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这是您的。” 带着白纱帷帽的戚白商接过,拈在掌心一转。 比她早一个身位的戚婉儿正转过来。 她腰间悬着的自然便是戚白商的木牌,手里的竹枝和其余女子一样,都是单枝。 而戚白商手里这支…… “为何我的与旁人不同?”戚白商指尖挑起挂着流苏的木牌,“不止赠竹多了两枝,木牌上也是金字描绘?” 女婢似早有准备,恭敬道:“您与谢侯爷蒙圣上亲旨赐婚,自然是与旁人不一样的。” “这样么……” 戚白商在白纱下勾起唇角,眼神里是不以为然的嘲弄,声音却假作一丝赧然,“谢过贵府费心了。” “应当的,戚姑娘慢走。” “……” 戚白商和戚婉儿并肩入了挽风苑,随着前后同样入内的各府贵人们,向流觞曲水宴所在的竹林间走去。 戚婉儿忧心地轻声道:“阿姐,这木牌与竹枝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啊?” “嗯…不怕,”戚白商亦轻音,“山人自有妙计。” 戚婉儿无奈,隔着同样的帷帽白纱望她。 “看到前面,入竹林前的那个分岔小径了吗?”戚白商示意,“等下到了那儿,我便要往左去安家后院,你独自入宴,可要小心。” 戚婉儿道:“该小心的是阿姐才对。” “我会的。” 两人亭亭近了那岔路,戚白商假意回身去捋自己的帽纱,确定后方一时无人,她便轻推了推戚婉儿的手腕。 姐妹二人无声对视,各自朝分岔路的两段行去。 昨夜计划前,戚白商就将连翘从绯衣楼买来的安家宅院地图,记忆得极尽详细。 如今一路朝安家后院去,她算得上轻车熟路,只是时不时要躲避府里仆从。好在安家的挽风苑如其名,风雅至极,最不缺的便是林木山石,足够叫她隐匿身影。 这般折腾了盏茶工夫,戚白商终于在自己有些急促了的呼吸声里,寻到了她的目的地—— 戴着白纱帷帽的女子停在挽风苑西侧,一座院落的廊下,她仰眸望着面前这间楼前,题着“望书阁”三字的墨色牌匾。 这儿便是安家嫡次子、安仲雍的院落。 停了两息,戚白商压下翻涌的心绪,走到窗牖旁。 薄窗推开一隙,她把早已备好的信封放上窗内的桌案,又将叠起的一条刺着海棠花的方绢压在了信封上。 做完这一切后,戚白商合上窗牖,头也不回地转身,快步离开了院子。 一炷香后。 挽风苑,竹林小桥。 混在最后一批进来的宾客内,戚白商四处张望,想找到婉儿的身影。 够资格参加这上京贵门的流觞曲水宴的门第并不多,但各府年轻子辈加起来,三五十号人却是有了。 女子们又多着白纱帷帽,虽有衣饰之别,但林中一时不得细辨,也难寻及。 托腰间悬着的那枚金字木牌,与手中并蒂竹枝的福,戚白商寻人不易,被人寻却简单—— “戚二姑娘?” 在戚白商路过一名面色匆匆的侍女时,对方忽地开口,唤住了她。 戚白商停身,回眸:“你是?” “我是安府侍女,听闻戚二姑娘今日也来赴宴,家中尊长特命我在此等候。” 戚白商等着下文。 半晌,没等到,她茫然抬眸:“然后?” “啊?哦,”侍女忙低头,“请您移步别院一叙。” “…就没了?” “是、是啊。”侍女慌张抬眸,“还要什么?” “……” 戚白商难得哑口无言。 这位征阳殿下,当真是一如初印象那般,娇惯跋扈得有些没脑子了。 许是公主殿下发号施令惯了,没人敢不应允,就连给人挖坑设套,都不知晓要在坑上面铺些遮人耳目的干草。 直钩,硬钓啊。 戚白商想着,不由低眸轻哂。 侍女更愣了:“戚姑娘何故发笑?” “无事。” 戚白商轻了嗓,“领路吧。” 侍女连忙应下,只是有些不安地攥紧了袖子。 这位看着不像寻常闺阁女子的戚二姑娘,每一个字的反应都不在常理之上。 两人就这样各怀心思,踏上了出竹林必经的那座流水小桥。 论时辰,这会已是闭门谢客了,再晚的宾客也早在流觞曲水竹林旁。 然而偏偏,两人踏上小桥时,对面也走上来了一位。 褒衣博带,白袍纹金,如素雪逢春。墨黑乌发叫玉簪束冠,那人缓带轻裘踏上小桥,端显出一副神清骨秀、瑶林琼树的风姿。 这般风尘外物,上京自是寻不出第二号。 “……怎么就遇上他了。” 戚白商几乎是咬碎了气音,微微偏过脸,即便隔着白纱也尽可能不和对面来的人有半分视线交汇。 ——她有信心骗得过竹林内几十位姑娘公子,但对上谢清晏…… 那可就是班门弄斧了。 戚白商紧张,走在她前面带路的那个侍女更紧张。 眼看着脑袋垂低得直往地上压,走路也快要同手同脚了。 好在谢清晏似乎眼神不太好,他云淡风轻行经她身侧,像是不曾看见她腰间悬着的那块刺着“戚婉儿”三个金字的木牌。 浅紫色的裙尾拂过他绲金白袍,风里纠缠,正要分离—— “等等。” 谢清晏被余光里一抹翠色拉住,他蓦地止身,皱眉回眸。 背对着他的女子垂着手,纤细皓腕上,戴着的分明就是那只由他买回府中的衔玉凤鸟镯。 “它为何会在……” 谢清晏眼底情绪骤起,一瞬未能抑下,他冷然掀眸,跟着便对上了白纱后有些熟悉的绰约轮廓。 戚白商还僵着不知要怎么伪装声音,她身后,侍女已是惊慌抢话:“谢侯、侯爷,安家尊长有事要,要见戚二姑娘,奴只是请她过去,别院一见。” “戚,二姑娘?” 白纱外,戚白商看不清那人神色,只听谢清晏声线清缓地重复了遍。 而后那道身影走近。 戚白商尚未来得及反应,左手手腕就蓦地叫他牵起,托在了他修长微凉的指骨中。 “…!”戚白商一颤,惊得要抽手,却被谢清晏轻易捏住。 “这镯子,是我母亲送与你的?”谢清晏问。 戚白商张了张口,到底怕他听出来,只矫揉造作地“嗯”了一声。 像是赧然至极,还低了低脸儿。 戚白商在心里暗道了句,为了不露馅,只能对不住婉儿的名声了。 白纱外,却听一声低哂。 不知为何薄凉生煞。 “你倒是心狠。” 戚白商:“……?” 谢清晏低眸,指骨微曲,覆上了女子左手指根那颗血色小痣,然后轻慢碾过。 像是要将那颗痣烙进他自己掌心。 戚白商僵了下,很想抽回手。 ……不然抽他也行。 可惜都没机会,谢清晏握着戚白商的手,转身便要朝流觞曲水宴走去。 侍女急道:“谢侯爷,安家尊长有事——” “哪位尊、哪位长。” 谢清晏停身,侧眸回望,神色温柔,眸子却沁凉,“不妨说明,我今日便亲自去拜访。” 侍女哆嗦着支吾了两声。 谢清晏不知何故,半点不似平日里喜怒不惊:“回去告诉征阳,今后再妄动戚府中人,待明年开春,我便为她请旨远嫁封州吧。” “……!” 身后侍女吓得脸色煞白,险些瘫倒。 戚白商也是一惊。 封州…… 那等鸟不拉屎的地方,她和老师游医时都要绕着走的,若是将金尊玉贵的公主嫁到了那儿,怕是要哭骂着过完余生了。 然而谢清晏半点不似玩笑,一句说罢,他再未多言,拉着戚白商朝前方竹林去。 趁还未到众人间,戚白商飞快从束腰裙带内侧一勾,跟着将一颗早有准备的药丸吞进口中。 “咳……” 药性刺激过后,她哑着嗓音咳了两声。 然后戚白商试探地开口:“谢侯?” 一副重度风寒后的嗓音,听得戚白商自己都一惊。 这药效好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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