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 一听这个名字,董秀兰即刻脸色一变,二话不说就要关门:“不知道,找错人了!” “等一下!”祁棠及时伸出一只脚卡住了门缝,疼得龇牙咧嘴,“你最近是不是需要交房租?你儿子上大学了也需要学费,我可以给你钱,我有很多钱。一个问题十万块怎么样?” 好半晌,卡住她的门渐渐松开了,董秀兰脸上出现了一种心动和犹豫纠缠的矛盾神色,最终还是放她进来了。 “我不能透露太多。”她脸色僵硬,又再问了一遍,“你真的会给我钱?” 祁棠在老旧的民居里挑拣着能落脚的地方,闻言先给她转了十万。银行卡到账的消息传来,董秀兰态度和善多了,甚至给她泡了杯茶。 “你照顾了沈妄很久,对吧?”祁棠掏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按压笔,啪嗒按了下笔芯。 “十年。”她比了个十的手势,“从他出生我就在照顾他,直到他被沈家接回去。” “他不住在沈家吗?” 董秀兰挥了挥手:“这话说的沈家不有大太太在吗?容不下丘小姐,她的儿子女儿也容不下小少爷。小少爷能被接回沈家还是因为他妈疯了没人照看他不过本来她醒着的时候,也从来不照看。” “这话怎么说?” 董秀兰不开口了,把嘴巴闭得死死的,像一条缝上的线。祁棠恍悟,又拿起手机。听到汇款到账的短信叮声,她才重新开口。 “想爬沈老板的床的女人很多,丘婉是唯一一个成功的。既美貌也聪明。她怀孕的时候躲了起来,直到生下了孩子才上门逼宫。“ 祁棠脑海中勾勒出一个野心勃勃的漂亮女人形象。 “沈老板和大夫人是商业联姻,强强联手,彼此早已是盘根错节的利益共同体,怎么可能因为个私生子就离婚?丘婉还是太年轻,不懂这点。她被沈家扫地出门,但沈老板念着那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给她买了别墅豪车,还给了一大笔赡养费。” “丘婉不死心,东躲西藏十个月才生下的孩子,她接受不了这个结局。我被派过去照顾他们母子的开始那几年,她总打电话让沈老板过来看孩子,起先沈老板还来得勤,后来就很少来了。” 祁棠自觉转账,放下手机再度追问:“为什么?” “沈老板是人中龙凤,但正妻生的两个孩子烂泥扶不上墙都算好听的。老大爱赌,老二吸毒。沈老板就把希望寄在幺子身上,虽然是个私生子,但还是比较关心的。直到后来发现孩子天生眼睛有异常,带去检查发现个视网膜方面的罕见疾病,叫什么,莱、莱” 她卡壳了。 “莱伯先天性黑蒙?”祁棠补充,心里沉了一下。 “对对,就是这个。” 雏犬22059字 雏犬2 “医生说痊愈可能性很低,幼时只是视力异常,伴随年纪增长,这种异常会加重,直到彻底失明的那一天。确诊之后,沈老板就不怎么来了。” 祁棠抿了抿唇。 她记起咖啡厅里江凝提过的一段话,说沈家是个没什么人情味的家族,更像崇尚弱肉强食的动物。 在这样一个家庭,有这样一个出身,甚至老天爷连最后翻盘的机会也掀翻。 董秀兰忽然笑了一下:“哦,对了,你知道小少爷为什么单字一个妄吗?” “嗯?” “沈老板给起的,嘲笑他母亲借子上位,妄嘛,痴心妄想咯。” 她的语气像个事不关己的看客,每晚坐在沙发上准时追豪门狗血八点档,语气充满着对角色不自量力的点评。 或许是雨又下大了,祁棠的心情跟着天气一起沉了下去。 董秀兰絮絮叨叨:“哎哟,不是我说,你别看我现在掉钱眼里,其实我也可善良了。要不是我,小少爷不一定能活到那么大。丘婉那女人的心也不知道是不是铁做的,对自己亲生儿子都狠心得很。为了让沈老板多过来看望儿子,寒冬腊月的,给小少爷穿短袖,泡冷水澡。好几次烧得意识模糊,都是我抱着去医院的。” “那别墅大得空旷,我们这些下人都有房间,但是小少爷一直住在发霉的地下室,有时候我还看见丘婉拿狗绳拴着他,真跟养狗似的,还给配个狗碗。” “她生气起来,小少爷是落不到好的,我们吃饭的时候,他就被拴在桌子旁边,吃狗碗里的剩菜”她啧啧有声,“这就是所谓的豪门,表面光鲜,背地里给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长见识。就算我这么穷,也从来没给我儿子用过狗碗吃饭。” 祁棠重复按压笔帽,面前的记录本摊开,但是一个字也没有写上去。 “哦,对了。”她忽然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你知道丘婉有一个情夫吗?” 每个城市都有最阴暗的角落。这里有偷盗者,流浪汉,逃窜的嫌疑犯。在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罪恶如同鼠蚁般滋生。警笛声撕开昏沉雨幕,有一滴浓稠的阴影,如墨水般融入了浑浊的砖缝。 精致的高跟鞋踏溅起浑浊的污水,身穿风衣,头戴精致礼帽的女人双手揣兜走进了这片阴影中。 她的美貌很不幸地被某个徘徊的流浪者看中。眼神浑浊笑容黏腻的男人摇摇晃晃走上前来:“美女,这么晚了还一个人走在这种小巷子里,需不需要保护啊?” 女人朝他甜蜜一笑,迷得对方晕头转向。她的手指伸入墙上浓稠的阴影里,有一股粘稠的黑色顺着她的手臂淌了下来,或许是光线太昏暗,也或许是男人喝了酒,没有注意到女人的手掌是与她年龄不符的老妪般枯朽粗厚。 那块粘稠的黑色掉在地上,又如果冻般从浑浊的污水中摇摇晃晃立了起来。 “这是什么?” 男人停下脚步,人类的第六感预警让他的酒意清醒了些。 黑色的果冻和他面对面,不断扭曲,变化着。那纯黑色的半凝固体上,竟然浮现了一丝微笑。随后,眼睛,鼻子,眉毛,耳朵都从它漆黑的面庞浮现了出来。 最后与男人面对面站着,就像他在照镜子一般。 “怪、怪物啊!!” 他脚一软,险些栽倒在地,拼了命地转身往外跑,另一个“他”的背后却伸出无数条凝胶状的黏腻触手,在飞溅的血花中插入了他的身体。 不久前还鲜活的男人,现在变成了一张紧贴在地上的皮。“他”的身体扭曲了两下,又变回了漆黑的凝胶状固体。 “乖孩子。”女人抿起鲜红的嘴唇,摸了摸它的脑袋。 黑漆漆的果冻浑身一颤,又开始扭曲、变化。这次立在女人对面的,变成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她”。 女人微笑起来:“好孩子去大闹一场吧,就当为这场好戏添一把催化剂。” 祁棠离开那栋老旧的民居时,夜色已深。雨势由急转缓,街道被笼罩在一片雾朦朦的雨丝里,冻得祁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幸好她出门时看了天气预报,把带来的外套穿上,暖和了不少。 路上的行人脚步匆匆,街边的面包店和咖啡馆散发着引人进入的温暖光辉,祁棠想自己可以叫一辆车,但是她最终决定走回家。 董秀兰透露的信息,加上她本人的某些猜测,这一切导致她现在心里很乱。只有凉意能叫头脑清醒。 沈妄十岁时,丘婉疯了,他被接回沈家。 那似乎是董秀兰不愿意回想的一段记忆,她叙述时说得断断续续,伴随着发青的脸色。丘婉疯前的一个月她生病请假回了老家,再回来时,就听说小少爷失踪了。 沈家报了警,但是丘婉的态度很诡异,她对找儿子这件事并不热切,似乎是一种可有可无的态度,依旧和情夫厮混。 有一天晚上,是七月初六,她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那天本该是小少爷的生日。 金宁市下了一场磅礴的暴雨。有人深夜敲响门扉,她打开门一看,警察找了许多天都没有下落的小少爷,突兀地出现在了别墅门口。 他穿着失踪时的衣服,面色惨白如纸,却惯常地没有任何表情。浑身都湿透了,但不像雨水,有一股潮湿阴冷的气息。 见到消失数日的儿子,夫人却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双颊泛起一股骇然的铁青。 小少爷开口说了第一句话:“饿。” 董秀兰转身给他做饭,这次夫人没有要求必须用那只狗碗。他坐在那张比他的人都要高很多的椅子上,吃了一碗面,即便他已经进屋许久,屋内却依旧响起滴水的声音。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董秀兰视线往下,看见他惨白的双足轻轻晃悠,伶仃的足踝上缠着一条细绿的水草。 祁棠离开民居前,她口齿不清地重复念叨着一句话,祁棠听了许久才听清楚。 别墅的后院有一个湖泊。 她不断重复着。 “别墅的后院有一个湖泊。” 雏犬32045字 雏犬3 “突发!新贸天地歹徒持械伤人,警方紧急处置!” 祁棠在橱窗前认真挑选,最终选中红豆饼当明天的早饭。店里没几个人,店员开着电视机,结账的时候,一出紧急插播的新闻报告打断了正在播放的偶像剧。 “今日晚上八点三十四分,本市新贸天地发生一起令人震惊的歹徒持械伤人案件,目前已造成民众伤亡。案件发生后,警方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迅速展开救援和处置工作,并对整个商城进行了封锁,禁止无关人员进入。” “同时,警方呼吁广大居民在该区域附近活动时注意安全,尽量绕道而行,以免因此受到误伤。” “这年头疯子真多,连逛个商城都不安全了。”店员啧啧感慨,将封好袋子的红豆饼双手递给她,“一共三十元整,感谢您的惠顾。” 存在这样的情况,夭折的灵体并不认为自己已经死亡,会在化为怪谈之后,继续生长,和常人无异。 救人杀人全凭喜好,道德观则是一片混沌。 江凝对此表现出了强烈的收容意图,用原话来说,“规则的力量如同一把容易走火的枪械,当它被握在一个孩子手中,并不比握在成年人手中更加安全。” 女孩抖了抖伞面的雨珠,撑开伞走入雨幕。 雨势又大了,雨珠顺着伞沿断了线似地滚落。 头发好像长了点 祁棠漫不经心思索着,将一缕碎发挽到耳后,一抬眼,在花坛旁边看见了个眼熟的身影。 她手指僵硬在耳畔,一瞬间,骤雨仿佛变成一场暴雪,将她冻在原地不知所措。 知晓了太多他的秘密,她还没做好面对沈妄的心理准备。 他蹲在花坛边,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衫,帽沿罩住了纯黑的发丝,整个人几乎融入夜色里。 可沈妄已经发现了她。 他微微转了下目光,夜色深邃如丝绒,而他浅色的瞳仁像烙在黑丝绒上的银箔,那是一种不带感情的灼亮。 祁棠呼吸都轻了,这一刻她脑海中闪过董秀兰的身影,不是她破败的房屋,不是她喋喋不休的嘴唇,而是她坐在窗边阴雨的黄昏里变幻莫测的脸色,那是夹杂着恐惧而讳莫如深的青白。 她的掌心发凉,睫毛也细细地颤抖起来。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被他禁锢在公交的椅座上追问,一同袭来的还有那时的恐惧。 大抵是面无表情的沈妄真的很吓人。他怀里抱着什么东西,朝祁棠走过来,也没有带伞,雨雾将他原本就沉郁的眉眼晕染成某种深邃的黑,像一幅沾了水反而更加鲜明的水墨。 到了祁棠面前,他眉眼稍稍舒展,拉到下巴上的连帽衫拉链被缓缓拉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迫不及待地“喵呜!”一声探了出来。 他眯起眼眸,瞳仁亮晶晶的:“祁棠,我捡到了一只猫。” 一只纯白色的小猫,它细软的毛发贴着瘦小的身体,淋了许久的雨,四只猫爪上都是泥泞,踩得沈妄那件昂贵的内衬上都是泥爪印,但他毫不介意。拎着猫的后颈,在祁棠猝不及防之时就塞到了她手心里。 湿软又热乎乎的小动物贴紧掌心的那一刻,祁棠的恐惧奇异地消失了,像一只越吹越鼓的泡泡,最后破裂时却没有声音。 “它受伤了。”祁棠听见自己的声音轻轻在说。 小猫的后腿一片鲜红,被雨水冲刷成了淡粉色,翻开黏连的毛发能看见撕咬的痕迹。没有妈妈保护的小猫会被野生的大型犬类攻击,这个世界对它们来说很危险。 小动物的身体比人类的温度高很多,但此刻掌心的温度依旧是一种不正常的滚烫。 祁棠斩钉截铁道:“得带它去医院。” 暴雨,高烧,受伤,能不能活过今晚都很难说。 等回过神来,她已经和沈妄坐在去往宠物医院的出租车上。虽然脑子还乱糟糟的,但是处理起来已经很熟练。 医生剃掉了伤口处黏连的毛发,处理伤口,拍了X光,又做了超声检查。注射完止痛药剂后,一直哼哼唧唧的小猫安静下来。小猫饥肠辘辘,但没有力气吃东西,祁棠把猫粮用羊奶泡软才喂了进去。 “你好像很熟悉这些事。”沈妄蹲在地上看小猫唏哩呼噜地喝奶,脸颊枕在一侧手臂上,神色淡淡地转头看着她。这个角度显得他眼神很乖顺,当然这只可能是祁棠的错觉而已。 “我以前喂过小猫。”她声音迟疑,尾音低了下去。 那是兼职店附近的一只流浪小猫,没人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条商业街的。 白天很少见到,只有祁棠兼职下班时的深夜会遇见它。那时因为一些矛盾,她从姑妈家里搬了出来,需要自己负担大学的学费与生活费,每天日子过得紧巴巴。凌晨兼职完下班,她会收起超市本应该扔掉的熟食当做晚饭。 那只小猫是她坐在长椅上等公交的时候凑过来的,祁棠用半根烤肠收买了它。那只警惕的小猫亲近她,而且只跟她亲近。可是后来祁棠离开的时候,却没能带它走。 她的生活太拮据了,没有独立的房子,也没有多余的钱,并不能做好为一个小生命负责的准备。 但那天小猫跟了她很久很久,每次回头的时候它都在,后来她跑了起来,出于自己也不知道的原因。胸腔被风撕扯着发疼,脸蛋通红,呼吸竭力。别跟着我了,她心里有个声音在大声喊着,却又伴随低低的啜泣。 她觉得沈妄很像那只猫,聪颖,机敏,充满敌意。也和那只猫一样从来不哭。 “因为小少爷的眼睛,夫人的豪门梦彻底破碎了。”董秀兰说道。 她时常用力掐着孩子的手臂,让他哭出来,好留下这个孩子的父亲。然而,沈妄似乎是个天生不正常的小孩。又或许他的泪腺也被病影响,女人从没见过他哭。 父亲漠视他,母亲憎恶他。可她施加在他身上的所有虐待和痕迹,那孩子都表现得那么淡然。 就像一个没有心的空人偶。 雏犬42002字 雏犬4 医生走过来,要为小猫登记留档,祁棠笑道:“你捡到的小猫,给它起一个名字吧。” “我不会起名字。” 名字是很重要的,起了名字就相当于产生了羁绊,以前祁棠给陪自己泡澡的小鸭子取了名,后来它坏掉了她都没舍得扔。 沈妄想了一会儿,视线落在她怀里:“你从刚刚就拿着什么呢?” 祁棠把红豆饼从怀中拿出来,“啊”了一声,小声说:“被压扁了。”里面的红豆泥都被挤了出来,变成了可怜兮兮的一团。 “就叫红豆吧。”沈妄忽然说。 “它就叫红豆了。” 红豆是只三个月的白色小公猫,在猫咪的世界,纯白色没有花纹的小猫一般是受欺负的对象。但是沈妄对红豆很有耐心,甚至超过了她见到的他对任何一个人的耐心,虽然这份耐心也常常告罄。 或许他只是单纯不喜欢人类而已。 沈妄也是只猫,所以和红豆同类相吸。她为自己的腹诽而不自禁笑了出来,脚步也轻快了些,这时她正买完猫咪冻干,走在去宠物医院的路上。 然后接到了江凝的电话。 “祁棠,现在有空和我谈一谈吗?”他直奔重点,“发生了一些特殊情况,我想你需要知道。” 她盯着通话界面两秒,察觉内心对六局来电的抗拒,幽幽叹了口气。 江凝约她见面的地方,还是某家咖啡馆。 他从门口走进来,一眼就看见了窗边的祁棠,挥了挥手朝她打招呼,手中提了一只合金材质的黑色箱子。 “前几天新贸天地的新闻看了吧?”他坐下来灌了一大口冰水,把箱子放在桌面手边。旁边的服务生女孩想为他放在地上,江凝一只手瞬间按了上去,微笑着表示不用。 金宁市基本上是个平静和平的城市,虽然常常发生耸人听闻的闹鬼事件,但大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传闻。这种真实发生的杀人案件很容易就传得沸沸扬扬,连特优班的好学生们也在讨论。 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那天也是沈妄和她捡到红豆的日子。 不过这件事既然被六局接管,真相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新贸天地建设之时发生过事故,从那之后就频发灵异事件。事发当晚,我的同事刚刚完成了对造成传闻的怪谈的收容。”江凝顿了顿,“但是他没能活着走出来,收容怪谈的箱子也失窃了。” 祁棠感到了荒谬。 什么人会盗走六局的箱子?脑子正常的人都会敬而远之。 如果对方恰好是不知情的普通人,打开的瞬间就会被厉鬼杀死,搁现在正值潮热的梅雨季,估计尸体都臭好几天了。 江凝的表情却在告诉她,夺走收容箱的人身份很特别。 而且,也与她有关。 “上次委托你调查炽天,有什么结果了吗?”他放下咖啡杯,身子稍稍坐直了。 “如果你了解他的过往,就会发现他没有那么十恶不赦。”祁棠声音一开始很低,后面语气坚定起来,“也并非正常死亡,极有可能是谋杀!” “并不意外,每天死的人那么多,如果每个都会在死后变成怪谈,人类干脆别活了。”江凝耸了耸肩膀,表情稀疏平常。 “成为怪谈是需要条件的,死的时间,死的方式,乃至死者的八字,都会造成影响。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但最重要的是强烈的执念和怨念,这些超越人类极限的情绪是不会轻易产生的。就像恐怖片里面,死得越惨的鬼越凶戾,怪谈诞生于人性最幽微的角落。” “所以你们不管这事吗?即便知道是谋杀。”祁棠问。 江凝轻笑了两声,他脸上浮起那种笑意,像一个成年人看着无理取闹的孩子,让祁棠有些恼怒。 “你说这是谋杀?”他问,“那被害者是谁?尸体在哪?” 她错愕地愣住。 他们都知道,那孩子早就死了。可是他依旧有着人类的身份,在人类的社会中生活。 人们怎么能把他定义为死者?又如何能为这场没有死者的谋杀去捉捕凶手? “怪谈的存在挑战人类的法律和伦理,这就是六局存在的意义。这里是凡尘的光照不进来的至深黑暗,在这个世界,人类的法律不起作用,你知道唯一的真理是什么吗?” 他隔空指了指祁棠的
相关推荐:
深宵(1V1 H)
虎王的花奴(H)
开局成了二姐夫
白日烟波
猛兽博物馆
万古神尊
一枕欢宠,总裁诱爱
NTR场合_御宅屋
娇软美人重生后被四个哥哥团宠了
沉溺NP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