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重要位置,这些内陆来的汉子心中自然会有些不服气,这种搭手交流,未必是坏事。 另外,卢灿也开始在琢磨,安保卫队的某些位置可以让内陆汉子担纲——他们的行事风格非常狠辣果决,确实要比港岛门派弟子更适合。 至于说背叛,卢灿还真不担心——这些人的家眷都在卢氏产业中任职,算是知根知底。而且他们在香江都是浮萍,卢灿给出的奖励很高,他们有什么理由背叛? 眼见场上的气氛越发激烈,卢灿扬声喊道,“好了,你们兄弟见面亲热的差不多了吧?歇手吧,留点劲早餐后和我一道扒房子去!” 爱伦岛的四合院太low,亚贝尔已经帮忙申请岛上建筑重建工作,批文虽然还没下来,但问题不大,卢灿不准备等了。这次来,就带着一批兄弟上岛扒房子,当然,目的还是为了将山洞中的藏品取出来。 只有将那些东西取走,才好放工程队上岛建城堡。 老板发话,两人收手,其他人很快散去,丁一忠面红耳赤,还有些不服气——占尽优势情况下,却没能拿下对手。 “阿忠,你别不服气。”卢灿将毛巾扔在他头上,教训道,“这只是搭手,如果是真的拼命相搏,阿木的匕首估计已经在你身上捅几个窟窿了。” 卢灿说的是实话,这就是杀人术和锻体术的区别。 阿木要机灵得多,连忙向丁一忠拱手,“卢少可别这么说,阿忠的拳法功底要比我深厚得多,他的拳头,我接不住的,只要中一拳,就能要我半条命。” 这也是实话,丁一忠脸色好看些,对阿木咧嘴笑笑。 “都是自家兄弟,以后多切磋,相互学习。” 卢灿伸手在阿木肩膀上拍拍,“这次去棉兰,去阿尔达汗的黑武士训练营看过吗?” 阿木的脸色顿时严肃下来,“目前是一个连队的人数(120人),接受的是考兹训练法,六名教官都是高手。” 考兹训练法,一般人还真不懂。 这种训练法是伊斯兰黑武士的传统训练方法,其被世人所知,皆因为伊朗的一只精锐部队——“考兹”部队。 伊朗的军队与其他国家不同,除了正规军外,还有一个伊斯兰革命卫队,它们各自拥有独立的指挥系统和陆、海、空三军。顾名思义,伊斯兰革命卫队跟伊斯兰革命有着密切的关系,一直控制在原教旨主义者手中,成为新政权的坚强支柱。 革命卫队其最核心成员就是伊斯兰教黑武士,而这些核心成员都是来自于一支名为“考兹”的部队。即便卫队成立,考兹部队的番号也未曾撤销,依旧是卫队成员的主要训练基地。 黎巴嫩的“真主党游击队”、伊斯兰抵抗运动“哈马斯”、巴勒斯坦伊斯兰“杰哈德”在内的组织,就曾在伊朗境内的一个特定地区接受“考兹”部队的训练。 其极端倾向由此可见一斑。 他们的训练,非常残酷,死亡率很高,淘汰率更高,差不多能达到四比一。阿尔达汗所属的伊斯兰教派虽然与伊朗的教派不一致,可流传下来的训练方法,却是一样的。 卢灿咧咧嘴,阿尔达汗这家伙,在未来不会真的会成为“恐怖分子”头头吧? 这次回新加坡,得和他好好聊聊。 人人心中都有魔鬼,可万不能堕入魔道。 第726章 石窟藏宝 现如今的爱伦岛,有价值的东西,都被李林灿和华辉邶两位老爷子上次打包带走,只留下一些不值钱的家具什么的,被阿木带人挪到院子中央,两大块雨布盖上。 上下两间四合院,落差大约三米,站在上面的院子门口,能一个箭步跃上下面院子的屋顶,两间院子的主厅,都紧靠石壁。 这里的建筑,仿照的是京城四合院,以坐北朝南的三间正房为主体。正房两边是耳房,正房前面是中心庭院,庭院东西南侧是厢房,厢房两边也各有耳房。岛上面积有限,所以这四合院整的不伦不类,原本的前后院结构,只留下前院,南北院自然更没有了。 这里的建筑,本身并不能体现京派四合院之美,留着也没啥意思。 “拆!”卢灿带着口罩,大手一挥,颇有些拆迁队头头的架势。 二十多名安保,顿时开始卸瓦——庄士敦特意烧制的大盖瓦和陶土瓦还是不错的,需要保留下来,以后在岛西建设码头时可以搭建一间正宗的京城四合院,还是可以用上的。 先拆的是下面那栋小院子,自己带着阿欣,还有阿忠和阿木两人,来到上面的主宅。 卢灿拿着一柄小铁锤,沿着主宅紧靠山壁的那一侧,一点点敲击,可惜,什么都没有发现。真是……奇怪了,按照传说,那座藏品山洞应该就在贴墙的一面,怎么会没有呢?其声音怎么听都是实心墙壁,不像藏有夹壁呢? “阿灿,你在找……密室?”孙瑞欣斜着脑袋眨巴眼睛小声问道。 她早就怀疑卢灿另有目的——爱伦岛虽然美丽,可拆屋重建这种小事,还无需卢灿亲自来参加。这会见他拎着小锤头四处寻找,那还能不明白? 没什么可隐瞒的,卢灿点点头,“庄士敦担纲多年的溥仪帝师,据说他在离京之前,手中有着数千册的宫中藏书,被他带回苏格兰……” “啊?!你说……这岛上房间内有宝藏?”丫头泛红的脸上立即涌上银光,眼睛像被水打湿的宝石一样发光。宫中藏宝?她很自然的将藏书一词换成“藏宝”。 卢灿虽然从未和她及田乐群正式说过挖宝藏的事情,可俩人依旧从其他途径了解不少。今天竟然能亲自参与,她怎能不兴奋? “哎呀,我也去找个锤子,帮你找找。”她开心且神秘的溜出去找工具。 呃?看她那模样,卢灿笑着摇摇头。 他又将梅厅靠山一侧的墙壁,细细敲击一遍,还是没有发现夹壁的空洞声音。 邪性! 卢灿不认为传言是假的——爱丁堡大学曾经接受过中东小王子的捐赠,这事假不了。那……密室的入口,到底藏在哪儿呢? 他皱着眉头,重新打量房间,倒是阿欣给他不少启发——丫头蹲在那里,用一根小铁棒,一点点敲击地砖。 有没有可能山洞的入口开在地砖下面? 还真有可能!卢灿一拍额头,晕!还没丫头聪慧! 自己受传言影响——“岛上山丘的后墙壁中,藏有一道通往山丘内部的密室暗门”,没去关心地砖! 这座岛中部的山丘并不高,主宅背靠着山顶最高点,即便有山洞,想要藏下四千多册藏书,面积一定不小,那……山洞一定往下走! 山洞入口在地砖下面,有什么不可能?至于传言,那毕竟只是多轮口传之后的话语。 梅厅面积不小,卢灿又将阿木和阿忠两人叫进来,他们听说这里有密室,顿时血脉喷张——谁不希望生活中多点传奇?四人围着一百二十平米的地砖,一点点敲击。 “咚咚!”阿欣的铁棒落在靠西墙的地砖上时,发出几声迥异的闷响! 卢灿三人同时抬头,这种声响……有问题。 只见孙瑞欣撑着膝盖直接蹦起来,“啊哈!阿灿,在这里!在这里!果然有秘密!” “咱家阿欣就是棒!”卢灿搂着她亲亲额头,弄得她咯咯直笑。 阿木拿着铁棒轻轻敲击,六块地砖下面都是空洞声,面积约在一平米左右,就是它了! 都是掏洞的老手,不用卢灿安排,阿木很快带着两位兄弟进来,其中一位手中拎着小型探测器,贴在空洞地砖面上探测。另一人手中拿着撬棍和镐头,等探测完毕后,开始沿着空洞周边刨。 孙瑞欣不太理解,为什么不直接刨洞口砖面? 阿木笑着向两人解释,还顺带着将卢灿夫妇请出房间。 这么做是担心机关——藏宝密室,洞口机关往往最多。就像去年下半年挖掘东瀛存留菲律宾的藏金坑洞时,最多一次排除了十二道机关,伤了四人。 当然,像这种家用藏宝洞设计,一般不存在太多的机关,这么做是他们的习惯使然。 挺好!慢点也要保证安全! 卢灿和孙瑞欣两人站在院子中,下面客舍四合院的房顶瓦片,已经被卸去小半,经过大家的手手相传,沿着山道垒成一摞摞,房舍屋顶露出一根根红黑色的椽子! “卢少,夫人,您二位过来看看。” 坐在屋脊上的那位是余子静,西山人,三十八军侦察连的退役士官,算是内陆退伍军人中的“八大金刚”之一,与卢灿的关系熟稔的很——在菲律宾伊巴港,安保护卫卢灿很长很长时间。别看他长得瘦小腼腆,英语和日语说得非常流利。 “余哥,有什么发现?”卢灿牵着阿欣往前两步。 余子静站起身来,用脚跺跺椽子,“卢少,您看看这个……什么木材的?都五十年了,还硬实的很呢。” 嗯?还真是! 爱伦岛四周大海,湿度自然不用说,能在四五十年后依旧如此硬实,其木材还真的不同凡响。 很快,一根椽子被撬起,递送到卢灿手中。 跨三根横梁的椽子,长度在两米五左右,宽度为十五公分,厚度八个,应该说不小了,可卢灿拿在手中掂量,其重量不到三公斤——很轻却又相当结实。 这是什么木材? 耐腐蚀的木材,大多都是硬木,譬如檀木、柚木,可两者都要比这沉。 轻而耐腐蚀,还真的不多见。 椽子表面沾满尘垢,卢灿还真看不出来材质。挑拣一块碎瓦片,在椽子的平面上狠狠刮一道,终于露出木材本色及纹线。 纹理紧凑,露出来的颜色是深红棕咖啡色。 受郑光荣的影响,卢灿也算是木材高手,凝神琢磨片刻后,便搓搓手,喜滋滋对阿欣扬扬眉,“这岛买值了!” “很名贵?”阿欣不懂木材,疑惑的问道。 “这是桃花芯木,香江各类木材价格中,桃花芯木每方大约在1200美元。这些是老料,拉回去胖叔一定会喜欢!” 桃花芯木是传统的高档家具用材,此时的紫檀、红酸枝、海黄的价格,可还没有到疯狂期,远比不上它的价格。 桃花芯木名字的由来,是因为它浪漫中带有贵族气质的桃花瓣颜色。 不同的桃花芯木颜色不同,从金黄色至深红棕色不一而足。并而且,像黄花梨、紫檀等珍稀木材的颜色随岁时间增长颜色一起变深一样,桃花芯木的颜色会由最初的带点淡红的棕褐色发展到后来的深红棕咖啡色。 桃花芯木优点是质地坚硬,木材的干缩性小,木纹非常漂亮,而且木质容易旋切和刨切,具有良好的可塑性,木质坚硬适用于制造大件的家具,容易抛光,不易变形,所以从十四世纪开始,桃花芯木就成为欧洲贵族定制家具的优选。 桃花芯木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花芯木的抗腐蚀性很强,具有自己独特的香味,而这种香味是可以驱除白蚁的,因此欧美很多地方喜欢使用桃花芯木作为建筑材料。 啧啧! 庄士敦无儿无女,对爱伦岛的建筑可谓倾尽心血,竟然选择桃花芯木做主建材料。如果这两栋四合院都采用桃花芯木做梁、柱、椽,那卢灿靠收拢木材,都能收回小半成本。 “余哥,这是桃花芯木,稍后拆卸时让大家小心一些。这次回香江,如果游艇有空间,把它们也带回去。大家此行的奖励,就指望它了!” 已经不用余子静招呼,其他人都听见卢灿的喊声,哟呵声一片。 “卢少!” 丁一忠站在梅厅门廊处招手,看样子密室已经打开。 不到两平米的入口,更像一口斜井,开凿有简易的石窝台阶,两侧被木板封住。阿木带人已经下去,从洞口往下看,能看到隐约的灯光山洞。 还挺深! “不用通风?”卢灿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站在洞口的另一位安保摇摇头,“阿木他俩带着蜡烛和防毒面具下去的,刚才还说,里面的空气不算差。” 这话让卢灿心头一沉。 这可不算好消息!爱伦岛湿度大,如果内部空气流通,那怎么除湿?湿度过大,四千多册的书籍,该如何保存下来? 不会毁了吧? “阿木,带两本书上来看看!”卢灿对洞内喊道。 “好嘞!书很多!”防毒面具后传来阿木闷闷的声音。 “阿欣,你赶紧给李老爷子电话,告诉他这里有不少书籍需要处理,派技术人员过来,主要是除湿!”卢灿忽然感觉自己如此冒失的打开洞口是一大错误。 丫头匆匆去远洋号游艇打电话——游艇上装有卫星电话,爱伦岛可没有。 不一会,两个人头出现在洞口旁,是阿木和另一名安保。这位安保左手拿着点燃的蜡烛,右手持着手电筒,走在阿木的后面。 阿木拎着朔料袋,里面装着两本线装书,他的肋下还夹着一面铜盘。 阿忠伸手将两人拽上来,卢灿结果塑料袋,伸手捏捏,隔着塑料薄膜,他依旧能感觉到书籍的软塌塌…… 坏了!真的受潮了! 第727章 又见四库 古籍善本防虫、防潮保护是图书馆、博物馆和档案馆等文献收藏机构的重要工作之一,虎园博物馆有着标准的古籍除虫除湿的技术手段,可爱伦岛没有啊! 虎博采用最先进的伽马射线除虫,也就是常说的“辐照杀菌除虫技术”,非常先进。它不仅不会对纸张、字迹色彩及装帧材料发生损害,也不存在放射性污染,不会危害工作人员的身体健康,而且操作方便,经济实惠,除虫除菌速度超快。 除湿相对更麻烦一些。 古籍由于年代久远,纸张老化,且受自然因素影响,损害较大,因此古籍文献保护对温度和湿度的要求较高。古籍书库温度一般在14度至19度之间,湿度在50%左右,如果大于75%,古籍就会变霉,小于30%就会干燥引起纸张脆化。 因此,虎博的仓库除湿要求非常严苛,其通风系统和制冷、制热空调系统以及除湿技术都在为图书馆的古籍、善本藏书环境创造一种恒温恒湿的条件。 现代除虫防潮这么麻烦,那么古代藏书楼又是如何防虫除湿的? 顺便说两句,都是挺有意思的小手段,对于大家藏书有些借鉴作用。 东晋时期,葛洪提出用黄檗汁浸染麻纸、有杀虫卵作用,黄檗又称黄柏,将黄柏内皮切开,放入水中浸泡,使其黄汁慢慢渗出,将准备书写的纸张放于黄柏水中浸泡,古人称这种做法为“入黄”。经过“入黄”的纸和书卷最大的特点是不怕虫蛀,不易受水浸,不易霉烂,不透墨等。浸染过的纸张呈黄色,很多例子证实这种黄纸有持久的防蛀性。 唐代后期,流传一种染纸防蛀法,人们将植物马兰、木兰、兰草、槐兰制成浆汁用于染纸,既作染料又可防虫,这种纸被称为“碧纸”。 南宋时,有一种印书用的“椒纸”,产于福建建阳,能防虫蛀。 椒纸是用花椒果实的水浸泡过的纸,纸张的椒味可常年不散。花椒属芸香科,具有性热味辛的特点,可供药用,有止痛杀虫功能。 古代藏书楼除虫的第一选择是“香草”除虫。 书架、书柜中,每层存放一袋用纱布或沙纸包好的灵香草(每万册书约一公斤),整个书库、书柜香气四溢。如使用数年后香味减少,取出阳光照晒约半小时后香味恢复,可以起到长达数十年驱虫效果。 还有一种方法经常被采用,那就是老旱烟叶,这种老叶子的除虫效果非常好,远比昂贵的樟脑丸要强。 配合使用的方式,就是“晒书”——每年都需要将古籍搬出来晒一晒,阳光不仅能杀菌,除湿,还能除虫。 明清时期,广东地区流行一种古籍的装订形式,在书的扉页、封底或封面加上一张单面抹上橘红色涂料的纸,涂料内含有铅丹,有剧毒,蠹虫一触即死。 这种纸称为“防蠹纸”,也叫“万年红”。铅丹在空气中相当稳定,经千百年的岁月还可以保持着红色,可长期防止古籍遭蛀,如果失效,必须及时更换。 这种除虫方式,呵呵,可以纠正沾口水翻书页的坏毛病! 古代南方藏书的另一大难处就是除湿,最常用的就是生石灰。 譬如天一阁藏书楼,明朝兵部右侍郎范钦主持建造,位于江浙宁波,地处南方湿度大,天一阁就采用夹层书架——每一个桁架或者书柜的下面有抽屉,放置生石灰包用以除湿。 另一种除湿方式就是刨花和锯末,效果也不错,但这种方式不利于防火,因此大型藏书楼一般都不会采用。 现在卢灿面临的问题是这些藏书已经受潮!亟需要接受光照除湿处理! 这种事情,处理起来非常麻烦! 卢灿手中的两本书,看得心焦不已! 最上面一本,橘红色黄绸封面,下面一本同样装帧!贴签上写着“钦定四库全书”“子部太上感应篇卷九至卷十一”“文澜阁”! 这是四库全书中子部中的一册啊! 虎博有四库全书中的一函,从丁欢丁老家中购得,那是集部第十五函,很完整的一函,也是文渊阁所藏! 捏着软塌塌的书籍,卢灿急的冒汗,“阿忠,你带人去镇上!买几台电风扇!” 卢灿所用的是书籍受潮严重的急救法——电风扇吹!风速流动会带走书籍表面的潮气,但电风扇去潮只能说是急救,它会加快书籍的氧化。 现在顾不得这些,先将受潮处理完毕,再封装到真空袋中,运送回香江再处理氧化或者霉变——氧化严重可用白芨胶慢慢恢复,如果去潮不及时后果更严重。 古籍受潮或遭水浸湿后,附在纸张上的霉菌孢子会迅速发育,生长出菌丝。霉菌的生理活动,就是建立在破坏古籍文本的基础上,霉菌的分泌物在书页上形成霉斑,使书页相互粘连,严重的会变成书砖…… 丁一忠急匆匆带人渡海去对面的小镇上,正在拆房子的余子静等人也被叫停,他们去游艇上搬运柴油发电机。 “阿木,我和你一起下去,我要看看情况!” 卢灿现在都不清楚,洞窟中的书籍,是不是全部受潮?听阿木介绍,情况不太妙。 他的记忆中,有关庄士敦的这批藏书被中东小王子捐赠给爱丁堡大学的传闻,似乎没有提及损毁情况,也不知是记者不明白其中内情,还是被编写者隐瞒下来以增加故事传奇性,反正算是小坑他一次,让卢灿手忙脚乱。 阿木走在最前面,拿着手电和蜡烛,卢灿同样戴上猪脸面具,提着手电筒紧随其后,后面又下来一位安保成员,一手提着工具,另一只手拿着手电在卢灿身边搜寻。 从洞口斜着下行五米,卢灿便能看见一只只藤箱,整齐的沿着通道排列。其中有一只被打开——阿木的两本书籍,还有一面山纹铜镜,就是从这里拿出去。 卢灿的手电照在这只打开的藤箱中,里面大约有五六十册古籍,最上层的三本,都是“四库全书子部”经典。 啧啧!这庄士敦也不是啥好鸟!竟然从清宫内廷,顺出这么多的古籍?如果说都是溥仪赏赐,卢灿是不信的! 清廷中后期,内廷的经书典籍管理制度非常宽松,京城许多大臣家的藏书,都是从宫中“借出来”的,最为有名的就是纪昀纪晓岚! 别被《铁齿铜牙纪晓岚》骗了,真实的历史上,纪晓岚与和珅的关系非常要好,堪称忘年交——纪晓岚比和珅大二十六岁。 和珅办事能力超强,精明能干,身世背景又好,乾隆一朝势力如日中天。 纪晓岚本身就是一个御用文人,性情内敛圆滑,怎么会与和珅对着干? 《清史稿》记载,两人同任《四库全书》总纂官(事实上和珅是纪晓岚领导)时,配合的非常好,和珅对纪昀很关照,在纪晓岚多次因为“文字狱”受牵连时,都是和珅帮忙捞人才得以幸免。 这也使得纪晓岚成为唯一得到善终的总纂官——和他一起担任总纂、总校的大员(包括和珅),或被吓死、或被罚光了家产,除纪昀以外,无一人得到善终。 纪晓岚是文人,自然喜欢藏书,他担任《四库全书》编修、校官、大校,再到最后的总纂,一共经历十四年。 这十四年中,他在内廷的借书记录是八百一十三次,合计伍仟二百多册。而归还的记录是三百一十七次,归还的总数为两千九百四十四册。 呵呵,这中间的数额差呢?很自然成为阅微草堂的藏书! 纪晓岚如此,其他人呢?尤其是到清朝嘉庆之后,内廷的借书记录,更成为一笔烂账,基本上只见出不见还。 眼前这一框《四库全书》《子部》书册,八成是庄士敦“借”的。卢灿想不明白的是,庄士敦为什么把这些书藏起来,而不是捐赠出去? 这不符合他“热爱中华”的心意啊? 卢灿没敢大动,只伸出手掌,平平的轻按在书籍的封皮上,还好,还有些弹性,受潮的程度要比想象中轻——阿木带上去的两本是放在最上面的,受潮情况自然最严重。 这发现让他轻嘘了口气。 没有全毁,得感谢藤箱,这种藤箱的原材料为苏格兰特有的湾杨柳,晒干后韧性很好,防水性能不错。 重新将藤箱盖上,卢灿问道,“到底了?” 透过猪脸的声音瓮声瓮气,卢灿用手电照照四周,依旧是一条窄长的甬道,斜向下去,但坡度不大,这里隐隐有空气流动,不是很闷,应该留有通风孔,而这通风孔恰恰就是古籍受潮的元凶。 走在前面的阿木用手电照照前方,示意道,“不远了,前方拐过去就到洞底。” 转过弯道,豁然开朗,三把手电在里面纵横交错,卢灿大致能看清洞内结构。大约有两三百平米的空间,码放着一层层的藤箱——编织的藤筐,里面应该是庄士敦的各类藏品。 卢灿用手抠抠石壁,捻捻,是火山岩风化颗粒,这座山洞应该是火山爆发后,火山岩被海水侵蚀后形成的空洞。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这种风化火山岩的山丘上,真的能建城堡吗? 地下有着如此巨大的空洞,建设纯粹的岩石城堡,不是找“塌”吗? 晕!自己有些想当然了! 赶紧将这些藤箱转移走,然后安排专业建筑团队进场。 第728章 天子信宝 加上过道中的那些,一共有八十七只藤箱,另外,卢灿还发现一只红木匣。 发现时,这只木匣被包裹一层层的牛皮纸,防潮用的,红木匣的材质是楠木,防腐效果一流,打开牛皮纸时,漆面光泽依旧耀眼。 高三十公分,宽二十五公分,长四十公分,弧顶匣盖,四角包金,红漆雕五爪金龙,蝴蝶搭扣,中式插栓锁,没有钥匙。 一看就知道,这是宫中的宝物匣。 卢灿端起来掂量,大约有五公斤左右,不知道里面盛放着什么宝贵物品,示意阿木端上带走。 洞内空气到底还是有些憋闷,又听见洞口初阿欣略有些慌张的喊叫,卢灿应了一声后,三人重新爬出洞口。 “你……怎么下去了?”阿欣一边帮卢灿收拾身上的灰土,嘴上还不忘埋怨一句。 “李老那边……?”卢灿连忙岔开话题。刚才自己确实有些着急,这种刚打开的洞穴,内部不明,还是有点危险的——譬如是否藏有毒物之类的。 咯咯咯咯!提到李老,丫头先笑个不停,好一会她才停下来,抑制不住的笑着说道,“老爷子骂你了!说你在打他脸!” 呃?这老家伙!也是,这里的物品被他和华老搬走,结果自己带人竟然在空屋子中发现密室,岂不是说明他的观察不够仔细? “李老和华老,他们定最近一趟来格拉斯哥的飞机,需要我们这边安排人去接机,大概中午能到。”丫头帮卢灿拾捯干净,“戴哥带领设备,开车过来,晚上到。” 格拉斯哥到伦敦有六百五十公里,坐飞机比开车更快,李林灿这是等不及先来看看。 “阿木,你来安排吧。” 洞中取宝这种事情,阿木、余子静几人都要比自己更熟悉,卢灿索性放权,让他们来负责全盘工作,自己稍后负责处理书籍的技术急救就行。 房子是拆不成了,除了丁一忠带领外购电风扇的人员,剩下的全部集中到这里。余子静和阿木,很快带领人在洞口搭建起一座小型的滑轮吊,用雨布做成布兜,将已经有些风化的藤箱放入布兜中,整体起吊。 至于洞内运输,也采用布兜形式,两人一组,抬到洞口。 很妥当的方案。 整个运输过程,缓慢而有序的进行,卢灿的目光,落在刚带上来的红木匣子以及阿木第一次带上来的铜镜上。 这是一面典型的黑漆古山字纹镜。 这枚山字纹镜在如此潮湿的环境中,竟然没有一丝丝铜绿,这就受益于其表面的“黑漆古”保护膜。 老铜器被掩埋在墓室中,绝大多数都因为渗水或者土方坍塌,会产生各种各样的铜绿,但也会有一些例外,那就是它们一直被搁置在干燥的环境中,会产生氧化铜和氧化亚锡(古铜器配方中含锡量很高),呈深黑色,俗称“黑漆古”,这玩意能隔绝铜器的再氧化。 这面山字纹镜,应该出土于清末,典型的黑漆古铜镜,所以它在这海岛潮湿的环境中,还能黑黝黝的发着冷光。 黑漆古铜器在市场上很受追捧,它们的纹饰往往保存的非常好,如果盘玩得当,较长时间后,就会慢慢恢复“传世古”光彩。 但黑漆古铜器也有个毛病,那就是哑声——卢灿的手指弹上去,不是那种脆生生的“铛铛”响,而是发出一种类似于坚固木材的那种“喯喯”声,很难听。 至于山字纹镜,老玩家基本都上过手——这东西的存世量不小,其盛行年代从春秋末到汉代初。中国有记载出土的各类山字纹镜约三千两百多块。 所谓山字纹镜,就是指铜镜背面的主要纹饰为“山”字,按照纹饰类型,可分为“正山字”和“斜山字”。 正山字纹镜非常罕见,1999年商丘春秋大墓出土过两面正山字纹镜,轰动一时。除此之外,没有听说过第三面正山字纹镜出现。 卢灿手中的铜镜,自然也是普通的“四山字纹镜”,斜山字,算不得极品,但如果配合黑漆古,还是能跻身镇馆级别。 他用毛巾仔细擦拭一遍铜镜,黑棕色,很深沉。 “古时候的山字,写得和现在一样嘛!”旁边的阿欣好奇的问道。 呃!这是山字纹镜一直以来最大的争议——“山”字,究竟是文字还是纹饰? 随着九十年代中国内陆盗墓的疯狂,山字纹镜大量出现在国际市场,山字纹镜的研究也变得非常热门。 九十年代中期,许多汉学家认为,这个“山”是纹饰——最为代表的是由马承源、陈佩芬1998年12月主编出版的《中国青铜器全集》(铜镜)中,对山字镜纹饰认为“这种纹样是从东周青铜器上的勾连雷纹移植而来。如果把勾连雷纹截取一小段,除去雷纹,则是斜形的山字纹。” 这段话,差点为“山字纹镜”盖棺定论,但1999年商丘东周大墓出土的正山字纹镜,再度掀起考古界的质疑——正山字,怎么看都应该是一个独立的文字而非纹饰。 于是,盖棺定论被掀翻,各种理论层出不穷。 到目前为止对于山字镜中“山”字纹饰的解释有多种:一种认为它是文字中的“山”字,或认为它是文字中的“丁”字;国外有学者称象英文字母T;另一种认为是大自然山的形象,“刻四山形以象四岳,此代形以字”;另还有认为是“似亦为兽纹之一部所变幻”、是含有稳重吉祥的意味、是寓意:山脉江河为国界、是火型的变体、是楚伐中山等等。 众说纷纭。 所以,阿欣的问题,卢灿只得摊摊手,无法解答! 好在这丫头并不在乎铜镜上究竟是不是“山字”,她更在意的是旁边的楠木宝箱——刚才卢灿已经和她解释过,这种雕龙宝箱出自于皇宫,是皇帝的宝箱——五爪金龙,只有皇帝能用,皇后与妃嫔都别想。 皇帝的宝箱怎么出现在庄士敦的海岛上?难不成是那老家伙“顺”出来的?里面究竟装着什么?让她充满好奇! 卢灿也很好奇。 没钥匙?呵呵,在一帮暴力汉子面前,不是啥问题。余子静用一把老虎钳,轻轻一蹩,那挂金铜合金插杆锁自动脱落——锁具都没怎么损坏。 余子静用一只藤箱盖遮掩住半身,将卢灿和阿欣两人挡在身后,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推开箱盖。 没有所谓的机关,箱子很平静展示在大家面前。 黄绸铺底的宝箱中,并没有珠宝,一共有四件物品,两件印玺木匣托着两方大印,一枚长约一尺的白玉翡翠烟袋锅,还有一封牛皮纸信封。 两枚印玺,卢灿一个个端起来看看。 第一方是“天子信宝”和田青玉方玺,玺文朱文,玉筋篆,左满文,右汉文。清二十五宝之一,其作用是——“以命殊方”。 意思就是皇帝对少数民族和属国地区颁令时,钤此宝。 这方印玺还真不是庄士敦“顺出宫”的,极有可能是溥仪当时期望恩师能从英国找到助力,帮其复国——宣统皇帝潜意识中,还将英国视为“少数民族”或者“蜀国”。 呵呵! 当然,也可能与他当时没有更适合的印玺交给庄士敦有关。 第二方是“宣统信印”,檀香木异兽钮方玺,这是手宝,也就是随身携带的私人印玺。 这两方帝玺,一公一私,还真的能代表宣统,可惜,他高估了庄士敦的能力——庄本人在英国已经成为异类,根本不可能为他提供助力。 这两方印玺,并没有出乎卢灿的预料——末代皇帝离开故宫时,当时奉命接手故宫的马衡院长就提到两个问题,其一就是“大清印玺”交付的并不完整! 但因时局混乱,马衡院长的话,没有人理睬,最终无人问津。 今天能在苏格兰的海岛之上,寻回清朝二十五宝之一——天子信宝。 万幸! 何谓清朝二十五宝? 清“二十五宝”,是乾隆皇帝指定的代表国家政权的二十五方御用印玺的总称。 中国皇帝印玺,一直有制可循。 最早的皇帝玺印始于秦王嬴政,共制有六方白玉璃虎钮御玺,即“乘舆六玺”:包括天子三玺天子之玺、天子行玺、天子信玺与皇帝三玺皇帝之玺、皇帝行玺、皇帝信玺。 它们各自代表皇权的不同方面,例如皇帝之玺用于发布诏书、天子之玺用于祭祀神灵。 此外,秦始皇另制一枚用于辟邪的方玺,上有李斯刻“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铭文,传至刘邦后被称为传国玺,这样玺的转移也意味着朝代的更替。 事实上,在秦始皇统一六国前诸王的印章皆称为玺,而在其统一后才明确规定只有皇帝的印章才能称为玺。 秦始皇确立玺印制度后,经汉、魏晋沿袭至北周时改为八玺,隋唐皆沿其制。 在武则天时,因玺与熄谐音而改用宝字。从宋代起,宝玺的数目不断增加,使用范围也进一步扩大,例如宋高宗时已掌有14枚玺印。 至元代洪武时期,皇帝共刻有17方宝玺,而其职能也逐渐细化,譬如“发给一品至五品官的诰命用制诰之宝,发给六品至九品的用敕命之宝,奖励臣工的用广运之宝,敕谕朝觐官员则用敬天勤民之宝”等等。 到明嘉靖十八年1539,另添置7宝,共计24件宝玺,即奉天之宝、皇帝之宝、皇帝行宝、皇帝信宝、皇帝尊亲之宝、皇帝亲政之宝、天子之宝、天子行宝、天子信宝、制诰之宝、敕命之宝、广运之宝、敬天勤民之宝、御前之宝、表章经史之宝、钦文之宝、奉天承运大明天子之宝、大明受命之宝、巡守天下之宝、垂训之宝、命德之宝、讨罪安民之宝、敕正万民之宝,其使用范围涵盖了祭祀天地、颁诏册封、奖励臣工等。 据载,明崇祯皇帝,每年使用御宝的次数高达3万余次。由此也能看出,崇祯的勤政在明代诸多皇帝中非常少见。 清代的印玺制度,沿袭明代,但到了乾隆手中时,出现一点变化。 这位爷太喜欢刻印——据《乾隆宝薮》及现存物粗略估计,其一生刻制印章达1800余方,用于公务的御玺延续至乾隆时已有39方,在使用时常出现混乱。 这位爷在1746年对这些御玺进行核准,挑出25方重新划定功能,总算将清代印玺制度重新拉回正轨。 天子信宝,就是清二十五宝之一! 它的尊贵,不在材质与艺术,而是历史赋予它珍贵属性! 绝对镇馆级别宝物! 第729章 庄臣遗嘱 三件物品是一根尺长的旱烟袋。 看过电视剧《铜嘴钢牙纪晓岚》的人们,除了为纪晓岚的聪明睿智和才华横溢倾倒外,还为他不论任何场合都手拿一杆大烟袋,悠然自得的吸食旱烟而赞叹。 你看他把二郎腿一翘,手托着大烟袋,金光灿灿的铜烟袋锅,晶莹剔透的翠玉烟袋嘴,加上长长的青花烟袋杆,烟杆上,挂着精美玉石坠儿和骨头别棍儿的烟袋,嘴里“吧嗒吧嗒”吸两口,斜靠着椅子,仰脖张嘴,喷云吐雾,一缕缕青烟喷出口后徐徐升起,盘旋弥漫在头顶上,看那潇洒劲,看那惬意劲,真令人拍案叫绝,羡慕不已。 真正应了那句“爷抽的不是烟,是才气!” 眼前这根尺二的旱烟袋,与电视剧中纪晓岚的那杆,还真有三分神似。 一般的旱烟袋由三个部分组成,锅、杆、嘴,这根旱烟袋略略复杂一些,在烟袋锅与杆的二接头处,使用满绿翡翠套儿,使得烟袋锅可以拆卸清洗。 杆长八寸,乌木的;嘴是白玉的,带嘴衔(内勾嘴);二接头的套儿是冰种满绿翡翠的;烟袋锅是黄铜的。 卢灿还发现二接头的翡翠套儿下方有一个小插孔,插着一根“耳挖勺”,银制的。它要比耳挖勺稍大,并不是挖耳朵用的,而是清理烟袋锅内部烟油的专用工具。 啧啧,整器打造的非常别致而华丽。 可惜的是配套的丝绸烟袋以及火折子,没有保存下来。 在翡翠二接头部位,卢灿找到细如发丝的五个隶书字体“不入八分公”。 这是清朝造办处的东西! 造办处大家都听说过,可大家知道它其实还分为养心殿造办处与内务府造办处吗?两者又有何区别? 呵呵,估计就没有多少人清楚。 简单来说,养心殿造办处就是专供宫中用度的,制造皇家御用品的专门机构,它们的“总部”位于养心殿! 也就是民间所说的“揍笨处”——意思是,这里全是顶尖的能工巧匠,本事不高,手脑不灵的工匠师不能到这里来当差的,来了也只有挨揍的份。 养心殿造办处,汇集了国家最优秀的艺术和技术人员,这里的工匠创造了当时中国工艺技术的最高水平,无数国宝级的工艺品都是出自他们之手。 可以说,从养心殿造办处流出的任何一件工艺品,都能被评为国家二级文物以上! 比养心殿造办处次一等的,就是内务府造办处,也就是“匠作处”。匠作处主要负责整个朝廷、王公大臣家用的各种物品的制作——类似于国家工坊! 两者同为造办处,后者要比前者庞大,乾隆朝拥有四十九匠作工坊;前者的工艺要求比后者更严苛,水平也更高! 接下来第二个问题,“不入八分公”又是什么意思? “八分”就是八份。 清朝入关之前,每战有所虏获,均分为八份,每个旗的有资格的贵族按各自等级参与战利品的分配。后来,这些人的身份逐渐固定下来,成为贵族的一种等级,称“入八分”。 也就是说:八分是爱新觉罗氏对分配与待遇的规定。终清之世,宗室之待遇,有所谓“八分”,恩礼所被,以八分为最优。 清立国以后,在爵位礼制中,又明确八种不同的礼制标准,以显示特权使用者的“入八分”宗室地位,这八件标准制式分别是:亮红顶(红宝石顶)、紫缰、朱轮、门钉、茶壶、团龙褂、家将(着装:王府头等护卫戴孔雀翎、其余各府戴蓝翎)、东珠(帽饰)。这八种器物,均由养心殿造办处制作。 清代中后期,“入八分”成为贵族阶层的一道分水岭。 入八分的权贵,无疑是清朝最顶级的贵族群体,譬如亲王、铁帽子王、贝勒、贝子、奉恩公等等;不入八分公,则是指一品官员、普通的公爵等。 这根旱烟袋很明显是溥仪赏赐给庄士敦,也就是说,它是庄士敦拿到清末“一品大臣”的最好证据——当时溥仪已经退位,自然不能明目张胆的下旨赏赐一品官位,只能用这种“隐晦”的手段,来提拔人员。 呵呵,一个洋人老师,竟然能拿到溥仪的“一品官赏”,这真是,让人无语…… 难怪庄士敦将它与两枚帝玺放在一起,这是他一生最荣耀的象征。 这根旱烟袋,倒是可以和已经被运走的庄士敦一品补服,以及那串朝珠并列展览。 有些遗憾的是,这根旱烟袋并非养心殿造办处所制,应该出自内务府匠作处,其玉石包浆,不超过百年,属于清末民初的东西。 内务府造办处怎么还制造“烟袋锅”呢? 这就要从中国浓厚的“烟”文化说起。 烟草起源于南美,究竟什么时间传入中国? 考古界一直没有定论,但很多人认为,明朝万历年间1573-1620传入中国。 这一答案正确吗? 1980年广西博物馆文物队,在广西合浦县上窑明窑遗址发现3件明代瓷烟斗和1件压槌,压槌后刻有“嘉靖二十八年四月二十四日造”十三字。 嘉靖二十八年,换算成公历为公元1549年。 妥妥的打脸啊! 虽然我们不清楚,烟草究竟什么时候传入中国,但1549年就已经有窑口烧制瓷烟斗,这说明在嘉靖年间,吸烟之风已经非常兴盛。那么烟草传入中国的时间,只能更早。 驳斥明朝万历论的第二条理由则是“崇祯四年到六年的明代禁烟运动。”——明朝末代皇帝崇祯也不会严令禁止种烟草和吸烟。 从万历年间到崇祯年间,只有区区三十年不到,就能形成一种让帝王感觉到威胁的风潮?这也太扯了吧。 所以,考古界的结论,很多时候就是个“球”,别太当真。 那应该是什么时候呢?不知道,但肯定比现在考古学家认为的的说法更早! 不才,估计在永乐年间就已经有烟草传入中国。 理由很简单,烟草在中国的最早名称是“吕宋烟”,而明永乐三年(1405年),三保太监郑和统率巨型舰队至吕宋,奉永乐帝诏书,委任晋江华侨领袖许柴佬为吕宋总督,统揽该国政治、经济、军事、文化大权,在任达二十年(1405-1424)。在此期间,许柴佬不遗余力地弘扬中华民族文化,施行孔儒礼仁之治,传播闽南农渔工商先进技术,大兴造船、纺织、制陶、种茶诸业,为吕宋国社会稳定、经贸发展、文艺繁荣作出卓越贡献。 此时一度掀起闽南人移民吕宋风潮,吕宋和明朝的商贸往来非常密切。 而吕宋最早有欧洲商人来往的确切历史是1395年,葡萄牙商船达迦西号,船上一共三十三名水手。 烟草的最初发源地是南美,经葡萄牙、西班牙商人带到吕宋,很快经闽商之手,传入内陆,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从明代开始,烟草兴盛,到清代时,已经出现顶峰——朝鲜《李朝仁祖实录》载:“辛本壬戊(1621—1622)以来,无人不服……”,这说明明末清初的东北,吸烟之风非常盛行,东北可是爱新觉罗家族的祖庭呢。 因此,清朝自立国起,就盛行“烟草文化”——纪晓岚的大烟袋可不是杜撰的。 《内廷宫记》记载:造办处日督造烟杆六十九挺,损楠木两方……六十九根细细的烟杆,竟然耗费两方楠木,可见当时工匠的精雕细琢! 所以,内务府造办处出旱烟袋,没什么好奇怪的。 将旱烟袋重新放入红木匣中,卢灿最后拿起那封牛皮纸信封。 无封口,里面有四张横格纸,将信纸展开,两种字体,一中一英。 卢灿对比着看了几句后,咧嘴苦笑,继而摇头叹息——庄士敦还真是个痴人! 这竟然是庄士敦的“遗嘱”! 遗嘱中提到三件事,全是拜托发现者帮忙的。 第一件事是请发现密室的人,将两方帝玺,呈交给满洲国皇帝或者其继位者。庄士敦1938年去世,那时满洲国在东瀛的支持下,声势不小,想来庄士敦根本就料想不到,七年之后,黄粱一梦,伪满洲国烟消云散…… 即便卢灿有这心也没这途径,溥仪结婚五次也未能留下一子半女,两方帝玺交给谁? 至于上辈子,卢灿也没有听说这两方帝玺的下落,估摸着被中东小王子私藏下来——皇帝用过的大印,兆头好,即便不是汉学家也会喜欢的。 遗嘱的第二件事,就是密室藏品的处置。 庄士敦在遗嘱中写到,“围绕在我身边的目光,疑惑、恐惧、嗤笑、不屑、傲然、鄙视,无所不包,唯缺少同情、关爱与怜悯,对我,对古老的东方,皆是如此……”。 庄士敦回到欧洲后,估摸着也试图去帮溥仪找些路子,可是,他的行为无疑是一种对欧洲主流价值的“背叛”,自然受尽白眼与嘲笑。 庄士敦一怒之下,带回来的这些藏品、古籍、字画,“埋入地下,不捐一毛”。 在后来者该如何处理这些藏品的问题上,他在遗嘱中倒是提到,“若是机会成熟,请代为捐赠给满洲国……如果不合适,烦请捐赠给我的母校,爱丁堡大学。” 呃,捐赠这些书籍的原因找到了——中东小王子三十年后购买爱伦岛,这些书籍肯定受潮严重,损毁得厉害,在中东土豪的眼中,捐就捐吧,自己还省事。 这会儿,伪满洲国早已经灭亡,密室藏品都落在自己手中,那就算庄老您“捐献给虎博”吧,卢灿在心底暗念两句。 至于爱丁堡大学,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信件看完,卢灿折叠好,重新塞入牛皮纸信封,这也算是一份历史档案吧。自己完成不了他的遗嘱,但还是可以将他的“忠心”昭示天下的,也算是给庄老先生一点补偿。 说实话,看完这封遗嘱,卢灿对庄士敦的事迹,挺感动的。 早先年他接近溥仪,肯定带有功利性和目的性,但之后的一段岁月,尤其是去世前,他对溥仪的思念,还是很让人心酸——真没想到,末代皇帝竟然还有一位海外忠臣,致死都在怀念他! 还真是……世事无常,出人意表! 第730章 收获大了 庄士敦遗嘱中的第三件事很好完成——他在临终前书写一本回忆录,希望后来者帮他刊印出来。 当时他的身体已经很差,卧病在床,身边又没有亲人及子嗣,只能将那份《士志于道》的文稿,与这封遗嘱,同时送入密室掩藏。 尽管卢灿还没有看到他的遗稿,可单这一名称,已经给他相当的触动。 “士志于道”,语出《论语》。 “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其意思是——孔子说士有志于(学习和实行圣人的)道理,但又以自己吃穿得不好为耻辱,对这种人,是不值得与他谈论道的。” 庄士敦的意思很明显,他在劝诫中国人——不要轻视并放弃中国几千年来所赖以依靠的文化思想支柱,不要以中国数千年的传统为耻,要敢于正式不足,切不可因一时的短视,丢掉更多优秀而伟大的品质、中华民族的幸福来源,这样会导致所有值得自尊自强的东西都将一去不复返。 这是他的祝福与警告。 从这一点来看,庄士敦是中国陷入苦难岁月时的西方友人,这一评价肯定没问题。 没时间感怀——阿木带人送上来第一只藤箱,丁一忠也买回来几座电风扇,这些安保都是莽汉,吹风去潮的活计,还得靠自己和阿欣,得赶紧干活! 古籍受潮后风干,最大的问题就是粘页,需要时不时翻动书页;如果是采用晒干……问题会更多,譬如大面积缩皱,粘页,日光氧化等等。 长长的条桌上铺上毛巾毯,一本本的古籍展开书页,不远处是电风扇的柔和风吹。 卢灿与阿欣站在书籍前面,小心的翻动书页,同时还需要小心的在软塌塌的部位,涂抹上高纯度酒精——酒精能杀死霉菌孢子,同时还不留水渍。 卢灿还得随时处理突发情况——发现大面积霉变需要第一时间处理。 一旦发现霉变,需要分解,拆书、洗书,至于后续的调浆、去泡、托裱、湿补、加固等工艺,需要等专业技术人员来实施。 整整忙碌一上午,当李林灿与华辉邶匆匆赶到时,被眼前一摞摞的接受风吹的古籍惊呆了——密室中,各类古籍经书一共四千一百七十二本;卷轴字画书帖一共三十一幅;手把件、文玩、玉器、毛笔、砚台等杂项一共六十五件。 最有意思的是,还有两本署名“henry(亨利)”的“英文作业本”——溥仪的英文名称就是亨利。 溥仪的英文娟秀漂亮,相当漂亮,其作业完成的很认真。 还真不要小瞧末代皇帝! 他很小就熟练掌握蒙满藏汉四种文字,年轻时跟庄士敦学英文,后又学日文,四十岁后学俄文,其日语俄语交流无压力。 他最擅长的外语,还是英文。 1945年东京审判时,溥仪对面英文质询对答如流,同声翻译都不需要,可见听力和口语多厉害,溥仪甚至能够用英语翻译《四书五经》,据说和皇后婉容都可以用英文书信。 过大学四六级的同学,应该还达不到这样的水平吧? 庄士敦所藏古籍类,以文澜阁所藏四库全书最多,计一千九百二十一册,绝对是一大收获!拿着目录册的李林灿,手直抖个不停,嘴中不停念叨,“好!好!” 拥有如此数目四库全书的虎园博物馆,一举成为内陆及台岛之外,第三大四库全书收藏博物馆!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两套书籍非常珍贵——清代史学家梁玉绳的《史记志疑》三十六卷;清雍正五年,内务府再版的南北朝史学家、学者徐广的《史记音义》十二卷。 《史记》被列为“二十四史”之首,与后来的《汉书》《后汉书》《三国志》合称“前四史”,更是皇家子弟必读的科目,甚至皇帝本人都需要经常翻阅。 这些皇室子弟不仅要熟读《史记》,还需要了解《史记》的辅助注释和察疑补阙文书,这两套书籍,都是属于《史记》的察疑补阙类文卷。 先说说徐广的《史记音义》。 徐广出自东晋江南大士族徐家,其祖父为三国末期名士徐澄之;其父亲徐藻,官至都水使者(察看天下山川水文的官员);哥哥是晋孝武帝司马曜的老师徐邈,属明经博士,学问深厚;徐广的侄子比徐广小一岁,太常博士,同样很有学问。 徐家可谓家学深厚,徐广本人同样成就非凡,他所著的《晋书》四十五卷被誉为“22家晋史书第一”,可惜的是,徐广编撰的《晋书》在五代时期散佚。 《史记音义》是徐广对《史记》一书中的断句、生僻字读音,某些存疑语句进行校正的工具书,一共有十二卷。 眼前这套是雍正年间,内务府重新刊印的宫本,保存完整,很有史学研究价值——卢灿此时还不知道,眼前这套《史记音义》是目前世上发现的唯一一套! 等李林灿介绍时,卢灿心底乐开了花——这价值就海了去了! 梁玉绳的《史记志疑》三十六卷同样非常有价值。 梁玉绳,字晖北,号谏庵,钱塘人,同样出自儒家大宗。其祖父是乾隆朝大学士梁诗正,叔叔是嘉庆帝的侍讲学士梁山舟。梁玉绳一辈子就研究两本史料,《史记》《汉书》。 《史记志疑》可谓他的毕生力作。 《钱塘人物志》对他有描述:“……采旧说,博搜名儒所论,兼下已意,从事几二十年,作《史记志疑》三十六卷。俱摘取正文,分条详考,据经传以驳乖违,参班、荀以究同异;凡文有差讹,注近附会,一一析而辨之;甄综探讨,实事求是,乃成!” 正因为他的专注,使得《史记志疑》出版刊印之后,立即被选做宫本,以供清朝皇亲国戚们阅读。 后世的《史记》解读,基本都会采用梁玉绳的版本。 庄士敦所藏的《史记志疑》宫本,其权威性较民版本更高,值得珍藏! 除去这些,其它的藏书也颇有价值,种类颇杂,道藏、佛经、儒家经典、医书、占卜、星象、戏曲折子等等,应有尽有,需要逐一分类研究。 庄士敦不是汉学家吗?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杂书”? 这需要从清宫藏书的方法说起。 清代宫廷藏书非常丰富,而且地点很多,内阁大库、国史馆、皇史宬、武英殿、五经萃室、南书房、方略馆、实录馆、会典馆、文渊阁是藏书最多的地方,约占宫廷藏书的八成。 此外,乾清宫、昭仁殿、上书房、懋勤殿、摛藻堂、养心殿、毓庆宫、古董房、重华宫、长春宫、景阳宫、雨华阁、翊坤宫、储秀宫、益寿斋、太医值房、斋宫、诚肃殿、景仁宫、永和宫、钟粹宫、缎库、太极殿、永寿宫、景福宫、景祺阁、萃赏楼、宁寿宫、乐寿堂、养性殿、阅是楼、颐和轩、皇极殿正殿、寿康宫、寿安宫、慈宁宫、内务府、养性斋、天穹宝殿等诸多地方,也有大量藏书! 藏书地点多,导致书籍管理混乱,从宫廷流落到民间的书籍也就非常多——庄士敦的这些古籍中,有不少是他“通过关系买来的”。 最能顺出书籍的,无非是宫内小太监、宫女,他们不识字,见书就塞进衣袖,继而带出宫售卖,所以庄士敦的杂书不少。 说完藏书,再说说字画。 庄士敦所藏三十多幅字画,也是卢灿一大收获——其中竟然有十二幅郎世宁的作品! 郎世宁是宫廷中十分著名的一位画师,他虽然是一名正宗的意大利人,但是自从在1715年的时候进入大清之后,很快就被封为了宫廷画师,从此之后住进了如意馆之中,一直为大清皇室之人服务,他在中国度过了五十多年,在此期间取得了无数的荣耀和荣誉,这是许多外国以及本土画家都无法追赶和超越的。 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庄士敦对意大利前辈心怀景仰,才搜罗这么多郎世宁的画作。 郎世宁以自己独特的技法将西方的绘画技术运用到中国的绘画中,熔中西画法为一炉,创造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新画法、新格体,他画的中国画具有坚实的写实功力,流畅地道的墨线,一丝不苟的层层晕染,外加无法效仿的颜色运用,中西合璧,让人耳目一新,堪称郎世宁新体画。在清代各大画派中独具一格,他也以其独创的新画体博得了皇帝的赏识和信任。 这也是后世他的作品备受追捧的原因之一。 郎世宁的画作不少,《清内务府造办处档案》记载,在如意馆二十一年中,他一共创作八百一十七幅作品。 这八百多幅,还只是他在宫廷内的作品,要知道郎世宁和清朝的王公贵族关系很好,经常帮他们作画,其数量虽然不明确,可肯定不少——譬如京城故宫收藏的《果亲王允礼像》等。如此算来,郎世宁的全部画作,最少上千幅! 可两大故宫中,再加上地方博物馆,合计在一起,收藏郎世宁的画作三十四幅! 剩余的郎世宁画作,去哪儿了?! 眼前这十二幅郎世宁的作品,似乎给出一点答案——因为欧洲人的身份,他的画作很有可能……被清末民初肆掠中原的欧洲人带走了! 好吧,这是推测。 卢灿的推测其实是有道理的——后世佳士得屡屡拍卖郎世宁的名画,都是来自欧洲。 这十二件郎世宁的作品中,四幅立轴,七幅横轴,一本二十四页的《蝴蝶与花》的画册。 如果加上虎园原有的七件郎世宁画作,虎博又能拿到第一——收藏郎世宁画作最多的博物馆! 此行不菲,收获大了! 卢灿有心在虎园开设一家“庄士敦藏品专馆”,以作纪念。 只是……这批古董,又该如何洗白? 第731章 再见嘉里 八十年代,欧洲各国对于中国文物的出入境,管理非常宽松,只要不是博物馆定级的中国文物,各国海关基本不会过问其来由。 所以,赵太来家的大量藏品,才能如此顺利的以“工艺品”名义送回香江。 赵太来的藏品能面世,因为他的遗产继承书中,含有大量的当年购买文件,可庄士敦的这些藏品,想要面世有些难度——它属于宝藏。 庄士敦的这些藏品,并没有先关购买协议,卢灿购买的是海岛,至于海岛上发现的藏品,原则上属于英国政府与卢灿共有的。 如果卢灿是一名合法商人,他必须要报告苏格兰当地政府,然后由律师和当地政府机构商谈如何划分所得。 卢灿能干这傻事吗? 那么他就要面临一个问题——如何将这批藏品洗白。 如果洗不了,那只有藏在水中(术语:意指来历不明的文物长时间不露面)几年,再伪造欧洲文物交易记录,慢慢上岸。 虎博的文物洗白渠道非常庞大。 维德拍卖公司;英国丰利寻宝公司,是其中的两大主力,洗白的是一些高价值物品。 还有就是摩罗街及乐古道的两家古董店铺——当年的瓷王堂,以及奥门何朝英的拾碎阁古董玩具店,都被卢灿改造成古董店铺。 前者专卖润馨瓷器及某些不具备收藏价值的古瓷,后者专卖各种杂项古董。其实卢灿并不指望两家如何赚钱,它们是虎博专用“洗白”店铺——专洗入馆级别的文物。 现在又多了两项选择:温阿四做股东的艺古斋也能洗货;还有即将成立、专售卖赵太来藏品中的赝品的“时光阁”,也有卢灿的股份,也可以用来洗白白。 此外,卢灿还有几家日常合作的古董铺子,譬如张鼎辰的墨博轩等…… 大量的来自内陆、东南亚、欧洲的灰色文物,都通过这些渠道洗白白后上岸,然后堂而皇之的摆上虎博展厅或者入库。 由此可见卢灿在文物黑市上的“丧心病狂”! 可这几种方式,不太适合卢灿的想法,成立庄士敦专馆——刚买下庄士敦的海岛,紧跟着就展出大量庄士敦文物,你当英国政府是傻瓜? 现在欧洲及亚洲各国文管部门,其实已经盯住虎博,只不过目前虎博还是以中国文物为主,欧洲各国都还不算关切。 等着,一旦虎博展出的欧美藏品上量,你看那些欧洲文管部门如何出黑手干涉! 欧洲的文管制度,一直很严格,卢灿想要将虎博打造成一家综合性的世界级博物馆,未来需要迈过的坎,还很多很多。 好吧,扯远了。 “为什么要成立庄士敦的专馆?”李老爷子一句话否决卢灿的想法。 “加上虎博库存的紫禁城藏品,完全可以成立两到三个‘清代紫禁城藏品专馆’,将庄士敦的藏品作为其中一个专题版块,逐步展示这些东西……” 尽管卢灿对庄士敦颇为推崇,老头子对庄士敦,印象一般。在他看来,这些东西都是来自中国,他庄士敦得到的手段……同样不光彩。 卢灿苦笑着耸耸肩,这么安排也不错,最起码庄士敦的藏品概念被模糊化,不那么引人注意。 李老和华老的到来,卢灿轻松太多。李老爷子是考古专家,对文物急救更有心得,华老帮忙打下手,配合的很好。 傍晚,戴静贤带领四名技术人员过来,彻底将卢灿解放出来。大家开始重新归类、整册记录、出初步鉴定报告,文物定级……一套流程,完全不需要卢灿两人动手。 第二天下午,这些文物便被重新装箱,送上远洋号游艇,将被送往伦敦港,与赵太来家族的藏品,一起回香江。 爱伦岛的改建工程,卢灿依旧交给寡妇理财的亚贝尔负责,不过,他还是将设计工作交给东瀛建筑设计师黑川纪章。 黑川纪章与若尾文子都在香江,黑川正在督工纳徳轩大厦的顶层花园建筑工作——这项工程设计内容不是很多,主要是拷贝他和文子的爱巢“城市原野”。 对黑川的城市原野设计,田乐群非常看好,直接将使用权拿走,未来用作“香江·尚品俱乐部”的主要活动基地,为此还加盖两个直升机停机坪。 对于住房被剥夺,卢灿只能摇头苦笑…… 七八十年代的香江,其实与九十年代的深城差别不大,商业环境、理念、方法都几乎从零起步。卢灿提出的许多零碎营销方法和概念,都被田乐群运用到实际工作中,效果出乎预料的好——去年九月份,田乐群联合丽娃游艇、嘉丽服饰、维德拍卖,共同成立的“香江·尚品俱乐部”,不到一年的时间,现在高端会员已经有两千多名,普通会员数以万计。 这些会员是卢家发展壮大的基础,为他们腾出点地方,应该! 卢灿并没有等候黑川纪章,只是吩咐留守爱伦岛的余子静,等黑川到来后,这里就交给他去折腾,相信这家伙不会坏了他自己的名头。 卢灿与孙瑞欣返回英伦,此行的目的是居住在福克郡的路易斯·嘉里教授。 虎博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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