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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 房州通判莞尔:“你上着枷锁,便是碰到野鸡,只怕也没办法去抓了。” 陆安轻轻眨了一下眼,倒是有了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狡黠之态:“有个白捡的野鸡在面前,部送人难道还会不要吗?他们抓到了,总要分给我们一些的。毕竟人的名树的影儿,我祖父还是有些声望的。” 房州通判听她这么一说,径直笑出声来。 二人走走停停,尽是闲聊。 ——多数时候是房州通判说,陆九郎听。 “还有,若是在山中能找枝叶枯黄的病竹,那可真是赚大钱了。这种竹子根部会有一种无苗无叶,黑棕色的球形药材,名为雷丸,能卖给药肆。” “既然有竹子,山里的笋便不会少,房州人多的是只需看一眼竹梢颜色,便知从那处土块下手挖了。挖到的笋,自家通常不吃的,要背去卖。卖了些许钱,回家补贴家用。” “怎么这般看我?”房州通判笑着问。 陆安诚实回答:“没想到大人会懂这些。大人看着……更通诗书。” 房州通判哈哈一笑:“如果连自己治下百姓会什么营生都搞不懂,我还当什么父母官?若是不知房州多猎户,生活多与山林有关,便会盲目以为多种地才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那岂非好心办坏事?” 房州通判意味深长:“九郎可知,好心办坏事是最要不得的。” 陆安又是眨眨眼睛,没有吭声,只静静等着房州通判给自己台阶下,劝说自己这个孝孙不要把脱身机会让给祖父。 果然,这通判就说了一通陆家家主是罪魁祸首,他必须受罚,以及,他身为官员,也该知晓民间疾苦,这样以后皇帝才更放心用他,诸如此类的话。随后,陆安才恍然大悟,羞愧难当。 “竟是我险些好心办坏事了。” 眼前郎君面色羞红,似乎总算是体会到了自己的良苦用心:“多谢大人教诲,九郎再不说换人之事了。” 房州通判捋捋胡须,轻轻点头:“孺子可教也。” 郎君仿佛不好意思那般,低下了头。 然后看到林下沟边长有一草,形似荭草却比荭草粗大,还有细刺。茎上特别多斑点。 陆安轻轻咦了一声,房州通判也看了过来:“怎么了?” 陆安便指着那草说:“无事,只是看到了眼熟的草木。” 这是虎杖。 她上辈子痛经,就是吃了虎杖配桃仁、红花才好的。这辈子不知道还会不会痛经,痛经原因还是不是瘀血内阻。但不管怎么样,看到熟悉的药材,还是很惊喜。 房州通判很诧异:“你喜欢这草?这草处处都是,山坡草地、田野河沟、灌丛山谷……漫山遍野,随意采摘便能采一车走。你若喜欢,回衙门后请人来采。” 说得很随意。也没有认出来这是虎杖。而从虎杖能长出来如此之多没有被采光,足以见得房州百姓绝大多数也不认得这种常见药材。 陆安沉默了。 但好像也不意外。 她以前喜欢看书,什么书都看,县志也喜欢看,隐约记得有一本县志上就记载了民国那会儿,贫苦百姓每每得病都是放任自流,熬的过去就活,熬不过去就死,终身未曾服药者,约占三分之二。 民国那会儿都这样子,更别说更久远的年代了。 很少存在什么百姓会耳濡目染懂一点点常见药理,家里有人生病了自己去山里采草药给家人治病这种事。 这提醒了陆安一件事。 上辈子她有个闺蜜,是医学生,天天要背那些厚重的大头书,流的泪比中药还苦。为了帮到闺蜜,让她背书能轻松一些,陆安尝试过很多种记忆法,挑了一个最有用的劝她闺蜜尝试一下。 用的实验道具就是《本草纲目》。 也许在这个世界她可以试着把《本草纲目》连图带字默出来——就当是练字了。 默写出来后,想办法推广到百姓手里,他们看不懂文字还看不懂图画吗?当然,陆安不是指望百姓自学成才,能够自己给自己看病,她指望的是百姓可以按图索骥,将药材挖了炮制好卖去药铺。有钱赚了,自然就看得起大夫了。 而且,以她现在的情况,虽说可以走后门逃过繁重劳役,但不代表她就能到处去参加文会诗会,让自己扬名万里。 可她偏偏特别需要名声。 名声起了,就有机会从天子那里获得朝廷恩赦名额。然后就能够在房州落地配户口,课役同百姓,且,可以入仕。 《本草纲目》正好合适她扬名。 当然,如果实在没办法,她有个缺德的招数…… 本朝配隶刑只罚及犯人本身,即使是家属连坐者,待犯人死后,也无需子孙永远接替受刑。 如果……她是说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一定要在自己的命和别人的命里选一个的话…… ——祖父,对不住了。 ——我的化学课也学得不差。 “啊啾。” 祖父突兀地打了个喷嚏,不知道为何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 当然,如非必要,陆安不想去试一下含铅白霜的汤药是不是真的能让人神经受损,也不想去花钱买朱砂(硫化汞)给便宜祖父的住所做一次里里外外的翻修。 她很努力地去克服自己要扬名的第一个困难——陆山岳给的纸和墨已经用光了,她得想办法买新的笔墨纸砚练字。 陆安上辈子学过书法,学的启功体,还有书圣王羲之的行书,但是换了个身体,没有了肌肉记忆,这些都得重新练。还好她脑子还记得怎么下笔,只需要把腕力捡回来就可以了。 买笔墨纸砚的钱总不能让房州通判出。陆安耐心等了十天——前九天都在衙门里给通判打下手,直到第十天。 这一天名为旬日,衙门休沐,不论官吏都不需要继续呆在衙门里了,而配隶的犯人也会能够放假一天,只是不被允许出配所。 为了不被其他人发现她受到的优待,陆安不需要住在配所,她住的是衙门后院的一处小偏房。 一大早,陆安就睁开了眼睛,硬是顶住了被窝的诱惑,自己打水洗脸,刷牙用的这个朝代有的用七层竹片粘合而成的牙刷,但是牙膏还属于药品,价格不便宜,衙门可不会免费给她配,所以陆安只能用皂角浓汁揩牙,保持牙齿干净。 刷完牙洗完脸后,例行每日的锻炼身体——在衙门后院慢跑晨练。 “呼——” “呼——” 一圈又一圈,呼出的气凝成了白雾。 用大家闺秀的身体锻炼可不容易,当初第一天进行跑步锻炼,才跑个三两圈,陆安整个人差点眼前一黑,厥过去。撑着墙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缓过来后当然是继续跑。 科举考试那几天完全称得上是体力活,这个身体可不能一直柔弱下去,不然就算文采再好,晕倒在考场上也白搭。 跑完步,擦擦汗,换身衣服,再去吃个早餐——官府会给他们这样的罪人提供粮食,每人每日给二升的米。衣服也提供,所以陆安才有了换洗衣物。 吃饱喝足后,陆安若无其事地来到后院,扒开一处草丛,里面,偌大一个狗洞像是墙壁在向她张开笑脸,非常欢迎她的到来。 陆安面不改色地匍匐在地,一拱一钻就遁了出去,随后站起来拍拍尘土,属于古代的热闹街道哗啦一下,在她面前展开。 第13章 清晨的太阳从云层间探出小半个头,洒下些许金辉。 房州道路用的石材铺路,路阔足有七尺。 陆安走在路上,街道两侧的店铺被她一个个甩在身后——医药铺、疋帛铺、金银铺、珠宝铺……但更多的还是饮食铺子。 街头甘豆汤的摊子清香盈盈,街尾的蜜枣店尚未营业,扇子铺门外的小摊子里卖的是鱼羹,陆安猜这家鱼羹肯定很好吃,能吸引来不少人,卖鱼羹的妇人也很真诚和善,不然扇子铺的主人怎么会容许鱼羹在自己店外,也不怕沾了味道。 炊饼蒸笼上烟气袅袅,沿途的树叶轻轻曳响,迎面而来还有趁着晨曦遛狗的人,看到她时,还含着笑向她点头问早。 重檐叠叠,天沟排水,陆安很突然地,就有了穿越时空的真实感。 她去问了卖鱼羹的妇人附近有没有卖笔墨纸砚的地方,得知拐过转角就有一家纸铺,大约再过一个时辰就会开门,感谢过后,陆安便直接往纸铺门口一蹲,等到开门后,成为纸铺今日的第一个客人。 * 纸铺中多是卖纸,但也有书售卖,却不是一本一本的,而是一卷卷的书轴,布袋装着,吊系着标签,陆安随便抽出一卷看,签上用朱笔标着《乐府诗集》卷四一。 礼貌询问过后,展开一看,上面每个字都有半寸大小,明显是手抄字体,用的汉隶体。 “楚调曲上《古今乐录》曰:“王僧虔《技录》:楚调曲有《白头吟行》《泰山吟行》《梁甫吟行》《东武琵琶吟行》《怨诗行》……” 和陆安记忆里的《乐府诗集》卷四一内容一模一样。 她又翻了架子上其他书轴,发现架子上书轴虽多,但近百卷竟然只写一部《乐府诗集》。 于是默默地离开了这个架子,又去下个架子看,这次架子上摆的是裁好的纸张,旁边也有标签,连价格都有,拿起一看“蠲纸一张七十七枚”。 火速放下,又去看下一个架子,“糨纸一张三十八枚”。 也不便宜了…… 陆安走完整个纸铺,发现这里面最便宜的是雷州纸,一张售价八枚铜板,相当于四枚胡饼的价格。 好像不贵,但她不可能每次只买一张。 ——而且现在她身无分文。 略微思索片刻,陆安走到柜台前,轻轻咳嗽一声:“主人,铺中可有废纸,能否均我几张?” ——这个时代还没有老板、掌柜这样的称呼,客人对店主人都是直接喊“主人”。 那高高胖胖的店主人听完陆安的话,盯着她看了数息,随即咧开嘴笑,露出一口大龅牙。 然后。 陆安就被赶出去了,附赠一句“大早上进个穷鬼,真晦气”。 陆安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叹了一口气,继续厚着脸皮去找下一家。每进一家纸铺就问一次有没有废纸,能不能送她几张,一家家问,每一家都是连连摆手。 陆安也不意外,就算是有废纸,纸铺估计也是要搬去碎纸捣烂重造的,这样造出来的纸叫“还魂纸”,卖的也不便宜。 到了第十六家纸铺,看着十分破旧简陋,墙壁灰扑扑的,架子多处凹陷、破裂,纸张倒是看着很新,陆安拿手去摸架子,没有灰尘,想必店主人每日擦拭打理十分用心。 但陆安想了想,还是转身打算走。 ——总不能讨纸讨到不富裕的人家里。 然后被柜台后面的店主人叫住:“兀那郎君,可是有什么难处?” 陆安拱手一揖,道:“本想讨些废纸来练字,但看主人家也囊中羞涩,便不好张口。” 店主人一怔,视线落在陆安手上,那里有雪天冻出来的疮,再看陆安身上的衣服,边缘多有绽线,便猜这是一位贫民学子。 店主人便问:“郎君可有功名?” 陆安摇头:“尚未参加解试。” 店主人又问:“既然家贫,为何不去图谋生计,反而四处讨纸,非要求这个学问?” 陆安想了想,说:“在下如今孑然一身,虽也有亲人,却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既然如此,为何不能试着搏个前程,鱼跃龙门。” 店主人笑道:“郎君虽小,口气倒不小,科场年试图鱼跃龙门的学子多如牛毛,可真正成龙的,屈指可数,多的是人糊里糊涂从年少考到白首。” 陆安只道:“事在人为,待在下真的考不下去,要饿死了,自然便会放弃了。” 店主人说:“可你如今,连份纸笔都没有。” 陆安眨着眼睛,重复一遍:“事在人为。” 店主人失笑出声,复又再次打量起眼前郎君——这人做着讨纸的事,却一点都不忸怩,一派落落大方,眉眼未语先笑,很是俊雅。 店主人年轻时走南闯北,见过许多人物,心中明了,像眼前这种脸皮厚,做事不择手段,又敢想敢做,气质偏生也非同凡响的人,绝大多数都会有不小的成就。 便道:“这样,我给你出一道题,如果能答上,我店里的废纸都送给你,还额外给你一些旧笔粗墨,但你若答不出来,便请出门。” 陆安再次拱手:“还请出题。” 店主人沉吟片刻,徐徐道:“既然你要鱼跃龙门,没有学问可不行,你便说道说道,学问是何物。” 陆安想也不想,琅琅出口:“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店主人很是惊讶:“这是你自己想的,还是他人的话语?” 陆安面带笑意:“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店主人哈哈大笑,起身从后面小门出去,不一会儿,竟是抱出来一个箱子,打开给陆安一看,里面叠满了废纸,还有着答应她的笔和墨,笔尖都分叉了,墨也闻着有股怪味。 陆安粗略一扫,那纸的厚度至少也有千张了。于是万分感谢:“在下姓陆名安,行第为九,多谢主人相助,来日定当报答此恩。” 店主人笑而不语。 店门口经过好几个白衣襕衫的书生,谈笑自若,针砭时弊,眉宇间飞扬的气质十分夺目。他们身边还跟着好几个书童随从。明显家资不薄。 店铺不大,他们经过时恰好听到陆安说会报答的这句话,转头打量了她好几眼,重点是看她身上半旧不新的衣服,还有手背上皲裂得十分厉害的皮肤,没忍住,发出一声嗤笑。 这些公子哥儿倒也没揪着她嘲讽,只是发出一声嘲笑,便好似眼高于顶,就要扬长而去。陆安瞧了他们一眼,也没吭声。 ——白襕是举子的常用款式服装,这一群公子哥儿,全是举子,已经通过了解试。 随后,就见本来要走的举子们,位于中央那人眼尾扫过店中书架,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转身快步进店,拿起一本《忘秋诗集》翻了几页,惊喜道:“烦主人告知,可是忘秋先生又出新作了?” 店主人笑着说:“有新作,也有旧作,各为半数。整个房州,只我家有这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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