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你。” 叶长庚爽朗地笑起来:“果然,还得靠九郎你亲自跑一趟。” 叶长庚开心地走出来,同李策一面闲聊,一面向外走。 裴茉怔怔地看着他们,仿佛看到书中的管仲和鲍叔牙,看到伯牙和子期,看到桃园三结义。 他们是知己、是朋友,是愿意交托性命的家人。 冯劫走进去收拾食匣,裴茉等他们从自己面前走过,才跟上去。 她这次没有佩戴幂篱,但是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挡住了光,迈上砖石台阶时,她一不留神,向前踉跄摔倒。 “小心!” 一个声音从上方响起,紧接着,一只厚实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臂。 紧张之时,叶长庚的声音充满关切。 “这是……” 因为是外男,楚王不方便直接问裴茉的身份。此时见叶长庚扶住她,才开口询问。 “这是内人裴氏。”叶长庚温声道。 “兄嫂。”李策微微点头,便让开一步,让他们先行。 叶长庚放开裴茉的手臂,裴茉再向前一步,却因为紧张抬脚过低,再次踉跄。 这一回,叶长庚没等她的手臂碰到台阶,便再次抓住,把她整个身体带起来,接着向外走去。 他牵着她的手,有些烦躁地,有些把她当累赘地,直直地大步走出去,直到走到阳光下。 “少夫人,”他压低声音,看着她慌乱的脸颊,无奈道,“需要我教你走路吗?” 教走路? 裴茉神色错愕,心中不由得浮现婴孩学走路的场景。 她跌跌撞撞向前,而叶长庚在不远处张开怀抱。 裴茉的脸一瞬间红如炭火。 …… 第334章 她当然不记得自己学习走路的样子。 裴茉身边没有父亲母亲,大约是奶娘一点点教的。她从来没有那么快乐和信任地,扑进谁的怀抱。 叶长庚并未留意裴茉脸红。 他转头吩咐冯劫:“我还有事,送少夫人回去。” 冯劫应声,把从牢房拿回的幂篱递过去。 裴茉微垂着头,没注意到冯劫的动作。冯劫的手就那么送过来,低声提醒道:“少夫人……” 裴茉转头,下意识“嗯”了一声,叶长庚已握住幂篱,稳稳戴在裴茉头上。 虽然神情尚有些厌烦,但他的动作很温和,甚至没有弄歪她的发髻。 轻纱将他们隔开,仿佛隔开了某种渐渐升腾的悸动。 这片刻的旖旎,是大理寺难得一见的风景。 更多时刻,这里是刀光血影、杀气腾腾。 午后接着审理卖粮案,堂下少了李策,多了胡稼。 胡稼是河东道粮草转运使兼粮运督察,这回运输粮草到边境去,虽然误时,但兵部并未处罚。 刘砚冷笑一声,道:“粮草转运使弄丢九万石粮食,竟然丝毫不慌吗?” 胡稼不亢不卑地解释:“回禀大人,下官把粮草运到云州,便由河东道守军和云州刺史府接管,跟下官无关了。” 刘砚的脸色更难看。 这是要把自己撇干净。 “既然如此,”他问道,“胡转运使到达云州交接完粮草,为何没有回京,反而滞留十几日呢?” 刘砚端起茶碗,呷了一口茶。 他的茶是粗茶,随便碾碎煮熟,苦涩提神。有时候吃到茶沫,也咀嚼咽下。一面吃,一面抬眼看胡稼的神情。 他审过很多案子,见过很多疑犯。这么多年来,他守在京兆府尹的位置上,知道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有个明辨是非的父母官,比什么都强。 他的夙愿,便是一生没有冤假错案。 这一次也不能有。 刘砚已经从胡稼脸上,看到一闪而过的心虚。 胡稼的眼神瞟向躺着的尹世才,又迅速收回,淡淡道:“下官曾陪同楚王在晋州办案,伤了身子。长途跋涉旧疾复发,不得不在云州歇息一阵。” “病了?”许久没有开口的大理寺卿崔玉路关切道,“可有就医的医案吗?” “有。”胡稼道,“就在家里,稍后可以送到。” 刘砚微微皱眉。 对方回答了问题,似乎无懈可击。 但是如果一个人,一开始就是要栽赃陷害,那么他便会事先筹谋得当。比如,千里跋涉,带回了就医医案。 那便只能从别的细节入手。 “胡转运使,”刘砚点头道,“既然如此,本官想请教你一个问题。一个病人,为何不在城中躺着养病,反而冒着风霜苦寒,两次离开云州城,到关外去呢?” 刘砚眼前堆着厚厚的文书案卷,他一面说,一面在里面翻找,最终找到一本厚厚的册子。 那册子的纸张很粗糙,上面的字却写得端端正正。 刘砚的声音越来越大,说到最后一句,把那本册子丢出去,正落在尹世才胸口。 尹世才大叫一声,险些当场晕过去。 “给我的吗?”他忍痛问道。 “给胡转运使的,”刘砚解释,“没扔准。” “下次不要扔了!”尹世才拿起册子,举到空中,费力看了一眼,道,“这是——” “这是云州城出入城门的记档,”刘砚道,“不知道胡节度使交接完粮草后,是怎么拖着病重的身体,两次出入城门呢?我看胡转运使不像是运粮官,倒像是编筐的。太能编,编得本官都要信了。” 尹世才倒吸一口冷气。 “说!” 刘砚端起茶盏要摔,怕摔碎了,只是顿在桌案上,厉声叱问:“你到底是如何勾结突厥,贱卖粮草、诬陷楚王的?” 胡稼怔在台下,魂飞魄散。 公堂外雷声隆隆,下雨了。 “下雨了。” 六皇子李璨正在屋内制香。他说话的声音很小,似乎唯恐吹散香气。 一张白布铺在地板上,上面放着桂花花枝。他赢来的男人林镜不情愿地跪在地上,摘掉细小的花瓣,放进白瓷碟。 桂花难摘,香也难制。 要调和掉桂花太过浓郁的香味,加入别的香料,再用温水熬香,用瓷瓶收香,一瓶香料常常需要三日才能制成。 这是风雅之事,林镜当然不会理解。 所以他摘掉的香料掉在地上,竟然因为舍不得,用手拢在一起,放回碟子。 “不要那些,”李璨提醒他道,“用了脏的,香料就不金贵了。” “有多贵?”林镜道,“东市早集上,一文钱买两瓶。” 李璨顿时气结,正要教他分辨香料等级,便见随从冒雨走到殿门外,似要禀报什么,但是看到林镜,欲言又止。 “说吧。”李璨眉眼微抬,淡淡道。 随从迟疑着,低声禀告。 “大理寺在审楚王卖粮案,原本昨日抓了叶将军,今日已经放了。这会儿胡稼在堂上,被刘府尹查出曾进出云州城门,到突厥境内去。” 李璨同李策是兄弟,关注兄弟的案子,没什么错。 “他到突厥境内做什么?”李璨脸上有一层薄薄的笑,“同突厥人串通,栽赃九弟吗?” 随从不敢答话,默默站在殿门口。 “再去问,”李璨挥手,“不等我这瓶香料做完,就有消息了。” 他嘲弄地看着外面的雨,微微摇头。 太子说他已安排妥当。这便是他所谓的安排妥当吗? 漏洞百出! 尹世才当然不会带着城门记档回京,但李策会想到。说不定胡稼在北地的一举一动,都在李策眼中。 他那个心眼儿,多得像是池塘里的莲藕。不过说起莲藕—— “家里有干荷花吗?”李璨问道。 “没有。”林镜冷冰冰地回答。 “曲江池还有一些残荷,”李璨兴冲冲道,“你去给我摘几朵,我要制香。” 林镜恹恹地把手里的桂花丢在碟子里,站起身。 “注意你的态度。”李璨警告他。 林镜头也不回没入雨中。 李璨又扬声喊:“撑起你的伞!” 回答李璨的,是林镜漠然的背影。 胡稼无法回答刘砚的问话。 为什么出入城门?当然是为了嫁祸李策。 为什么要嫁祸李策——这是太子的安排。 他带着这样的任务从长安北上,却一筹莫展。 无奈之下,胡稼只能尽量拖延送粮时间,希望军中哗变,让圣上治罪李策,太子的目的达到,他也能完成任务了。 可叶长庚搜集城中富户的粮食,暂时果腹。 河东道守军硬气得很,饿着肚子,也把突厥打败了。 等胡稼送到粮草,其实联军已经会合,没起到什么作用。 他还能怎么做?在云州城辗转反侧,夜夜难眠时,他收到了太子的信。 太子说,战时有战时的办法,休战有休战的办法。 没有明说,点到为止。 这种不能走露风声的事,胡稼不敢让别人去办。他亲自出门,可他明明记得,每次他都用尹世才的府衙腰牌,命令城门守官不得记录他进出城。 怎么刘砚的记档上,有他的记录呢? 胡稼夺过尹世才手中的记档,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这记档不像是伪造的。 那便是说,当初城门官写了两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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