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小说

韶华小说> 我登录了僵尸先生 > 第226章

第226章

的手表,朝卢灿晃晃。 他这是担心卢灿出幺蛾子呢。 此时正是上午十点半,一个小时后,丁家藏品的归属,将有结果! 屋内只有丁瑶一位女性,温碧璃自然站到她的身边,替卢灿加油。可开场之后的一幕,让她捂着嘴惊讶不已——武田次郎脚步飞快,竟然连前两排桁架看都没看,直接奔向最里间。 卢灿的目光凝了凝,这人,还真不简单,这么快就拿出此次斗亮的方略。 一个小时从七八百件物品中挑选出最有价值的藏品,时间是不够的,最恰当的策略,自然是通览一遍之后,挑选瓷器中的大器、铜器中的传世古、以及传世的名家书画作品等,至于杂项,不要涉及。 这才有武田次郎的快步冲入的举动。 既然对方去了最里间,卢灿反而不着急了,他从第一排桁架开始搜罗,主要看的是最下面一层的柜子中的物品。 桁架上的藏品,一览无余,其价值的评估,第一轮自然会按照真品核算,挑出价值高的,然后进行第二轮筛选,难度不大。但底层柜子里的藏品,则需要打开之后才能评估,而且,柜子中的藏品,以书画作品为主——名家书画作品的价值,同样很高。 卢灿将自己的主要目光,放在书画作品上。 不过,他选择的方法,明显很耗费时间——书画作品的收藏,很多都是以卷轴形式存在,打开并检查,需要相当的时间。 看阿灿不紧不慢的一个个藏品柜打开,再检查,温碧璃心都提到嗓子眼,手捂着胸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十分钟过去,阿灿才挑选出两幅字画,而那个东瀛人,已经送了四趟藏品出来,三件瓷器,一件金铜器,都是大件! 尽管温碧璃不懂字画,可看那个东瀛人的随从,从他们欣喜的目光的中还是能猜度出,这些货品很有价值。 阿灿,加油啊! 温碧璃咬着嘴唇,恨不得自己下场帮他翻看那些被红绳捆好的字画。 是的,卢灿有些沉迷进去了。 仅仅第一排桁架的藏品柜,卢灿就发现两幅珍品字画。 一幅是元代赵仲穆的《溪山渔隐图》。 赵仲穆是谁?不太了解收藏的可能没听过这个名字,他的父亲是元代画坛宗师赵孟頫! 第499章 三轴四器 “宋徽宗的鹰,赵子昂的马——好画(话)”这则歇后语出自于《红楼梦》,借用宋徽宗画的鹰和赵子昂画的马的绝世稀罕,来讽刺那些嚼舌根的话不是什么好话。 一句俗语已经道尽,明清时代,赵孟頫的鞍马画作的珍贵。虎父无犬子,赵雍赵仲穆同样精于人物鞍马画作,他的正行草篆四体书法同样不俗。 溪山渔隐,这种题材非常受文人墨客的喜爱,最为出名的莫过于明代大画家王绂,以及江南才子唐寅的《溪山渔隐图》两幅长卷,最为出名。 卢灿眼前这幅,绝对能与前两幅相比肩! 赵雍的这幅《溪山渔隐图》为立轴,高为一百四十公分左右,宽为四十公分,绢本设色,画面主体为肥马高仕入溪山。远方朦胧的村落与河流,近处为两株虬枝松树,橙黄色的人物衣衫非常醒目,还有附从三人,牵马挑担各有神色,远处的溪边则有一位村姑,抬首好奇的看着路上的行人。整个画面布局合理,构图平远,结构清晰,堪称珍品一幅。 为整幅画作增值的是旁边的两处题跋。 一处为赵孟頫的真书(楷书)“虚自万事可成,满则十事九空”,这是赵子昂教育儿子戒骄戒躁的话语,由此也能看出,赵孟頫对儿子的这幅画,相当满意。 另一处题跋为倪瓒所写行书,“胸中有逸气,乾坤笔自成”。这同样是倪瓒夸奖赵雍的这幅作品的题跋。 倪瓒是谁?这位可是元四家之一,他不仅是绘画大师,还是绘画创作理论派大家。 赵孟頫和倪瓒的题跋,已经为这幅画定性——绝对算得上镇馆级别的珍品之作。 另一幅让卢灿异常欣喜的作品,则是海刚峰的楷书奏折本章《治安疏》。 海瑞海刚峰的大名,估计无人不知,这本奏折更是天下闻名,它成就了海刚峰的“刚直”之名。 奏折为硬皮裱纸经折装本,拉开十四折,加上封皮封底,一共三十页,满满的蝇头小楷,不下万言。 “户部云南清吏司主事臣海瑞谨奏:为直言天下第一事,以正君道、明臣职,求万世治安事……” “夫天下者,陛下之家也,人未有不顾其家者。内外臣工有官守、有言责……” “……夫君道不正,臣职不明,此天下第一事也。于此不言,更复何言?大臣持禄而外为谀,小臣畏罪而面为顺,陛下有不得知而改之行之者,臣每恨焉。是以昧死竭忠,惓惓为陛下言之。一反情易向之间,而天下之治与不治,民物之安与不安决焉,伏惟陛下留神,宗社幸甚,天下幸甚。臣不胜战栗恐惧之至,为此具本亲赍,谨具奏闻。” 落款为“小臣海汝贤敬拜,死罪!嘉靖四十五年二月。” 通篇煌煌大论,直指嘉靖皇帝九处大错:一、兴土木(修宫庙);二、怠政(二十年不上朝);三、修玄(信奉道教痴迷炼丹);四、不念亲(不见儿子);五、不治贪;六、重赋(嘉靖者言家家皆净而无财用也);七、不纳谏;八、不抚民;九、性刚愎。 卢灿看得心惊肉跳,这个海刚峰,还真敢说! 嘉靖皇帝竟然没杀他! 清朝修撰的明史不可信,就凭嘉靖皇帝不杀海瑞这一件事即可得知,明世宗朱厚熜还真不昏庸。 嘉靖中兴,不是浪得虚名。 海刚峰直谏嘉靖皇帝,诞生了很多趣闻,譬如他在上这份奏折之前,自己提前置办了棺材,并将家人托付给友人照顾;嘉靖皇帝看到奏折后大怒,却被一介太监黄锦劝谏;嘉靖皇帝一天之内,将这份奏折读了九遍,感慨道:这个人可与比干相比,但朕不是商纣王。 海刚峰的下场呢?被锦衣卫关押到诏狱,但嘉靖皇帝明白的告诉东厂头目陆景,不得上刑,这又是嘉靖皇帝的聪明仁慧之举。 这篇奏折非常有名,被栽入《明史实录》,也不知它怎么就没被焚毁——朝廷奏折一般都会在寄存两年之后焚烧。 估计与这篇奏折的上呈时间有关——嘉靖四十五年二月上的奏折,而嘉靖皇帝在当年十二月十四日薨,明穆宗继位,大赦天下,海瑞被重用,调任为大理寺丞。极有可能,这份奏折并没有来得及焚烧,更有好事者将其偷偷藏匿起来,作为海刚峰“刚直”的见证,也因此流传至今。 现在没有时间鉴定这份奏折的真伪,卢灿将它重新装好,与那幅赵雍的《溪山渔隐图》一起,拿到外间。 《溪山渔隐图》,卢灿有九成把握是真迹,可这份奏折,卢灿只有七成把握,还需细看。 趁着这机会,卢灿瞄了眼武田次郎所挑拣的藏品。 嘶,对方还真的很有实力! 第一件是青瓷,典型的宋代龙泉窑特征:薄釉色淡露胎,这件瓷器的全称为青釉贯耳弦纹瓶,高度在二十五公分左右,接近大器,如果真的是宋代龙泉窑的话,其价值可不低。 第二件珐琅彩白地单色红绘双龙耳天球瓶,看其做工,很像雍正朝的真品。 雍正的珐琅彩比较成熟,工艺上有所突破,彩料更为丰富,雍正时期有色地彩绘,但更多的采用了白地彩绘,白地彩绘能更好地突出珐琅彩釉的艳丽鲜亮。 这件珐琅彩,瓷胎质地洁白细腻,釉面莹润如玉,色调明快艳丽,制作工艺精湛,有油画效果,远非其它瓷器所能比,价值也要比同时期其它瓷器更贵重。 第三件瓷器则是青花将军罐,其型制矮胖,颇有明代永宣之风,画面为“张良拾履图”。 永宣青花,古陶瓷学界专有名词,特指明代永乐、宣德两朝烧造的青花瓷。 明代永宣两朝的三十余年里烧造的青花瓷,在青花瓷烧造历史上堪称稀世珍品。 其异域风格的造型、浓重明艳的呈色、超凡脱俗的纹饰,被后人赞誉为发旷古之未有,开一代之奇葩。元青花不受待见,可永宣青花的行情一直不错,而将军罐又是重器,其价值也不会低。 最后一件是竟然是战国时期的媵(音应)器。 媵器是什么? “妃嫔媵嫱,王子皇孙,辞楼下殿,辇来于秦”,这里的媵指的是陪嫁的丫鬟,媵器就是陪嫁的青铜器,古人专门为嫁女儿所做的青铜器物。 这类青铜器非常少见,每一件,对当时风俗文化而言,都很有研究价值。 眼前就有一件,学名应该叫做战国双鱼纹铜洗媵。 没上手,不知道是否有铭文,如果有铭文的话,这件媵器的价值将再度翻倍! 卢灿有些发愣,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似乎没有把握完胜今天的斗亮,就这四件,市场价值已经不在自己选择的两件书画作品之下! 十多分钟能挑出这四件宝贝,这个东瀛人的眼光,忒好了! 更让卢灿没想到的是,丁欢家中竟然有如此之多的好东西! 不行,得赶紧!他自己也没把握,剩下的八件还能找到赵雍的《溪山渔隐图》和海刚峰的奏折《治安疏》。 将两份书画,交到温碧璃手中,卢灿急匆匆又赶了回去。 他突然表现出来的焦急,可把温碧璃给吓坏了,小丫头咬着嘴唇,想和他说句话,又闭上,没敢打搅。 等卢灿离开后,她的求助目光,落在丁欢老爷子身上。 丁老面色失落,心爱的藏品就将离自己而去,心底怎么想都不是滋味,尽管他性情怯懦,可对收藏的热爱,不差分毫。 卢灿挑选出来的这两件,是他所珍藏一百一十五幅字画中,价值较高的两幅,见温碧璃看向自己,对这小姑娘,他的印象还不错,温婉有礼,于是,迟疑片刻后,他缓缓点头。 老先生的认可,让温碧璃终于放心些。 形势很严峻,卢灿返回收藏桁架后,可没敢再一幅幅翻看,手中的动作变得快捷许多。许多画筒打开一半,看看题跋或者画面内容,又快速卷上。 以题跋和画风判断作者,依照作者和字画的内容,快速判断画作的价值。 他的鉴定,骤然提速。 卢灿很快挑选出第三幅藏品——吴梅村的横轴长卷书法《圆圆曲》。 吴梅村即吴伟业,字骏公,号梅村,别署鹿樵生、灌隐主人、大云道人,太仓人,与钱谦益、龚鼎孳并称为“江左三大家”,明末清初大诗人、书法家,娄东诗派的开创者,长于七言歌行,后人称之为“梅村体”。 江左三大家的品行怎样,不值得深究,最后都选择投降清廷,还不如冒辟疆有骨气,可是,论起文学造诣,吴梅村确实博学多才。 他的七言古诗,堪称中国古诗词最后的辉煌。 从题跋中可以得知,这幅圆圆曲楷书贴,是他赠送给好友,明末清初书画家归庄的礼物。时间为顺治三年,这一年,归庄在昆山起兵抗清,事败亡命的途中,路过太仓时,吴梅村偷偷接纳了他。 “鼎湖当日弃人间,破敌收京下玉关。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 “……换羽移宫万里愁,珠歌翠舞古梁州。为君别唱吴宫曲,汉水东南日夜流!” 吴梅村的字,平和流畅,姿态静逸,极有韵致,是地道的文人字。 看他的字,就像欣赏一幅田园风景画,让人心平气和,不知不觉的陶醉其中。 好诗!好字! 加上这幅横轴长卷,自己这三轴的价值,已经稳稳压过武田次郎所选择的四器! 可是,正在卢灿长松一口气时,武田次郎又抱着一套茶具,从卢灿身边走过。 卢灿想要开口骂人了! 虽是惊鸿一瞥,可卢灿还是认出,那是一套时鹏制作的石瓢! 一壶双杯三件套,这玩意,还真的只能算是一件! 时鹏是谁? 明代制壶宗师时大彬的父亲! 第500章 四库书函 三轴压四器,妥妥的,但加上时鹏的石瓢,那就危险了! 八十年代,紫沙壶的价格,尤其是名家名壶,市场价格一直居高不下。 石瓢非瓢,最早称为“石铫”,“铫”在《辞海》中释为“吊子,一种有柄,有流的小烹器”。“铫”从金属器皿变为陶器,最早见于北宋大学士苏轼《试院煎茶》诗:“且学公家作名钦,砖炉石铫行相随”。 苏东坡把金属“铫”改为石“铫”,这与当时的茶道有着密切的关系。苏东坡贬官到宜兴蜀山教书,发现当地的紫色沙罐煮茶比铜、铁器皿味道好,于是他就地取材,模仿金属吊子设计了一把既有“流”(壶嘴),又有“梁”(壶提)的沙陶之“铫”用来煮茶。 这“铫”也即后人所称的“东坡提梁壶”,这可谓最早的紫沙“石铫”壶。 那么石瓢这个名称怎么来的呢? 这与当代制壶宗师顾景舟老先生有直接关系。 四十年代末,顾老与友人吴湖帆、江寒汀合作书画壶,以“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来形容他们制作的这批石铫,故此,“石瓢”这一名称,成为这种单手梯形壶的类别名称。 壶中百变,首推石瓢! 这句话说的是石瓢善变,也就是它的型制变化很大。现代石瓢的型制基本固定下来——体形、腹鼓、平盖、直流、小容量这五大特点,它们成形于清代至民国期间。 最早的石铫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譬如刚才武田次郎手中的时鹏石铫,有耳有梁无圈把,属于老式提壶类的石铫壶。 石铫的制作大家,以清中期杨彭年为首。 他所制石瓢有高、中、矮之分;有圈把、提梁之别。他与陈鸿寿合作弧曲面的“曼生石铫”,朴茂祥和;与瞿应绍合作直坡面的“子冶石铫”,刚劲明快;与朱坚合作虚盖的“石梅石铫”,浑厚高古。更为经典的是文人雅士有感而发,将诗书画印集于壶身,切水、切茶、切壶型、切感怀,堪称绝品。 时鹏是明代嘉靖年间的制壶大师,他所制作的石铫,自然与清代的器形,差别很大。时鹏更钟情于提梁石铫,他的石铫样式古朴,纱线明细,提梁的弧度类似于椭圆,特征鲜明,因此卢灿能在惊鸿一瞥中认出此人的作品。 时鹏的石铫壶啊,一壶两杯,市场售价,妥妥的超过二十万钱。 卢灿咬咬嘴唇,看来自己还得努力! 他在观察武田次郎,武田同样也在偷偷看他。此刻,见武田次郎兴奋的想要仰天长啸! 太爽了!二十分钟过去,自己已经挑出五件精品大器,可对方呢?加上手上那件也不过三件! 什么狗屁天才?智慧余额不足,再天才也没用! 这种斗亮,竟然选择字画作为主项?这不是找死吗? 是的,字画书卷永远是收藏的第一大类,价值只升不跌。可是,金石瓷陶近些年来在市场上的表现,并不弱于它们。 选择字画?嘿嘿,这东西的鉴定,要比一目了然的金石瓷陶,难得多! 武田次郎甚至都有些怀疑,这个香江小子在一个小时内,究竟能不能找齐十幅字画! 见卢灿站起身来四处张望,他的嘴角飘出一丝冷笑,这时候想才想起来,要找桁架上的好货色?嘿嘿,好货色都被自己挑的差不多了,你还能找到什么? 卢灿挑选的字画,武田次郎自然没法直接评估其价值,但他绝对不相信,这两幅画,哦对了,还有他手中的那幅,价值能超过自己的选择? 是的,武田次郎挑选的这五件藏品,绝对算得上桁架中藏品的精品。还有一些,则被他挑选搁置在内间空地上,稍后再去精选。 也就是说,卢灿即便想要再去筛选桁架上的藏品,也没机会了。 鉴定天才?哈哈!吃翔去吧! 也不知长泽茂这货色,究竟什么脑瓜?怎么就输了? 放下这套时鹏的石铫壶,武田次郎忍不住在卢灿挑选的画作,还有自己精选的五件藏品上了一眼,真没想到,丁老头的藏品中,好东西还真不少。 这让他有点后悔,刚才为什么要赌气和卢灿斗亮?如果自己再压一压丁伟胜,说不定,那香江小子根本没机会插手。 卢灿此时确实有些着急。 开场时失策啊,被那武田抢了先手,字画鉴定,太费时,更没想到,这武田次郎的鉴定水准,不比长泽茂差,竟然在短短二十分钟,将桁架上的精品,全挑出来,放在地上。 这是提前圈地呢? 不得不说,这种做法太有杀伤力,逼迫得自己,不得不继续选择字画书籍——它们被掩藏在最下面的收藏柜中。 一步之差,现在很被动啊! 不能着急,桁架上的精品,不可能都有对方挑选的那五件的水准,自己还有很大机会,卢灿平息呼吸,为自己鼓劲。 他继续蹲身,一个个打开柜子,查阅里面字画书卷类藏品。 尽管速度很快,可等卢开始第三排底柜藏品鉴定时,时间毫不留情的过了一半。而他手中,依旧还是那三件藏品。 不过,当天打开第四排柜门,看到一只楠木书匣时,愣了愣,继而大喜! 抽拉式的楠木盒子,纹理清晰,清漆涂面,古朴精致,盒面上右侧,刻着几个大字“钦定四库全书”,这几个字下面,是三列小字“集部第十五函”“南宋建炎至德佑卷九十九至卷一百零五”“文澜阁”。 卢灿心头狂喜! 连忙小心翼翼将这楠木函抱出来,分量不重,可架不住他太激动,手稍稍有些发抖。 这是《四库全书》文澜阁藏本中的集部一函。 《四库全书》是乾隆三十九年开始编修,以纪晓岚、陆锡熊、孙士毅为总纂官,陆费墀为总校官,汉学大师戴震、史学大家邵晋涵、桐城学派扛鼎人物姚鼐、金石大家朱筠等人为编修官,同时,征募了抄写人员近四千人人。鸿才硕学荟萃一堂,艺林翰海,盛况空前,历时十余载。至乾隆四十七年(1782年),编纂初成;乾隆五十八年(1793年)始全部完成。耗资巨大,是“康乾盛世”在文化史上的具体体现。 《四库全书》的修撰,后世褒贬不已,有人甚至称之为“四不全”。 何谓“四不全”? 因为在编修过程中,数目惊人的书籍遭到了焚毁、删削、篡改、错讹的厄运,而这一切都是蓄意为之。 列一组简单数据:《四库全书》收录全文的图书一共有3461种,成书79000卷,近八亿字。可是,编修中明令禁焚的书籍就有三千多种(有史料表明禁毁6766部,93556卷),禁毁数超出收录的总数,这还不算上因当时诏令上缴违禁书籍在民间造成的恐怖氛围,百姓因此偷偷焚毁的书籍。如果二者合计起来,被毁掉的书籍恐怕不止万部,这确实是空前绝后一场文化大浩劫。 《四库全书》的另一大被诟病的地方就是清政府的肆意删改! 清政府为了维护其统治的合法性,打压江南文人的复明思潮,对诸多史料、文学作品,甚至地方志、野史、演戏话本、小说等非正统文学,都进行大量的删改,造成后人溯本求源上的困难。 批评的人认为,《四库全书》毁、删、改、错四大毛病严重,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吱声,《四库全书》毫无价值! 尽管这套《四库全书》的修撰,存在这样那样的毛病,但它对综合中华文明传承史中,有着特殊的集大成者地位,尤其是《永乐大典》遗失之后,其重要性更为突出。 《四库全书》编成之后,乾隆为了避免其遭遇《永乐大典》的境遇,他让人一共抄录了七部,分别藏在七个地方。 先抄好的四部,分贮于紫禁城文渊阁、辽宁沈阳文溯阁、圆明园文源阁、河北承德文津阁,这就是所谓的“北四阁”;后抄好的三部,分别贮扬州文汇阁、镇江文宗阁和杭州文澜阁珍藏,这就是所谓的“南三阁”。 每部《四库全书》装订为36300册,6752函。七阁之书都钤有玺印,如文渊阁藏本册首钤“文渊阁宝”朱文方印,卷尾钤“乾隆御览之宝”朱文方印。 卢灿抽出楠木函的顶板,最上面一卷的封皮上,钤“文澜阁印”隶书印章,这应该是正本。 卢灿理了理手套,小心的抽出一本,硬桑木纸封皮,包黄绸,厚度约为三公分,高度为三十公分左右,宽度为二十公分,典型的正本尺寸。 内部为朱红框边,单格栅,楷体书就,题首及句逗为朱色,正文为墨字,每一列的字数不超过二十五,字迹清晰工整,字体为馆阁体。 心头微颤,卢灿脱下一只手套,摸摸纸边,白棉纸,清代最常用的官方用纸。二百年的纸质,略有脆性,楠木书函的密封性不错,保存良好,品相九以上。 正本无疑! 卢灿一向不太看得上乾隆大帝,但这次不得不为他点赞——他安排人撰抄七部《四库全书》的举措,实在是英明。 也幸亏有了七部,否则《四库全书》恐怕难逃《永乐大典》的命运。 镇江文宗阁藏本、扬州文汇阁藏本,被焚毁于太平军的战火之中;圆明园文源阁藏本,焚毁于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今天连文源阁的遗址都无法确定。 卢灿手中的这套文澜阁藏本,同样流离失所。 咸丰十一年(1861)太平军第二次攻下杭州,文澜阁《四库全书》大量散佚。杭州藏书家丁申丁丙兄弟收集残余,得到8140册,仅及原书四分之一。1864年太平军退走,丁氏兄弟又不惜重金从民间收购。光绪六年(1880)在旧阁原址上重建文澜阁。丁氏兄弟将书送还,并陆续抄补。民国后,归江浙省图书馆庋藏,其数目算起来,也只有半部。 卢灿面前的这一函《四库全书》文澜阁藏本,估计也是太平天国动乱时流落出来的,不知怎么辗转流离,落到丁欢的手中。 顺便也说说其他几部的下落。 1913年,文津阁本《四库全书》由国民政府运归京师,藏于文华殿古物陈列所。1915年,拨交新成立的京师图书馆(今国家图书馆前身),成为国家图书馆镇馆之宝。虽然历经二战及内战,但保存的尚且完整。 再说说沈阳文溯阁藏本。 1931年“九一八”事变爆发,东北沦陷,文溯阁本《四库全书》也落入东瀛人手中。日方曾假借所谓“国立图书馆”的名义代为封存。1945年东瀛战败投降,文溯阁本《四库全书》才又回到人民手中,1966年中苏交锋,这套藏本被转移到甘肃,现藏于甘肃博物馆。 紫禁城文渊阁版本,则藏于台北故宫。 一家博物馆,什么是底蕴?不是字画、不是金石,更不是陶瓷,而是书籍! 虎园博物馆现在最多的藏品,就是各类书籍,但是,像眼前这套品相为九的《四库全书》一函这类级别的藏书,还真不多,稳胜它的,只有自己收到的《大成文献》和《永乐大典》孤本。 这一函原版书册,价值不菲! 第501章 争抢藏品 有了这一函《四库全书》集部六卷,卢灿心情大畅,手头翻阅的动作,轻松许多。 心情舒畅,目光也敏锐起来,鉴定变得越发简单,很多字画,只需从装帧和题首部位看看,就能估测其基本价值。 当斗亮时间到五十分钟时,卢灿手中已经有九件物品,而武田次郎已经将所有十件物品全部挑选出来,但他依旧没放弃,抽身来翻看书画藏品。 送第九件藏品去前面的时候,卢灿抽空瞄了眼武田所选择的物品。 武田的鉴定水平很不错,而且深谙古董市场价值趋向,远非那些纯学究所能比拟。他所选择的剩下五件,不,准确的说是五套藏品——完整的套装,要比同期的单品更有价值,这家伙所做出的选择,让卢灿暗自心惊,它们都很有价值。 第一套是合欢杯。 合欢杯即合卺(音锦)杯,旧时婚礼,新婚夫妇合饮的酒杯,象征合欢偕老。 “并蒂花开连理树,新醅酒进合欢杯”,说的就是这种一体双杯的套盅。对了,合欢杯并非茶杯,而是茶盅。 茶盅与茶杯怎么区分呢?很简单,盅无柄,杯有手柄;盅较矮,杯较高。 唐代黄滔的《催妆》诗:“烟树迥垂连蒂杏,彩童交捧合欢杯”,还有《红楼梦》第九四回:“莫道此花知识浅,欣荣预佐合欢杯”。 合卺杯并没有规定式样,不过,型制上,最常见的有同心杯、对圆杯、双流杯这几种。眼前这一套粉彩合欢杯属于对圆杯,即两个茶盅切面相合之后,形成一个圆形。 这种合卺杯本身并不算稀奇,但如果是名人定制款,那就另当别论,如果再有点凄美的爱情故事在背后,譬如冒辟疆和董小宛之流,那市场价值会更高。 第二套则是带有浓郁元代风格的马形双陆棋,三十粒棋子,黑白岫玉各十五,双骰为象牙雕刻,棋盘为小羊皮,铆钉圈边,很有特色。 双陆棋源于古代伊朗,约在魏晋时传入中国,隋唐至金元盛行,但因乾隆禁赌,双陆棋也被列为禁止项目,因而在清代中叶开始失传。 当然,它的失传与麻将及象棋的盛行,也有很大关系。 但是,双陆棋在欧洲大陆一直非常盛行,甚至还有不少赌场,将双陆棋列为赌器,每年六月份,欧洲都会举行一次双陆棋大赛,很有影响力。 这份元代双陆棋,品相还不错,算得上珍品一级的藏品,不过,因为这套东西属于杂项,懂得欣赏的人不多,它的市场价,在亚洲,不会超过拾万港元。 武田次郎选择它,更多的还是想要展现一下自己的综合鉴定水平吧。 第三套藏品是粉青温酒壶套装。 江南兴盛黄酒,黄酒集甜、酸、苦、辛、鲜、涩六味于一体,非常适合温着喝。黄酒柔和温润,在秋冬季节,一壶温酒,自斟独酌亦或者知己对饮,不仅风格雅致,更有益健康。 正因为温酒风盛行,江南瓷器或者陶器作品中,免不了会有温酒壶套装。 一套温酒壶,一般分为四部分组成:壶身、可以抽出的壶胆、壶胆盖杯、壶口盖杯。 壶身要比普通双手壶稍大,鼓腹、敞口,双耳提梁,类似于茶壶;壶胆为圆柱体,有沿,从壶口塞进壶身,其檐口可以挂在壶口上;壶胆盖杯是酒盅,其直径与壶胆直径相等,可以直接覆盖在壶胆上,作为壶盖;壶口盖杯要比壶胆盖杯稍大,套在壶口外部,作为整器的壶口盖。 因此,这种温酒壶,自带双酒盅,很适合独酌或者对饮, 还有一些器形较大的温酒壶,会有流口罩杯——罩在流口上防止热气散失的酒盅,这种温酒壶,适合三人饮。 温酒壶,在南方的士子群中,非常受欢迎。 这套粉青温酒壶,应该是越窑后期作品,属于五代到宋初范畴。越窑盛誉唐代,没落于宋,可越窑粉青瓷器,一直威名不堕,为业界称颂。 这套温酒壶,很有收藏价值。 第四套是歙砚墨盒套装。 歙砚是中国四大名砚之一,苏东坡评价歙砚,“涩不留笔,滑不拒墨,瓜肤而縠理,金声而玉德”。 这块青黑色的歙砚,金黄色的点状物,分部在砚体中,属金星歙砚。整个砚台是五寸砚(最长跨度为五寸,属于中型砚台),四周兰竹图,造型雅致。墨巢圆形,很浅,约一公分深度,直径三公分,有使用痕迹——这是一块古砚。 因为没上手,卢灿一时间也难以判断这是哪个时期的歙砚。 整块砚台被安置在花梨木的砚盒中,砚盒的另一侧,放置了两支湖笔,墨盒的最上端,则放着一根宽度约一公分、长度为三公分的小墨条。 墨条不上手,也不好鉴定其来历。 好家伙,这一花梨木盒中,笔墨砚齐。 这玩意,价值同样不低,如果是名匠名人款,那更不得了。 第五套则是风水器物套装——紫檀木圆盆配碧玉三足金蟾。 在认识福伯之前,卢灿对风水了解甚少,即便是上辈子做玉器生意,也没机会接触真正的大师。这一世,因为在虎园博物馆改建时,从虎豹别墅挖出风水大阵——六合八荒风水聚气阵,在此之后,卢灿花费了相当的时间,跟福伯后面,学习风水一术。 三足金蟾与貔貅并称为“最常见的两大风水摆件”,想对貔貅单纯的“吞纳”,三足金蟾的风水作用要多不少。 譬如嘴中含金钱的三足金蟾,这是“吐钱蟾”,摆放时,嘴必须向屋内;嘴中没有金钱的三足金蟾则是“化煞蟾”,嘴必须冲屋外,寓意吸财化煞。 武田次郎选择的这尊三足金蟾,高有二十五厘米,头尾长约有三十五厘米,属于大体形的纳财化煞蟾,因此,这尊三足金蟾的底部,有檀木圆盆,寓意为聚财池。 整尊三足金蟾为和田碧玉雕刻,坐蹲于金元之上,背负钱串,丰体肥硕,满身富贵,颇为传神,已经有些年头了。 底部是直径接近四十公分的檀木圆盆,高度只有五公分,刚好可超过三足金蟾的足背,而盆壁则镂雕着佛家“卐”字纹,有加持稳固聚财池的用意。 这尊三足金蟾风水盘,放到市场上,绝对能被信奉风水的南洋豪门抢购。 还真没想到,武田次郎,竟然还懂风水一说? 对手的十件藏品全部挑选出来,卢灿为其估价在六百万到一千二百万港元之间。为什么有如此之大的跨度?这些物品卢灿都没上手,不知道是否是名人名家款,如果后面的这几套都是名家款,那一千二百万,还hold不住。 他心中有底,抬手看表,还有十分钟,把最后一幅找到,这样自己能稳超一千五百万,妥妥把武田次郎按在地上摩擦。 见温碧璃着急的望着自己,卢灿对她笑笑,飞过去一道安慰的眼神,抽身回去,寻找最后一幅画卷。 只剩下最后一拍货柜没找,应该还会有收获。 可当卢灿抵达最里间时,武田次郎正跪坐在最后一排底柜前,一幅幅翻看画轴。 这家伙太无耻了!把桁架上的好东西都挑完,竟然还来和自己争抢最后一排的字画藏品? “武田先生,你不是已经挑选完毕了吗?怎么不去喝杯茶歇歇?”卢灿压着怒火问道。 武田次郎抬头,笑容中有些得意,“卢君,我挑选字画,选择更有价值的藏品进行替换,没违反规则吧?” 呃?确实没违反,一句话怼得卢灿郁闷得要死。 这武田次郎要比长泽茂更没有原则和底线,这种人还真不好对付。 算了,不和他争口舌之利,赶紧找最后一幅画才是正事。 耍无赖嘛,自己也会。卢灿同样蹲在武田次郎的身边,将他从底柜中取出来,尚未来得及翻看的字画,径直打开,快速鉴定起来。 他的行径,让武田次郎愣了片刻,还有这种人?自己这算是给他帮工?帮他从货柜中取物件以供他鉴定? “卢君,这么做……不合适吧?这些物品是我取出来的。”武田次郎见他短短一会,就从自己取出来的字画堆中鉴定过两幅字画,怒了,坐直身子,大声嚷嚷。 “哦?武田先生,我违反了哪条斗亮规则?”卢灿头都不抬,手中动作极快,又打开一幅画轴的缀头,匆匆浏览题首,“晓月淡长空,新岚浮远树”,字迹颇为遒劲,名家之作。 卢灿已经知道,这是“扬州八怪”之一华岩的横轴作品,再推开一卷,露出假山一角,,应该是他的花鸟园林图传。 华岩的作品,市场还是不错的,从卷起来的厚度来看,是九圈,横轴,那么主幅画面的长度在一米三左右,高度为三十五公分,算是中幅作品。 华岩工人物、山水、花鸟、草虫,脱去时习,力追古法,写动物尤佳。善书,能诗,时称三绝,为清代杰出绘画大家,扬州画派的代表人物之一。 他的中幅配诗画作,市场售价不低于六十万港元。如果没有更好的,卢灿就准备用它做最后的添头。 于是他顺手将这幅作品重新卷起来,放在自己身边,又伸手去拿下一幅藏品。他伸手去拿的这幅藏品,用布带套住画筒,这种双层装的字画,价值应该不低。 武田次郎见他旁若无人的模样,原本就怒火中烧,现在又见他去拿自己身边那幅包装精致的藏品,再也按不住怒火,一只手狠狠的按在卢灿的手臂上,瞪大眼睛,“卢君,这幅作品,在我身边,理应我先鉴定。” 卢灿这些年跟孙立功学拳法,不是白练的,手臂一抖,手肘磕在对方手臂的麻筋上,武田次郎不由自主的缩回手臂。 嘿嘿,这幅作品,被卢灿轻松拿到。 卢灿朝他抖抖眉,信手将画筒从布袋中抽出,打开筒盖,他朝里面瞅了一眼,绢本,轴装。将其倾倒出一半时,卢灿就决定用它做自己最后一幅斗亮作品! 无它,其绢布有一丝粉化,其历史最少有千年! 绢本设色,千年历史,那是宋甚至五代的作品! 这种画作,作为压轴,太好不过! 卢灿一手捏着画筒,拍拍屁股,“武田先生,我的藏品已经能够挑选完毕。” “现在,我们去揭蛊?” 第502章 又生枝节 武田次郎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怎么也想不通自己错在哪里? 三百三十七万对五百一十四万令吉(马来西亚令吉与钱兑换比例约为一比三)。 碾压啊! 自己先手,挑选桁架上的展品,挑选的过程很顺利,自问也没走眼,策略很对路。 可怎么还输了? 难道丁欢老头子收藏的都是精品字画?才被那香江小子,如此从容的挑拣出来?否则不可能在一个小时内,挑选出这些纸质藏品的价值能稳超自己! 看着那香江小子与身边美女,笑语吟吟的秀恩爱,武田次郎心如刀割啊!多好的藏品,被自己一次斗亮,彻底散失拥有它们的绝佳机会。 懊悔如同毒蛇噬心,还有浓浓的不服!一定是丁老头子喜欢收藏字画,字画精品更多,所以他挑拣起来更容易。 不服气啊! 他伸手将桌子上的收藏目录及评估价格表拿过来,快速检视一遍。这份价格评估表,非常清晰,编号、名称、藏品鉴定结果、市场估价,条目清楚,一目了然。 武田次郎越看心越惊! 丁欢的藏品一共有七百七十九件套,其中字画书籍类叁佰一十五件套。卢灿所选择的十件套藏品,恰好是这份文件中,字画类藏品,价值最高的前十名! 而自己选择的非字画类藏品,除了那套合卺杯外,剩余的九件套,都位于非字画类藏品价值的十五强——合卺杯则位于第三十六位,价值两万七千令吉。 武田次郎自诩鉴定天才,可他自己也很清楚,一个小时鉴定所有字画,并挑选出最有价值的十幅,自己肯定做不到! 他愣愣的放下手中的报价文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这是真正的碾压啊! 难怪长泽茂对他心服口服! 眼神复杂的瞄了瞄那位年轻人,那女孩子依偎在他身边,笑容温柔甜美,而那年轻人似乎正在低声炫耀着什么。也对,胜利者拥有炫耀的资本。 忽然间,武田次郎有了“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 呵呵,如果他的感慨被卢灿得知,估计要撇撇嘴——尽管武田的鉴定水平不错,可是,瑜?肯定算不上,只能算是聪明一点的木鱼! 两人确实在低语,但并非武田所想象的那样,而是在低声商议,丁家藏品该如何分配。 刚才卢灿已经看过,丁家七百多件藏品中,能跻身虎园博物馆的,大约在三百件左右。那剩下的怎么办?需要维德拍卖来消化,还有一些难以上拍的藏品,则需要温阿四他们这类文物掮客来出手。 卢灿正在和温碧璃聊当年自己和温阿四去调景岭扫货的事情呢。 “武田君,要不……我出面反对这次收购?”见武田的脸色不虞,丁伟胜踌躇片刻,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刚才我可没同意这次斗亮,最起码,您还能收购一半的藏品。” 武田倏然回头,眼睛冷冷的盯着自己的同学,“八嘎!你是让我毁了自己的声誉?” 他这一眼看得丁伟胜遍体生寒,连忙摇手,“不不!我只是见您……” 武田次郎挥挥手打断他的话语,丁家的东西虽然不错,可自己作为杏雨书屋的传人,一个好的声誉,要比这些藏品更重要。 没有声誉,在古玩圈可混不下去。这一点,他要比丁伟胜清楚太多。 “我们走!”再呆下去没意思,武田次郎站起身来,对卢灿拱拱手,连场面话都懒得说。 武田次郎郁闷的离开,带着一帮随从,丁伟胜看了眼卢灿后,匆匆跟着武田一行出门。 丁家藏品,卢灿包圆,总报价为一千七百多万令吉,折合美元近七百万,这一价格要比时价偏高一些。不过,丁家这批藏品,总体质量很不错,非常适合增值。 在签订完意向购买协议之后,温碧璃交付给对方二十万美元的支票。 “丁老,我有意聘请您老,出任香江维德拍卖的掌眼大师傅,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出山?”卢灿将手中的协议,递过去时,笑着问道。 今天的事情,一波三折。 最开始得知丁伟胜想要将家中藏品转手给东瀛人,卢灿感觉自己被骗了,被当成撞车托价的棋子,对丁瑶和丁欢父女,并无好感。现在,丁家藏品全部落入自己手中,那点被骗的感觉,在获胜的兴奋中,自然也就淡了很多。 不管怎么说,丁欢的鉴定水平非常牛。有价值的人,都应该获得尊重。 因此,卢灿的态度放得很低,语气也恭敬起来。 丁欢没有说话,目光落在身侧的女儿身上。 “维德拍卖掌眼师傅?要去香江?”丁瑶眉头皱了皱。 嗯,卢灿点点头,看出她的疑虑,他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两下后,说道,“丁老去香江,自然有人照顾……当然,如果丁小姐愿意陪同照顾丁老,那就更好。” “维德拍卖的几位股东,还有我的两位朋友,组建了一家蓝湾游艇俱乐部,现在正缺少像丁小姐这样的精兵强将加盟。” 丁瑶虽然没做过游艇销售,可是别忘了,她在“出轨”传闻之前,可是劳斯莱斯的销售精英,精通奢侈品的销售。她加盟蓝湾游艇俱乐部,一定上手很快。 蓝湾俱乐部这边,一直是许胖子监管,可随着两边都在日益壮大,蓝湾需要有人负责具体工作。丁瑶,算是个不错的人选。 卢灿的提议,让丁瑶心中一动。劳斯莱斯自己是回不去了,如果去香江,避避风头,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爹地,您的意见呢?”丁瑶蹲在父亲沙发座椅旁边问道。 “这……随你吧……” 丁欢性格怯懦,并不代表他笨,见女儿有些意动,很快便猜出她的想。说实话,他不太想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更不想去香江与陌生人打交道,可……想想女儿的处境,他沉默了,将原本反对的话语,咽了回去。 “我想先去看看这两家公司,可以吗?”丁瑶并没有立即给出明确答复。 “可以,”卢灿对温碧璃点点头,“阿璃会帮你联系的。” 虽然没有肯定答复,可卢灿明白,这件事不会再有变化。丁欢加盟维德拍卖,嘿嘿,许胖子,下次见面,怎么着也要请一顿吧。 丁一忠留下来看管这件属于虎园的收藏室,阿木去察访丁家资料还未回来,温碧璃与丁瑶前往律师楼重新签订协议并办理交易手续。 卢灿在丁家坐了片刻之后,便无聊至极——丁欢老爷子名声在外,可和他相处,实在是闷,如同一座千年老龟,即不说话也不动弹。 记得从柯家的江南庭院到这边的望海台山庄,路过一个小集镇,来时隔着车窗,看到不少小摊位,摆卖一些海螺工艺品,苯珍的小吃。 去那儿看看? 阻止了丁一忠的陪同,就三五百米的距离,自己一个壮汉,担心什么?况且柯家在苯珍,绝对的一霸,真有什么事情,报柯家的名头,比什么都安稳。 望海台这一带的风景确实不错,一个人,沿着下山的路,走走看看,听听海风,很惬意的。 不到十分钟便抵达这座小镇。 小镇不大,两条街道十字结构,站在街口四望,可将小镇子一览无余。此时正处于下午两三点钟,街上行人不多,许多小摊主们懒洋洋的躲在太阳伞下,趴在摊位上歇息。 卢灿买了几只卖相不错的海螺号,还有本地的贝雕也挺有特色,孙瑞欣那丫头一定喜欢。零零碎碎买了一兜子,提在手中,又花了两角令吉,买了一杯芒果汁,加了沙冰,一口灌下去,很舒服。 很久没有如此闲适的一个人瞎逛,感觉不错,他丝毫没注意到,街角有个熟悉的人影,正在和一帮当地混混窃窃私语。 丁伟胜送走武田次郎之后,今天在同学面前丢了面子,一个人闷闷不乐,又不想回家,家中那死老头、臭丫头,还有让自己丢脸的香江人都在,于是他在回程时,钻进小镇的一家小酒馆,要了两扎啤酒,自斟自饮,喝的有点晕。 丁伟胜坐在小酒馆的窗户边,正准备起身结账,一抬头,看到那个香江人,一个人在街上闲逛。 竟然没带保镖? 奶奶地,害我在同学面前丢丑,今天怎么也要揍你一顿! 酒劲上涌,此时的他根本就没想过,对方是不是自己所能招惹的,这一刻,他就想着,怎么好好修理他一顿。 酒有点多,起身有些急,他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不行,自己头晕,说不得还被对方揍了,怎么办? 他抬头看看酒馆内,咧嘴笑笑,另外一桌子,正在划拳喝酒的几个本地人,认识,就是这片街面上的小混混。 丁伟胜从兜中掏出一张千元令吉大钞,啪的拍在桌上,朝邻桌喊道,“奎西,帮我个忙……” 邻桌的那位叫奎西的混混皱着眉头,神色不太高兴。 再小的帮会头目,那也叫老大! 被一个声名不太好的纨绔子弟直接点明吩咐做事,他的面上有些挂不住,不过,看看丁伟胜手中的钞票,又瞄了眼窗外的瘦高个男子,奎西决定,干了。 扬扬手中的千元令吉钞票,丁伟胜又指指窗外的卢灿,“那是个……香江人,你们帮我……修理一顿,这一千令吉……归你们!” 此时的令吉,相当值钱,一千令吉,约合普通人三个月的工资。 修理一个外地人转手就能拿到一千块,好生意啊! “哥几个!走!教训那小子之后,再来喝!” 奎西领着几个兄弟,从丁伟胜手中抽过这张大钞,拉开酒馆门,直接就奔着毫不知情的卢灿而去。 第503章 柯家有女 卢灿一闪身,躲过一支黝黑的手臂的甩砸。“嗖”一声,沙包大的拳头他耳边滑过。 “有人偷袭?”他没敢回头看,将手中盛装海螺工艺品的袋子,向后砸去,自己连忙一蹬右脚,身子猛地向前窜出两大步后,他这才扭过脖子。 嚯!五个皮肤黝黑的本地人,呈扇形围追过来。 刚才偷袭自己的那一拳,应该是当头那位赤膊的年轻人所为,而自己砸出的海螺工艺品袋子,落在右后方一人的脸上,这人挂花了,正在搓鼻子。 找事?敲诈?认错人了?卢灿念头直转,可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小镇,竟然还有人找自己麻烦?真是莫名其妙! 这是街心,十字路口中央,一览无余,找个藏身之地都难。 掉头就跑,显然不是最好的选择,自己人生地不熟,很容易被这几人兜头。 虽然富贵经年,可卢灿跟在孙立功身边学习三年多的国术,其崩拳已有小成,早年又混过数字K,这五个混混,他还真的不怯场。 “朋友,认错人了吧!我是江南院柯家的客人,似乎没见过几位啊?”卢灿缓步后退,将柯家抬出来。 柯家的名头能不能镇住对方,不清楚,卢灿自己还需做准备,他后退的方向是一个卖珍珠果茶的小摊位。那个摊位前,摆放着两张小条桌,还有两个年轻姑娘坐在那里冷饮。 卢灿自然不是希望那两个小姑娘或者小摊主的帮助,而是看中她们屁股下的方凳。 在街头斗殴中,方凳是一件很犀利的武器——板凳花可是有名的实战性武术套路,卢灿恰巧也会一些。 那两位正在喝珍珠奶茶的小姑娘,一见有人打架,立即起身,缩到摊位后面。 这五个阿飞,似乎没听明白卢灿的汉语,径直围拢过来。 卢灿此时,已经一只手搭在一张长约三尺,高约一尺五的凳子上,躬身,见对方不搭腔,他又用英语说了一遍。 马来这地方,汉语和英语的普及率都比较高,卢灿不相信对方两者都不懂。 “柯家朋友?”有人轻声嘀咕一句,可惜,这声惊讶不是来自前面的五人,而是摊位后的一个小姑娘。 这两个小姑娘,听到卢灿提到柯家,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他,其中一个学生发的女生,低声问另一位长发的女孩子,“是你家的朋友?” 那位长发姑娘,虽然躲在摊位里面,可脸上没有丝毫害怕之色,眼睛盯着卢灿,似乎在确认他刚才所说的话。 “我是柯嘉逊的客人!你们想过后果吗?” 听到卢灿提到堂哥的名字,这长发姑娘点点头,从提包中掏出硕大的无线通讯器,往家中拨打电话。 卢灿并没有注意到两个小姑娘的动作,此刻,他见对方似乎真的不懂英汉双语,顺手抄起一条板凳,翻了身,双手擎住板凳底部的格挡,横在胸前。 板凳花是一种街头斗殴武术,如果真要朔本求源,它最早起源于宋代漕运码头。宋代商业发达,水运空前,因此,帮派、团会等争抢货运码头成为常态,但当时的械斗中,很少使用刀剑等金属武器,因此,双方协商时所在茶棚中的长板凳,成为最常用的工具。 此后,板凳花慢慢形成套路,在明清之交时分,武当南派传人王征南大师,将江湖流传的板凳花正式规范,形成南派的板凳拳,广泛盛行于中国江浙闽粤。 板凳花在进攻套路上,讲究“砸、劈、扫、杵、挂”,在防守上,讲究“格、挡、搅、推、背”,在身法上,讲究“跃、骑、旋”,可谓攻守兼备的街头斗殴好套路。 呃,这些都是孙立功教授给卢灿的,以备防身。 这五个年轻人,应该也是经常斗殴的主,见卢灿拿起板凳,自动散开,相隔三米,半圆形围住他,骂骂咧咧的,一水的马来语,卢灿半句也没听懂。 那位被砸破鼻子的阿飞,突然抄起那袋子,狠狠地朝卢灿砸来。 就这一手,卢灿感觉,对面的这拨人,很有打架经验。 “砰!”海螺工艺品袋,被板凳面挡住,袋子散开,里面的东西四散飞溅。 卢灿不由自主的被那些海螺碎片分散注意力,当先的奎西,立即一个飞腿,向卢灿持凳的手腕踢来。与卢灿平行的另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壮汉,同时飞起,腾空踢向卢灿的腰侧。 “啊……”正在打电话的那个长发姑娘,被自己的同伴吓了一跳。 长发姑娘名柯曼娜,柯家长房的孙女,也就是新加坡国母柯玉芝的最小侄女,柯嘉逊是她的堂哥。此前一直英国帝国理工商学院留学,这次新年假期回国,没成想在这条小街上遇到打架斗殴,而其中一方竟然还是柯家的客人。 “快接电话啊……快接电话!”柯家客人在苯珍被打,这事如果传出去,名声不好听啊,柯曼娜急得跳脚。可是,这款最新的无线电,在这海岸城市,信号并不好——离家不到三五百米,信号断断续续,还不如吼一嗓子。 “唉呀!”同伴的又一声惊叫,吓得柯曼娜一哆嗦。 只见被围困的年轻人端着长凳,向后急退两步,躲开正面飞踹的腿,那长凳向右方一荡,板凳头正冲向侧面飞腿的脚尖。 “砰!”脚尖撞在厚厚的板凳头上,柯曼娜看得一哆嗦,那该多疼啊。 果然,侧面那壮汉,立即蹲身,抱着双脚哎哟起来,这一下受创不轻。 其实柯曼娜并没有看清楚,卢灿的这一板凳头,撞上的并非脚尖,而是对方的脚踝骨,脚踝被狠狠的磕撞一下,最起码要酸麻十分钟。 这两人的攻击落空,另外三人很快也揉身而上,其中一位有样学样,操起果珍摊位的另一条长凳,狠狠的朝卢灿砸来。 “轰!”卢灿双手举起板凳,两凳碰撞,虽然没有火花四溅,可旁边的柯曼娜和同伴李云迪两人,依旧听得牙酸。 这帮人,太狠了,这要是砸在脑袋上,肯定开花! “拳是两扇门,全靠脚打人”经常斗殴的都知道,打架真正有用的是腿。卢灿扛过劈头盖顶的一板凳,手臂也有些酸麻,冷不丁,下盘有人凌空扫过来,妄图将他扫躺下。 不得已,再退一步,放下板凳一头,单手把住板凳一端,借助下坠之势,向着奔自己下盘而来的长腿撞去。 这一腿扫得非常有力,结结实实撞在板凳脚的分岔处,差点连卢灿都扫躺下。 不过,后果也很严重,骨头再硬,也无法和这厚达两寸多的板凳较量,那人立即哎哟一声,抱着双腿,蹲身喊疼。 奎西有些懵,这人看起来瘦弱的很,怎么出手如此老道?短短一个照面,自己的两个兄弟都躺下了?这一千令吉,烫手! 五去其二,这让他没了刚开始的凶悍,一手拉住正要网上冲继续砸板凳的兄弟,对着卢灿叽叽咕咕一顿喊叫。 卢灿虽然不懂马来语,但也能猜出,对方是询问他的底细来着。 这会可不能放松——打架也需要一鼓作气,卢灿重新端起板凳护胸,紧盯着对方站立的三人,至于他们说什么已经无关紧要——架已经打到这种程度,再问话没意义了。 他不搭话,可旁边的有人插话,躲在摊位后面的两位,其中一位长头发的小姑娘,站起身子,涨红着脸,对着那边的三人,一顿吼叫,颇为彪悍。 卢灿听不懂,可对面的三人却脸色煞白。 柯家的客人? 说话的是柯家的小姐? 奎西此时恨不得返身回酒馆,将丁伟胜暴撮一顿! 柯家是什么样的存在?没人比这些混社会的更清楚——柔佛这一带的黑帮组织,哪一家不得看柯家卫队的脸色行事? 自己怎么就打了柯家客人? 卢灿能感觉,对方的戾气正在散去,似乎那位长发美女说了什么恐吓他们的话语。 “请问……你们是?”卢灿说的是英语,询问的是长发美女身边的这位。 “哎呀,你好英勇无敌!一对伍欸!好厉害!能教教我吗?”呃?对方的回答,让卢灿有点傻眼,这齐耳发姑娘,竟然一幅花痴模样,双手拢在下巴前。 “请问您是……?”不得不打断她的赞美,尽管听在耳中很舒服。 “哦……”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那位齐耳发姑娘脸颊绯红,她拢了拢耳边的秀发,“我叫李云迪,她是我的同学柯曼娜,也就是柯嘉逊的堂妹……” 嗯?柯嘉逊的堂妹?这事有些巧了。 柯曼娜此时一手叉着腰,砖头手机别再腰间,另一手臂,挥动着,正在训斥这几个街痞混混,其模样,很女汉子! “喂?哪位?谁啊……怎么不说话呢?” 声音是从柯曼娜的手机中传出的,此时的手机,传声系统可不太好,隔着五米都能听见听筒中的声音,尽管有些变音,卢灿还能听出是柯嘉逊。 “滚!”柯曼娜狠狠的瞪了眼前的三人一眼,挥手道。 如奉纶音啊!那几个混混,连忙掺扶着两个受伤坐在地上的兄弟,急匆匆跑了。 “二哥,你朋友,在苯珍镇上,被人打了!” 柯曼娜对卢灿笑着点点头,然后对着话筒大声嚷嚷。 “朋友?被打了?阿娜,你开玩笑吧?”电话那边的柯嘉逊一愣。在柔佛,在苯珍,有人敢动柯家的人? 他根本没想到会是卢灿——卢灿出入都是带着保全的。 “是我!柯兄。”卢灿伸手要过柯曼娜的手机,对她笑笑,“已经没事了,恰好遇到柯曼娜小姐!” “是卢兄弟?这些人无法无天了?!你等等,我马上带人过去!”隔着电话,卢灿都能感受到柯嘉逊的戾气暴涨。 这是对柯家的挑衅啊! 将电话塞入包中后,柯曼娜对卢灿微微躬身,“对不起,让您受惊了!” 她的眼神,非常好奇,卢灿怎么看都像个文人,怎么打架这么在行?今天即便自己不出面,那五个混混,只怕在他面前,也讨不到好。 嘉逊哥怎么有这种朋友? 第504章 马来李家 五分钟不到,柯嘉逊、邱千健带着四辆车来了,恐怖的是,后面两辆都是敞篷皮卡,坐满了柯家卫队的成员,全副武装,一副要将苯珍小镇抄底的架势。 “怎么样,没受伤吧?阿灿?” 刚才接到堂妹的电话,柯嘉逊懵了,如果卢灿在柔佛柯家做客被揍,传出去,柯家没脸做人啊。此刻,见卢灿和自己的堂妹俩人坐在那里有说有笑,柯嘉逊和邱千健终于松口气。 “嘉哥,邱哥,刚才阿灿好猛,一对五呢,把人都打趴下了!” 李云迪要活泼的多,见到两人,连忙蹦过来,挽着柯嘉逊的手臂,叽叽喳喳的将刚才的街头斗殴,说了一遍。她的言语中,卢灿自然是英姿勃发,大发神威的。 卢灿和柯曼娜站在旁边,一直等她说完,才微笑着点点头,“没事!” 柯嘉逊可不管有事没事,刚才李云迪的复述中,已经讲过,卢灿曾经两次提及柯家,可这帮人依旧动手,这条街上的混混阿飞,典型的在打柯家的脸。 他脸色不是很好,扭头问柯曼娜,“那帮人呢?” 柯曼娜指指奎西五人退走的方向,柯嘉逊对身后的卫队负责人挥挥手,示意去将那些人抓来。 不用抓,那位卫队负责人带领几个兄弟走出不到十步远,就看见街角小酒馆门打开,那几个混混押着一人出来,朝着这边推推嚷嚷的过来。 卢灿无语啊!被推出来的人,认识,丁家少爷,丁伟胜! 事情都不用调查,一定是这货在背后指使的。现在,那帮混混扛不住了,直接将他揪出来扛事。 这人是猪脑吗?自己在他家,花费好几百万美元购买他父亲的藏品,为丁家救急,这些事情他都清楚啊,他还敢找人劫自己? 这人,就是个娇生惯养出来的二货! 他父亲丁欢,还有妹妹丁瑶,即将成为自己的下属,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件事还真的没法往下追究。 卢灿有些意兴阑珊,挥挥手,“柯兄,安排人把这傻缺,送回丁家吧。” 丁伟胜的混账,在柔佛颇有名气,柯嘉逊看到他之后,也摇摇头,个中原委无需再查。 …… “没想到啊,阿灿竟然还是个格斗高手?看,能让我们的云迪丫头,一见倾心的可不多见。”卢灿当年的混混经历,随着身份地位的提高,被很多人有意识的遗忘,或者说忌讳。故此,邱千健是真的不知道,上车后,他说起李云迪那丫头的话,哈哈大乐。 齐耳发的小姑娘被他说的面红耳赤,低头搅着耳际的秀发,竟然没辩解。 刚才介绍时,卢灿才知道,这两个小姑娘都不简单,柯曼娜自然不用说了,李云迪的曾祖父,则是大港公司的“最后一代甲太(地方部族首领)”李永福,她的祖父李海生则是马来的第一代船王。 大家可能都听说过印尼婆罗洲的“兰芳公司”或者“兰芳共和国”,没听过“大港公司”,其实这家大港公司,要比兰芳公司更值得纪念——兰芳公司很长时间是荷兰殖民者的帮手,也可以说是打手,而大港公司则一直站在抗荷的最前沿。 1777年,兰芳公司在首领罗芳伯的带领下成立,此后,南征北战,占据西婆罗洲的东万律、坤甸等地方,成为当时颇有名气的一股大势力,被梁启超在其《中国殖民伟人传》称之为“华人第一共和国”。其实,今天看来,他们更像一个推举制和禅让制相结合的“氏族公社”,旗下治民不过十万出头,与后世的一个大乡镇或者小县等同。 1797年,在东万律外围的邦下港,以黄明嘉为首的潮汕鱼帮,成立大港公司,垄断西婆罗洲的渔获交易和渔船生产交易。 与兰芳公司以淘金和农贸产品交易为主不同,大港公司的经营主项,与荷兰人有着直接的利益冲突,因此,大港公司从成立的那一天起,就和荷兰殖民者有着激烈的矛盾冲突。 因此,荷兰人分化瓦解了当时“七大华人公司联盟”,拉拢以兰芳公司、顺总厅为首的四家华人团体,同时在军事上镇压大港公司和三条沟公司。 1854年,荷兰人围剿了邦下,彻底剿灭大港公司,而当时的大港公司的“甲太”正是李永福。 顺便说一句,李永福并非被荷兰人抓住的,而是逃亡东万律寻求兰芳公司庇护的路途中,被兰芳最后一任甲太刘阿生派军抓获,并送到荷兰殖民者手中而遭到杀害。 不过,当时的李永福也意识到自己生途渺茫,他事先安排一批心腹护送儿子李海生抵达马来,落地生根,成为马来李家的开创者。 李海生不负众望,在马来的巴生港创建了大港船务公司,专门从事航运,最终成为马来历史上的第一代船王。 李云迪是李海生的最小孙女,素来与柯家柯曼娜交好,两人一起留学英国帝国理工商学院。柯曼娜主攻的工商管理,李云迪则是金融管理系。 几人坐在车中,嘻哈笑乐,气氛倒也融洽

相关推荐: 沉溺NPH   规则怪谈:就算死了也要过副本   白日烟波   山有木兮【NP】   芙莉莲:开局拜师赛丽艾   女帝:夫君,你竟是魔教教主?   恶蛟的新娘(1v2)   桃源俏美妇   女奴的等价替换   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