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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欢当男孩子。”他抿着嘴,很倔强地望着她,“我讨厌那些男的,他们?都对你不好。” ――无论是?他的主教父亲,还是?来?过的那些教廷的人,对她的态度都那么轻佻傲慢,眼神从她身上扫过的时候,那种会心的微笑,简直像是?在看什么下贱的东西。 他厌恶这些人看她的眼神。 她明明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会跳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舞,这些男人才是?垃圾,才配用这种眼神看。 “我想当和你一样,我不想和他们?一样。” 她眼泪慢慢落下,然后她又笑了?起来?,抽了?抽鼻子,然后伸出手指:“是?我不好,是?我想错了?,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只要你和我约定一件事情就可以了?。” 他问:“什么事情?” 她声音很轻地说:“不要在你父亲在家的时候,扮女?孩子。” 他立马点头同意了?。 在他十二岁生?日的当天,在和她确定了?他的那个傻逼主教父亲去了?一个什么叫天空之城的地方,当天绝对不会回?来?之后,他兴奋地对她说:“我可以给你跳舞吗!” “我完全学会了?!我给你跳!” “这么厉害啊?”她含笑拍掌,“好啊,那我等着看了?。” 他完整地换上了?她年轻时候的舞服,认认真?真?地花了?妆,披上了?七重纱衣,在她面前惟妙惟肖地模仿她在录像带里的舞姿。 “我好看吗?”他转着圈,笑着问她,紫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很兴奋,“我是?不是?学得很像!” “很像。”她望着他,眼里有一层很浅的泪光,笑着夸赞,“你好好看。” “你比当年的我还要好看。” “我也?觉得。”一道沉稳的,隐含着热意的男声突然出现?了?,他那个原本绝对不会回?来?的主教父亲站在门边,用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目光含笑盯着他,笑着说,“真?是?相当美丽。” “十二岁的孩子,如?我曾经想象的一般美丽。” 他从出生?以来?到现?在,第一次在她的脸上,看到那么绝望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灵感来源为《莎乐美》 第521章 女巫审判(251+252) 他不愉地看向自己的主教父亲, 这样冒犯的眼神通常在平时会招致对方的训斥,但今天对方对他反而?脾气特?别好,蹲下来友善地平视着他, 笑得非常慈爱:“你今天这身裙子非常好看,你的母亲的确没?说错, 你跳起舞来比她当年还美。” “十?二岁啊……”主教喟叹一声, “多么美好的年纪,正适合跳舞。” 主教含笑询问他:“你想?去天空之城上?跳舞吗?那是最适合现在的你跳舞的地方。” 天空之城是她之前去跳舞的地方, 他早就想?帮她跳舞, 让她别那么辛苦了?, 于是他眼前一亮,不假思索地点头:“我去!” “不许去!!”他的声音和她歇斯底里的拒绝几乎同时出来。 她眼里盛满惊恐的眼泪地望着主教,声音颤抖:“你答应过我, 只要我是名片,你就绝不带他上?岛!” “让我想?想?,你做了?多久的名片了?……”主教漫不经心地从她的全身扫过, 有?种?隐晦的嫌弃和厌恶,但他表面上?还是礼貌的, 仿佛只是遗憾, “我当然也遵守和你的约定?。” “但你作为一张名片,就算现在再美, 也有?些旧了?。” 主教从容地笑起来:“你也知道,大?家都不喜欢旧名片,你的美貌让大?家对你宽容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毕竟你已经三十?三了?。” “我也该换一张新名片了?。”主教的视线隐晦地看向还穿着轻纱的他, 他就像是看到?了?一枚超乎自己想?象的美味果实般,满足地轻声喟叹, “你愿意为了?你的母亲,今晚上?岛为我跳舞吗?” 他同意了?。 于是他被主教带上?了?岛,就像是《莎乐美》这个故事?里的莎乐美一样――他扮演着莎乐美,给他名义上?的父亲跳了?一支舞,然后回来了?。 原来这就是跳舞,难怪她每次回来的时候衣服都破破烂烂的,正在洗澡的他想?,但他并不觉得这样跳舞有?什么,或者说他理解不了?这是什么,但他依旧在洗完之后,就像是当初跳舞完的她一样,快快乐乐地跑去找她说话了?。 那个混蛋主教父亲告诉他,只要他以后时不时晚上?上?岛给不同的人跳舞,她就再也不用跳舞了?。 他非常爽快地同意了?。 毕竟这样跳舞还是很辛苦的,他小大?人般叹气地想?到?――幸好他会跳了?,以后可以靠他跳舞养她了?。 她就不用受伤,不用那么辛苦了?。 他这样想?着,脸上?的笑容越发愉快,他就像是之前每晚听她讲故事?一样,敲响了?她的房门。 然后他怔住了?,他在床上?看到?了?一个前所未有?憔悴的她。 她的眼神一片空洞,她望着换上?了?睡衣的他,望着睡衣下那些淤青和伤口,她颤抖地深呼吸了?两下,原本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他按照往常对他挤出一个微笑,但最终却无法自控地捂脸嚎哭了?起来。 “对不起!!”她崩溃地,撕心裂肺地惨嚎着,她用力地拥抱着他的背,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滴落,“对不起!!” “我不该让你来到?这个世界的!!” “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 他怔然地顿在原地,仍由她的眼泪迅速地染湿他的肩膀。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他无法理解的,就像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在他帮她去跳舞了?之后,她比之前自己跳舞都还要加倍地憔悴了?下去。 每一次他从岛上?下来,无论洗得多么干净得去见她,她依旧可以迅速地从他身上?看出他去跳舞的痕迹,然后一点一点地,一点一点地枯萎下去。 “我不辛苦的。”他笨拙地表达自己,“你别担心我了?,就跳跳舞而?已,这有?什么,他们都夸我是岛上?跳舞最好看的。” 她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望着他,就像是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然后挤出一个笑:“嗯。” “你是最好看的。” 她笑着流泪:“你是最宝贵的。” 但无论他怎么劝说,怎么安慰,怎么做,她还是一日一日地憔悴了?下去,就像是生了?一场无药可医的重病,到?了?最后,他从岛上?下来的时候,甚至都不敢去看她,怕她用那种?死?寂的眼神望着她,脸上?却还为了?安慰他挤出苍白的笑意。 最后,在他十?四岁那年,无论他用了?多少办法,她还是重病到?一个无可挽回的地步。 短短两年,她就从那么明媚的一个人,衰败到?死?亡的地步。 他守在她的床前,别过脸,很艰难地维持一副冷硬的外表――这样他才能不哭出来,让她担心。 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地握着他的手,突然解脱般地笑了?起来:“我一直不懂自己该怎么做。” “我不想?留在这里成为束缚你的东西?,我觉得自己是个累赘,但我知道在你心里我不是的,我是你的信仰,对吗?” “――就像是当初的你对于我而?言。” “我害怕我的离开让你彻底失去方向,但又怕我不离开,你一直往错误的方向里堕落。” “但现在上?帝让我解脱了?,他替我做出了?选择。”她眼里全是泪,但笑得很释然,“离开天空之城,离开这里吧,你跳舞那么好看,有?更广阔的地方做你的舞台。” “除了?那些畜生,会有?很多真正看舞的人赞赏你的美丽――他们存在的,我见过。” 她离开了?,在一个安静的午后,他整理了?她的遗物,在其中发现了?一张她坐在主教膝盖上?,阳光明媚微笑的照片。 照片里的她还不知道她的未来即将经历什么,而?是在幸福地微笑着。 他不喜欢这张照片,但她的照片实在太少了?,更不用说还笑得这么幸福的了?,于是他忍着恶心,留下了?这张照片――他本来是准备将她背后的主教给剪碎的,但最后舍不得烧毁和损害这张照片,怕真的损害到?,于是那么恶心地留了?下来。 他将她埋在花田里,然后一个人在日光下站了?很久很久,突然疯了?一样地转身离去。 他的眼泪在奔跑中肆意流淌。 她说要他去更远的地方,那他一定?要去。 但他失败了?,主教很快将他抓了?回来,整个岛周围都是教廷的船,他根本无处可逃。 他从出生以来,就活在大?海的天空的孤岛之上?,在她离开之后,他就无处可去,无人可依偎了?。 在第?六十?七次逃跑失败,被毒打了?一顿之后塞进天空之岛里强制接待客人的时候,他看着主教的背影,生出了?一种?强烈的,想?要拿起旁边烛台的叉子一刀捅死?这个他名义上?的父亲。 但他知道不可能的,这家伙周围少说有?三到?四个教廷的人保卫着。 在又要被压到?台子上?表演的时候,这个一直以来对所有?人态度都很傲慢的主教突然态度变得诚惶诚恐起来:“什么?!那位先生上?岛了??!” “那位先生不喜欢有?外人,快清场子,把?内围所有?人都清出去!只接待他一个人!” 他知道内围都有?哪些人,这些人随便挑一个出来去外面都是呼风唤雨的存在,现在为了?一个他连名字都不知道客人,居然就像是被赶出家门的狗一样从内围地带赶了?出去。 就连他都没?人管,被绑住手脚就随便丢在一旁了?。 这待遇他在岛上?待了?两年多,是第?一次见到?。 主教恭敬地低头,将某个人迎了?进来,被绑住扔在一旁的他努力地探头,看了?过去。 这人披着一身雨衣斗篷,穿着长靴,一只手里拿着黑色的鞭子垂到?了?地上?,脸上?带着一个鬼脸面具――来内围的客人都要戴面具,面具里有?变声器,便于互相遮掩身份,道貌岸然地掩盖自己来天空之岛的事?实。 但熟客大?家都能认出来。 “我很久没?来这座岛了?。”这人的声音很轻,带着笑意,从面具里的变声器传出来,有?种?嗡声,听不太清晰,“你似乎将这座岛变成了?一个舞台?” 面对这人,主教连头都不敢抬,冷汗直流:“有?赖您将岛屿买卖给我们了?。” “不用紧张,我不会管卖家的事?情,这座悬浮岛我既然已经卖给了?你,那你就是主人,我才是客人。”这人笑笑,“我今天上?来,只是遇到?了?一件伤心事?,所以想?找个人陪我一下。” “我听说你们是会员制,但我没?有?名片也没?有?人引荐,直接这样上?来了?,冒犯了?。” 主教疯狂摇头,眼睛发亮地抬起头:“您当然不需要这些!” “您需要什么样的人来陪您?我们这里应有?尽有?。” 这人笑了?一下:“善于模仿别人的。” 主教和倒在地上?的他都是一顿。 ――整座岛上?,就没?有?比他更擅长模仿人的了?。 因为他算是一样的存在,来找他的各类客人都有?,要求也五花八门,他两年来都沉浸在一种?角色扮演的氛围里,已经练就了?只要对方给出需要模仿的照片,他就能瞬间模仿出对方要的感觉的技能。 于是刚刚被毒打了?一顿的他,因为这个奇怪客人的要求又被主教提起来洗白白,送进了?房间。 主教恶狠狠地警告了?他,如果他敢不老实,对这位先生怎么样,就把?埋在花田下的她的骨头拿出来挫骨扬灰了?。 因此他忍住浑身的躁动感坐在了?房间里,希望今晚的早点结束。 这个奇怪的客人没?有?像其他客人一进门就非常着急地要求他做什么,而?是非常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自己的斗篷,将他上?岛抽的那张扑克牌放在了?桌面上?,然后坐在了?他对面宽大?沙发里。 房间里非常昏暗,挂满了?酒红色绒布的垂帘,只有?两边的烛台上?点着手腕粗的红色蜡烛,燃着迷离的光,他借着这点光线,艰难地看清了?这位客人放在桌面上?的扑克牌标号―― ――这是一张黑桃牌,具体是几看不清了?。 这位客人的面容和身形就更看不清了?,他坐在绒布和烛光的阴影里,只能看到?一个端坐在那里,双腿交叠的人形轮廓和隐约在烛光里透出来的黑色皮质手套和随意搭在膝盖上?的黑色骨鞭。 岛外正在下雨,这人的手套和鞭子上?都有?水。 他对这种?自带用品上?门的客人见怪不怪,已经做好了?等下挨鞭子的准备,但这位客人却突然问了?他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你喜欢水吗?”这位客人轻声问他。 他顿了?一下:“比较喜欢。” 于是这位客人笑了?起来:“我也是。” “但我最亲近的那个孩子却很讨厌水,但他却是在水当中诞生的。” “我给了?他生命,但他却无法如我所愿产生灵魂,继承我的位置。”这位客人的声音非常的轻,就像是在给他说故事?一般,“而?当他终于愿意产生灵魂的时刻,他却要离我而?去了?。” “我看着他成长,却始终得不到?他的注视。” “真是让人难过的一件事?情。”这位客人将一件衣服递给他,语气很温柔,“今夜他就要永远地为他的灵魂归属而?背叛我了?。” “你可以扮演他,陪陪我吗?” 他迟疑地站了?起来,一时不懂这人是要玩什么paly,但还是走到?了?帘子后面,脱下了?衣服,换上?了?这位客人递给他的那套。 这是一套非常破破烂烂的福利院服侍,看起来像是十?几岁的孩子穿的,还配了?一个绑在眼睛上?的绷带。 他越看越迷惑,穿好走出去的时候甚至有?几分钟觉得这人的xp是不是有?问题。 “是这样穿吗?”他问。 那位客人微笑:“是的,你穿得很美。” 他抿唇坐下,非常自然地就要靠近伏在对方的膝盖上?,但对方却喊了?停。 “不要过来。”那位客人语气很平淡,甚至有?些懒散,“就坐在那里,不要回头看我。” 他迷茫地询问:“……那我看什么?” 客人递给他一本书:“看书。” 那是一本童话样式的书,但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杀人细节,而?且还是碎裂之后再拼起来的,他翻过去看了?一下书名――《瘦长鬼影杀人实录》。 于是他就那样半坐在哪里,按照这位客人的吩咐看书,而?那位客人安静地看着他,看了?一会儿,他实在憋不住了?:“我只用看……” “不要看我。”那位客人声音平淡,“他是不会回头看我的,你在模仿他,所以你也不要回头看我。” “看书就可以了?。” 岛外的雨声淅淅沥沥,他在昏暗的烛光下低头看着一本支离破碎的诡异故事?书,有?个奇怪的客人坐在他对面,一点声音都不出地望着他,绒布在他们之间非常轻慢地来回轻荡。 这实在是个太安静的氛围,一时之间,他都有?些恍惚了?。 他好像是坐在自己小院后面躺椅上?,她在温柔地看着他阅读故事?书,而?不是在岛上?这个肮脏的房间内,扮演一个角色给别人跳舞。 过了?不知道多久,久到?他觉得自己都要睡着的时候,对方突然带着笑意说:“你困了?是吗?” 他猛地惊醒,下意识地否认:“没?有?!” “客人你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吗?”他打起精神问到?,但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对面的客人似乎听到?了?这声哈欠声,轻笑了?一下。 他破天荒地红了?脸,镇定?地再次端坐,直起身来,语气紧绷地询问:“您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吗?” ――终于要到?跳舞了?是吗。 “不,今晚已经结束了?。”对面的客人语带笑意地回答,“你让我度过了?一个很愉快的夜晚。” 他一怔――这台词出现的是不是太早了?点。 “您为什么会感到?愉快?”他实在是太过好奇,还是问出了?声,“我只是在这里看书而?已。” 客人笑了?一下:“因为我借助你怀念了?一个我无法得到?,已经背叛的灵魂。” “他是从来不会这么安静地陪伴我的。”这位客人说完之后,起身拿起鞭子准备离开,带着面具的脸回头看了?一眼半蹲在地上?,眼神还有?些迷茫的他,笑起来,“但是你会。” “谢谢你今晚的陪伴。” 他几乎结巴了?一下:“不,不用谢。”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在这座岛上?得到?了?谢谢你这种?话。 “为了?感谢你今晚让我心情从糟糕变得愉快。”这人笑了?笑,“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句子,他又是第?一次听。 他搜肠刮肚地想?要回答这位客人,但最后只是小心地询问:“这是报酬吗客人?如果是报酬您上?岛的时候已经支付过了?。” 主教那个混球要是知道他敢私下收取客人小费,会把?她留下来的花园给烧了?的。 “不是报酬,是交易。”这位客人单膝下跪,蹲在了?他的面前,那张面具脸微微歪了?一下,仿佛在看着他笑,“是你让我心情变好的交易。” “我的心情是很宝贵的东西?,所以你可以提稍微昂贵一些的要求。” 他手指缓慢地蜷缩收紧:“我,我这个月都不想?跳舞。” 客人笑起来:“可以。” 他胆子渐渐大?起来:“我想?把?一个人的骨头运出去,埋到?真正的,没?有?人找得到?的墓地里。” 客人依旧只是笑笑:“可以。” 他语气又慢慢变小,非常小心地看了?这位客人一眼,提出了?最后一个请求:“我,想?离开这个岛。” “就今天一晚,一晚可以吗?我想?去外面看看。” 客人站了?起来,他的表情一瞬间冷却下去,咬牙懊悔――果然要求提多了?!这种?冤大?头可不好找! 然后下一秒,客人对他伸出了?手,笑着说:“可以。” 他完全怔在了?原地,呆呆地望着这个客人的面具。 “你不讨厌水吧?”客人笑着问,“离开岛的话,你想?去海下看看吗?” 他将手颤抖地放到?了?这个客人的手心里,然后吞了?一下口水,说:“想?。” 这人是怎么回事?。 他又是怎么回事?。 在看到?从头顶飘过去的荧光鱼群和鲸群的时候,他表情一片空白地看向站在他对面的客人。 客人笑着对他说:“很美吧?” “所以我不明白。”客人单手抵着下颌,仿佛在沉思一般询问他,“怎么会有?人讨厌水呢?明明水下这么美。” 而?他脑子空空荡荡,只有?一个想?法―― ――他是遇到?神了?吗? 第522章 女巫审判(253) 至此以后, 这位奇怪的客人,或者说他以为的“神”会?每晚都来。 第二晚的时候,这位客人依旧是带的那套衣服和书籍, 但不同的是,他这次还戴了一副隐形眼镜, 或者说美瞳? 他迟疑地打开这位客人笑着递给他的美瞳盒子?――里面?是一双银蓝色的隐形眼镜。 “昨晚来得有些?匆忙, 忘了带这个了。”客人礼貌地询问,“我没用过这个, 买一副最安全的, 你介意戴上吗?” 他自然是不介意的。 在帘子?后面?换上了那套破败的福利院衣服, 又换上了那副银蓝色的隐形眼镜之?后,他坐在那里翻书,在这位客人的注视下?, 他有一瞬间头皮都是发麻的。 ――和昨晚的眼神不一样了,在他换上了这幅隐形眼镜后。 那位客人看他的眼神,变得非常的专注, 或者说……怀念,就好像他曾经无数次地在这种朦胧的静谧中, 守着这么一尊不会?说话, 不会?看他,只会?翻书和阅读的银蓝色眼镜雕塑, 那么安静地度过了千万上亿年。 似乎察觉到他的紧绷,那位客人轻笑着开口了:“我的注视会?让你不自在吗?” 迟疑了一会?儿,他诚实地摇了摇头:“不会?。” ――虽然这位客人看他看得专注,但和那些?客人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他看他的眼神里没有欲望, 只是单纯地,平静地看着――就像是在看一款电视节目里的一个角色, 或者说一个游戏里的一个npc。 客人看他的眼神,没有把他当做人。 但他总觉得自己在这位客人的眼神里,比在其他客人的眼里,已经要?像人许多了。 在这种静谧中两个人无声地相处了一会?儿之?后,他试探地开口了:“您是……喜欢我扮演的这个孩子?吗?” 那位客人沉思了一会?儿,他似乎在思考他的问题,然后轻笑了一声:“我其实不太懂你们说的喜欢。” “我只是习惯�k的陪伴了,尽管�k从?来没有回?应过我。” “这孩子?是您的继承人吗?”他下?意识地回?答,“那他如?果要?走,您完全可以不让他走。” ――这内围里的每个男人都是这么对待自己的孩子?的,他们想对自己的孩子?怎么安排就可以怎么安排。 名片,继承者,工作岗位――一切都会?被安排好。 这些?孩子?和他一样,只要?出生在了内围的男人的家庭里,就再也不可能离开内围和教廷的掌控,他们一生的轨迹从?出生那一刻就已经被规划得清晰可见,再无偏离可能。 所以他面?对这种情况有些?迷惑――一个权势大到足以让内围男人清场的男人,居然在为了自己孩子?即将离开自己神伤。 这实在太离奇了。 “在�k没有灵魂,只是一个雕塑的时候,我的确可以轻而易举地将�k留在我身边。”这位客人轻笑着回?答他,“但在�k拥有了灵魂之?后,就不行了。” “�k会?无穷无尽地为了他向往的东西,为了�k想要?保护的人,为了�k产生灵魂的那一刻,反抗我对他的束缚和挽留。” 这位客人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怀念和某种很深的,他看不懂的情绪:“�k明白了喜欢,拥有了灵魂。” “�k不再是我的同类,我们再也无法坐在星空下?,那样安静地相处了。” “您可以带我下?海。”他有些?笨拙地表述,“您应该是神一样的存在吧?这样也不能留下?这个孩子?吗?” 客人微笑着回?答:“就算是神,也无法留下?拥有灵魂的人。” 他慢慢地挺直了背,他迷茫地,又充满着某种无法自控地向往地重复了一遍客人的话:“拥有灵魂的人?” 她的话又响在耳边: “感?谢你今晚的陪伴。”客人起身,他披上斗篷,笑着对他答谢,“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他脑子?一片混乱,随口说了很多,客人全都照单全收。 “您,您今晚也可以带我离开这个岛吗?”最后一个要?求,他有些?小心地说道,“就像昨晚那样下?海就可以了。” “下?海吗……”客人笑起来,“如?果只是离岛的话,你喜欢天空吗?” 他呆愣住了。 客人对他伸出带着皮革手套的手,笑得很温和:“我带你去看看宇宙,我诞生的地方,去吗?” 他眼睛亮起来,毫不犹豫地将手放了上去:“去!” 那天晚上,客人将他送回?岛上的时候,他脑子?都是空白的,还流转着那些?银蓝色浩瀚星辰,他表情恍惚地倒在了厚厚的绒被里,然后突然控制不住兴奋地跳起来,疯狂对着空气哼哈打拳,然后向后一倒,倒在绒被里抱着枕头来回?打滚踢腿。 太美丽了。 原来这个世界这么大啊。 和她说的一样,好辽阔啊。 他慢慢地,珍惜地从?心口的衣服拿出那张照片,非常迅速地盖住照片上面?一截的狗男人,只看那个阳光明媚的她,然后慢慢地将她珍惜贴在自己的心口,然后慢慢地蜷缩成一团,缩在绒被里,脸上带着笑意睡着了。 岛外的星空灿烂。 客人那段时间几乎每晚都来,他带他去看最边界的景色,对他所有的要?求都有求必应。 坐在海洋上看人鱼游过,在南极的冰层下?看那些?凝结的上古动物,在人来人往的列车上挤来挤去。 客人有时候会?开玩笑地对他说:“那个乘客的镜子?有一天会?爆炸。” 他会?疑惑地问:“为什么?” 客人会?笑着说:“因为我觉得有趣,就设计它爆炸了。” 总之?就是这种他完全听不懂的话,但并不妨碍他玩得愉快。 从?来没有人带他怎么玩过,他好像得到了她说的朋友。 不过他知道的,这位客人总有一天要?离开,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逃避一样不愿意面?对这个客人要?离开的事实。 但有一天,这个客人自己提起了,他看着正在翻书的他,突然说:“我明晚不会?来了。” “今晚你想去什么地方?” 客人说起这件事的语气如?此轻松,仿佛和一档饭后的电视节目告别?一般容易,就像是根本不知道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多残忍的事情。 他翻书的手一抖,无法置信地抬起了头,然后很快镇定了下?来,他问:“那是只有明天不来吗?” “不。”客人笑着回?答,“以后都不会?来了。” 他在那里坐了很久,别?过脸,控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尽量显得冷硬,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从?原地蹦了起来,仓促地一边跑一边说:“等我一下?!” “那先?等我一下?!” 他的眼泪还是掉下?来了,他一边胡乱地擦着眼泪,一边从?一个他藏在绒被床下?的柜子?里翻出了那件纱衣――那件跳《莎乐美》的纱衣。 他深吸一口气,换上了这套纱衣,几乎是肩膀颤抖地走了出去。 “我可以,可以给您跳一支舞吗?”他颤着声音询问。 客人温和地说:“可以。” 在烛光下?,在绒布旁,他曾无数次的跳这支舞,那些?人隔着朦脓的烛光和绒布,用他最憎恨,最讨厌的目光注视着他――就像是他们曾经注视着她一样。 但这次没有,这次从?头到尾都没有。 那位客人安静地坐在那里,没有跳到一半冲上来,没有趴在地上抚摸他的脚,没有含蓄地说一些?他现?在已经听得懂,但厌恶的挑逗句子?。 他跳完之?后,转了个圈,用盈着泪光的紫色眼睛,双手紧紧地攥着裙摆,很轻地问客人:“好看吗?” “很美。”客人笑着回?答,“你的灵魂和舞一样,都很美。” 他终于?笑了起来,眼泪从?他脸上滑落,他非常矜持地后退两步,提起裙摆微微低头,做出了他在录像带里看过千万遍的,她的舞剧谢幕动作: “谢谢观看。” 第523章 女巫审判(254) 在跳完舞之后, 他没有按照惯例地提出要求,而是和这位客人?聊了起来。 “您是做什么的?”他小心地询问。 客人?停顿片刻,他轻笑着说:“我以为不打听客人?是这座岛的规矩?” 他迅速地紧绷了起来, 刚想解释,就听到客人?又笑了一下, 说:“我没有正在做的事情, 只是个喜欢玩游戏的闲人?。” 察觉到对方并不介意?自己提问,他放松了下来, 又进一步试探地问:“那您为什么突然要走了?” “嗯, 这个吗?”客人?沉思?片刻, 回答了他,“我其实是不能来到这个世界的。” “我只能由别人?的祈祷和召唤前来,这次能待在这里这么长时?间, 是因为�k不断地召唤了我,向?我许愿。” “但现在�k已经停止召唤了我,所以我要离开了。” “我祈祷您降临, 不行?吗?”他问。 “不行?,你并不信仰我。”客人?笑起来, 语气平和, “我能看到你灵魂里有更坚定的信仰。” 他一怔:“更坚定的信仰……?” “她也很美。”客人?笑起来,“你的信仰也很美。” 他停滞在了那里, 静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嗓音有些沙哑地,带着笑回答:“……是的,我也觉得?。” “你今晚想要离岛去什么地方?”客人?就如往常一般询问他, “你有什么其他想要的吗?” 他低着头?,缓慢地攥紧了自己身上的纱衣, 他眼眶通红地抬起头?,语气却是无比决绝的:“我想永远离开这个岛。” “我想要杀死这个岛上所有的男人?!” “这是我今晚唯一的愿望,可以吗?” 那位客人?顿了一会儿,突然饶有意?趣地笑了一下:“你这是――” “――在向?神许愿吗?” “向?神许愿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接受吗?” 他敏锐地察觉到这和以往的要求不同?,对方看他的眼神让他忍不住脊背战栗,但他还是点了头?:“如果您能实现,什么代价我都能接受!” “真是年轻啊,人?只有在年轻的时?候才?会说出这么冲动的话。”客人?笑了笑。 “�k不久之前也对我这样说过。” “但我作为邪神没有拒绝祭品献祭的道理。”那位客人?抬起头?,伸出食指在他的额心轻点了一下,轻语,“那如你所愿。” 他在一阵银蓝色的光晕中?昏迷了过去。 等到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他头?晕脑胀,撑着桌面站起来的时?候,不小心地把桌面上扑克牌给震掉了。 掉下来的扑克牌上写了字,他眼神定了定,发现那张黑桃扑克牌上写着: 他缓慢地攥紧了那张黑桃扑克牌,紫色的眼睛色泽转深,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同?时?,他身后的门被猛地踹开,他的主教父亲走了进来,然后突然伸手抓住他的头?发,一边将挣扎的他拖出去,一边对他说:“那位走了。” “出来接待其他人?吧。” “今晚你要接待两位。”这位主教看着他身上的纱衣,眼睛眯了眯,“好?了,现在是三位了。” “我也很久没看你跳舞了。” 他将手里那张黑桃扑克牌攥得?越来越紧,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在他在主教父亲将他扔进另一个房间,那里已经有两个穿着教廷神父样式的人?在等着了,主教抓着他的肩膀站起来,笑着命令他: “这两位神父已经等很久了,你可以开始跳了。” 他几乎还没做出第一个动作,就有一个神父淫笑着冲了上来,想要将他压倒,他一把提起旁边的烛台对着这个神父的头?扇了过去,惨叫在房间里响起,他露出快意?的笑,但很快他就被暴怒的主教喊进来的人?摁在地上。 他的右手手腕被踩着,紧紧攥着的那张黑桃扑克牌在对方脚底扭转用?力地时?候松开。 在那群人?再起围上来,观赏被摁倒在地上,他身上的纱衣的时?候,他看着那张放在桌面上,被两张扑克牌压着的,象征着他标号的红桃Q扑克牌,眼神里爆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恨意?。 杀了他们!! 我要杀了这些男人?!! 天空之城内围,面容尚且还年轻的权振东焦灼又不自在地等在走廊中?心的一个座椅上,他时?不时?眼神好?奇又垂涎地向?里面探望。 最里面那个房间,今晚带他上来的神父点了天空之城据说最美的红桃Q。 他刚刚拿到教廷的神父一职,他上面的前辈就暧昧地说,为了庆祝他入职教廷,带他上一个只有教廷的男人?能去的极乐净土。 在权振东上来之后,他震惊了大概三十分钟,然后迅速地适应了,但他出于一种尴尬表示了暂时?不用?点牌――第一次还是有点急了。 可以等到下一次。 但这种礼貌的矜持只维持到他见到红桃Q的照片,他完全看呆了,神父哈哈大笑,心照不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攒了两个月的贡献点才?能点他一个小时?,还得?排队,如果你想,我可以匀给你十分钟。 权振东象征性地推拉了两下,然后就接受了。 但是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那位说要匀给他十分钟的神父还没出来,权振东不由得?有些着急了,他往走廊里看了又看,最后左右看了两下,发现没人?注意?自己,忍无可忍地直接走了过去敲门。 门里毫无动静,权振东叫了一声神父的名?字,里面传来微弱的:“救,救命……” 那声音听起来不像是沉浸在某种事情里,反倒是奄奄一息,权振东本能地觉得?不对,他猛地推开了房门。 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权振东被眼前这幅人?间地狱的景象惊呆了。 垂坠的酒红色绒布帐子被浸湿透了,正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血,地面上横躺着三四个已经毫无动静的保镖,他们肢体?扭转,身下血流成河,瞳孔已经完全扩散开了,如果不是鼻腔前微弱的呼吸和因为疼痛的颤抖,权振东几乎以为他们已经死了。 再往里面走,那两个点了红桃的神父可以算得?上能用?“开膛破肚”这个词形容,骨头?和肠子都能看到,面上和脸上还有烧灼伤,有个神父的下体?一片血淋淋,扁平凹陷了下去,看得?权振东头?皮发麻――那东西肯定没有了! 那东西连着的骨头?都不一定能有了! 这两个神父还在动,这么惨烈的伤势,居然还是活着的! 帐子最里面还在不断传来惨叫声,权振东的脑子已经一片空白了,但出于一种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好?奇心理,他还在往里走。 “救,救命……”这微弱的叫声是主教的,这座岛的主人?,但此刻这位对所有人?都颐指气使?,傲慢无比的主教叫得?却卑微得?像个扑克牌标号者,“救命……” “放过我吧。” 权振东在主教凄厉又微弱的惨叫中?缓慢地撩开了挡住这一切的帷幕,他彻底呆在了原地。 宽大的沙发椅上姿态慵懒地坐着一个人?,他紫色的眼眸在微弱的烛光下近乎于黑,只能在眼神流动间看到一丝紫光,他身上全是血,就像是用?血洗过澡一样,血从他的发尾和他正在晃荡的脚尖滴落,在地上晕染开。 他的手里正在洗一副扑克牌,语气不快不慢地问道,几乎是有些俏皮的: “我再问一遍,他叫什么名?字?” 主教惊恐地从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他崩溃地哭叫着:“我真的不知道!” “我只知道大家喊他国王,我真的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那位先生从来不留名?字的!” “是吗?”他垂下了紫色的眼睛,血从他纤长卷翘的睫毛上滴落,他语气仿佛带着某种谴责,“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无用?的男人?。” 在他这句话轻飘飘地落下的一瞬间,他手中?正在洗的扑克牌闪烁了一下,被他用?两指夹住扔出去了一张。 主教撕心裂肺的惨叫再次响起:“啊!!啊!!!” 烛光跳跃了一下,照亮了地上。 权振东转动完全呆滞的脑袋,他借着烛光,这才?看清了地面上主教的模样。 主教从头?到尾也像是被血洗过一样,但和红桃不同?,红桃一看就知道是被别人?的血洗的,但主教一看就知道是被自己的血洗的,他成大字型躺在地上,身上几乎每个关节上都插着一张嵌进去的扑克牌。 这一看就很痛,主教已经痛到肌肉痉挛了,但他却被扑克牌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而刚刚红桃扔出来的那张的红桃Q扑克牌,不偏不倚地地插在了主教那东西的正中?央,鲜血瞬间从那里爆开。 权振东毛骨悚然地看着主教抽搐――这怎么可能不痛! 他惊恐地想要逃跑,却在后退的一瞬间不小心踩到了碎纸,坐在对面椅子上的红桃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抬起了头?。 鲜血从红桃的头?发里滴落,滑落红桃那张曾经让权振东看了着迷,但现在只觉得?恐惧的脸。 他手肘撑着椅子的边缘,就像是没长骨头?一样靠在椅背上,然后在烛光下,权振东看到他缓慢地抬眸,勾起唇角,用?那双魔魅般的紫色眼睛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 “你是我的下一个客人?,是吗?” 第524章 女巫审判(日+255+256) 红桃血洗了天空之城, 在?一个雨夜,他将这个天空之上被教廷誉为?净土的地方变成了这群人的人间地狱。 大雨下了三天,都冲刷不干净岛上的血。 但他没有杀这群男人, 他用?一种更为?让人不寒而栗的方式,收割了这群人的痛苦―― ――他将天空之城, 变成了审判庭, 只审判男人的审判庭,在?天空之岛上的每个固定坐标的人, 都可以?控诉上过岛的男人们, 而这些男人必须上岛接受审判, 接受制裁,接受对?方要求的刑罚。 否则,就有更可怕的东西等着你――红桃有的是手段折磨他们。 在?那之后的四年, 天空之城变成了红桃的审判之岛,他完全地掌控了那座岛,而那座岛上的人在?激烈地审判了内上过岛的男人之后, 都被红桃安排好,从那座岛离开了, 开始了自己新的生活。 最后, 天空之城又?变成了一座孤岛,上面只剩下了红桃, 和那些被审判之后,奄奄一息的男人们。 红桃依旧没有放过他们,他的内心似乎有一种无穷无尽的仇恨,只要他想, 就算只剩他一个人,他也能再开审判庭, 把?这些男人挨个叫到?岛上审判。 没有男人敢违抗他,大家在?私底下都叫他皇后,一个恐怖的,会对?他们用?酷刑折磨他们,让他们痛苦的皇后,他就像是一柄高悬在?所有人头顶的达克摩斯之剑,让每个人都活在?对?他的恐惧里,不敢轻举妄动,不敢再做,不敢回忆自己当初做过的事情。 在?这四年里,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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