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胡说,他不是我男人,我都回林家了。” “嗤,你男人都死了,还不是任凭你怎么说。”掌柜的呸了声:“听说你女儿都上了吴家族谱了,还想抵赖呢,快滚,脏东西。” 街上的人对她指指点点的,她掩面离开,回去便哭晕在林泽尧的怀里。 “定是孟知微做的,若不是她,我们的天才女儿怎会被那些臭百姓的用鸡蛋砸成这样。” “玉儿,你受苦了,待我耗尽他家的油水,一定替你报仇。”林泽药温润的眸森然如野兽。 门口,林松风静静的听着这一切。 他妹妹云凤是天才,前日还告诉他新式武功招式了呢。 可现在被孟知微她们害的高烧不退,半句话都说不出了。 “你们不仁,别怪我不义了。”天才擦黑,林松风朝后院走去。 林家有个大园林,林内养了果树之外,还有菜园子,在菜园子的左侧有一处牲畜园。 里面养着各种牲畜,譬如鸡鸭鹅猪等等。 此时,一个削瘦的少年手提着一桶猪食,艰难的朝猪圈走去。 忽然,重重一脚把少年踹倒在地…… 第12章 娘,嗷嗷,我亲大哥快死啦死啦的。 猪食撒在地上。 少年的下巴重重磕在猪食桶上。 刚要爬起来,林松风狠狠踩在他单薄的后背上,都能听到喀嚓一声。 “你个狗奴才,看你就不顺眼!”林松风橘皮的脸挤成狰狞的样子,眼神森森,满是恨意。 每每林松风遇到心烦之事便会来猪圈找他出气。 只因,他是孟知微的亲儿子。 林松风揪起他枯草的头发,把他的脸往猪食上摁,嬉笑着:“你不是饿么,吃啊,你啊这辈子只配吃猪食了。” 少年眼底升腾着浓郁的恨意。 夏季雨水多,雷电撕开云朵,劈在房顶上。 “啊呀。”林宵宵踹开被子,打了个激灵,她不安的哇哇的哭。 方才她做梦了,梦中的血亲线似要断开了。 “宵宵,是不是被雷吓着了?娘在呢,不怕啊。”孟知微温柔的哄着。 小奶团肉脸上挂着泪珠,从孟知微怀里蹭了下来,扑通坐在地上,抓起小鞋子往脚上套,够不到脚就气的把脚丫子往嘴里塞。 孟知微也心慌的厉害,女儿平日很乖,不会无缘无故闹腾。 雨下的好像要断了气。 幸好把奶团子裹成了粽子,孟知微抱着她,竹苓打着伞。 宵宵的小胖手指着前头:“走,前前。” “左。” “再再左。” “右右右,嗷。” 拐了几下,小奶团小大人似的松口气。 累死宝宝了。 隔着雨帘,孟知微看见大儿子林松风神色阴狠,涓狂,抓起一个人的头,一下一下,重重的往墙上撞。 孟知微心头猛跳,心脏窒息疼痛,仿佛自己在遭受虐待。 “住手!”她重重呵斥。 林松风脊背僵住,手下意识松开,少年如烂泥瘫在地上。 “风儿,你在干什么?母亲教导你那么多年?便是教成了你凌虐,欺软的性子么?啊?!”孟知微的嘴唇都白了。 林松风蜷着手指,她怎么会找到这来?难道知道了这个秘密? 不,绝对不会的。 一定是巧合。 他说谎可游荡了:“回母亲,这奴才不听话,偷偷杀了好多鸡烤着吃了,天天偷懒不干活,儿子训诫一下。” 孟知微腿软的跪在地上,宵宵的话如惊雷在脑中炸开,她猛的睁大眼睛,冰冷的身躯颤抖,心窝传来尖锐的疼痛。 地上这将死的少年是她的亲儿子? 孟知微真想咆哮的扑过去认他。 但,眼下不是好时机。 被竹苓扶起来后,孟知微扬手狠狠的甩了林松风一耳光,呵斥:“我自小教导你和善,仁义,可你却用如此残忍的法子对待……下人。” “给我滚回房面壁思过!” 林松风被打的耳膜嗡嗡作响,喉间涌出一股腥甜,真想撕烂这个贱人。 但,还未利用完,不能动手。 只好压抑着说了声是,却不走,因为他怕孟知微看出什么端倪。 “竹苓,把人扶到我房里去。” 林松风吓的阻拦:“母亲,把这奴才交给儿子照顾吧,别脏了母亲的房间,也别吓着妹妹。” 孟知微淡淡的:“不必了,风儿还是回去面壁吧。” 少年孱弱,性子却倔,他恨毒了林家每一个人。 布满污泥的眼睛黑亮又倔强,恨恨甩开孟知微的手,声音哑的厉害:“虚伪,滚。” 他孤苦一人。 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只想着活一日,算一日。 生死有命啊。 他,命贱。 孟知微愣住。 小奶团早从孟知微怀里挣下来,两条颤巍巍的腿都站不稳,小手叉腰,嗷呜拉啊的说着磕磕绊绊的婴言婴语:“乖乖,嗷!” 少年想拒绝,可脑子里好似钻入魔音,滚到嘴边的话变成了:“我自己走。” “算,泥识相。”奶团子气哼哼的。 又打着晃,跟小酒鬼似的走到林松风跟前,结实的肉脚脚踩在他的脚背上,指着天:“轰,劈……坏蛋。” 林松风眉心狠狠一跳,在回去的路上,他头顶上的那团云愈发乌糟,轰的打在他身上,他啊的惨叫一声,蹲在地上,一摸脑袋,黑乎乎一片,还有股子烧焦的味道。 孟知微没空顾暇外头的事,忙让人把白郎中请了过来。 少年的身子薄的像纸似的,皮肉如萎缩的树枝,能看清身上露出的肋骨。 身上,新伤旧伤交错,没个好地方。 白郎中诊脉后,叹息:“这孩子好可怜,气血近乎被吸干,而且……他没了生的意念了。” 轰,孟知微跪在地上,她抓住白郎中的袖子:“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 他死了,她也活不成了啊。 她的儿,她的儿遭遇了什么啊。 小奶团不知何时吭哧爬上了床榻,不嫌脏臭的握着大哥哥的手。 孟知微心像被五马分尸了般扯着疼。 白郎中用人参给他吊着气。 “少爷,夫人要歇下了,您不能进啊。” “可笑,我的房间都不能进了?” 孟知微眼底闪过戾色,这消息得的可真快啊。 “夫人,为夫听你救了个奴才,还给带回房里了?”林泽尧慌张的四处看,看到躺在床上的少年,手攥成了拳头。 孟知微藏了情绪:“救个人罢了,怎的也让夫君抛下朝政特意过来一趟?”她饮了口茶:“你我两家世代信佛,常年放生,做好事,婆母也救过人,夫君却没那般关心。” 林泽尧压下激动的清晰,理好凌乱的腰佩:“还不是风儿,第一次被你打,还是因为个奴才,跑我跟前屈的直落泪儿。” “夫君不看看你儿干的好事么?小小年纪便如此残忍,夫君就不怕他现在虐奴,长大杀父么?”孟知微扬了声调。 “是,为夫会教育风儿的,这奴才因林家受伤,我寻了个医馆治他,自会负责到底。”林泽尧摆摆手,两个小厮走进来,他淡淡的:“把这奴抬出去……” 第13章 想把亲儿子送棺材埋了? 把他抬出去,便是真的死了。 孟知微眸底堆着浓郁的恨。 林泽尧,这可是你亲儿子啊,你怎么忍心的。 宵宵死命攥着少年的手,气的直咬牙,眼圈红红的。 “打,打。”另个小手挥着。 林泽尧戴着温柔的面具,却用力的箍住孟知微的手腕:“夫人身子没养好,就不要这事劳心费神了。” 孟知微眉头簇起:“好痛。” 林泽尧却没有放手的意思。 愤怒的意念冲到天灵盖。 “你们,麻利点。”林泽尧沉声,忽地嘶了声,松开孟知微的手抽搐起来:“我的手,啊,我的脚,起不来了。” 同样的,他带来的两个小厮也抽的站不起来。 孟知微冷漠的看着他:“夜已深,宵宵还小,我身子弱,夫君如此折腾,当真是爱护我们娘俩么?” “可……啊……”林泽尧指着少年。 “一个奴才而已,夫君怎的这般上心?不如这样,明儿个他若还是如此任凭夫君处置,但若有所好转,便把他留在我院里吧。”孟知微用这话打发走了他。 门窗紧闭,孟知微忙奔到少年面前,吊着参片的他虚弱的睁眼。 好温柔的女子,却说出如此辱人的话。 “孩子,你如何了?” “一个卑贱的奴才而已,不配让夫人挂怀,还请夫人把我丢出去。”他讽笑,没想到死前才能睡到这么柔软的床。 孟知微哭的上不来气。 宵宵忙乎的啊,一边往亲大哥体内输灵气,一边给娘亲擦泪泪。 没反应?一瞅,睡着了。 又是言咒,又是药灵治人的宵宵早就撑不住了,也困的趴在少年脚边睡的喷香。 早上,来的是李神医,他含着腰:“夫人,少爷吩咐小厨房给白郎中的饭菜里下了泻药,然后,让我来给这奴才看病。” 孟知微掐紧茶杯:“好恶毒的畜生。” 李神医上前:“浑身都是致命伤,能活到现在也是命大。”把手指放在脉上,叹息摇头:“都不用把脉,都知活不……” 呔,怎么回事。 “怪哉怪哉,面上死气浓郁,脉搏却逐渐生机,这孩子福大命大,阎王都不肯收他啊。” 孟知微喜极而泣,望着叼勺子的小家伙,她觉得儿子能活跟女儿有关系。 不到下午,林泽尧便按耐不住了:“夫人,为夫知道你心善,那便为他准备一口棺材下葬吧。” 孟知微疑惑看他:“夫君说什么呢,这孩子已经转危为安了。” “什么?”林泽尧看去,万分震惊! 床榻上,少年半眯着眸,宵宵肉墩墩的身子不客气的坐在少年肚子上,手里抓着鸡腿往他嘴里塞:“吃,吃……身体……壮壮。” 孟知微堵住他的嘴:“昨儿个说这孩子能活便留在我院了,夫君人品高洁,言而有信,想来不会搅赖吧?” “自,自然不会。”林泽尧心梗了,他甚至不敢看少年的眼睛落荒而逃,他转身进了后院,抓住林玉儿的手:“玉儿,那个畜生被孟知微带回去救活了,你说,她会不会知道了这畜生是她儿子?” 林玉儿拉着人坐下:“泽尧,她那么蠢怎会知道,况且,依她的性子,若是知道了,又怎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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