用看东西,李林灿的鉴定一定没错,东西是赝品! 北魏陶俑事件,在收藏界太出名! 九四年夏,潘家园古玩交易市场上悄然出现了一批“北魏陶俑”。 此前,北魏陶俑出土甚少,这些外表斑驳的陶俑,很快引起了收藏者的关注。几家国家级的博物馆,则迅速拨专款对其进行“抢救性收购”。 原国家文物局局长吕济民后来在央视回忆说,“历史博物馆买了三次,故宫买了两次。中国历史博物馆花了八十万,故宫呢花了十万吧。” 权威博物馆的举措,引燃了民间收藏者的抢购热情。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向来稀少的陶俑,这一次却似乎总也买不完。而且与以往越买越贵的趋势不同,价格也一直波澜不惊。 这引起了文博部门的警觉。 所组成的联合调查组出来的结果让人啼笑皆非:所谓的北魏陶俑,都是孟津县南石山村的赝品! 这件事在收藏圈中流传太广,成就了南石山村的“造假四圣地之首”的赫赫威名! 谢三顺还未打开布包裹,卢灿又想到一件事,脱口问道,“谢哥,这次进货,是不是还有唐三彩?” 相比北魏陶俑的仿制,南石山村的唐三彩仿制,更难辨别! 第410章 防微杜渐 摆放在桌面上的,是三尊北魏十字髻女陶俑。 拢袖、长摆裙、十字髻,陶俑身上隐约可见橘黄釉色,大部分地方已经斑驳脱釉,土锈痕迹自然。 面部呈现自然黑,符合彩陶俑的制作特点——彩陶人物俑绝大多数是烧制成功后“开面”,也就是用颜料描出面部表情,因此这种颜料并非釉面彩料,它在土壤中长时间存放,会自动脱色,呈现“黑脸”状态。 怎么看都是出土的老货,难怪它们能闯过博物馆的初筛和复检,直到入库才被李林灿检出来。 虎园的初筛负责人是于全义,以前是香江一家古董店的老掌眼,复检负责人是奎荣,这种北魏彩陶俑,可能都是第一次接触,有失误能理解。 倒是李林灿老爷子,真让人刮目相看,这中陶俑曾经让无数权威收藏机构上当,可依旧没能逃脱他的“法眼”! 假的就是假的,做得再逼真也是假的! 上辈子卢灿在潘家园看过无数的排列整齐的北魏陶俑,眼前这几件假货,相比他记忆中的那些货品,还要差一点,至少,它还不具备北魏陶俑的神韵。 “谢哥,李老爷子的鉴定没错。” 放下手中的陶俑,卢灿忽然笑着摇头感慨,内陆的赝品之灾现在就开始了? 看来自己得让虎园那帮鉴定师们,现在就得提防——赝品彩陶出现,那么赝品青铜器,赝品瓷器及玉器还会远吗? 听卢灿这么说,谢三顺算是彻底死心,面色灰败,眉头跳动。 这批货没救了!不仅这批货,还有下一批四十多件陶俑、唐三彩,都悬了。 是的,这一次二十一件是第一批,还有一批正在往香江运送。款项,都已经支付,这次算是彻底赔了! “安德福那小子坑我!”他气愤的一拳头砸在木桌上,将三尊陶俑全部震倒。 “谢哥,你别急,先说说这批货怎么上手的?”卢灿示意谢三顺坐下来说。 这事闹得…… 安德福和老荆头收货,谢三顺出货,还是卢灿牵线安排的。从去年年底到今年上半年,谢三顺从安德福那里,一共运来六批货,交由虎园博物馆初检,将能存入博物馆的挑出来,剩余的没收藏价值的,再出给香江几家文物店。 谢三顺没少赚钱,带着疤脸、鸡眼几个兄弟,活得滋润着呢。 这批货的接洽时间,是今年六月份。 安德福现如今在江门、新会、顺德这一带的地下黑市小有名气。这家伙有老荆头帮忙出主意,发展了不少收货下线。 六月上旬,有下线给安德福送来一件陶俑,这件东西很快送到谢三顺的手中。 谢三顺也带了掌眼师傅,这位掌眼师傅打眼了,认为这是一尊北魏陶俑,很有收藏价值,博物馆最喜欢这类物品,建议他拿下。 谢三顺便追着安德福问这件陶俑的来源——掌眼师傅说这类物品是墓葬,随葬品肯定不止这一件。 果然,安德福在两天后带来的消息印证了这一点:东都洛阳一带,有人春耕,翻出一座古墓,这件陶俑就是古墓中的物件之一。那家人当时还挖出来不少,不过要外汇券才愿意出货。 安德福带着谢三顺的掌眼师傅,追着线索,来到洛阳郊区的一个村子,见到这二十一件北魏陶俑。东西,自然被谢三顺的掌眼师傅全部拿下。 这是第一批。 结果在卖完货品之后,那位屋主突噜一句,说他知道还有一家子,几年前曾经翻开过一座唐代大墓,不仅有这种陶人,还有漂亮至极的唐三彩。 那位掌眼师傅回来一禀报,谢三顺能不热血沸腾? 他自己带着这批货先回来,让小弟鸡眼带着掌眼师傅,再度去追踪那唐代大墓的随葬品下落。 这批北魏陶俑进入虎园的时间是七月初,于全义师傅给的评价不低,给谢三顺的报酬也不低。这让他打了鸡血般,催促小弟鸡眼那边,尽快达成协议。 七月上旬,那边的交易达成,货品正在往香江这边走。结果,昨天虎园博物馆来电话了,说是虎园大佬李林灿认为这批北魏陶俑有问题,要退货。 惊天霹雳啊! 两批货物,谢三顺支付了足足六万外汇券,再加上人吃马喂的,里外里损失超过最少三十万钱。 你让他如何不心焦? 卢灿手指不停敲击桌面,沉吟不语。 这事,虎园有责任。且不说谢三顺干这事是自己牵线的,单就初检未能检测出来赝品,造成谢三顺的二次损失,虎园就需要承担一部分责任。 另外,安德福未必知道这是赝品。 如果这次就这样退货,以后谢三顺和安德福这些人,还会给虎园送货吗? 沉思良久,卢灿抬头看了眼谢三顺,“谢哥,这次你的损失,我补给你。” “啊?我……这不合适,我只是过来找您确认一下,这东西是不是赝品。不是您说的意思……”听到卢灿这话,谢三顺一愣。他到底是混江湖的,也知道自己走眼了,这损失让卢灿来补,有点说不过去。 卢灿摆摆手打断他的话,“这事……不是坏事,给我们敲了个警钟。以后你去内陆收货,带的掌眼师傅眼睛要亮堂一些。拿不准的,可以先送回来让我们先看看……真是精品,你可以直接去找福伯或者李林灿老爷子……” 卢灿看了看天色,“今天晚了,我就不留你。你明天上午,带着掌眼师傅去虎园,我给园内鉴定师傅讲讲如何鉴定唐三彩、彩陶人的方法,你们也听听。” “那……我就告辞了!卢少仁义!”他对卢灿抱拳,继而想起对方已经不混社会了,嘿嘿的尴尬笑笑。 “别忘了,把这些陶俑也带上,至于……那批唐代彩陶俑、唐三彩,也都运回来吧。”卢灿指指桌上的北魏陶俑说道,“我准备在虎园前面设一个小展厅,专门展示这类赝品,以作警示。” …… 整个虎园的建筑,呈现“双”字型,这是福伯自己看的风水,一帮老爷子们决定的。 草书“双”字是仅次于倒“8”字的内循环字,有生生不息之相,取举世无双、好事成双的寓意。 为何不用倒“8”字? 呵呵,在风水学上,无进无出的结构,本身就是死循环,反而不美。 原来的虎豹别墅,是双字最上面的顶横,其他建筑沿着双字路建设。唯一的入口,留在双字左边的撇上,出口留在右侧的捺上。 园区左侧建设有四百多个车位的停车场,新增加的大坑公交车站,距离入口也就五十步远,交通非常方便。 园区内不允许行车,即便是卢灿,他也只能将车子停在停车场,然后坐着安保队员开来的电瓶车进去。 虎园博物馆,现在是纳徳轩安保的重点看守对象,足足有八十多名安保队员,分布在各所建筑内。 双字结构的左侧,是新建的办公楼,右侧是员工宿舍房,各有好几排房子。 卢灿抵达虎园博物馆时,戴静贤、奎荣、谭日士三人,领着一帮人,站在台阶上欢迎。这里有从内陆带回来的十多位鉴定师、修复师,也有李林灿去台岛招募来的专家,帮手,更多的是福伯花费一年多精力,培养起来的员工。 人强马壮啊!看得卢灿心神恍惚! 巨量资金的投入终于看到成果,虎园,真的成了! 听说虎园东家要来给大家讲授如何辨别彩陶真伪,原本只能容纳一百五十人的培训讲堂,容纳进来四百多人——这一数目字已经占据虎园正式员工的八成。 混脸熟的有之;持怀疑态度的有之;求知的有之;看热闹的也有之…… 连李林灿老爷子、谭乐老爷子、福伯等老家伙们都来了。李林灿还在下面对他挤挤眼,示意要是讲得不好,自己可是会闹场子的哦! 讲桌上摆放着三尊赝品北魏陶俑,另外还有一只大箱子,是戴静贤从库房调出来的一尊唐三彩马。这件自然是真品,卢灿拿它来做对比的。 卢灿走上讲台挥挥手压下如潮的掌声,笑着说道:“没必要,今天不是来致感谢辞的,大家想听的那些话,我会在试营业当天再说。” 台下不少人诧异,还真的来给大家上课的?不是来宣示自己存在的? 他拿起一尊女乐陶俑,“去芜存菁,是博物馆的第一课题。” “芜是杂草,菁是韭菜花,也就是粮食蔬菜。如何识别芜草?是我们所有鉴定工作者都需要时刻学习的第一要素。” “借助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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