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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员,在吉隆坡成立了一个马来王朝。 皇室没有军权,也没有政权,仍是靠着英国人每个月发俸禄,但是它存在。 它的存在,让其他暗戳戳想要新加坡自立的人找不到下嘴的机会,也让那些“皇族”们自相残杀,加速内耗。 同时,南京这边肯定也以为,新加坡弹丸之地还两个政府,只当他们水深火热,没兴趣顾忌他们。 这些话,是顾轻舟两口子的秘密,她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她的义父。 不是不信任,而是有的秘密不适合让南京政府的高官知道,否则就是陷义父于两难的境地。 他们的身份,今日不同往昔了。 “我们只想过一点简单的日子。”顾轻舟笑道,“不受人欺负就足够了,其他的不想要了。如果司行霈和我阿爸还有野心,当初就不会退了。” 第1594章 顽皮 顾轻舟和颜新侬聊到了凌晨三点多,两人喝了三壶茶,然后司行霈就回来了。 他浑身酒气,居然步履稳健。 “……一群小兔崽子,翅膀硬了居然想灌醉我。我把他们全部撂倒了,只我一个人清醒着回来。”他道。 一说话,满身酒香,同时言语格外的不着调。 还是醉了的。 顾轻舟失笑。 颜新侬就站起身:“我去外书房睡一夜,你们也早点休息。” 颜太太跟玉藻已经睡了,颜新侬今晚是注定不能回房。他外书房有个小梢间,里面有寝卧。 有时候开会太晚了,他不好打扰妻子,就在外书房睡一夜。 “义父晚安。”顾轻舟道。 她则和司行霈住在以前洛水的房间,只要她回来,多半都是住在这一间的。 司行霈已经醉了,顾轻舟搀扶他去洗澡。 他很不老实,不停撩水往顾轻舟身上泼。 顾轻舟道:“这可是在颜家,你的老丈人、丈母娘都在,就连你的儿女亦然。动静太大被人听到了,你还要面子吗?” 司行霈是不要面子的。 “我想到霍爷今晚有艳福,我不能输给他。”司行霈道。 顾轻舟哭笑不得:“人家今晚是新郎官。” “你居然相信他今晚才做新郎官?太天真了。我看人最准了,他肯定早就把何微给办了,要不然两个人举止不会那么自然。”司行霈道。 顾轻舟:“……” 最终,顾轻舟也没有拗过他。 第二天,所有人都起晚了,司行霈和顾轻舟更是到中午才醒。 她的两个儿子磨了颜太太一早上。 颜太太养大洛水的两个儿子,没这么辛苦的。她还在想,到底是轻舟的孩子格外顽皮,还是她真的老了,身体不济? “你们俩给我站好了,早上做什么了?”顾轻舟拎着两个儿子的衣领,把他们提到了自己面前。 他们俩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 玉藻在旁边帮他们数着:“砸坏了外公的瓷瓶。” “像球。”开阊道。 “花花的球。”雀舫接话。 颜新侬有个圆肚子的古董瓷瓶,现在成了一堆瓷片,因为顾轻舟的儿子们想试试它能不能弹起来。 “扯坏了外婆的树。”玉藻掰了另一根手指。 “是歪的。”开阊说。 “我要扶正它!”雀舫接口。 颜太太有一株腊梅盆栽,很巧妙盘成了一个福字的形状,非常难得。 顾轻舟的儿子们觉得树应该好好长、笔直的长,于是把那盆盆栽捋直,活生生把盆栽给拆了。 “放走了一只雀儿。”玉藻掰了第三根手指。 “他啄我了。拔了它的毛,把它炖了。”这次说话的是雀舫。 结果,他太过于矮小,在他想把雀儿抓出来扒皮抽筋的时候,雀儿一下子就飞走了。那可是只昂贵的鸟,旁人花了大价钱培养的,送给颜太太把玩。 开阊没说话,因为他没有被雀儿啄到,对雀儿没恨意。 顾轻舟:“……” 她无力退回到了旁边。 司行霈下楼了,听说了两个儿子的种种,直截了当:“面壁思过两小时。玉藻,计时。” “是,阿爸!”玉藻立马兴致勃勃挽起了袖子,露出她手腕上的小手表。 这种小手表市面上没有的,也是司行霈特意叫人去给她定制的。 只要是玉藻想要的,她阿爸都能给她弄来。 司行霈背靠着手,对他的两个儿子说:“立正。” 两个像猴儿一样的小鬼,立马手贴裤缝站直了。 “向后转。”司行霈道。 他们俩就利落往后转。 “齐步走,一、二、三、四,好了停下来,两个小时不准动。”司行霈道。 颜太太目瞪口呆看着司家那两个混世魔王,此刻对着墙壁,身姿笔挺。 颜新侬过来吃午饭,瞧着了这一幕,乐不可支:“这军姿站得还挺像模像样。” 颜太太则对顾轻舟道:“随便说两句算了,两个小时很难站的。” 顾轻舟道:“没事,让他们长长记性。” “到底还是小孩子。”颜太太于心不忍。 她没有如此严厉过,她养大的孩子们,好像都不是很调皮。 “会不会太严厉了?”颜太太又道,“快吃午饭了,吃完了再站不迟。” “这是督军亲自训的军姿。”顾轻舟道,“没事,让他们站一站,能老实一会儿。他们的精力很旺盛,这样可以消耗些。” 颜新侬又忍不住笑了。 “洛水的两个儿子,没这么顽皮的吧?”顾轻舟笑问颜太太。 颜洛水和谢舜民在二月的时候去了趟英国,还带走了他们的孩子,打算让孩子们去见见世面。 他们厂子里需要一批机器。 机器很贵,谢舜民不放心让其他人代买,正好他也想出去走走,就和颜洛水一块儿去了,借机带着老婆孩子去旅游。 霍钺的婚礼,他们都没赶上。 “没这么皮。”颜新侬在旁边哈哈大笑,“谁生的像谁,舜民从小就文静内秀,能跟阿霈比吗?” 他又拍了拍司行霈的肩膀,“不养儿不知父母恩。你想想你小时候跟督军作对,做的那些混账事,将来你儿子也跑不了。” 司行霈:“……” 站了一个小时,雀舫就受不了了,不停回头,给坐在旁边的姐姐使眼色。 玉藻不为所动,板起小脸孔说:“没到时间。” “阿姐……” “撒娇没用的,这是军规,祖父和阿爸都说了。”玉藻背起小手,很有派头的样子。 她在颜家的时候,一直都是别人的小妹妹,如今是翻身了。 颜太太看着他们,眼眶有点热。 她想,把玉藻还给顾轻舟和司行霈还是对的,孩子仍需要一个父母健全的家庭。颜太太再爱玉藻,也取代不了父母的地位。 和从前相比,七岁的玉藻更加开朗活泼,甚至也有点顽皮。司行霈和顾轻舟一定是很疼爱她,才让她有了如此改变。 如果是从前,玉藻大概会舍不得弟弟们罚站,她会替别人考虑。 如今,她就像个骄傲的军官,巡视她两个小弟弟,表情上是有点幸灾乐祸的。 她身上有了司行霈和顾轻舟的痕迹,逐渐成了真正司家的人了。她不见外、不客套,她很享受做大姐姐的优越。 第1595章 姊妹 下午四点多,顾轻舟和孩子们午睡都醒了。 因为中午的罚站,两个小鬼吃了饭之后终于肯老老实实躺下睡半个钟头了。 顾轻舟给霍家打了个电话。 她不是给霍钺,也不是给何微,而是给霍拢静。 不成想,佣人却告诉顾轻舟:“大小姐去上海了,说是要去买点东西,过几天才会回来。” 说了永远不离开岳城的霍拢静,在她哥哥婚礼之后,迫不及待的跑了,大概始终不肯再见到顾轻舟。 顾轻舟的心沉了沉。 司行霈就搂住了她的肩膀,转移话题:“以前咱们一起种了梧桐树,说是将来老了要带孩子来看。” 顾轻舟道:“我也想去看看。” 那次是他为了得到程家的好处,自己安排杀局。结果程渝那小傻子非要扑过来,司行霈自己的安排失控,差点送了命。 他受伤之前,还惦记着给顾轻舟做菜,后来昏迷中,仍是心心念念着。 那时候顾轻舟就想,算了,这辈子是逃不掉了,哪怕是死,也只能和他死在一块儿,他让她做妾她都认了。 真正爱上了一个人,会特别卑微。 后来他的伤还没有好,突发奇想要跟顾轻舟一起种树。 那算是他们爱情深刻的模样了。 到了司行霈那处别馆时,顾轻舟呆了呆,因为已经完全变了,变得她都不太认识了。 那条小路,被逐渐成长起来的梧桐树遮蔽了,树荫浓密。初夏时节的树叶青翠,满眸绿色,还有鸟儿歇在树梢,叽叽咋咋。 “长这么大了,这才几年啊!”顾轻舟抚摸着树干,不至于合抱不过来,却已经是大树了。 光阴荏苒,人会忘记时光,树却用年轮一圈圈记载了下来。 顾轻舟陡然湿了眼眶。 回首过去的路,她一直以为自己走得战战兢兢,现在才发现,司行霈从最开始就在她身后。 他就像她的大树,不会让她无所依托。 “姆妈,哪一棵树是我的?”玉藻问。 她的声音,打破了顾轻舟的情绪。 顾轻舟回神,就看到司行霈站在她身后,含笑看着她,而她的两个儿子,老二已经抱着树干爬到了半人高。 “全是我们的,你想要哪一棵都行。”顾轻舟笑道。 玉藻果然开始挑。 顾轻舟指了指雀舫。 司行霈上前,揪起他的领子,像捉小鸡一样把他给拎了下来:“不要爬树,衣裳都弄脏了。等会儿我们还要去吃饭,你脏兮兮的不给进去。” 雀舫不敢忤逆父亲,只得跟在旁边。 别馆已经关门落锁,庭院的草木疯长,把玻璃窗户都糊住了,墙壁上刷的粉有点脱落。就连大铁门也锈迹斑斑。 真是过去很久了。 “咱们拍张照片。等将来四个孩子都成家了,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咱们带着孙儿外孙,一起再来拍几张。”顾轻舟道。 司行霈说好。 他们身后跟着汽车的副官,此刻才上前,替他们拍了全家福。 看完了这些,顾轻舟约了顾绍、顾缨和裴诚、司琼枝一起吃晚饭。 正好派过去找四姨太的人也有了回复。 “……她嫁人了,是一个种田的鳏夫,为人忠厚老实,对她的两个女儿也视如己出,她说过去的事都结束了。”副官说。 顾轻舟觉得是意料之中。 顾缨则有点失望。 “你干嘛非要见顾纭,兰芷才是你的亲姊妹,同父同母啊。”顾轻舟笑道。 阮兰芷,就是当初换掉顾绍的那个女孩子,她是秦筝筝的亲生女儿,从前也跟顾公馆关系不错。 顾缨却道:“可这不一样,她又不是顾公馆的人。” 顾轻舟和顾绍啼笑皆非。 裴诚则陪着司琼枝,去给她母亲和哥哥上坟了。 司琼枝甚至跟裴诚说起了她小时候的事,那时候她比较任性,也比较恶毒。 这次岳城之行,没有和霍拢静聊聊天,算是一个遗憾了。 顾轻舟和司行霈第三天带着孩子们去上坟了,然后也去了趟平城,给司行霈的母亲上坟。 第四天,何微三朝回门之后,他们一起聚了一整天,聊了很多事。 “阿静她在上海安全吗?”顾轻舟问霍钺。 霍钺道:“嗯,有人跟着她,很安全的。等我们一走,她就会回来的……” 说到这里,霍钺顿了下,自己先叹了口气,“轻舟,她不是在躲你。” “我知道。她是在躲过去,只要见到了我们,她就会情不自禁回想起那段往事,那让她很痛苦。”顾轻舟说,“我们明早回新加坡,你们呢?” 霍钺道:“也是明早。” 何微就道:“姐,你们何时去香港?反正很近的,我想带着你们到处去玩玩。” “等下半年。一年见两次好了。”顾轻舟笑道。 霍钺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朋友远在千里,一年能重逢两次,实在是交通的功劳。若是后退五十年,怕是十年八载也见不到了。 “那挺好。”霍钺道。 他们散了之后,顾轻舟送顾绍和顾缨先回顾公馆。 不成想,门口停了一辆牛车。 赶车的汉子不高但壮实,一脸憨厚。车子上铺了一层稻草,然后在上面铺了被褥,很是软和。 妇人领着两个女孩子,看到汽车就连忙下车。 “是四姨太。”顾缨认出了她们。 顾轻舟道:“她叫香雪,已经不是谁家的四姨太。” 就见香雪领着两个怯生生的女孩儿,走到了顾轻舟她们面前。 “轻舟小姐,二少爷,四小姐。”她含笑,表情也带了点羞涩,好像很久不曾与陌生人交流,“轻舟小姐派人去寻我们,躲起来不见总归不好。” “我们就是想知道你们过得如何。”顾轻舟说。 当初离开的时候,顾轻舟给了四姨太一笔钱,那些金条帮她渡过了最难的日子,她很感激顾轻舟。 “我们都挺好。”四姨太笑了笑。 然后,她把顾纭往前拽了:“阿纭,这是你阿哥阿姐,你叫人。” 顾纭比玉藻还要大,今年虚岁九岁了,却生得瘦弱白净。她像是没怎么下过地的,单薄得厉害。 “她身体不太好。”四姨太见顾轻舟不停打量顾纭,主动解释。 顾纭挣扎了半晌,声若蚊蚋叫了句什么,大家都没听懂,她就缩到了她母亲身后,把自己藏了起来。 顾轻舟却记住了她的模样。 第1596章 徐歧贞的餐厅 徐歧贞的餐厅,最近每天接待一位特殊的客人。 客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穿着也简单随便,总是各式各样的连衣裙,布料很讲究但客人从不在意。 特殊在于,不管多么昂贵的裙子,她足下都是配一双木屐。 餐厅没什么生意,伙计们时常会专门议论这位唯一的客人。 徐歧贞偶然听到了,就对他们道:“她是日本人。” 餐厅是打着“苏菜”的招牌,装潢精致,门面不大而且位置偏僻,是个幽静的去处,才开张不到两个月,压根儿没打出名气。 “一点也看不出来她是日本人,她说一口闽南话。”一名伙计说,“官话也会说,比我说得还好。” 徐歧贞也听得懂闽南话。 她没说什么,餐厅就来了其他客人。 徐歧贞去了后厨。 这次来的,是一大群客人,男男女女还带着三个孩子,其中两个男孩像是双胞胎。 “京苏小菜。”司行霈念着招牌,转头问顾轻舟,“你确定颜三推荐的是这里?” 顾轻舟看了眼地址:“是这里。” 他们刚从霍钺的婚礼回到新加坡,一下飞机孩子们就闹着说饿了。 他们的飞机停靠得比较偏僻,顾轻舟想起上次颜子清特意跟她说过,有一家神秘的苏菜馆,让他们去尝尝。 故而他们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到了这家餐厅。 餐厅在网球场后面,的确是很难找,不过门面装修得很精致,五彩玻璃门似镶嵌了宝石般闪光。 他们一行六个大人和三个孩子,餐厅没有包间,就把最后面的两张桌子合并了。 “京苏……现在是特指南京吧,这是金陵菜吗?”裴诚问伙计。 他就是南京人,一看菜单发现不对。 很多菜都是江苏菜全系,并非专门的金陵菜。 “不是,是全菜。”伙计果然道,“如果是光金陵菜,怕其他客人觉得菜色单调。” 他说一口很蹩脚的官话,裴诚半晌才听懂。 司行霈道:“我要腌笃鲜和松鼠鱼,其他随意,管它地道不地道呢。” 顾轻舟笑道:“你这种粗人才不讲究。京苏菜以草闻名,我要一份清炒马兰头。” “金陵菜以鸭馔闻名,我要烤鸭。”司琼枝说。 其他人也纷纷点了。 上菜不算快,但菜色精致,光从摆盘上就看得出大厨的用心。 第一道菜是烤鸭。 外皮酥脆的烤鸭,顾轻舟觉得很好吃,而且跟其他地方吃的都差不多,不成想顾绍突然一愣。 他尝了尝红卤汁。 众人不解。 顾绍也回过神,不好意思笑了笑:“没……没事,我有点多心了。” 后来,一道道菜上来,司行霈和顾轻舟都说很好吃,裴诚也说很地道,很有金陵菜的风味。 只有顾绍沉默。 “阿哥,你怎么了?”顾轻舟问他,“你好像很吃惊的样子。” 顾绍道:“我想见见大厨。” 众人都笑了。 华民餐厅,是不太习惯见大厨,除非是找茬。 “能见见你们大厨吗?”顾轻舟喊了伙计,“很好吃,我们想要当面道谢,并且问问他,假如我们家摆宴,能否请他去做菜。” 伙计高高兴兴去了后厨。 很快,就有个纤瘦身影走了出来。 所有人都震惊看着徐歧贞走到了他们面前。 徐歧贞表情淡淡:“我没有给你们下毒,放心吧,这是我的餐厅,我要尊重自己。” 餐厅里一下子安静得可怕。 就连顾轻舟,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 顾绍清了清嗓子,先开口了:“我尝了口烤鸭的酱汁,就感觉像是你做的。你真的开了家餐馆?” 他们在国外念书的时候,徐歧贞人缘很好,除了她特别会照顾人,也是因为她会做菜。 她小时候,她家有一家酒楼,那个大厨做过御厨的,很喜欢她,时常教她切菜雕花等等。 她跟顾绍开玩笑的时候也说过:“我想去扬州开家餐厅,就开在僻静的地方,平日我可以画画,有客人来了就做菜。” 顾绍只当她是开玩笑。 不成想,她居然真的这么做了。 “嗯,这原本就是我的理想。”徐歧贞道。 气氛很诡异。 众人都不知该说什么。 正好又有客人来了,是一位非常美丽娴雅的年轻女人,而且穿着木屐,徐歧贞就亲自去招待她点菜,离开了他们这桌。 “颜老三说了地址,却没说这是他老婆开的餐厅?”司行霈蹙眉,“他们两口子这是干嘛?” 顾轻舟也摇摇头。 她回眸又看了眼徐歧贞,发现她的状况比以前好了不少。 徐歧贞当初和颜子清稀里糊涂睡了一晚,然后就怀孕了。她主动要求去英国待产,顺便学习,不成想事情还是败露了。 他们家有个亲戚正好遇到了她,而且是在英国的妇产科医院。 亲戚当即跟徐家报喜,还问徐家,怎么徐歧贞结婚没通知他们,还告诉了南京的其他朋友。 徐少安两口子差点没气疯。 他们去了英国,找到了徐歧贞。 徐歧贞看到父母就急忙跑,结果自己被楼梯绊倒,滚了下去。她肚子里的孩子才三个多月,正是不太稳的时候,这么一摔就流产了。 她也被接回了新加坡。 徐家要求颜家对徐歧贞的事给个交代。 颜家老爷子就说了,颜子清会娶徐歧贞的。 徐家不太愿意,因为觉得颜家是做不入流的买卖,让他们跌份儿,但是又毫无办法,亲戚都知道徐歧贞怀孕了,传出去她名声全完了,嫁给谁去? 最不愿意的是徐歧贞。 她声嘶力竭和父母吵,又因为流产,她彻底崩溃了。父母告诉她,她无论如何也要和颜子清结婚,徐家丢不起这个脸。 这算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割腕自杀。 幸而被家里人发现送到了医院,捡回了一条命。 这件事,司琼枝和裴诚就知道了,也告诉了顾轻舟和司行霈。 徐歧贞住院的时候,颜子清一直陪着她。也不知他说了什么,最终徐歧贞同意和他结婚,但是不办婚礼,只请在新加坡的亲戚朋友吃个便饭,给她父母一个交代。 顾轻舟两口子算是亲朋之一,也就去了。 那顿饭吃得很压抑,两家都感觉自己委屈了,新郎新娘全程不说话。 徐歧贞连一套新衣裳都没换,坐在那里呆若木鸡,眼睛里毫无神采,像个没有灵魂的玩偶。 如今几个月过去,她精神比从前好了点,也恢复到了她之前的模样,至少表面上是的。 “开这家饭店,是为了开导她吧。”顾轻舟说。 徐歧贞精神那么差,颜子清想替她找点事做。 这比成天吃喝玩乐要好一点。 忙碌之后,人会很充实,心情也会好转,因为空虚感会让人有暇胡思乱想,能把人逼疯。 “怪不得颜老三推荐了好几次。”司行霈道。 顾绍看了眼徐歧贞的背影,没说什么。 他们起身告辞的时候,徐歧贞却突然喊住了顾绍。 “我做了点酱——桂花酱、玫瑰酱、果酱还有豆瓣酱,你都带点回去,你家里人应该喜欢吃,都是南京口味。”徐歧贞道。 她不等顾绍回答,自己去了厨房。 顾绍见她这样,是想单独和他说句话的,且她已经结婚了,他也放下了很多,就对顾轻舟道:“你们先走吧,我随后自己回去。” 第1597章 被泼了一头狗血 顾绍选了靠窗的位置重新坐下。 徐歧贞去了厨房,很快就出来了。 她把酱用小坛子分别封好了,递给了顾绍:“如果好吃,下次我再给你妈送点,她最喜欢我做的桂花酱。” 顾绍站起身,想要道谢。 徐歧贞道:“还有客人等着吃饭,我先去忙了。” 没给顾绍说话的机会,她已经回了后厨。 很快,客人桌子上就有了糯米烧鸡、桂花酒酿圆子、兰花卷肉等几道菜。 做完了,徐歧贞从后厨出来,看到顾绍还在。 她表情丝毫没变,好像一切都是在预料之中。 她坐到了对面。 “最近还好?”顾绍问她,眼睛不由自主瞥向了她的手腕,那里有一道很深很清晰的伤疤,是她自己割腕导致的。 是怎样的痛苦,把一向豁达开朗的徐歧贞,逼到了寻死的地步? “还行。之前睡不好,后来我就搬到了西边的小楼里,一个人很安静,睡得比较踏实了。”徐歧贞道。 这就是说,她和颜子清是分房睡的。 顾绍见她瘦了很多,又道:“要不要吃些药?” “医生说吃药不好,得自己慢慢调理,这个急不得。”徐歧贞道。 顾绍点点头。 他又道:“你和兰芷也算很熟,让她陪着你到处走走?” “现在不行了,餐厅里偶然有生意。我在厨房旁边开了个小房间,专门画室,不做菜就要画画,挺忙的。”徐歧贞道。 顾绍就笑问:“那画卖吗?” “卖啊,挂在店里。客人如果觉得好看,就可以买走。”徐歧贞道。 顾绍看到她的店里果然挂了两幅画。 油彩画用料比较明艳,颜色的层次过渡有点生硬,拿到画市上肯定卖不动,不过挂在店里,自然就不同了。 “进步很大。”顾绍道,“至少像模像样了。” 徐歧贞牵动了下唇角。 顾绍见话题到了这里,是恰到好处的,就没有狗尾续貂,果断站起身告辞,并且在徐歧贞送他到门口时,叮嘱她有空去他的学校玩。 他离开了之后,徐歧贞在门口站了好半晌。 她良久没有挪脚,直到伙计叫她“东家”,她才回神。 那桌的客人已经吃好了。 客人站起身,莲步轻移,木屐踩得地面哒哒作响。 她走到了徐歧贞面前,冲她露出了微笑:“菜很好吃,谢谢您。来了好些次,向您自介绍,我叫山本静。” “山本小姐您好,我随夫姓颜。”徐歧贞道。 山本静好像并不惊讶,点头道:“颜太太您好,多谢您的美味肴馔。” 待她走后,伙计们都说,这位山本小姐非常的精致漂亮,却又带着高贵的气质,像是很有主见。 她温柔又慷慨,美丽端方,很容易赢得别人的好感。 “她来新加坡是做什么的?”伙计们讨论了起来。 他们都不知道,因为山本静每次都是自己来吃饭的,没有同桌的人交谈,想偷听也听不到。 “也许是玩的?”他们猜测着。 徐歧贞则没什么兴趣。 山本静再如何的美丽,也跟她没啥关系。 这是她此前的想法。 不成想,几天之后,她的想法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是傍晚时分,徐歧贞接到了她姐姐打到她餐厅的电话。 “你外甥女生日,你真不回来?你恨我们,连孩子也恨吗?”大姐在电话里说,声音有点哽。 这小半年,徐歧贞从没回过娘家,也不跟娘家人接触。 她从前跟二哥关系最好,假如他还在世的话,她也许会听他几句。 所以,徐家有什么事,都是让她大姐的女儿李寐打电话给她。 小姑娘才七岁,口齿伶俐。大人的事,迁怒不到她,徐歧贞仍是很喜欢小外甥女,从小疼惯了的,真正视如己出。 小外甥女过生日,做小姨的无论如何也不好缺席,徐歧贞关了餐厅的门,急急忙忙上街去了,打算去买件礼物。 结果,她路过咖啡店的时候,看到了她丈夫和山本静坐在靠窗的位置,而山本静正在默默流泪。 这天的颜子清,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深色西裤,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显得庄重又英俊。 他打扮起来是非常绅士的,只是他平时头发散乱、衣着花里胡哨,有点不太正经,很损他的俊朗。 徐歧贞一开始没认出来,因为结婚的时候颜子清都没穿这么正式过。 她是看到了山本静,好奇她为什么泪流满面也如此好看,楚楚动人,是什么男人让她这样伤心。她带着这样的好奇,再去打量她对面的人,才看到原来这人模狗样的男人是她丈夫颜子清。 这个发现,对徐歧贞而言,就好像蜻蜓落在湖面,掀起那么点微弱的涟漪,很快又归于平静。 不成想,颜子清正好转头,看到了她。 徐歧贞无意成了捉奸的人,对此她也很无奈,故而加快了脚步。 还是被颜子清追上了。 颜子清问:“你怎么在这?” 口吻里带着疑问,没有责备,好像并不怪她撞破他的好事。 “我路过。”徐歧贞言简意赅。 颜子清心不在焉。 他不知想什么,目光有点游离:“正好,我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徐歧贞匪夷所思的想,他约会的女朋友为什么要介绍给她认识,是打算讨个日本女人做姨太太吗? 可那个日本女人,看上去教养极好,像是出身大户,人家能轻易跟了颜子清? “是什么人?”徐歧贞问。 颜子清道:“你跟我进来吧。” 徐歧贞又问:“跟我有关吗?” “咱们是夫妻,跟我有关的事都跟你有关。”颜子清道。 徐歧贞:“……” 这还真是想太多了。 然而,她还是跟着颜子清进去了。她现在明白,山本静天天去她的餐厅,并非觉得她的菜好吃,而是去观察她这个人的。 既然对方有意,徐歧贞也不是怯场的怂货。 她跟着颜子清进了咖啡店。 山本静已经擦干了眼泪,双眸微微肿了,眸光迷离更显得可怜。 她含笑看向了徐歧贞,却没有先开口。 颜子清清了清嗓子,像是做足了心理准备,才对徐歧贞道:“岐贞,这位是山本小姐,她……她是恺恺的母亲。” 恺恺,就是徐歧贞的继子颜恺,也是她的学生,她很疼爱的孩子。 徐歧贞这下子是真的震惊了。 第1598章 咄咄逼人 徐歧贞不知道颜恺还有母亲。 她要和颜子清结婚,家里人自然会把颜子清调查一遍。 颜子清没有谈过女朋友,也没结过婚。他身边混的女人不少,从来不缺,却都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女孩子。 要说清白,那是绝对没啥清白可言;或说混账,他倒也拿捏得很准,没有特意捧过戏子或者明星,也没有时常出入某个名伎的香闺。 就是这么个人,一身小毛病,大是大非上又过得去。 况且他家是帮会的,又是做军火买卖,那是刀口舔血的营生,他那些小毛病和他家的背景相比又微不足道。 徐歧贞同意结婚,因为他拉了她一把,让她摆脱了困境,否则她一定会陷入她二哥那样的境地。 她也跟他说过,外头怎么玩都可以,只要不打扰她。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她的继子居然还有个亲娘,且对方是个比她漂亮很多的女人。 山本静很娴雅,眼角微翘,漂亮里带着风韵和妩媚,徐歧贞是比不上的。 “……山本小姐,你每天都去我的餐厅,是想要看看我的人品吗?不放心我做你孩子的继母,你可以提出来,这样偷窥我,是不是显得小人之心?”徐歧贞问。 山本静的脸顿时通红。 她很尴尬,并且眼眶微湿:“颜太太,您多心了,我并不知道您就是子清的夫人……” “这话谁信?”徐歧贞问。 她咄咄逼人。 颜子清却一直不开口。 山本静很难堪,看向了颜子清。 颜子清只是冲她摆摆头,意思是让她忍一忍。 山本静不由攥紧了手指。 “子清,既然已经认识了,我的事你跟山本小姐说一声,不要再来接近我。今晚是阿寐过八岁生日,我要回趟徐家。”徐歧贞道。 颜子清道:“可要我送你?” 徐歧贞摇摇头。 她依照原计划,去商铺给小外甥女买了个发箍,上面用钻石镶嵌了小小皇冠,像公主一样。 她走后,山本静低头,以手掩面沉默着。 颜子清就问:“你去了她的餐厅?” “嗯。” “为何?”颜子清微微蹙眉,“你不要这样做。岐贞心情不太好,偶尔会失眠,一旦太过于糟心,她就会情绪失控,你不要去招惹她。” 山本静抬起了脸。 她倏然发怒,把自己的杯子砸向了颜子清:“你故意气我,是不是?” 咖啡泼了颜子清满身。 颜子清的白色衬衫被咖啡沾染了,污渍一点点染开。他随意擦了擦,没有动,也没有发怒。 “你……故意任由别人指责我,也故意在我面前偏袒别人。”山本静哽咽着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 颜子清抽出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才把满心浮动的情绪全部压下去。 “你说过要对我好的,你说话不算数,算什么东西!”她的声音不高,始终带着委屈的鼻音,像那个年轻又可爱的女孩子。 她比颜子清小两岁,今年28了。刚认识颜子清的时候,她才十七岁,一转眼十一年过去了。 而坐在她面前的颜子清,变得更加成熟英俊之外,也变了性格。 山本静出身大家族,她的父亲和堂伯内斗失败,带着全家逃往印度,路过新加坡时遭遇了伏击。 父母全被诛,山本静一个人流落街头。 她脏兮兮的,像个阴沟里的耗子,藏头藏尾,然后她就遇到了十九岁的颜子清。 那时候他比现在油滑,是颜家老爷子的幼子,无法无天。 他在赌场的胡同里找到了山本静。 她是饿晕了。 他给了她一碗饭吃,又拿了件粗布衣裳给她。 十七岁的少女,洗去了满脸脏污,露出她白皙肌肤,像个精致的瓷娃娃那样漂亮,又楚楚可怜。 颜子清收留了她。 此事,颜家都不知道。 颜子清把她藏在一处烟花巷,为了见她,他时常出入那里,并且糟践了自己的名声,却也替她遮掩,逃过了她堂伯的追杀。 她会穿着男人的衣裳和他出去玩。 这么一躲就是三年。 那三年里,是她最快乐的时光。她时常枕着他的腿,跟他学说闽南话,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情到深处,她想到了和他的一生一世,故而就水到渠成把自己给了他,并且怀孕了。 她生了颜恺,颜子清是打算带她回家,和她公开结婚的,却在此时传来了消息,说她的堂伯被关了起来,她的亲叔叔得到了家族的实权。 只要回到山本家,以后就有她的一席之地。 山本静没有跟颜子清商量,丢下还不满月的儿子,留下一封书信回了日本。 颜子清去日本找过她。 她说:“山本家的产业原本就有我父亲的一份,也有我的。我不能稀里糊涂的丢下,这是对我父亲和家族的不负责任。” 颜子清问她,那我呢?我们三年多的感情,我们儿子呢? 山本静回答说:“家族对我更重要。” 颜子清就回了新加坡,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去找过她。 后来,他才开始真正的放浪形骸,真正跟那些烟柳之地的女人们混到了一起。他烂醉烂赌,身边睡了谁都不知道。 除了颜恺,他还有颜棋。 颜棋的母亲,他自己都不记得是谁了。 再后来,他家里出了惨事,让昏昏沉沉过了好几年的颜三少清醒过来。他摆脱了纸醉金迷,帮他父亲打理生意和帮会。 他变得成熟,狠辣,再也不是那个深爱山本静的年轻男孩子了。 “颜恺今年八岁了,再近的事也是七八年前了,每个人都会变。”颜子清道。 “可是我没有变!”山本静道,“山本家已经是我的了,我可以随心所欲。为了这个,我苦了这些年,你……你是不是听到了风声,才匆匆忙忙结婚,故意来气我?” 颜子清吐了一口轻烟。 “我和岐贞的婚姻,跟你没关系。”他道,“这是实话,你相信不相信都随便。你有什么事都可以问我,不要去找她。” “我想要回我儿子,将来我的家业需要他来继承。”山本静道。 “你们家和我们家一样,都是做不能见人的生意,对恺恺来说没什么值得继承。”颜子清道,“还是那句话,孩子可以认你,但是不会给你。” 山本静慢慢抬起了头,眸光里泛出碎芒:“我不仅想要孩子,还想要你。你们,都应该是我的……” 第1599章 继母 徐歧贞给外甥女买了礼物,匆匆忙忙回到了徐家。 父母和兄弟姊妹都小心翼翼看着她。 见她的气色比从前好了很多,面颊也有了点肉,暗暗松了口气。 除了徐家人,来赴宴的有几位亲戚朋友、李寐的同学们以及她同学的父母,还有阮燕峰。 “我是正好赶上了。”阮燕峰解释。 徐歧贞点点头。 宴席很热闹,李寐请了十几名同学,孩子们吃了蛋糕之后就开始玩闹,餐厅里笑声满堂。 徐歧贞端了一块蛋糕,走出了餐厅,坐在庭院的秋千上吃。 阮燕峰走了过来,问她:“不介意我抽烟吧?” “你随意。”她道。 阮燕峰点燃了烟,这才问她:“你今天好像不太高兴……” “准确说,是有点恼火。”徐歧贞道,“我才知道,我的继子有个亲生母亲。那女人鬼鬼祟祟,去我的餐厅吃了很久的饭,我还以为是回头客,不成想居然是去监视我。” 阮燕峰笑了下。 徐歧贞不解:“笑什么?” “……我今天来得比较早。”阮燕峰道,“跟你父亲聊了很久,他们非常后悔,怕你会走徐培的老路。 徐培最后的那段日子,连生气都没力气了。你还好,有愤怒的感觉,不至于成为第二个徐培。” 徐歧贞默默吃了口蛋糕。 蛋糕很甜,然而质地不够细腻。她想起自己做的蛋糕,加了椰奶,她的两个继子女围绕在她身边,用小兽一样乌黑湿润的眼睛看着她,满是渴求的模样,让她心中一阵阵的柔软。 “你最近常来吗?”她问阮燕峰。 阮燕峰点点头。 自从新加坡那次动乱之后,他跟徐家就亲近了很多。 徐歧贞再“出事”,徐少安对儿女们越发小心翼翼,反而愿意跟阮燕峰说说心里话。 “挺好的,我二哥肯定愿意这样,他也安息了。”徐歧贞道。 这天的宴席闹到了晚上十点多。 徐太太留徐歧贞住下:“今天别回去了。” 她已经好几个月没回娘家来住,徐太太有点心虚,笑容里带着刻意讨好的意味。 如果没有山本静的出现,徐歧贞就真住下了。 现在,她却想回颜家。不管怎样,她是颜子清的妻子,颜家是她的地盘。自己的地盘,寸土不能让。 “不了,改日我带孩子们一起来。”徐歧贞说。 徐太太欲言又止。她到底是不敢说什么,转身走了。 徐歧贞离开的时候,是她大姐徐琼贞送她到大门口。 大姐就跟她说:“继母最难做了,要拿捏好分寸,宁可疏远冷漠些,也别太过于亲近。做人家的继母,无过就算有功了。” 徐歧贞瞥了她大姐一眼:“你好俗气。” 她大姐一口气梗住,后面一大堆为了她好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是真心为了徐歧贞。 她父母在徐歧贞的婚姻这件事上,是有责任的,大姐也知道。 徐歧贞和顾绍分手,南京那些人就谣言碎语说了很多,父母都是爱面子的人,为此承受了不少的社会压力。 徐歧贞怀孕的消息,被亲戚当笑话传得到处都是,她父母是传统人,觉得无路可走了,只得给徐歧贞施压。 然而,徐歧贞自杀之后,父母再也不敢多提了,宁愿抬不起头。 可最后说要嫁给颜子清的,是徐歧贞自己。 这门婚姻,大家都有错,却是徐歧贞自己最后的选择,她怪徐家,怪父母和哥哥姐姐们,总归都是迁怒。 大姐看得透,她也是一万个不同意徐歧贞嫁给颜子清。 不单单是颜家的名声,更重要的是颜子清那两个孩子,能耗了徐歧贞半条命。 继母最难做了。 做得好了,说你别有居心,孩子们稍微受到点外人的挑拨就跟继母翻脸,好心全部喂了狗;做得差了,就说你恶毒,孩子们视你为洪水猛兽,拼了命想要报复你,好像你十恶不赦,一点小错误都能被无限放大。 大姐觉得她妹妹嫁给颜子清,跟踏入鬼门关似的,偏偏她还对颜子清那两个孩子很上心。 “自作孽……”大姐既心疼又担忧。 徐歧贞回家之后,看到了撑头打瞌睡的两个孩子。他们俩坐在沙发里,不肯回房,任由乳娘怎么劝都不行。 “妈咪回来了。”颜棋揉了揉睡得迷迷糊糊的眼睛,爬起来抱住了徐歧贞的腿。 颜恺也清醒了点。 “去睡觉吧。”徐歧贞抱起了颜棋,又摸了摸颜恺的头。 颜恺睁着睡眼:“妈咪,我明早要吃包子,水水的包子。” 那是徐歧贞最擅长的小笼汤包。 “嗯,明早给你做,先去睡。”徐歧贞道。 两个孩子这才心满意足睡觉去了。 徐歧贞梳洗之后,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半,她却想起了那个山本静,心里格外烦躁。 她爬起来,准备把明早要做的小笼汤包提前做好。 她昨天排骨熬煮了一锅高汤,放在冷水里浸了一整天之后,高汤已经凝固成了颤颤巍巍的块。 徐歧贞烧了水,准备和面。 她刚开始,就听到了皮鞋的脚步声,片刻之后,脚步声停在了厨房的外面。 她一回头,发现她丈夫颜子清仍是那套行头——皮鞋、西裤和白衬衫。只是衬衫上沾染了咖啡渍,把整件衣裳弄得脏兮兮。 他还没有换下来,可见是刚回来。 “……做宵夜吗?”他问徐歧贞。 他喜欢看徐歧贞做饭,不管是揉面还是切菜,她的动作都麻利得很。 徐家以前有很多产业,其中就有一家还不错的酒楼。徐歧贞的学校离那酒楼近,她小时候上学放学都是去酒楼吃饭,有个大师傅特意给她开小灶,还教她做菜。 她耳濡目染,从那时候起就对做菜很感兴趣。 她还特意精进过技术,做出来的菜不仅味道好,颜色和摆盘也很精湛,故而既有菜品也有卖相。 “嗯,做小笼汤包。”徐歧贞道,“你要吃一点吗?” 她做的小笼汤包,汤汁浓稠鲜美,外皮薄且韧,馅儿鲜嫩,是颜子清吃过最好的汤包了。 “那我有口福了。”他道。 他站在身后,看着徐歧贞忙碌。 徐歧贞做菜的时候,最烦其他人打扰她,她也不需要帮忙。所有的东西,哪怕是配菜和配料,她都要亲自切。 一切都要经过她的手,她才有安全感。 颜子清有点走神,突然听到徐歧贞问他:“你还会把恺恺还给她吗?” 第1600章 信任的力量 颜子清路过厨房时,很想看到徐歧贞的身影,以为她有很多问题想要谈,而只有在厨房里,徐歧贞才是情绪最稳定的。 鉴于她有过自杀的过往,颜子清不想狠逼迫她。 然后,他就真的遇到了徐歧贞。 徐歧贞比他想象中更加稳定,甚至在他考虑如何开口时,主动挑出了问题。 颜子清的回答也是干脆利落:“不会。她是个疯子,孩子跟了她没有好结果。恺恺会留在颜家,直到他十八岁了,再让他自己做出选择。” 徐歧贞顺时针搅动面粉,一点点加入热水,水汽氤氲了她的眸子,也深敛了她的情绪:“那你呢?” 颜子清道:“我也不会。我们结婚的时候,我就说过了,只要你不提出离婚,我不会离开你。” 徐歧贞慢慢舒了一口气。 只要生活不变,只要不再回到过去,她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她不了解颜子清,也不知道他是否言出必行,但有一句承诺给她,她就足以安慰自己。 徐歧贞在面粉里添了水,就开始揉面。 她揉面的力道很足,那只手瘦弱但有力气。 面团半晌才团拢,然后被放在了砧板上,再次揉面的时候就加了摔打的动作,厨房里咚咚咚的,点缀了寂静的夜。 这个过程,足足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颜子清站在她身后,也看了一个多小时。 准确的说,他一直都在走神,只是目光落在那面团上。他没有要求帮忙,厨师的手艺他真帮不了。 面揉好了,徐歧贞转过脸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你去睡觉吧。”徐歧贞道,“宵夜做起来慢,面还要醒半个小时。” 说罢,她自己拿起一本书。 那是一本法文小说,她很爱看。她房间里有很多法文的书,颜子清一个字也看不懂。 她的爱好很高雅,法文、油画,也会弹钢琴、画丹青,若是在古时候,她就是书香门第的淑媛,这也就是为什么她和他有了孩子之后她父母那么失望。 颜子清不说大字不识,学识的确很有限。 “你想听听我和山本静的过去吗?”颜子清问,“我可以告诉你。” 徐歧贞放下了书,认真抬眸看着他:“子清,你从未问过我和顾绍的过往,甚至不问我的现在,我感受到了尊重。 这尊重是你给我的,我也想还给你。不管你们有什么过去,都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婚姻,也不会影响我对这个家的忠诚。” 颜子清走过来,抱了下她的肩膀,然后轻轻吻了吻她的头发。 他没有去睡。 这顿宵夜,直到凌晨三点半才做好,他吃了十二个。 徐歧贞做的小笼汤包,面皮劲道,汤汁鲜美,肉馅嫩滑,一口一个齿颊留香。 吃完之后,他住在了徐歧贞的小西楼。 这边是她的寝卧。 徐歧贞虽然搬离了他的主卧,但对婚姻并没有敷衍,夫妻之事她也是很配合,至少会让颜子清感受到她的热情和满足。 她是真想过日子。 不管最开始她的反抗多激烈,她做了决定,答应和颜子清结婚之后,她就没有三心二意了。 颜子清看着她熟睡之后的侧颜,沉默了良久,最终轻轻下床,离开了小西楼——她夜里不喜欢身边有人,时常会半夜惊醒。一旦惊醒,他哪怕再轻微的呼吸都会吵得她彻夜失眠。 他想要一个健康的妻子,至少不要打扰她的安睡。没有好的睡眠,人会出现很多问题。 徐歧贞一觉醒过来,天已经大亮。 楼下有孩子们的笑声。 她现在住的小西楼,离颜家的主楼有点距离,不过此处小厨房、客厅、卧房齐全,又在后花园深处,是个安静的好地方。 孩子们每天早上都要过来吃早饭。 她做的早点,很受孩子们的喜欢。 徐歧贞不讨厌颜子清的两个孩子,虽然他们并非乖巧懂事。 她一开始认识他们,是作为家庭教师。哪怕现在成了他们的继母,她在意识深处都感觉这是她的学生,她有培养他们、照顾他们的义务。 孩子们也很喜欢她,因为先入为主觉得老师是他们最亲近的人,甚至他们都不太明白她重新回到颜家是身份发生了变化。 他们还以为,是从前那个漂亮聪明的老师又回来了,他们叫她“妈咪”,改了个称呼而已,她还给他们做了很多好吃的。 “妈咪早安。”颜棋又往徐歧贞怀里扑。 徐歧贞接住了她。 颜恺和颜棋已经有了学校,他们已经到了入学的年纪了。 “还不去上学吗?”徐歧贞看了眼手表,又看了眼送孩子的乳娘,“快迟到了吧?” 徐歧贞这边有两名女佣,负责日常打扫,早上就是她给孩子们蒸了小笼汤包。 她们告诉徐歧贞说:“非要见到太太才肯走。” 徐歧贞放下了颜棋,替她和颜恺都整理了衣襟,分别吻了下他们的额头:“去上学吧。” “妈咪,我们晚上吃什么?”颜恺问,“我们晚上能去你的餐厅吗?” 徐歧贞答应过孩子们,等过段时间让他们去餐厅玩。 结果一直没有空。 因为山本静的事,徐歧贞不是很乐意,就道:“如果你考试进步了五名,妈咪就带你去餐厅。” 颜恺微微有点失望。 他念书成绩不好,而他父亲和祖父好像对此也不是很上心。颜家的人,将来不可能真去做学问,认识几个字就不错了。 颜恺也不喜欢读书,但是他喜欢他的“妈咪”。他的妈咪比他同学的都要漂亮,要好——她会做各种各样好吃的,她会说法文和英语,她还会弹钢琴也会画画。 “好。”他呐呐答应了,下意识想要表现自己,讨好徐歧贞。 徐歧贞摸了摸他的脑袋:“如果哪里不懂,可以拿来问我,我仍会帮你辅导功课。” 颜恺的眼睛发亮。 他用力点点头:“好。” 孩子们去上学了之后,徐歧贞端了厨房煮好的小笼汤包,去了她公公那边,给他送早餐。 颜老已经醒了。 他正在练拳,出了满身的汗,身体比疏于锻炼的年轻人还要好。 他一口一个吃了徐歧贞送过来的汤包,又问她:“可是有事?” “您知道山本静吗?”徐歧贞问。 颜老道:“知道,她逃亡在新加坡的时候,是跟老三在一起的,还生了恺恺。她又回来了,我也知道。” 徐歧贞抿唇。 颜老放下了筷子:“孩子,你要相信你丈夫,老三性格顽劣,却信守承诺。他既然娶了你,就不会让你和你的娘家蒙羞。” 第1601章 名声像鸡肋 徐歧贞脚步轻盈。 她昨天不开心,因为她预感生活会有很大的变化。 直到现在,她确定不管是她自己还是颜子清,不管是孩子们还是公公,他们都希望维持这桩婚姻稳定。 这让徐歧贞开心。 徐歧贞和颜子清结婚不是基于感情,发生点什么自然也谈不上背叛。饶是如此,她还是希望维持现状。 现状对徐歧贞而言,不算甜蜜温馨,但是不迷茫。 自从和顾绍分手之后,她一直都很迷茫,她二哥被害加重了这种感觉,然后她流产,让这一切被推至顶端,她做出了自杀的举动。 被救下来,颜子清跟她说:“如果你想要松一口气,结婚未必就是差的。作为女儿,你总是要听话;可作为颜家的少奶奶,你就是当家做主的女主人,再也没人会对你的生活指手画脚。” 这句话,打动了她。 她是被家庭逼得透不过来气,她所有的迷茫也是源于她不能做主,总有人能操控她的生活。 她当时只问颜子清:“可是,我对你没感情,你不介意吗?” “那又如何,我对你也没有。我看到你,只是想露水情缘,感情何等奢侈,我自己都没有,怎么会苛求你?”颜子清当时是这样回答的。 于是,徐歧贞点头了。 她是在劫后余生中,抓住了婚姻的这根救命稻草,如今她尚未造好大船,又岂能放下? 她绝不容许山本静鸠占鹊巢。 徐歧贞从家里出来,并没有去她的店铺,而是去了趟繁华的街道。 她看中了一家门面,以前就是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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