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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 那举子毫不犹豫:“多少钱!我买了!” 充斥着财大气粗,没想过讨价还价的气息。 店主人咳嗽一声:“我这书,特意采用了白口、双栏的版式,纸乃椒纸,不俱虫蚀,墨为‘墨仙’所造之墨,遭湿不败,就连那字,也是拓印了一位书法好的……” 那举子不耐烦道:“你直接说加价到多少就行了。” 店主人比了个手势:“八贯铜钱。” 那举子便喜笑颜开:“也不贵嘛,记我账上,我是赵家的,赵公麟,你拿张纸来,我给你盖个印信,回头上我家门找账房拿钱。” “房陵赵氏?” 店主人便也一样喜笑颜开了。旁边陆安看着那薄薄的一本书(这家店里卖的倒不是书轴了,可能是因为比较难打理?),大概不足五十页,居然卖了八贯铜钱……凭借她的砍价经验,以及看店主人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样子,对方所获利润绝对超过60%。 嘶—— 陆安看向那赵公麟,眼神也亲切了不少,这人……长得好像印钞机啊。 赵公麟把书买下来后,也没走,就站在店里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咦”了一声,呼朋唤友:“你们快看,忘秋先生居然把诗句改了,我记得他之前这句分明是‘渔人忽惊起,雪片逐风斜’,怎么现在改成‘渔人忽惊起,雪片落蒹葭’了?” 于是这些举子纷纷围过来,凑着脑袋看,纸铺里一下子就充斥起了嗡嗡的讨论声。 “‘雪片逐风斜’这么好的句子,怎么改了啊!但是我看着,又确实觉得改成‘雪片落蒹葭’改得更好了。” “可到底好在哪里呢?” “忘秋先生到底有什么深意?” 讨论了一会儿都没有讨论出来一个所以然来,旁边突然插进来一句话:“起是急起,落为缓落,如此一急一缓,有起有落,动静结合,层次分明。而原来那句诗中,以‘忽惊起’对‘逐风斜’,过于紧绷了。不若‘落蒹葭’意韵柔和。” “原来如此!” “兄台大才!” 众人纷纷称赞,赞着赞着……不对啊,这声音怎么这么陌生! 转头一看,就看到是之前他们不太看得上眼的穷书生此刻正站在他们身边,对着他们微笑。 这些举子自己回去推敲,未必不能推敲得出来,可惜,陆安更快。 众举子震惊,连称呼都不由自主换了:“兄台竟然一眼就看出了忘秋先生修诗之真意?” 陆安谦虚地说:“无他,手熟尔。” 你考试要考诗词赏析,你也能一眼就知道重点在哪。 第14章 一听陆安说自己手熟,赵公麟便更激动了。 他一把抓住陆安的手,将人拉得更近了一些:“快!兄台快替我看看,此句乃先生旧词,我知它是好词,又不知它好在哪儿,你为我品品?” 陆安捡起自己的应试技巧,看了一眼那首词,语调慢慢,优雅中透着一丝熟稔:“你看,它上片描述的是与友人聚会,这本该是一个欢乐的场景,用词却是‘稀’,这代表着作者在享受聚会欢愉的同时,又忧愁着这样的聚会稀少,自己和友人聚少离多,这使得一件快乐的事情,也变得让人忧伤了。而下片从这样的感情中脱离出来……” 将赏析说完后,陆安再用一句话来总结,避免少分:“这首词表达了作者对朋友真挚的思念之情,以及与朋友互相祝福互相勉励的感情。” 在场的人哪里听过这么鞭辟入里,这么专业的解读,听的那叫一个如痴如醉。 便连这纸铺的主人也是眼中流露异色,深深觉得自己这笔投资没有投资错。 赵公麟深吸一口气,作揖,道:“郎君大才!方才是吾孟浪了。不知郎君是何方人士?如何称呼?” 陆安摆摆手,什么也没说,转身抱起装着废纸和所送纸笔的箱子走了。赵公麟一愣,看着陆安走出书铺,转身看向店主人:“他……” 店主人道:“我也不知这位郎君是什么身份,只知他姓陆,于家中序九。” 随后又把陆安索求废纸的事,以及那句“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一并说出来,然后道:“能有如此见闻与体悟,我猜,他或许来自哪处高门,只如今家道中落了。” 赵公麟“哎呀”一声,关注点清奇:“虎豹之驹,虽未成文,而有食羊之意;鸣鹄之雏,虽羽未备,而有四海之心。我真不是个东西,方才竟然还嘲笑陆兄!主人,你去我家里拿那八贯铜钱的时候,再支二十贯钱,用来换你店里上好的笔墨纸砚,你且存着这些东西,下一次见到陆兄时,就将东西送给他。” 二十贯钱,说的跟二十文钱似的。 别说店主人了,赵公麟周围同样有钱的举子此刻也是忍不住微微抽气。 “赵郎君真是……仗义疏财。”店主人憋出一句夸奖后,又是一声咳嗽:“其实,关于忘秋先生,我这里有一支他曾经吹过的洞箫……” 赵公麟一听,几乎急不可待地说:“在哪!快带我瞧瞧……” * 陆安出了纸铺门,抱着箱子朝北回衙门。 她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像刚才那样子,比起直接把自己的姓名说出来和对方结交,倒不如留点神秘感,让旁人帮她说,这样才能进一步加深印象。 等陆安拐过一条街后,赵公麟也兴冲冲地抱着一堆“忘秋先生旧物”,还有“陆安对忘秋先生诗词的阅读理解手抄版”从纸铺里出来,出门就和其他举子道别,一路往南走,出了城,直奔自家祖宅而去。 房州本地共有五大家族,分别是赵氏、戢氏、彭氏、卢氏以及朱氏,这赵氏祖宅坐落于北郊,占山据水,修得富丽堂皇,若皇室宫殿,也被戏称为“千金万金造北衙”。 赵公麟一进家门,就直奔自家书斋去:“叔父!叔父!你快来瞧瞧,我今日碰到一人,他比我年纪小,对忘秋先生诗词的解读却更为精妙!” “哦?” 正在书斋躺椅上睡大觉的儒生颇感兴趣地接过来。 儒生姓赵名松年,字坚劼,乃是掌管州县学政的提举学事,不爱科举文章,更喜诗词歌赋。 然而接过来一看,又赶紧把纸丢回给侄子:“太俗!太俗了!你让我看的这人,对诗词的看法全然是为科举而生,过于匠气,快快拿走,别污了我的眼睛!” 又从自己桌上拿起一份词稿:“不行,我得洗洗眼睛。” 自己喜欢的东西被说成匠气,赵公麟很不服气,抱着陆兄大作探头去看叔父手里的词稿:“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叔父!这谁写的词啊!写的真好!” 赵松年顺口答:“陆安,说是商州那边传来的佳作。” * 陆安回到衙门时,面对狗洞,先把笔、墨和废纸从箱子里掏出来,全从狗洞里塞过去,而后将箱子从墙头丢进院子里,自己则再钻一回狗洞。 随后,东西全运屋里,迅速开始研墨。 陆安选择先练“俗不可耐”的启功体。当然,俗不可耐是不喜欢启功体的人的评价,因为启功体没什么变化,风格浅显单一,被一些人嘲笑为“馆阁体”。 而在陆安看来,这样醇和、干净且端庄的字体,会是薪朝这种文恬武嬉的社会里,科举考官最爱的字体。 ——从应试教育里浸淫出来的学生,最知道考试用考试专用字体的杀伤力。 陆安慢慢研墨,待墨几近糊态,铺纸,蘸笔,下笔之前先预想了字体大小、字形布置,而后一气呵成。 上辈子她学书法完全是因为自己喜欢,这辈子却是为了出人头地。 陆安已经想好了,考试用启功体,和人比试、交流书法,就用王羲之的行书。 “陆九郎的身份对外是十七岁,还年轻,我还可以学,我上辈子本来就会国画,也会些许棋艺,背过无数棋谱,儒经、书法、玄学、策论,这些都可以学,拿出冲高考的气势来,不信学不精。” 屋外寒风刮擦枯枝,从门缝里透进来的冷气吹得炉里炭火东倒西歪。陆安闻见了烟味儿。屋里虽然有炭火,却也不够暖,她的手很稳,落笔的启功体也稳稳当当。 写了十张大字后,她想:好了,陆家人应该冷得差不多了,可以去刷刷孝顺值,并且为今天偷跑善后了。 ——陆安很习惯做事先忧败,这次偷跑出来,她就先预设好了会被抓包的准备,并且提前想好了对策。 孝顺,就是这个时代最大的护身符。 陆安将剩下的废纸叠好放角落里,用石头压好。再把房州通判拨给她的炭火全装进厨房搜罗来的箩筐中,还有一些米和肉,往背上一背,就往采造务去。据她了解,陆山岳就被分到那里负责砍伐和搬运木材。 魏三娘子的身体比常人虚弱,哪怕之前天天锻炼,如今也才是普通人水准,于是采造务不少人就看到有郎君背着一箩筐的炭摇摇晃晃走在路上,“他”的身形很单薄,白净的额头汗涔涔的,眼神却是十分坚毅明亮。 所有人都看到了“他”走进了配所里陆家人的住处。 陆家人也看到了陆安。立刻就有人冲过来,一口一个九哥,接过她背上的箩筐,两眼发绿,像是饿了几天的狼。热情得很,不知道的还以为陆安是什么救世主呢。 “哎呀!九哥,你带了这么多炭来啊!大老远背过来,太辛苦了。还有鸡蛋——鸡蛋九哥怎不留着自己吃!你自幼体弱,才该补补。啊!还有肉——” 陆家人神色感动,他们又不傻,知道那通判绝不会给他们开后门,这些东西都是陆安从牙缝里省出来给他们的。哪怕他们是同族,陆安也不是一定要做到这个程度。自古锦上添花常常有,雪中送炭不常见。 陆安微笑地看着他们,视线不准痕迹地在陆家人的身上扫过。 这些人脸面、掌心、手臂、还有腿部,都有或多或少被树枝刮伤的痕迹。她走进来的时候,还看到不少熟人气喘吁吁地搬运着木材,和配所里其他犯人一起,三十人一组,膝盖弯曲着,腰背驮着,身体左摇右晃着,缓慢地前进,饥饿和疲惫折磨着他们。 而陆家其他人也不是干坐着不干活,他们才搬过几轮,正在休息。 陆安感觉好感和声望刷了一点了,又佯装无意地问:“怎不见二哥?”陆家小辈便神色尴尬起来。 很快,有人小声说:“二哥在坑治务。” 坑治务要挖矿,比搬木头更累更危险——很明显,这个分配是他们想办法促成的。 他们不满陆二郎已久,之前陆安的挑拨也挑拨到点子上。这些人没有立刻动手排挤是因为感觉自己还要仰仗陆二郎,后来发现陆二郎没用了,便纷纷抛弃了他,还踩他一脚,用来讨好陆安。 陆安听到这话,只是神色不动,又问:“祖父在何处?” 便有人带她去见陆山岳。 陆山岳得知她带了东西来,哪怕明知道对方是为了表明自己有孝心,还是禁不住眼中神色一暖:“你有心了。” 又问:“字练的如何?可有松懈?” 陆安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字帖:“请祖父过目。” 陆山岳根本没见过陆安练字有成的效果,此刻拿起字帖一看,当时就被惊到了—— 这字既有三馆楷书的精丽庄严,又仿佛透露着一股儒家的温良恭俭,用笔爽利,结构却出奇的稳…… 这绝对是最适合“颂圣德,歌太平”的字体! 字体还能走这种风格?! 陆山岳抬头看向面前女郎,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已是惊涛骇浪。 第15章 陆安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将练习的字递给陆山岳后,就告退了。只是离开之前,还把自己此前和房州通判下山时,顺路采的一些药材留了下来。 都是一些二月能看到的药材,能不能对陆家人有作用不知道,反正东西放这里了,看上去就很诚心很记挂人。 陆山岳反而沉默了。 他仿佛看到了陆家其他不明真相的人就像是一匹又一匹被抚摸的骏马,被陆安亲昵地拍拍脖颈摸摸腮再挠挠颧骨,就会激动地甩起尾巴,将脸凑过来,在对方掌心上蹭过来,蹭过去。 在其他陆家人眼里,九郎真是哪哪都好,重情重义,将来若真能让她找到机会趁势而起,陆家子弟就会再次有靠山了。 偏偏陆山岳不可能把陆安的身份公开。 私心里,他如今对陆安的感受的的确确是警戒和欣赏交杂,既想教导她,又为陆家担忧。 而且,哪怕知道对方在做戏,陆山岳都不敢保证,在他看到陆安满头大汗,背着自己也份额不多的石炭、米粮和鸡蛋走进来时,心中没有起一星半点波澜。 “也罢……” 陆山岳思索着,请人去给房州知州托个话,询问能不能让对方和通判稍作商量,开一开方便之门,好让陆安在念书练字方面有疑虑的地方,能够过来问一问他。 ——他人虽然被困在采造务,但这点面子,人家倒不至于不给。 至于陆安,她出了采造务,又去了坑治务。远远地,就看到陆二郎正从矿洞口背着一大箩筐矿石出来。天边的云很阴沉,看着像是要下雨,而看到陆安走近的陆二郎,脸色也一下子阴沉了下去。 他把背上的箩筐放下,直接说:“怎么,来看我如何苟延残喘,满身狼藉,卑躬屈膝与你?” 原本他们的过节不算太重,陆寅是当众找了陆安麻烦没有错,但立刻就被陆安借诗句嘲讽回去了,后续还被陆安挑拨了和族人的关系,本来能够在咏梅词上大出风头,结果风头还被陆安设计抢了,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么一来一回,本该是扯平了。 偏偏遇到匪徒之后那几天,陆寅心里一直憋着气——被同辈背叛,推出去面对第五旉,然后又遭遇第五旉的言语羞辱。他认定了陆安已经私底下和第五旉有所勾连,或许是投靠,或许是利益交换,总之那段路上憋得发疯,就继续找陆安麻烦。 陆安每天吃完饭,要悬腕练字,本来天就冷,把手伸出来是偌大勇气,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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