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行发出那种不祥的诡光。而这老者一定是个半吊子的野道士,不知道哪里捕了这样一批倒霉的孤魂野鬼,扎成了灯。那两小儿不明所以,拍手欢天喜地还想买。谢怜赶紧走了上去,道:“别买。他骗你们的。” 那老者瞪眼道:“你这小子,说的什么!” 谢怜直截了当地道:“那灯不是宝贝,是妖器,里面装了鬼,你们要是拿回去玩儿,一定会被鬼缠上。” 两小儿一听有鬼,哪里还敢停留,“哇”的一声,哭着跑了。那老者一蹦三尺高,气急败坏:“竟敢坏我买卖!” 谢怜却道:“你怎么能在这种地方胡乱买卖?别说这种无知小儿了,就是大人买了你这邪里邪气的花灯也要倒大霉,说不定就被冤魂缠上了,岂不要酿成大错?就算你非要卖这种东西,也应该到专门的地方去卖啊。” 那老者道:“你说得轻巧,哪有专门卖这些的地方!大家不都是路边随便找个地方摆摊吗!”说着抱了那一大堆扎得极丑的花灯,气咻咻地就要离开。谢怜忙道:“等等!” 那老者道:“怎么?干什么?你要买吗?” 谢怜道:“不是吧,你还真打算到别的地方继续卖啊?你这些灯里的鬼魂是哪儿来的?” 那老者道:“荒野的战场上抓的,到处都是。” 那岂非是士兵们游荡的亡魂? 听到这里,谢怜可不能不管了,肃然道:“别卖了。今天是中元啊,万一闹出什么事来,不是好玩儿的。而且这些都是战士英魂,你怎能把他们当小玩意儿来卖?” 那老者道:“人死了就是一缕烟儿,管什么英魂不英魂?当然是我一把老骨头更重要,大家都是要讨生活的,不让我卖我喝西北风去?你这么热心,你倒是花钱买啊?” “你……” 最终,谢怜还是认输了,道:“好,我买。”他把手伸进兜里,搜刮了所有角落,掏出几个小钱,道,“这些够吗?” 那老者看了一眼,道:“不够!才这么点,这怎么够?” 谢怜也不是很懂十几盏花灯要多少钱才算正常,他从前买东西从来不看多少钱,但万般无奈之下,竟无师自通学会了讨价还价:“你这些花灯又不怎么好看,还很晦气,便宜点算了吧。” 那老者道:“这个价钱了你还叫我便宜?没见过比你更穷酸的了,太丢脸啦!” 谢怜被他说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了,道:“我可是太子,这辈子还没人说过我穷酸呢?”话音刚落,他就微微后悔,不过,那老者压根没把他的话当真,笑道:“你是太子,那我就是皇帝老子啦!” 谢怜有点庆幸,又有点尴尬,索性破罐子破摔,坦白地道:“卖不卖?我没钱啦。” 一番斤斤计较,二人总算成交。谢怜用那点少得可怜的钱,买下了十几盏鬼花灯,抱到河边。那老者抛着钱一溜烟跑了,谢怜则坐在河边,把花灯上缠绕的红线结子一一解开,将被符咒封印住的小鬼们都放生了,顺便给他们做了场简单的法事。 星星点点的幽幽鬼火从灯里飘出。这些魂魄都是刚死不久的新鬼,浑浑噩噩的,没有自己的意识,都还很虚弱,所以才会被那老者抓住。它们从狭窄的花灯里被放出来后,都簇拥着谢怜,亲近地打转,不时蹭蹭他。谢怜站起身来,轻声道:“走吧,走吧。” 被他用手轻轻托了一把后,那些鬼魂们越升越高,飘向天际,渐渐散去。这也就是所谓的,魂归天地了。 谢怜凝视着星夜,良久,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小小的声音。 那个声音道:“太子殿下……” 谢怜一怔,随即向声音传来之处望去,这才发现,居然还有剩下了一团小小的鬼火,没有升天,也没有化作星火散去。 看来,这只小鬼比其他小鬼都要强,非但有自己的意识,还能说话。他走了过去,奇怪道:“方才是你在叫我吗?你……认得我?” 那团小小的鬼火被他注意到了,似乎十分雀跃,一上一下地跳动,听声音,似乎也是个少年。它道:“我当然认得您!” 谢怜想起他现在浑身都泥巴,越发尴尬了,手握成拳抵在嘴前,真想不承认,说你认错了算了。须臾,他正色道:“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我方才不是渡化过你们了吗?难道我哪里做漏了一步?”不然怎么会经过了那场法事,还剩下一个? 不知名的鬼魂飘浮在他面前,不近不远,答道:“不。您什么也没有做错。只是我自己还不想离开罢了。” 谢怜想了想,道:“你还有未了的心愿和执念吗?” 不知名的鬼魂道:“是的。” 谢怜道:“那么,说说吧,是什么?不是很难的事的话,我尽量帮你办到。” 不知名的鬼魂,背后是随夜长流的三千浮灯,它道:“我有一个心爱之人还在这世上。” 沉默片刻,谢怜道:“原来如此。是你的妻子吗?” “不,殿下。我们没有成亲。” “啊。” 不知名的鬼魂道:“其实,他可能都不太记得我。我们甚至没有说过几句话。” 谢怜心道:“话都没说过几句?既然如此,为何会成为将你魂魄羁留于世的‘心爱之人’?这是何等的国色天姿?” 沉吟片刻,他道:“所以,你的心愿是什么呢?” 不知名的鬼魂答:“我想保护他。” 通常,这种鬼魂的心愿会是“我想告诉她我喜欢她”“我想和他温存一番”,或者可怕一点的:“我想她下来陪我”。“保护”,倒是真不多见,谢怜怔了怔,道:“可是,你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啊。” 不知名的鬼魂道:“那又如何。” 谢怜道:“强留下来,你会不得安息的。” 不知名的鬼魂却是满不在乎,道:“我愿永不安息。” 这一缕孤魂,竟然固执得很。照说,如此偏执的鬼魂,十之八九危险至极,但不知为何,谢怜并没有在它身上感受到任何杀气,因此并不担心,又道:“如果你心爱之人知道你为了自己没法安息,恐怕会歉疚烦恼的吧。” 不知名的鬼魂迟疑了片刻,道:“那我不让他知道我为什么不走就好了。” 谢怜道:“见的多了,总会知道的。” 不知名的鬼魂道:“那也不让他发现我在保护他就好了。” 听到这里,谢怜的心也忍不住微微一动,心道,这个人的“爱”,不是说说而已的。 这些花灯里都是那老者从荒野的战场上捕获的游离鬼魂,眼前这个,也一定是个年轻的战士了。他缓缓地道:“这场战乱让你离开了你心爱之人……抱歉了。我没有赢。” 不知名的鬼魂却道:“为你战死是我至高无上的荣耀。” 谢怜一下子愣住了。 “为太子战死乃是生为仙乐士兵至高无上的荣耀”,这句话是仙乐国的某位将军用来教导士兵的一句口号,以此来激发士兵们的士气,宣称就算是死,他们也会死得其所,死后将去往仙境。那当然是谎话。没想到,这名年轻的战士已经死去,魂魄流离在人间,却依然牢牢记着这句话。而且,答得珍重且郑重。 忽然之间,谢怜就眼眶发热,视线模糊了。他道:“抱歉,忘了吧。” 不知名的鬼魂跃动的火焰更亮了,道:“不会忘的。太子殿下,我永远是你最忠诚的信徒。” 谢怜强忍着哽咽道:“……我已经没有信徒了。信我不会有什么好事的,可能还会带来灾祸。连我的朋友都离开我了。” 不知名的鬼魂宣誓般地道:“我不会的。” 谢怜道:“你会的。” 鬼魂坚持道:“信我,殿下。” 谢怜道:“我不信。” 不相信别人,也不相信自己了。 █ █ █ █ █ █ 往日形影不离的三人组突然少了一人,另外两人都极不习惯。 比如,之前是慕情负责收好钱袋,现在他走了,谢怜只好自己收着。每次点着那一点点少得可怜的数目,他简直无法相信,这就是他劳动一天的报酬。 这日二人一回来,看到破庙里外满是浓烟。谢怜大惊:“怎么回事!” 喊了一声,一个妇人就迎了出来,喜道:“皇儿!” 正是王后。她一身布衣略显憔悴,但美貌依旧,竟仍留有几分贵妇风仪。谢怜见她并无异样,这才放心,问道:“母后,这烟你们干什么了?” 王后不好意思地道:“也没怎么回事,我今天想自己做点饭……” 谢怜哭笑不得,道:“做什么饭?这烟太惹人注意了,会把永安的士兵招来的,他们还在搜查我们下落,千万小心。” 王后很听儿子的话,连连点头。谢怜和风信进屋去把烟灭了,王后跟在他们身后,道:“皇儿我烧了汤,你们一起来尝尝吧。” 谢怜心道:“您烧个汤怎么会起那么大烟,活像打了一仗似的……” 风信自然连连推辞,王后却坚持,他只得也小心翼翼地在桌边坐下来,略受宠若惊。现在是惊是惊喜的惊,然而,等王后端上那锅东西之后,就变成惊骇的惊了。 两人看到锅里事物,都是一脸惨不忍睹。趁王后进后殿,谢怜低声道:“这鸡……死得好惨。” 风信:“殿下你看错了,里面根本没有鸡。” 谢怜:“那里面漂浮的这个死鸡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两人研究了半天也猜不出锅里的这个到底是面粉?山药?还是抹布?最后,谢怜道:“算了吧,实在不行就……处理掉。” 风信硬着头皮道:“那怎么行,王后万金之躯,我……我……” 等王后出来时,谢怜已经快把风信人中掐掉了才把他掐醒,两人一起装作意犹未尽的模样,道:“饱了饱了。” 见状,王后颇为高兴,道:“你那另一个小侍卫任务完成回来的时候,我也给他炖一锅。” 谢怜笑容一凝。他并没告诉父母慕情离开的真正原因。王后又道:“对了,还有一件事。皇儿,你明天……能不能带点药回来?” 谢怜道:“什么药?” 王后愁容道:“我也不知医理,要不你去药铺子里问问,咳血之症要用什么药?” 谢怜失色道:“咳血?!” 他径自走进屋后,见国主窝在一床破被子里。这些天他忙于奔波,现在一瞧,国主一脸病容,面颊都几乎凹陷下去了,甚至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一股雾霾一般的病气,令人难以呼吸。 逃难带病,尤胜雪上加霜。谢怜深吸一口气,道:“我现在带他去医馆。” 王后却道:“不行。皇儿,城中四下皆是永安追兵。你还是先想办法弄些药回来吧。” 第154章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谢怜呆了半晌,掉头出去,开始在屋里翻箱倒柜。风信道:“殿下,你找什么?” 谢怜不答,自己从箱底翻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柄古意盎然的宝剑。 风信一看,道:“你把红镜拿出来干什么?” 沉默片刻,谢怜握紧了剑,道:“我,要当了它。” 风信大惊,立即道:“使不得!” 谢怜重重关上箱子,道:“那么多把剑都当了,不差这一把。” 一路上,为了凑足他们的车马费及通过危险关卡时必要的打点费,谢怜已经把能当的东西都当掉了大半。因为不能去人多口杂的大当铺,有时还被发现了他们行踪的黑心商人要挟,都是忍痛折价出手的。风信道:“不一样的!这把剑你不是很喜欢的吗?要不然你之前怎么没当还把它压箱底?而且这是帝君送你的剑,当了说出去多不好?” 谢怜道:“再喜欢也没有命重要,走吧。” 二人拿了剑,一路走到城里,都是一脸丧气。到了当铺前,谢怜停下脚步,看了看手里的红镜。风信看看他,道:“要不然,别当了吧。咱们试试……想别的办法?” 谢怜摇了摇头,道:“我实在想不到办法。而且也来不及了。” 如果他们去偷去抢去骗,没有凡人可以阻拦住他们,而且来钱快得多。但是,偏生是因为要遵守凡人的规则和善恶的准则,老老实实想办法挣钱,才会如此拮据困难。定了决心,谢怜道:“当是要当的,当了就去买药吧。”话是这么说,但脚下还是没动,风信知道他是舍不得,这是他手上最后一把宝剑了,道:“再看看吧。” 正在此时,那边街头传来一阵嘈杂,惊嚷鬼叫的,有人喊道:“胆子大了!”“抓起来!抓起来!” 两人皆是一惊,谢怜警惕地闪到一边,道:“谁?!追兵?” 风信也很警惕,前去查看了下,放了心,回来了,道:“没事!不是永安追兵,不关我们的事,是有人打架。去看看?” 谢怜这才松了口气,若是追兵,虽然不是说打不过,但又要换地方也很麻烦,道:“去看看,别是什么恶霸。”二人一齐凑上前去,只见中间几个人正在扭打,围观的正在叫好。风信拍拍一旁一个正看得兴高采烈的路人,道:“兄弟,怎么回事?” 那路人笑呵呵地道:“你不知道吗?太精彩了!仆人打主人了!” 居然是这种事。谢怜无语,道:“这是为何?又为何叫好?” 那路人道:“当然要叫好!这个主人啊,真不是个东西!这个仆人从小跟着他,忠心耿耿,他呢!就知道剥削人家,不给多少工钱还使唤人家给他当牛做马,这仆人实在忍不了了,这不你们看你们看!正打着呢!” 果然,那打人的边打边骂,什么“老子忍你很久了!”“你自己算算你给过我什么?!”“家里都穷得揭不开锅了,还骑在老子头上作威作福!”“从今天起,老子不再是你家的狗了!”云云,挨打的主人抱头嗷嗷大叫,众人拍手称快,听得谢怜心里不知为何寒毛倒竖,不由自主去瞟风信的脸。风信却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听旁人说了这家主人的种种劣迹,随口道:“原来如此,那这主人的确不像话,怨不得这仆人要反了。” 他说得无意,谢怜心中却是咯噔一声,握紧了手中红镜。 一番头痛,当掉了红镜,二人总算有了钱,当即去医馆买药回去。 晚上,风信在屋外煎药,拿着把破蒲扇狂扇,谢怜则又在屋内翻箱倒柜。翻了许久,终于从箱底翻出了一条金灿灿的腰带。 原先他有许多条金腰带,和那些宝剑的下场一样,都当掉了,只剩下这最后一条了。 恰好风信抬眼看他,道:“殿下,你拿着那腰带做什么?别是这个你也想当掉吧?” 谢怜却走了过去,把这条金腰带递给了他。 风信瞪大了眼睛,莫名道:“你把这个给我做什么?殿下,你刚才关箱子,没把脑子一起关进去吧。” 谢怜这才想起,在上天庭送金腰带还有一层特殊含义,登时脸就黑了:“你想多了。你把它当普通的金子收下就好!”说着就塞了过去。风信脖子上挂着那条金腰带,无语道:“不是。你总得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突然塞一条金子给我吧。” 谢怜道:“你就当是补欠了你这么久的俸禄吧。” 风信纳闷道:“不是。你今天是怎么了突然?这时候了,你跟我提什么俸禄啊?给我你还不如当了给国主陛下多买几服药。不当也行,你自己留着,这可是神官才能有的东西。” 谢怜道:“药我有办法,这个你收下。” 他坚持要给,风信不明所以,莫名其妙又好笑,耸了耸肩,捡起地上那把破蒲扇继续扇火煎药,道:“那行,我先帮你收着。什么时候你又想要回它了再找我吧。” 谢怜摇头,道:“我不会要回来的。它是你的了。” 当了红镜,手头宽裕了些,他们总算是吃了几顿好的。鉴于王后手艺惊人,谢怜婉言请母亲还是去照顾父亲,千万不要下厨了,由他自己动手料理材料。虽然他也没经验,但没吃过猪蹄也看过猪走路,做出来的东西还算能入口,这才救了众人的口腹之苦。 只是咳血之症原本就难以治愈,加上国主心气郁结,得大量药吊着才能不好不坏。谢怜手边没东西可当了,这日,在街头游荡许久,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对风信道:“要不然……我们试试吧?” 风信看他,道:“那就,试试?” 二人不是第一次犹豫着想“试试”了,只是之前都没下定决心。到了眼下,不用说得更明白,都懂。谢怜点了点头,以白绫覆面。风信道:“等等,你先不用来,我一个人来就好了。”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突然对着街上行人大吼起来:“各位父老乡亲走过的路过的不要错过——” 街上行人被他吓了一跳,三三两两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道:“吼那么大声干什么!”“有什么本事耍一个看看?”“我要看胸口碎大石!” 风信把背上的弓取下来,道:“我绰号‘神箭手’,百步穿杨,给大家来露上一手献个丑。各位要是看得开心,还请、打赏几个!” 什么神箭手,什么露一手,这套话都是他们路上看别人卖艺的时候学来的。虽然他们嘴上老是说绝对不会去卖艺的,但不知不觉中,老早就在留心别人是怎么说的了。众人嚷道:“废话少说!快动手!” 风信搭箭上弦,对准一座高屋上挂的一角彩旗,道:“中!” 说着就一箭飞了出去。他箭法绝好,自然射中,围观人群哄然大笑,都道:“行啊,有点本事!”笑着闹着,果真有几个丢了几个钱。 小钱在地上滴溜溜打滚,风信上前去捡,谢怜也默默蹲下来捡,但心中总觉得失落落的,很对不起他。 风信从前是太子侍从,别说是这样的寻常百姓了,就是普通的官员臣子见了他也要客客气气,甚至想办法巴结。之前搬石头运泥土,被小头目呼来喝去就很憋屈了,现在还要忍受人把自己当耍猴子儿看。那百步穿杨的本事,居然不是拿来上阵杀敌,而是供人取乐。 正在此时,一个尖锐的女声道:“是谁大街上乱射箭?!” 众人齐齐指风信,道:“是他!” 风信莫名,人群分开,几个妇人蹬蹬蹬地走了过来,拿着一只箭,正是风信方才射出去的那支。几个妇人把他团团围住,道:“死小子!是你射的么?你好大的胆!光天化日的乱射凶器,吓跑我们的客人,你说说,你要怎么赔?!” 原来,方才风信那一箭射中了彩旗,去势不减,直落到人家院子里。风信本来就不喜欢跟女子打交道,这几个妇人更是浓妆艳抹、脂粉香扑面,令人窒息,恐怕来历不善,唬得他连连摆手,连连后退。谢怜连忙拦到他身前,道:“抱歉,抱歉。他不是故意的,至于赔偿,我们会想办法……” 那几个人妇人火气甚大,推推搡搡:“你是谁呀!你……”谁知,这一推一拉,裹住谢怜脸的白绫无意间滑了下来,那几个妇人一看到他的脸,双眼一亮,口气也突然嗲了几分,道:“哎哟,好俊俏的小哥哥!” 谢怜:“???” 一名妇人一拍手,眉花眼笑道:“好!你们是一伙儿的吧?就拿你来赔好了!” 谢怜:“???” 尚未反应过来,他就被那几个妇人拖着走了一段,拉到一座华丽的小楼前。抬头一看,上面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莺莺呖呖的,谢怜这才明白,他居然是被几个老鸨拖走了! 他登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道:“等等,我没钱,我真的没钱!” 几个老鸨嘎嘎笑道:“你当然没钱了,就是带你来挣钱的嘛!” 谢怜:“对不起,我是男人?” 老鸨嗔道:“知道你是,我们又不瞎。有的是人喜欢你这样的男人!” 被团团围住的风信终于冲破人群、奔了过来,喝道:“赶紧放开殿……放开他!” 两人狼狈不堪,拔腿就跑,又自知理亏不敢动手,被激怒的老鸨们叫来二三十个打手,追得他们满城乱窜。真是从没见过这种阵仗,总而言之,他们再也不敢靠近这一带了。 不过,二人确定了,卖艺是能挣钱的,换了个地方,便扎了架子开卖了。他们初来乍到,当地人都有新鲜感,加上人看起来都体面好看,头几天倒真的靠卖艺赚了点钱,能应付食费和药费。但好景不长,不到小半个月,就有人找上了他们。 这天,谢怜和风信收摊后,七八个彪形大汉找上了他们。谢怜道:“劳驾,各位能让让吗?” 为首的大汉哼道:“你们在我们的地盘上呆了好几天,还敢叫我们让让?” 谢怜和风信都是莫名其妙。另一个汉子也道:“抢了咱们这么多生意,不给个说法,说不过去吧?” 二人才弄明白怎么回事。原来,这些都是本地的其
相关推荐:
机甲大佬只想当咸鱼
红豆
交流_御书屋
万古神尊
百美仙图:女神宝鉴
家有甜妻:大叔的独家专宠
荒野直播之独闯天涯
恶蛟的新娘(1v2)
武当青书:诸天荡魔至洪荒
乡村桃运小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