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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方柔最讨厌的就是宁洛泽那种男人,当年要不是他趁着方柔醉酒发生了关系,她怎么可能嫁给他,方柔喜欢的是能和她势均力敌的男人,就像江城,这都过去多少年了,还是让方柔念念不忘。” 听到江城这个名字,宁洛泽眸色微沉,径直推开了门。 整个包厢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 宁洛泽也没有理会他们,四下扫了一眼,就看到傅方柔喝已经醉醺醺的,正靠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不施粉黛的美艳面容被包厢内昏暗的灯光切割得晦暗不明。 他走过去,伸手扶她起来。 她的手臂搭在他肩上。 熟悉的香橙气息混着酒气扑面而来,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上一次和她这样亲近,还是在三年前那个荒唐的夜晚。 刚把这人塞进后座,她突然扣住宁洛泽的手腕,一把抱住了他。 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他僵住了。 三年婚姻,除了那场意外,她从未吻过他。 直到她含糊地呢喃出一个名字:“阿城……” 原来,是认错了人。 宁洛泽心中刺痛,深深凝视着眼前的女人,“你真的就那么喜欢他?” 傅方柔没有回答,只是更用力,吻得动情。 灼热的气息扑洒在宁洛泽的脸上,身后是紧闭的车门,他退无可退。 一吻结束,她在他唇边低语,依旧醉得不清醒。 “……别离开我。” 宁洛泽缓缓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从文件袋里拿出一份协议,递到她眼前。 “如果不想让我离开,那就签下这份协议。” 傅方柔醉眼朦胧地看着他,宁洛泽清楚她在透过自己看谁,但最终,她还是在协议上签下了名字。 “傅方柔,只要度过一个月冷静期,拿到离婚证,我们就都解脱了。” 宁洛泽自嘲一笑,定定看着手上已经签完字的离婚协议,脑中思绪翻涌。 月色柔柔的洒进来,他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傅方柔时的场景。 他第一次见她,是在一场跨省案上。 彼时的他刚赢下一场大官司,被告方输得惨烈,他刚走出法院门,那人就冲过来发疯似的掐住他的脖子。 痛苦窒息时,一只手猛地扣住那人手腕。 “法院门口动手,是想加刑吗?” 清冷的嗓音,像箭一般擦过他的耳膜。 宁洛泽抬头,对上一双清亮漆黑的眼睛。 他心脏微微一动。 后来,他才知道,这个替他解围的女人,正是他素未谋面的对手—— 傅方柔。 从那以后,他开始频繁去南城出差。 他见过她在法庭上逼得对手哑口无言的样子,也见过她站在落地窗前为案件苦思的样子。 他甚至开始故意去她常去的应酬会所,可她一次都没认出他。 直到那晚,他在酒吧捡到烂醉的傅方柔。 她攥着他的手腕,声音沙哑:“为什么非要走?” 他不明白这句话的用意,可来不及细想,她的吻已经如狂风骤雨一样落了下来。 那晚,他们春风一夜。 第二天醒来,她盯着床单上的血迹,沉默了很久: “我们结婚吧。” 宁洛泽沉默半晌,点了头,甚至转头便辞去了工作,隐瞒了“艾伦”的身份。 结婚后,她始终对他冷冷淡淡,鲜少回家,也不同房。 他以为是天生性格使然,满心想着能用自己的体贴温暖捂热她的心。 直到某天,他在她书房发现那张照片—— 照片里的男孩穿着白衬衫,站在剑桥的桥头,笑容刺眼。 背面那行字像刀子一样狠狠扎进他心里: “不能嫁给你,那我嫁谁都一样。”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她的初恋,著名的钢琴演奏家。 江城。 毕业之后,江城选择去国外深造,和她提了分手。 这么多年过去,她一直没有忘记他,那天晚上,之所以喝得烂醉,不过是得知江城在国外有了新恋情。 婚后三年,他见过她对着他做的生日蛋糕皱眉的样子,见过她把他精心准备的晚餐倒进垃圾桶的样子,还见过她在得知江城回国后,将他丢在高速公路,失控掉头跑去接机的样子。 那一刻,宁洛泽的心彻底死了。 他没那么犯贱,非要一门心思的追寻着一个心里始终没有他的女人。 更别提,她早就心有所属。 既然如此,他为何不做回艾伦,彻底成全了她和江城? 将离婚协议放进包里后,他开车回了家。 将傅方柔送回房间后,他便开始连夜收拾行李。 第二天清晨,宿醉后的傅方柔醒来,一眼看到的便是眼前堆了一地的箱子。 她皱了皱眉,“你在干什么?” 宁洛泽叠衣服的手一顿,片刻后,又继续开始收拾。 “收拾衣服而已。” 结婚之后,这样的场景屡见不鲜。 傅方柔以为他又在做家务,也没有放在心上,起身去洗漱。 把最后几样东西收拾好后,宁洛泽把箱子放回原处,就听到门铃响了。 他不知道谁这么大早过来,一打开门,就看到了江城。 他一身休闲装,气质温和,脸上挂着笑。 “啊……你就是方柔的先生吧?你好,我是她的旧识江城,请问她现在在家吗?” 宁洛泽盯着他看了片刻,点了下头,侧身让他进来了。 傅方柔也刚好出来,看到他,神色微动。 明明眸中是喜悦的,可嗓音依旧清冷,“你怎么来了?” 江城垂眸,直接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她,“方柔,你也知道,这次回国,我做好了离婚的打算,但我的案子比较难,没有什么律师愿意接,你能帮我吗?” 话音未落,傅方柔便伸手接过了文件。 “可以。” 说完,她便给律所合伙人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把她手头的案子全部转接出去,她要专心负责这桩离婚案。 电话那头的人震惊无比:“方柔,咱们律所负责的都是刑事案,你怎么……忽然接个离婚案子啊?” “况且听完你概述的情况,当事人根本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来证明他们夫妻双方感情确实破裂了,所以法院很有可能会驳回离婚申诉的。” “我建议你让你的当事人去联系民法律师,首先术业有专攻,让他们负责肯定更好。我还要再说句不中听的,你没必要为了这么一桩极有可能败诉的案件,破了你百分百胜率的神话,拉低身价。” 她话里话外都是劝导,其中对名利的看重更是毫不掩饰。 为了让江城也了解情况,扬声器也开着。 他听完有些慌了,“那要不算了,我去找其他律师……” 没等他说完,傅方柔就果断道:“不用,这个案件我会全权负责,你好好准备巡演,不要想太多。” 正在阳台浇花的宁洛泽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并且听完了全程,以他曾经经手一千多件离婚案的经验来看,江城败诉的概率高达百分之八十。 傅方柔在这之前并未涉足过离婚案,相关经验为零,哪怕她天赋惊人,对相关法律也要先行了解熟悉。 这很耗时间。 而且这还是跨国离婚,涉及美国这个国家所属的不同州之间的重重法律条规。 所以哪怕她再厉害,想赢这场官司也困难重重。 像这样费力不讨好、耗神劳心还极有可能失败的案件,若是从前那个稳重理智的傅方柔,是绝对不会接的。 而她之所以那么坚决地答应,也仅仅是因为,要离婚的人是江城。 是她始终无法忘怀的初恋罢了。 宁洛泽收回目光。 而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傅方柔真的推掉了手头的所有工作,成日在家翻看各类法典、卷宗。 书房的灯彻夜不息。 江城更是每天都会过来,说是为了查看案件进展情况。 她熟知他的口味,会在他来之前就煮好咖啡;也会抽出时间,给他出于感谢带来的鲜花修剪枝桠、换水;会因为他随口说了一句书房灯太暗,就连夜更换…… 至于宁洛泽喜欢喝茶还是咖啡,家里种了什么花草,哪儿的灯坏了、下水道堵了,从前的傅方柔从未在意过。 唯有江城在,她才像是终于褪去了不近人情的天才律师的外壳,开始变得真实有温度。 而这一切,都是宁洛泽从未见过的模样。 他看着眼前这个如此熟悉、却又那么陌生的傅方柔,自嘲地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只是悄无声息地清理着自己不会带走的杂物。 在扔掉最后一箱衣服后,他回到家,就听到她又在打电话。 “方柔啊,离婚案我实在不擅长,要不你去问问你那位老对头艾伦?他可是经验丰富。打过的离婚案没有成千也有几百,全都战无不胜,同时也有着丰富的跨国离婚案起诉经验,找他,肯定能给你行之有效的建议。” 闻言,傅方柔思忖了许久。 大概是太想让江城顺利离婚,她如此高傲的人,最后竟也选择让人去查艾伦的联系方式。 号码到手后,她输入这串数字,按出了拨号键。 下一秒,宁洛泽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他拿出来,看着屏幕上的跳动的“老婆”两个字,没有接。 电话等待接听的嘟嘟声通过扬声器在客厅里不停回荡着。 一连打了8次,对方都没有接,傅方柔见状眉头轻皱。 江城端起咖啡递给她,柔声安慰着:“说不定艾伦在忙,所以没接到电话,我们等会儿再联系吧。” 傅方柔点了点头,却在挂断电话时不小心打翻了咖啡,把资料都淋湿了。 桌上的纸巾用完了,江城刚要转身去拿,她却叫了宁洛泽一声,让他拿新的来。 宁洛泽拿起一包送过去,就看到她手机屏幕上8次通话记录。 只是一串数字,没有任何备注。 原来,傅方柔连他的手机号码都没有存,难怪刚刚打电话时没有发现,她要找的人就在身边。 他无声地笑了笑,起身进了厨房,给自己做了一份简单的早餐。 端着三明治出来后,他就看到她又开始打电话了,而他依然没有接。 傅方柔耐心耗尽,起身往书房里走。 “大概是换号码了,我去找人要北城星耀律师事务所的联系方式。” 听到这话,宁洛泽眼神凝住了。 她要是联系了他之前的律所,以他们八卦的性子,肯定会把他的事全都抖落个干净。 而他现在不想让她知道那些事,便把目光转向江城身上。 “江先生,你们想要了解的问题,我刚好知道一点,在美国加州离婚诉讼中,要求起诉方提供……” 他简略地概述了一下那条法律的适用情况,江城听不太懂,连忙把傅方柔叫了出来。 宁洛泽又复述了一遍,傅方柔是听懂了,可看向他的眼神里却带着复杂的情绪。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宁洛泽喝了一口牛奶,声音浅淡。 “我毕业于S大法律系,五年前我见过一桩离婚案件卷宗,和江先生的高度雷同,当时原告也是因为证据链不够充足被驳回申诉,那位律师利用国际私法中的有关规定……” 这个案件是宁洛泽亲手经办的,所以分析起来驾轻就熟,信手拈来。 看着他侃侃而谈的自信模样,傅方柔第一次觉得,他好像和她印象里那个家庭煮夫大相径庭。 一瞬间,她心头微动,第一次想要将他过往的经历问个清楚。 可如今不是了解的时候,时间紧急,她根据他提出的建议,继续准备起诉材料。 解决了麻烦,宁洛泽也没有再多管闲事。 他开始看起近几年的案件,了解增删的法律条规,为复出做着准备。 时间一天天过去,他忙着提升自我,两耳不闻窗外事。 直到傅方柔来找他,他才知道原来江城已经顺利离婚了。 并且,江城为了感谢他上次的帮助,还要邀请宁洛泽参加他的钢琴独奏会。 “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 宁洛泽随口就拒绝了,继续翻着书。 傅方柔走到他身边,还想再劝,无意间看到他看的书侧面,写着艾伦几个字,顿时怔住。 “你,喜欢艾伦?” 宁洛泽跟随她的目光看去,才发现自己给书做标记的习惯被她察觉了。 他下意识抬手挡住,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嗯。” 在法学界,的确有很多人视艾伦为偶像。 怕她继续追问下去,他岔开话题,“我刚好想出门散散心,独奏会几点?我去换身衣服就出门吧。” 好在傅方柔也没有再问的意思,点了点头,便上车去等他。 到了演奏厅后,江城派了助理过来,来接他们去贵宾区。 “傅小姐又见面了!这几年只要江先生有演出,不管在哪儿你都会去捧场,每次都会准备一束鲜花,还是阿城最喜欢的郁金香。我之前还以为您是单身,结果没想到您居然结婚了,先生还这么帅气,真是好幸福啊。” 宁洛泽静静听着,这才知道原来之前傅方柔频繁出国,不是去出差,而是为了看江城的演出。 他低下头,想起以往每次她出发的前一夜,他都会替她仔细的收拾好行李,准备换洗衣物,怕她吃不习惯还会准备很多糕点零食。 他盼着她能早去早回,工作顺利,一路平安。 却不想,她心里惦记的,从来就只有江城。 他笑了笑,嘲笑自己的愚蠢和悲凉。 不过好在,很快,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追逐她心中所爱。 而他,也将重获自由了。 贵宾室内,除了宁洛泽和傅方柔,还有一对夫妻带着一个小朋友。 演奏开始后,所有人都沉浸在美妙清脆的音乐中,连五岁的小朋友也听得格外认真。 一半的曲目结束后,中场休息了二十分钟。 小朋友也释放出小孩子天性,在包厢里蹦蹦跳跳的,语气雀跃至极。 “这个哥哥好厉害,这么难的曲子也能弹得那么好,他是怎么做到的啊?妈妈,你跟我讲讲哥哥的故事嘛。” 孩子妈妈也不太了解,当场打开百度念了起来。 宁洛泽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再回来时,就听到了傅方柔的声音。 “百度上的信息并不准确,事实上他出身音乐世家,从两岁起就开始练琴。从小参加的比赛都是第一名,一路保送,是F大音乐系百年一遇的天才少年,还没有毕业就被欧洲那位举世闻名的钢琴大师看中,收为关门弟子……” 她的声音云淡风轻,语气里却带着无法掩饰的欣赏。 小朋友听得眼睛直放光,拉住了她的手摇晃着。 “姐姐,你怎么这么了解这个哥哥啊?你是不是喜欢他呀?” 傅方柔的脸色微微凝住,没有再说话。 孩子妈妈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抱走孩子,教育了几句。 “瑶瑶,别乱说,姐姐已经结婚了。” 宁洛泽默默听着,手指不自觉蜷缩成一团。 结婚了又怎样呢?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傅方柔从来不会说谎,所以在面对孩子的疑问,她的沉默,已经是一种回答了。 后半场的演出结束后,江城便定了一家餐厅,说要好好感谢傅方柔和宁洛泽。 刚到门口,傅方柔和江城遇到了老同学。 他们不好让宁洛泽等着,就让老板带着他先去了包厢。 老板很自来熟,热络地和他聊了起来。 “您是傅小姐和江先生的朋友吧?他们俩之前可是我们店里常客,别看傅小姐总冷着一张脸,但在江先生面前可温柔了呢。江先生喜欢吃蟹,她就会亲手帮他剥好。他喝了酒,她就扶着他走四个小时到山下。” “只不过后来江先生出国了,来这里的就只剩下了傅小姐,她每次都会点一桌江先生喜欢吃的菜,一个人坐到闭店才走,现在江先生回国了,他们应该很快就要结婚了吧?” 闻言,宁洛泽扯了扯唇角,语气僵硬。 “或许吧。” 很快,江城和傅方柔也回来了。 她像往常那样点了一桌子菜,就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 菜送上来后,她戴上手套剥好了蟹,习惯性地想放到江城身前。 他愣了一下,看了宁洛泽一眼,提醒了她一句。 “洛泽第一次来这家店,你先给他尝尝吧。” 傅方柔手顿在半空,然后拐了一个弯,递给了宁洛泽。 结婚之后,宁洛泽第一次被她这样照顾,却是因为江城。 他看着盘子堆叠整齐的蟹肉,语气平静。 “我海鲜过敏,吃不了蟹肉。” 傅方柔皱了皱眉,“你海鲜过敏?那怎么做饭时还经常做鱼虾?” “因为你喜欢。” 包厢里陷入安静,宁洛泽在心底补齐了最后一句。 而我喜欢什么,你从来就不曾在意过。 眼看着气氛要冷下来,江城连忙岔开话题,打起了圆场。 傅方柔也接上了他的话,两个人自顾自聊着天。 宁洛泽一言未发,像个隐形人一样,静静吃着饭。 服务员送来鲫鱼汤,一对追逐打闹的小孩跑过来,一下就把餐车推倒了。 一大盆刚出炉的热汤径直朝着江城和宁洛泽身上泼去。 危急关头,傅方柔下意识将江城猛地拉到身边。 “啊!!” 宁洛泽一个人被汤浇了满身,整个人都被热气掩住。 他的皮肤被烫得绯红,冒起一大片黄色的水泡,看上去触目惊心。 火辣辣的痛传来,他疼得冷汗直流,傅方柔瞳孔微缩,刚要上前去看他情况,就听到身后的江城吸了一口气。 她又立马背过身,关切道:“怎么了?” 江城皱眉,“不小心被热汤溅到了手,好疼。” 闻言,她神色微变,立马拉着他就要走,对着宁洛泽道:“你自己去医院吧,阿城的手是弹钢琴的,容不得半点损失。” 说完,也没听宁洛泽的回话,快步转身离去。 宁洛泽看着她的背影,再也没忍住红了眼眶。 他一个人顶着满身的水泡,去了医院, 处理完伤口后,之后几天,宁洛泽一直在医院休养。 护士来查房时,时不时就会聊起医院的一些八卦。 “听说vip病房住的是一位钢琴家哎!就指尖烫伤了一小块,他女朋友就心疼得不得了,请了很多专家来问诊。换药、复诊都是她亲自陪着,喝水、吃饭也是她亲自喂,就怕有什么闪失毁了职业生涯。” “好几次我守夜班,都看到她坐在病床前握着她男朋友的手,轻吻着他的手背,眼里那深情的样子哦,看得人都挪不开眼。听说她是一位很厉害的律师,她漂亮温柔,和那么帅的钢琴师还真是天作之合!” 宁洛泽默默听着,一颗心早已麻木,没有任何波澜。 因为,他马上就要离开。 因为,他已经放下她。 所以,傅方柔再如何爱别人,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三天后,宁洛泽办理了出院手续,准备回家。 傅方柔却破天荒地在门口等他,主动帮整理行李。 “今天休假,难得没工作,我带你出去逛逛。” 宁洛泽愣了一瞬。 结婚这么多年,傅方柔从没有主动提出过要和他去约会。 哪怕他已经提前安排好了行程,选好了合她口味的餐厅,傅方柔也只会用工作繁忙或者要加班出差之类的理由婉拒掉。 他不知道她今天为什么突然提出要去逛街,是心血来潮? 还是觉得那天在餐厅抛下受伤的他,所以愧疚了想要补偿? 这样的人也会感到愧疚吗? 傅方柔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带着他去了商场,走进了一家奢侈品店。 她一眼就相中了好几款手表,让销售员拿出来,一一让宁洛泽戴上。 销售员满怀笑容地取出来,亲自帮顾客试戴,嘴里不停夸赞着。 “这位女士的眼光实在是太好了,这款海洋时代是我们的镇店之宝呢,戴在这位先生的手上特别合适,很衬他的气质。” “这位先生真是好福气,能遇到这么好的老婆,还亲自帮您挑选,看来二位的感情一定很和睦吧。” 听到他们的恭维,傅方柔依然地那副清冷的模样。 宁洛泽垂眸看着手上的腕表。 若是从前他一定很高兴收到这些礼物,但如今,他只觉得买回去也是多余。 “不用给我买了,我不喜欢手表……” 傅方柔却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在挑中了一款后,直接拿出卡付了账。 等到销售员包装完毕送过来,她才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轻淡。 “我知道你不喜欢,只是今天是阿城的生日,这是我给他的礼物,怕出差池,所以找你帮忙试戴一下。” 闻言,宁洛泽心头狠狠一震。 所以,今天特意带他出门,不是因为愧疚,只是为了给江城挑到更完美的礼物。 从头到尾,他只不过是一个工具人而已。 接下来,傅方柔又说江城也邀请了他去参加生日聚会,便径直将他带去了一家会所。 刚推开包厢门,看到江城,傅方柔那张素来清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她把礼物递了过去,同他说了一声生日快乐。 江城的朋友们都围了上来,争着拆开了礼物。 看到那块华丽的宝石腕表,几个女生都尖叫了起来。 “这么昂贵的腕表说送就送,眼睛都不眨一下,傅律你这也太宠了吧!真不愧是我们F大cp榜单上排名第一的校园风云情侣啊。” 一群人你一嘴我一嘴夸赞着,连带着许多老同学都想起了那些青春往事,兴致勃勃地讨论了起来。 “你们记不记得阿城当年崴了脚,我们傅大校花就每天扶着他去上课自习,被很多同学偶遇后调侃,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平日里素来清冷的校花害羞呢!” “还有一段时间学校流行里给女生给男朋友织围巾,傅校花便连夜按着教程,熬了一个星期织了一条送给阿城!” “我印象里最深的,还是有个女的想追阿城,被拒绝后就恼羞成怒造阿城谣,傅大校花身为法学院高材生,却为了阿城第一次犯法,跑去和那女的理论,最后还打了一架,可解气了!” 一群同学越说越兴奋,傅方柔却沉默了。 江城脸色也黯淡了下来,出声打断了他们。 “好了,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你们不要再胡说八道了。今天方柔的先生也来了,别让人家误会了。” 一时间,全场的目光都落到了宁洛泽身上。 纷纷面露尴尬,瞬间收敛起来。 但也有江城的一些室友不服气,忍不住道:“傅校花,你先生是做什么的啊,能被你这种天之骄女看上,肯定也名声在外吧,不知是哪路大神啊?” 傅方柔语气平淡。“他没有工作。” 听到这个消息,包厢内一片哗然。 许多人不约而同露出了鄙夷、轻视的目光,小声议论起来。 “你前男友可是阿城,毕业名校,轰动国际的天才钢琴师,你自己如今也是业界翘楚,怎么几年不见,找对象的眼光降成这种普通标准了。” “说好听点是家庭煮夫,实际上不就是一个不劳而获、一事无成,只想靠老婆的米虫。” 宁洛泽独自站在角落里听着这些嘲讽,不禁想起曾经自己在职场上叱咤风云的那段时光。 那时候,他随便一个案子佣金就是几百万,所到之处人人都要让道行礼,找他打官司都要排队。 他为了爱甘愿回归家庭,却成了所有人眼里的米虫。 他勾了勾唇角,只觉得无比讽刺。 他的牺牲,只感动了自己。 傅方柔也听到了那些窃窃私语,但她并未解释,只是淡淡的岔开了话题。 “人都到齐了,阿城,你不是说要玩游戏?” 包厢里很快又热闹起来,有人拿来游戏转盘,开始玩起了游戏。 傅方柔的全身心都在江城身上,没怎么看牌,第一局就输了。 抽中的惩罚是要查看手机相册和备忘录。 同学们纷纷一拥而上,拿走她的手机。 一点开相册,就看到了她保存的几万张照片,每一张,都和江城有关。 他十几岁时青春的证件照,恋爱时一起拍的合影,分手后他发在朋友圈的日常照…… 一张张看下来全是江城,大家都不敢继续往下划,连忙点进了备忘录。 密密麻麻的文字里,详细记录了江城的喜好禁忌,恋爱时的甜蜜往事,分手之后她那无处宣泄的痛苦思念…… 字里行间那无法掩饰的爱意和痛楚,看得大家都有些揪心,目光不住地在傅方柔和江城之间流转着。 江城也忍不住看向了醉意朦胧的傅方柔,眉眼之间浮现出难以言明的痛苦情绪。 房间里陷入了一众怪异的压抑气氛中。 而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宁洛泽心潮起伏不定,再无法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他匆匆起身去了卫生间,洗了个冷水脸。 再回来时,他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傅方柔又输了。 这次抽中的惩罚,是要她打给一生挚爱,说一些真心话。 她看起来像是醉了,却听清了游戏规则,拿起手机按了几下。 没一会儿,江城的手机铃声在包厢里响了起来。 刚按下接听键,傅方柔便直勾勾地看着他,扯了扯唇角。 “十八岁的我一无所有,可因有一生挚爱陪伴在左右,我觉得我好像拥有了全世界。而现在的我表面看着风光无限,但我却输掉了少年时的挚爱,四周一片空荡,一无所有。” 看着她当着所有的人倾诉那对江城的赤裸爱意,宁洛泽忍不住笑了出来。 可笑着笑着,眼里却渗出了泪。 他仰起头,没有让泪水落下,默然转身离开了。 回到家后,宁洛泽开始整理离婚后分割的资产。 婚后傅方柔赚了很多钱,属于夫妻共同财产。按照法律规定,他可以拿到一半。 只不过他没要那些房和车,只拿了钱,并决定把所得全部捐给慈善机构。 在这期间,傅方柔一直没有回来,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倒是江城给他打了个电话,想约他见面聊聊。 两个人在咖啡厅见了一面,客套地寒暄了几句。 江城为生日那天发生的事,向他道歉。 “宁先生,那天我朋友都喝多了,说话没注意分寸,要是有冒犯到你的地方,希望你能大人有大量。” 宁洛泽扯了扯唇:“不会有下次了,我马上就要离开南城了,也不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听见他要走,江城露出了既诧异……又欣喜的表情。 “你要走了?是因为我吗?抱歉,我和方柔之前确实在一起过,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 宁洛泽看出了他眼眸中的欣喜,抬眸直勾勾的看着他。 “江先生,试问你真的放下了吗?就算你放下了,傅方柔也从没放下过你。她每天都要带着耳机,听你弹的钢琴入眠;她每次喝醉了,念的都是你的名字;每年你生日那天,她就会买一个蛋糕回家在书房坐到深夜……” 宁洛泽顿了顿,这些过往被一一细数,他突然觉得无比的疲累:“……无论我怎样努力都没有办法走进她的心里,事实证明,真心换不来真心。我累了,所以,我决定放弃这段婚姻。” 江城听愣了,好半会才再次开口确认道:“所以……你真的要和方柔离婚吗?” “是,离婚协议已经签了,明天就是冷静期最后一天,往后和傅方柔有关的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 宁洛泽坦坦荡荡地说完这番话,也没有再看他的表情,起身想离开。 可他刚打开门,门外就忽然涌来一群举着江城灯牌的狂热粉丝,似是想直接冲进来。 他神色一变,连忙将门反锁住。 包厢外却一直有人在踹门,两个人被困在里面,根本走不出去。 江城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到这么多狂热粉丝,他束手无策,只能给傅方柔打电话说了这件事,让她赶来解围。 她很快就赶了过来,从人山人海里挤到包厢门口,趁着混乱被放进了房间。 “阿城,外面堵你的粉丝太多了,如今唯一的办法是你和宁洛泽互换外套,我们先离开。” 江城经历过狂热粉的围追堵截,立马用请求的眼神看向宁洛泽。 宁洛泽心头一片荒凉。 她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完美无缺的保护了她的白月光,可她有没有想过,他怎么办。 他自嘲的扯了扯唇,最后什么也没说,直接脱下了外套。 两个人换完衣服,傅方柔连看都没看宁洛泽,就带着江城离开了。 包厢门短暂打开了一瞬,又很快被宁洛泽锁上。 他穿着江城的衣服,静静听着外面越来越喧哗的呼喊声。 等了很久,门外的粉丝渐渐没了耐心,硬生生把包厢门踹开了。 一群人乌泱泱挤到宁洛泽身前,又拉又拽又拖。 他的帽子、口罩、墨镜很快被扯了下来。 在发现他不是江城后,这群粉丝狂喜的心情转化为被欺骗的愤怒,一把将宁洛泽推到了地上,恶毒地咒骂着。 无数双脚在他身上碾压、踩踏着,留下青紫斑驳的伤痕。 他在一片混乱中堪堪护住要害部位,全身都传来了撕心裂肺般的痛。 一片浑浊里,他胸口的氧气慢慢耗尽,只觉得要窒息了,就听到远处传来了愤愤不平的尖叫声。 “阿城早在半个小时前就开着车离开这儿了!咱们扑了个空!” 发现江城不在这之后,人流瞬间如潮水般褪去。 只剩下宁洛泽满身狼狈,心中一片死寂。 他挣扎着爬起来,忍着痛去医院处理了伤口,心里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 他要离开这座城市,彻底地和傅方柔划清界限。 回到家后,宁洛泽订了一张飞港城的机票。 航空公司打电话来确认,他接起来。 “是,我是买了去北城的机票,上午十点。” 话音未落,傅方柔推门而入,闻言开口询问。 “上午十点?你要去哪儿?” 宁洛泽目光一凝,挂断了电话,语气平淡,“去见几个老朋友。” 朋友? 傅方柔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 她脱下外套,抬头看到他身上的伤,怔了怔。 “……你受伤了?抱歉,我没想到那些粉丝这么疯狂。” 没想到? 是没想到,还是不在意。 宁洛泽笑了笑,没有说话。 看到他沉默的样子,傅方柔岔开了话题:“说来也是,你在家里也待了太久,以后有朋友见面的机会,就多出去走走,多见见世面也好。” 说完,江城的消息正好发过来,傅方柔拿着手机进了书房。 看着慢慢合上的门,宁洛泽轻轻点了点头。 明天以后,他确实要去见世面,不会再作茧自缚了。 第二天,宁洛泽起得很早,带着离婚协议领回了离婚证。 刚回到家,他就在门口碰到了正好要出门的傅方柔。 他想要和她坦白离婚的事,叫住了她。 “有时间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说。” 傅方柔看了看表,语气有些急促,“如果有事就等我晚上回来再聊,我现在有事要出去。”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聊了,这是我要给你的东西,你……” 宁洛泽一边说着,一边拿出那本离婚证递了过去。 傅方柔正低头拿着手机在回江城的消息,随手接过去,看都没看一眼,就扔在了玄关抽屉里。 她拿起车钥匙,径直转身离开,只留下了一句话。 “知道了,你不是要和去朋友聚会?玩得开心,早点回来。” 不,这一次,他不会再回来了。 宁洛泽最后一次目送她离开,在心里回答了她。 他回到卧室拿着行李,走出了别墅。 大门关上的瞬间,他深吸一口气。 三年的枷锁终于卸下。 傅方柔,再见。 下次再见,他就不再是她的丈夫。 而是,她的死敌,艾伦。 傅方柔站在江城的公寓楼下,手里还拿着一个丝绒盒子。 打开,是那条她让宁洛泽帮忙另外挑选的钻石袖扣。今天的阳光很好,照得钻石闪闪发亮。 她盯着吊坠看了几秒,突然想起了在自己说出“我只是找你帮忙试戴一下”时,宁洛泽从期盼再到失望、漠然的眼神。 她握紧了盒子,指节微微泛白。 ‘回去后,再给他买一个吧。’ 她按响了门铃。 江城开门时眼睛一亮,笑容像是早有预料。 他穿着浅色居家服,看起来温柔又无害。 “方柔?”他眨了眨眼,“你怎么来了?” 傅方柔沉默了一瞬,最终只是说:“不是说今天陪你出去找灵感。” 江城对她的心事,毫无察觉地笑着点头:“我差点忘了,那你等等,我换双鞋。” 傅方柔握着方向盘,耳边是江城兴致勃勃的声音。以往的话,她会耐心地附和,但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心底沉甸甸的,压的她有点喘不上气。 他们去了城郊的植物园。 初秋的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地上,江城走在她身边,偶尔指着某株植物轻声解说。 他大学时辅修过园艺,讲起这些来头头是道。 傅方柔渐渐放松下来。 中午,他们在园内的餐厅吃饭。江城特意点了她喜欢的菜,还要了一瓶红酒。 “你今天心情不好。”他给她倒酒,语气笃定。 傅方柔抬眼看他:“这么明显吗?” “你皱眉的时候,这里会有一道很浅的纹路。”他伸手,指尖在离她眉心一寸的地方停住,又若无其事地收回去,“从大学时就是这样。” 她微微一怔。 在江城说完这句话之后,她脑海中的第一反应是,宁洛泽也说过这样的话。 傅方柔的手微微收紧,刀叉在盘子里滑动,发出细微的声音。 江城恍若未闻。 下午,他们去看了一场电影。 黑暗中,江城的手悄悄覆上她的,指尖微凉,傅方柔犹豫片刻,轻轻回握。 那枚袖扣似乎已经沾染上她的体温,却始终没有找到送出去的时机。 电影散场时,天已经暗了。 江城提议去附近的酒吧坐坐,傅方柔还有些恍神,她无意识地点头同意。 在酒吧洗手间里,她用冷水洗了把脸,抬头时镜中的自己眼神晦暗不明。 她在干什么? 今天明明是和阿城难得的约会,她脑子里竟然全都是宁洛泽的身影。 真是疯了…… 她擦干脸上的水渍,正要推门出去,不远处却传来江城的声音。 他似乎是在打电话,语气与方才的温柔判若两人。 “……放心,她什么都不知道……那些粉丝做得不错,就是要让宁洛泽尝尝被网暴的滋味……对,继续煽动,最好让他连门都不敢出……” 傅方柔的身体僵硬了,浑身的血液一点点冷下来。 她迈步靠近时,江城刚好挂断电话。看到她,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等很久了吗?”他笑着问。 傅方柔盯着他:“那些攻击宁洛泽的粉丝……是你安排的?” 江城的笑容不变:“方柔,你在说什么?” “……我听到了。”她向前一步,周身气压低得可怕,“那些私生,是你安排的……不仅如此你还想找人网暴他。” “可宁洛泽和你无冤无仇,他甚至还算得上为你的案子出了一份力,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城的脸色变了变,随即露出委屈的神情:“方柔,你是不是听错了?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够了。”她打断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枚袖扣,放在桌上,“我们都需要冷静。” 江城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方柔,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呢,我们认识这么久了……” 说着,他想要拉住面前人的手。 傅方柔转身就走。 回到家中,公寓里一片漆黑。 她打开灯,发现宁洛泽的拖鞋整齐地摆在门口,外套也不在衣架上。 他还没回来。 傅方柔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突然觉得很累,她关掉手机,倒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宁洛泽抵达北城的第一天,便直接去了曾经的老东家——星耀律师事务所。 推开律所大门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曾经熟悉的面孔纷纷露出震惊的表情,有人甚至失手打翻了咖啡杯。 “……艾伦?!”陈律几乎是冲了过来,声音发颤,“你真的回来了?!” “那天打完电话你就没了后续,我真以为我是在做梦呢!” 宁洛泽微微一笑,目光平静却锐利:“沉寂三年了,我也是时候该回来了。” 他没有给自己任何缓冲的时间,当天就接手了一桩棘手的跨国商业纠纷案。 一家国内科技公司被海外资本恶意并购,涉及到数十亿的资产争夺。 对方聘请了国际顶级律师团队,国内无人敢接,而他却毫不犹豫地签下了代理协议。 “三天后开庭。”他合上文件,语气淡然,却不容置疑,“对我来说足够了。” 庭审当天,对方律师团信心满满,认为这个“消失三年”的律师早就已经名不副实了。 然而,宁洛泽一开口,整个法庭便陷入了寂静。 他逻辑缜密,证据链完美无缺,甚至提前预判了对方的所有辩词。每当对方试图反驳,他都能精准抓住漏洞,一击毙命。 “根据《国际商法》第37条,贵方提供的合同存在明显欺诈条款,而贵方代理人在签署时,刻意隐瞒关键信息。”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这已经不仅仅是商业纠纷了,而是属于金融欺诈。” 对方律师脸色骤变,而法官的眼神也逐渐凝重。 最终,宁洛泽完胜。 复出第一天,他以毋庸置疑的专业实力堵住了所有的质疑和流言蜚语。 在他迈出法庭的那一刻,媒体们蜂拥而至,此起彼伏的闪光灯下,他站在法院台阶上,面对镜头,面容冷静,言语坚定,只留下一句: “是的,艾伦回来了,而这一次,我不会再退让。” 另一边,南城。 傅方柔次日回到家,习惯性地喊了一声:“洛泽?” 无人应答。 “怎么还没回来?” 她皱了皱眉,眉眼间满是烦躁。走向玄关,忽然发现敞开的抽屉里放着一本暗红色的证件。 她随手拿起来,翻开—— 离婚证。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不自觉地收紧,纸张被捏出褶皱。 “什么时候……” 翅倳卩躂愲戃驯窩淁鲥魯挖遍軮齕癇 她立刻拿出手机,拨通宁洛泽的电话,却只听到冰冷的提示音: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再次拨打,却依然是冷漠的机械声。 她翻遍通讯录,想要联系宁洛泽的朋友,却发现不仅仅是朋友的号码,她甚至没有存他的号码。 点开微信。 一个鲜红的感叹号映入眼帘。 她这才恍然,过去三年,自己居然从未主动联系过他,所有对话都是宁洛泽主动发给她,或者她简短地发一条信息。 而现在,他彻底消失了。 她没有任何方式可以联系到宁洛泽。 就在傅方柔的大脑陷入一片混乱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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