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念念,祝你和沈桦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许清欢极力控制住情绪,但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少了阮念之这块绊脚石,就在没什么能阻碍她和顾淮之在一起了。 顾父顾母不喜欢她又怎样,只要牢牢抓住顾淮之的心。 胳膊总是拧不过大腿的。 想到这里,许清欢一贯柔弱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刺目的挑衅。 “多谢。” 阮念之脸上挂着得体的笑。 明晃晃的笑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扎进顾淮之的心脏。 在此之前,他是如此希望阮念之能放过自己。 年少的欢喜都是真的,但也只能止步于此,解怨释结,一别两宽。 可为什么真正看到她嫁给别人,自己心里还是会不好受。 拐杖敲击在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好啦,念念,小桦,”老爷子的眼角泛着泪花,万般不舍地送嫁,“快走吧,别误了吉时。” 阮念之转身红着眼看向他,儿时凶巴巴的一张脸经过岁月的打磨,也变得慈祥柔和。 “爷爷,把念念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沈桦说的坦然,胸膛剧烈起伏还要故作镇定的样子,让阮念之破涕为笑: “是啊爷爷,沈桦如果对我不好的话,我一定把他绑过来,让您帮我揍他。” 对于她的威胁,沈桦只是笑。 眼神坚定又决绝: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婚车逐渐驶远,最后缩成一个小黑点。 顾淮之站在原地,拳头攥得紧紧的,骨节发白。 “念念,你以后不要哭着来求我。” 每一个字节都裹着火辣的怒意。 从老宅回到家。 顾淮之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在今天之前,他是如此确定自己爱的是许清欢。 上一世抛弃所有,隐姓埋名也要跟她在一起。 而现在,他不用在付出惨痛的代价就得到了想要的结果,那他为什么还是不开心呢。 一个人在房间里坐了很久。 直到背后传来许清欢轻快的声音。 “淮之,淮之,念念已经有了着落,我们也结婚吧。” 温软的身体扑在怀里,顾淮之却感受不到一丝温度,长久凝滞的时间里,两人都意识到正有些东西正在无声死去。 得不到回应,许清欢故作生气地抱臂坐在床脚: “怎么,你不会心里还有着念念吧?” 她的语气里满是试探,想到得到否定的答案,却看到男人愣怔地低下头。 许清欢无法接受这个回答,转而露出手臂上的伤疤,眼圈也彻底红了: “你难道都忘了吗?当初是我把你从大火里救了出来。” “是你说要对我负责的。” 娇弱的女声染上哭腔,在冷清的室内无限放大。 思绪被扰乱,顾淮之凭着肌肉记忆,将人抱在怀里,柔声安抚: “清欢,我会娶你的。” 许清欢惊喜地点头。 全然没注意到顾淮之脸上的笑转瞬而逝。 他答应的很好,但却没有一点具体行动。 虽然阮念之已经结婚了,但顾淮之还是觉得她会回来。 上一世,她可是为了自己守了十年的寡,她对他的爱刻骨铭心,人尽皆知。 这么沉重的情义,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嫁给沈桦又如何,不过是用来让他回心转意的手段,最多三天,她一定会回来求和。 正如过往的无数次一样。 只是这一次,顾淮之等了半个月。 比阮念之求和的消息来的更早的是,他们夫妻俩要去德国的消息。 顾淮之再也按耐不住,第二天一早,就冷着一张脸出现在阮念之跟前。 “念念,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如果你这次还要走的话,下次再回头,可就难了。” 阮念之被他的话砸晕,人是怎么做到如此自信的? 她都已经结婚了,但顾淮之还是觉得她一定会倒贴回去。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相信,自己真的已经不爱他了。 秀气的眉头微挑,阮念之刚想要发作,沈桦突然从身后出现,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一只手挡在两人中间,拉开距离。 “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干嘛?” 漫不经心的语气,却直冒醋泡泡。 顾淮之的视线落在两人亲密联结的腰部,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是阴沉的吓人。 “沈桦,这是我跟念念之间的事情,跟你无关。” 他有意划清界限,沈桦也顺着接过话头: “怎么无关,我和念念可是合法夫妻,夫妻一体。” 沈桦虽然是笑着的,但字字剜心,让顾淮之瞬间没了底气。 事实胜于雄辩。 他们确实是夫妻,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 顾淮之阴沉着脸,错开沈桦,目光直直落到阮念之身上: “念念,跟我走好吗?” “我不介意你结过婚,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好吗?” 他向来高傲,能说出这种卑微挽留的话,也是活久见。 但阮念之决定不再心慈手软。 “以前,以前是什么样子?” 她点着指头细数往事: “是你为了许清欢一次次羞辱我?” “还是一次次站在我的对立面,任由我被绝望吞噬?” “还是你宁愿忍辱负重地跟我结婚,拿我当挡箭牌,也要留许清欢在身边?” 她没说一句,顾淮之的脸色便阴沉一分。 眼中的诧异不似作假。 像是他本人都没意识到自己竟然给她带来这么多伤害。 沈桦更是甚。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两个月没守在阮念之身边,她竟然遭受了这么多委屈。 这可是念念啊。 他们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公主。 怎么会忍心因为另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将刀刃挥向她? 腰间的大掌收紧,血气翻涌,沈桦想要动手,却被阮念之先一步拦下。 “所以,顾淮之,你还想要回到从前吗?” 薄唇抿成一条线,道歉的话落在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念念,我—” 顾淮之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计清脆的巴掌打断。 错愕的抬头,就看到阮念之的眸子里满是愤怒与决绝,接着她扬起手,毫不犹豫地又扇了一巴掌, “这下开心了吗?” “我以前确实喜欢过你,但并不代表你可以随意践踏我的喜欢。” “你的真爱不是许清欢吗?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怎么,你的真爱就这么廉价吗?” 两个巴掌用了很大的力气,顾淮之一时间没缓过神,身体不自觉地颤抖。 再开口时,一股咸腥蔓延: “我和清欢的事,不劳你挂心。” “三天后就是我们俩的婚礼,今天来也就是想通知你们一声。 说完,顾淮之头也不回地离开。 三天过的很快。 顾淮之一直忙着筹备婚礼,相比这下,阮念之和沈桦的生活要快活的多。 沈家的产业这两年逐渐迁向德国,阮念之的永居证也在走程序。 老宅除去必要的几个管家之外,只剩下阮念之和沈桦夫妻俩。 难得的闲散时光,两人整天睡醒了不是吃就是玩,然后晚上躺在床上,不知疲倦地折腾。 一开始两人还生涩的不知所措,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沈桦紧张地手都在发抖,才刚脱下她的衣服,耳垂像是滴血一样红。 他那样重视她,真正占有彼此的那一刻,两人都激动的落泪。 一直到顾淮之结婚前一天,阮念之也不知道为什么,身下的男人格外缠人,头顶的灯光破碎摇晃,经久不息。 折腾到最后,阮念之浑身酸疼,快要睡着时,耳边传来男人的低语: “念念,你一定要去参加他的婚礼吗?” 虽然没有提具体的名字,但聊胜于无。 阮念之叹了口气,自从跟沈桦结婚以后,整天冒着醋泡泡。 不论是问路的陌生人,还是负责搬迁的小哥,他都莫名其妙地吃飞醋,更有一次,连阮念之多看两眼的漂亮女孩,也要被他记在小本本上。 更不用说像顾淮之这种重量级嘉宾。 翻过身,两人正面相对。 房间里没开灯,黑夜将擂鼓般的心跳一点点放大。 也不知过了过久,阮念之才开口: “去啊,为什么不去。” 轻松的语调,换来沈桦继续倒酸水: “哦,也是,毕竟是你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 说完,他别扭地翻过身。 阮念之存了心思要逗他,追着赶了过去,下巴抵在他的颈窝: “那我真的去喽—” 男人没有反应,却在阮念之作势下床时,强势地将人禁锢在怀中。 “念念,不要......不要走。” 暗哑的嗓音竟有点乞求的意味。 心软的彻底,阮念之回握住横在胸前的臂膀。 “沈桦,如果我不问,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说你喜欢我?” 上一世,在她嫁给顾淮之后,沈桦远赴德国,虽然没有了联系,但她每年还是会受到来自不同国家的礼物。 在沈桦离世后,阮念之收到他的最后一个包裹。 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里,装着上百封情书,跨越大洋彼岸,飘洋过海。 终将这份心意昭告天下。 身后的人没了动静,好似连呼吸都轻了很多。 许久后,阮念之才听到他近乎自嘲一样的回答: “我说了,又有什么用?” “我喜欢你这件事,但与你无关。” 阮念之扑哧笑出声: “所以你喜欢一个人的方式就是一直欺负她?” 话说到这,沈桦也不在有所顾忌,倒豆子一样将这些年的心理路程讲了出来。 “念念,你要原谅我,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你看都不看我一眼。” “那时候你满心满眼都是顾淮之,那家伙到底哪里好?我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 他的话鼓鼓囊囊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本来都不抱希望了,想着这辈子守着回忆也能过活,谁知道你竟然会选择嫁给我,知道这个消息后,我觉得快要被馅饼砸晕了。” 听着他的话,阮念之弯了弯眉眼,带上浅笑。 其实说是欺负,也过于严重。 沈桦从小到大对她都挺好的,那些小打小闹也都是怕她一个人沉浸在痛苦中走不出来,他总是能及时读懂她的小情绪,想着法子逗她开心。 只可惜,上辈子她一直沉浸在顾淮之的假死之中,以至于直到沈桦去世。 她这才知晓埋藏在岁月里的心意。 还好,老天待她不薄,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沈桦,我现在已经不喜欢顾淮之了,真的。” “之所以去参加他的婚礼,也只是想去凑热闹而已,再说,有好戏为什么不看?” 眼看着就要嫁进顾家,许清欢彻底不装了。 这两天,阮念之的手机上不间断地蹦出许清欢的挑衅短信。 有时候是一枚钻戒,有时候又是一袭白纱,还有几次和顾淮之在床上的合照。 既然她这么期待这场婚礼,阮念之当然要亲自到场送上祝福。 “至于和你结婚呢,一开始确实是意外,但后来,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我喜欢你翘起来的呆毛,喜欢你整天冒着醋泡泡,喜欢你落在我身上黏糊糊的视线,也喜欢跟你在一起的我。”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沈桦为之震颤,他从未想过会在她的嘴里听到这些话。 自从喜欢上阮念之的那一刻起,他的世界便都是她的影子,嬉笑的,悲伤的,平静的,无论哪一种,他都想独家拥有。 但那时她的眼里只有顾淮之,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一如他喜欢她,而她喜欢他。 但命运的转折总是来的如此之快,娶到阮念之的每一天,沈桦都觉得自己像是活在一场梦里,美好到不真切。 此刻听到阮念之的告白,他更有一种踩在云端上的飘飘然。 像是为了验证到底是不是在做梦,沈桦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疼。 但心里却像是吃了蜜一样甜。 心意相通后,沈桦神清气爽地跟阮念之一起去看热闹。 时间短任务急,整个婚礼都显得很仓促,因为一意孤行,顾父顾母的脸色都不太好。 许清欢名义上跟顾家是干亲,但其实是许父养在外的私生女,后来亲妈去世,无依无靠,这才被接回许家。 能和顾家联姻,是名副其实的攀高枝。 因为这个缘故,一向没有什么好脸色的继母,破天荒地在嫁妆里多加一倍。 甚至连从不过问她的许父,也洋洋得意地夸赞: “我们清欢是个有福气的,挑男人这方面,比她姐姐还要厉害。” 眼看顾淮之进门,许母赶忙瞪了他一眼。 转而挂着笑招呼新郎官: “来的这样早,还没到时间呢。” “你懂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淮之这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清欢哩。” “是的,是的,”顾淮之胡乱地应着,满脑子想的都是阮念之今天会不会来。 她来的话,说明她对自己余情未了。 她不来的话...... 顾淮之打算不去想这种可能。 走完结亲流程后,许清欢在气球彩带和嬉笑声中,坐上婚车。 婚车一路疾驰,窗外的风景快速倒退。 一路上顾淮之都心不在焉,繁复的白纱踩在脚下,许清欢提醒了几次也没用。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来参加婚礼的人很多,但顾淮之还是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了阮念之,她正在和顾母说这些什么。 莹润的肌肤加上白色的礼服,衬得她整个人在发光。 顾淮之径直走向她,甚至连身后的新娘都忘得一干二净。 “念念,你也看到了,我说到做到,婚事已成定局,你还是晚了一步。” 他下意识地认为阮念之是在跟顾母商量取消婚礼的事情,心中满是激动与兴奋,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只要她肯低头,他一定会义无反顾地奔向她。 念念,底一次头吧。 闻言,阮念之侧身看向他,脸上挂着清浅的笑,说出的话却让顾淮之如坠冰窖。 “淮之,你说什么呢?” “我是应邀来参加婚礼的,可不是来抢婚的。” 顾母嘴角抽搐两下,又很快恢复如常,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沈桦突然出现,亲昵地揽过阮念之的细腰,将人往怀里带。 “淮之,抢婚什么的,在电视剧里看看就行了,放在现实里就很傻了。” 仰头将酒杯里的液体一饮而尽,笑得痞气: “新婚快乐,祝你和许小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被拉在身后的许清欢适时赶了过来,一把挽住顾淮之的胳膊,宣示主权: “念念,我和淮之已经结婚了,你难道还不死心吗?” 她的声音不小,很快吸引来众人的目光。 “你都结婚了,为什么还来纠缠淮之?” “难道就因为你们之前有过娃娃亲,就可以脚踏两条船吗?” 她说着,眼泪也砸了下来。 楚楚可怜的模样,又占据道德高峰。 一时间,落在阮念之身上的目光变得复杂且难以言说。 意识到这一点,许清欢畅快极了,泛红的眼圈里,满是得意。 :B8兔M#兔]故8e%事z%屋6;提/3N取3k,本+文xz勿-私4g自dF搬Y):运0>5 她以为阮念之会难堪,甚至恼羞成怒,愤然离场,然而阮念之只是为不可察地挑了挑眉,接着用最轻柔的语调说出最残忍的话: “是吗许清欢,在审判我之前,你能不能告诉大家你手臂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 阮念之也许只是随口一提,但却精准触发了顾淮之的某种情绪开关。 如果不是那场大火,许清欢也不会成为他的救命恩人, 也就没有接下来的那么多事。 他不会移情别恋,也不会抛下一切跟许清欢私奔。 活了两世,顾淮之直到此刻才明白,自己真正喜欢的竟然在一开始就拥有了。 但在沈桦面前,他还是不想落下风,碰了碰许清欢的胳膊,示意她讲下去: “清欢,跟大家说说吧。” 他以为许清欢会一口应下,但没想到她的脸上突然呈现出一种极其怪异的表情,连带着顾父顾母也跟着皱眉。 “小家子气。” 顾母本就对这场婚事不满意,现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众人的视线转移,被审判的人换成了许清欢。 这种被火烤的滋味实在不好受,但如果继续沉默下去,只会让事情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于是许清欢攥紧拳头,极力控制住颤抖的声线: “这道疤......这道疤,是我在大火中救出淮之留下的。” 水晶灯下,那道褶皱的伤疤突然变得神圣起来,连带着宾客们也肃然起敬。 “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啊,顾少可要用一辈子来报恩喽。” “新娘看上去弱不禁风,没想到竟然这么勇敢,舍命就君子啊。” 听到她的回答,顾淮之的目光也柔和下来: “谢谢你,清欢。”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中,谢谢你的所有。” 他说的情真意切,心中却没有一丝起伏,碰撞到沈桦戏谑的眼神时,顾淮之甚至有种被扒光的错觉。 就在许清欢以为躲过一劫时,一声嘲讽的轻笑传来。 “许小姐,你还真是多年如一日,撒谎成性啊。” 许清欢转头,正对上宋槐那双俏皮的笑脸。 “你凭什么这么说?”有人站出来替许清欢打抱不平。 姗姗来迟的宋槐,两指合拢,吹了声口哨,礼堂的大屏上出现一段视频。 画面中,是一个单薄的女孩背着一个身形大很多的男生出火海的过程。 视频的最后,定格在阮念之被火光灼烧彤红的脸庞上。 沈桦满眼心疼,顾淮之如遭雷击,浑身发抖,而上一秒被人吹捧的许清欢,这一秒就被狠狠摔在地上。 一切都完了。 “怎么样,许小姐,对于我送的新婚礼物满意吗?” 宋槐俏皮地转了转指尖上的U盘。 “救人的竟然是阮小姐,那许小姐岂不是......” 顾淮之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但还是强压着怒火开口: “清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清欢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虽然没说话,却将答案更清晰地摊在众人面前。 为了跟许清欢结婚,顾淮之可是跟父母放下狠话,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后果自负。 所以即使遇到这种突然状况,他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接下来的流程,两位新人面和心不好,大家心知肚明,也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言笑晏晏。 送走宾客后,顾淮之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想法,径直走向阮念之。 竟然是她。 在大火中救他一命的竟然是阮念之。 大脑中的思绪混乱,顾淮之失神地走着,连许清欢拽住了他都没注意到。 “淮之,淮之,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我是因为太爱你了,所以才撒谎的,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许清欢试图拽住顾淮之的胳膊,想要让他回心转意,可对方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眼中的柔情消散殆尽,狠狠将她推倒在地。 眼看着阮念之要离开,顾淮之再顾不上其他,发疯了一样朝着她的方向嘶吼: “念念,念念,原来是你救了我。” “这么多年,我都被许清欢骗了,现在误会消除,我爱的一直都是你。” 突如其来的变故引得路人驻足,许清欢狼狈地躺在地上,恨得咬牙切齿,这可是她幻想过无数次的婚礼啊,到头来还是被阮念之给毁了。 许清欢拥有的东西很少。 失去顾淮之更是想都不敢想。 权衡利弊后,她顾不上众人的目光,一把抱住顾淮之的胳膊乞怜: “淮之,淮之,我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就这一次,我们还想以前一样好不好?” 许清欢的眼眶红红的,以往看到她的眼泪,顾淮之总是毫无招架之力,而现在,男人像是瞬间收走所有的爱,眸子里只剩下明晃晃的厌恶。 “骗子,许清欢,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和念念分开?” 不论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顾淮之都是因为许清欢才跟阮念之分开的。 如果不是她,他也不会走那么多弯路。 一想到自己竟然被骗了这么久,顾淮之的心中骤然升起一股无名火。 围观群众越来越多,现场乱作一团,许家脸上挂不住,顾家更是勃然大怒: “顾淮之,念念已经结婚了,你这又是在发什么疯?”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自己作的孽,咬碎牙也要往肚子里咽。” 可无论顾父如何劝说,顾淮之根本听不进他的话,扔下许清欢,脚步踉跄地朝阮念之的方向走去。 在车子发动地最后一刻,男人气喘吁吁的用身体拦了下来。 “念念,别走好吗?” “我知道你还是喜欢我的,我也是,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听到他的话,阮念之只觉得好笑。 副驾的宋槐反应更甚,摇下车窗,对着顾淮之破口大骂: “姓顾的,你能不能要点脸?” “你以为你是谁啊,全天下的女人都在你的后宫啊。” 篅荗髵鯷箺庳纳猏蟅訳搫巾墆爺己偛 “出门右转,五百米的精神科,那里的院长急需你这种人才。” 无论宋槐怎么说,顾淮之还是不死心,绕道车窗旁,一副阮念之不理他,他就赖在这里的架势。 “念念,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隔着一道玻璃窗,这句话还是飘到阮念之耳边。 这还是他第一次向自己认错。 两辈子加在一起,都是第一次。 车窗下落,阮念之迎上那双恳切的眸子。 里面的愧疚的歉意快要满溢出来,却仍旧掀不起一丝波澜。 不悲伤,也不欢喜。 直到这一刻,阮念之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终于彻底放下了顾淮之。 这个霸占了她一整个青春的男人。 平和的宁静包裹着阮念之,当她再次开口时,语调重又变成最初的柔和: “淮之,有些错误是无法挽回的。” “当初的喜欢是真的,现在的不喜欢也是,我们都要向前走好吗?” 相较于她的平静,顾淮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人怎么可以变得这么快? 上一世阮念之可是等了他十年,这一世两人不过是有些小误会,怎么她就变了心呢? 顾淮之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沈桦突然出现在他身侧,态度强硬地将人拉开: “顾淮之,你认错人了,你的新娘在那边呢。” 顺着他指的方向,顾淮之看到被围困在人群中的许清欢,模样可怜极了,但他已经完全分不出心思去管。 甚至看向她的眼神里,藏着毫不遮掩的怒意。 如果不是许清欢。 如果不是她,他和阮念之也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看穿他的心思,沈桦鄙夷地嗤笑出声,他从小就看不惯顾淮之,从前是因为嫉妒,现在是因为他的薄情寡义。 念在一起长大的情分上,沈桦还是给大家留了最后一丝体面。 “淮之,念念说的你也听清楚了。” 听到阮念之的那番话,沈桦的心里早就乐开花: “大家以后各自安好,别让现在的不堪消磨掉所有过往。” 他说完,上车扬长而去,而顾淮之也在父母的压迫下,将许清欢带回家。 上一世顾淮之和许清欢两心相悦,更是在和阮念之结婚后偷欢,假死后,隐姓埋名跟她远走高飞。 在没人认识的地方,他们举办婚礼,凤冠霞帔,不知疲倦的在床上折腾。 甚至在重生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顾淮之还在怀念和许清欢在一起的日子,但如今,真的在一起了,顾淮之满脑子里想的却是上辈子拼命要逃离的女人。 他还记得那场大火,每次提及这件事,许清欢总是避而不答。 现在想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单薄的脊背是如此温暖,阮念之为了救他连命都可以不要。 这么深的情义,她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想到这里,顾淮之想要回去找阮念之,她心软,多哄哄就好了。 就在他快要踏出房门时,许清欢从身后死死抱住他,声泪俱下: “淮之,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可今天是我们的婚礼啊,我不求你爱我,只求你可怜可怜我。” 许清欢在许家处境艰难。 自小她就明白一个道理,想要什么就要自己去争取。 所以在明知道顾淮之已经心生厌恶时,许清欢还是没有放弃他,或者说,是没有放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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