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夫妇今天秀恩爱了吗（1v1 sc 高h）_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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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而之所以有这个说法，还是因为，在那遥远的、亦真亦假的神话里，才有唯一的这样一位雄虫是为纯血。那就是，光明神巴德尔！神话。但苍殊却认为这未必就一定是虚假。既然自己的血脉资质一直在提升，那为什么不能满级纯度百分百呢不是吗？而倘若，真能到达100％，苍殊相信，一定能发生某种质变！神话里，对唯一纯血的光明神有相关的描述，一些看上去就很假，但也有一些却透着点现实主义，而那点真实中，让苍殊看到了可能性。质变、进化的可能性。以及，这场战役致胜的可能性！带着这样的期望和觉悟，苍殊从空间里掏出了所有利于精神力修复、增强的东西，一股脑地用在了自己身上，然后开始心无旁骛全力攻坚！而一旁的金和沐恩，看着苍殊再也不避讳他们凭空变出来东西，都不禁目光瞠然，但很快就恢复平静。终于明晰了苍殊身上的一个秘密，原来，是空间。虽然还不知道是S级雄虫返祖拥有的天赋技能，还是哪个文明偷偷掌握的空间技术，又或者苍殊偶然得来的神奇机缘……总归，苍殊不说的话，他们以前不会深究，现在也不会去追问。眼下，他们只需要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既不打扰苍殊，又能及时保护苍殊。当然同时，他们自己也要抓紧了恢复实力。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 …… 虫族星域，帝王城。萨马尔和克里斯不得不留在这里照顾和保护苍殊托付给他们的西西，那他们对苍殊的担忧、对战事的关注，就只能通过每时每刻不断更新的战地速报来了解了。对此，对于能甩手跑去战场的艾尔芬斯，他们实在不免羡慕——如果，在这之前艾尔芬斯与苍殊之间没有变成那种关系的话。但显然，即便是已经被苍殊冷待，甚至抛弃，艾尔芬斯不能站在苍殊身边鞠躬尽瘁了，他也没有放弃为大战的胜利献上一份力量，愿早日结束的战争能用和平守护苍殊。艾尔芬斯这一去，已有一月。而两族大战，从正式爆发，也已持续了两个多月。今天，本也是一如既往地阅览速报新闻，却没想，会突然接到一则来自军队的通讯。本来以为跟苍殊有关，还让他们立刻提起了心，谁知来讯的虫，说的是让他们去接一下艾斯?尚。艾斯?尚，是艾尔芬斯在部队登记的化名。而艾尔芬斯留在部队资料里的家庭联络方式，估计是还没来得及改过来，依旧是庄园的IP电话。 “请问是艾斯?尚的家人吗？” “是的。”克里斯倒是没急着否认。 “是这样的，艾斯他刚结束一场战役回来，突然就昏迷了过去。接受治疗的时候，医生发现他身怀虫崽，已经有四个月左右大了。” 克里斯陡然惊愕！又五味陈杂。捏紧了拳头才让自己不要产生多余的情绪，保持冷静。在他的沉默中，对方问到：“艾斯还在昏睡中。他的胎位有些不稳，我想他现在并不适合继续参加战斗。所以决定联系他的家人，询问你们的意见，是否申请将艾斯转移回境内。” 这位军官很理解一些孕夫为了种族、为了圣厄尔润大人，会不顾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到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毕竟雌虫就算怀孕也依旧剽悍，只要注意很少会有流产的情况。前提是这位军官不知道艾尔芬斯怀的是与雄虫交尾孕育的生命，更不会知道那就是圣厄尔润大人的血脉。不然他肯定会认为这样不重视雄虫子息的雌虫是疯了，是大不敬！克里斯不知道艾尔芬斯自己知不知道自己怀孕了。他回复到：“如果可以，等艾斯醒来，由他自己决定吧。” 军官同样不对孕夫家人的回答感到意外，他只认为这是对艾斯的尊重。“好的，他应该很快就要醒了。” 通讯结束。而等半个小时后，这位军官再一次联系过来，告诉克里斯，艾斯选择回境的时候，克里斯又感到了诧异。比起之前得知艾尔芬斯怀孕，这次更多是觉得疑惑。他本以为，就算艾尔芬斯重视他跟苍殊的孩子，应该也会继续留在战场——就以艾尔芬斯那固执的想要赎罪的思想——顶多就是，更加注意保护自己了，转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不那么危险比如辅助或者战略层面上的工作…… 没想，竟然就这么干脆地卸甲脱战了？克里斯突然觉得有点看不透艾尔芬斯了，或许有什么他遗漏的细节，影响了艾尔芬斯这一次的决定？他怀着淡淡的疑虑思考这个问题，刚照顾西西睡下的萨马尔便突然从楼上冲下来，满脸惊惶地叫他打开终端。克里斯还是第一次见萨马尔色变至此，顿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立刻打开终端，首页就是一则转播中的视频帖子。那一晃眼的标题便让克里斯触目惊心：《圣厄尔润大人被敌人围困，求求谁，快去救援大人啊！！！》点进视频帖子，克里斯看到这是转播的安波族那边的直播，直播！而直播的标题写着：《虫族第一雄子的死亡直播》标题简单，明了，劲爆，而残酷。克里斯瞬间煞红了眼。 … 奥克利特从直播画面上收回视线，族人那戾气十足欣赏困虫之斗的弹幕，令人愉悦。这个直播，以后会成为一个流传千古的纪念视频吧。军舰控制室的大屏幕上，正在从多个角度上纵览局势。虫族的援军已经抵达，与安波族的战士战到了一起，战斗遍布各处。而安波族的两艘军舰也与虫族的补给舰呈三角之势对峙起来，炮火交接，激光对波，四溅的余波同时影响着整个战场。但补给舰到底是不敌作战舰，虫族落在了下风。因为虫族援军的到来，奥克利特才开始了直播，之前没直播也是为了避免加速援军赶来的速度，那现在自然是不用顾忌了。他要让安波全族、虫族以及全宇宙的人见证这一幕，既是为我族扼杀一个隐患，且足以打击虫族的士气，改变现在大战的风向，更是向全宇宙立威！只是这样一来，绝不容有失！而那只雄虫，却还没有发现踪影。正这样略感焦虑的时候，他突然收到了部下发来的特殊信号，那个信号代表发现目标！奥克利特：“技术员，立刻定位信号源！” … 被敌人发现了，金和沐恩立刻中断自己的休养，对上了敌人，力图速战击杀，希望他们的位置还没有被来者暴露出去。他们决不能让敌人影响苍殊，他们看得出来苍殊正到了关键时刻！苍殊的痛苦他们无法分担，只能全力为苍殊保驾护航了。而这边，盘坐在地上的苍殊，早收回了外放的精神力触须，因为他已经没有余裕还分心放哨了。召回全部的精神力，全力抵御这种爆炸式增长带来的内部破坏，经痛苦的淬炼走向真正的蜕变！苍殊现在感觉头疼欲裂，这是只有他能体会的痛苦。而他看不见的，是他的外表也有所变化。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些纹路，仿佛是从太阳穴、发际穴等面部边缘的穴位起始，没有章法似的往眼角眉梢蔓延，途经了外明、承泣、四白、球后等等穴位，足足占据了大半额鬓眉眼的面积，在蔓延向脸颊时才渐变浅淡…… 半面白纹，半面黑纹，最终勾画出了一幅圣洁又妖异的纹路图。而这些纹路，虫族不会有谁陌生，那像极了虫纹。雄虫本不该有的虫纹！苍殊看不到自己脸上的变化，只是纹路每蔓延一寸，他就感觉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痛苦增加一分。而他更不知道的，是溶洞之外，天空之上，也在同时发生着什么惊心动魄的异象。穹顶上，洁白和漆黑的光线在游走，蔓延，编织，黑白双色交相辉映融为一体，圣洁又妖异，简素又瑰丽。连被搅乱的风云都似乎受其镇压，向其臣服，渐渐平息。这颗荒芜的星球，似乎正在接受一场不可见的甘霖，并不见绿意，却焕发出了生机，让处于此间天地的生灵，虫族和安波族，都感受到了令人神清气爽的气韵，灵魂受到洗涤。这一切，与苍殊身上的变化同步进行着。 “这是什么？？”奥克利特上将大惊，而后才猛然想起来，这幅场景自己在哪听说过。不同于可能只在网上见识过的安波族，虫族却是立刻就反应过来，这场面，可不就是浮生图吗！还是因为圣厄尔润大人的进化，让这尘封在历史里的神迹再现，如今他们才不至于跟外族一样陌生。只不过，圣厄尔润大人这是在为谁做净化呢，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可尽管尚不明所以，第27兵团的军雌们也相信他们的雄虫长官一定是有的放矢，闹出这番动静，定是圣厄尔润大人在酝酿什么转机！奥克利特也有了不祥的预感。战舰的炮管已经锁定了刚才部下发来信号的定位。那信号只是一闪而过，想必是被敌人消灭了，也侧面证明了确实找到了目标。此番因异象倍感心悸之下，奥克利特顾不上什么自损了，大手一挥下令轰炸！ “轰——！！！” 山崩地裂，石破天惊，火焰与浓烟升腾炸出一朵蘑菇云，像要吞噬万物的热浪呈环状荡开，喑哑的声波和看不见的辐射席卷向四面八方。虫族和安波族身上所穿的作战服或者战甲，所带有的防辐射装置，不知道能抵消多少伤害，但较为靠近的家伙，怕是连渣都不剩了。 “圣厄尔润大人！！！”幸存的虫子撕心裂肺地大喊。战舰上的奥克利特仍不放松地盯着硝烟未散的爆炸点，不确认结果，他不敢高兴得太早。双方的战斗在这一刻不约而同地按下了暂停键。直到，第一发导弹从刁钻的角度轰上安波族其中一艘战舰，炸出一个开门响，才惊醒了所有人，视线也下意识地被那骚乱吸引过去。然后便看到，发射导弹的是一架人形战机。会攻打安波族战舰的当然是虫族了，而虫族中只有雄子圣厄尔润会使用这种靠精神力操控的战机……难道？！！虫子们满怀惊喜和企盼地望着那架战机，而奥克利特也立刻反应过来，命令操作员瞄准攻击。顿时，又是炮火、激光、能量炮接连不断地对着那辆战机发射，只是那战机上下翻飞，灵活极了，硬是躲过了所有冲击，还能抽冷子给战舰几炮。这下众人更是确信，虫族能将战机操控得如此得心应手的，除了圣厄尔润不作他想！战机虽也可手动操作，但那远不及用精神力来将机械延展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来得那么如臂使指。虫族燃起希望，安波族穷追不舍。虫族幸存的战士将支援和掩护圣厄尔润大人的战机放在了第一位，而安波族的战士则全力阻挠，暂停片刻的交战又在各处重燃。 “轰！” 一架安波族的战机被炸毁。而攻击它的能量炮却来自自家的战舰。这当然不是叛变，而是误伤。战舰那边锁定的是苍殊，只是苍殊的战机在最后关头躲开了，没有击中目标的能量炮便又继续前行，最终撞上了自家的战机。奥克利特只当这是意外，毕竟苍殊被他逼得那么紧，怎么可能还有余裕计算这样巧妙的借力打力？直到，很快这相似的一幕又再次上演。奥克利特不得不承认，或许，这就是那只雄虫算计好的！虽然付出了代价，但奥克利特想，自己知道那雄虫的战术了。对方的人数和装备都比不上他们的军队，只能玩这种伎俩，引他们自相残杀。就算差距依旧大，但也能拖延时间，等天黑，或者援军——奥克利特毫不怀疑虫族其他兵团正在全力赶来的路上。休想打这样的好算盘！奥克利特一点没有停手的打算，反而加大了火力，只是提防起了苍殊的飞行轨迹，纵览全局避免再误伤自己人。但是，奥克利特想错了，苍殊的战术并不是这样迂回的消耗战。人形战机里，苍殊正在把驾驶权移交给金和沐恩，而他则从空间里拿出了战甲穿上。已经是全然不再避讳空间的存在，毕竟连战机这样的大家伙都当着金他们的面拿了出来。当时也确实震撼到了金他们，原来苍殊的空间远不止能放一些像屏蔽器一样的小物件。不过这份震惊还是在逃出生天后才有余力去感觉。苍殊整装待发，金和沐恩没有阻止苍殊出去迎战的做法。他们阻止不了，而且，得苍殊拿他们小试牛刀后，他们现在比谁都有信心！但当然，担心还是有的。“小心，殊。” 苍殊对金点头，又与沐恩交换个眼神，然后按下舱门的开关，从战机中跳了出去，启动战甲上的多个飞行磁炮，冲上云霄！ “他！”奥克利特看着屏幕上那个脱离战机朝着他们飞来的黑点，随着画面放大确认了来者的身份后，奥克利特实在是对这种送命的行为惊诧不已。但警惕也在心中逐渐升腾，以及，一股有什么脱离了掌控的烦躁与不安。特别是，看到这只雄虫脸上突然多出来的黑白纹路，和刚才天空上的光线如此吻合，让他充满了不祥的感觉。奥克利特看着苍殊在密集的攻击中不断逼近过来，越来越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终于，他不再稳坐高台，而是冲出战舰，决定亲自上场与苍殊一对一！他就不信，他堂堂Alpha，差一步就能踏入安波族高手金字塔顶端的存在，会输给一只虫子！他不信自己的精神力会比不过苍殊操控战甲更出色，他不信自己千锤百炼的身体一旦近了苍殊的身会拿不下一只雄虫！直播后面无数的观众也是这样认为的。就算有更了解这位虫族第一雄子实力不可等闲视之的人，也顶多觉得这会是一场精彩的生死决斗。起码，没有任何人，包括虫族自己，都没想过这会是场一面倒的碾杀。而且，是毫无疑问倒向了苍殊的胜利。只是一个照面，Alpha带着攻击一起冲向了雄虫，也不见那雄虫做什么，Alpha就突然毫无征兆地自己倒下了！然后雄虫才侧过身，轻巧地避过了Alpha先手的攻击。不过雄虫也没有托大，又补了一刀，一记手炮轰向了坠落中的Alpha的脑袋。战场中的虫和人，直播前的各族，都傻眼了。发生了什么？？！此时，也只有苍殊，和已经死了的奥克利特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吧。作为一只Alpha，奥克利特在战斗时习惯性地将精神力分布在周身。然后突然，他感觉到有什么仿佛一支尖锐的利器，势如破竹地冲进了他的精神力分布范围内，又像一双大手要生生地把他的精神力撕开！奥克利特大惊！立刻源源不断地加大精神输出，加厚凝实自己的精神力，抵抗这股霸道的外力。他知道，这是苍殊的精神力。他已经足够惊讶这只雄虫的精神力胜过他，却没想，这个差距大到他难以想象。自己根本不是一合之将，攻势来的摧枯拉朽。他竟如此不堪一击，自己的精神世界被敌人肆意地攻城略地。精神世界的失守，好比把灵魂落到了敌人手里。而对方，当然是选择了摧毁。奥克利特在灵魂崩溃之前，最后感到的是无比的绝望。对他自己的，和对自己一族最终的命运。苍殊像是毫无所觉他带给别人的震骇，悬立在高空，自顾自地捏了捏拳头，自我反馈刚才那一回合的“手感”。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厉害啊。这大概好比精神突刺的超级加强版，但却比那又要复杂许多。比如，在把那只Alpha的精神世界捏碎之前，他还从中看到了一些记忆碎片。 “哼——”苍殊拖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尾音，喃喃：“直播啊。” 真是给他做嫁衣了。苍殊后退一步，躲过了下空一只安波族战士的激光弹。随后，更多的攻击朝他而来。这下，换虫族反过来阻拦原本跟自己对战的安波族了。只是，他们发现，说拦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些安波族完全一副敢死队的架势！聪明人能猜到，安波族突然爆发的自杀式打法，应该是真正地察觉到了苍殊对于他们全族的威胁。被四面八方集火针对的苍殊反倒是看上去最悠哉的那一个，他在空中闲庭信步似的避开所有攻击，没人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苍殊在默默琢磨着，自己现在能做到哪一步。他放出上万根精神力丝，放射向散落在各处的每一只雌虫，联结雌虫的精神世界，告诉他们： [不用阻挠安波族，退开走远。] 虫子们一惊，没想到会接到来自圣厄尔润大人的精神联结。而且大人在对他们下令后也没有立刻撤走精神力丝，而是通过联结简单地清理了一波精神污染——竟就这样，同时处理上万只虫的污染！雌虫们第一反应还是担忧，忧心圣厄尔润大人分心照顾自己，会削弱自身的实力。相近的虫左右对视一眼，看出自己不是唯一得到联结的，便知，让他们撤离是圣厄尔润大人心有成算的安排了。然后再看一眼上空从容的长官大人，安心到，或许确实是自己多虑了。于是怀着某种激动，他们服从命令地放对手离开，然后退开到远处去。安波族也有人察觉到了不对，却是顾不上了，他们现在的第一要务，就是围杀了那只雄虫！同时，在安波族的军舰控制室内，有人在奥克利特坠亡时就很快想到了精神力攻击，于是便立刻叫技术员扫描苍殊的精神力场。他们安波族是大力发展精神力的种族，自然是有这种检测技术的。然后，控制室内所有人，包括此时已经没人顾得上的直播镜头后的无数观众，都难以置信地看见了，屏幕上那只悬浮在空中、看似悠哉闲散却又傲立似君王的雄虫，浑身散发着庞大到难以想象的精神力场！当那像蛛丝一样散布开的上万精神力丝被收回后，那雄虫轻飘飘地看过来了一眼。明明知道对方根本看不见控制室，那一眼却是让众人胆寒。对方好像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似的，忽地勾了下嘴角。然后众人更惊悚地看到，那雄虫背后突然蹿出几条擎天巨尾！就好似精神力凝结的九头蛇，在对着他们张牙舞爪！ “啊啊啊！！！”控制室的人突然抱头大叫。把直播外的观众倒吓了一跳，还有人抱怨，这安波族的人也太胆小了，吓成这样。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想错了，有人转向镜头时，他们看到了那个安波族脸上的痛苦和扭曲，甚至口鼻还流出了血，他们才反应过来，这些安波族是遭到了精神攻击！显然，这是那只雄虫做的。就在众人惊恐于苍殊的实力时，苍殊则合计着，精神控制比起精神攻击来，果然要难上许多。也不知是确实能力有上限，还是自己不太熟练，他想要一口气控制多人看样子眼下不是能很快达成的。于是放弃了这个打算，留下一只继续企图入侵其精神世界以达到取而代之操控宿体的目的，剩下的人一律碾碎了精神世界。逐渐聚拢朝着苍殊冲过来的上万名安波族战士，看到的不是自己的攻击淹没敌人的场景，而是迎接了他们自己的战舰朝着他们扫射能量波的结局。 “嘭嘭嘭——轰——” 安波族战士身上的装备被能量波引爆，在光与火之中，连环响起千百个大大小小的二次爆炸。那场面，其实很华丽，也带着战争与死亡的冰冷。另一艘战舰上的安波族通过直播，看出了唯一幸存的那只Beta已经成了那雄虫的傀儡，于是不再顾忌那个距离会伤及自家战舰，不管不顾地朝着苍殊开火。虫族的补给舰可不会干看着，跟它对波的家伙转移了攻击，本来落于下风的它可算能尽情反击追着打了。场面依旧乱着。但是此役的流向，大家都已经能看到结局。远在其他战场、或者安波族军政中心的高层们，在看到扫描屏幕上那可怕的精神力场时，就感觉眼前一片灰暗了。他们极力避免的预感成了真：灭世的怪物，诞生了。 ……… 7月中旬。距离那日磁暴星一役过去已有两个半月。这段时间来，虫族的进攻堪称势如破竹。毕竟，在苍殊的加持下，从士气上来讲此消彼长；从实际战力上来讲，苍殊一雄便何止抵敌兵百万呢。遇到顺风局，苍殊便与沐恩配合，二虫成军，杀起来如入无人之境。而一旦局势走险，苍殊就开始精神力开大，敌人更是拿他们没办法。安波族上层已经有不少人动摇了立场，想要讲和。但主战派还在负隅顽抗，寻找转机。这两派，统一的是都越来越感到迫切。因为，虫族已经挺进了他们的腹地。 … 苍殊现在脚下踩着的，已经是一片相当繁华的土地。在他跟前，倒着一位看上去尚且稚嫩的青年，一个漂亮的Omega，正神情凄凉可怜楚楚地仰视着他，无声地哀求着敌人的怜惜，释放着自己的无害。但苍殊没错过他眼底的仇恨。手起刀落，血溅当场，没有一丝犹豫。似乎过于残酷冷血。但显然，如果调换立场，彼强我弱，苍殊相信对方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取走自己的性命。这就是战争，战争就是冷酷的。你要知道，哪怕这个不曾踏上战场的Omega看上去有多么无辜无害，当他们的战士向他族踏出侵略的步伐时，这些没有亲手手握屠刀的民众，为此献上的一定是赞歌和支持，而不是反对和阻止。这颗繁华星球的陷落，终于成了压垮安波族的最后一根稻草。打碎了他们的骄傲，低下头颅向虫族递上了橄榄枝。但当然，这只是明哲保身的蛰伏。然而好战的虫族，似乎一点没打算停下他的脚步。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大好局势，怎么可能就此放过呢？尽管这样做，虫族也会付出很大的代价，毕竟跨域如此远、幅员如此辽阔的征战，哪怕真吃得下，也很难坐得稳。中央对边远地方把控不到位，若不能赶尽杀绝，敌人就有卷土重来的可能。但一灭就是宇宙三大族之一，这不现实，也会引起整个宇宙大小种族的抗议，若是结成联盟，虫族怕是连现在的战果都守不住了。总归这个问题很复杂，怎么选择、如何取舍，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不过，这些不需要苍殊去烦恼。他反正是到此为止了。第一百八十六章英雄长相辞苍殊从前线退下得十分低调，是否要隐瞒他的行踪、继续打着他的旗号震慑外族，苍殊就随虫族自己去安排了。回到虫族，苍殊没有直奔帝王星，而是先绕路去了一趟芙萝尔星。这颗星球不愧被称为“甜蜜之星”，一年四季空气中都弥漫着香甜的气味，据说随时令不同这甜味也会变化。不过苍殊就来过两次，时隔两年竟正巧都是七月，倒是没机会对比这份变化了。上一次来，还是佐伊的生日，也是他们的第一次约会，第一次做爱，然后确定了恋爱关系。当初，听萨昂德尔说佐伊每逢生日心情不好时，若时间允许都会来这颗星球一只虫呆着。那时，苍殊没有深究原因，只当这颗甜蜜之星招马蜂的喜欢而已。后来，为了支线任务问及佐伊的过去时，苍殊才知道，这里是佐伊的外公生前常带他来的地方。所以苍殊想，比起没留下多少美好回忆的故乡，佐伊应该还是更喜欢这里吧。苍殊找到了一片很美的草甸，草叶茂密，花朵缤纷，溪流在不远处潺潺淌过，七月的风习习轻拂。苍殊觉得这里和佐伊净化后的精神世界竟是很像。就这里了。苍殊找了个土丘坐下来，打开手里的骨灰盒，抓了一把骨灰出来，摊开手，让风将佐伊轻轻带走，随意洒到哪里都好。这里有水响，有风声，有花草摩挲，有鸟鸣蜂舞，明明是和谐的协奏，但安梓却没由来觉得太过安静，安静地让他忍不住开了口： [苍殊，你是怎么看出来，佐伊就是支线任务答案的？] 苍殊没有立刻回应他。等手里空空如也，他抓出另一把骨灰来，才说到：“其实我看不出来。” 安梓没想到是这个答案，[那你？] “等把所有我认为有可能的虫的故事都集齐了后，你也知道我思考了很久，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根本不可能仅凭故事本身就判断谁是那个所谓的主角出身。” “单从戏剧性来看，就有好几个有力竞争者，我那个排名，也不能说就一定正确。而且谁说主角的出身就一定很戏剧性呢，小说里主角出身平平无奇的也不少。而且我对于所谓戏剧性的判定标准本身也是很主观性的东西……” “所以，一旦钻了牛角尖去思考这个问题，根本就想不出个什么结果。就比如说让你来看，你看得出来谁是那个正确答案吗？” [……]确实，安梓听前面那一大堆的哈姆雷特言论，还觉得苍殊钻了牛角尖，而等苍殊反问一句他是否能给出答案时，便突然能理解了。他也确实答不出来。 [那你最后是怎么认定佐伊的，总不会是猜的吧？] “确实有赌的成分，大概30％吧。” 嗯？意思是有七成已经认定了是佐伊吗？那着实不低了。 [那另外七成你是靠什么判定的？] “故事本身难以判断的话，就只好从侧面来论证了。比如说，像塞缪尔和雷蒙那样，某一天突然就显示出背后有故事的人设来，简直像你们那位神恶趣味的提示一样。” “又或者，像我一开始就猜到的，特别要求了让我亲手抹杀这个支线对象，当然是关系跟我越亲密，才越有‘看头’吧？” “所以第一，佐伊是我自己都承认最偏爱的。” “第二，我与佐伊相遇得很早。” “第三，佐伊是最早显露出‘过去有故事’的，远比塞缪尔他们都早。”就是很久之前，凯瑟星上佐伊在餐厅被同族的虫子找茬那次。那时，他与佐伊的关系还几乎是最差的时期。 “……但其实，在我与佐伊重逢时，我就隐约感觉到是他了。” 又是一个让安梓完全没想到的回答。[为什么？] 为什么呢…… 苍殊回想到，他与佐伊在奥尔星重逢那日，他问佐伊：“你是听到消息我来这边了，所以找过来的？” 佐伊回答他：“不是，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我到这里有半个多月了，是阴差阳错到的。” 那一刻，苍殊就产生了一种没由来的预感。这重逢，像极了命运之手的安排。茫茫人海，冥冥之中，不论如何佐伊都会重新来到他的身边吧？苍殊不想武断，也没急着去深想。但还是在那瞬间，不由自主地感到了一丝难过。当时，他对佐伊说：“我不知你在这，你不知我会来，那岂不是很有缘分？” 这话，像极了情话。可就怕，这不是偶然，是必然；不是缘分，是宿命…… 结果最后，还是成了真。回忆散去，苍殊回答安梓到：“没什么，你就当是我的直觉吧。” “而一旦往这个方向去对答案，也许是定势效应，反正侧面论证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像那么回事。” “比如他当初还当我是只雌虫的时候就能喜欢上我，也许就是因为他本身的灵魂波长没完全被这个世界同化？还有他那个精神污染时高时低的特征，也许不是辐射变异，而是他的灵魂，也就是能量粒子、精神体之类的，来自异界，跟土生土长的雌虫的精神世界有差异……” “不过这些就纯粹是瞎猜了，没什么证据。” “本来我还想再看看……就是，世事无常了点。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佐伊就那么死了，我就永远失去了完成支线的机会。所以，就算还有很多不确定，当时也必须做出决断了。” 苍殊把盒子翻过来，把最后垫底的一点骨灰撒出去。然后把盒子远远扔掉，拍拍手，站起身来，朝小溪走去。 “结果还是好的。” 苍殊口吻平淡。安梓却莫名有点烦躁。苍殊在岸边蹲下，洗手。视线落到自己左手手背上，一颗圆满的黑桃。主线任务早就完成了，就在磁暴星一役他致胜的那一刻。感谢敌人送的经验，一场直播让全宇宙都见证了他的横空出世。别人对他，不论是敬，还是畏，他的强大都是毋庸置疑的。再经过虫族的宣传，现在全宇宙都知道他取得了传说级成就，是一只纯血雄虫了，简直已经踏入了神的领域——不过这就是虫族的过度包装了。要说苍殊自己觉得这纯血之后有什么好处，除了实力之外，他最满意的就是发情期居然可以自行控制了！嗐，要是早能这样就好了，每月一次的破发情日，可给他添足了麻烦。可惜，都等他要离开了，才解锁了这福利。任务进度推满，苍殊还继续参战了两个多月，算是他在虫族享受了这么多特权后的一点回报了，也是给自己创造一个更安定点的告别环境。 …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苍殊走的很慢，像一场一个人的旅行。他顺路去了不少地方，买了很多东西，然后终于回到了帝王星。他回来怎么也引起了一些动静，布兰特和圣扎迦利都来了，他们聊了一天，苍殊把他升级纯血后的感想都说给了二雄听，还当场指导了起来。叫布兰特假意抱怨地调侃，英雄归来怎么跟以前也没什么变化，无缝切换回日常，让他都提不起庆祝的劲了。当晚，克里斯告诉苍殊，艾尔芬斯怀孕了。苍殊确实没想到，那段时间他雨露均沾，结果其他谁都没怀上，艾尔芬斯运气倒是不错。不过，怀上就怀上吧，支线奖励生效后，那个孩子其实与他也没多大关系了。克里斯见苍殊没有要召见艾尔芬斯、与之重修旧好的意思，自然也不会多言。第二日，苍殊带雷克斯和小雌虫宝宝一起出了门。等回来时，却只有苍殊自己了。苍殊解释，他安排了雷克斯一个新的身份，这样以后可以名正言顺地回来了。让克里斯和萨马尔将信将疑。然后不多日，苍殊就又建议克里斯他们去战场。说是他现在回来了，没谁能伤害得了他，西西也不用再靠他们照顾，军雌还是该去战场上建功立业，保家卫国。就，出去遛遛自己也挺好，别把自己拘在家里。说实话，克里斯和萨马尔本也有这个意思，他们都希望自己更能配得上苍殊，他们想要更高的实力，更多的功勋。不过，现在已经到了敌人求和的阶段，会不会战，还是两说的事情。而且，要不是苍殊说这话时十分随意，他们估计要多想，苍殊是不是在赶他们走，为了某种尚不知晓但直觉不大好的原因…… 克里斯和萨马尔最后还是被苍殊打发走了。克里斯仍有些不安，路上一直关注着苍殊的消息，得知的都是些毫无异样的日常生活：被内阁请去了议政大楼，又与圣扎迦利等雄子大人时不时走动，甚至还去过一趟神庙，平时多半是在家锻炼，或者出门买东西，特别是苍殊本来就最喜欢收集的武器…… 克里斯渐渐放下心来，宽慰是自己想多了。不过随着走远，就不方便再获得消息了。于是，克里斯也就不知道，苍殊又送走了丘利特和已经出生的小雄宝，接着又遣散了家里的佣人。苍殊想的是，等他走了，万一联邦追究起来，怕是会迁怒家里这些虫。但管家大叔他们，却认为是他们的失职，才导致了之前恐怖分子和外族潜入庄园，害西西少爷落入危险。怀着这样的自责，便是被遣走，他们也没有为自己争取过一句话，尽管他们真的很想留下。 … 纪元历5763年10月10日。距离安波族求和那日过去已有三个月。这三个月来，两族之战，经历了安波族诈降虫族撤军、图穷匕见战火再起、圣厄尔润雄子大人离开战场的消息走漏安波族气势高涨、虫族撤走的军队掉头回援掰回局势、虫族再胜、安波族甩锅给主战派处理掉了大量权贵自断一臂大伤元气、两族重新签订割地赔款的求和条约…… 如今，虫族已鸣金收兵，走在凯旋归来的路上。看完了最新的新闻，苍殊已经开车来到了神庙。上一次来已经拜托好了祭司大人，今日来，他便带上了西西。将西西托付给老祭司，是苍殊想到的最好的选择。尽管他编好了托付孩子的理由，但或许这个传承了上亿年记忆的老祭司，还是看出、或者看到了什么吧。他送苍殊离开时的眼神，充满了无奈、寂寞和哀伤。看到这一幕的圣子诺兰，也是在之后，才明白祭司大人当时的心境。但这时，他只是在苍殊离开神庙后，跟老祭司“借”西西看了两眼，糯乎乎的小团子睡得好香，就连雄父走了，都一无所知。不过，这时候，除了老祭司，没有谁会想到，苍殊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了。 … 克里斯他们迫不及待想要见到苍殊，就没有跟着大部队走，赶着路先一步地回到了帝王城。也没有去述职，首先就回了庄园。庄园里杂草丛生。尽管这偌大的庄园只有十来个佣人在打理，但从来也不至于如此。克里斯他们顿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一个个冲刺似的往别墅跑。秋，庭院里飘满了落叶。大门锁上了，但他们有开门的权限。推开门，家具上都落了薄薄一层灰。这里安静得吓人。 “苍殊——！” “殊——！” 他们心悸地呼喊着苍殊的名字，终端的拨打也没有反应。他们四散开去寻找，惶恐地祈祷，祈祷苍殊只是出门了。是的，一定是这样，以苍殊的性格，太像是厌烦了这样的生活，换一个新的身份，去开启全新的冒险…… 所以，只要他们找，哪怕是大海捞针，但总归是能找到的！但是，他们再也不会在宇宙的某处，重新相遇了。他们在苍殊的卧室里，找到了安睡的苍殊。冰冷的，没有呼吸和心跳的。 ——世界崩溃了。 …… 希利尔意气风发地回到了帝王城，他在战斗中晋级S级了呢！这次大战，他可以说是最早一批请战出征的。难为他不再整天想着纠缠苍殊了，不过说到底他这次突然奋起也还是为了苍殊，为的就是让自己增值。他是代表王室在出战。他要功勋，战绩，和民心。因为，希利尔不务正业这么多年，头一次瞄准了王位。他本打算，用王位做最好的嫁妆，来向苍殊求婚。被拒绝也无所谓，他相信他们总归会在一起的，因为预言都说了，他们会成为一体。死皮赖脸加精诚所至，他们都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可以耗。然而，希利尔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等待他的，是苍殊已死的消息。这个噩耗还没有传开，也无法证实，因为苍殊的尸体被抢走了。希利尔一时间完全无法消化这个消息，大脑几乎是懵的，身体却先动了起来。他丢下身后需要安置的军队，搭上了去追缉犯人的飞船。抢走尸体的犯人是克里斯。飞船上，联邦警察告诉希利尔，犯人一开始似乎是打算偷偷私吞的，但在这个早就不兴土葬的时代，定制打造一副棺材，还是让有心虫留意到了。于是联邦上门调查，克里斯携棺而逃。正好叫刚回帝王城的希利尔撞上。希利尔死活不信，凭一副棺材怎么就认定了苍殊已死呢？不，不可能！谁愿意相信呢，但联邦警察还是哽咽着告诉希利尔，那副透明的水晶棺，遮不住躺在里面的虫的模样，他们清楚地看见了。而若非真的身死，谁会拿棺材诅咒圣厄尔润大人？加上圣厄尔润大人庄园里那荒凉的模样，一切都说明了这是个事实。负责追缉的十几艘飞船，都不敢向克里斯的飞船开火，他们怕伤到圣厄尔润大人的遗体。只能围追堵截，一时难以拿下。他们不会想到克里斯是抱着怎样的觉悟在逃跑，如果早知道的话，或许他们会更加防范一点，才不会在克里斯的飞船靠近黑洞的时候，天真地以为克里斯会绕过那条死路。克里斯躺进了冰冷的晶棺，拥抱苍殊了无生气的身体，抚摸苍殊冰凉的脸颊，一笔一划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