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然多了几丝病态。 慢慢饮尽杯盏里的参茶, 卫?l撩开布帘望了望,只见万物复苏,春行于荒, 枝桠上将将冒出的嫩芽颤颤巍巍地摇曳在春风里, 昭示着孱弱的生机。 卫?l放下杯盏,慢声道:“等到了泉安,我们寻个客栈歇脚。” 佟嬷嬷赶忙应下,泉安是大城,马车再行个半日便能到,那儿的客栈条件好些,姑娘夜里大抵能休息得舒服些了。 佟嬷嬷才刚松了口气,马车忽然仓促一顿, 桌案上的杯盏“咚”一声落在地上的毡毯上滚了两圈,紧接着便是一阵马儿的嘶鸣声的。 主仆二人俱是一惊,还未来得及开口发问,便见车门忽然从外拉开, 薛无问静静立在车外, 惯来散漫的眉眼似是覆了层霜雪, 一派冷凝。 卫?l看到门外的郎君便是一怔。 少倾, 她将手边的披风递与佟嬷嬷,平静道:“劳烦嬷嬷下车稍等片刻。” 外头的郎君身着黑色劲服,面色冷肃,佟嬷嬷不免有些忧心忡忡,这薛世子今儿瞧着一点儿也不好相与,也不知晓他会不会伤害到姑娘。 迟疑片刻,她终是扬起个笑脸便应了声“是”:“老奴不走远,姑娘若是有何吩咐,随时唤老奴一声便可。” 卫?l知晓佟嬷嬷是在担心自己,弯唇笑了笑,道:“嬷嬷到树下等着便是,我与世子不过是说几句话。” 佟嬷嬷这才抱着披风下了马车,下去时还不忘躬身同薛无问问好。 薛无问淡淡颔首,提脚上车,“吱呀”一声便关上了车门。 他生得高大,这马车原就不大,他一上车便显得车厢格外逼仄,连带着他身上那压人的气势也愈发的盛。 “不喜欢肃州?”薛无问拾起毡毯上杯盏,骨节分明的指漫不经心地转着那杯盏,问道:“还是不喜欢定国公府,不喜欢我?” 他坐在她身旁,却不望她,唇角甚至噙了点笑意,似嘲弄又似讥讽。 卫?l垂下眼,“肃州很好,定国公府很好,你也很好。” 薛无问侧头望着她,嗤笑一声:“既然很好,为何连告别都不说一句?怕我不放你走?怕我死缠烂打?” 他从不曾用这样的语气同她说过话。 过往一年,他对她始终是温柔体贴的,她想要什么,甚至不需要说,他瞅一眼她的眼便能知晓。 他掏心掏肺地对她好,可她连告别都不说一声,毫不留恋就离开了肃州,仿佛对他的一片真心弃之如敝履。 卫?l抬起眼,对上他那双泛着冷煞的桃花眼,心口微微一窒。 大抵是赶路赶得匆忙,他眼下泛着青影,下巴也冒出了胡茬,身上的衣裳更是缀满了细雪,被马车的暖炉一烘,便洇成一片深色的水渍。 卫?l别开眼,轻声道:“我没觉着你会死缠烂打,也没不告而别,我同崔姨说了,让她替我与你说一句再见和谢谢。你……属实不该来寻我。” 他这人,看着对许多事都不大放在心上,实则是个极骄傲的人,一身傲骨恣意张扬在肃州的滚滚黄沙里。 她离开得不带一丝眷恋,似他那样骄傲的人,不该追过来,也不该问她为何不告而别的。 他就该同上回在青云山一般,头都不回地离开,看都不再看她一眼。 这样,不管对谁都是好事。 定国公府于她有大恩,她不能将定国公府拖入卫家的事里。 况且,她也怕她继续呆在肃州,继续留在他身边,她会慢慢地、慢慢地就忘了卫霍二家的血海深仇。 薛无问不知她心中所想,只当她是瞧都不愿瞧自己一眼,下意识便掐住她的下颌,逼她看自己,语气轻柔道:“你去盛京是想要找出陷害卫家的人,想要报仇,我知道。可卫?l,你拿什么去报仇?” 他的声音明明是轻柔的,眉眼甚至含着笑,可卫?l就是能从他话里听出一丝残忍的讽意来。 她一个病秧子,想要手刃仇人的确是难于登天。 可不去试一试,她不甘心。 这是她的家仇,这是她的选择,与他何干? “啪”的一声,卫?l用力拍了下他掐住她下颌的手。偏生这人浑身上下就跟铜墙铁壁一般,她下了死劲也撼动不了半分,瘦削的下颌被他钳住。 卫?l红了眼眶,“薛无问,我拿什么去报仇又与你何干?” 这姑娘还有理了? 他这么多天不休不眠地赶来寻她,却只得一句劳什子你不该来寻我。 什么叫不该? 是不是他对她做的所有事都是不该? 薛无问盯着她发红的眼眶,渐渐松了手,手指甫一挪开,便见这姑娘肌肤细嫩的下颌多了个指印。 方才他虽生气,却根本舍不得用力。 这姑娘哪哪都娇气,轻轻一捏便落了个红印子,搭上她那发红的眼眶,不知道的人,还当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将她欺负狠了。 薛无问哂笑,他是当真拿她没辙。 “卫?l,我在青州救了本该死去的你,你便是我最大的把柄,懂么?”他将头缓缓靠向车厢壁,垂眸看她,哑着声音道:“我不可能放任你在盛京四处乱窜,若你被人逮着,旁人顺着你查到我这,我们薛家岂不是要步卫家的后尘了?” 卫?l攥紧手,“我不会同旁人说是你救了我。” 薛无问笑了声,似是在笑她的天真。 “卫大娘子可知晓,这世间有多少种见不得光的方法能让你乖乖口吐实言?你要去盛京可以,但你只能住在定国公府里,只能呆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若不然,你就老老实实随我回肃州去。” 男人望着她的目光晦暗不明,隐隐带着些压迫。 这一瞬间,他似乎成了那位高高在上、地位尊贵的定国公世子,而不是惯着她哄着她愿意为她低头的薛世兄。 卫?l五味掺杂,只觉喉头发苦。 这辆马车是崔氏替她安排的,身上的通关文牒亦是崔氏替她准备的,甚至连护送她上京的侍卫也都是定国公府的人。 她没有说不的权利,也没有拒绝的底气。 再者说,沈听在白水寨尚且未熬出头,从前祖父、外祖父在盛京的那些个至交好友,也未必可信。 盛京的定国公府,对她来说,应当是这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 卫?l神色复杂,敛眸道:“你要离开肃州,去盛京?” 薛无问漫不经心地“嗯”了声,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哼笑道:“不是为了你,如今盛京变了天,朝中局势暗涌横流。正所谓树大招风,薛家不想成为下一个卫家,那便要派个人在盛京时刻盯着。父亲离不开肃州,那便只能是我来了。” 他这话只说了一半的真话,但大抵是他说话间的神态太过真实,卫?l信了。 薛无问下了马车,暗一暗搓搓地觑了眼他的脸色,不由得有些纳闷,都见着了卫大娘子了,怎地世子脸色还是这样臭? 正思忖着,薛无问忽然道:“差个人往盛京递个信,把我从前住的凌霄院好生拾掇一番,顺道换个名儿。” “为何要换名儿啊世子?”暗一挠了下脑瓜,又问:“您想换个什么名儿?” 细雪霏霏,半寒的春风呼啸而过。 薛无问喉结轻轻一提,淡声道:“无双,就叫无双,以后凌霄院改名叫无双院。” - 四月十七,卫?l住进了朱雀大街的定国公府。 薛老夫人正在大相国寺礼佛,知晓卫?l来了,二话不说便打道回了府。 薛老夫人与卫?l祖母卫老夫人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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