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 江凝看了她一眼,补充道:“他们杀死人之后,会把人们背上的皮撕掉,然后把两个完整人缝合起来。” “这种缝合受到规则力量的侵蚀,完全忽视了现实的合理性被缝合起来的人共享同一套消化器官和生殖器官。” 祁棠开始干呕,并决定回去以后就换掉自己的床,换成那种一丝缝隙也没有的,严严实实贴着地的。 随后,江凝又给她介绍了几个被收容的随机撞上来的箱子,并开始了我来考考你:“依照你看,规则是什么呢?” “律法。”她含糊不清道。 “嗯?”江凝饶有兴致地让她继续说下去。 祁棠有些犹豫地说出自己的见解:“就像在人类的世界中,触犯法律的人会被抓起来,严重的人会被判处死刑。所谓的规则,就是符合了某种怪谈杀人的条件,在它们的世界中,会被判处死刑的律法。” “很有意思的见解,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不过你理解得很正确。”他点点头,“但是和人类世界编撰成文的法律书不一样。不同的律法被掌握在不同的怪谈手中。” 江凝告诉她,她在第十九论坛看见的怪谈划分标准已经过时,现在六局已经有了新的评判危害性的标准。 有些怪谈的危害等级低,是因为它们掌握的不是杀人的律法,而是类似于拘禁、逮捕或者罚款之类。 而面对掌握着“杀人律法”的怪谈就要小心了,有些规则触发的条件严苛,虽然会造成死亡,但危害性远远比不上那些更容易触发的杀人规则。 继续参观下去,祁棠开始后悔答应他来这里了。江凝提起这些怪谈完全是兴致勃勃如数家珍,丝毫看不见旁边已经面如菜色的参观者。 变态啊! 她见过沈妄的原型,以为所有怪谈都和他一样虽然诡谲但绮丽。没想到这些怪谈都长得奇形怪状,个赛个的恶心。 沈妄当人是人中帅哥,当鬼也是鬼中龙凤。 就在祁棠快要崩溃拽着他的衣领子求他放自己出去的时候,江凝终于道:“好了好了,马上就到了这个就是我想给你看的。” 祁棠已经做好了会见到奇形怪状的准备,但是这只箱子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张照片。 “0219并不是我们观测到的,几年前0098遗失过一次,被送回的时候就夹着这张照片。0219很低调,我们一直没有他的线索。” 照片中,阳光像融化的蜜糖泼在咖啡馆的遮阳伞上,报纸翻动的声音似乎混着冰美式的酸涩气息,本该是再寻常不过的周末午后,如果不是坐在藤编椅上的少年 在这张照片被拍摄的时间点,他还有些未褪的稚气,雪白的发丝呈现出一种冰川深处纯澈的透明感,六翼耳羽自然地收束着遮住了双眼,羽尖的白羽乖顺垂落。 “在《旧约圣经》中,炽天使长有六只羽翼,被视为最高位阶的天使。但在某些地方的传说里,他呈现可怖的怪物形象,六翼上长满了眼睛,平等地断罪善与恶,却依旧有许多人被迷惑,到最后无论是恶魔还是人类都会走上不归路。“ “编号0219,代号炽天不过不用我介绍,你已经很熟悉了吧?” 有一场山崩海啸出现在她的心脏,祁棠能感知到自己体温正在极速攀升,但她面上还是很平静的:“什么意思?” 炽天62053字 炽天6 “被0098拍摄到的人类会死,但被拍摄到的非人类,会在照片中暴露真实的面容。很有意思吧?这台相机对怪谈来说就是个现代版的照妖镜。” “前端时间它又失窃了一次,出现在朱晋袆手上,被我在案发现场捡了回来。当然,我不认为他有这个能力偷走0098,是谁给了他这台相机是个未知数。但回收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你想看吗?” 祁棠抿了抿唇。 就算他不拿给她看,她也已经猜到照片里的内容了。 沈妄。穿着家居服的沈妄,发丝如雪,六翼耳羽如优美的艺术品拢在眼前。 一起递过来的还有另外一张照片,这张照片不是0098拍摄的,但祁棠也很眼熟。 七中艺术馆后方有一片展览栏,上面会放每次大考排名最靠前学生的照片,每一期都在变动,好学生们激烈地争夺第二第三,唯一不变的是第一位。 而且这张照片的角度太微妙了,微妙在,它和案发现场的照片是同一个角度。两者的相似度,在同一角度的对比下,得到了空前的直观感。 “沈妄沈妄和0219长得这么像呀。”祁棠不擅长撒谎,讲话时心虚的语气遮掩不住,尴尬得头皮发麻。 江凝发出两声意味不明的哼笑。 “你觉得他们不是一个人吗?” 前方出现一片光明,黑暗如潮水一般从周围退去,货箱安全抵达了目的地,两人从中走出。 收容所不能久待,即便申请了也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限。一个小时时间刚到,就有荷枪实弹的守卫彬彬有礼地来请二人离开。 离开收容所的过程和来时一样,祁棠又蒙上了眼罩,经过能把早饭都颠出来的山路,总算闻到了城市里的空气。 公路上的喇叭声和车尾气的味道都让她感到那么亲切。江凝带她在一家咖啡馆停下,给她点了一杯香草拿铁。 在安静的咖啡桌上,他将资料从文件袋中拿出来。这些资料堆积成厚厚的一沓,上面详细地打印着沈妄的资料。 祁棠双手捧着咖啡杯,她表现得有些不安。她搞不明白江凝的目的无论是带她去参观收容所,还是告诉她沈妄的真实身份。 她现在很想回家。 江凝将她的抗拒都看在眼底。 “你喜欢炽天,对吧?” 他暧昧地笑了两声:“所以你心软,你抗拒,人之常情,谁能接受自己喜欢的男生是个怪物呢?” 顷刻间,那笑意如浮萍般从他的脸上淡去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他是与我们完全不同的生命个体,即便外观看起来那么像人,但说到底也只是披着人皮的野兽。如果你陷得太深,会万劫不复的。” 他看见少女清丽的眉心皱起来。 “你根本不了解他。”脱口的瞬间,她意识到这句话很像一个深陷爱河的恋爱脑少女,但祁棠的心底有个声音在小声叫道:不是这样的!沈妄不是没有感情的野兽。 虽然他总是那么冷漠,也常常叫她感到害怕,但他救过自己不止一次,无论初衷是出于好玩还是怜悯。 “那你就了解他吗?”江凝冷冷道。 他第一次用那么严肃的语气和她说话,祁棠吓得瑟缩了一下肩膀。一沓资料被拍在她眼前,溅起了几滴咖啡。 “炽天算了,你不习惯这个名字。沈妄是私生子,我猜这一点他从没对你说过吧?” 沈妄的母亲多年前是金宁市声名大噪的话剧演员,美貌风情,追求者众多。沈妄十岁的时候,她患上精神疾病,被接到了绣山疗养院,儿子则被接回了沈家。 “沈家是个很有钱的家族,我接触过的有钱人挺多,但他家是属于挺丧失人性那种。”江凝撇了下嘴,“就像动物一样崇尚弱肉强食。别这样看我,实话实说而已,我可没有仇富。” 他又递过来一份资料,是某份孩童体检报告单:“你知道莱伯先天性黑蒙吗?这是一种罕见的遗传性视网膜疾病,很小的时候就看不清东西,而且很大的概率会在成年后彻底失明。但你觉得他现在和瞎子沾边吗?不像吧?” 祁棠拿起那份资料,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某次月下的对视,雪白的耳羽遮住了那双鲜红如血的双眸。 或许,有没有眼睛,对他来说本来就没有影响。 他不是依靠眼睛来旁观这个世界的。但他的眼睛确实很敏感,祁棠好几次观察到,一旦眼睛不舒服,他的脾气就会格外暴躁。 她倏然发现,自己就像对方所说的那样,丝毫不了解沈妄。 “炽天很特别,他有着人类的身份,并且有沈家作为后盾。我们受限于规矩,并不能太光明正大展开调查。” 那你也偷摸着调查那么多了 江凝坦率地摊开手:“我的要求很简单,他信任你,那就由你来帮忙调查清楚他的规则。” “调查清楚之后,要怎么样呢?”祁棠将所有资料堆叠起来整理好,认真抬起眼来,“你要收容他吗?” 江凝并不闪躲她的视线,牵起嘴角没什么情绪地笑了笑:“如果他的存在危害到了人类的安危,那么,我们会的。六局就是为此而存在。” “直觉告诉我,那是一条优先级非常、非常非常高的杀人规则。” 不知出于何种心情,祁棠最后还是收下了那份资料。 她抽出几分钟认真思考了一下自己隐瞒和六局见面还偷偷调查他的背刺行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大概,会死吧? 金宁七中建校至今百余年,校内建筑古雅,乌桕树郁郁葱葱,甚至一度被外市游客当做热门打卡景点。 刚走到校门口,她就遇见了熟悉的迈巴赫。 “沈妄,早上好。”她热切而狗腿地凑上去打招呼,透过半开的车窗看见了诡异的司机。她的司机同事还是那样,诡异得如同纸扎一样的肌肤,沈妄居然毫不掩饰让鬼奴开车送他来学校,就只掩人耳目地戴了副墨镜,遮住了那双只有眼白的双眸。 “司机大叔,你也早上好。” 炽天72124字 炽天7 司机大叔没理她,祁棠也不气馁。可是沈妄下了车,对她的招呼视若无睹,随意地单肩斜挎背包朝教室走,这就让祁棠有点受伤了。 她讨好地追上两步:“沈妄,你想打游戏吗?我今天有空哦,可以带你双排。” 沈妄站定脚步,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学校是学习的地方,别脑子里只想着游戏。” 祁棠:“” 天天想着游戏的是谁啊?如果你说这话时手上没有拿着一台游戏掌机,或许会更有说服力。 七中很大,教学楼鳞次栉比,参差着无数林荫繁茂的小道,不过祁棠不担心迷路,她和沈妄是同一班级,这当然也是原身的刻意安排。 七中是属于卷王学霸和富二代的后花园。早在入校的时候老师就颇具眼力见地划分了阵营,富二代们自然不会在成绩上多花心思,嘲讽特优班里都是只会读书的呆子,而特优班的学生都是实打实考上来的尖子生,对这群不学无术的草包也是嗤之以鼻。 沈妄大概是少有的异类。 他进七中的那年沈家给学校捐了两栋写字楼,还没进校就已经成了风云人物,被内定为这一届富二代们的霸王头子。再加上一张可以当明星的帅脸,连老师都翘首以盼他会和不同的学姐学妹闹出怎样缠缠绵绵的三年绯闻。 但沈小少爷的性格出乎意料的安静。他没在国际班待几个星期,主动找了班主任要转班,因为班里的同学总想拉着他参加这样那样的活动,沈妄不厌其烦。 班主任相当刻板印象,心想在国际班出风头不够,还要去刺激特优班学生,那些可都是七中升学率的指望,哪能由他祸祸? 就跟他说,能考进年级前十才给转班。 结果显而易见。为了逃避那群聒噪的富二代,沈妄在绩优名单的榜首上待了三年。 在第一堂课响铃的时候,两人踩着点,一前一后走进了教室。 祁棠前,沈妄后。 “祁棠!”讲台上的数学老师投来犀利的一瞥,“刚刚返校就迟到,你眼里有没有一点对学习的尊重?这节课你别坐着了,去后面站着听一节!” 祁棠张了张嘴巴,看着从旁边经过的某人:“那沈妄他” 沈妄无视她,走到了自己课桌旁边坐下了。 “你现在知道比了,你怎么成绩不知道比一下呢?” 特优班的吊车尾祁棠闭上了嘴巴。 她站了一节课,没吃早饭有点低血糖,加上数学老师讲课实在催眠,险些站着睡着了。为了不睡着,她提起精神观察同学,想在记忆中将人名和人脸一一对应。 像这种特优班,应该没有像她一样爱打瞌睡的人吧 有的。 沈妄就在睡觉。 一点掩饰也没有,枕着手臂趴下了,他的胆大让祁棠瞠目结舌,而老师竟然就像没看见一样,绕过沈妄走到她面前,手上的教鞭不轻不重抽过来:“坐没坐姿站没站相,腰给我挺直咯!” 祁棠痛苦地挺直了腰杆。 “祁棠,你身体好点没有?”好不容易挨到第一节课下课,一个高个的白净男生走过来打招呼,“我们换了座位,你现在的位置靠窗倒数第三排。” 顿了顿,他补充:“你放心,还是和沈妄挨着的。” 祁棠心中默默流泪,面上扯出笑容:“好的,谢谢你。” 她大学毕业已经好几年了,高中知识早就忘了个干净,幸好原身也和她一样是草包一个,考试次次垫底,没人会对她吊车尾的成绩的表现出诧异。 很凑巧的,她的新同桌是来医院看望过她的校舞蹈团成员,脸蛋圆圆讲话不太好听那个,叫作胡思茵。胡思茵带点幸灾乐祸地告诉她:“第二节课要小考,是老巫婆教的数学,你错过了好几个单元的课,要完蛋啦。” 一返校就要小考,也是够倒霉的。试卷发下来,祁棠看得眼花缭乱,在周围窸窸窣窣的动笔声中悄悄抬头偷看前面沈妄的试卷。 最后一道大题,沈妄只写了几个公式,就套出了答案。她直觉这个不能抄,步骤太少会扣分,低头自己琢磨了。没写两笔,一个小纸团从前面扔了过来,祁棠展开一看,竟然是选择题答案。 “真的假的?”她用口型比划。 沈妄挑起一边眉梢,也用口型回她:“你试试看咯。” 祁棠愣了一下,有些狼狈地低下头去。她知道,自己肯定脸红了。 沈妄大概就是那种最容易被青春期少女暗恋的男生,冷冷的酷酷的,看上去有很多秘密,有时忧郁,有些又像个乖张的坏小子,如果他能正常长大的话,肯定会是很受欢迎的存在 祁棠垂下了眼眸。 如果能正常长大的话。 小考试卷是在下午的时候被批改下来的。 七中放学很早,这几年实行减负,富二代们放学后直奔市中心的酒吧和购物商城,好学生们则是拼命上补习班拼命卷。 数学老师要求所有人把试卷上的错题改正并写出详解步骤才能离开,祁棠不出意外地被留堂了。 她看所有错题都犹如天书,更别说试卷上一大片的红叉,只能翻数学书按照考点一个个套公式。 没改到一半,值日的同学催她离开:“我打扫完卫生了,得锁教室门。” 祁棠转战阵地,拿着卷子和书包从教室移到了图书馆。 夕阳西下,无限接近黄昏。祁棠以为这个时间点的图书馆没有人,但找座位的时候发现,沈妄躺在靠窗的书柜上,支着一条长腿,漫画书盖在脸上,正在睡觉。 祁棠回想了一下,最后一节体育课,他似乎逃课了。 她极轻极轻地拉开椅子,又极轻极轻地放下书包,开始认真改题。 啪嗒。 被声音惊动的她转头看去,沈妄的漫画书掉在了地上,黄昏血色的余晖落在那张俊美精致的脸蛋上。 忽如其来的光线令他感到不适,眉心烦躁地皱了起来。 他的眼睛 祁棠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伸出手,调整角度,帮他挡住了光线,手心的阴影则落在他的双眼上。 “你在干什么?” 举了一会儿,她的手臂酸涩,正想换一条胳膊,冷冷的声音蓦然响起。祁棠低头对上他毫无情绪的眼眸,瞳仁中的血色宛若古典的鸽血红宝石,沉郁得有些不正常。 雏犬12135字 雏犬1 “我看你好像有点不舒服。” 莱伯先天性黑蒙,对光线尤其敏感,过于强烈的光线,会令他们的双眼感到超出常人忍受范围的刺痛。 病症的遗留症状似乎依旧出现在他身上。就像有些人多年前失去的肢体多年后依旧会幻痛。即便沈妄已经不能算作人了。 “不用你多管闲事。” 他眼睛一旦不舒服,脾气就会格外暴躁。 “对不起。”祁棠默默收回了手。 她坐回自己位置上,继续解题。余光能看见沈妄在书柜上坐了一会儿,站起来,走到她身边。 语气算不上好:“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等祁棠回答,很快,他看见了她满是红叉的试卷。语气和缓了些:“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笨蛋。” “沈大学霸可以教教我吗?” “你求我。" 祁棠双手合十,漂亮的大眼睛自下而上祈求地看着他:“求你。” 沈妄竟然真的教她了。虽然他教得实在很烂。沈妄很聪明,而越是聪明的人越不适合教人,他理所当然跳过的步骤,祁棠要深思很久才能明白其中关键。 被骂了无数声笨,好在还是跌跌撞撞改完了。她脾气挺窝囊,既怕事也不敢惹事,但被沈妄骂得唯唯诺诺,早就抛到九霄云外的骨气竟也小小地燃烧了一下,立志要好好学习,让他再也抓不到骂自己的把柄。 她改完最后一道题,长舒一口气。窗外的操场上已经没了人烟,而远处地平线上的落日早已被吞噬殆尽,她一抬头,就见沈妄支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干什么?”以为他又要开嘲讽,祁棠警戒心起来了。 “你的天赋都点在漂亮的脸蛋上了,脑袋才这么不灵光的吗?” 什么天赋点,又不是玩游戏,等等 他提起背包离开图书馆,祁棠才反应过来,刚才那句话似乎是沈妄在夸她漂亮? 路过门口时,她不禁对着玻璃照了又照。 巴掌大小的瓜子脸,下颌稍尖,眉毛纤细柔和,眼尾微微上翘,外眼角细长,笑起来时弯如月牙,眼神总是很明亮,看上去像只灵动的小狐狸。原身和她长得一模一样,但学生证上的照片更加阴郁。 虽然有点自恋嫌疑,但她确实被很多人夸过漂亮。 沈妄也觉得她漂亮吗? 时间步入六月下旬,金宁市迎来了梅雨季节。每天都有下不完的雨,体育课常常被取消,被各科老师取而代之。 夏季文艺演出晚会在即,祁棠除了上课的间隙都被抓去练舞,少了恐怖的灵异事件彰显存在感,日子每天都过得飞快。她竟在不知不觉中真的融入了这个世界,毫无违和感。 又下雨了。 参差错落的老楼间,人们奔上天台匆匆收起晾衣绳上的床单衣物,乌桕树叶呈现阴湿感的翠绿,雨丝像融化的棉,在玻璃窗上凝聚成缓慢的水珠。 一栋立在梧桐大道旁不起眼的老旧民居,房门被礼貌叩响。一位体态发福的中年妇人摇着扇子打开门:“都说了,房租我下周就交,别催” 打开门的瞬间,她的话语嘎然而止。门外站着的并不是每个月催命一样催缴房租的秃头房东,而是一个年轻美貌的少女。 “董阿姨,你好,我有一些事情想咨询,请问你现在方便吗?” 女孩礼貌地微笑着,双眼弯起像只小狐狸,显得卧蚕甜蜜又饱满。 董秀兰狐疑地看着她:“你谁啊?” “听说你以前在沈家当保姆。“女孩问,”负责照顾丘婉和她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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