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样子嘲不嘲讽不一定,但也是有话要对他说了。 严铭温有些意外严樨文的态度竟很平淡,要知道这家伙看上去既敬重他,又莫名地喜欢膈应他,阴阳怪气,跟他唱一些“软性”的反调。 严樨文走进阳台,错过严铭温,到了栏杆前,弓下腰,两肘搭着石质的栏杆平面,望着前方的夜景,对旁边的严铭温悠悠说到:“你还记得那个人出轨、母亲变得抑郁的时候吗?” 那个人,指的是他们的父亲。 严铭温:“你想说什么?” “你知道你那时候的眼神是什么样的吗?”其实不只是眼神,他那时候也跟严铭温聊起过这些话题,他很清楚对方是抱着怎样的一个态度。 “你看那个人的时候,眼神是责怨的,但你不是在谴责他做错了事、伤害了母亲,而是嫌弃他是这出家丑的罪魁祸首。”换言之就是:“如果事情没有闹大,你并不会认为他犯了多大的错。” 严铭温眉头紧锁,对严樨文的评判感到不快,却并没有反驳。 因为虽然说起来难听,但事实就是那样。 严樨文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冰冷的石面,“你看母亲的眼神也是不满的,你觉得她在小题大做,在你看来男人、尤其是有钱有势的男人在外面乱搞实在太正常了,母亲作为当家主母居然还是个满脑子爱情的小女人,为了这么点不值一提的破事儿就一蹶不振简直不像话。” 严樨文嘲讽地笑了一声。 也是啊,在他们这样的生长环境,他们的父亲能和母亲维持十几年的恩爱夫妻都已经是极其少见的了,别人家可多得是二奶、三奶、四奶一大家子住在一起还其乐融融的呢。要不严铭温会觉得自家母亲太没有大妇风范呢。 “那个时候我觉得很讽刺。”严樨文继续说到,“你作为母亲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亲儿子,被她用爱浇灌长大的亲儿子,到头来却对她没有一点心疼。” 哦,讽刺的当然还有他那位父亲虚伪的爱情。 “这让我觉得无比的恶心,我觉得这个家恶心透了,什么爱情、亲情,什么爱不爱的,都是假的。”当然了,他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不复年少时的偏激,不过对于所谓的爱,他还是早已不抱期待。 严铭温沉默。他才知道老二会变成现在这样的浪荡子,还有他的一份原因在。 但是那又如何呢,只说明严樨文的内心还是太软弱了,才会因为一点刺激就性情大变。还有严樨文说的那些他的想法,他承认是比较冷酷,但这种理性的思维才是当家人需要的,难道要他们一家子都是情绪上头的感性脑吗?那他们家才是完了。他也不求谁多感激他,但这一个个的倒是都说起他的不是了? 包括严潇尔也是,成天就知道跟他抱怨自己偏心苍殊,要不怎么还不消灭掉这个副人格,怀疑他根本不尽心,也不看看他都因为他的事被人讨厌成什么样了。 严铭温有些自嘲,还真有点众叛亲离的味道呢。 严樨文转身面向严铭温,“你就像一台冰冷的机器,你有自己预设好的道路,一切超出这个预期的东西都会让你觉得是在给你添麻烦。母亲是,那个人是……苍殊也是。” “你可以接受严潇尔当个不断给你惹麻烦的废物纨绔,但是不能接受一个完全不受控制的、传出去就会让家族蒙受损失的存在。面对一个无比麻烦的、预期之外的东西,你当然讨厌。” ——但是偏偏又喜欢上了。 想到这里严樨文就忍不住觉得有趣。 他知道苍殊很招人,但他也有些想不通怎么连严铭温这样一切以利益为准绳的人这么快、这么不合常理地就“沦陷”了——在严樨文看来,对于严铭温这种人来说,会被轻易牵动情绪就称得上是沦陷了,程度再深就有点夸张了。 严铭温对苍殊的格外在意,严樨文对此是很期待的,他实在期待看到这样的严铭温因为某位突然降临的便宜弟弟觉醒出对“爱”的感知后,会变成什么样。 但是他不会去点明,因为,他觉得现在这样比较有趣。OvO 而且看严铭温爱不自知、自己气自己最好再撞得头破血流的样子,就很爽…… 嘻嘻。 今天也是兄友弟恭的一天呢。 “说实话我现在没什么可恨你的,你撑起了这偌大的家业,至少在我还清了这个家给到我的恩情之前,我没资格放下碗骂娘。”这也是严樨文同时很敬重严铭温的原因,换了他来他是肯定做不了的。 “你绝对是一个优秀的当家人,优秀的监护者、保护人,却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家人’。养孩子不是像养牲口一样只管吃饱喝足到时候再牵出去完成利益的交换就行了,家人是需要爱的。” 严樨文失笑一声,“你什么时候能关心我们两句天冷注意保暖,都比你把我们硬聚在这里强多了。” 严铭温听得很厌烦,张口闭口爱爱爱的,他们还想要什么?他给的还不够多吗?除了他之外一家人都只会谈这些不实际的东西,他还没嫌没人能给他分担一点担子呢! 但是要说这些话他一点没听进去也不是的,不然他不会感到烦躁。 严樨文看着严铭温的脸色,笑了笑,话已至此吧。最后他学着小妹也发出一声灵魂质问:“我也想问呐,大哥,你有感情吗?” “你知道爱是什么滋味吗?” 说完就不管眉头皱得越发紧、眼见着该摆出家长的架势准备训话的严铭温,迈步施施然地走出了阳台,并反手拉上了落地窗。 顺便落了锁。 就留自家招人嫌的大哥在外面多吹吹冷风吧。 使坏成功的严樨文愉悦地看了看只剩下严潇尔、林寒和赵知秋、赵伯在的客厅,朝着林寒走了过去,去逗会儿闷子打发时间。 而还没有发现自己被锁在阳台的严铭温,这会儿吹着冷风缓解烦躁,只觉得这个年夜真是平白恼人。 …… 除夕春节给了严潇尔,但这之后苍殊则要了日子陪林寒回一趟老家,补上扫墓的事。 林寒对此有点感动,又有些欢喜,因为苍殊陪他回家扫墓就像他带了丈夫回家见父母一样……不知道苍殊有没有这样的意思呢?他忸怩地想着。 苍殊么,则是感叹着,主角团这些人除了谢图南,其他硬是凑不出一对完整的父母,他真的都已经懒得吐槽这个作者了。 白墨在墓碑前,牵着苍殊的手羞涩地给父母介绍着这是他喜欢的人,让父母放心,又絮絮叨叨地讲述着他这一两年发展得怎么样——之前因为被严家“关着”,他已经有些年头没回来了。 苍殊在哪里,赵知秋自然就在哪里。在林寒絮叨的时候,他就站在后面默默等候。看着林寒和父母说话,他依稀是有点羡慕的,他连给父母扫墓的地方都没有呢。 当然也不会有陪他来扫墓的人。 赵知秋看了眼林寒身旁的苍殊,垂下眸子,倒没有多少寥落。毕竟他被严家搭救、被赵管家收养,有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他要知足。 最后林寒祝了父母新年快乐,便收拾东西离开了。林寒本来还想带苍殊在他生长的地方好好逛逛,但他好像忘了他现在是有点知名度的明星了,招架不住街坊邻居过分的热情和关注,最终匆匆收场,早早地上了回程的飞机。 他们一回来便见到了同样返回的白墨,白墨本来想着过年这两天反正都是严潇尔的,他不急着返工,却没想就趁他不在这空档,苍殊就陪林寒回了趟老家去扫墓! 顿时那叫一个嫉妒,他都没这待遇!他不干,他也要苍殊陪他去见父母! 但是他大年三十那天都上过坟了,苍殊才不陪他折腾呢,没得惯着他。 那几天白墨看林寒的眼神都带着刀。 不过这天晚上白墨去找苍殊撒娇耍赖的时候,苍殊却是跟他问到了他跟严家人的那点阴私。 白墨眼睛一转,意味深长地笑了下,“我还以为你不感兴趣呢。” 苍殊知道了他是严家的私生子,知道了他对严家有恨,那一天却是半点没有要深入探究的意思,诚然苍殊当时是想逐客了,但他也好奇,苍殊究竟是对他不感兴趣,还是对整个严家都不感兴趣呢? 包括现在,虽然苍殊主动提起了,看着也像只是随便找个能聊的话题。 苍殊也不能说是不感兴趣吧,只能说这里面的故事实在不难猜到。“怎么,愿意说吗?” “当然,只要苍殊哥哥你想听。” 一如苍殊所料的那样,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也就是严潇尔他们那位对外装了十几年伉俪情深的父亲严鸣柯,实际偷偷在外面包养了小三,后来家庭破裂、人也被一场车祸带走了,留下白墨和他母亲这两个没名没分的孤儿寡母。 而白墨母亲实在不是什么温婉丽人,相反嫉妒心和虚荣心都很重,在她的耳濡目染下,白墨十分仇视严家人。替他母亲仇视那个明媒正娶光鲜亮丽的严夫人,替他自己仇视那些留着同样血脉却过着和他天壤之别生活的严家兄妹。 尤其是严潇尔,作为一个嚣张跋扈、行事荒唐且不学无术的纨绔,再对比这样清贫低贱、被人指指点点又假意同情、但努力上进优秀懂事的自己,他觉得那个废物少爷就不配活着,那样优越的生活条件应该属于自己才对。 ——就是很朴实无华的嫉恨。 当然白墨也很仇视他那个父亲,为了藏好他们这对母子,连多一点的财产都不愿意给他们就怕被顺藤摸瓜查出来。结果他一死,什么也没给他们剩下,穷得简直要过不下去。 可还不是被发现了么?哈,活该。 但是严家也只是知道了严鸣柯在外面养了小三,却没有找到他们母子的存在,不得不说这男人藏人确实是有一手的,也让他有了悄悄接近报复严家的机会。 不过现在…… 白墨看着苍殊,不明白他的苍殊哥哥怎么就因为看出他对严家抱有恶意就猜到那去了的,毕竟严家又不是什么好鸟,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得罪的人还少吗? 真是叫人不解。 不过故事讲完,他观察着苍殊的神色,就很开心。 他对苍殊剖露出这样阴暗的自己,对方却没有露出任何反感,甚至或许之前就有预期了吧,毕竟他一个小三的儿子不觉得羞愧反倒是对正主仇视了起来显然就不会是什么良善之辈,然而他的苍殊哥哥待他却没有丝毫变化呢。 说明对方连自己这样丑陋的一面也都是接受的,这难道不叫人开心吗?这多叫人幸福呀。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敢冒险让苍殊知道,山庄迷药那回是他干的,包括赛车坠海那次他也是抱着弄死严潇尔的目的去的。 毕竟他仇视严家人还算情有可原,但做到这种程度就太过残忍邪恶了,就算他在苍殊心里已经做不了小白兔,可也不希望变成这样呢。 说完这事后苍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态,没有安慰也没有劝说,白墨也不揪着这个不太愉快的话题不放,跟着翻过了篇,转而继续死缠烂打让苍殊睡他或者陪他去扫墓。 然后再一次被无情地拎了出去。 白墨的样子一如既往,让人看不出他憋着什么坏水。 直到元宵这天,严焓雅要拉着严潇尔出去逛街,出门时碰到了严樨文,想了想,便把难得过年在家的二哥也叫上了。而白墨作为跟赵知秋一样的记录员,当然也得随同。 元宵节么,各种商家大酬宾,各种节日小活动,晚上还有灯会,街上相当热闹。在人流中穿梭的时候,难免跟人碰到。 严樨文就被人不小心撞了几次,因为他好歹还有点作为哥哥的自觉,路上会回护着弟弟妹妹,导致他就跟人碰撞得多了。有一次还差点被人正正地撞进怀里,也是有点好笑。 而白墨跟在后面,看着这一幕却是动了心思。 于是在接下来的逛街中,他便找着机会,偷偷地,往严樨文的大衣口袋里,丢进去了一个东西。 在严焓雅试衣服的时候,严樨文等在外面,无聊地双手插兜,便发现了兜里多出来的东西。他拿出一看—— 一枚装在透明小胶盒里的SD卡? 第三百一十四章 私奔啦 严樨文很确定自己没有在出门前带上这么个东西,所以他回想一番,想到了自己在人群里被人撞上的那几次,确实挺适合搞点“地下活动”的,甚至都不用撞他,人那么多,从旁经过时手脚快点都不容易注意到的。 这卡里会有什么呢,什么人给他的呢,又是什么目的呢? 严樨文虽然好奇,但也没好奇到现在就冲回家或者去哪儿找台电脑立马就看,等回家时也不迟。对方会选择用这么迂回的方式交给他,显然也不会是什么迫在眉睫的事情。 于是继续陪弟弟妹妹逛街吧。 不过本来是很平常的一次出行,却因为旁边某个活动会场突然一声“砰”的礼花响,严潇尔变成了苍殊。 但好像也没什么,陪小妹元宵游玩的接力罢了……大概? 至少白墨是肉眼可见地立马精神了,原本只是敬业又无聊地坠在他们后面,这下噔噔噔地就跑上前来拽住了苍殊的胳膊。 严焓雅翻了个大白眼。 她容许白墨喜欢苍殊是一回事,对方这作态腻味人又是另一回事了。 两个熊孩子各挽住苍殊的一边胳膊,开始争抢起来。苍殊表示敬谢不敏,抽出胳膊往后一退,谁也不偏心。 严焓雅是这趟出行的发起者,于是得看她接下来又是什么安排,不过注意到她穿着高跟鞋走了这么久的路已经有些不舒服的样子,苍殊看了看周遭,刚好能看到前面一家电影院,而且门口的大海报上就有两张熟悉的脸呢。苍殊便提议去电影院坐会儿。 至于看哪部片,当然就是《神域》了,除了白墨不大乐意,严樨文无所谓,严焓雅挺高兴,虽然她早就看过了,但就当支持自家偶像了。 说起来苍殊在神域剧组混了那么久,出片了他都还不知道成品怎么样呢。 他们进了影院,刚好赶上一场正要开映,就《神域》这排片率会赶巧也不奇怪。就是还剩下的几个座位都比较零散,五个人没法坐在一起,全都打散了,不过这样也好,免得为了座位的分配又起矛盾。 他们进来的时候比较晚,片头都开始放映了。放映室里光线昏暗,苍殊看不清也没去注意自己旁边坐的什么人,没发现坐他左边的人在他摘下口罩时惊讶地朝他看了一眼。 ——苍殊、或者说严潇尔会戴口罩,则是因为他这张脸毕竟跟某颗冉冉新星长得一样,他们也差不多都习惯在外时做点伪装了。 就在苍殊坐下来看了都还没有十分钟的时候,左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摸上了他的大腿。 苍殊:? 苍殊反应不大,只是借着荧幕的光看了眼左边的人,这人戴着口罩和3D眼镜,一眼认不出来,但多看两眼,苍殊就对上一些特征了,毕竟是很“亲密”的人。 好家伙,这是什么运气,这都能碰到? 眼见着某人越发放肆就要从他大腿摸到胯下,苍殊往左边歪了歪身子,对这人咬起了耳朵:“大影帝难道不知道后面都有人看着的吗,这么大胆?” 苍殊说的是对放映室内的监控,观众做什么可是能看得一清二楚的,某大影帝作为业内人士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郁执卿拉下口罩,也低声耳语到:“为了惩罚你这么久不来见我,让你丢人。” 苍殊笑,“真要是被发现了,到底谁更丢人啊,国民大影帝?” 又感慨:“不过这缘分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这都能遇上。你是一个人来的?” 郁执卿往他左边瞥了一眼,“不是,刚巧碰上了林寒,一起进来看个电影。” 毕竟赶巧碰上,又是他们一起共事拍摄的电影,虽然样片、首映式他们都看过了,但样片到底跟电影院感觉不一样,而首映式时则光是应付媒体、跟观众互动就够心累的,哪有办法好好看个电影。 只是没想到,还能遇上已经两个半月没有正式见面的某人。 两个半月啊!这像是谈恋爱的样子吗? 饶是郁执卿这样的性子都颇有微词了。他忙、某人却比他还忙,但想想之前这人为了他奔赴大山时的热情,他深切怀疑苍殊说的之前只是搞错了“愿望”的真实性,实际就是对他淡了,得到手后就不珍惜了。 真是叫人恼火呢。 然后今天偶遇林寒,他眼神挺尖地发现了林寒脖子上还有一点淡印的吻痕……按说林寒跟别人好上了不也正常,但郁执卿直觉地就认定了某个大猪蹄子。 呵。 所以这是某人冷落他的原因? 真是叫人恼火呢X2。︿_︿ 这也是郁执卿邀请了林寒同行的真正原因,打算看完电影互相热络自然一些后,就跟这只偷腥的小白兔套套话来着。 不过某人先把自己那张欠扁的脸送到了他跟前,郁执卿当然是要出点气才舒坦的。至于选择这种方式,他觉得是某人的恶趣味传染了他,他本来可是个正经人。 当然,也不是说他没有因为想念某人,所以有些忍不住对肌肤之亲的渴望。虽然这种场合下不可能真的做那种事,他说的肌肤之亲其实也只是拉拉小手这种程度就好。 只说眼下的话。 换个场合他当然想要更多。 而苍殊听到林寒就在旁边,想的自然是所谓剧情的力量了,原文里也不知道郁执卿跟林寒在这儿遇上会发生些什么。 但现在他横插一脚了。 苍殊抓住了郁执卿作乱的手,十指交叉地握住,满足了郁执卿拉拉小手的愿望。“先看电影吧。” 他们都不是会没素质在电影院里影响别人的人,把电影看完再说其他也不迟。虽然这里面认真看电影的貌似也不多,毕竟《神域》都上映一个月了,很多人都看过了,大过年的来电影院很多都是为了跟家人、恋人培养感情的,一眼扫过去好多脑袋都是靠在一起的呢。 而郁执卿看样子,有苍殊坐在他身边,他似乎也很难静下心把这部他自己主演的电影看进去了。 忍不住贴贴。 忍不住骚扰。 郁执卿都没发现自己还有这么幼稚、这么粘人的一面。 谁让某人身为他的恋人却总对他放置PLAY呢,这会儿难得见面了也是,也不说想跟他多亲热亲热,他都看不见这人对他的想念和冲动,让人不快又不安。 银幕上的“自己”正和某位小魔族战到一起,想到他和苍殊的初见正是对戏的这一幕,郁执卿有些感慨。而电影里那装扮仙气飘飘、打斗也特效华丽的自己,便是他足够谦虚也能说一句风姿神貌。 郁执卿从荧幕上收回视线,攥了攥他们握在一起的手,凑近了苍殊的耳侧:“是里面那个好看,还是我好看?” 苍殊好笑,怎么还吃他自己的醋不成?但郁执卿还没幼稚到这种程度,也就是幼稚到想骚扰他而已。 “当然是神君大人好看,谁不想把高高在上的神君大人压在身下亵渎。” 这家伙……“你是哪来的妖孽,脑子里尽是这些犯上的邪念。” “区区不才,只是神君大人的心上人而已。” “……”油嘴滑舌。 但这么说着,他们两都笑了起来,鼻尖对着鼻尖,亲密缱绻。 然后在某一刻,郁执卿突然拿起放在他腿上的帽子,挡在了他们两颗凑到一起的脑袋之前,和与他心有灵犀的恋人热烈地舌吻在了一起。 又是,没能认真看进去的一场电影呢。 坐在郁执卿左边的林寒,倒是看得入神,而且有3D眼镜制造视角盲区,他本来没注意一侧的郁执卿。直到有处情节看得他笑了起来,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边可以分享的人,才发现郁执卿身子都歪到那边去了,还拿帽子挡着脸,难道是不舒服,还是有点小困? 仔细再一看,郁执卿几乎是把后脑勺正对着自己的,整个脸都转过去了,这倾斜的程度怕是都要靠到另一边那人身上了吧?这,这…… 林寒很惊疑。 甚至敏锐地有了某种不好的预感。 顿时本来还挺好的观影体验也变了味,有些看不下去了。 … 电影结束,苍殊和重新戴上口罩、帽子及粗框眼镜的郁执卿是牵着手走出来的,后面跟着个同样做了伪装、且闷闷不乐的林寒。 而先一步出来等着苍殊的几人看到突然多出来的两人,严樨文挑了挑眉,赵知秋毫无反应,白墨瞬间进入战斗状态,严焓雅在很快认出自家偶像后惊讶地差点叫出来! 对于突然的增员,苍殊估摸再要一起行动怕不是得鸡飞狗跳,便决定跟郁执卿离队成行,其他人随意安排。 众人反应不一。 严樨文微笑着表示元宵佳节应该一家人同行吧?春节那几天都错过了这样的机会,小殊你怎么能对我们这么薄情呢,瞧瞧小妹多伤心。 而严焓雅还在为自家偶像跟自家“哥哥”是一对而魂飞天外怀疑人生呢。 白墨是反对得最直白的,抱着苍殊另一边的胳膊不撒手。 林寒已经委屈得快要自闭。 就连赵知秋都申明到,贴身跟随是他的职责所在。 苍殊:累。 郁执卿:微笑︿-︿。 看样子苍殊只能妥协了。他拉着郁执卿到一边去,似乎是想着怎么赔个不是,把人安抚住。 “怎么,这是要来跟我道别了?连让我跟你们同行都不乐意了么?”郁执卿微笑着问,话里的意思好像他也可以退而求其次放弃二人世界跟大伙一起压马路呢。 但苍殊要是真信了对方这副表现才是瞎了心了。“不,我要是这么做了你大概会真的生气。” 真是蛮直白的表述。 “所以……”苍殊脸上浮现出灿烂又恶劣的笑意。 “所以?” “能跑起来吗?”苍殊问。 郁执卿微怔,他瞬间get到了苍殊的想法。于是也笑起来,“当然。”他的身体素质可一点不差,武打戏都不用替身的。 于是下一秒,原本正留出空间给苍殊安抚或作别郁执卿的几人便看到,苍殊竟突然拉起郁执卿冲进人群,跑了! 赵知秋当即追了上去。 郁执卿由苍殊拉着他在人群里穿梭,他的步伐也一点没拖后腿,只是一向稳重得体的自己第一次这样不顾形象地奔跑,被某人带得像个离经叛道的小疯子一样,感觉又别扭又新奇,还很…快活。 郁执卿摘下了帽子,为了防止跑掉,也避免他这顶帽子在人群这一片头顶上更容易被锁定。于是还有些料峭的寒风扬起他的头发,好在他们都戴着口罩,不会让寒气直灌肺部得难受。 也不知道是哪家店铺还是广场传来的音乐,不复春节那几天的喜气洋洋,更加动感欢快甚至浪漫,成为了他们这场“私奔”最佳的BGM。 等他们停下的时候,反正郁执卿是不知道他们已经跑到了哪里。 而跟丢了人的赵知秋更是不知道了,这位堪称完美的执事先生虽然能干,但到底没受过专业的追踪训练,苍殊要甩脱他还是没问题的。 此时私奔成功的两人正在某个角落平复呼吸,郁执卿拉开口罩汲取氧气,明明身体有些难受,他脸上的笑容却一直没有下去,还不是那种营业式的笑容,而是在郁大影帝身上非常少见的、堪称灿烂的笑颜。 和某人倒是很像。 而等郁执卿呼吸顺畅些后,再对上某人的视线,他顺从胸腔中这鼓噪的悸动,摘掉自己脸上那副碍事的笨重眼镜,捧住某人的脸就热切地吻了上去。 苍殊当然笑纳,一手环住郁执卿的腰,一手按住郁执卿的后脑勺,一起加深这个吻。两个人的呼吸都还有些凌乱,起伏的胸膛贴在一起,像两个热恋的大男孩,快乐又浪漫。 郁执卿表示年下弟弟真不错,感觉自己都年轻了。 他们拥吻在街角,结束了亲吻后又是相视一笑,再鼻尖相抵地耳鬓厮磨一番才重新戴上各自脸上的伪装,分开来,然后牵着手在这节日的街道上漫步。 “说起来霍斌怎么没跟着你?” “大过年的总要给人放个假回家陪陪亲人。”他不用出门工作,也就没什么安全问题了,但结果他还不是偷偷跑出来了么。郁执卿是不太把他那位过度操心、过度干涉的“父亲”当回事的。 “咦,那边那个零食,我就小时候吃过,好多年没见了……想吃,给我买。”郁执卿摇着两人交握的手,对年下男友撒娇。 “好。” 郁执卿自己要吃的,但好像更爱投喂苍殊,享受宠爱和照顾恋人的感觉,确实是有点人妻属性在的。 这边卿卿我我的两人似乎都没发现,有股视线一直追随着他们。 是顾司君。 比起赵知秋,顾司君当然是专业的,关键苍殊注意力也不在不期然碰巧路过的他身上么。顾司君也没想到,他只是坐车路过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会看到这样两位“熟人”。 还一副奔逃的样子。 但是那副嘻嘻哈哈的模样,显然也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用不着他来担心什么。 所以顾司君也不知道,自己会下车追过来是为什么。现在也是,像个跟踪狂一样,他应该不是会窥探别人隐私的人才对,他这样一路观望着自己的朋友和自己刚知道不久的“哥哥”约会,又是几个意思呢? 有什么意思呢。 周围的路人还会向顾司君行一些注目礼,主要是这么一个高挑的青年戴着张兔子面具独自一人走在街上,难免有些引人侧目,要不是节日里打扮得奇形怪状的人都有,那还更惹眼一些。 兔子面具是顾司君刚才经过一个小摊时随便买的。他虽然不是什么公众名人,但他对自己的容貌是有自知之明的,而且也是防止被前面那两人认出来。 而那两个快乐约会的人看样子是没有注意到他的,他便静静地一直跟着,看着,从白天,到落下夜幕。 入夜的城市更热闹了,璀璨的霓虹,满街的花灯,明亮如昼,人流如织。 但热闹和欢乐都是不属于兔子先生的,陪伴他的只有孤独和寒冷,形单影只的兔子先生在这种喧嚣中显得更可怜了。 苍殊跟郁执卿看花灯,猜灯谜,吃小吃,玩游戏,那叫一个不亦乐乎。广场上还有许多玩烟花的,各式各样的烟花简直叫人大开眼界应接不暇,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禁放令。 这边这个向日葵烟花还在不断旋转,那边又升起了一大片水母烟花,夜空就像承载它们的大海,着实是美轮美奂,只听取“哇”声一片。 苍殊当然也去买了些烟花跟郁执卿一起玩,等他们玩够了,官方的烟花大会也开始了。这漫天的盛大花火,绝对是最佳气氛组,让无数对情侣以此为景拥吻在一起。 苍殊他们当然也是其中一对。 站在夜色中的兔子先生默默注视着。 等玩到夜愈深、人渐散,郁执卿邀请了苍殊跟他回家,即便不能过夜,但一起吃碗元宵还是没问题的,他们虽然吃了不少零碎东西,但还没有正式的晚餐呢,说起来午餐也是。 虽然到了郁执卿家,大概不只是吃点东西那么简单。 但苍殊都“私奔”出来陪了郁执卿大半天了,也不在乎多这一会儿,毕竟他也确实晾了人家一两个月,平时只是打个电话通个视频那可不够。 郁执卿住的地方就在市中心,不远,搭公交过两三个站就到,大城市的公交能运行到十点半,他们刚好能搭上末班车。 广场这一站人多,来挤这趟末班车的不少,苍殊他们上得算比较早的,侧排还有个空座,苍殊让郁执卿坐下了,他就抓着吊环站在郁执卿身侧,将闹闹哄哄不断挤上车来的人跟郁执卿隔开。 其实他们大可以打个出租的,不过郁执卿还蛮喜欢这样生活化的人间烟火,他原本就是过的这种生活,成了大明星后却是很难再体验到了。 苍殊低着头,郁执卿仰着头,他们的视线隔着那副没有度数的平光眼镜交汇在一起,都带着无言的笑意,看得出来郁执卿对今天的约会很满意。当然,对接下来的夜间活动他也很期待。 乘客上满了,车门关闭,司机开始发车。郁执卿便移开视线,低下头,尽量不和别人对上视线避免被认出来,准备趁这短暂的车程想想带苍殊回家后的安排。 而苍殊移开视线后自是目视前方,看着车窗外。车站上还留下了许多没有挤上车的人,有人在抱怨,有人在散去,有人还在为节日的气氛激动。 只有他正对面一位戴着兔子面具的男士安安静静地立在那里,显得格格不入。 兔子面具看得出来只是地摊上的廉价货,跟男人的气质以及那一身高档的定制衣装一点都不搭。兔子耳朵跟面部都不是一体的,看样子是靠里面的软铁丝实现的直立,但也不知道是在哪里挂蹭的还是怎么,原本直立的兔耳朵都扭曲地耷拉了下来。 蔫头耷脑的,看上去更可怜了。 兔子先生虽然戴着面具,但那样渊渟岳峙的身姿,宛如一柄冷峭的长剑,苍殊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不如说,虽然他确实没注意到顾司君是什么时候跟上他们的,但被人跟了这么久要是都没发现,那他真是活回去了。 不过他是真的不知道顾司君跟着他们是几个意思,还一跟就是大半天都这个点了,顾司君又不是什么大闲人,更没有这么不礼貌才对。 要说顾司君喜欢他吧,但明显没到这种程度,他们只是朋友而已。 但总不能是奔着郁执卿来的吧,这两个人目前为止有什么特殊的交集吗? 顾司君现在是个什么表情呢,隔着面具他也不知道。他只能和那一双露出面具的黑色瞳仁对上视线。 车身晃动,启动的公交车开始驶离车站。 在他们的视线和身影即将交错分开之前,苍殊张了张嘴,虽然今天已经是十五元宵了,但还是—— [新年快乐。] 顾司君读出了对方的口型。 冬夜的长街还是很冷,他的心情也依旧带着忧郁的低温,不过兔子先生觉得,这份节日的热闹好像也有一点属于他了。 “新年快乐。” 第三百一十五章 曝光了 顾司君感觉自己似乎从某人身上获得了些许勇气,可以去直面这个问题了,去面对……那些选择了郁执卿而一起欺瞒自己的人。 之所以这么说,父亲就不用说了,他已经不会为此太为难过和失望。但他没想到,连他以为这个家里唯一爱着自己的太爷爷也…… 从那晚偷听到的郁执卿的话来看,太爷爷也是知道“他”的存在的。他们都在瞒着他,偷偷关爱着“他”。 原来自己被所有他爱的人背叛了啊…… 在自己和郁执卿之间,没有人选择他。 虽然他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也很平静地去调查、去了解了自己的这个“哥哥”,甚至清楚他这么调查,父亲必然会第一时间知晓,这中间就差一层布没有掀开了,但顾司君也很意外,自己竟然有些退缩…… 说来也很奇怪,看苍殊和郁执卿相亲相爱,自己应该更加难过才是,又一个在他和那人之间选择了后者的人,事实上也确实是有些难受的。 但为什么呢,自己却从中获得了力量…… 是因为朋友和亲人之间的不同吗? 顾司君也想不明白,但他是个很有行动力的人。 不过这个时间太晚了就不去打扰太爷爷他老人家了,还是等明天吧。 顾司君修长的手指从重新被掰正的兔耳朵上移开,把修理好的兔子面具放到了置物台上。虽然只是一张廉价的面具,不过也是难得的自己给自己买的节日礼物了。 … 元宵是郁执卿亲手做的。之前说过,他打小自己养活自己,手艺还是相当不错的。 温馨的晚饭之后,自然就是小别胜新婚的时间了,如此这般干柴烈火一番,总算是安抚下了郁执卿这副重欲而旷渴的身体。 虽然郁执卿知道自己的身体和外表不符其实欲望相当强烈,但他对自己的自律性和忍耐力都是很有自信的,然而让他苦恼的是,跟苍殊发生关系后自己的自制力可谓一落千丈,不过是两个多月而已,竟好似比之前二十多年都难捱了…… 从一开始就主动得不行,跨坐在苍殊身上,屁股含着肉棒不断上下起伏,一点都不客气地用体内这根性器直往那最饥渴、最舒服的一点去顶弄。也不知道是今天玩了一天太累,还是快感浸软了他的肢体,郁执卿很快就动不起来,只能亲吻着苍殊让体力充沛的小男友来把他操透。 情事歇罢,郁大影帝浑身冒着热气,舒服得像只餍足的大猫,懒懒得连根手指都不想抬也抬不动了。 苍殊也干得很爽,郁执卿旷了许久,他也差不多,这段时间大多属于严潇尔,那欲望自然都积攒在这具身体内,纾解一通后当然神清气爽。 虽说这期间也跟林寒做过两三回,但他对小白兔总是温柔居多,而且两三回而已跟禁欲有啥区别?自是比不上这样酣畅淋漓地来一场。不过说起来苍殊其实还是觉得跟权望宸做爱最爽,那是真的为所欲为,虽然他也多少会挨上两拳就是了。 亲热完就是叫人高兴不起来的分别时间了,不管是第几次,因为这个双重人格的设定而无法相拥而眠的缺憾都是这般叫人郁闷。 虽然这都已经凌晨两三点了,熬一熬一个通宵陪着他也不是不可以,但郁执卿到底也心疼苍殊,陪了他几乎一天还剧烈运动了几个小时,这都不让人睡觉未免太过分了。 于是只能恋恋不舍地作别。不过作别前,他没忘“威胁”某人再敢把他放置这么久试试。 其实也不算放置吧,平时也是有联系的,但郁执卿要的肯定不只是听听声音说说话而已,如果可以,一天24小时当连体婴他都不介意的。 离开了郁执卿的公寓,苍殊却并没有马上约车回家,而是先回了一趟他今天跟严樨文他们分开的地方,不远,走个十来分钟就到了。 街道上还能看到不少的人影,车辆频频经过,一些公共照明设施、店铺的灯光、以及节日花灯让这座繁华的大都市依旧灯火通明,但比起白天和前半夜的热闹,现在无疑是空荡和寂静了太多。 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下起了雪,但南方的雪也不大,戏称头皮屑的程度。 苍殊返回的这一趟还真是没有白跑,说等他的人竟然真的等到了现在,不愧是尽忠职守的小赵同志。 苍殊一眼就看到了街边长椅上团着的一道身影,而他开机后收到赵知秋说在这里等他的短信已经是五个小时之前。 ……简直有病。 苍殊叹气。 他走过去,站在长椅跟前。 感觉到有人,赵知秋埋在自己膝盖上的脸便抬起来,略微涣散的瞳孔快速凝聚,路灯的白光折射在他琥珀色的双瞳中,晶莹剔透,流光溢彩。 这双眼睛果然漂亮,不难怪当初的严潇尔见猎心喜,要收作稀罕的玩具,虽然也就是三分钟热度而已。 “苍殊少……”赵知秋发现自己被冻得下颌的活动都有些失灵了。 “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可怜,跟个走失儿童似的。”苍殊调侃到。 特别是赵知秋大概是为了保暖,把两条腿收到了长椅上用双臂抱着的,让苍殊想到路边纸盒里等待收养的小狗。 他用手指拨去了赵知秋发梢沾上的雪花,又向下触碰到赵知秋冰凉的脸颊。“这要是在北方,你这会儿指不定人都没了。” 苍殊的话语让赵知秋惊醒,才发现自己刚才还没有完全清明,竟因为苍殊指尖传来的温度而无意识地贪恋、追逐起了对方的触碰。 察觉后自然是立刻退开,“对不起苍殊少爷,我竟然在等您的时候……” 赵知秋一边请责一边起身,然而冻僵加上保持一个姿势过久的麻痹感却让他失控地向前栽倒而去…… 理所当然地,被苍殊揽怀接住了。 “对不起,在您面前失态了,我马上就……” “你先坐好。”苍殊扶着人靠回椅子坐下。他看了赵知秋一眼,心下也有几分意外,感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人像这样慌手慌脚的样子,冻傻了? 苍殊环视了一圈周围,问到:“应该有车的吧,怎么不在车里等?” 虽然他们出门时开的车大概是被严樨文开走了,但赵知秋既然决定了在这里等他,要接他这位少爷回家,肯定会让家里的佣人再开一辆车过来才是。 赵知秋回答:“停车位距这里还有段距离。”而他担心不在这里等的话,苍殊没办法第一时间看到他,所以哪怕车能停在这里,他人估计也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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