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暗的马车里,云令政睁开眼:“我从来就觉得女人这一类人有些可笑,她们觉得感情珍贵,觉得男人糟蹋了她们的感情就是大罪。道德感又那么高,看到点什么不平跟罪恶,就觉得不得了不应该。感情跟道德这种东西,甚至比不上饥饿时的一碗白米饭,到底有什么可珍贵的,又有什么可束缚的。这种女人,一般过得不会好。” 照溪低下头去,握紧了手:“照溪受教了,多谢大人。” 在云令政看不见的地方,照溪的眼泪滑落在手背。 天色更加暗了,云姒就在云家顶层阁楼,眺望着远方的街巷。云令政的马车,回来了。 身后来了人,云姒听得出脚步声,便没有回头,只平静开口:“是从边城回来的时候,那时候我觉得不对,你六年前就开始在西洲部署,出银资助那些寒门学子,等的就是给西洲埋下自己人的那天。你也不是一个会一下子把所有把t?握压在一个人身上的人,太冒险了。所以二哥说士为知己者死的那一天,你的信到达二哥手里的那天,其实就是你们达成共识的那天。” “从你在南汉人跟前表明二哥的重要开始,这几个月的时间,你都在一点点的把二哥推向南汉那边,就连南绛跟萧天策的婚礼,就连南绛不要她的孩子,都莫名成了你谋划之中的一环,是关键的一环。 我所做的每一件事,南绛身上发生的每一件事,几乎都是正中你下怀,都在你掌握之中,乃至于我二哥最真实的反应,为南绛失控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成了你的谋算里必然会发生的。你把所有人,都算了进去,你让所有人成了你的掌中之物。” “我以为下这盘棋的是我二哥,我没想到,二哥背后有高明的猎手,是你主导这一切,你是最重要的操盘手。” 云姒转头,看着一身玄色衣袍的男人,他比之六年前在西洲时,更为成熟冷静,手段,也更为出乎人的意料的狠厉,不夹杂半分感情。 “九爷,你真是个耐心的猎人。” 第1804章 全都是算计,所有人都成了棋子 顶楼的风很大,吹的红灯笼犹如一叶扁舟置身大海,摇晃得厉害,游丝一线牵着,慑人的血色跟随着风摇光在两人身上。 云姒转身,明艳漂亮的五官神色很淡,她也在那一瞬的光影摇摆过来时,看见了眼前男人眉眼之中的疲惫。 她熬了一夜,而霍慎之,且不知熬了多久。 云姒的心口犹如被针扎了一下,忽然疼了起来,鬼使神差的她突然地问:“你跟二哥之间的交易筹码是什么?” 霍慎之的眼神微微一暗:“生气了?” “不。”云姒摇头,微垂眼眸,纤细的婕羽在脸上落下青灰色的阴影,绯色的唇微微勾起了些许弧度,是自嘲,声音低低地响起,风很大,她一字一句却无比清晰: “我只是觉得,从走上这条路开始,一切就变得由不得我自己。做一件事情,不再能考虑会不会给身边人带来影响,而是被动地从各种角度去衡量……从利益出发,要不要做,从风险出发,该不该博,从能力出发,该不该干,从结果出发,它划不划算。” 云姒抬眼,看向了自己的手。 她踏上这条路开始,就已经被一双无形的手推着朝前走,如果她不挪动脚步,那就只有被淘汰。 这是一条看不见血腥,却尸体遍布的路。 一边走,就要一边抛弃,抛弃朋友,抛弃所爱,抛弃人性,有舍,方有得。 她更浅显地看见了什么叫“帝王无情”,这个新世界,无情无欲,也难怪当年霍慎之拥着她时,同她说,登天之路,寂寞入骨。 “是南绛吗?”云姒看向了眼前的男人:“二哥为什么愿意这样,现在他最想要的,只有南绛了吧?你许诺,等他回来,把南绛给他?” 风里,霍慎之走近她,没有如同夫妻之间的温声和气,他只低眸注视着云姒,淡淡开口:“我承诺他,不插手他跟南绛的事。” 恍然间,云姒全都明白了。 “难怪那天只是霍影来了,霍影心中顾念情谊,舍了兵器自愿被二哥刺了一剑。我当时还以为,是因为二哥的影响,让霍影不能动手,现在想想,以霍影的功夫,他随随便便就能号召诸多暗卫来阻拦二哥,可他没有,我以为……这一切都是情谊使然,只是拖延便可……” 云姒越往里探究,越觉得刺骨。 “让南绛嫁给萧天策也是你们早早就算计好了的,南绛成功嫁给萧天策,二哥去晚了,这落在南汉的那些间谍眼里,顺利应当的成了我们的不是,我们为了南绛,罔顾二哥这样的人才。” 云姒失神了,她又想到,二哥当时的反应……这不是假的,也不是一场算计。 他们所有人做的都是真的,二哥心甘情愿成棋子。 只是眼前的男人,把这一切真实发生的事情,下成了一盘棋。就连纵横交织的人性,也被他编制成了网,制成陷阱,就等着南汉的人一脚踩进来。 云姒心底冰凉,猛然抬头,想要问他什么。 第1805章 霍慎之:带你去看看我们的家 影影绰绰的光线下,她看见了男人英挺的眉眼静默淡然,如今的他仿佛一块亘古不变的寒玉,静置于深潭,无可撼动,无懈可击。 云姒心中复杂起来,她抬起手,轻触他的眉眼:“你是不是把我也算计了进去……律行,你把我也算计了进去。” 是质问,又是肯定。 霍慎之握住她下滑的手,冰冷得刺骨:“是,你在其中。只是我同你二哥亲手所开这个局,我自己尚且也在其中。你说你来自更远的地方,那你定然看过你历史上的君主,是怎么制衡天下的。如果不能直面恶,你便也无法看见善。能靠计谋取胜,不会有哪个统治者愿意牺牲更多将士的命。就如遣诸多历史上演的女子和亲一般,遣妾一生安社稷。” 这些道理,云姒都懂。 只是今朝亲身经历,却让她疲惫。 她低下头,靠在霍慎之怀里:“九哥,我还计较的是,你没有跟我说你的这些计谋。” 霍慎之拥住云姒,唯有她的温度,再提醒他,他如今,依旧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我想看看,在什么都不同你说明之下,你能否察觉一切。若不能,我便也无法放心放手让你自己去飞。” 云姒抬眼看了他一眼,深深埋进他的怀里,见不到面的这些日子,他比她想象之中还要忙碌。 霍慎之拥紧了她,眺望远处,看着西洲帝都万家灯火,哑声开口:“阿姒,惟愿你万事顺意。” 云姒听见他的声音,从他怀中抬起头:“惟愿你我,万事顺意。” 目光相接,彼此相视一笑。 她在他身边,感觉到了安全。 霍慎之看着她眼眸明如星辰,轻易将她抱起下楼。 “我自己会走。”云姒被这突如其来弄得有些失神,可还是紧紧攀上他的脖颈。 男人垂眸,清淡地睨了她一眼,唇边稍过闪纵即逝的弧度:“带你去看看我们的家。” 当年他来西洲,在西洲安置了一处宅院。 如今再回来,一切如初。 云姒在无数的繁琐跟事情之中,得到了这一刻的解脱跟放松。 这里没有别人,就连霍影都没有跟来,只是一些丫鬟跟小厮。 看着偌大的屋子,里面放置了无数的珍稀宝石头面,还有金丝织成的衣裳,在明黄的烛火下,散发着夺目的光彩。 云姒身心得有了这一瞬的放松,她是个女人,自然有骨子里面的天性,喜欢这些闪耀的东西。 虽然不是十几岁的时候,可是爱好还是有些难变:“我现在穿得简单,为着方便,已经很久没有让这样华丽的东西上身了。” 霍慎之站在她身后,揽过她的肩,嗓音低低沉沉:“还有一个汤池,夫人可赏脸一看?” 男人指骨分明的手,轻轻抚摸过爱人的脸,顺着她的脖颈向下,握住她的腰。 低头时,薄唇贴向了她的唇边,在她唇角游弋,就是不吻上去,呼吸落在她的肌肤上,撩动着云姒的感官。 云姒缓缓睁开眼,撞进他愈发深邃的眼,英挺的眉眼皆是蛊惑,被他呼吸触摸到的肌肤,都不可遏制地酥软,失控沉沦。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忽然想起一句话。 丈夫的容貌,妻子的荣耀。 “九哥,你长得真好。”也只有这会儿,她才能摒弃所有身上的枷锁。 只下一瞬,她身子骤然腾空,直接被抱起。 霍慎之带着她就朝汤池走去。 路上,他问她知不知道情蛊的另一个作用。 云姒垂眸看下去,能看见他手腕上一道黑色的情丝:“什么另一个?” 汤池边内,月影粼波。 合上了窗,云姒才落地,腰带就散开了。 入了温泉池,衣服吸附在身上,她想要扯开,又有些羞于抬手。 身后,低哑的嗓音在她耳边蛊惑地开口:“情蛊,能让你我在行欢时,让我感受到你的欢愉。” 云姒记得是有这么回事,可是她忘记了! 雾气腾盛,男人的目光专注且含了笑意,看着她的惊讶,喑哑模糊的嗓音直击云姒心底:“这也许是奖励?” 他正值盛年,身体空了六年……云姒心中升起一股陌生跟惧怕,她想到了曾经那三十天,开始了,就不是轻易能结束的…… 第1806章 九爷:你有些没良心了 “我……我有点饿了……”云姒紧张起来,手下意识地扑腾了两下,抓住了眼前的男人。 霍慎之眼底深暗,欺身过去,深邃的眼里暗不见底,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直白的近乎赤裸。 他薄唇浮现几分笑意,显得格外危险,潮湿的水雾升腾,似乎近得他的嗓音也格外低沉蛊惑:“乖,我现在就能喂饱你。” 云姒知道他误会了自己话t?里的意思,可是还来不及反应,强劲硬朗的身体已经压了过来。 甚至极其强势且不容抗拒地扣住她的后颈,握紧她的腰。 云姒的双腿被迫跨进他的腰间,这似欢喜佛的姿态。 极度亲密紧贴,也极度暧昧难熬。全由他掌握控制,给予剥夺。 几乎很快,云姒就开始动情。 他平日便是看上去便是不动声色,骨血之中却浸着危厉跟绝对的掌控欲,让人心悸害怕。 在这样的事情上,除了开始会不断的照顾云姒,等她舒服够了,便是全由他掌控,由着他自己性子痛快了。 时隔多年,他极有耐心地开始一寸寸占有她的身体,看着云姒一点点失控崩溃。 在云姒早就被他的挑弄逼得筋疲力竭时,突然将她从水中抱起。 云姒下意识地握住他的手腕,声音软腻低婉:“九哥……九哥……不……” 月上中天,她已经受不住了。 霍慎之俯身触碰她的唇,月色隐约从窗户透射进来,汤池屋没有掌灯,薄纱白雾的光影笼罩在云姒身上,说不出的活色生香,气氛绝佳。 她身子微微颤抖,说不出的可怜可爱,霍慎之抬手轻轻爱抚,到底疼惜:“六年过去,怎还是这样不中用。还没有真的开始,你就已经不行了。” 云姒耳尖跟着泛红,伸手去掩住他的唇,不让他再开口,自己却诚恳地说:“可能……可能不是我不行,是你太行了……” 男人眼底微微一凝,遂而浮现笑意,拉着她的手,在她手背亲了一下:“一个开胃小菜便让夫人夸成这样,当真是我的荣幸。” 说罢,云姒直接被拉起:“做什么?” 话音之间,霍慎之开口咬住她的耳垂:“还能做什么,做完。” 只情浓之际,月色大好。 远处匆匆而来的脚步声,打断了所有。 ——“有人求见,说是大周来的人,十万火急。” 九爷眼底瞬间一凌。 这种事被打断,谁也不会好过。 他垂眸看着怀中无比依从的人,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彼此都难受。 只是云姒听得那句“十万火急”,就不愿意了,推了推他:“九哥,你……你先去……” 外面有杂乱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当是大周来的人闯进来了。 男人眼底的冷暗一闪而逝,再看向怀中,云姒容色娇娇,强装镇定地看着他点头:“快去吧。” 霍慎之微微挑眉,骨节分明的手抬起她的下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云大夫,你有些没良心了。” 他们还没有真的开始呢。 云姒抬手勾住他的脖颈,身子贴到他身上去,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方才道:“快去吧。” 说完那几句话,她羞得不敢再看他低着头,手足无措地找衣服,都是湿的。 霍慎之将自己的外袍予她,看着她纤细的腰身,深谙的眼底慢慢浸透了些许笑意。 第1807章 谁也没料到,南汉的目的是云姒 正堂,霍慎之看着坐在下首的霍临烨。 霍临烨:“没什么大事,就是西洲无聊得很,所以找九皇叔喝酒。” 霍影这会儿正过来,还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见霍临烨说这话,还寻思他闲得很。 只转头,再看向了自家主子。 其实跟平时也没什么区别,只是这次,他静默地看着霍临烨,不开口,压迫感却尤其足,久久未曾移开目光。 霍临烨懵然不知,还挑眉问:“怎么,还不能找九皇叔你喝杯酒?” 他也不能去找云姒喝去吧。 霍慎之移开眼,嗓音沉淡:“这是你说的十万火急?” 霍影已经听出点不对来了,想来在云家没有看见云姒,自家主子的衣服又换了一身,想来是…… 霍影:“殿下,您最好真的有点什么事儿。” 霍临烨:“我都这样了,我能有什么事儿?” 此时,云姒刚好到游廊那头。 听见了霍临烨这话,不由皱眉。 从……烈风没了之后,他的太子之位也形同虚设之后,霍临烨变成了这种样子。 “殿下看似松懈散漫,一切都无所谓了,其实他是心里苦。” 明鸢看见了云姒,走过去,声音轻轻:“他在无人时,又会如同当初一般冷静沉稳。” “你与我说这些,是想我如何呢?”云姒看向了明鸢。 明鸢笑着摇头:“您误会了,我不是想要向你索求些什么给殿下。今日来,其实是殿下发现了首辅大人……似乎通了南汉的人。” 云姒还未开口,便听见了内堂霍临烨的声音:“我发现云令政不对劲,他跟南汉的人牵扯在了一起。” 云姒没有进去,而是直接坐在了廊下,看了一眼天色,天快亮了。 只是一夜的时间,霍临烨就发现了。 果然,内堂里问起霍临烨是怎么发现的。 霍临烨抬手抚摸着茶杯,似在回想:“今夜无眠,出去转悠了一圈,看见有人鬼鬼祟祟,起了好奇之心,跟着去看了一眼,便听见那安排的人说南汉的探子要在明日一早,跟云令政见上一面……” 话说到了一半,霍临烨便觉得不对劲:“怎么这么秘密的事情,会被我撞见呢?这要是别人撞见还有几分可以说是巧合,这么巧被我撞见,像是直接往我身上送的一样。南汉的人,要构陷云令政么?” 云令政是个有能力的,对于这种人才,谁不想拉过去为己所有。 霍临烨先前都觉得,若是自己,且不管是不是自己,但凡是个上位者,莫说事云令政要个女人,要十个他都给他送过去。 况且南绛什么都不记得了,送云令政,以一个女人安抚一个忠臣的心,也无不可。 谁知道南绛居然直接嫁给了萧天策。 霍影受了暗示,直接走到了霍临烨跟前,在他耳边长话短说,将局面和盘托出。 霍临烨自是跟霍慎之朝政上不对盘,但大周,哪怕是当初的武宗帝,在别国面前,也是要跟霍慎之联手一致对外的。 何况是霍临烨了。 他不由问:“你不怕他当真成了叛徒?这种人,难驾驭,且莫说什么权势地位,他根本不在乎,家人他也不放在心上,万全是个没有弱点的人。如今南绛还成了这样,你就不怕他给你长唱一出将计就计?” 这样的疑心,很难不存。 且哪怕是将云令政士为知己,不到死那天,他们之间都对对方有防备。 云令政是个很大的不确定因素。 都是在下赌罢了。 “南汉的人之所以把这个消息放出来,就是为了看看我们的反应。”云姒这会儿过来,坐在了最末。 霍临烨是察觉内堂外还有旁人了,只是没想到是云姒。 如今一切挑明,他无所谓地盯着云姒看了一眼。 “他们想要知道,二哥是真降还是假降,你来这里找我们,南汉的探子肯定也都知道了。弄这一出的,是个聪明人,疑心也重。”云姒仔细的分析着。 这一场局,局是真的,所有人的感情都是真的,就连云令政的所做的一切,都是真的。只是,南汉的人谨慎,依旧怀疑。 “能打下这么多地方来的,果然不简单。” 第1808章 慎姒各司其职,云姒的野心显现 云姒并不打算管这件事情,她现在要做的是把西洲握住。 只是说了这话之后,她便告辞了。 霍临烨也是个男人了,虽然至今未曾碰过女人,只是这些人世间的事情看一眼也就差不多懂了。 他方才还觉得,怎么九皇叔面色不对。 现在看见云姒要走,算是知道了,他的到来,可能是打扰了他们之间的好事情。 毕竟大晚上的…… 思及此,霍临烨笑了笑,装作不知:“九皇叔,你预备如何?” 霍慎之垂眸淡然一笑:“那就将计就计吧。” 黎明之际,天色最暗。 空青在马车上来接云姒,她容色有些古怪,看着在马车上闭目养神的云姒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主子……” 云姒睁开眼:“怎么?” 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是亲如姐妹的。 空青挪过去,一把抱住云姒,脸靠在她的肩膀上,支支吾吾的开口:“主子,你……你跟九爷现在算是一切定下来了,再也不会有什么隔阂风浪,如今也不会再有下一个孩子。只是男子终究不比女子,女子的情爱情欲来的快退得快,您这……九爷也忍了不少时间,主子也应该疼疼九爷的。” 云姒出去做什么了,做了什么,大晚上都到这种地方来,空青也不是小女孩子了,是知道的。 只是这话说得让云姒诧异。 她想到今晚汤池边的那些,便…… “嗯……男人跟男人之间的爱好也不是都一样的……”有些人喜欢折腾调教揉弄爱人,有些人想要一刻都等不了。 空青这会儿没明白,但是脸红了:“主子,我……” 云姒一下子觉得不对劲:“你怎么突然谈起这么私密的话题?” 空青松开云姒,手死死攥紧,低着头不说话。 云姒问了好几遍t?,空青才开口:“我……我就是看陆鹤那个傻子忍得辛苦……” 话说得突然,让云姒都有些始料不及。 只是让她愣了一下,瞬间就释然了。 “人有七情六欲很正常,没必要有这些羞耻,不然大街上的人哪来的。你想要什么,跟我说就是了。” 空青也不瞒着:“我跟陆鹤还没有成婚,但是我心已经定下来了,其实六年前,我们在一起学习医术,他还在自己的医药箱隐晦地刻上了飞鹤叼着空青石,我也不是愚钝的,我都猜到了。我没有世俗观念为其一,其二是我完全笃定我这辈子除了他不会再有旁人……嗯……但是我不想要怀孕。” 云姒算是明白了,这是在问云姒求避孕之法。 空青就比她小一岁,今年也是二十一的年纪,她的婚事也应该提上日程的。 “让你们在西洲先简单的办一个婚礼,给你们彼此名分,等去到了大周,陆氏一族会给你一个盛大婚礼,算是补办。至于这避孕之法……” 说来也是麻烦的,她医药箱里面什么药都有,没有避孕药,避孕药也伤女子身体,至于现在的避子药,更伤身体。 “战奴先生那边可能研制出来一个不错的药,是给男子吃的,不伤女子身体。只是,为什么不要孩子呢?” 空青叹了口,想到了南绛,又想到许多:“有了孩子,就被拴住了,不能做很多事情,得养着。生下来有人照顾,倒是不错。只是生产风险好大,我又害怕。” 今生后世,女子都是被孩子栓住且被影响的人,空青跟着云姒,自然也不愿意做一个只知道生儿育女的女人。 絮絮说着,空青问云姒:“主子要做这西洲的王吗?” 第1809章 姒,在云令政手中灰飞烟灭 云姒的面色冷了下来,马车停在了卖包子的小贩跟前,她接来上来,同空青分着吃。 许久,才开口:“西洲这个地方实在得天独厚的好环境,除了今年奇异,下了雪,其他时间都不见有雪的。这里山脉纵横交错,能种植生长许多的药材,有大用。我只有掌了这里的权势,才能让这里所有地方为我所用。倒不是成为西洲的王,而是让西洲成为我的管辖之地,所谓女君,也不是女帝,只是享有权力跟地位,权力地位,的确能为我行事带来方便。” 云姒自问野心不大,只要自己应得的。 当女皇,到时候不但处理朝政,还要管理医药,她没这么多时间,也不想一口气什么都抓,到时候两头落不到好,她只要西洲。 所谓的医者帝国,就从西洲开始,很合适。 云姒也吃完了包子了:“这家包子皮薄馅大,里面没有搁葱蒜,只是放了鲜菇跟玉米粒,很鲜。把人请回去,做几天的包子给大家尝尝味道。” 空青吃完最后一个小拇指包,跳下马车去。 清晨的街巷开始热闹了起来,青灰色的天晨雾还没有散去,云姒看着街头巷尾的来来往往的人群,唇边勾起几分笑意来。 无人注意的角落,有人将她一切尽收眼底。 许久,等着云姒离开之后,那人隐匿下去,笑起来:“瞧着都是气度不俗,容色绝美的女子,也有能耐,难怪能把摄政王都迷得神魂颠倒,也让咱们主子吩咐了下来……” 话音还未落,就有人匆匆来禀告:“云大人那边到了,我们是否也过去?” 那人沉思了一下,吩咐身后的人:“去请示一下大人。” 几乎是很快,就来了消息。 “大人的意思是不用去,把这个交给云大人就行。” 小竹管子里面塞了一章卷起来小纸条。 云令政也不曾动怒,打开之后,看见了上面的字迹,遂面无表情的烧掉。 “你们那位大人,怎么称呼?”云令政挑眉,手指轻轻在桌上点了点。 照溪倒了茶水。 来人才笑着道:“云大人的意思是?” “聪明的人总是少的,所以我想要见一见也无可厚非,若是他日去了南汉,或许能成朋友也不一定?”云令政淡淡一笑,眉眼之间也平淡得很,看不出什么算计来。 “大人过奖了,我家大人说自己的智谋比不上云大人您万一。既然您看了这个,那该不该做,要不要做,就是大人您的事情了。毕竟是您先来找我们的,我们总需要大人弄个投名状来,否则,不放心的。我们这些人办事小心,大人您自己看着办。” 说话的人穿着普通得很,还易容成了小二的样子,言行举止,都很难让人发现什么端倪。 “站住,那就先给我你家大人的血吧!”云令政站起身,拦住了对方。 那人愣了一瞬,诧异的看着云令政:“云大人,您……” “字迹丝毫不同,但是我算来算去,能远上西洲,且熟悉这里所有,又有这个心思做这些事情的,就只有她了。叫白添翎来见我,我要她的血。” 南绛还在等着白添翎的血才能活。 也只有白添翎的血,才能对南绛起作用。 “大人只怕是忘记了,现在是您有求与人,莫非大人不愿意,这一切又都是计谋,只是奔着我家白大人来的,所以……”派来的人也不是个吃素的。 云令政颔首:“半个月时间,我把人给你们,你们把血给我。” “大人这么想就对了,只有您做了我家白大人让您做的事情,我们才能相信您是真心投诚呢,告辞。” 看着人离开,照溪这才上前:“大人,这些人背后的人居然是白小姐白添翎,她想要大人做什么?” 云令政垂眸,看向了茶盅里面的灰烬,有一点没有燃尽,是一个“姒”字。 云令政捏起,轻轻一捻,“姒”字,在云令政手中,灰飞烟灭。 第1810章 波折,敢走萧慈 天色明明,西洲朝会明日开始。 云姒已经很多天没有睡完整的觉了,包子师傅进门,众人就不见她。 看着大家在南绛的院子里面吃包子,萧慈拿了些,亲随问她是否要进去看看南绛。 萧慈的身形一顿,转头朝着里面看了一眼。 南绛是真的很得大家的喜欢,从她遇事开始,大家几乎都是围着她转的。 萧慈性子别样,此时摇摇头:“不喜欢凑热闹,你有时间,不妨去将我的银枪擦拭擦拭。” 亲随是从小跟在萧慈身边的婢女,她进了军营之后,得荣升,就想方设法把跟随了自己吃苦的婢女弄到自己身边。婢女也是有几分功夫的,当时也是女扮男装,如今也是。 萧慈捧着那一口一个的小包子坐在了游廊下,吃着就有些心不在焉。 “你还在这呢?”云墨裴的声音骤然响起。 云四公子一身青衣,行走之时翩翩,是个做文臣的料子,比之云令政,少了几分骨子里面的冷意,多了些风流不羁。 萧慈将最后一个小包子送嘴里,纸张揉成了一团,握在手里看向了云墨裴:“你想说什么?” 云墨裴面色冷然的走近:“我说你是自私自利的人,没说错吧?明日就是朝会,她这几天要么为了南绛的事情奔波,要么为了军权劳心,而你成天在我云家住着,明天你将会是她最大的阻碍。” “离开云家,离开小六身边,回你该回的地方去。” 萧慈目光有些空洞起来:“我又该回什么地方去呢?” 她语气淡淡,像是无根的人。 萧家不要她这种女儿,夫家韩家已经被她彻底得罪,即便回去,她萧慈曾经一个顶天立地可能跟男子比肩的女子,马上就要沦为男人生儿育女,争风吃醋的工具。 她做不到。 如果她也像那些女人一样,生下来学的是三从四德,是以夫为天,学的是女红琴棋书画,她就甘心了。 可是祖母教她习武,给她兵书…… 云墨裴看着萧慈这怔愣的样子,不知为何心下竟然有些不舒服:“怎么不说话,平时不是挺厉害的吗,现在开始装可怜了?你在这里只会拖累小六,你的存在会让小六明日倍受打压。” 萧慈抿唇,看向了云墨裴,眼底有些麻木地起身,转身时,她低声呢喃:“要是从未来过这世上就好了……” 她的手骤然松开,手中的油纸掉落在地上。 云墨裴的面色一沉,下意识地上前两步,却堪堪止住。 亲随忍不住开口:“公子,您这么说,怕是伤了萧将军的心了,我看她好难过的样子,公子不应该这么说,公子之前不是最疼惜女子的吗,疼惜她们在世间不易,怎么对萧将军,却这么为难。” “我不是为难她……”云墨裴下意识的辩解,可他所说所做,哪一件看着不是为难。 “这种女人,忘恩负义,心思歹毒,蛇蝎心肠,狠辣至极,她怎么可能难过,又怎么可能伤心。她巴不得趴在小六身上,让小六一个人为她抗下风雨。你看看韩家那些人,这几天时间,笼络了多少朝臣,t?说小六的不是,不都是她萧慈给小六招来的吗?” 云墨裴冷下脸看着亲随。 第1811章 云姒:这个人我要定了 亲随低下头,五大三粗的大男人扣着手:“反正晚晚是觉得萧慈将军很可怜很无辜的,被萧家阻拦前程,又被明帝威胁着嫁给韩家,韩家人对她也不好,那乡下婆婆还摆架子,要用她这个世家贵女,将军人物立威摆谱,萧将军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错的……是她是个女子身!” 云墨裴从晚晚的手里拿过一个包子吃了一口,听自己人吃里扒外,不悦地蹙眉:“这些你听谁说的?” 晚晚:“东陵公主!她才来了帝都几天,把帝都的那些家里家外的事儿,打听得清清楚楚,每天都有不重样的。前几天我刚好听见她跟她的亲随叶珈蓝在说萧慈将军的事情,就多听了些,萧慈将军真可怜,公子能不能帮帮萧慈将军……” 云墨裴一把就将手中的包子砸回亲随的怀里:“你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别做出这副腔调来,你若是心疼萧慈,那明日的朝会你去帮她!这只不过是她利用人的手段,卖惨而已!” 晚晚真的五大三粗,胳膊都比一般人大腿粗,长的又高,云姒还用后世手法给他测过,两米六了,巨人一样。 这会儿哼哼唧唧的蹲下捡包子,那包子在他手里,更小了…… “公子……” 云墨裴心中烦闷,想起萧慈,不由冷嗤:“果然是个心机重的女人,不动声色就把我身边的人都给收买了。” 他赶着朝云姒的院子去,想要同她说说明日朝会。 明日,没有任何人帮云姒,她一个人要独自面对西洲所有能言会道,博通古今且顽固古板的朝臣! ——“主子,那萧慈将军走了。” 云墨裴才踏进来,就听见空青跟云姒禀告。 云姒的面色一沉,她才刚睡着:“走了,上哪去了?不是说好了让她留下吗?” 她甚至都已经想要把萧慈安排去那里,这样厉害的人,她一定要看她越飞越高! 现在,人居然走了! 西洲的二月已经不是很冷了,出来大太阳,中午热得很,不像大周前段时间还下雪。 云姒穿着简单,就要追出去看看。 云墨裴面色沉冷,走上去拦住了云姒。 云姒还不知其中的事,只面色有些焦灼,朝着云墨裴开口:“四哥,看见萧慈没有?” “她走了对你来说正好,明日的事情,你能省下不少烦恼。”云墨裴面色冷淡下来。 云姒蹙眉,不赞同这话:“我要解决的就是这类似的事情,萧慈走了,旁人还以为我怕了。我既然要萧慈,那就应该保护好她。外人本就看不上我这个西洲女君,看不上女子掌权,若是萧慈走了,旁人会怎么说我?” “说我不成,连萧慈都不信我,早早地离开避难。我既然当初敢拉她到我身边,那我就应该为她负责,这是我作为一个领导者的责任,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云墨裴看着云姒的坚持,也不否认她说的话是事实。 只是…… “万一萧慈只是利用你呢?这种女人心机城府这么重,你能想到这些难道她想不到,她在这个时候离开,难道不是再给你添麻烦故意让人知道她的重要,让你去请?可见其心歹毒!”云墨裴敛眉,语气沉重。 云姒端详着云墨裴,问:“四哥,你跟萧慈是不是有什么个人恩怨?” “我能跟这种毒妇有什么恩怨?” 救萧慈,她杀他把他推悬崖。 给她疏解,好心给她保留了处子身,她利用完了自己就一脚踹开。 再见面,他用计弄走韩家那些为难她的人,她没有一句谢谢,装作不认识他。 她在房间内洗浴,看见他的出现,她完全无所谓遮掩。 想到这些,云墨裴心中不快:“这种人就是心机深沉,你别被她骗了。” “四哥,你对萧慈的这个……偏见还挺重。她要是心机深沉,我更爱了,我就不喜欢那些单纯到单蠢的男男女女。就冲萧慈的胆气,她这个人,我要定了!四哥不必再说,我先去找她回来!” 云姒眼下还有淡淡的乌青。 云墨裴到底心疼妹妹,抬手拦住云姒:“你休息不好,明日怎么面见朝臣,怎么跟那些人斗?” 云姒眼眸一转,拉住云墨裴的胳膊:“四哥,你帮我去找萧慈回来好不好?” 第1812章 四哥真香了 云墨裴蹙眉气笑了:“找谁?让我去帮你找那种人?” 云姒点点头:“你又没有什么事儿。” 云墨裴不像是其他的哥哥们,当年云家盛大,他已经看出来不妥,不敢再入仕途,为了让云家不像烈火烹油一般,他选择舍弃一身学识,四处游学。 愣是如此,也被他弄成了西洲最大的消息楼,听风楼,还在云承祖选择反的时候,毅然决然回到兄长身边,成为助力成为军师,帮着云承祖打下一座座城池,跟明帝抗衡。 那时,这位“纨绔子弟”,第一次摘下面具大展锋芒。 云姒知道,没有一个有能力的人愿意屈居人下,愿意带着面具隐藏自己的能力,把自己装成个废物,尤其是在这种乱世! 四哥得用起来,自家人嘛,不能放过。 “我?”云墨裴嗤笑,扇子一打,冷笑:“我忙得很!” 一旁两米六的亲随晚晚忍不住撅起嘴:“公子,你真的已经没事儿可以忙了,那些消息你都已经早早弄完了,昨天你还说事儿这么少,你闲得烦,想要去前线看看。” 云墨裴挑眉看向了身后的人:“我现在又有别的事情要忙了。” 都是装的,云姒看出来了,她叹了口气,眉眼之间的疲惫很真实:“那算了,我自己去吧。这一趟又不知道会怎么样,感觉在熬下去,距离猝死不远了,好累……” 云墨裴又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小心思:“今天不管你怎么装,我都不可能去帮你找那种人的,那种人走了正好,且说她自己夫家那边找了她去了就行,合理的理由多的是。” 半个时辰之后,云墨裴找到了萧慈…… 晚晚高兴得恨不得先冲过去。 却被云墨裴拦住。 “公子,怎么了?” 云墨裴颔首示意—— 主仆两人才转过头去,就看见院子内有人出来。 是萧慈的婆母,韩家的人。 婆母韩李氏身边跟着个比萧慈小几岁的女子,打扮得明艳无比,头上还插着圆润硕大的东珠簪,这种簪子,都是当家主母才能戴的。 “母亲,那贱女人听话不?”女子声音刻薄。 韩李氏冷哼:“这个贱人,要不是当初你表哥愿意娶她为妻,她女扮男装从军一事早就泄露了。我儿可是对她有救命之恩,她就弄这些事儿来烦我儿,不好好在家里孝敬我,居然还想要跑,这会儿还想要和离,想得美!” “夫君娶了这种人,真是委屈夫君了。”女子是萧慈夫君的表妹,纳做了妾,跟萧慈平起平坐。 她们走远了,多的云墨裴听不清,只听见下面的人说是要去找韩清流来,也是萧慈的夫君,还说不要急着请来,就慢慢来,磨一磨萧慈的锐气。 云墨裴眼底显现几分厌恶之色,吩咐亲随:“去把云姒弄来。” 房顶上,萧慈进来就坐在里面没动过。 大周女子和离难,西洲更甚,女子根本没有资格提和离。 天色暗了,人还没有来,萧慈也一直维持着那个坐姿。 云姒站在韩家门口,提起衣服直接就要莽进去。 林晚晚一把拉住云姒:“公子说了,悄悄地来悄悄地走,不要这么光明正大。阴谋诡计能解决的事情,不要浪费力气。” 云姒蹙眉:“那我怎么进去?” 第1813章 用妻子的嫁妆养小妾 十一被她派出去了,她身边可没能用的厉害人。 正当云姒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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