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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天好热,晚上又好冷,像是我们走的山上!” “三花娘娘可以把它记住。” “唔?” 三花猫陡然扭回头来看向他。 “这是这里的性格与符号,是三花娘娘路过的收获,也会成为三花娘娘人生阅历的丰富。”宋游一边擦脸一边平静说道,“若是三花娘娘可以静下心来细致的感悟它与别处不同之处,感悟不同之处背后的不同灵韵,感悟其妙处,那它也会成为三花娘娘的修行。” 说着停顿一下,又补一句: “窗外的燕安也一样。” 窗台上的三花猫闻言,扭头直愣愣的看了他一会儿,谁也不知道猫儿那颗小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她才唔了一声,收回目光,又探头贴近窗户往外看去,想看站在窗外檐角上的燕子。 自然是看不见的。 寒风就在窗外呜咽。 房间旁边就是石窟通道,十分狭窄,外侧山壁有一个洞,寒风就从洞里钻进来,使得房间中的人也能感到凉意。 这悬壁寺的僧侣平常就在这样的地方居住和修行。 倒也非同一般了。 “三花娘娘看够了吗?看够了的话,可以回来洗脸了。”道人的声音响起,“只是这边缺水,委屈三花娘娘用我洗过的帕子将就一下。” 猫儿扒在窗台上,却是头也没回,只是答道:“不用了,三花娘娘等下用自己的口水洗脸就可以了。” 说完顿了一下,补充一句: “猫都是这样的。” 又顿一下,又补充一句: “省一点水。” 语气认真极了,是真的在为宋游考虑。 宋游听着却是好笑摇头。 可算让这小东西找着理由了。 “那好吧。” 宋游不为难她,只将帕子里的水拧干,搭在床头,倒头便睡了过去。 这里是最高处的角落,虽然没有门,却也不会有人上上下下、从门口经过,不过宋游还是睡得不太好。 因为高空风声太大,吵闹不已,房间又透风,直到早晨才安宁下来。接着无缝衔接的又是寺庙里的诵经声,不知这山上住了多少僧人,杂七杂八的诵经声伴随着香火味道往上飘,也许是要飘往西天,路过宋游这里,自然吵到了他的安眠。 中间又是两只小妖怪的说话声。 三花娘娘跑进跑出,时不时跳上木板床,凑近他看一看,不知是看他睡醒没有,还是看他睡死没有,看似轻手轻脚,也不胡乱叫唤,可其实她凑近宋游时,呼吸打在宋游鼻尖,也很明显。 等到半上午,宋游终于睡醒时,房间中却又不见了她的踪影。 穿好鞋子起身寻找,在燕子指引下,才发现她跑到了下边一处洞窟前,正直起身扒着门口,探头探脑,看里面的僧人辩经。 一见到宋游,她就回身喵喵叫,叫宋游一起来看人吵架。 宋游无奈的走过去,与她同看。 辩经其实和辩论很像。 佛法高深晦涩,同一句话,不同人对其可能都会有不同的理解,更别说完整的佛经了。这些得来的不同的理解,便是独属于自己的佛理。 可是谁的佛理更接近于真理呢?谁的佛理能说服更多人、谁的佛理更能得到世人与同行的广泛认可呢? 那就要靠辩论了。 看谁能说服对方,或者得到更多人的认可与支持。 既是辩论,自有胜负,只是区别是有人会在这个过程中被对方说服,有人即使辩论被判被投失败,也不在意,仍然坚持自己的想法。然而无论怎样这个过程终究是有趣且有利的,不管是胜负双方,还是围观僧人,往往都会受益不少,因此在这年头,僧人很热衷于辩经,甚至将辩经的战绩视为僧人佛法是否高深的依据之一,也诞生了不少以辩经闻名于世的高僧。 甚至有时会有道人与僧人的辩论。 这边辩经的形式也挺有意思。 洞窟中僧侣不少,辩经的主要有两位,其余的或站或坐,都站在辩经的二人身后。 有一人身后人多,有一人身后人少,随着双方辩论的进展,这些人还在不断变换位置,似乎站在谁的身后,便表明支持认可谁的观点。从这些吃瓜僧人变换位置的频繁程度也可以看出,双方定然都是能言善辩之辈,并且实力差距不大,激烈的辩论中,反倒是围观者被反复说服。 辩论的辩题则是—— 佛法如何普度众生。 宋游站在门口与三花娘娘一同听了一会儿,听出这个议题其实是建立在当前西北大旱、民众苦难的前提下的,两人说的普度的众生,其实是当前西北地区受苦受难的百姓,这并非议题的狭窄,反倒说明悬壁寺僧侣的务实。 所以辩题又可以叫做:佛法如何在当前天灾之下拯救西北百姓。 这个话题,昨晚后半夜时,宋游在大殿之中也曾与玄华法师、魏知州讨论过。 此时洞窟中双方各执一词。 其中一人观点有些骇人,直接表明,满天佛陀菩萨承受世人供奉,却对旱灾下的百姓帮助不大,佛法救济世人不能空谈,并不断举例,甚至昨夜宋游请神之事也被他搬出来,说明当前的佛陀菩萨对于治理旱灾没有多少办法。 听起来可怕,其实也还好。 人人都可成佛,但凡高僧,都有一颗佛心,有自己的佛法道路,若真有心成佛,自然不能一昧认可现有佛陀,那只能成为他们的追随者。 另一人完全相反,认为佛陀有能力治理旱灾,这只是对民众的考验,是顺应自然,认为佛陀哪怕什么也不做,只要人们尊佛信奉佛法,那么也能在苦难中获得心灵的自如,身处苦难之中而心不受苦难,也算是救济世人,同样举了不少香客信徒为例,前世今生,引经据典。 辩论十分激烈,僧人们亦听得专注,不时被惊得睁大眼睛,惊呼出声,不时又拍手称快,心生敬意。 却不知多年以后,在场又有几人成佛。 宋游在门口听了许久,才被发现。 “这位可是那位宋道长?” “宋道长什么时候来的?” “宋道长听了多久了,可有高见?” “……” 正好二人僵持不下,各有各的坚持,旁听僧众虽大多聚集于前者,却也只是暂时的领先暂时的起伏,如今一见宋游到来,众人都很高兴,连忙热情邀请宋游进去,想听他高见。 宋游则只是摇头,说自己只是来找自家猫儿的,于是带着猫儿离开此地。 旱灾之下西天的佛陀如何普度众生他不知道,悬壁寺的僧人如何用佛法救助世人他也不知道,那些都是别人的事,他只知道自己的做法。 便是叫来雨神,请他行职。 倒是那位认为“佛法救济世人不能空谈”的僧人,宋游记得他,似乎是玄华法师的弟子之一,昨日玄华法师去捉游离,他就跟在身边,昨夜宋游与玄华法师和魏知州秉灯夜谈,他也一直坐在玄华法师身边,直到夜深也没有走。 期间宋游曾说起一度法师之事,他听得不住的点头,似乎十分赞同。 身后的辩经声仍在继续,不知持续了多久,亦不知谁胜谁负,宋游反正是被玄华法师又留下来吃了顿午饭,这才准备离开。 黄沙山悬壁寺下,道人将行囊放到马儿背上,玄华法师为他送来了一包烤饼和四个西瓜,算是给他带着在路上吃的干粮和饮水储备,魏知州则为他送来了一纸亲笔信,说让他到了沙州,若是有要用到的地方,可以持信去找沙州知州。 “多谢诸位好意,在下收下了。” 无论是封疆大吏的亲笔信,还是僧人赠的烤饼西瓜,宋游都当重礼,郑重收下,随即才与之拱手道别。 “这便告辞了。” 无需多言,只往前走,迈入漫天黄沙。 今日又是和昨日、和前边大半个月都一样的天气,碧蓝万里无云,太阳亮得晃眼,照得万里黄土山也亮得晃眼,风一吹便卷起满天沙。刚来的时候他们还觉得是出游的好天气,只是有些炎热罢了,如今倒不至于厌烦,只是已经知晓,这也是这片土地上百姓苦难的来源。 道人拄杖缓行,走在前头,枣红马跟在身后,一只三花猫儿踩着被晒得滚烫的黄土地,走得一扭一扭,不时回头看他们一眼。 天上还飞着一只燕子。 黄沙一吹,一行人很快没了踪迹。 众多僧侣和几名官员这才收回目光,只是仍旧半眯着眼睛,心中感慨不已。 昨夜也算人生中的一场不凡了。 “闻名不如见面啊……” 魏知州捋着胡须,不禁长长感叹。 “哦?” 旁边的玄华法师听了,却是扭头好奇的问:“知州此前听说过宋道长?” “早就听说过。早几年就听说过。这几年来又断断续续听过一些,只是魏某一双拙眼,初见之时竟未能将之与传说之人联想起来。” “这位是……” “说来话长。” 魏知州转过身子,就站在悬壁寺下,将传说中的宋仙师之事与玄华法师说了一遍。 玄华法师默默听着,感慨而沉默。 身后僧众则是惊讶不已,如听神话。 “唉……” 玄华法师叹了口气。 “大师怎么了?” “没什么,既然陇州大旱已经没有用得上本寺与贫僧的地方了,宋道长也已经请来雨神,说服他调整当地风雨了,知州便也离去吧。”玄华法师对着魏知州拱手行礼,“今日过后,贫僧也要离去了。” “大师要离去?要去哪里?” “自是要去民众苦难处。” “可大师乃是悬壁寺住持方丈。” “那便更要去了。” 玄华法师转身面朝他,十分平静:“昨夜之事知州也见到了,我佛教僧众在西北之地传教,倍受百姓推崇喜爱,奈何大旱来临,无论贫僧还是佛陀都束手无策,却得凭雨神才能救济世人,佛陀惭愧,贫僧亦惭愧。” 说着稍稍一顿: “昨夜从宋道长口中听说中原一度法师之事,贫僧便十分景仰,只是怠惰一时仍旧不肯退败,因而犹豫不决。此时又从知州口中听说,宋道长这等人间仙人尚且行走人间,贫僧不过薄有道行名声,又哪里有几分留恋的必要呢?贫僧心想,也该去苦难之地走一走了,好对得起百姓供养。” 魏知州听着,却是不禁一怔。 本以为这等高僧,心境已然定格,佛法也已大成,却不知昨日偶遇、一夜清谈,对他竟也有这般改变。 第五百二十七章 硫磺湖与沙州 “方丈你不能走啊!” “师父怎能轻易抛下寺庙众师兄弟!” “你走了我们可怎么办?” “弟子愿追随师父同往!” 身后众多僧人闻言全都愣住了,随即纷纷出声劝阻,只有一人愿意跟随。 “无需再劝,我意已决。”玄华法师缓缓转身,看向身后僧众,“今年大旱,妖邪频出,诸位可知陇州有多少道人下山救世?仅这几个月又有多少苦行的僧侣师傅们从我们寺庙下走过?诸位苦学佛法,都该坚持自己的路,也该按自己的佛法济世,却是不可忘了一句—— “欲为诸佛龙象,先做众生牛马。” 玄华法师的目光逐个扫过众位僧侣。 众多僧人闻言,全像是被洗了耳朵,顿时神情肃然,不再劝说,只低声合十称是。 “师父!我要与你同行!” 还是只有那名弟子站出来说道。 “为何?” “今日弟子刚刚与师兄辩完了经,所辩的正是如何济世。弟子昨夜听了师父与道长的交谈,也被一度大师之事所触动,主张要走出寺庙,侥幸赢了祖印师兄。此时师父正要离去,若是弟子不与师父同往,师兄弟们会认为弟子只是空谈,不敢没有知心合一,会轻蔑于弟子。弟子自己也有如师父一样的想法,若是不去,自己也无法过了自己这一关。” “……” 玄华法师沉默了下:“那你与我同行。” 说完才又扭过头,看了一眼远方黄沙,又与魏知州合十颔首,这才缓缓迈步,走入悬壁寺山门,木栈之上多了一道坚定的黄袍身影。 大概只是一个时辰后,便有两道身着棕黄色僧袍的身影从悬壁寺上下来,也如先前的道人一行一样,走入满天黄沙中。 …… 几天之后。 三花猫停在路上,不禁甩着小脚。 地面被阳光烤得滚烫,若是将鸟蛋打在地上,兴许要不了多久都能煮熟。 三花娘娘如今道行深厚,又主修火法,只要用了法力,连刚烧熟的耗子都能直接从火里拿出来,自然不会被地面烫伤,可终究是肉垫,没有穿鞋子就在这样的地面上行走,还是会不舒服。 因此时不时就要甩下小脚。 “地上好烫!” “走快一点就不烫了。” “热得很!” “走起来就有风了。” “唔……” 三花猫盯了他一会儿,小碎步不停。 太阳实在晒得她难以忍受。 不过这么热的天,她又不忍心让道士一个人在外面走,也不忍心让本就驮了很多东西的马儿再驮一只猫儿,便只好强忍着。 三花娘娘是只善于忍耐的猫。 “三花娘娘实在不行的话,就变成人吧,变出鞋子,会不那么烫脚,人没有那么多毛,会不那么怕热怕晒。”宋游过了一会儿又对她说。 “人没有毛!不好看!” “可是这样呢?” 宋游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小风车。 风车是纸折的,用的就是寻常写游记画符的纸,质地较硬,倒是适合做风车。加上路边随便折的一两根枯枝,其实做起来非常方便,宋游只在行走当中当做消磨时间,就已经把它做了出来。 别看太阳大,天气炎热,其实时常有风,还不小,只是风也是热的罢了。 风一吹,风车呼呼转。 “喵?” 猫儿停在了原地。 “拿去玩吧。” 宋游弯腰将风车递给她。 “篷……” 猫儿直接化作了人形,小手纤细,接过风车,清澈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拿着风车对准风向,看着它转个不停。 “走吧。” 道人随口说道。 女童听见了但也没有答,只是手举着风车,迈步跟上。 若是风停了,她就跑起来。 “哗哗哗……” 风车转个不停。 西北真是辽阔,天地皆无边际,女童在戈壁滩上奔跑起来,更添一抹自由与畅然。 戈壁滩中有一条路,是商队旅人踩出来的土路,通向看不到头的远方,本就入秋已久,加之干旱,大地更是苍黄一色。 道路两旁各有一片湖泊,像是同一个湖被道路切成了左右两边,是一行人行走以来见到的唯一一个有水的湖,只是水位也退得厉害。 同时它的湖水是璀璨夺目的金黄色。 小女童不禁停了下来,挪动着步子到了湖边,睁大眼睛探头往湖中看去。 等到道人走近,她才转头说:“我们到路上的商人说的黄金湖了!” “看见了。” “这个湖怎么是黄色的?” “硫磺湖。” “流黄湖!” 小女童直直把他盯着。 “硫磺是一种矿,湖里有了硫磺,就会变成独特的黄色。”宋游对她说道,“这是这片天地的奇景。” “听不懂。” “……”宋游沉默了下,“因为它叫黄金湖。” “是哦……” 小女童瞬间就接受了这个解释,并连连点头,随即才遗憾的说道:“可惜这个湖里的水不能喝……” “是的。” “那商人们说,把银子放在水里泡三天三夜,银子就会变成金子,是真的假的?”小女童手持风车,睁圆了眼睛看向他。 “假的。”宋游答道。 “真的假的?”小女童还不死心。 “真的。”宋游又答。 “真的?”小女童眼睛又亮了。 “我说的是真的,银子会变成金子是假的。”宋游无奈的看着她,倒是仍旧保持着耐心,“三花娘娘不要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了。” “唔……” 小女童想了一会儿:“那我们在这里歇息一会儿吧!” “……” “歇息小会儿!” “便依三花娘娘。” 宋游便在这里停了下来。 只是他已经大半天没有见过一棵树了,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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