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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柳朗月请刘云吃了晚饭后,把人送到了公交车站,自己一个人回到了宿舍里,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霍新月和他一样,是重生回来了,那为什么还会和白星宇私奔? 要知道,上辈子她事业起步就在后店大队。 到后来生意做大,身边的心腹人手,也大多是后店大队和公社里带出来的。 她该不会以为,她能将生意做到后来的规模,都是自己一个人的功劳吧?! 就算是真爱,柳朗月也不相信,霍新月这个骨子里那样凉薄自私的人,会为了白星宇做到这一步。 更何况,夫妻做了多年,以他对霍新月的了解,白星宇和别人结了婚,不管是出于自愿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在她眼里都是背叛。 霍新月那么心高气傲,绝对不会就这么把人带走。 手指头轻轻敲击着桌面,柳朗月几乎可以肯定,白星宇跟霍新月在一起的日子过得也不会轻松。 他的猜测没有错。 就在他辗转反侧的时候,某个小招待所里,白星宇正愤怒地站在床前。他的脸上,有个红肿的巴掌印。 白星宇目光里犹如喷火,“新月,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霍新月坐在床上,看着这个记忆中自己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一脸鄙夷。 “你是什么好东西了?一个被人用过的男人而已,我能把你从乡下带出来,你就该念佛,还指望我怎么对你?” 白星宇被这话震惊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霍新月,声音都颤抖,“你说我什么?” 霍新月眯着眼睛,轻佻地看着白星宇,“跟多少个女人钻过砖窑树林子了?” “新月,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白星宇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他的愤怒无法掩饰,委屈也无法掩饰,“咱们一起长大的,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知道吗?” 霍新月冷笑。 她从前也以为白星宇善良又单纯,没什么坏心眼儿。 所以不管是记忆里的她,还是进拘留所之前的她,都一门心思为白星宇考虑。 甚至为了白星宇,不惜犯错误。 霍新月回想起自己几次三番为了白星宇算计柳朗月,都要骂自己一句糊涂。 柳朗月多好啊。 长得好又会念书,记忆中的他娶了自己后全心全意帮着自己照顾家庭,让自己一门心思拼事业。 可以说是非常好的丈夫。 是她糊涂,害死了柳朗月,也害死了他们的孩子! 一想到这里,霍新月忍不住又踹了白星宇一脚。 “我当然知道你是个什么人了。”她冷哼,“但凡你是个正经人,也不会结婚了还跟着我跑出来。” 白星宇气得眼泪都掉了下来,猛地敞开了披着的衣裳,“霍新月你有没有良心!” “徐桂芬因为什么打我,你心里一清二楚!” 他清瘦的身体上,交错着好几道伤疤。 看上去,像是用绳子或是裤带之类的东西抽打出来的。 白星宇委屈极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我还不到十五,就和你相好了!这几年里,我就只有你一个女人!” “够了!” 霍新月厉声打断了他的话。 “没够!”白星宇抹了一把眼泪爬起来发狠道,“霍新月,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不就是报复我娶了别人吗?我也不是自愿的!” “你要是有心,咱们就和从前一样好。不然,我就告你去!” 霍新月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白星宇,“你威胁我?” “我没有!”白星宇抱住霍新月的腰放柔了声音,“新月,我是真心爱你的。我们远走高飞,一心一意地过日子,成不?从前咱们在一起,多开心呐……” 一面说着,一面轻轻地蹭着霍新月。 霍新月垂了垂眼,回抱住了他。 眸光中闪动的是危险的光芒。 第二天,白星宇餍足地从床上醒了过来。 太阳已经升起老高了。 他摸了摸,身边空空的。 霍新月没了踪影。 白星宇有些纳闷。 明明昨天晚上,他们已经回到了从前的亲密。 就在他纳闷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霍新月走了进来。 她手里还端了个铁饭盒。 “醒了?我给你买了点吃的。” 霍新月打开饭盒,里头装着两个白生生热腾腾的包子。 她拿起一个递到了白星宇的面前。 白星宇顿时大感幸福,接过来一笑,“我先去洗脸刷牙。” 一连几天,霍新月对白星宇都十分体贴。 不但夜里对他温存有加,就连白天,也时常和他一起出去逛。 偶尔白星宇看中了商店里的什么东西,霍新月也会大方地给他买下来。 就这么过了一个礼拜,霍新月突然提出要离开城里。 白星宇不解。 “新月,你不是说要在这边找个活儿,以后咱们就不回乡下了吗?” “这几天我打听过了,人家招工的,都要有介绍信。” 霍新月收拾着东西,“没有介绍信,城里的工地都不用咱们。我准备先去隔壁市投奔远房表哥,你跟我一起,还是自己先回后店?” “我不回去!”白星宇立刻道,“徐桂芬还不定怎么找我呢,我回去了说不定会被她打死!” 他深情地搂过霍新月,“你去哪儿我就跟着去哪儿!” 霍新月一笑,收拾好了东西退了房,又带着白星宇去剪了个时兴的发型,两个人这才出发前往隔壁市。 经过了四天的颠簸,两个人终于来到了霍新月口中的远房表哥家。看看四周围连绵不断的大山,几个木头搭建起来的破破烂烂的架子,白星宇皱着眉头靠近了霍新月。 “新月,这里看着比咱们老家还穷,能有活儿让咱们干?” “我表哥在这边挺能折腾的,你看山里了不?他进山一次就能弄不少的山货,咱们跟着帮帮忙,也有几个钱润手。” 霍新月说着,把白星宇带到了一处人家。 这里只有个三十来岁的壮实男人在。 见到霍新月,男人就是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 男人倒是热情得很,和霍新月交谈了几句,把人让进屋子,又张罗着弄了三个菜一盘子两和面馒头出来。 “山里头,没什么好招待的,凑合两口吧!” 白星宇见他和霍新月言谈之间确实挺亲密,也就放下了心。 虽然还有些嫌弃男人家里又脏又破,但架不住好几天折腾下来饥渴交加,狼吞虎咽地就吃了起来。 吃饱了,抹了抹嘴,白星宇觉得困倦,霍新月把她扶到了里屋床上。 眼皮沉重,白星宇昏昏沉沉就睡了过去。 霍新月把他散乱的头发理了理,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人我送到了,钱呢?” 霍新月起身就向男人抬了抬下巴。 壮实男人咧开嘴,“这男人不太行,太瘦了。煤窑底下怕是过不了多久。”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把皱巴巴的票子递给霍新月,“先前说的数儿不算,得少五十。” 霍新月没再讨价还价,有了自己会发大财的记忆,这点钱她还不放在眼里。 把钱收好,霍新月没再看白星宇一眼,趁着天色还没黑,径直离开了。 霍新月又回了后店大队,震惊了所有人。 她和白星宇同时失踪,村里人都认为,两个人肯定是一起私奔了。 但没想到,不到半个月的功夫,霍新月竟然回来了! “有什么可惊讶的?” 面对着老支书愤怒又无奈的质问,霍新月无所谓地说道,“我就是去了趟城里。” 她也叹了口气,“老支书你是知道的,我在咱们这边儿是混不下去了。我得找个能糊口的活儿吧?” “找个活儿干没错,可你不能违法咧!” 老支书敲了敲手里的烟袋锅子,“公社说了,管制期间你没打招呼就走了,这可是严重错误,弄不好是要送进监狱里去的!” 霍新月垂头听训。 老支书还没有说完,一群人骂骂咧咧蜂拥而入。 打头儿的一个揪着霍新月的衣领子就让她把儿子还回来。 正是白星宇的亲妈,吴桂兰。 霍新月毫不客气地推开了吴桂兰,矢口否认她带走了白星宇。 “你胡说!”吴桂兰睁着眼怒道,“你一离开,星宇就不见了!他不是跟着你一起走了,能去哪里?” “那要问你啊。”霍新月俊朗的脸上露出一抹嘲讽,“四百块彩礼能让儿子娶瘸子,五百块又能换给别人。谁知道是不是你又转手卖了的?” 老支书皱着眉头呵斥:“吴桂兰,你不要瞎闹腾!你儿子丢了,咱们队里都跟着在找!没证据的话,怪不到人家新月头上!” “可是……” “可是个啥?你瞧见你儿子跟着新月跑了?” 老支书劈头盖脸地把吴桂兰一顿臭骂,骂得她抬不起头,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等屋子里只剩了老支书和霍新月。 “新月,白星宇……” “跟我没关系,我也不知道。” 霍新月神色如常。 “那就好。那小子……算了,听天由命吧。” 老支书摇着头走了。 霍新月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真以为她会跑掉? 错了。 她是要离开后店大队,那也不是现在。 记忆中的她好歹生意做到了全省数一数二,哪怕没有上过大学,还是懂些法律的。 管制期间自己真跑了,再被抓到就会直接进监狱。 就算没被抓到,她以后还敢光明正大出来吗? 霍新月可忍受不了隐姓埋名做阴沟老鼠的生活。 她向来有仇必报。 背叛她的白星宇已经清理掉了。 现在,轮到徐桂芬了。 至于她记忆里陪着她起家的丈夫柳朗月…… 来日方长。霍新月离开又回到后店大队的事,刘云很快就知道了。 他颠颠儿地跑来告诉柳朗月。 “朗月你说,霍新月她说的是真的吗?”刘云托着圆润了不少的脸纳闷,“白星宇不是和她一起走的?” 柳朗月自己是不能相信的。 白星宇虽然是个男人,但平时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公社了。 他有多大胆子敢自己离家出走? 不说去远处,哪怕就进个城,十几二十天了,他吃啥喝啥? 柳朗月直觉,白星宇的离开,肯定和霍新月脱不开关系,但他没有证据。 也不想管。 之后的日子里,柳朗月还担心霍新月会不会再来骚扰自己。 但直到他大学毕业,进了电视台工作一年后,霍新月才再次出现。 看着眼前手捧鲜花的女人,柳朗月目光沉了沉。 作为一名新晋的新闻工作者,柳朗月对本省名人还是知道的。 开放之后,霍新月如同前世一样,靠着个体运输起家。 短短两三年年的功夫,已经成了远近闻名的企业家女强人。 和上辈子相比,霍新月崛起的速度更快。 成就也更高。 柳朗月确信,她真的重生了。 或者说,她多了上辈子的记忆,在时代的浪潮中作弊了。 “柳朗月。” 霍新月娇媚地微笑着,将手里的鲜红送到了柳朗月面前。 这年头,大街上手捧鲜花追求人的极为罕见。 从霍新月一出现,就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这两年,她的面孔经常出现在电视台和各种报纸上,不少人是认得她的。 此时的她,穿着一身儿剪裁得体的西服裙,一头秀发海藻般披散在肩头,身后还有一辆崭新的黑色小轿车。 柳朗月是刚刚红起来的电视台记者。 这一幕,在路人看来,俊男美女格外美好。 很多人甚至驻足,面带微笑地等着接下来的发展。 “从你插队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 霍新月声音清脆悦耳,每个字都能让围观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但那时候我只是个乡下人,既没见过世面,也没念过几天书,在你面前,我总是自卑,不敢表白。” 霍新月的每一个字,仿佛都充满了深情。 “感谢政策的东风。现在我终于有了自己的事业,这几年我一直在等你。朗月,做我男朋友吧!” 柳朗月没想到时隔几年,霍新月给他来了这么一手。 他敢肯定,霍新月绝对没有什么浓烈到两辈子都放不下的爱意。 要说恨倒是有可能。 “朗月?” 身后同事的声音让他回过了神。 看看周围人或是唏嘘或是起哄的模样,柳朗月嘴角勾了勾。 他接过霍新月手里的鲜花。 霍新月眼中漾出笑意。 但是下一刻,这笑意化为了冰冷。 因为柳朗月反手就把那捧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扔进了垃圾桶。 “柳朗月!” 霍新月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就在柳朗月以为她要当众暴怒的时候,霍新月忽然冷静了下来。 她目光沉沉,颇为危险地眯起了眼睛,露出了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朗月,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这个土包子。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霍新月喜欢你,这辈子我一定要嫁给你!” 说完,竟然不给柳朗月任何反驳的机会,潇洒地转身上了小轿车。 扭动车钥匙的下一刻,霍新月落下车窗,“柳朗月,我说到做到!” 小轿车扬长而去。 “这男人矫情什么啊?这么漂亮的女人主动要嫁给他,他还拿腔拿调的了。” “人家是电视台的,肯定眼光高啊,看不上泥腿子也正常。” “诶,那可是霍新月啊,报纸上都报道过的!我看这男人就是想吊着她,心里巴不得点头呢。” 这样的声音,一句不落地都被柳朗月听到了。 他皱了皱眉。 他不认为霍新月有了钱,闲着没事儿来专门给自己找不痛快。 当然,更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霍新月重生一次来补偿自己了。 想来想去,霍新月这是为了报复他!霍新月并没有因为一次送花表白不成功而放弃。 相反的,自那天以后,她时不时就会出现在柳朗月身边。 送花,送进口手表,有一次,甚至开着一辆崭新的汽车,说要送给柳朗月。 当然,每一次柳朗月都没有给她好脸色。 当地首富、年轻的女企业家霍新月轰轰烈烈追求一位电视台记者的事,在整个城市里传得沸沸扬扬。 没有一个年轻人,不羡慕柳朗月的。 甚至还有人打赌,看柳朗月到底要拿到什么样的好处,才肯答应霍首富。 这一切,都没有影响到柳朗月半分。 “妈的,他装个什么呢?” 张光海,霍新月从后店大队带出来的心腹。 他从小没有父母,霍新月给的一点小恩小惠,就让他忠心耿耿了。 张光海在屋子里,咬牙切齿骂柳朗月,“念过几年书,眼珠子就长到头顶去了?新月姐,不是我说,你现在这个地位,要什么男人没有?” 霍新月穿着黑色丝袜的两条腿搭在办公桌上,眯着眼吸烟,不发一言。 想了想,张光海凑到了霍新月身边压低声音,“姐,你要实在稀罕那小子,我有办法给你弄来!” “你有什么办法?” “嘿嘿,男人嘛,不都那么回事?”张光海哼笑,“我找几个兄弟把他捆来,扔到你床上,还不是你想咋样就咋样?只要跟了你一次……” 霍新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烟雾缭绕中,她的眼睛里带着些狠厉。 随手给了张光海一巴掌,“滚!” …… 柳朗月站在一处簇新的房子前,眉头微蹙。 “这里是新建成的。”霍新月站在他身后,声音中带着炫耀。 柳朗月眼帘微垂,压抑着心里翻腾的怒火与怨恨。 这个地方他不算陌生。 上辈子,霍新月发达后,也在这个市政府重点规划的小区里买了房子。 柳朗月在这里,和霍新月以及那个假儿子,在这里住过好几年。 回想起来,那时候他心里还装满了幸福。 现在想一想,就连柳朗月自己,都要唾弃那会儿的他是个傻瓜了。 “你现在住在电视台的宿舍里,太不方便。”霍新月调戏似的勾了勾柳朗月的下巴,轻笑,“这是咱们这里最高端点的小区。光有钱,可买不到。” 迎着柳朗月探寻的目光,霍新月一笑,“送你了。” 出乎意料的,柳朗月竟然没有像之前一样一口回绝。 相反,他俊美的脸上闪过了挣扎。 霍新月脸上笑意渐露,目光中充满了笃定。 低着头半晌,柳朗月忽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不明白。” 他抬起眼,定定地看着霍新月。 “你这样的身份,多好的姑娘不是任你挑选?我早就打定了主意,要为新闻事业奉献一生,我不会结婚的。” “结不结婚,它都是你的了。” 霍新月将房子钥匙放进了柳朗月的手心,潇洒转身下楼。 她没有离开,而是坐在了车里,开着车窗。 没过多久,果然看到了那套房子的窗帘被拉开,露出了柳朗月颀长的身影。 柳朗月站在楼上,和楼下车里的霍新月遥遥对望。 两个人目光交汇之间,都流露出只有自己才懂的情绪。 自这天以后,柳朗月表现得不像之前那样排斥霍新月。 霍新月再送个花啊什么的,他也能欣然接受。 甚至,还在大饭店里回请过霍新月一次晚饭。 虽然没有明着说两个人交往了,但关系明显亲近起来。 张光海对着另外几个从后店大队出来的冷笑。 “瞅着人模狗样的,什么记者什么电视台的,还不是眼皮子浅?送花送衣裳手表他不收,一套房子送过去,巴巴儿地就收了。我呸!” 他堂哥张光山见兄弟越说越没边儿,忙拦着他的话头,“你少说几句,新月姐多稀罕那个男人你也看见了。说不定往后他就是姐夫了,你嘴上留个把门的。” “姐夫怎么了?”张光海不满,“咱们和新月姐都是过命的交情,难道他还能为了个男人跟咱们翻脸?” “闭嘴吧你!” 霍新月走了进来。 张光海的话她都听见了,但没说什么,拍了拍张光海的肩膀,“有批要紧货到了,你,老六,跟我一起去接。” “什么货,还要新月姐你出马?”张光海大喇喇的,“我们哥几个去就行了呗!” 霍新月拿出烟点上,“说了是要紧的。” “要带上家伙?” 霍新月点点头吩咐,“多带。” 等人走了,她抓起了外套,去找柳朗月。柳朗月没在宿舍,也不在霍新月送的房子。 而是在桑秋叶的家里。 霍新月把车停在了校外,找了个人给柳朗月带话。 柳朗月知道后,收拾了一下就准备离开。 “朗月。” 桑秋叶不赞同地看着柳朗月,“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考虑的,但我不觉得你会因为身外之物爱上一个人。” 何况,柳朗月讲过在后店大队时候的经历。 对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桑秋叶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能和我说说,这是为什么吗?” 柳朗月摇了摇头,“桑妈妈,还不是时候。等时机到了,我会都告诉您的。” 说完,也不等桑秋叶再说什么,快步去见霍新月了。 看着他的背影,桑秋叶叹了口气。 “这么晚了找我有事?” 微凉的夜里,柳朗月穿着一件驼色的长风衣,一头利落的短发看上去格外精神。 近段时间,他和霍新月之间的关系不但缓和了,甚至还多出了几分亲密——哪怕是上辈子做夫妻的时候,也少有像这样平静地面对面的机会。 看着夜色之中他清隽宁静的脸庞,带着淡淡的书香气息,霍新月几乎要痴迷了。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以前究竟是吃了多少迷魂汤,居然认为柳朗月处处不如白星宇。 她更不明白,在多出的那段记忆里,柳朗月能够十几年如一日地为她洗手作羹汤,做个不折不扣的好丈夫,现在为什么就死活不肯接受她的示爱。 这就不提了,偏偏自己对这样的柳朗月还生出势在必得的偏执。 不得到他,霍新月觉得自己这辈子都过不去这道坎。 “我要出差几天,去南方。” 停顿了一下,霍新月继续道,“等我回来你能不能……”跟自己确定关系,甚至和自己结婚。 霍新月掖在裤兜里的手无意识地搓了两下,略带期待地看着柳朗月。 但柳朗月好像并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你要去南方?哪里?” 柳朗月惊喜,“我正有个采访任务,也是去南方!” 霍新月一怔。 这么巧? 但柳朗月眼里的意外和喜悦不似作假,霍新月心头升起的一点点犹疑一扫而空。 她笑道:“可惜南方那么大,不知道能不能碰上。” 柳朗月一笑,“说不定呢。” 事实证明,无巧不成书。 在霍新月带着几个兄弟南下的那天,就在火车站碰上了和同事一起的柳朗月。 两拨人,目的地是一致的。 登上火车的那一刻,霍新月甚至觉得,这就是缘分天注定。 霍新月让随行的人都去了普通车厢,在包厢里试探着握住了柳朗月的手。 这次,柳朗月没有挣脱开。 他甚至笑了笑,眸光转动,视线落在了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残影上。 脸颊似是泛红。 霍新月心头一荡,用力握紧了手。 她太过激动,完全没有注意到,柳朗月眼睛虽然弯着,但嘴角抿得紧紧的,眼角眉梢,锐利如刀。 …… 半年后,当地电视台、报纸等媒体纷纷报道,以霍新月为首的涉黑集团被起底,缴获各类枪.支等数十条,弹.药若干。 经查,该团伙涉及车匪路霸、走私倒卖等罪名若干。 致人死亡、重伤等罪行累累。 团伙中多人落网,但首犯霍新月和另外一名团伙成员漏网。 做出这个报道的第一人,正是柳朗月。 因为这次几乎是牺牲自己是卧底的报道,柳朗月在新闻界一战成名。 各项表彰纷沓至来。 柳朗月身边的人,如桑秋叶等为他高兴之余,也难免为他担心。 “朗月,你一个人住在外面太危险了。” 桑秋叶对柳朗月道,“不如,你搬到我这里来住吧?” 大学的教授公寓,怎么也比外面安全一些。 “是啊朗月。”程小凡也出声劝柳朗月,“不管怎么说,你现在不适合一个人住。搬到这里,安全还有些保证。” 柳朗月是后来才知道,程小凡和桑秋叶之间还是亲戚。 他摇了摇头,“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我已经找好了新的住处,没有人知道的。” 桑秋叶和程小凡劝不动她,只好嘱咐他多注意。 程小凡提出送他回家,柳朗月拒绝了。 有一句话他没有骗过霍新月——这辈子,他没有结婚的打算。 对于程小凡,他给不了半点回应。 他是笑着离开了桑秋叶家的。 为了安全起见,他请了一段时间的长假。 也没有继续住电视台分的宿舍,而是租了一间套房。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他的住址。 踏着夜色,戴着帽子口罩的柳朗月下了公交汽车。 眼看着就快走到了家门口,突然有人从身后勒住了他的脖子。 一块湿淋淋的手绢捂住了他的口鼻。 柳朗月很快失去了意识。再次清醒过来,柳朗月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四周一片漆黑。 充斥着鼻端的,是潮湿和恶臭。 他试着动了动,没动成。 脚腕被分开绑在了椅子上,从腰到手,被麻绳捆了不知道多少圈儿。 柳朗月苦中作乐地想,好歹没把自己的嘴堵上。 “霍新月,霍新月!” 他喊了两声,没人回答。 “你给我出来!躲在暗地里,你是阴沟的老鼠吗?” 还是没人回答。 柳朗月冷笑,“早就知道你是个胆小鬼,没种的夯货!你也就只配在阴沟里当一辈子的老鼠臭虫!” 随着他话音落下的,还有狠狠的一个耳光。 柳朗月被打得脸偏向了一边。 口中溢出一股子腥甜的铁锈气味儿。 他想,真狠啊,这一巴掌把他的嘴都打裂了。 头晕目眩之际,柳朗月努力稳住自己,尽量不让自己和椅子歪倒。 但是下一刻,他的下巴就被人用力钳住了。 那人掰着他的脸,迫使他看向自己。 混黑的光线中,柳朗月能看出对面隐约的轮廓。 他笑了。 露出口中染着血色的牙齿。 “霍新月?你终于敢出来了?” 自从发现了霍新月这辈子发迹的速度格外惊人后,柳朗月就凭借经验推测出,这人绝对不可能像前世一样,单纯地做运输生意。 他忍辱负重,从霍新月对他展开追求开始,将霍新月引入自己的局里。 在和霍新月“感情亲密”的几个月里,柳朗月利用自己的优势,让霍新月卸下了些许防备。 他凭着蛛丝马迹,一点一点揪出有用的线索。 最终,拿到了霍新月一伙人的犯罪证据,向公安机关举报成功。 一九八三年底,正是严打的特殊时期。 霍新月所犯的罪行,足够枪毙她几十次了。 唯一让柳朗月没有想到的,最后关头霍新月居然逃掉了。 他抬着头,笑得灿烂恣意。 没有半点恐惧的模样。 霍新月愤怒地将他踹倒在地,又在他的胸腹间狠狠踢了数脚。 “贱人!” 霍新月几乎被愤怒燃烧了所有的理智。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她咬牙切齿,“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 霍新月完全不能理解。 她费尽心力,再次追求起柳朗月。 为了他,甚至让手下的几个兄弟不满。 送花送车,送房子,送一切她能有的东西。 多出的记忆中,她很对不起柳朗月。 不管那段记忆是真实的还是梦境,她都想向他赎罪。 霍新月自认为捧出了一颗真心。 柳朗月怎么就能一面对自己笑意盈盈,一面在警察那里把她卖了个彻底呢? 不,不止是卖了她。 他甚至撰写了长篇的纪实报道,把她的发迹史,犯罪史记录了个明明白白。 更把他自己塑造成了个忍辱负重的卧底记者。 现在,她是全国通缉的要犯。 他是智勇双全的名记者,是全国人民心中扫黑除恶的大英雄! 霍新月愤怒到了极点,举起了手里的木棍。 柳朗月毫无畏惧地看着她,青紫的脸上布满了不屑。 “打啊,霍新月……你可以再杀死我一次。” 木棍落在地上。 霍新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抱住头,“柳朗月,你,你果然是……” “是,我和你一样……” 柳朗月大笑起来,笑声疯狂。 “霍新月,你害死我一次,这次,敢看着我的眼睛动手吗?” 霍新月犹豫了一下,又提起了木棍。 “新月姐!” 张光海跑进来,“有警车朝这边来了!” 霍新月和张光海带着柳朗月迅速离开了小黑屋。 柳朗月被堵着嘴,蒙了眼,只知道自己被推搡着塞进了一辆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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