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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说的话,听到深有所悟之处,还抑不住地叫“好”。 但总有人咬牙切齿,愤愤不平,对号入座: 什么叫“释放情绪时便保持一个度”?这是在意有所指,暗示我们心中有怒气,然后没有做到适度的发泄情绪,反而一直在过度宣泄,让情绪控制了自己,而非自己控制情绪吗! 于是憋着一股气也在听,非要揪出陆安话语里的错处不可。 上一段没有错处,下一段肯定有! 怀抱着这个想法,这部分士子听得甚至比虚心向学的那部分士子更专注更入神,铆足劲儿要找漏洞。 陆安侃侃而谈:“而如何做到‘中和’,‘位育’就是方法。” 虚心向学那部分人心里登时就火热起来,还有人拿起竹简,要将之记录下来,说不定科举能用到。 对号入座那部分人顿了顿,发现这一句话只是做到了承上启下的作用,并不能挑出错处,之前的豪情壮志在这句话的映照下,仿佛在放屁,于是脸色一下子就青紫变换了。 没、事!继续等下句!他们等得起! 陆安从容不迫:“所谓‘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便是指天地各在其位,万物生长繁育。” 虚心向学那部分人认认真真将这句释义记下,有的人听过这句释义,有的人没有学过这句释义,还有的人以前看过的是另一种释义,但是也能看得出来意思大差不差。 不论是哪一个,都怀着一种求教的心,谦逊地去记录,去理解,学无止境在他们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而对号入座那一方的人,深吸一口气,心情格外地差。 这句话也没办法挑刺,它和主流的释句意思相似,只是遣词造句稍白一些,你批判它,和批判主流没有差别。 可恶,此人功底怎如此深厚,竟然能把释句说的那么浅显易懂,他就不怕乱简化用词,简化出错吗! 有的人死死抓住那口气不放,非要出气不可。 但还有一部分人,趁着同伙不注意,已经偷偷摸摸在记了。 ——近来朝廷在推行科举经义策论用句简洁易懂,但是又没有官方书籍作为参考,都是学子自己摸索,很容易就造成意思简化得不到位从而丢分的情况,现在有一个明显很有实力的人透露了自己的简化部分,此时不抄,更待何时! 第25章 陆安的语速不快不慢, 吐字清晰,有条不紊。古代没有黑板,士人听抄是常态, 尤其是此人官话说的极好,没有奇怪的音调,或者含糊不清的字眼,抄写起来时简直可以说是一种享受。 她说:“是以, 我辈读书人, 当牢记自己的本位,居何位便行何事,不怨天,不尤人, 旁人的眼光与我无关,旁人的情绪与我无关, 旁人的行事作风都与我无关, 我只关注自己的情绪, 做自己该做的事, 恪守己心,如此才能使自身有所发展。” 而后掷地有声:“此便是某所理解的‘中和位育’其意。” 最后一字落下,场地场外一时寂静。 抄书的停止了, 愤恨的头脑空白了, 提问的一声不吭, 唯有眼中异色迸发。 所有人都定定看着座位上侃侃而谈的郎君, 风掀起帷幕又落下, 房州通判笑容欣慰了起来, 房州知州靠在亭柱上哼哼,十分与有荣焉, 赵公麟满脸喜滋滋,嘴巴已经是完全合不上的。 “一个外乡人……啧。” 这道压低的声音又是愤恨又是嫉妒,恨得有气无力,妒得银牙咬碎,挑来挑去挑不出错处,只能从籍贯上面找麻烦。 有人靠近那戢仲澐,低声说:“戢兄,这陆九郎一个祖籍金溪的人,因罪来我房州,不拜山头,也不夹着尾巴做人,反而在我房州出了风头,目中无人,实在可恨。” 戢仲澐瞧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又有另外一人靠过来,好似为他愤愤不平:“一开始分明是戢兄先与提学搭上话的,本该是戢兄得到提学赏识,谁知道被陆家那小子抢先了。还回答提学的问题,想乌鸦变凤凰,也不瞧瞧‘中和位育’四字,他答得上……呃,确实是答上了,可这一问简单得很,分明是提学故意问了简单的,要抬他一手。” 戢仲澐还是没有说话,似是在沉吟思索。 那人一看戢仲澐的反应,顿觉有戏,正要加大挑拨力道,突听那边赵提学抚掌而笑:“解的好,极好,《礼记》一书,汝已能从容释读了——你如此通读《礼记》,可是将之作为本经?” 正在挑拨的那个人声音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官方科举经书共有十二经,但科举并不是所有经书都要你学会,而是需要你去挑至少一本经书去精读,科举前进行登记,考卷就会专门去出这本经书的考题。 这就是“本经”。 ——当然,不是选一本就只考一本了,朝廷分得很细,将十二经里分出来“大经”和“中经”,如果学子去考专经进士而非诗赋进士,那就只能从“大经”里选择本经,然后会有相对应的“中经”要你兼习。 比如,选了《礼记》作为本经,就要兼习《尚书》,两本都要考。 那行挑拨之事的人,就选了《礼记》作为本经。 也就是说,如果陆安也选了《礼记》作为本经,他和陆安很可能会考同一份卷子,答同一份经义题,到时候肯定是谁丑谁尴尬。 ——这陆九郎,于《礼记》的造诣可不低啊。 这人一颗心都提了起来,气都不敢喘,只直勾勾盯着陆安看。 便听陆安说:“《礼记》并非我本经。” 这人立刻轻吁一口气,忐忑不安的心也安了下去。 然后,又听到陆安说:“某还未想好选哪一经作为本经。” 那吁到一半的气猛地滞住,顷刻间堵住心口,堵得这人面色都是一僵。 ——把《礼记》学得如此好,却说自己还未想好选哪一经作为本经?也就是说,他之前还有一经,学的和《礼记》一样优秀! ——这更让人提心吊胆了! 也就是说,在陆安选择好之前,他们都得提心吊胆,不知道会不会同一份卷子上,看到陆安的名姓。 对,“他们”。 不止这人,其他今年打算下场考解试的士人,有一个算一个,面色都凝重起来。 只有赵公麟这傻孩子,猛地发出爆笑:“还好还好,我已经是举子了,不用考解试,只需要考省试,我和陆兄不同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赵提学就幽幽道:“同年你们也不是同一个考场。他考州试,你考漕试。” ——解试实行分试制度,分为州试、漕试、太学试三种,太学试是专门考太学生的,漕试就是专门考现任官员子弟及五服以内的亲戚的,州试才是给普通学子考的。 这样能最有效避免师资上的不公。 不过也只限解试,到了省试就会不分考了。 赵公麟的笑声一下子就停了。他咳嗽两声,又改为讪笑:“一时得意忘形,忘了这事了。” 于是,对着他怒目而视的士人的怒火诡异的消失了,脑海里不约而同冒出一个想法:我和憨憨计较什么呢? 进行挑拨的那人眼珠一转,又想到了一个办法:“戢兄你似乎也是去的漕试,如此我便放心了,你与陆安无利益冲突,确实不必介怀提学更看重陆安这事。” 若是一个愣头青,只怕听到这话就深觉自己被小看了,脑子一热就非要和陆安对上了,哪知戢仲澐听完后,十分赞同:“你说得对。” 挑拨的人:“啊?” 戢仲澐慢悠悠地说:“我说,你刚才所有的话,都说得很对。” 他和陆安的确没什么利益冲突,他日此人入朝,说不得还与他祖父、他父亲、他叔父同朝为官,他平白无故给戢氏竖敌作甚。 戢仲澐眼尾一扫挑拨的人,笑道:“倒是这位兄台,观你之前的神态,想必你与那陆九郎都是考的州试,不论本经是否相同,最后排名必在一榜,就算要去制裁陆九郎,也该你去吧。” 挑拨的人尴尬地笑了笑,便知眼前这人不傻,不会去当那出头鸟了。 想了又想,为了自己这次解试着想,一定要让陆安今年下不了场才行。 于是精神一抖擞,竟是径直出声:“陆兄还是有罪之身,却四处参宴,实在过于看重名利了。” 陆安瞧他一眼,谦逊地作了一揖:“多谢这位兄台提点。” 这人没想到陆安竟然这么不经打,他一说,对方就退让了,顿时大喜。又装模作样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陆兄改之便好。” 要改之的陆兄再度虚心地说:“解试在即,在下如今还不确定要治何经,我观兄台是治《礼记》,不知兄台能否多指点在下几句?” 这人下意识:“你怎么知道?” 陆安笑而不语。 ——当然是这个时候会站出来打她的,只有学《礼记》的啊。毕竟这是切身利益了。 见陆安没有回答,这人也没追问,只是也作出一副谦虚样子:“指点不敢当,我与九郎应当是互相交流学问罢了。” 但他的演技不过关,比起陆安那浑然天成的谦逊且所有人都认为她是真君子真谦逊的形象,这人的谦虚样子看得人简直刺挠到浑身发痒,很想打他一拳,让他别装了。 而后,陆安便很谦逊有礼地说:“所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在正心,在修身,而后方能齐家治国平天下。圣人教诲,字字珠玑,只陆某愚钝,不知该如何正心修身,但兄台治《礼记》颇有成效,想必早已身体力行圣人之言了。不知兄台可愿与陆某议一议这正心修身之道?” “噗……” 座中四起压抑的笑声,声音不大,却刺得找茬这个人面红耳赤,咬牙恨齿,胳膊肉绷得紧紧,紧握的拳头都气到发抖:“陆安!你!” 陆安担心地看着他:“兄台怎么了?可是突犯旧疾?我这儿有本《本草纲目》,也是医书,兄台要不要买来看看?说不得能临时治一治?” 这话一出,不论是房州知州还是房州通判,亦或者赵提学,此刻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赵提学侧头轻声对房州通判道:“瞧这小子,年方十七,行事便已不卑不亢、不骄不躁、外方内圆,软硬有道,日后必了不得啊。” 房州通判含笑点头:“吾也是这般想。” 大佬们只是笑了一下,便止住了笑意,避免事态进一步扩大。 只有站在赵提学身侧,不知是谁家子侄的俊青年听完后笑得前仰后合,十分肆意,完全不给被嘲讽的人面子。 陆安免不了多看几眼,对方看到陆安在看他,竟也冲着陆安挤眉弄眼。陆安回以友善微笑。 被陆安嘲讽的那人又被俊青年的笑声一激,脑中热气上涌,上前一步,扬声道:“陆兄这般说,想来尚处于心不正,身不修之行了?” 陆安浅笑:“惭愧,仍在格物。” 赵提学实在忍不住又问:“你当真不是治《礼记》?” “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这可是正儿八百的《礼记》内容,若非贯通《礼记》,怎能回答得如此巧妙,如此行云流水? 陆安道:“确实不是,只是……” 赵提学:“只是?” 陆安笑了下:“只是在于十二经多多少少都看过些许、学过些许,方才能答上来罢了。” 赵提学看陆安说的那么云淡风轻,脑子里突然产生了一个荒谬,但又莫名合理的想法: 此人,不会是想要尝试贯通十二经吧? 第26章 赵松年向来是个不委屈自己的人, 他也懒得猜了直接问:“你是不是想尝试贯通十二经?” 还没等陆安回答,周边已经接二连三响起“什么?!”的惊呼。 然后再次不等陆安开口,就有人说:“提学说笑了, 贯通十二经,这怎么可能啊!” “是啊是啊,赵公你可别害了九郎,本来没这个意思, 你这么一说, 他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 “不过我觉得以九郎的才学,十二经很难,但贯通三经应该没问题。许多大儒至少贯通三经。” “嘶——大儒?你对他还挺有信心?” 议论四起, 大多数人都觉得陆安做不到,也不会去想做贯通十二经这样的事情。唯有赵提学眼神灼热地看着陆安, 问:“九郎, 你以为呢?” 陆安坦然道:“是。” 陆安:“我的确想尝试贯通十二经。” 尽管心里早有准备, 但当真实听到那一声“是”时, 那一瞬间,赵松年竟有些毛发倒竖。 而火热的议论声也在那一瞬间消失了。 所有人都看着陆安,几乎是目瞪口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 开始有第一个人摇头叹息:“陆兄, 你这……” 就算是要讨好提学也不是这么讨好的啊。 而后就是一道道视线移开。 没有人相信陆安真的能做到贯通十二经这样的事, 但他们也没嘲讽陆安,只是怀着一种包容, 一种看玩笑的心态, 将那句话当成了一种阿其所好,当不得真。 然而唯有多年之后, 陆安被世人尊称为陆子,众人回头看其经历,才发现,原来贤者早在年少时,就立下了雄心壮志,彼时观者如云,却罕有人信。 更有人注意力往别的方向去了。 “这位……陆兄。”赵松年身旁那位俊青年笑盈盈开口:“不知陆兄方才所说格物,格得何物?” 陆安道:“竹子。” 俊青年十分诧异:“竹子也能格?” 陆安点头:“能。” 俊青年很好奇:“那你格出什么来了!” 陆安:“心即理。” 俊青年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定格了,在他默然的那片刻,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那么重大的一句话,几乎可以说是掀开儒学新篇章的一句话,居然被这人轻飘飘的说出来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句话有多震撼! 俊青年往左看,看到赵松年这个大儒已经被劈头盖脸砸下来的一句“心即理”打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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