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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着一个发箍。 房州知州当即拍手笑:“哈哈!对得倒巧,但不合韵!” “啊呀!”赵公麟顿时懊恼起来,一拍脑袋,然后举起酒杯,一口喝完,转手给大家看了杯底,然后擦擦嘴角,看向陆安:“吾见混沌初开神睥睨。” 这回他记得押“霁”韵了。 陆安目中流露思索,而后一笑,叫人拿来一枚鸡蛋,打在碗里:“此物一破混沌泄,君可目盻?” ——混沌如鸡子,众所周知。 陆安转头看向下一个人:“吾非人乃神裔!” 对方傻眼了:“神……神……算了!不见神,吾见酒中仙去!” 而后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满桌大笑。 接下来又传了好几个人,然后又到第二轮。第二轮大家换了位置,这样更有趣。 房州知州又来人名:“吾见白起人间滞。” 这次是陆安坐他身边,便笑对:“雪下纷纷便是白起诣。” 又看向下一个人,正是那朱三十一郎:“吾不识肉味至今岁。” 朱家郎君直言:“此时是五月丽。” 这是化用了“三月不识肉味”的典故,三月不识肉味,那五月就识了。 ——偏对也是对,就像押韵可以用相似音韵通押一样。 陆安含笑瞥过去,算他对。 朱家郎君又看向他后面那个人,说了一个酒令,后面那个人答不出来,喝了一杯酒,然后看向再下面的人…… 如此两三轮,宾主尽欢,但是显不出谁有才没才。 便见那朱家家主拿出一个头细屁股粗,类似于不倒翁的玩偶,笑着说:“不如换个玩法,以此于桌上转圈,转到谁就谁接令,出令者不能出过于浅显的令,如何?” 第18章 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他的中途换题来了! 在场的许多人都可以说是熟人了,经常一起组局,听到这话,还有种“果然来了”的感觉。 便有人笑眯眯地说:“好啊,不如让你朱大官人来转这个玩意儿?” 朱家家主也不跟他客气,直接说:“行!那吾就献丑了。” 说着,将那细长不倒翁放在大圆桌中间,手一拍,它就骨碌碌转了起来。 在朱家家主满眼的喜悦下,这不倒翁面向朱三十郎,细棍脑袋朝着他的方向一倒一回,一倒一回,笑容十分可掬。 “咦?是我。”朱三十郎明显兴奋起来,但又压着笑意,起身对着朱家家主一礼:“不知此次何人起令?” 朱家家主又对大家说:“公平起见,不若再以此玩偶转圈,挑一个人起令?这一次便不限韵了,如何?” 房州知州没有意见,其他人便也赞同了这个想法。 于是朱家家主手再一转,不倒翁继续跳起回旋舞,转了一圈又一圈,止在座中一位王姓举子面前。 两人眼神一触即分,所有交流都在这一眼中。 王姓举子也起身,和朱三十郎互相行了一礼,才道:“吾妹虽贤,却恃才傲物。” 朱三十郎看了王姓举子一眼,接道:“不意天壤之中,乃有王郎。” 座中数人脱口叫好。 “不意天壤之中,乃有王郎”这句话,出自《世说新语》里的《贤媛》篇,讲的是一代才女谢道韫嫁给王凝之后,对王凝之特别不满,回家和家里人反讽:“没想到天地之间,竟有王郎这样的人。”这事还演变成了成语“天壤王郎”,用来指妻子看不起丈夫。 既然出自《贤媛》,就代表当时社会没有人觉得谢道韫这么说就不贤了。正好就接应了上令那句“虽贤,却恃才傲物”。 还一语双关,道出此人这么搬弄自己妹妹是非,很不是人。 在朱三十郎责备的视线下,王姓举子似乎羞愧得无地自容,拱了拱手便坐了回去,再不敢抬头。 有着王姓举子的衬托,朱三十郎一下子光芒万丈起来,便连房州知州和房州通判两位尊者都对他露出了赞许的笑容。 朱三十郎似乎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件常人都会去做的事,不卑不亢地坐回座位上,拿起不倒翁:“接下来是我了。” 而后,开转。 …… 接下来几次,在场的人基本都被转到了,但要么是回不上来,要么是回得没有那一句“不意天壤之中,乃有王郎”惊艳,彼时座中风头最盛者,只有朱三十郎。 朱三十郎又是一次被选中,回出了一个很好的酒令之后,手一转不倒翁,这一次,不倒翁指向了陆安。 两人目光对在了一起。 朱三十郎的视线里,带着些许审视。在他眼中,陆安是一个温和、俊朗、有气质、才华也不错的郎君,但,有些无趣。 像陆九郎这样的人,朱三十郎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们虽然有些才华,却不会变通,做事抓死理,才会显得无趣。 于是就笑道:“陆兄且听:吾好奢侈,白玉为堂金作马,日拥娇妻美妾为乐。” 这也确实是大话,因为朱三十郎要养望,整个房州士族,无人不知他为人节俭,不近女色,腰间还时常别着一卷书简。 ——这又是在侧面提醒房州知州,他朱延年是怎样一个优秀的人。 朱三十郎自己出了酒令,在场众人便又看向了陆安。 他们又不瞎,完全能看出来朱三十郎在单方面对着陆九郎暗潮汹涌,这给的酒令,也不是什么能够轻易对上的东西。 而从用不倒翁之前的行酒令里,陆九郎的回复向来都是出彩但不惊艳,只怕这会儿要低朱三十郎一头喽。 * 所有人都以为还要等一会儿,哪曾想陆九郎手执合起的折扇,遥遥向着朱三十郎腰间书简一点。 “书中自有黄金屋。” 只一句话,便显出其人文字功底深厚,直击要害。 房州知州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黄金屋……好好好!好极了!此句应当装裱!” 戢氏来的不是家主,家主正在汴京当兵部侍郎呢。来的是家主的弟弟,虽未中进士,学识却也不差。 此刻他听到“书中自有黄金屋”这一句,本来漫不经心的视线,一下子定格在了陆安脸上。 以前从来没有人把读书在明面上和钱财扯在一起,大家都知道人生在世,绝大多数人念书考科举,都只是为了一个功名利禄而已,谈不上梦想、理想,但大家也都在异口同声扯虎皮,说:读书人当富贵不能淫,当视金钱如粪土。 陆九郎此人,是头一个将读书和这些阿堵物联系起来,赤裸裸的用黄金利禄来引诱人读书。 足以见其实用至上的心理。 但是……但是…… “妙啊。”戢氏低声赞叹。 这便是敢为天下先。 一个连功名都还没有的小子,竟敢直接撕破遮羞布,将最本真的东西盛给世人看。天底下有这种勇气的,绝不多! 若他再年轻个一二十岁,看到这句话,只怕更要一心扑在科举上,不讨黄金屋绝不止息。 而朱三十郎骇然地盯着陆安看,整个人都好似成了一个诡异的静止符号。 这人居然?! 什么板直性子,什么不擅应变,都成了笑话。即使是这个问题是正好问在陆九郎长处,这个回答也足够他扬名。 循规蹈矩?有这样对金银美妾谈笑从容的循规蹈矩吗?! 朱三十郎嘴唇动了动,想说一些话,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听到身旁好几声深深的吸气声传来,视野里的光彩便好像都被吸走了,只余下眼前一黑。 为了今日,家中提前半个月让他来思考什么样的酒令才能技惊四座,他日琢磨夜琢磨,从人性琢磨到典故知名度再琢磨到旁人能不能立刻想到答案,笔杆子被握住的地方都琢磨得光滑无比了,才想到那句“不意天壤之中,乃有王郎”。 但现在,彻底完了! “书中自有黄金屋”一出,谁还会记得他?! 珠玉在前,谁还会觉得朱三十郎艳惊四座? 朱延年闭了闭眼,一时颓然。 在座中,唯有赵公麟心情忐忑。 他看得出来其他人都被这句震撼到了,可他左看看右看看,属实不知这句话到底好在哪里。就像他看忘秋先生的诗词文章,只是觉得特别好特别合心。 然后,就听陆九郎慢吞吞接了后面那句:“书中自有颜如玉。” “砰——” 赵公麟还在苦思冥想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两句话的优秀,然后直接被赵家长辈从椅子上按肩膀按歪了身体,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人还懵逼着,又被自家长辈直接拎起来,听到对方低着声音,语速极快:“咱们家交友不看什么门第之见,你既然觉得这陆姓小子能够相交,就不需要顾及太多,多多走动,可别淡了交情。” 赵公麟:“啊?” 钱和色,自古以来都是绝大多数人追寻高位的第一驱动力。 光有“黄金屋”时,这句话可为上品,但当“颜如玉”一句出来,众人顷刻间就意识到了,这两句话合二为一,才是最完整,最有杀伤力的。 赵家长辈死死抓着赵公麟胳膊不放,满脑子已经在想要怎么通过自家这个傻人有傻福的傻小子,去交好文坛初起的这颗新星了。 赵公麟本人还迷糊着,只感觉这个叮嘱莫名其妙。 他和人交友,什么时候顾及过门第了,而且以前家里也没管过这事啊,不是随便他想和谁玩就和谁玩? 卢氏侧头和朱家家主说话,言语里完全不吝啬对于“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句话的称赞:“天底下,读书的,不读书的,都要为这句话疯狂了。” 谁不想要黄金屋?谁不想要颜如玉? 朱家家主想不想要没人知道,他只是笑得很不自在,心里疯狂的想歪念头,想着要不要假装一下老古板,抨击这句话太功利了。 然后,他就听到房州知州说:“本官要以它劝学,传遍州县!” 朱家家主一下子就老实了。 他的品鉴能力还在,清楚只要这句话传出去,房州读书人必然会因此变多,更多的家庭都会勒裤腰带送孩子去上学,房州知州的政绩必然会多添一笔。 谁敢拦房州知州,就是和人家的升官过不去。 * 房州知州把进度条拉得过于快了,五大家族过来参宴的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措手不及。 这就把此话铸成劝学利器了?那陆九郎在房州的名声岂非无人能及?至少房州新一代读书人会对着这句话争相传抄,晨窗灯火映照学子辛勤读书模样时,也会映到这句话刻于桌上。不消三年五载,怕是稚童开蒙第一课,也要先高声念:“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小子,占据了房州最大的名望…… 但既然州尊为此站台,各家家主还有戢氏派来的代家主只能强颜欢笑,表示:“有此话在,房州至少能再添三成读书人,劝学大功,吾等在此恭贺州尊了。” 房州通判的视线扫过在场许多人,将那些或崇拜或嫉妒或忌惮或茫然的目光收入眼中,微笑着喝了一口酒。 瞧,他之前的判断完全没有错,兴金溪陆氏者,必为其子。 如今不就已是众人视线之焦?他日陆家九郎必然坐于主位,令在宴人,令天下人北面备弟子礼尊之。 * 朱家家主还打算再挣扎一下,笑着插科打诨:“这话儿真真是石破天惊,不知九郎还有无佳句,某还想再贪一句。”说着将桌上不倒翁往陆安方向推了推。 陆安无可无不可,随意一转,但就是那么巧,不倒翁轱辘轱辘转完,涂着两个大红圆圈的脸就朝着朱三十郎笑了。 朱家家主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正要开口岔开话题,谁知朱三十郎抢先说:“请陆兄起令。” 朱家家主愣了一下,而后惊喜了起来——他从自家三十郎脸上看到了一丝倔强。 以往的朱三十郎虽然学识不差,但人却缺少了一股冲劲。他一直生活在朱家的庇护下,不论是培养名声还是增加学识,都是由朱家一手操办。 从幼年起就有族中进士为他规划每日看什么书,学什么知识,练哪一家的字帖。 稍大一些,外出做什么事情能够提升名望,学什么技艺能够显得风雅,对外显露自己有什么兴趣能够更方便话题展开,就连交友,都是经过家族调查后,告诉他你和甲交友能学到某某东西,你和乙交友能够显出对方在哪些地方不如你从而突出自己,你和丙交友能够在某某方面去借他家族的势……包括拜房州知州为师,也是经过族中计量后,挑出的最合适、现阶段利益最大化的做法。 朱家并不觉得这样子能够让朱延年得到真正的成长,但是朱延年本人已经习惯如此了,偏偏他又是族中年轻一代最优秀的子弟,朱家思来想去,找不到改变他的方法,便只能继续硬着头皮做下去。 可以说,这样培养出来的朱延年,顺风时会展翅高飞,可一旦受到打击,就很容易退缩,甚至自暴自弃。 但现在,朱家家主看到了希望,一个能够让三十郎更进一步的希望。 于是他又靠坐了回去,看陆安的眼神也带上了感激。 陆安本人却是没有多想,既然不倒翁转向了朱三十郎,那她就正常出个题便是:“吾乃万户侯。” 这已经是很难的酒令了。 窗外虫鸣鸟鸣,窗内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在思索,如果是他们要怎么对,朱延年也在思索,只余下浅浅呼吸声。 三五个呼吸后,他脸上带上了笑容:“君正当高帝时!” 房州知州一拍手:“不错。这个对得巧妙。” 本朝国姓为柴,然而在一统天下之前,是他人义子,随着义父姓高,后来才改回本姓。 而《史记·李将军列传》正好有句话叫:“如令子当高帝时,万户侯岂足道哉!” 虽然高帝是指刘邦,但文人用典,偶尔只取字面意思也不是不行——就是科举的时候最好不要这么用。 场中有些人本来跟不上思路,正满脸迷茫着,好在周围有人悟到了这点,低声向他们解释到底为什么这句话对得巧妙。 窗外日光映进,镀在朱延年脸上,能看见郎君脸上细小的绒毛,他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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